《谁在耍花样?》 第1章 《谁在耍花样?》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二月天,空气还是冷冷的。 早晨六点多,海湾带着一对双胞胎兄弟从四楼公寓走下,绕出了巷子,往前面大马路上的公车站牌而去。 一道冷风猛地吹来,海湾不禁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好冷哦,怎么会这么冷?会不会是坏预兆啊? “小姨,妳还好吧?妳的脸色有点白,是不是太冷了?”双胞胎中的哥哥唐镜看着缩住脖子的阿姨,想脱下外套给她穿。 “不要、不要!”海湾连忙制止外甥贴心的举动,回道:“没关系啦,等会儿坐上公车后就不会冷了,你不用担心。”她强迫自己笑,一点儿都不想让双胞胎心里有压力。 学校终于要开学了。双胞胎的寒假已接近尾声,这也意味着从今天开始,她将会面临一道又一道的难题,她……能过关吗?能吗?她完全没信心啊! “可是小姨的脸上布满了阴影。”双胞胎中的弟弟唐陌淡淡地指出一项事实来。 “什么阴影?哪来什么阴影?乱讲话,小陌说话就是爱夸张。”她赶紧拍拍自己的脸颊,让它稍微红润些。 唐陌没有再出言反驳,只是黑色眼瞳却闪烁着不以为然的光芒,而这种冷淡神态非但没有破坏他与生俱来的美感,反而让他显得更加诱人,难怪连外校学生都想尽办法要认识他。 前面就是站牌了。 海湾的心脏却也愈跳愈快,紧绷得就像是准备走上断头台的囚犯似的。 忍不住地,她忍不住地想再确认一次。 “小镜,“那个人”是不是真如传言所形容的一样诡计多端、花样特多呢?”她好希望先前所听来的传闻都是假的。 唐镜看着阿姨,点了点头。 “没错,“他”的性情非常古怪,而且爱耍花招的个性更是恐怖。”十四岁的年纪就拥有一百七十公高的唐镜不仅身形修长,独特的气质更是出众。他和长相一模一样的弟弟虽然比同班同学们都还要小上几岁,但仍然风靡了全校男女学生。 他们这对双胞胎是跳级念高中课程的资优生。 ““他”那个人其实跟吸血鬼没两样的。”唐陌淡淡再补上一句,在指控“他”的同时,顺便斜睨了眼那些老往他们身上瞄的人--看什么看! 一行三人已来到公车站牌。 ““他”诡计多端,又爱耍花招,跟吸血鬼完全没两样……”海湾喃喃念着,白皙脸庞更加苍白。双胞胎再一次证实外边的传言并不假,那么……现在要怎么办?她该不该打退堂鼓?该不该?还是回家好了…… “小姨,其实妳也不必吓成这样子,“他”虽然带有恶魔性格,可是也有弱点,我们只要配合他、顺应他的规划,就可以安然过关的。”唐镜拍拍亲阿姨的肩膀。他一向贴心,不像弟弟的性格那般冷血。 “问题是……依我们现在的状况,很难配合他呀……”她又低低喃着。 公车来了,但烦恼让她怔在原地,还是双胞胎将她轻推上车。 车上的座位已被早起的人们给坐满了。唐陌眸光一挑,一位看起来像是学生的男孩子赶紧跳起来,让出座位。他轻推阿姨上前坐下。 “小姨,妳是不是觉得我跟哥不能继续再念“蔚蓝学园”了?”唐陌忽地问道。他紧握手把,忍受公车的摇摇晃晃。 他们兄弟两人长到十四岁,这是头一回搭乘公车上学去,因为一个多月前,“唐氏企业”正式宣布破产,各地的豪宅都被查封,所以以前由司机接送上下学的贵族生活已成往事了。父母亲现在正为了家族的善后问题忙得焦头烂额,已经无法分心照顾他们两兄弟,但又担心唐家的债务会波及到双胞胎,于是决定把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安置到阿姨海湾身边,由她照顾。 小陌的问题一直在海湾的脑子里转着,挣扎了好久后,终于还是小小声地问出口。 “那么……你们对……对转学……有没有什么意见?”当初她承诺过姊姊、姊夫会好好照顾这对双生子,甚至打包票会让他们快快乐乐地过生活,可是她现在却暗中怂恿他们离开原来的学校,想想她也真是卑鄙啊! “当然有意见,我们不想转学。”双胞胎心有灵犀地一致否决。 “可是……连你们都认为“蔚蓝学园”是出了名的学店,那个理事长的行事作风偏颇又独裁,那么,为什么你们依旧不想转学呢?虽然我从来没有去过“蔚蓝学园”,可我也听说过这所学校由理事长原抑接手后,就行使着各种奇怪的决策。我甚至曾经看杂志刊登过一篇评鉴报告,指控“蔚蓝学园”是最会坑杀学生的学校耶!既然这位理事长的教学方向不正确,那何必去念它呢?况且,凭你们的资质以及成绩,一定有其它更好更棒的学校可以就读的呀!”由原氏所创办的“蔚蓝学园”以独特校风著称,然而,四年前的私立“蔚蓝学园”虽然小有名气,却还不至于引发全国性的瞩目。“蔚蓝学园”之所以会以石破天惊的手法窜起,是在原抑接手之后。 四年前,原抑登上理事长宝座后,就直接掌控校务,以理事长兼校长的身分直接管理学校,成了“蔚蓝学园”内唯我独尊的皇帝。 “评鉴报告里是有对“蔚蓝学园”的指控,可是同样地,也有许多项跟优点有关的评论,我跟小陌贪图的便是它的优点。只要能拿到“蔚蓝学园”所发出来的毕业文凭,对我们未来的前途就会有很大的助益。”小镜冷静地分析道。同时间,三个人步下公车,转搭捷运。 在捷运车厢内,唐镜继续响应小姨的问题。“再说,我们只剩下一个学期就可以毕业了,为了我跟小陌的未来着想,非得在“蔚蓝学园”毕业不可。” 海湾看着这对才十四岁,却已经在念高三课程的资优生。真羡慕姊姊啊,能生出这么对聪明过人的孩子。只是,为了培养这对双生子,姊姊和姊夫也是费尽了心思,才会在一年半前把他们送进这间作风奇特的私立高中。只是,当时的唐家有能力负担所有的学习费用,而现在…… 今非昔比了。 “小姨,对不起,我们果然成为妳的累赘了。”唐镜的声音突然降得好低好低,还流泄出浓浓的歉意来。“其实我们也明白自己给小姨和外公、外婆带来了大麻烦,我们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们。都怪爹地和妈咪没能抢在“唐氏企业”出问题前介入阻止,才会让我的爷爷跟叔公他们把唐家的庞大产业都给败光光,造成今天一败涂地的局面……” 瞧见外甥落寞的表情,海湾不舍又内疚。她这个阿姨实在太没用了! “其实也……也不能怪姊夫跟姊姊……唉呀,其实……”该怎么说呢,唐家以前虽然资产雄厚,但因为唐老爷当年不满儿子娶了普通百姓出身的姊姊,因此姊夫被赶出了权力核心外,也才种下“唐氏企业”严重财务危机。 “哥,我早就认为我们应该学习独立,自己过生活养活自己的。当初本就不该接受爹地和妈咪的决定,来烦扰小姨的。我们都已经十四岁,该长大了。”唐陌早就有独立的打算,若非爹地跟妈咪硬把他们塞给小姨,现在也不会给小姨带来困扰。 “你们不可以当自己是累赘!”海湾激动地喊道,让捷运车厢内的乘客吓了一大跳。她红了脸,压低声音道:“听着,小姨从来没有当你们是累赘,从来就没有这样看待你们过!没有、绝对没有!你们才十四岁,本来就要给大人养,怎么可以自己去外头过什么独立生活?不行!阿姨绝对不能让你们受苦,绝不允许!” 即便姊夫以外的唐家人个个都很势利眼,看不起寻常人家出身的海家人,可是这对外甥从未养出富豪子弟的骄纵习性,自小就常常找外公、外婆和她玩耍,很得人疼的。现在唐家突然遭逢巨变,她接手监护权,为了让这对杰出的兄弟能够继续拥有良好的成长环境,她自然会努力,只是……她很害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尤其,她从不认为自己有替人解决问题的本事。 唐镜轻吁了口气,敛下眼,透过浓密的睫毛看着小姨道:“也难怪小姨会这么紧张和不安了,其实要念“蔚蓝学园”本来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小姨今年才二十三岁,比我们也大不了多少,现在却要妳扛下教养我们的重责大任--” “我会做好的!”海湾打断他的话,朝双生子绽放出灿烂的微笑来……虽然那笑容有些扭曲。“别说了,人家都在看我们了。”海湾低声道:“放心吧,小姨会排除万难让你们继续念“蔚蓝学园”的!从现在起,你们只要安心念书就好,其它事情别多想,知道吗?别再胡思乱想喔!” “噢。”两兄弟应了声,相视一眼,不再多言。 走出捷运站,还得换公车才能够抵达位于山腰的“蔚蓝学园”。算一算,从她的小公寓到学校的路程总共得花费一个半钟头,还真是遥远啊! 以前双胞胎是住在“蔚蓝学园”附近的别墅区,要上学方便得很,只是豪华大别墅已经不再属于唐家拥有,现在什么都得靠自己。 再度搭上公车,司机一路往山上开,不久后,总算抵达了终点站。 下车后,还得沿着山坡路继续往上走。一路上,两排枝叶茂密的大树结成了林荫大道。 第2章 路途是美丽极了,可惜海湾无心欣赏,柔润的脸蛋又褪了色,手心上都是汗珠。除了累以外,此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做才能让双胞胎继续顺利就读? “还没到吗?”她气虚地问,这间学校好远喔! “快到了,再走五分钟。小姨,妳如果真的不想让我们念“蔚蓝学园”,就让今天的面试无法通过吧。”唐陌平静地说着。 “我不是说过不要再胡思乱想吗?我会让面试通过的。”海湾咬住下唇。其实该被制止继续乱想的人是她自己才对。 “蔚蓝学园”果真是一所古怪学校,才会订定如此古怪的规矩--它的招生方式竟然是以一学期做为一单位来计算,在每个学期开学前,每位学生都要跟监护人一同前来学校报到,经过面试后,再由理事长决定录取与否。学生能不能继续就读,也就在这一刻决定。 有数辆价值十分昂贵的轿车从他们身旁呼啸而过,那股张扬的气势又重重地冲击到海湾的心灵。这些轿车里所乘坐的也是参与面试的学生与家长吧?看起来都是些富豪子弟……唉,也必须是富豪子弟才能负担得起“蔚蓝学园”昂贵的学费吧?她愈来愈怀疑自己哪来的能耐让双胞胎顺利就读下去。 远远看去,校门口前被缀点得好“上流”。 排成列的高级轿车里纷纷走下气派大老爷或是贵妇、千金以及少爷们。 “嗨,唐镜、唐陌!”几名千金小姐红着脸蛋朝“蔚蓝学园”的两个风云人物大声打招呼。“你们也是今天面试吗?” “嗯。”小镜绅士地响应。 小陌牵住小姨的手往校门口走去。她的行动变得好迟缓,而且手心好冰。 噗噗噗…… 有几辆机车驶来,在校门前的停车格内停妥车。数名家长骑着机车载儿女来到学校,并朝着他们打招呼。 “早安,你们也是今天面试吗?” 打扮朴实的家长们看起来倒不像是富贵人家了。 “是的。”小镜回道。 “小镜和小陌的面试绝对没问题的,肯定能轻松过关。”有同学说道。这对双胞胎可是资优生,才十四岁的年纪就跳读高三课程,“蔚蓝学园”当然会紧紧抓住这类聪明的学生。 “不一定吧,咱们的古怪理事长你们又不是不了解,天知道他今天的心情如何?再加上我们换了监护人,我小姨她……”小陌勾起唇角,诡异一笑,道:“也许我们不能再当同学了呢。” “什么?”同学愣了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呵,别开玩笑了!糟了!不好意思,我的qi書網-奇书面试时间快到了,我跟我爸妈要去理事长室报到,我们先走一步了,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一群人急急忙忙地走进校园内,完全不敢耽搁,看起来是那么地重视这次的面试。 海湾直到此时才惊醒过来。 “原来“蔚蓝学园”也有普通人家出身的学生与家长啊!”这是否代表没钱也能就读“蔚蓝学园”呢?海湾偷偷地松了口气。 “看来小姨对“蔚蓝学园”还真是不了解啊!”不过也难怪,因为他们以前很少跟小姨说过学校的事情。一行三人一边走、一边跟同学打招呼、一边道:“其实平常人家的小孩占了全校三分之一多。” “是吗?那、那他们怎么负担得起……昂贵的学费?”这就是重点,也是海湾烦恼的源头。 “理事长一向看人办事,他最爱用自由心证法则来决定事情了。”小镜也只知道一点点状况。 “最坏的状况不就是“卖身”而已,也没啥大不了的。”小陌突然加了一句。 “卖身”海湾瞪大眼眸。“这这这……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卖身?” 唐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却表情邪恶地补充道:“我们的原抑理事长最懂得利用学生的身体来为学校招徕好处了,我想我跟哥也是有“卖相”的。” “有卖相?原抑利用学生的身体招揽好处”吓坏的海湾简直快崩溃了。“小镜,小陌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解释给我听!” “小姨,先别说这些了,我们快迟到了。一旦迟到,就真的玩完了。” “可是我的问题--” “如果顺利入学的话,小姨就会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能够顺利就读“蔚蓝学园”。”双胞胎拉着小姨走进校园大门。 “哇!这、这就是你们学校“蔚蓝学园””一踏进大门,海湾就忍不住惊呼出声。即便耳闻过“蔚蓝学园”种种惊人的传说,也约略知晓这所私立学园校景优美,可是亲眼目睹后,还是不禁被它壮丽的风景给吓了一大跳。“这风光、这建筑物……也太、太漂亮了点吧……”以中央的喷水池为中心,一幢幢各具特色的优美校舍以圆弧状展开来,建筑物就布设在盎然的绿意间,经由阳光、活水相互映照,构筑出一幅如诗如画的风景来。 好美丽的校园,也难怪能够烘托出此校学生的独一无二,更难怪老是听到学生家长抢着要“蔚蓝学园”,甚至为了让孩子就读也引起种种风波了。 “这座校舍价值五十亿。”小镜介绍道。 “五十亿”小嘴合不拢。 小陌冷冷再加一句。“所以谁享用了这座校园,谁就得付费。” “这么说来,你们的理事长是很彻底地在执行使用者付费的原则……” “当然。” “这样一来,是逃不出被金钱追捕的恶梦了……”迎面拂来的嫩草味甜透入心,可是她的喉头却又苦涩了起来。 “小姨,妳刚刚说了什么?”小镜问道,她的嘴巴似乎念念有词。 “没、没什么,我没说什么!”海湾连忙否认。千万不能再给小孩子压力,以免逼得他们跑去自力更生。 三人继续走着。连一旁的走廊都有独树一格的光柱造景,透过日光与灯火的交替照射,呈现出超现实的空间感来。 “前面就是理事长室了。”外面已经坐着一排学生与家长,现场安静无声,等候着理事长的钦点召唤。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紧张,即便是出身上流社会的人士都很担心自己的儿女会被淘汰出局。 等待中,海湾的额头不断冒出汗珠来。天气寒冷,但她却浑身燥热,双手紧握着面试通知单,心情紧张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五分钟时间换一组人,又五分钟时间换一组人,半个钟头后-- “海湾小姐、唐陌、唐镜,请准备进理事长室。”助理轻唤道。 要魔窟了…… 起身。 “小姨,走喽!”唐镜悄声地催促,因为他们的阿姨突然变成石柱般黏在地砖上。 “喔……我、我知道……”站在气派的理事长办公室大门前,她举步维艰地向魔窟前进。 “小姨,我们未来的人生就交付给妳了。”唐镜悄声说着。 海湾一僵。 “其实小姨若想把我们推入地狱深渊中也无妨啦!”唐陌对小姨露出无所谓的笑容来。 她闭了闭眼,手上的面试通知单捏成纸团。“你、你们放心吧,会成功的……我会让面试成功的……” 踩着沉重步伐与双胞胎走进办公室,海湾打算抬头怒瞪名闻遐迩的理事长原抑,可是脖子却像是挂了千斤重的铁块似的,怎样也抬不起来。 “理事长早安。” 双胞胎非常有礼貌地开口问候,口气也非常热络,对照他们先前对理事长的批评,难不成……是她误听啦? “小镜、小陌早安。你们非常有精神嘛!不错,把“蔚蓝”的校训执行得很彻底。” 好听的磁嗓传进海湾的耳膜中,吸引她想一探究竟,可是脑袋却还是抬不起来。 “是的,我们一直都很努力在执行理事长所颁布的校训。”双胞胎回道。 “真是好孩子。”原抑的声音含着笑。“对了,这位小姐就是你们的监护人吗?” “是的。” “海湾小姐。” “……”她无声。 “海湾小姐,妳有什么问题吗?面试通知是不是出现了定身咒?不然妳为什么直对着它发呆呢?” 海湾不知何时把捏成纸团的面试通知单又展开来,而且双手紧紧抓着,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地看着它。 “海湾小姐?” 镇定、镇定、要镇定!可是双手……却在发抖。 “小镜、小陌,面试结束,你们可以回家休息了。”磁嗓转而跟双胞胎道。 啥?这样就结束了? “那么我们……有录取吗?”双胞胎竟难得地紧张起来。 “当然有录取,你们两位可是我最心爱的宝贝,我怎么可能放弃你们呢!乖,先回家,准备迎接一个礼拜后的开学典礼吧!” 双胞胎相视一眼,开心地笑了。“谢谢理事长。” “别客气。对了,记得去总务处缴交面试费用喔!”原抑也快乐地提醒他们。 “知道了。” 等、等一等!面试费用海湾突然瞠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纸上所写的附注-- 面试费用……一万元“那么我们下星期一再见。”迷人的嗓音再度悠扬地传开来。 “下星期一见。” “这是……什么学校啊?”忽地,海湾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自语了起来。 她的声音好小好小,可是原抑却听得清清楚楚。 “这里是“蔚蓝学园”。海湾小姐,妳怎么会突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呢?”他好心地告知。打从她一出现,头就没抬起过,没想到一开口,就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第3章 她依然沉浸在极度惊骇中。天哪,她居然没有注意到面试单里所写的附注。白纸小字上的的确确写着面试费用一万元!一个一万,双胞胎是两个,所以是两万块,而且没有打折! “这种见客费用会不会太……不合理了……”就只是来“瞻仰”一下理事长而已,咻地一下子,根本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而且讲了几句毫无意义的对话,这样就要花费两万块她在惊骇过度下,脱口指控原抑这种近乎敛财的行径。 原抑扬起充满兴味的笑意,反问:“妳很不满意?” “我--” “小姨!”双胞胎紧张地拉了拉她的衣角。“我们走了,不能浪费理事长的时间了。” 小陌悄声地在她耳边提醒道:“一旦耽误到理事长的“宝贵”时间,可是会加收费用的!理事长最遵循“时间就是金钱”的道理了。” “是吗?”还要再加钱唐陌点头。 “那我们快走!”她惊慌地立刻收口,先不与他争执,以免被加计见客费用。至于见客费的问题,她再想办法去申诉好了。 “请留步。”原抑忽道。 海湾吓得魂飞魄散。糟!荷包准备要失血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还有一项规定得办理。”他拿了一式两份的合约书走到海湾面前,轻柔地说道:“刚才看到小镜和小陌准时前来面试太开心了,一时间忘了拿合约书请监护人过目。来,这份是入学合约书,没问题的话,麻烦妳签个名。” 海湾伸出颤抖的手,接过所谓的入学合约书-- 不可以破坏学校公物;不可以违逆理事长的规定;不可以无故退学、转学;要认同学校的规则;要认同老师的管理;要认同教学的方式。以上规定不许有异议,若是违背以上任何条款,愿意无条件赔偿一千万元。 同意人暨监护人签名盖章:“一千万违反条约,要赔……赔偿一千万?”海湾简直要昏厥过去了。 “这是惯例,小镜跟小陌的父母以前都是无异议地签署合约,不过如果妳有不满,当然可以不签。”低沉悦耳的磁嗓完全不勉强。 “姨!”双胞胎大惊! 海湾也一样吓坏了,吓到忘了畏惧,猛地抬头,终于看清楚这个理事长的模样。没想到这个嗜钱如命的男人,竟然长成这个样子? 十分的年轻、十分的俊美,那宛若黑宝石般的深邃眼瞳勾魂摄魄地凝睇着她,这位比明星还要明星的男人根本就是完美外型的最佳范例了。 海湾无法理解,这种嗜钱的男人为什么会拥有如此出色的外貌?上天会不会太厚爱他了? 原抑也端详着她,从乌亮发丝、光滑的额头,一路打量到她纤细洁白的颈项上。嗯,这位年轻阿姨果然长得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看着她汗如雨下的脸蛋,原抑笑得更加愉悦了。 “妳愿意签署吗?”钢笔已递到她面前。 她的手颤着。 “时候不早了哟!”他提醒道。 “姨……”双胞胎屏气看着阿姨握成拳的玉手。 “再不签--” “我签!”她咬着牙,狠了心,签下名字。其它的事,以后再想办法吧! “欢迎妳成为“蔚蓝”的一份子。”他满意地道,凝视她的眼瞳一瞬也不瞬。“对了,开学典礼规定监护人必须到场,到时请妳务必前来,我们下星期再见。” “理事长再见!”双胞胎大大松了一口气,一人一边,拉着海湾的手臂,转身走出去。 “慢走!”原抑笑咪咪地道别着。 惊骇过度的海湾被双胞胎带出了理事长办公室,她不仅对“蔚蓝学园”的规矩完全无法消化,对原抑那抹古怪的注视更是无法释怀。他那两道诡异的注视好阴险,彷佛充满着古怪的花样…… 他在想什么?他到底想做什么?她总觉得事情还会有后续发展…… 海湾打了个哆嗦,脸全绿了。 第二章 七天后,海湾再一次踏进景色如画的“蔚蓝学园”。 曾经,她想打退堂鼓,因为原抑诡异的视线一直盘旋在她脑中,挥之不去,严重影响她的情绪。 可是,只要想到入学合约书上载明开学典礼时家长务必到场,为了预防原抑有借口罚钱,她只好硬着头皮再度来到学校。 新学期就从今天展开。学生、家长及受邀的贵宾们齐聚校园内,把“蔚蓝学园”缀点得缤纷热闹。 抢在开学典礼正式开始前,双胞胎带着海湾走了学校一遭,参观美轮美奂的校园。 “小镜、小陌,早安!”漫步在校园里,许多学生热情地跟双胞胎打招呼。 “早安。” 小镜也亲切地响应同学们,而小陌则是面无表情。跟在双胞胎身旁的海湾明显地感觉到那一双双的眼睛里有着友善,也有着不满。 “你们可以应付得来吧?”她紧张地问着两个孩子,好担心双胞胎在学校被人欺负。 “小姨放心,我们不可能被欺负的。”小镜笑盈盈地安慰她。 “是的,没有人敢动我们。”小陌冷冷撇唇,冷傲性格足以让对手不敢轻举妄动。 “有问题一定要跟我说喔!”海湾还是不放心地交代道。 “小姨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入学典礼即将开始了,请各位同学、家长以及贵宾们各就各位。”教务主任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座校园,闲逛的人群听见后,纷纷找寻自己的位置。 她还是躲远些好! 海湾走到家长席,却意外发现自己竟然被安排在最显眼的第一排位置!不行!她立刻跟另一位家长交换,躲在最边边的角落中。 虽然不认为原抑会记得她,但还是闪远一点比较妥当,千万别被他记住。 不久后,高级长官上台致词,不过讲话都非常简短,只陈述重点,因此得到了学生们的热情响应。 满有效率的一所学校嘛!没有冗长的废话来荼毒大家的耳朵。 随后,一串特有音素结构的语言悠扬地传了出来,十分流利。醇厚磁嗓悦耳且动听,只见近千人都安安静静地在聆听他说话。 海湾的心儿怦怦怦地乱跳。怎么回事?她的情绪怎么会跟随他的语气而激动起来? 不一会儿,台下的学生突然爆出热烈的掌声以及欢呼声。 “什么什么?理事长刚刚说了什么?”海湾忍不住问道。她鸭子听雷,根本听不懂原抑在说些什么啊!而列席的家长们几乎也都面面相觑,显然大部分的来宾都听不明白那一串外文。 该不会又要缴钱了吧? “原理事长是说,欢迎同学们回到校园里来。快乐、有趣的学校生活即将开始,请同学们尽情享受学生生活。”一名贵妇打扮,看来受过菁英教育的女士傲慢地开口翻译。“另外,学校两周后还会安排一场开学庆祝派对。” “原来是这样啊……谢谢妳的翻译,谢谢。”海湾手握成拳,果然又找到名目要钱了!开学庆祝派对是非得收钱不可的。 “不客气,这种初级的法语一点儿都不困难,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多家长都听不懂。”贵妇可不是出自好心而翻译的,她是有意炫耀自己的能力。 “孩子听得懂就好了。”海湾勉强扯出一抹笑,没跟她计较。她承认自己很平凡,只要双胞胎受到良好教育就行了……虽然其它家长都横眉竖目的瞪着贵妇。 理事长宣布自由活动后,旋即步下台阶。 “理事长好!”众多学生与家长立刻趋上前去围住原抑,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海湾藏身在最角落看着原抑长袖善舞地周旋在家长与贵宾间,逗得众人心花怒放,还一脸崇拜地仰望他。 这也是吸引优秀家长以及学生入学的一种方式吧!她不得不承认原抑极有魅力,这应该也是让人趋之若骛的原因。 她听说理事长这回的面试淘汰了近百位学生,当然又录取了一批新生。只是这批被淘汰的学生中,有很多是属于权贵子弟,一听见自己被淘汰,立刻动用所有的关系力挽狂澜,但是原抑却不为所动,也因此“蔚蓝学园”这几天正陷入一场媒体风暴中,无数的电视、报纸、杂志、专栏等等媒体,通通都在报导并研究分析“蔚蓝学园”的种种事迹,搞得热闹非凡。 可是今天校园内却是非常的平静,原抑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无孔不入的记者不敢闯进校园,也不敢骚扰学生、家长、老师,甚至是学校的职员。 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小姨,理事长说两星期后要开派对。”双胞胎漂亮的脸蛋出现在她眼前,打断她的冥想。 “我知道,有家长帮我们做过翻译了。”她道。 “到时候学校会邀请家长一起同乐,小姨也要再来学校玩喔!” “还要再来?!”她瞪大眼,避之唯恐不及。 “怎么了?小姨不喜欢吗?”小镜垮下脸。 小陌也面无表情。 “不是啦!我……我……” “海小姐,妳又做了什么事情让双胞胎不高兴qi書網-奇书了?瞧他们都快哭出来了。” 磁嗓从她背后响起,惹得她一震。 回身,俊美不可方物的脸孔还是那样的勾魂摄魄。 “原……不,理事长,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海湾被他的好记性吓到。据说“蔚蓝学园”光是高三的学生就有两百多名,而从一年级到三年级,再算上一同参与面试的家长,他那天起码见过上千人以上,但他却记得她?就只是一面之缘啊! 第4章 “令人难忘的妳,我自然印象深刻。”他有趣地回道。 “是……是吗?我并不觉得我有做出……做出让你印象深刻的事情来……”他那双充满阴谋与花招的眼神又刺向她了!她紧张地后退-步,屏息以待,不懂他干么又找上她。 怎么会没有?瞧,妳又露出勉强的表情来了。甜柔的脸蛋总是带着淡淡的忧愁,虽然看得出来她很努力在掩饰不安,也很努力在保持镇定,却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现在很好奇,想知道她能勉强自己到什么程度? 原抑看向安静低头的双胞胎,说道:“在学校表现一向最优秀的双胞胎竟然也会露出自怜又失望的表情来,我从来没见过他们这模样,妳却办到了,当然让我印象深刻。” “呃!”她一怔。 “时间再往前推,七天前,妳脸上也写满对我的嫌弃,我怎能忘记妳呢?” “那是误会!”她急切地辩解。 “误会?”他绽露笑容。“明明看不惯我的作为,也不欣赏“蔚蓝学园”,可是又很勉强地想让唐镜和唐陌就读本校,妳很为难吧?” 被说中秘密,海湾紧张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理事长你……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她道。 “我有想太多吗?”他反问。 “你是想太多了!”她豁出去地道:“小陌、小镜,我们到那一边去吧!想找理事长说话的家长与来宾们已经排到校门口了,我们不要耽误人家。”不知何时开始,已有许多人围绕住他们,这让她更紧张,拉着双胞胎急着想走人。 “海湾小姐。”温润的唇瓣唤出她的全名。 “嗄?!”他真的记住她的名字了? “逃跑不好喔!用逃避的方式来面对问题,会给双胞胎带来不良的影响,妳身为监护人,可是要以身作则,不能给孩子坏榜样喔!” 离去的步伐硬生生地止住。 原抑的“训示”也惹来旁观者的窃语。为了不让双胞胎“以姨为耻”,海湾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 “请问你还有什么指教?”她吞了吞口水,小声地问道。 “指教不敢,我只是想间问妳对今天的入学典礼感到满意吗?”他绽笑,他可是很尊重家长的意见的。 够了!原抑可不可以不要对她笑?现在除了窃语之外,又惹来好多“刺杀”过来的眼神了。 “师生们看起来都很开心……感觉得出来……大家……大家都很喜欢这所学校。”她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得顺畅。 “没错,本校设备完善,学习环境更是一流。积极培养企业接班人和可以在国际间竞争的优秀人才,是本校创建的目的。为了达成此目标,我致力提供学生们最舒适、最优美的学习环境。要不,我带妳仔仔细细地参观校园,让妳对“蔚蓝学园”有更进一步的认识,这样也许妳我之间的误会就不会这么深了,好吗?” 要跟他走在一块儿?她不要,不要啊! “不、不用了!我们之间没有误会,而且小镜、小陌早一步带我参观过校园了,我对“蔚蓝学园”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她焦急地拒绝道。 “孩子们不可能比我更了解学校的,是不是啊,小镜、小陌?”原抑问着孩子。 “是的。”双胞胎立刻乖巧地响应。 “呃!”这两个孩子也未免……未免过分尊敬理事长了吧?跟平时私下偷骂原抑的口气根本南辕北辙嘛! “不敢劳驾你,要逛,我自己走走看看就行了!”除了不想和他太接近外……天知道他会不会收陪客费? “放心。”彷佛看透她的心思,原抑的口吻好友善。“我是以主人的身分在招待贵客,不会有额外要求的。等我仔细介绍过本校的校舍后,妳不仅会更放心地把孩子交给我,还会有物超所值的感受。” 物超所值?她都快被逼到破产边缘了! “小姨,妳就跟理事长参观校园吧!别忘了入学合约书上面有规定,不可以违背理事长的规定。”小镜上前在小姨耳边提醒道。 她一震,是给忘了。 “理事长,麻烦您替我们照顾阿姨,我跟小陌还得和导师开班会,无法作陪。” “好啊,你们的阿姨就交给我,先回教室去吧!”原抑道。 “是。”领令,立刻往教室奔去。 “小--” “海湾小姐,请跟我来。” 他悠然地唤着,态度亲和,可她却觉得乌云罩顶。 怎么办?怎么阻止心口的恐慌蔓延开来?谁来救救她?谁来啊…… “这是我的坚持,将校园绿化得宛若公园般美丽,诱惑学生真心喜欢上这所学校,然后尽情沐浴在浓郁的学风中,享受学习的乐趣。” “……” “来到“蔚蓝学园”,除了念书以外,培养健康的体魄也是校方所重视的课题,所以校园内设有各种不同功能的体育设施。” “……” “对于学生的教育,本校是以建立正确和客观的世界观为基础。我常常安排国外友校派学生前来“蔚蓝”与同学们做交流,以增进对彼此文化的认识。” “海湾小姐,请问妳有在聆听我的介绍吗?”原抑停下脚步,和缓地问道。 慢慢地,有道声音从后方小小声地传过来。“……有……” 原抑回过身,扬起笑容再问道:“海小姐,妳走路速度一向这么缓慢吗?像只小乌龟似的,都落后我十公尺远了,这样我们怎么谈话啊?” “呃!”她一点儿都不想跟他说话呀! 先不说一路走来她要承受数百对敌视的眼光,单是一靠近他身边,她的心脏就狂跳、血压就爆冲,所以为了生命安全着想,她还是避而远之得好。只是……他却故意靠近她。 “算了,还是我来迁就妳好了,谁教妳是家长呢!”原抑的说法很体贴,而且还真的走向她。 “不、不用了……不用了……”她承受不起啊!呜~~他的气息又拂进她鼻尖了。 “不敢与我并肩而行?妳好象很怕我?”他微俯身,俊脸倾向她。 她惊悸地后退一步。 “没有……我没怕你。”她倒抽口气,又后退。他独特的气息不断环绕在她四周,严重影响她的呼吸。“我只是想……我已经够了解“蔚蓝学园”了,不必……不必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你可以去忙你的公事,不要……不用陪着我了,我受不起……” “妳确定妳真的了解本校的一切设施了?”他继续走向她,深邃的黑瞳闪烁着兴味。 “当然确--呀!”后脚跟踢到了东西。海湾没料到这状况,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往后跌坐。“痛……”她嘶声道:“呃……痛、好痛!屁、屁股好痛喔……” 看见她疼痛的表情,原抑笑了。“我不是提醒过妳,本校校地宽广,所以设有石椅让学生们休息吗?既然妳确定了解本校的一草一木了,怎么会没注意到后面就有一张椅子呢?居然摔倒了。”他好心地扶她起来。 海湾不得不依靠他的扶持,因为她脚踝扭到了,自己爬不起来。 “是我的疏、疏忽……”好痛!“是我不好,给你制造困扰了……”干脆承认错误,好尽快摆脱他的“纠缠”。 “妳是该好好被教育。”他轻声道。 “什么?”没听清楚。 “看情况妳是没办法继续走路,只好结束参观行程了。我扶妳去坐车。”修长的手臂搂住她的腰。 “不用……”她弹开,心跳严重失序,受伤的脚踝更痛。“我自己可以走,小扭伤而已,不碍事的,不用扶着我。” “但我有义务照顾妳。”不在乎周遭投来的注视眼神,他的手臂又揽住她的腰,这回还不容她拒绝地揽紧。“双胞胎可是把妳交给我照顾了。” “可是……”她的身体快烧起来了。 “妳就别客气了。”他执意“扶”她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我请校车司机送妳回家,至于双胞胎那边,我会说妳先一步返家休息了。” 海湾挣不开腰上的手臂,只好被他扶着走,而两人一路“相黏”的景况也被一堆人瞧见,她有预感--她会倒大楣! “请你不要告诉双胞胎我跌倒的事情。”她请求道。 “怕丢脸?”他似笑非笑地回着。 白皙的皮肤更白了。“不是,我只是不想让孩子们操心,尤其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带给双胞胎任何影响。”事情一旦牵扯到双胞胎,她就会勇气十足,讲话也比较大声了点。 他点头道:“好,我就按照妳的意思。放心吧,双胞胎在这儿不会受到任何的刁难。” 接获指令的司机已经把校车停在校门口,但现场就只有她一个人要上车。参与开学典礼的众多家长与贵宾似乎仍然舍不得离开学校,没有人上前和她一同搭车。 “那我告辞了。”海湾拉住扶手,吃力地走上车。突然间,她觉得这位理事长也是有优点的,不仅答应她的请托,还特别召来校车送受伤的她回家…… “慢走。对了,校规有规定,没有预先缴费而搭乘校车者,要付五百元车资,麻烦妳抵达家门后付给司机报帐,谢谢。”道完,挥一挥手,原抑悠然地返回校园内。 “啥?”她呆住,就这么愣在车门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这样……这样也要收钱?!怪不得没有其它家长要坐校车,因为只有她搞不清楚状况! 但,来不及后悔了。 司机提醒道:“小姐,要关车门了唷!请坐好。” “喔。” 第5章 闭了闭眼,她拖着疼痛的脚踝走到椅旁,慢慢坐下。 好痛啊……她的心好痛啊! 上课钟声快要响起。 双胞胎迅速地往教室走去,对其他同学关注的眼光视而不见。显眼的他们一向是同学们注目的焦点,所以早就习惯了。虽然这种现象也衍生出一些问题--他们成为很多人的“目标”,不管是友善的,还是恶意的,不过兄弟俩都一一接招。 “唐镜、唐陌,请留步!” 在转进教室的前一刻,双胞胎被叫住。 是英文老师米迦,找他们做什么? “蔚蓝学园”一向以培养国际人才为宗旨,所以每一位学生都得学习多国语言,而所聘用的教师也个个都拥有显赫的学经历。米迦老师毕业于匹兹堡大学英语系,已在“蔚蓝学园”教了两年书,而且是位人缘极好的老师。 “米老师,请问有什么事情?”唐镜有礼地问道,但口气却很生疏。 “有时间吗?老师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们。”米迦老师恍若未觉,笑咪咪地迎上前去。 “我们很忙。”唐陌蹙起眉,淡冷地道,急着要走。 “忙啊……那我就长话短说好了。”米迦老师没有因为唐陌的态度而有任何的不悦,脸上反而流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来。“是这样的,我想请两位帮我邀请海湾小姐见个面,不知道方不方便?” “米老师找我阿姨有什么事情?”唐镜反问。 “我是有一件要紧事想跟她谈一谈。”他笑咪咪地回答道。 “谈什么?”唐陌穷追猛打,非得问出重点来。 “关于两位的前途。” 唐镜淡淡一笑,道:“这个问题似乎不该由米老师来为我们操心吧?您并非本班的班导师,由您来操烦我与唐陌的前途,似乎不太合理。” “不,话不能这么说。身为“蔚蓝学园”的一份子,尤其我还是本校的老师,就更应该要照顾全校同学,怎么可以区分是不是级任导师呢?”他依然和颜悦色地说着。“是这样的,我的母校最近派遣一位资深教授来到学校,有意跟学生访谈,商量保送之事,我对你和唐陌有着很深的期许,所以特别推荐你们,因此才想和两位的监护人谈谈。方便的话,能不能替我约请海湾小姐呢?” “可是我认为此事由理事长出面比较合理。请米老师透过理事长跟我阿姨直接说明比较妥当吧?”唐镜另有看法。 米迦似乎没有意识到双胞胎的排斥,反而很认真地思索着双胞胎的说法,笑道:“这也是个不错的方式。呵呵,我太心急了。对了,小镜,你阿姨跟理事长以前就认识了吗?前几天的开学典礼上,我看见理事长特别带着海湾小姐参观校园,两个人看起来好象很熟悉似的。” “他们只见过两次面,称不上熟悉,理事长只是热心地替我阿姨介绍学校的设备罢了。” 柔软的发丝掉了几绺在额头上,唐镜伸手一拨,优美的姿态让米迦也不禁傻了眼。 “……原来……是这样啊。”米迦回过神,赶紧点头。“我了解了。不好意思,耽误你们的时间。” “哥,走吧!”小陌催促着。 “米老师,我们回教室了。” “好,小心走,别跌倒了唷!”米迦老师的声音充满着爱的关怀,只是双胞胎早就奔回教室,不见踪影。 米迦收回视线,脸上还是挂着亲切的笑容,跟行经身边的其它学生打招呼。 “米老师好。” “同学好。”他边走边回道。 奇怪了,好好先生的形象一直很受学生欢迎啊!他不明白,双胞胎为何老是排斥他呢?唉,看来他得想想该怎么掳擭双胞胎的眼缘了。他喜欢这两个孩子,也很想跟他们好好相处,更想将这对双胞胎训练成为举世无双的人才。 他一直深信自己有教育家的能力,只是欠缺“实验品”而已。 呵呵呵…… 第三章 脚伤已无大碍,双胞胎似乎也没有发现她曾经扭伤过,更没听到他们回来“质问”她与原抑是否“出了什么事”?看来原抑挺遵守约定的,没让双胞胎被流言给骚扰到。 万幸啊! 原本她还很担心会有不堪的流言传来传去呢! 只是……继那对阴险的眼神后,原抑的魔手也成为她的恶梦之一了!每每想到那只搂住她纤腰的强壮手臂,她的心脏就会不自禁地狂跳起来…… “海湾小姐。” “噗!”她一惊,脸蛋爆红,喉咙被米粉给噎到了。“咳、咳咳、咳咳……” “妳噎到了吗?” “咳咳咳……”她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定眼一瞧,这……她该不会是眼花了吧?“原……原抑?” “没事了吧?”他看着她狼狈的表情,笑一笑,又看了眼腕表,脸上开始浮现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来。“都两点钟了,妳才在吃午餐?” 没错,她是直到现在才用午餐。她目前在一家中型企业上班,繁忙的业务让她没时间吃饭,直到刚刚饿得受不了,才跑到公司附近的小吃摊吃米粉汤充饥,只是没想到竟差点被他给吓死! 海湾用纸巾拭了拭唇角。唉,她方才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吧? “原抑……原理事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现在是上课时间,你应该待在学校监督校务才对,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尴尬的情绪让她说个不停,想移转方才出糗的印象。 “我微服出巡。”他坐上她对面的位置。 四角桌、圆形椅、路边摊……跟他的贵族气势实在很不搭配。 “微服……出巡?”被他俊美的容颜与独特的气质给冲击到,除了祈祷他快点走人,以免成为“观光焦点”外,眼神也不自觉地回避起他来。“你在……巡查什么?怎会巡视到这附近来?这里是商业区,并……并没有诱惑学生的电动玩具店啊……”她轻轻道着。 猛地,她的下颚被抬起。 “与人讲话的时候,眼睛要看着对方,这是基本礼貌,妳不懂吗?”原抑像老师般地告诫她。 海湾错愕极了,不敢眨眼睛。下颚肌肤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食指指腹的温度,身体燥热得厉害。 继眼神、手臂之后,他连手指头部用上了…… “这样才对。”他露出俊美的笑容,很满意她的直视。“这样才对。对了,妳的脚伤好些没有?” 她回神,撇过头,躲开他的手指,也终于能呼吸了。 “痊愈了,已经没有问题,谢谢你为我的脚伤专程跑这一趟。”他的“专程探望”让她心窝暖暖的,心情突然变得好愉快,好吧,就不要再记恨那五百元车资的事情了,那笔钱她可是付得很心痛呢! 事实上,她的积蓄已经快要花光了,但为了怕父母担心,也不想让双胞胎心里存有阴影,所以她一直想办法隐瞒捉襟见肘的窘况。 他道:“也应该要没事了。”一笑,又说道:“其实我找妳是另有要事,不是为了脚伤。” “嗄?!”此言一出,她的好心情突然闷窒住。 他继续说着。“为了不让双胞胎知道我私下找妳密谈,这才选择妳的公司见面,没想到幸运地就在路边看见妳。” “你怎么知道我公司的地址?”没来由的愤怒让她说话变顺畅了。 “监护人手册里写得清清楚楚。” “既然是跟双胞胎有关的问题,那就不该由理事长亲自出面,这种访谈工作应该由他们的班导师来做才对--等等,你该不会想乘机加收出巡费吧?”她的口气愈来愈不好。 “妳在生气?” 温柔的语调一出,瞬间麻酥了她的身子。 她愣住。 “没、没有……”眼神忍不住想挪开,她连细胞都在震颤。 “又没礼貌了!”口吻倏变严厉。 “嗄!”吓得她又立刻直视他。 原抑满意地道:“很好,孺子可教也。”她果然是可以被教育的……也果然是很好欺负的。 “你……你怎么把我当成你的……学生了……”她疑惑起来。 “职业病。”一语轻轻带过。 够了够了,他到底所为何来?还是尽快把问题解决,以免继续被当成学生,还得听他的命令。 “你刚才说的要事是指什么?可以明说了吧?”她问道。 “海小姐,妳午餐就只吃这一碗米粉汤吗?这米粉汤闻起来是很香醇,可惜营养不太足够吧?”他道。 怎么把话题转到她的午餐上头去了? “你也知道米粉汤这种食物?”海湾有些意外,总觉得他是天天吃满汉全席的贵族。 “我还吃过新竹贡丸哩!”他答道。 什么啊?在耻笑她问了愚蠢的问题吗? “妳平常若只吃这些食物,会这么瘦也不奇怪了。”他轻柔的口吻里含带着指责。 她反射性地全身戒备。“我的身体状况与你无关吧?” “但妳的饮食习惯却和双胞胎息息相关。”他露出教海湾有大祸临头之感的微笑。“这两个孩子每天早晚不仅要辛苦的坐车通学,我现在怀疑妳这位阿姨为他们准备的早午餐点可能也不够营养。就算他们是资优生,也很能为自己的生活负责任,可是孩子毕竟仍在成长阶段,生活、身体、智能都要受到特别的照顾,妳身为他们的监护人,却没为他们着想。”他的指控愈来愈明显。 “我怎么可能没为孩子着想?你不要随便冤枉人!”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虽然……她真的做得不够好。 “我有冤枉妳吗? 第6章 双胞胎没有订购学校特别制作的营养餐点,而且妳也不让他们直接住校,反而让双胞胎每天都得花费数个钟头在车程上,如此不仅辛苦而且浪费时间,就算双胞胎的天资再怎么聪颖,若长期把时间浪费在往返车程上,久了也会影响课业的。”他瞪住她。“再说,双胞胎若学妳这位阿姨一样,老吃些没营养的食物,这可是很严重的残害!” 她哑口。她当然知道双胞胎的辛苦,只是……她山穷水尽了!虽然她的正职有三万多块的薪资,她又另外找了个四、五千块的兼差,可是再这么继续缴钱下去,破产时刻指日可待。 “你好象……特别关心小镜和小陌?”数百名学生中,他却对唐镜和唐陌的生活细节了若指掌,可见他有特别观察过。 “我当然关心。”原抑并不否认。“双胞胎可是“蔚蓝学园”的重要资产……不,应该这么说,只要是被我选上的学生都是我的宝贝,我自然会关心每一个学生。” 听起来很像教育家的口吻,但她怀疑这根本是他想大赚一笔的说辞。豪华宿舍若是没有学生入宿,将形成严重浪费,所以他急着招揽学生。 算一算,就读“蔚蓝学园”一个学期的基本学费就要三十万元,双胞胎已经缴交了六十万元,再加上其它的费用--当中还包括夸张的面试收费,她已经付了七十多万元了,现在若又“生”出一笔食宿费用来让她负担…… 天哪! 她是否该去询问那些家境不富裕的孩子们是如何负担“蔚蓝学园”昂贵的费用的? 原抑瞅着她变化莫测的表情,问道:“妳在担心钱的问题是不是?” 一句话,惊醒她。 “其实妳的经济若有困难,直说无妨,我可以帮助妳解决问题。” 有没有听错?吸血鬼说要帮助她解决食宿费用?!他哪时候改头换面了?-个连车资都要抢的男人居然想帮助她?! “我可是很诚心的,有困难不妨直说,妳可以相信我、相信学校。” 不,不对劲!隐约中,她总觉得他的好心肠是别有所图,而且她好象一直忘了一件事…… “我觉得你太……太关注这两个孩子了。”她脱口道。 “他们是有被关注的价值。”他回答。 价值?! 灵光一闪,她想起来了,想起忘了的事情是什么了!价值、身体……她想起双胞胎曾经说过的一段话-- 我们的原抑理事长最懂得利用学生的身体来为学校招徕好处了,我想我跟哥也是有“卖相”的。 懂了,真相大白了!这就是他的目的,他想把双胞胎牢牢地控制在身边,好让他可以为所欲为…… 这个伪善者! “我拒绝!”她猛地站起。“我不愿意让他们住校,他们只要按时间准时上课就行了,不必在学校多做逗留!”涌上的惊恐激出她的勇气,她义正词严地拒绝他的安排。 “我都愿意亲自替妳解决问题了,没想到妳竟然会一口回绝我。”他挑眉,有点意外会得到这种结果。 她疯了才会把孩子送进虎口!“我就是要拒绝!” “不后悔?” “不……”他的眼神愈来愈阴险、愈来愈阴险,哼,他果然有所图谋!“不后悔--呃!”咬到舌头了!忍住痛,她再道:“我要回公司上班了,对不起,告辞。”立刻转身,匆匆离去,一秒钟都不愿再逗留。 原抑看着她逃窜的身影,瞇起眼。 二十八年来,他的好意头一遭被拒绝,真是有意思啊! 原抑站起身,对偷偷觑着他的路人视若无睹,走向等候他的座车。 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的,他有把握。 海湾突然打了个哆嗉,老觉得有一阵恶寒从背后不断升起。 怎么回事?她明明已经回到办公室,也摆脱掉原抑了啊! 那她在怕什么?一定是神经过敏了,呿! 劈哩啪啦……劈哩啪啦…… 计算机键盘的打字声回荡在二十多坪的公寓内。 一打开公寓大门,双胞胎就看见小姨辛劳地坐在计算机前面忙着打字。 “小姨,我们回来了。”双胞胎齐声道。 “回来啦!晚餐在桌上,你们快点去吃,一定饿坏了吧?”从学校回到小公寓,都八点多了。 两张漂亮的脸蛋却凑到海湾身旁。“小姨,妳吃过晚饭没有?没有的话我们帮妳打字,妳先去吃好了。” “不用啦,小孩子不禁饿,你们快去吃,吃完后记得复习功课喔!” “其实我们还不饿啦!”双胞胎异口同声地回道。 “不饿?”她蹙眉,停下打字的动作。“怎么会不饿?你们该不会在节食吧?”这两个孩子该不会发现她的经济状况出问题,所以开始饿起自己的肚子吧? “我们没有节食,是下午的时候,已经先吃过学校替我们准备的下午茶餐点了,所以肚子还是饱饱的。”唐镜看着阿姨道:“小姨,妳又替我们缴餐费了对不对?负责管理学校餐厅的吴叔叔说我跟小陌已经订购了餐点,从今天起,早餐、午餐以及下午茶,都由学校供应。” 海湾愣住,她哪时候去订了餐? “小姨?”唐陌疑惑地看着她。“有什么问题吗?” 糟了,不能被看出破绽! “没、没问题,是……是我跟学校订了餐!”槽了,一定是原抑的杰作!即便她拒绝,他却搞个先斩后奏,追根究柢就是为了卖她人情,他想尽办法都要夺得双胞胎的控制权。 “小姨,妳还有存款啊?”唐镜疑惑地问。 “有……我有啊!你们不是也看见小姨很努力地在赚钱吗?所以才有钱替你们缴交餐费啊!”真相是--她跟不上“蔚蓝学园”的收费速度!“不过,“蔚蓝学园”的收费项目也太多太广了吧?学店就是学店,想尽办法都要捞钱。更令人想不透的是,这种学校家长们怎么还是趋之若骛,而且也没有被教育部给勒令废除?”她恨恨地道。 “是真的有点奇怪。”唐陌点头附和道:“我听说理事长的哥哥奇书网在国外很有势力,也许是因为这个关系吧?” “势力?他国外的哥哥有什么势力可以影响到台湾的教育问题?” “真相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过传闻,说理事长有个哥哥在国外从事很神秘的工作。j“什么神秘工作?”说了半天也没个答案出来。 唐镜耸耸肩。 唐陌的脸上则浮现出崇拜的表情来。“就是没人知道真相,才会被称为神秘的工作嘛!”他对那位不知名的人物有着深深的景仰。 “该不会是……”海湾突然又灵光一闪。“会不会是贩卖人口,另外再加上其它的不法勾当?对,一定是这样!这对狼狈为好的兄弟在全世界捞钱,所以才能抢出原氏家族庞大的资产来!” “可是理事长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坏人啊!”唐镜摇头,才不信小姨的推论。 “坏人才不会在脸上写字!”真相果然愈来愈清楚了!她更加坚定决心。“他休想我会同意让你们去住学校宿舍!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啥?小姨不愿意让我们住校?”双胞胎一听,漂亮的脸蛋顿时垮了下来。 “怎么……你们……想住校?”她倒是没有顾虑到双胞胎的意愿。 “没有啦!”赶紧掩饰失望的表情,他们不能再给小姨制造麻烦了。“没事,让小姨负担我们的学费已经够辛苦了,若再加上食宿费用,小姨不破产才怪。没关系啦,我们还是坐车通学好了,反正剩下一学期就可以毕业,忍一忍就过去了。” 事实上,每天花费好几个小时上下学确实辛苦又疲惫。 “小镜……” “小姨,妳就不必为我们担心了。”小陌像个小大人似地拍拍她的肩膀,而后转到饭桌前开始热饭菜。 怎能不担心?双胞胎装作没事,就是不想让她担心。这两个孩子总是这么的体贴。 她怔怔地看着这对兄弟。 其实双胞胎说对了一件事,只剩下一学期的时间,咬紧牙关就可以撑下去了。 既然如此,她更加不能积欠原抑人情。原抑已经私自帮孩子缴交餐费,这意味着他会介入,而双胞胎聪明又迷人,谁晓得原抑会不会利用这份人情要胁双胞胎做坏事?所以孩子的食宿问题还是要自己想办法解决才行。 “小镜、小陌,住校的事情我会处理,你们别担心。”看来她只好使出杀手钔了。 “小姨……” “什么都别说,小姨自有办法,你们只要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记住,绝对不能让原抑打你们的主意。” “小--” “就这样。”她心坚意决地道。 “知道了,谢谢小姨。”双胞胎相视一眼,笑了。 再怎么困难,也不能让原抑得逞。 因此,海湾决定办贷款缴付双胞胎的食宿费用。只要不积欠原抑人情,那就不用担心以后会被纠缠。 “海小姐,贷款手续已经完成了,这是四十万现金,请妳点收。”银行行员笑容甜美地把现款交给她。 “谢谢。”将钱收进包包里,从现在起,她开始背负四十万元的债务。 希望这笔钱是最后一次的缴费,否则以后只能喝西北风了。 走出银行。 正要返回公司时,身后突然出现急促的奔跑声音。 谁在拔腿狂奔啊? 海湾一回头。“哇!”猝不及防地,她惊叫的同时,手中的包包已被一名男子抢走了! “抢劫--”海湾大喊,立刻追了上去。 第7章 路上的行人被这突发的状况吓到,一时间竟然都呆住了。 “抢劫啊!”海湾边喊边追。包包不能被抢走,里头的现金太重要了!“还我!包包还我--” 啪啪啪…… 歹徒愈跑愈快、愈跑愈远。 “……抢劫……抢劫……救命啊……抢劫……”她狂喊,可是除了闹烘烘的车流声以及不动如山的行人外,没有人出手帮忙。 “抢劫!别跑--” 吱-- 后方传来煞车声,可是海湾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那名歹徒已经绕过转角,往更小的巷子里逃窜,再不追就会被他逃走了! “抢劫!快报警!快帮我……抓坏人……快……”她气喘吁吁地又吼又叫,期待有人能出手帮助。 “别追了!”后面突然传来奔跑声和一道熟悉的嗓音。 什么别追了?那是她的钱啊! “别追了,对方可能有枪!”猛地,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藕臂。 “原抑?” “那名抢匪手上可能有枪。”原抑硬是拉住她。 “小姨……”原抑后面跟着双胞胎,也大声示警道:“小姨别追了……很危险……” “不行,我得追,我的钱被抢走了,我非追回来不可!”咻地,她奋力甩开原抑的箝制,以更快的速度往前狂奔追歹徒。 “海湾!” 一定要追上,一定要把钱追回来,一定要! “站住!强盗,你给我站住!站住--”她喊得更大声,追得更卖力。 可是街上还是没有人伸出援手。 全速狂奔的歹徒一边逃跑,脾气一边爆发,他快被身后那个“吵嚷”又紧追不舍的女人给烦死了!干脆……来个一下做、二不休! 歹徒的手摸向腰际,瞬间抽出枪枝,一转身,就往身后的海湾射击-- 砰! “啊--” 枪声大响,伴随着惊叫声一起回荡在吵杂的空气中。 海湾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地呆瞪前方。 枪……歹徒真的有枪,而且在众目睽睽下开了枪。 若不是在瞬间被人从后面拉了一把,她也许已经中枪了。 “小姨!”追上来的双胞胎吓得冷汗涔涔。在听到枪声的一剎那,他们还以为阿姨完蛋了呢! “小姨?” “我……我没事……”从惊愕中回过神的她确定自己毫发无伤,因为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把她从鬼门关前给抢了回来,而那人是……是…… 空气突然变得沉重,海湾硬是摀住自己的嘴巴才没有发出尖叫声来。 怵目惊心的血红色渲染了大地,那是血、是血…… 原抑气息微弱地问:“妳……没事吧?” “原抑……你……你的腿……在流血……流了好多的血……好多的血……”鲜红的血液不断地染红他的长裤,连地上都留下一摊血迹,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理事长受伤了!”双胞胎紧张地蹲在原抑身边,扶住他。 司机惊惶失措地冲过来,见状,吓得哇哇大叫。“快叫救护车!”拿起手机就要拨打。 “不用叫救护车……”原抑阻止他,虽然冷汗不断地冒出,但唇畔仍是带着笑。“小刘……送我到“综佑医院”……”现场聚集了愈来愈多的路人,远远地,也听见警笛声在靠近当中。 “是!”司机不敢违抗,立刻小心翼翼地扶起他。 海湾颤抖的手指一直抖着,想碰他,却没力气伸过去,只是喃喃道:“你还能走吗?要用担架吧?对了,要止血,要先止血……”她心慌意乱。 原抑的眼睛突然轻轻合上,海湾一颗心顿时沉进谷底。 但很快地,眼眸又张开来。 “我可以走……”脸色虽然苍白如纸,但神智依然清醒。暂时用领带止住血后,在司机和双胞胎的扶持下,原抑小心翼翼地被送进轿车里。 海湾呆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血迹。 “小姨,快点上车,不能耽搁了!”双胞胎心急如焚地喊道。 “喔!”她僵硬地上车,车门一关,司机便快速地往著名的贵族医院疾驰而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海湾的脑子仍然乱成一团。她下定决心借了钱,结果却被抢走了,而这么凑巧地,原抑出现,还为她受了伤。 救她一命的不是别人,偏偏就是她最不想有所牵扯的原抑!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你为我受伤……你怎么可以为我受伤呢?”她的身子抖得更厉害,尤其瞧见他的长裤又被血液渗透了一大片,她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很抱歉,为妳受伤了……我的做法似乎给妳制造了麻烦……真是……不好意思……”原抑的冷汗不断滴落,但语气里却充满着对她的歉意。 她傻傻地望着他,大大的杏眸一瞬也不瞬。 总是这样。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就是无法帮助最亲的人。她以为凭着一己之力就能做好一切的,但最后的结果又是失败。双胞胎的食宿费用被坏人抢走了,而且又害原抑受伤,这情况跟以前如出一辙。她一事无成……总是一事无成啊…… 眼眶突然涨满水液,然后掉出一滴、两滴、又溢出一滴…… “小姨?!”坐在原抑身边的唐镜吓了一大跳。 “小姨,妳哭了?”前座的唐陌被哥哥的话引得立刻回头。 “没有啊……我没有哭……我并没有哭啊……”海湾喃着。她没要哭啊,尤其不会选在原抑面前哭泣,可是她眼眶的水液却一直溢出来,脸颊也是凉凉的。 食指滑上她的脸颊,轻轻拭去挂在颊上的泪珠。 “别担心,我没事的……”原抑道,近似叹息地安慰着她。 她僵住,完全失了神。 “幸好,妳安然无恙……我受这点伤也就没关系了……”他轻轻地说着。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医院到了!”司机突然开口报告,他以着不可思议的速度把伤患平安送到医院。这家以卓越医疗技术和吓死人的医疗费用闻名全台湾的“综佑医院”,是绝对可以信赖的。 地下停车场,已擭通报的医护人员全在等候着了。见伤患来到,立刻用最敏捷的速度把受了伤的原抑扶出车外,送上病床,推进电梯往医疗室前进。 海湾跟着医护人员走着。 她的脑子还是闹烘烘的,完全无法思考。 在伤者准备被推进医疗室前,海湾的手腕突然被冰凉的手心给抓住。 “别再哭了……妳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不好看,况且,被子弹击中的人是我……不是妳……会痛的人也……也是我不是妳……所以……该哭的人也该是我才对……”原抑朝她一笑。 “原抑……”喉咙发不出声音来。 “别再哭了……” “不好意思,请各位在外边等候,等我们处理好原先生的伤势后再让你们探望。”护士将众人阻隔在医疗室外。 海湾对着关起的门扇发呆。 他中了枪,却还在安慰她。 照理说,他应该要狠狠地斥责她一顿才对,毕竟是她害了他,但,他却露出“欣慰”的表情来…… 他那“欣慰”她安然无恙的表情好刺眼啊!重重地、重重地……压住了她…… 第四章 “小姨,来,到这边坐。理事长不会有事的,妳不要太担心了。”双胞胎虽然安慰着海湾,可是自己也担心得快要哭出来了。 是不必太担心,原抑在被推入医疗室前还能跟她抬杠,应该没事的…… 是的,会没事的。 深深吸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情绪,她坐下。 “小镜,你们怎么会跟原抑一块儿出现?”心情较为缓和后,海湾突然想起这个关键问题。若没遇见,他也就不会代她受到枪击。 唐镜哑声回道:“理事长说要带我们找阿姨讨论住校的事宜,所以就搭乘理事长的座车先去公司找妳,但柜台阿姨说妳去银行办事,于是我们就又转往银行,哪里知道远远地就看见妳的皮包被坏人抢去,接着理事长就跟我们下车追妳了。” 原来如此。 “理事长为救阿姨奋不顾身,现在受了伤,这份恩情不知道应该怎么回报才好?”唐陌心情沉重地说着。 是呀,她该怎么负责弥补?尤其她一直不想亏欠原抑人情。 “小姨?”她怎么突然呆呆傻傻的? “不知道原抑现在情况怎样了?”回忆起出事现场的血迹,她的心跳又急速地跳动了起来。 “对啊,我也是愈想愈担心……”唐陌看着紧闭的门。 想见他的益发强烈,那股又深又浓的情绪让海湾开始坐立不安,站了起来。“我好想知道他的状况,谁能告诉我……” “喀”!彷佛听见她的祈求,医疗室的大门打了开来。一位白袍医生出现,脸孔被口罩掩去大半部分的他看不出长相来,不过一对深黑的瞳仁却是很迷人。 “医生,原抑……原先生的情况怎么样了?”海湾没有被他的眼睛给迷了去,只是-心想知道原抑的情况。 医师顿了顿,先是仔细打量海湾苍白的面孔,又思索了会儿后,才开口。“这个嘛……” “怎样?”她脸色一变。医生的眉头为什么锁得那么紧?很严重吗? 医生的浓眉拧成一直线。“原先生的伤势有点麻烦。” “麻烦?”闻言:心荡到了谷底。“有多麻烦?他的伤势严重到什么程度?可是还没进医疗室之前,他是有力气跟我们说话的,他甚至还会……还会对我笑……” “喔,是吗?” 第8章 医生的黑瞳闪过一抹异彩。“那是他的意志力强韧,也许是不想让妳担心吧!” 她又一怔。不想让她担心?原抑没理由为她的情绪负责任吧?他何必对她强颜欢笑? “请问医生,理事长的伤势严重到什么程度?可不可以请你说明一下?”双胞胎急着问清楚情况。这位医生怎么把重点摆在心理分析上了? 医生叹口气,道:“你们去看看就会明白了。” 这是什么回答? 看来一定很严重!她该怎么处理这情况?怎么做才好?已乱了方寸的海湾满脑子惊恐。 “我们要不要通知理事长的家属?”如果有什么万一的话,她该怎么跟他的家属交代? 司机插话道:“原先生的家人都住在国外,而且根据我对原先生的了解,在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之前,最好别把他受伤的消息随便公布出去,所以通知家属的事情最好先请示过原先生比较妥当。” “那么你们快去vip病房探望他吧,有问题直接商量也比较清楚。”医生又一次地催促,急着赶他们去探望,彷佛他们不赶紧去见原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似的。 海湾心中更不安了。“我们立刻过去。” “对,快点去,快去跟他谈谈。”医生瞇了瞇眼,指示他们vip病房的方向。 口罩下的面容让人看不清楚表情,而早已心慌意乱的海湾压根儿没有注意到医生的古怪之处。 好怪,那个医生真的有点儿古怪哩!但一行人迅速往vip病房而去,速度快到让双胞胎连追问医生的时间也没有。 不愧是vip室,也不愧是名闻遐迩的贵族医院,病房内不仅没有剌鼻的药水味,而且每一种医疗设施的摆放位置都经过设计,让整间病房感觉起来像极了是位于饭店里的总统套房,而非位在单调又沉闷的医院中。 “理事长……”双胞胎一步步地走到病床前,一唤,立刻得到理事长的笑脸相迎,虽然俊美的面容显得苍白。“您还好吗?” “我很好,你们两个不必太担心了。”原抑看着两张担忧的小脸庞,虚弱地安慰道。 “是这样吗?”唐镜却忧心地说道:“可是刚刚那位医生说……” “别管他说什么,眼见为凭。”他仍然带着笑容,安抚他们。“喏,你们也亲眼瞧见我的状况了,不就只是虚弱了点吗?” “就只是虚弱了点吗?”海湾看着他故作没事的表情,脑子不断回荡着医生欲言又止的古怪口吻。“原、原理事长,你是不是……一直忍着不舒服?”她站在床边,轻颤地问道。 “没有。我的伤势其实不严重。”他笑。 “不严重?”虽然医生没说明伤势情况,可她就是感觉到事态不寻常。 “对啊。” 他是否在强撑,就为了不让她担心? 海湾的视线移到他的右腿上,脸色瞬间惨白。 他没啥大不了地指着缠住绷带的伤口,模样轻松地解释道:“那颗子弹伤到腿,可能会影响我未来的行动。” “你的意思是说,你会瘸了腿……”她惊骇地张大嘴。“那你还说不严重?” “我是指万一没有治疗好才会严重。”他仍是笑。 “完了……”双胞胎差点掉泪。 海湾怔怔地看着那只受了伤的右腿。原抑若没治疗妥当,那么他完美的形体将会出现残缺,而破坏这份完美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理事长,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帮助您治好腿伤?”双胞胎心急如焚地问道。 她也是茫然毫无头绪。 “这得靠医生帮忙。”原抑回道。老实说,要靠着这一大两小,才真会没救。 “对不起,原理事长……”她好内疚、好惭愧。“真的……真的很抱歉……” “海湾小姐,妳又要掉眼泪了吗?”原抑问她。 “没、没有啊……”她一震,拚命制止泪腺发作。他并不喜欢她哭。 原抑幽幽道:“眼泪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是的……我……我知道……” “知道就不许哭。” “是。”她像好学生般乖乖地听话。 唐镜开口问:“理事长,医疗方面我们帮不上忙,但除此之外,您还有没有别的吩咐要我们做的?若有,请您尽管说,我跟唐陌会尽力完成您的交代的。” “十四岁的小孩子能做什么?”原抑一口回绝他俩的提议。“你们两个只要做好一件事我就很高兴了。” “什么事?请吩咐。” “先到外头去好吗?我想跟你们的阿姨谈一谈。” “喔……”双胞胎呆了呆,看了看小姨,得到她的响应后,道:“那我们到外面等。小姨,理事长的吩咐妳通通答应下来,我跟小陌会负责办到的。”走出病房前,两个人还不断频频回头交代。 好棒的孩子,只可惜他们有个不中用的阿姨,老是扯他们的后腿。 病房里就只剩原抑与海湾。 “妳坐下来吧,不要一直站着。”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不,我不坐。”她没有心情。 面对她的愁容,他敛眼,问道:“妳还在生气吗?气我不该出手帮助妳?” 她大惊。“不!没这回事!你怎么这么说呢?我怎么可能生气?” “但是我清楚记得在前来医院的路途上,妳难过地质问我为什么为妳受伤?又怎么可以为妳受伤?听到妳的质疑,我感觉好内疚,因为我给妳添麻烦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那是对自己的抱怨啊!他的受伤又一次地让她认知到自己有多么的没用,她什么事都做不好、做不好…… 原抑抬眼,看见她恍惚的表情。 “只是什么?”他问,语调轻柔到像是催眠曲,试图勾引奇书网她说出真相来。 “我只是--”她一震,回神,没被引诱了去。“我只是不懂,为什么你要冒着生命危险救我?毕竟,我跟你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她轻轻说道。 “唉!”他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妳,我到现在也是想不通呢!” 这是什么回答? 他续道:“只能说,这一切的行动都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吧!当歹徒将枪口对准妳的那一剎,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以及身体,硬是冲上去把妳从枪口下抢救回来,如今想来,当时只是反射性的行为罢了,所以,妳也不必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就当作是个意外吧!” 她怔怔地听着他的说法。 他再道:“等会儿妳就跟双胞胎回家去,继续过妳的平静生活,不必考虑怎么报答我的问题,妳不需要回报我--” “怎么可以这样!”她再也忍不住地打断他的话。这种救命恩情不还的话,她会内疚到死的。“我不做忘恩负义的事情,再说,不只我下会允许自己撒手不管,小镜和小陌也下会同意的。” “但我没打算跟妳索讨回报。” “我是自愿的!” “但……” “我应该负责!”她心意坚决地道。 他不语,瞅着她,片刻后勾起唇,摇头道:“算了,妳还是别勉强自己吧!要知道,我这种伤势很麻烦的,妳若想负责的话,可是得付出很多……”他指指他的右腿。“我可不想妳后悔。” “我才不会……不会后悔!”心突然重重-跳,瞬间觉得有个环节遗漏了,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总之,你只要把你的想法说出来,我愿意照办!” 原抑看着她豁出去的小脸,考虑良久后,终于一脸无奈地接受她的要求,勉为其难地道:“好吧。我有个想法,请妳仔细听清楚,倘若觉得不妥,妳就跟我说,我很好沟通的。妳……”原抑敛下眼,开始温柔地陈述他所谓的回报方式。 海湾聆听他的想法,却愈听愈觉得……恐怖。 似乎,她得任由他宰割了。 “听说理事长受了伤!”一大清早,“蔚蓝学园”就爆出这则新闻,引发全校大震撼。 “真的假的?”大意外了。 “你们没看到吗?” “没有。难怪理事长突然请了那么多天的假,原来是受伤了。对了,他的伤势严不严重啊?是怎么受伤的?” “不知道耶,我是早上恰巧看见理事长坐着轮椅进办公室才晓得的。看样子很像是腿部受伤,不然怎么会坐轮椅呢?” “坐轮椅?!”几个女同学哇哇大叫。“怎么会这样?那一定很严重,好心疼哦……” “那么下午的教职员会议还要不要召开呢?” “会议?什么教职员会议?” 一名学生神秘兮兮地透露内幕消息道:“这是几天前我的导师偷偷跟我说的秘密喔,听说学校最近为了找寻提升学习成绩的法子,正在大伤脑筋呢!虽说“蔚蓝学园”的学生素质已经拥有极佳的口碑,可是要维持学生品质还是很下容易的,所以才决定开这场会议。可没想到理事长现在却出了状况,下晓得下午的会议还开不开得成?” “按照理事长的个性,就算身体不舒服,他也会硬撑着去开会的,因为学生可是他最重视的宝贝呢!”几位向来崇拜理事长的男同学做出判断。 “可是我好担心理事长的腿伤喔!他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行吗?硬撑着来学校上班,会不会影响他以后走路啊?”女同学忧心忡忡地说着。“万一腿伤好不了,该不会坐一辈子的轮椅吧?” “不可能的,他是理事长耶,腿伤一定会好起来的。 第9章 我来学校将近三年,从没见过他有办不到的事情,他的腿伤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对啊,一定没问题,他很厉害的……” 是很厉害。 准时两点钟,会场交谈的声音在原抑一现身后立刻消失。近百对眼睛看着原抑自己操纵轮椅上了讲台,一点儿都没有影响到他与生俱来的气势。 今年二十八岁的原抑本来就是女人绮梦的对象、男人钦慕的焦点。当上午他受伤的消息传开来时,全校师生、职员们通通往理事长室挤去,急着要献上问候以及关怀,若非特别助理严厉阻挡同事们的进逼,理事长室的大门早就被拆掉了。 在叹息与不舍中,众人只好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虽然心里头仍然期待能找到机会对原抑大献殷勤。 “各位老师和同仁不必介意我的伤势,我的问题不会影响到校务的进行,各位同事只要把重心摆在学生身上,尽速解决学生们的问题,就是帮我了,我会很感激大家的协助。” 原抑一开口,立刻打碎众人的期待--他根本就没有请求帮助的打算。呜呜呜~~这么一来,就没有借口亲近他了。 “那么就请同仁们遵照理事长的意思,把心思摆在学生身上。现在开始进行今天的主题,请同仁们发表意见,找出一个能让学生的成绩往上攀升的法子。”教务主任立刻按照理事长的意思办事,丝毫不敢怠慢。 好,那就换个方法来吸引理事长的注意好了! 一位老师立即建议道:“我建议学校再增设一座图书馆,让学生有更多的机会饱览各国书籍。阅读可是开启知识宝库的钥匙,同学们书籍念得愈多,成绩自然就愈能往上提升,所以设立图书馆的主意大家意下如何?” “增设图书馆,这种建议太死板了吧……”会场响起一片讨论声。 另一位老师透过麦克风发表他的意见。“不如我们来设计-套可以让学生自由灵活学习的工作情境好了,一旦提供学生亲自体验现实生活的机会,或许就可以提高他们的学习兴趣。” “听起来有点老掉牙,不怎么有趣的样子……” “想要刺激学生的求知,普通办法是行不通的,我建议要改采另类手段。”米迦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引发同事们的好奇。 “什么样子的另类手段?米老师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吗?”众人好奇地聆听着。一直是学生口中最和气的老师会想出什么另类法子来呢?值得研究。 “为了让学生产生紧张感,我提议由十位老师挑选学期分数排名在前的优秀学生进行个别教学。一旦顶尖学生得到更多、更良好的照顾,必然会激起其它同学的好胜心,逼他们上进。”如果此法通过,他首先要挑选的学生就是唐镜与唐陌!藉由朝夕相处的机会来增进彼此间的感情,到时双胞胎一定会改变对他的态度。 “这不安当,我反对!这种方法不仅竞争,而且只能嘉惠少数同学。”某位老师摇头道。没想到一向最温和的米迦老师竟然会提出这种主意? “我也认为这方式会导致师生之间、学生之间的感情产生裂痕。”有老师忧心地说着。“蔚蓝学园”的孩子们本来的竞争就很激烈了,如果又用这种方式来筛选学生,无疑是火上加油。 “对呀,这种方式太极端了,我认为我们不该把孩子做分类……” 默不作声的原抑兴致盎然地聆听各种论述。 “理事长……”坐在原抑左手边第二个位置的总务组长何奎与身边的教务组长同时看向他。现在的讨论气氛有些危险,处理不好的话会引起全校大战的,他得尽快裁夺才是。 “我认为米迦老师的提议挺不错的。”原抑的话一出,反对采用激烈教育方针的声音立刻消失,但近百张脸庞却同时出现极度震惊的表情。原抑视若无睹地继续说道:“本校设置的目的就是为了培养企业接班人,为了要让家长信任“蔚蓝学园”是唯一可以培养国际人才的学校,亦是通往金字塔最高层的阶梯,以达到他们对子女的期望,让学生们互相竞争似乎是个挺不错的法子。” 抽气声此起彼落,却没人敢出言反驳。 “大家认为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作声,唯有米迦面带微笑。 “没意见就是表示赞成喽?”原抑气定神闲地微笑。“很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会把学生分成两组,以学生的家庭背景来做为分界,资产超过五千万的同学分派到“辉煌组”,而家族资产不足五千万元的同学则分配到“日升组”。由这两组进行竞赛,谁能占领前八名,就有奖品可拿。” “什么?!”更狠,竟然还用学生的家庭环境来做为分配的基准!只是……由原抑亲口所下的指令,没有人敢有异议。 “可是……本校有太多学生来自于背景雄厚的家庭,奖品若没有特殊之处,恐怕他们会看不起,也不会产生求胜的。”见风转舵者提出问题来。 “没错,这份奖品确实要够丰厚才能激励大家。”原抑微微一笑,然后说了奖品的内容。“我的奖励是让这八位同学“mg集团”,和“mg集团”的领袖“雷”共进晚餐。” “什么?!”惊讶声回荡在宽敞的视听室内。 “不、不会吧?理事长,你……你是说真的吗?赢家可以得到和“mg集团”的领袖“雷”共进晚餐的机会?”好一会儿过后,才有老师从震撼中回过神,发出声音来。 “mg集团”是复合性的企业财阀,它的旗下拥有航空公司、运输集团、购物中心以及饭店、度假中心等等,不仅如此,每个国家都林立着“mg集团”所属的金融机构,其势力大到不可思议。另外,传闻它还拥有几个政府机构呢!没错,就是政府机构,这绝非夸张的说法。“mg集团”的势力强盛到足以操纵许多国家的政经走向,它是个无庸置疑的巨大财阀。 而“mg集团”的领袖“雷”已成为企业界领导者最崇仰的对象,想求见他的人不计其数,只是,立于世界顶端的“雷”甚少接见访客,多年下来,“雷”一直成功地保持他的神秘性。 “这奖品当然是真的。优胜者不仅可以跟“mg集团”的总裁“雷”共进晚餐,甚至可以代表自家产业与“mg集团”讨论合作事宜,我相信这份大礼连豪门子弟也会有极大兴趣的。” “那是当然!”米迦压抑心中的激动,强作镇定地道:“这份奖品确实吸引人,“mg集团”的总裁可是众多人心中的神祇,企业菁英向来以见到他为荣,而“尉蓝学园”现在居然提供这个机会,这实在是太惊人了。”他得深吸口气,才能压抑心脏跳出胸口。 原抑居然跟“mg集团”的神秘总裁有交情?!为什么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看来同仁们都对我的提案表示赞同喽?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决定-“。我会为各位老师以及同学分配好所属组别以及竞争办法,过几天会贴在公告栏上的。” “是。” “散会。”结束指令一出,教务长以及总务长立刻起身冲到原抑身边,热心地要帮他推轮椅。 “理事长,我们来帮您推轮椅吧!”何奎热络地想为他服务。 “不用了,我已经聘请助理来帮我的忙。”原抑拒绝道。 “助理?什么助理?在哪儿?怎么没看见人啊?”现场都是熟面孔的同事,而且也没人表示自己是助理啊! 原抑看了下腕表,淡淡一笑,喃道:“她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什么?理事长说什么?” “我说,我新聘的助理来了。”原抑的目光停驻在视听室门前的娉婷身影上。她出现了,不管如何挣扎,最终仍得服从。 他愉悦地问着她。“下定决心了?” “……是的,下定决心了,现在正式向你报到。”海湾踩着无奈的步伐走到他面前。唉,她终究是逃不过。 说是可以沟通商量,但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妳来为我工作,工作内容就定帮我推轮椅以及照料一些简单的生活。另外,双胞胎从今天起开始住校,他们的食宿费用我会让妳分期付款的,这么一来妳就可以负担得起双胞胎的食宿费用以及自己的生活费,还可以一边偿还银行的借款,这样的条件妳可以接受吧?” 这是他在医院里所提出来的方式。 没错,这么棒的条件自然可以为她解决所有窘境,只不过……他好象都已经计算好了似的。 她被歹徒抢劫之事,警方已经问过案情,可她不认为能够在短时间之内破案,即使破了案,那四十万大概也追不回来了,而她若再另外筹措双胞胎的住宿费用,依她目前的薪水绝对无法打平的。 所以,她不得不同意原抑的安排。 这似乎是最好的方式,也是唯一的方式。 于是,她辞掉原来的工作,成为他的专职助理。 “别紧张。”原抑坐在轮椅上,由海湾推着。她的行动好慢、好缓,脚踝彷佛绑着铅块似的。“要是有人瞪妳,妳就给他瞪回去,别怕。”他建议道。 隐身在校园中的眼神都非常的不友善,盯得海湾浑身不对劲。 “我是来工作,不是来树敌惹事的。”海湾回眸,对那些偷瞪她的人挤出勉强微笑。忍着点,只要撑过这一学期,等双胞胎取得“蔚蓝学园”的文凭,一切就会雨过天晴了。 “妳跟我所认识的家长们的性情很不一样。”他说着。 “有什么不一样?” 第10章 她“一步一脚印”地推着原抑往理事长办公室而去。 “妳就像只柔顺的小绵羊,很可爱、很柔美,没有一般家长的趾高气昂,也不愿取巧利用自身的优势来捞好处,只是一径地想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虽然……“求生记”总是不太顺遂。” 她气结,什么跟什么嘛! “生气啦?”见她无语,他笑了。“原来小绵羊也是有脾气的。” “没有小绵羊!请不要随便给我取绰号,麻烦称呼我海湾小姐。”她突然停下脚步,因为她被四周的目光“钉”得极不舒服。 偷觑的人一直没有间断过,而且那一道道“刺杀”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即便没人敢上前打扰,可是每一对眼睛里都写满着情绪,而且以对她不满占大宗。 她也不想接近原抑啊,可就是莫名地被逼迫与他相处嘛! “妳很无奈?”心有灵犀地,他感受到她赶鸭子上架的无奈心情。 “没有,你多心了……”算了,看在救命之恩的分上,不能计较,况且是她自愿要回报人家的,所以也不能怨他让她成为“公敌”。 “海湾,妳真的不考虑巴结我?现在可是个大好机会喔!”这妮子竟然不懂得“运用”他来捞些好处,真是有意思。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计划让她亏欠他更多吗?他足不是嫌她的生活还不够热闹啊? “我不想巴结你,而且也不觉得有这种必要。”她闷闷地回道,并决定赶快把他推进理事长室,不然她会继续成为校园内的焦点。 见她草草带过他的问题,原抑就再开辟新的话题。 “对了,我一直忘了问妳,妳来为我工作的事情有没有告诉妳男朋友?他有没有意见?” 海湾一顿,又停下脚步。 “妳现在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要为我工作,妳男友会不高兴吧?” “我没有男友。” “骗人。” “我这么平凡普通,没有男友不值得奇怪。” “可是妳的口吻听起来不太对劲。” “不要再研究我了!”她突然咬牙吼道,体内一股怒气涌上,握住轮椅的手不听使唤地用力一推,轮椅立刻向前滑去-- 前方的小路是个下坡段,眼看轮椅就这么失控地往前滑了下去! 海湾一惊,回过神来。老天,她做了什么?她刚刚做了什么?轮椅会摔翻的! “不!”她嚷了声,立刻冲上去要抓住手把。 同时间,原抑也想控制轮椅的滑行速度。然而,就在这一扯一拉之间…… 匡啷、匡啷-- “噢--” 轮椅翻倒了,在-阵混乱下,海湾倒在地上,有个重物也跟着压在她身上。 “痛!好、好重……好痛……”海湾五官扭曲,闭眼承受疼痛,身子完全无法动弹了。等疼痛稍褪后,她才想到原抑有没有怎么样?他有没有被摔出去? 另外,压在她身上的重物怎么会有温度,并且还有一股迷人又熟悉的气味不断飘进她的鼻端?这诱人心魂的气息不正是属于…… “原、原抑?!”是他压住了她? 她震惊地瞪大眼睛,而他深邃的瞳孔也直视着她,四目相对,她的脑袋跟着昏沉了起来。 “是妳把我摔出去的,现在成了我的肉垫子也不为过。”原抑幽幽开口,压住她的身体一动也不动。 海湾又怕又慌,咬住下唇哑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我说了不中听的话激怒了妳吗?唉,我不该轻忽小绵羊发起狠来也是会要人命的。” “不是,我只是……我……”喉咙梗住,实在是没脸解释啊! “妳只是一时的情绪失控而已,对不对?”他替她找借口。 “理事长、理事长……”远处传来大叫声。 数道视线见到理事长跟海湾摔倒在地上后半天都没起身,因此按捺不住地冲过来想看个究竟。 “我扶你起来!”她急了。他的身体仍然趴在她的身上,教她身体的热度也逐渐往上升。 “好啊!”嘴上这么说,可是沉重的身体却动也不动一下。 海湾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他压得更紧。猛然间,脑中突然闪过一件事--继眼神、手臂、手指头之后,现在他连身体都用上了,原抑全身上下都碰遍她了。 “我爬……爬不起来……”她求救道。他的身体充满了力量,这个发现让她的脸蛋更红、身体更热,也愈来愈没有力气。 原抑突然一笑,把俊脸往她的颈边靠,低声喃着。“谁教妳的身材单薄得跟排骨没两样,这会儿才会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 “啥?”闻言,血液全往脑袋冲。 他在她耳畔继续吐着气。“记住,以后要多吃一点。“蔚蓝学园”的中央厨房所聘用的厨师都是营养专家,他们调配出来的食物对妳的身体有绝对的助益,既然妳的伙食由学校厨房供应,那妳可要尽快把自己养胖。” “呼……”她努力、很努力地想要从他身下挣脱出来,至于他的建议,她听见了,却没时间响应。现在往“出事现场”奔过来的教职员比原抑还要可怕,若被他们近距离瞧见男上女下的暧昧姿势,她以后更难在校园里立足了。 终于爬起来了。 海湾赶在大队人马来到前爬了起来。 原抑的手伸往她的纤腰,轻轻一握,彷佛是在向她求助。 但,那轻柔却又不失力道的搂握却让她腿软,差点就让两人又摔回到地面上。 “理事长……理事长……” 人马冲来,海湾被这阵仗激起肾上腺素,终于使出力气扶起原抑。 “小心。”好不容易把他扶回了轮椅上。呼! “理事长……”扼腕啊!献殷勤的机会又被海湾给占掉了,只剩下干瞪眼的分。“啊!理事长,你怎么了?怎么了?”突然,职员们又叫了起来。 海湾一惊!原抑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痛苦地低下头去? “怎么了?哪里疼?右腿吗?”那一摔果然摔出问题来了!海湾紧张地蹲在他面前,哑声询问道。 原抑没吭声,只是摇着头。 “理事长哪里不舒服?说出来啊!快请校医过来,快!”围过来的教职员纷纷出主意。 “原抑,你--”海湾的脸蛋凑向前,想看清楚原抑的神色,然而,原抑的俊容却忽然贴向她,一瞬间,他的嘴唇擦过她的唇瓣。 “呃?”柔软的触感让她傻住。 “啊?!”一旁看见的人也呆掉,不愿意相信眼睛所见。 是错觉吧? 可是唇上的余温仍在,而身边那些不甘心的怒瞳也证明了方才确实发生过一件事。 虽然只是一瞬间。 可是她的唇和他的唇真的曾经“黏住”过。 双唇……碰在一块儿了。 第五章 “蔚蓝学园”的校风本来就以竞争见长。 原抑为了让家长信任“蔚蓝学园”是唯一可以把其子弟推向顶端的阶梯,向来使用独特的教育手法,而且从不在乎外界的批判。 所以他用搞怪的比评方式也就不必太过惊讶。 让教职员大吃一惊的反倒是米迦。任谁都没想到,这位好好老师竟然会在会议中提出如此惨烈的竞争法子。他不是对每位学生都一视同仁的吗? 米迦正走向公布栏。 一路上他都暗自祈祷自己可以分配到“日升组”。 唐镜和唐陌两兄弟因为“唐氏”破产之故,家族资产绝对不足五千万,因此这对双胞胎理所当然会被分配到“日升组”。现在该担心的是,身为老师的他会被分到哪一个组别去? “同学,不好意思,能不能先让老师瞧瞧分组名单?”米迦有礼地请求着。教职员部分的分配名单还在校务主任手中,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了。 “老师请。” “谢谢。”定眼一瞧,呵,很好,米迦的名字摆在“日升组”中,这下子可以安心了。只是……一路看下去,怎么没有看见唐镜和唐陌的名字呢?奇怪,该不会被摆到“辉煌组”去了吧? 米迦努力瞧着“辉煌组”的名单。 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奇怪了……真是奇怪了……”他自语道。是太过紧张导致视力衰退,没瞧见吗?“日升组”和“辉煌组”里头怎么都没有唐镜跟唐陌的名字呢? “呿!居然有内定名单。”身后突然传来-名学生不满的声音。 “内定名单?”闻言,学生们纷纷转头找寻声音的来源,好奇地问:“什么内定名单?谁被内定了?江同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名单里头并没有唐镜跟唐陌的名字吗?”江同学忿忿不平地道。 “咦?真的耶!“日升组”跟“辉煌组”里是没有唐镜跟唐陌的名字!”其它同学也发现蹊跷。“这是怎么一回事?” 米迦不动声色地退到一旁去,静静聆听同学们的一言一语。 “怎么回事?就是唐镜跟唐陌不必参加竞争,就已经笃定成为入选名单了!双胞胎笃定可以见到“mg集团”的总裁“雷”!” “什么?!”有人当场垮下脸来。 “真的吗?好棒喔!我就知道双胞胎是最棒、最厉害的了!”几个女生开心地蹦蹦跳,这种内定既合情又合理,她们真替这两人开心。 迷人的双胞胎早就令“蔚蓝学园”的女同学们为之倾倒了,况且他们的成绩在校内本来就是数一数二的高材生。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第11章 他们怎么可以不用参加竞赛就成为人选者?“mg集团”的“雷”可不是轻易见得到的,双胞胎竟然这么容易就取得机会,太不公平了!” “看来这中间一定有内幕!”另一位同学神秘兮兮地推测着。“你们听说了没有?” “听说什么?” “几天前理事长从轮椅上摔下来,双胞胎的阿姨居然乘机偷偷亲吻理事长耶!” “偷吻?!”哇! “而且吻完后,两人就急着回办公室去,又在里头待了好久好久,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事情呢!” “哗!真的假的?”暧昧的说法立刻引发议论。 “当然是真的!有老师跟职员亲眼目睹了,大家不可能集体眼花吧?” 又一个声音道:“况且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开学典礼那一天,不就有人瞧见理事长跟双胞胎的阿姨相依相偎吗?只是当时没人敢吭声罢了。看来那个海湾跟理事长之间的关系很不寻常,他们一定在搞暧昧……” “嗯,咳!同学们不要胡乱猜测好吗?”米迦出面制止众学生们愈来愈夸张的揣测。“这样很没礼貌喔!” “可是--”不甘愿的嘘声四起,眼高于顶的富家子弟是无法容许有人抢在他们前面出锋头的。 米迦笑咪咪地摇头,制止学生们尖酸刻薄的话。“海湾小姐跟理事长之间只是单纯的主雇关系而已,应该没有大家所以为的暧昧情愫,更别说什么内幕交易了。江同学,你是“辉煌组”的组员,据我所知,你的成绩一向优异,这次的竞赛就算被双胞胎占去两个名额,也还有六个位置啊!我相信你只要尽力,获胜名单上会有你的名字的。” “是吗?米老师认为我可以得到胜利吗?”江同学被赞美,心情变得好多了,原本横竖的眉毛终于回复正常。 “但我就是认为不公平!”另一位吕同学没有受到米迦的规劝,依然忿忿不平。“唐氏双胞胎是否真这么优秀?他们的好成绩是怎么得来的?我现在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妒忌的他暗讽双胞胎有可能靠作弊得到好成绩,尤其他们的阿姨又跟理事长“暗通款曲”,更增加推测的真实性。 “真是有趣吶!公布栏前怎么一直回荡着令人倒胃口的妒忌声音呢?”突然,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众人一惊,一时间竟然也不敢妄动。那是唐陌充满危险的语调。 唐镜绕到同学面前,朝众人微笑,只是目光却比冰刃还要锐利。“有问题请直接找我们“沟通”,不要躲在背后说小话,我其实是很乐意跟同学面对面讨论问题的。” “但他们会使用的也只有这一招啊!一旦比不过别人,就用嚼舌根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无能!”唐陌没有哥哥的好脾气,口气毒辣得很。 “唐陌,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妒忌的吕同学终于找回声音,不甘示弱地回嘴,还气到面红耳赤。 米迦赶紧跳出来当和事佬。“同学们别吵架了,大家安静,事情没有这么严重--” “怎么不严重?这两个家伙以为自己很厉害!” “我们没有自以为厉害,而是事实证明我们确实有本事!你若不服气,就拿个第一名给我们瞧瞧啊!”唐陌睨视对方。 “你--”就是从没得过第一名才更火大。“哼!你们等着瞧,走后门是没有用处也不光彩的!等着吧,我会赢得胜利,让你们这两个内定的家伙自惭形秽!哼!”不爽双胞胎的吕同学撂完话后,气呼呼地转身走人。 望着远去的背影,唐陌凉凉地道:“幸好,没有鲁钝到继续自取其辱,赶紧逃了。” 唐镜没说话,但眼睛里也充满着叹息。 米迦干笑几声,上前安慰双胞胎道:“两位,你们就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了,老师相信就算你们参与竞争,最终结果还是会夺得第一名的。” “米迦老师真是了解我们,谢谢您。”唐镜有礼地鞠躬,但紧接着开口请求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要麻烦老师,既然您这么了解我跟唐陌,那可不可以请您向其它同学说明我们的实力呢?我和陌其实很不喜欢被误解。” “啥?要我跟大家说明……”他愣了下。 “先谢谢您了。”唐镜朝他敬个礼后,一刻也不留地跟着唐陌掉头走人。 “唐镜、唐陌--”居然走远了,连话也不愿跟他多说。他愿意挺身护卫,难道还是感动不了双胞胎吗?米迦呆怔了许久,好半天后才回身凝视另一批驻留在现场的学生们。 他绽露微笑,又是一副好好老师的表情。“各位,属于“日升组”的同学不必在意唐镜和唐陌已经抢占两个名额的问题,你们只要配合我的指导,我保证“日升组”个个都能拿到好成绩。一旦大家考到了相同的分数,到时理事长就不得不举办一场盛大的见面会,因为大家通通都可以见到“mg集团”的总裁“雷”!” 米迦的豪语立刻振奋了“日升组”的同学。 “是吗?米迦老师会让我们赢得胜利?”欢呼声四起。 “你们可以相信我。”他胸有成竹。 “耶!” 果然是最有人缘的老师,不管是否做得到,同学们却是一径地信任他的豪语。 望着同学们兴奋的神情,米迦的笑容更灿烂了。 “妳这个女人表面装清纯,暗地里却用尽心机在讨好原抑理事长,妳的城府好深啊!” “什么?”海湾拿着话筒发呆,莫名其妙地被骂得好难听。 她现在住在“蔚蓝学园”的宿舍里,这样方便“照顾”原抑。只是……怎么有人突然拨电话进来痛骂她呢?要说城府深的人,也该是原抑才对吧? 他的唇片画过她唇瓣的画面依然烙印在脑海中,那感觉怎么样也挥之不去。 只是,“事发”后原抑却异常的平静,平静到像是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而且对那记像是故意又像是无心的亲吻没给过任何解释。她也不敢开口问。万一问了,他挑眉,回她一句“有吗?”那她岂不是得挎个地洞钻进去? “还装无辜?哼,我看妳根本是没话反驳了吧?哼,妳给我听好,别以为妳得到胜利了!”臭骂声唤回海湾飘浮的思绪。“我告诉妳,原抑只是在玩弄妳而已,他绝对不会对妳动心的!哼!”喀,切断通讯。 海湾心一紧。这不知来历的女子虽然对她充满怨恨,却说出了一项事实--原抑不可能对她动心。是啊,她并没期望他喜欢呀,会绑在一块儿只是被环境所迫…… 叩叩!敲门声响起。 “小姨。”双胞胎推门,看见海湾拿着话筒愣愣发呆。“妳拿着话筒做什么?呃,有人打电话进来骚扰妳吗?”唐镜从阿姨苍白的脸色发现蹊跷。 “是来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她赶紧放好电话,朝双胞胎绽颜一笑。“不过没事,你们别瞎猜。” “看样子弱者反击的方式就是迁怒了。”唐陌找了张椅子坐下,漂亮的脸庞浮现出阴沉光芒。他会把骚扰的混帐揪出来,然后让对方尝到后悔滋味。 “小姨,对不起,大概是因为我跟唐陌的事情才会惹来某些人的骚扰吧。”唐镜把“mg集团”的竞赛事件,以及兄弟俩直接成为内定名单的情况说给她听。当然,轮椅摔跌事件所引发的风波,双胞胎也提了一点点。 海湾听得面红耳赤,摀住胸口低呼道:“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小镜、小陌,那个“亲吻”只是个意外,你们不要相信传言。那天我们只是不小心摔成一团,外面的传言都是加油添醋,胡乱编的,真相不是那个样子。”终于明白怎么会有人打电话来羞辱她了。 她目前的生活除了睡觉以外,其它时间几乎都“黏”在原抑身边。只是进出原抑办公室以及来来去去的校务人员都只会向他做校务报告,没人敢扯八卦,所以她才会全然不知整座校园里已经把“亲吻”事件传得沸沸扬扬而且不堪入耳了。 “小姨,妳别太紧张了,我们知道传言是不能信的。”她脸红到可以烫熟虾子了,唯恐她热昏过去,双胞胎连忙安抚道。 海湾突然想到另一件事。“我相信原抑应该知道会有这些传言,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内定你们呢?原抑他……他在打什么主意?这种做法不是帮忙,而是一种陷害!” “其实……我觉得理事长是在讨好我们耶!”唐镜突然天外飞来一笔。 “啥?”海湾错愕极了。“讨好?他为什么要讨好我们?是我们有愧于他耶,他何必讨好我们?” “这个嘛……”唐镜神秘一笑。“没事,就当我胡说好了。” 唐陌也敛去阴狠表情,说道:“不管是不是讨好,也不管别人怎么讽刺妒骂我们,关于内定这件事,我们不气,相反地,我们对理事长是感激的,因为“唐氏企业”东山再起的机会就要靠这一次的见面了。”他和唐镜已有共识,会把握住见到“mg集团”总裁“雷”的机会帮助爹地与妈咪。 年纪轻轻的双胞胎已经拟好作战计划,而且摆明不怕任何挑战。海湾看见双胞胎这么懂事是很开心,只是……她仍然担心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诡计? “有机会面见世界顶尖的总裁当然是该感谢,问题是,原抑何必使用内定手法来让你们承受被非议的痛苦呢?如果按照规矩竞赛,你们一样能够胜出,他多此一举的用意何在?”这就是她所担心的。不知道原抑要施展什么诡计?这个人一向不用正常教学的方式来教育学生,老想出一些古怪手法来刺激人,现在又让双胞胎坠入险境中,她怎能不紧张? 第12章 “就算理事长居心不良,我们也只能小心应付了。反正我跟小陌已经没有退路可走,小姨就别为我们操心了。”双胞胎反而安慰起她来,一点儿都不在乎被陷害。 但,若仔细看就会发现,两兄弟的唇边其实还泛出隐隐的笑意呢…… “你应该清楚双胞胎的实力,他们有能力跟其它同学公平竞争,可你偏偏弄出个内定名单来,现在惹来了其它同学的不满以及抱怨,让双胞胎成了同学们的眼中钉。” 午餐时间,原抑与海湾一起出现在学校餐厅里,又成为众人窃论的焦点。 即便校园里到处飞散着流言,但原抑看来并不在乎,还硬要她陪吃饭。而她今天也勉强自己豁出去,反正她……问心无愧。 “这可是激发学生潜能的一种方式,妳应该要感谢我的安排。”原抑悠然地响应她的怒火,说道:“我让双方学生都处在逆境中,相信为了胜利,同学们会迅速进步成长的。” “你把双胞胎当成刺激对方的工具?”为了激怒其它学生,提高学习能力,所以让双胞胎成为箭靶? “我想小镜和小陌都很乐意接受我的安排。”他胸有成竹地喝了口汤。 没错,双胞胎是不会有任何怨言,因为孩子对受伤的他心存愧疚,想必他也是利用这一点来逼迫双胞胎配合吧?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好商!可是,她无力协助孩子脱离他的“魔爪”。 “妳太保护双胞胎了,这样对他们有害无益。”听出她的忿忿不平,原抑反而教育起她来。 “保护他们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哪怕因此伤害了自己也无所谓?”他突然抬眼看着这个喜欢勉强自己的女孩子。 面对他的灼灼视线,她心一紧,回过眼。 “你又想追问我的私密事了,对不对?”他的眼底闪烁着探索的光芒,她看出来了。 “有这么为难吗?我们已经是工作伙伴了,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都得相处在一起,要是能够说出自己的故事以及心情,增进对彼此的了解,相信工作起来会更有默契些的。” 问题是,她没打算跟他培养默契。 海湾决定不吭声,她怕话说太多会被他套出心底事。 原抑笑了笑,道:“是不是饿到没力气说话了?好吧,先吃一颗烧卖,我们可以吃饱后再聊。” 她动也不动。 “吃吧,烧卖快凉了,这可是为妳而做,不吃会浪费掉的。”他把烧卖挟到她嘴边。 这么多对眼睛盯着他们,他竟然要喂她?! “来……张嘴,吃掉它。这一颗烧卖可要五十块钱的材料费,妳若不吃就变成厨余,很浪费的。” “什么?!”她吓到张大嘴。把这么贵的食物丢掉?太过分了吧! “吃。”他立刻乘机把烧卖放进她嘴中。“快吃下去哦!” 虽然有无数道满含杀气的目光刺向她,可她不能把嘴里的烧卖吐出来,只好硬着头皮吃下去。 果然,此起彼落的抽气声以及磨牙声劈进她耳中。 原抑对周遭气氛的变化毫无所觉似的,继续说着他想说的话。“把妳养胖一点比较妥当,这样万一哪天我又摔倒时,才不会被妳的排骨身材给重伤到。” 脸一红,想起那天他“压住”她的惨况,无法控制的电流立刻窜遍身子。 “来,再把这碗干贝椰味汤给喝了,另外这道炖牛小排也要吃完。这是我特别跟厨房交代为妳烹调的,千万别辜负我养胖妳的心意。” 他干么要做这种事?这么体贴的照顾实在太诡异了,难道他真想讨好她? “为什么要特意对我好?”她问道。她不认为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想养出一块可以保护他的“肉垫子”,他特意的行为肯定有目的。为什么?为什么?她想知道。 “对妳好,不好吗?”他绽笑。“放轻松一点儿,妳就是太过严肃才会把自己逼得这么累。” “那是我的杯子!”他拿了她的杯子,海湾赶忙提醒他。 “噢,我拿错杯子啦?没关系,我不介意。”原抑仍执意以杯就口,优雅地喝起玫瑰茶来。 瞬间,餐厅内的杀气愈来愈重,因为这种举动是间接接吻啊! 打从一开始她就拚命想切割掉与原抑之间的牵连,哪知她最后还是跟他黏在一块儿。 “妳跟妳的男友没有共享一只杯子的经验吗?”他问道。 心一紧,倏地明白了。他七拐八弯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探索她的感情世界。为了哄诱她说出前男友的事情,原抑什么招术都用上了。 “我说过,我没有男友。”声音沉了些。 他自顾自地继续道:“看来对方一定是做了让妳伤心的事,妳才会气得一直避谈他吧?” ……他怎么猜得这么准?该不会跟双胞胎偷偷探听过了吧? “逃避并不是解决心结的好办法。”原抑像个老师般谆谆告诫着,脸上还散发出伟大的教育家光芒来。他想当辅导老师,可问题是…… “我不需要被你辅导!”她跟他非亲非故,两人之所以会扯上关系,完全是被环境所迫,她其实是变相地被原抑给“绑架”住。 “唉……”原抑长长地叹了一声气。“看来我的能力不被妳信任。” “这跟信任无关--” “理事长!”匆匆忙忙地,有人打断她的话。总务主任何奎铁青着一张脸,疾步走到餐厅,有要事跟原抑报告。“可否请理事长走一趟总务室?计算机系统出了问题。”旋即又悄声说道:“密码被破解了!” 一句话道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原抑敛下眼,道:“我明白了。海湾,麻烦妳推我到总务室去。” “好的。”她偷偷松了一口气,终于不必再跟原抑的磨功相对抗了。即便走往总务室的路上仍然被各种眼神给追杀,但跟原抑的压迫感比较起来,这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把原抑推进总务室后,他舆信息部的张主任又另一个房间密谈。 海湾舆何奎在外面等候他们商量公事,不敢介入打扰。 “海小姐,请用茶。”何奎亲自为她端来茶杯。 海湾受宠若惊地道:“怎么可以麻烦何主任,我自己来就行了!” “没关系,只是举手之劳,不必跟我客气。”何奎下以为意,把香味四溢的茶杯放到她桌上。 “谢、谢谢i…”她尴尬极了,这种被当作上宾的态度她受不起。 “这阵子辛苦妳了。”何奎在她对面坐下,说着。 “辛苦?”他是指什么? “外界的流言我也听说了。” “噢。”她很无奈。 “海湾小姐,我比妳年长许多,请下要介意我的啰嗦。其实,妳根本就不必在乎外面的闲言闲语,反正男未婚、女未嫁,谈谈恋爱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她脸一白,急急否认。“我没有跟原抑谈恋爱!” 何奎深深看了她一眼,笑笑又道:“理事长年轻有为,会受到女士们的欢迎也很正常。我跟随在理事长身边四年,一直以来都末发现有谁打动过理事长的心。而妳,初来乍到,却得到了理事长的另眼相待,这情形当然会引起旁人的妒忌,所以用各种方式来打击妳、伤害妳,想逼迫妳离开理事长的诡计一定会层出不穷的。不过我相信只要妳没被吓跑,理事长贯彻意志的决心也不会改变的。他的个性我很了解,他想要的,就绝不放过,而且绝对会成功,所以--” 她逃不过吗? “何主任想太多了。”她打断他的话,焦躁地回道:“我没有被那些流言蜚语给影响到,因为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跟理事长交往,是他们误会了我。至于理事长对我的态度,那只是上司对下属的关照罢了,我不会认不清自己的身分,往后也会更加小心谨慎,不会再让旁人误解我跟他的关系的。”她愈说却愈感到心虚,因为刚刚在餐厅里才又上演了一出喂食戏码,想必这条桃色新闻很快就又会传得沸沸扬扬了。 信息室的门打开,张主任推着原抑返回总务室,也中断了海湾与何奎的对谈。 原抑对身后的张主任道:“后续问题就交给你处理。” “我知道了。”张主任恭谨地答道。 “海湾,推我回办公室。”原抑吩咐她。 “是。”她只要彻底掌握上司与下属的分际,就不会引起非议了。 原抑从总务室出来后,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让海湾推着他往办公室的方向行去。 奇怪,真的有点奇怪。原抑的态度和平常一样从容自若,但隐约之中,她就是觉得事有蹊跷,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认识他这段日子以来,她第一次发现到原来他也是会有烦恼的。 “……呃……”海湾几番欲言,但又拚命忍住。方才才决定要严守分际的,怎么不一会儿工夫就又想干涉他的事了?“呃……” “怎么了?喉咙痛吗?”原抑问道。 “没有。” “没有就好。” “学校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憋不住了,海湾终究还是问出口。 这回换原抑顿了下,而后才回道:“没有。” “明明就有。” “妳多心了。”他把她以前常说的话还给她。 猛地,海湾有一种受伤的感觉,那是一种被排斥的痛。 他避而不谈的原因是她帮不上忙吧?也是,过去的事情证明了她只有愈帮愈忙的本事而已…… “妳不用为我担心。”他突然仰头,朝她释放绝俊的笑容。 第13章 “妳不要为了想回报我而强行给自己压力。” 她看着他,点头。“好吧,我就当没事。” “小心!”原抑突然出声,海湾立刻察觉到有一颗网球从她的奇书网右侧方快速飞过来,她一闪,网球从她发缘削过去,差那么-丁点儿就打中她的脑袋瓜子了。 好险! 她惊吓地看着那颗强力网球滚到草坪上。 一名男同学从网球场急匆匆地跑过来,满头大汗地边跑边道歉道:“对不起!我一时失手,球没打中妳吧?” “差一点点就打中了。”被k到一定很痛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吓到妳了吧?真是很抱歉,对不起、对不起……”男学生再一次地道歉。 轮椅上的原抑面容冷森地开口。“何钰同学,你是本校最优秀的网球选手,拿过无数面国际比赛的金牌,怎么会失控到如此地步呢?真教我意外啊!”以网球场的距离与角度,会把球往海湾的方向打过来,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故意的! “理事长,我只是一时失手,绝非故意,请您原谅!”何钰同学拚命解释,紧张到手心都冒汗了。 其实,他是故意的!因为最近爷爷的日子似乎过得不太好,再加上双胞胎受宠,所以他在心烦和嫉妒的情况下才会出手向双胞胎的阿姨丢球! “是吗?”原抑瞇眼。 何钰脸色惨白,颤抖的唇正要说些什么时,却被海湾打断了。 “没关系,就算是选手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啊!况且,他都说了不是故意的。”海湾不想看到同学仓皇失措的模样,因此跳出来为他说话。 原抑敛下眼,淡淡道:“你回球场练习吧。” 何钰偷偷松了口气。 “是,谢谢理事长!”他赶紧捡起球,飞也似地逃走。 海湾看他像只刚从虎口逃生的小白兔,不太能理解原抑为何要杀气腾腾的? “你的态度好吓人,他只是不小心打了个失控球罢了,有必要这么生气吗?”难得看他对学生发脾气。 “这位同学在网球教练的训练下,已经替“蔚蓝学园”拿下多座冠军奖杯,他控球的能力之强,甚至引来网球界的重视与注意,这么一位网球天才居然能把球往妳的头上打,也真是难得一见,我当然想追究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有这么严重啊?”她仍然无法理解他的心态。 “海湾,搬出学校宿舍,到我家住。”原抑突然话锋一转。 “啥?你说什么?”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我说--搬、来、跟、我、住。”他一字一字,清楚再道。 他邀她跟他住?跟他住引小脸瞬间爆红,她结结巴巴反问:“我为什么要……要跟你住?” “跟我同住会更方便点。” 现在还不够方便吗?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外,两人几乎都黏在一块儿了,这样还不够“亲密”?他到底想要求到什么程度? “怕我吃掉妳吗?”他坏坏一问。 “嗄?!”她惊骇到无法出声,因为完全没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性。 “放心!我不会要求妳陪睡的。”他给了她保证。 “什、什么?!” “没问题的话,今晚就搬到我的别墅,我会请司机载妳过去的。” “不可以!绝不可以!”她吼道:“我跟你之间的流言已经传得不堪入耳了,万一再被别人知道我住进你家里的话……我简直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我不在乎。” 他当然不在乎,因为被说嘴的对象是她不是他!“不--” 原抑打断她的话。“海湾,在医院时,妳坚持要回报我,并且答应在我腿伤痊愈以前完全遵照我的指示工作,绝无异议。当时虽然没有签下白纸黑字的契约书,但妳的口头承诺该是算数的吧?我现在要求妳贴身工作,妳打算悔约吗?” 这哪是反悔不反悔的问题?他根本是霸王硬上弓嘛! “可是--” “唉呀,我的腿……”他突然拧起眉头,哀叫了声。当然,也再度打断了她的话。 “喂!”她心一紧。 “……妳承诺要负责的。” 可恶!她无力地闭上双眼,道:“好,我答应你啦!” 第六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懂。 怎么就是斩不断与原抑之间的牵系呢? 不全是因为承诺的关系,而是莫名其妙地,总会发生一些事端让她必须与他接触。 面对这种窘况,她有过怨怼、有过无奈,但也有过一点点的……喜悦。承认吧!心底深处的某一个角落也是愿意的,否则她大可以赖掉所有的问题,只要硬下心肠,就可以不顾一切地逃之夭夭,根本就不必去面对原抑。 啊!不对,她莫名其妙乱承认个什么劲儿啊?她哪儿来喜孜孜的情绪?她是被诺言给限制住才导致动弹不得的,哪儿来喜欢他的念头呀…… 海湾翻了个身,原本上扬的唇瓣垮下,换成眉头皱了起来。 原抑在床畔凝视着她的睡颜,看她一会儿瞋、一会儿怨、一会儿抿出甜甜微笑、一会儿又露出嫌恶表情来。 她的表情是那样清清楚楚地透露出心底深处的秘密,唉,单纯又无邪的女孩最好欺负了。而她,似乎也招来欺负的人了。 犹记得初见当时,她的无奈表情轻易地触动了他的心弦,撩拨起他的保护。没来由地,他就是想跟她相处、喜欢跟她相处,而且,也执行了,强势地把她带进他的世界中。 这就是他“黏”着她不放的原因。 只是没料到连“命运之神”也赞成他的行动,甚至还凑上一脚,制造各种“特殊情境”让他更能顺理成章地抓紧她。 “唔……”海湾嘤咛了声,心口莫名地慌了起来。睡梦中,她-直感觉有两道尖锐的目光锁住她不放,那剖析似的眼神让她本来就混乱的心房波动得更加厉害。 是谁啊? 很像是他…… 撑开眼皮,原抑俊美的脸孔果然出现在她的正前方。 “嗄!”她惊骇地张开小嘴,一时间搞不清楚是在睡梦里,还是已醒过来了。 “早安呀!”原抑笑盈盈地跟她打招呼。总是如此,只要看着她,心里就充满喜悦,就涌上想跟她相处下去的。 海湾呆了好半天,而后瞄了眼腕表,期期艾艾地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才六点钟,你这么早就来上班了?” “妳睡昏头了吗?忘了妳已经搬到我的别墅,睡在我的客房里了。” “呀!”一句话,教她彻底醒了过来。没错,她为了遵守承诺,已经迁居到他的豪宅住了。 连带地,她也想起昨晚踏入原家大门时的震撼。 位于宁和郊区的原氏豪宅简直就是经典艺术的杰作,从主屋到花园,不仅格调非凡、品味高雅,连环境似乎都流荡着悠然与舒泰的空气。如此美丽的宅院,一看便知是出自原抑的概念,因为它带给她的震撼如同她初见“蔚蓝学园”时一样。 海湾深吸口气,从床上坐起,小心地问道:“我有没有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来?”她担心被原抑看到了不雅的睡姿。都是因为这意外的搬迁,教她一整个晚上都睡得浑浑噩噩外加恶梦连连。 他微笑,道:“幸好,妳没有打呼。” 闻言,海湾暗自松了一口气,哪知原抑又开口-- “但妳有说梦话。” “梦话?”她一怔,不自觉地抓住被角,问:“我说了什么梦话?” “这个嘛……” “什么?” “妳说……”他扳起手指头,开始一一数道:“妳说我是吸血鬼、骂我是大恶魔,开了一家“蔚蓝学店”、无所不用其极地死捞钱!” “我真这么说?”她大惊,这些的确是她的心底话,可……她竟然说出了口? “还有,”瞧她脸色尴尬到极点,他继续说道:“妳虽然对我有诸多批评,可是到最后却又说了一句连我都吓了一大跳的重大结论喔!” “结论?我的梦话还有结论?”她瞠大美眸,一颗心悬得高高的。 “是啊!”他凝睇着她。“想听吗?” 她神情紧绷。“我到底说了什么?” 他笑,道:“妳说,就算对我有诸多的不满意,但是,最终还是得要忍耐我,因为妳……”他突然住了口。 “我怎样?”追问的声音拔高,变了调。 “因为妳……喜欢我!” “不!我不可能这么说的!不可能--啊……”她嚷。急着要下床的她因为动作太猛太快,竟然整个人从床上摔了下来。 原抑眼明手快地扶抱住她,让她免于脸面朝下,摔成面龟的命运。 海湾顾不得大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脑袋摇得像支博浪鼓似的,拚命否认道:“你乱讲!我绝不可能说出这种梦话来,绝不会的!你一定是听错了!” “我听到了,而且还听得很清楚。据我所知,梦话可是反映内心世界的一种释放方式喔!”他的磁嗓在她的发顶上飘着。 “不……”瘫在他怀里的海湾又弹起,想远离他的身躯,却惊魂未定地一个踉跄--砰!她跌坐在地板上。 原抑看着跌坐在地板上的她,无奈地道:“我没有吓妳的意思,我只是把妳的梦话重复一次罢了。” “问题是,我不可能说出这种话!不可能、绝不可能……”顾不得疼痛,她坚持己见地反驳他。 原抑忽然拧眉,仔仔细细地把傻坐在地板上的她打量一过后,又道:“不管可不可能,我倒是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看来我非得把妳养胖不可! 第14章 不然老是被妳的骨感身材给“刺”得浑身痛,很不舒服的。” 还没从“喜欢你”的梦魇中逃离出来,就又面临原抑的嘲笑,只是,这种嘲笑带着对她的关心,是会让她感动的。其实,她心里明白他的每一项决定都不是随便说说的,例如喂养她的行动就一直在持续进行中…… “至于梦话的事……” 当原抑低沉的磁嗓又传入耳中时,总算把失魂的她给拉了回来。 “反正我确定我有听到就行了,妳要否认是妳的自由。”原抑双手一摊,自我决定道。 “哪有这回事的!怎么可以单方面做出结论,我--” “海湾,不早了,妳没忘记今天早上得陪我回医院做复检吧?”他把话题岔开,阻止掉她的抗议。 七弯八拐的说话方式又绕得她晕头转向,此人最擅长混淆思绪,然后乘机执行他的计划。 他简直是这世界上最会耍花样的男人了! “可以出发了吗?”他问着仍然处于头痛状态的她。 “可以了……”叹口气,闭了闭眼。看来要逃出“魔掌”的唯一法子,就是快快治好他的腿伤。 海湾起身,先去梳洗,然后早餐没吃就急着召唤司机送他们前往医院。 祈求他快点站起来吧! 回到“综佑医院”做复检。 护士将原抑推进诊疗室,海湾则坐在长廊的椅子上等候检查结果。 一旦他的腿伤没问题,恢复自由行动的能力,那么她就可以拋开内疚,只要等双胞胎一毕业,她就可以回复到原本平静的生活了。 即便以后说了梦话,也不会被他给偷听了去。 在她脑子清醒后,她才发现自己真是个笨蛋!早上被吓醒时,她应该要立刻生气地质问原抑怎么可以“潜进”她的房间才对啊! 虽然别墅是他的,但她没有先发制人,反倒被梦话事件给搅得方寸大乱--不过她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居然会说出喜欢原抑的告白。 十根纤细的手指不断地绞扭着,扭到青筋都冒出来了仍是纠缠不休。她无法理解原抑“诬赖”的动机,更无法判断那对幽深的眸光究竟藏着什么心意…… “咦?海湾?!妳是海湾吗?”一道迟疑的男性嗓音在她身旁响起。 她一惊,这久违了的语调是…… “周雅白。”一抬头,果然是他。 周雅白瞇了瞇眼,道:“真是妳啊!海湾,妳怎么会在这里?”一身贵气西装打扮的周雅白,对海湾竟然现身在“综佑医院”充满了疑惑。 “我陪……我陪老板来看病。”她咬了咬下唇,轻轻带过。 他哼了声,道:“我想也是啦!否则凭妳的身分,怎么进得了“综佑医院”的大门呢!这可是一间贵族医院,来此就诊的病人非富即贵呢!”他拉了拉领带,有意要展示现今的地位。“连我这位“宏扬科技公司”的副总经理想来做个身体健康检查,也得经过核准才能成为医院的会员呢!不过老实讲,我也是托我未婚妻之福才有幸跻身上流社会--” “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海湾起身,不想跟他交谈下去。 “我看妳是没脸面跟我说话吧!”周雅白的调侃刺中了她。“也难怪啦,妳对我还是感到很抱歉吧?” 她沉默了。 “海湾,装无辜是没有用的,用可怜兮兮的表情只能骗过一时,但只要跟妳相处过一段时日,立刻就会明白妳的无用的。” “海湾小姐,原抑先生检查完毕了,麻烦妳过来接手。”诊疗室的门扉打开来,护士推着原抑出现,对她喊着。 海湾看到原抑现身时,竟然松了口气,彷佛找到救星似地迎上去。 “是。” 周雅白看着海湾积极的动作以及轮椅上的男子,表情微变。 “他就是妳的老板?他是从事哪个行业的?”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气质出众,海湾不可能认识这样的男人才对。 海湾没响应,快步走到原抑身后。 “腿伤没问题吧?”她从护士手中接过推轮椅的工作。 原抑点头道:“伤势很稳定,不过还是得再坐-阵子轮椅,看来妳得继续为我工作了。” 她怔了下。原本是恨不得快点离开原抑的,可在周雅白现身时,她发现自己情愿帮原抑推一辈子的轮椅,也不想待在周雅白身边一秒钟。 “我请司机开车到门口接我们。”她拿出手机准备拨打。 “等一等!海湾,我话还没说完,妳何必急着走人?”周雅白上前阻止。 流窜在那两人之间的诡谲气氛让他的表情变得很难看,他一定要查一查这名坐轮椅的男子是何身分、跟海湾是什么关系? “你好,我听海湾说,你是她的老板,她是怎么认识你这位老板的?” “海湾,电话拨通了没有?”原抑轻柔地问着她,眼睛也只看着她,对周雅白视若无睹。 “小刘接电话了。”没意思把事态搅得更复杂,因此她也不理周雅白,只推着轮椅直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一边对手机彼端的司机道:“麻烦你开车到一楼大门,我跟原先生要下楼了。” “喂!你是从事什么行业的?我可以跟你认识一下吗?对了,你怎么会断腿坐轮椅?该不会是被海湾陷害的吧?没错,肯定是她害的!你要小心一点,别再跟她在一起了,她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怎么有只蚊子老在我耳边嗡嗡乱叫?吵死了!”原抑忍不住揉按起额头,眉宇也皱起不明显的折痕。“看来我得警告欧阳庸医好好做一次环境大清扫了。收了我大笔的医疗费用,结果不仅医不好我的伤,现在又让医院成为罹患登革热的温床,啧,万一害我被蚊子叮上一口,得了病,我保证会让欧阳庸医把我缴出去的费用连本带十分利地送回来当赔偿金。” 啥?这坐轮椅的男人在说什么?谁是蚊子?他会害医院里的病人得登革热? 周雅白气到额冒青筋。“你这家伙真不识好人心!我是“宏扬科技公司”的副总经理周雅白!今天是因为恰巧撞见你跟海湾在一起,才会好心地想提醒你跟这个女人交往是没有用处的,你懂不懂我的一片苦心啊?你晓不晓得海湾那个有名的亲戚“唐氏企业”前阵子已经垮台了?所以你别指望海湾这女人会对你的事业有帮助!哼,就算“唐氏企业”没垮台,她也一样帮不了你的,因为这个女人只会害人、只会扯后腿,根本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字字尖锐,隐含气恼,彷佛海湾真是极为没用的人。 轮椅突然在电梯前停了下来,异常沉静的海湾幽幽地开了口。“雅白,我当初是真的想帮你,而且也尽过力,只是--” “海湾,妳真伟大,居然愿意帮助一只蚊子!怎么没在当时拿苍蝇拍打死他呢?”原抑说着,侧过脸,深幽的眸光直视周雅白,骇得对方一退。 他竟被这男人的眼神吓到头皮发麻。 海湾慢慢地走向周雅白,轻轻说道:“看来你现在一切安好,既然如此,又何必跟我计较过去的事情?” “那是因为我--”他猛地收口。怎能承认他是因为心生妒忌呢?周雅白猜测海湾可能找到了一位比他好上千万倍的男人,但,她凭什么得到上天的眷顾? “那是因为他知道妳的未来会比他更幸福快乐,所以横生妒忌,才会一直说话酸妳。”原抑替他把话说出口。 被人说中心底事,周雅白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妳给我滚远一点儿!”恼羞成怒的周雅白突然用力推了海湾一把。 “啊--”海湾没料到他竟然出手推人,重心不稳地往后摔下。 原抑突然站起,抢前护住她。 海湾倒进原抑怀中,没被摔成脑震荡。只是……只是…… 海湾怔怔地望着原抑,他的动作好敏捷、好迅速,一眨眼就救了她,一点儿都不像是腿部受伤的人。 是啊,右腿受伤得坐轮椅的伤患怎么可能冲上来救她呢?所以他的腿……他的腿…… 原抑幽冷的眼眸看向周雅白。“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谁吗?我现在告诉你。” 周雅白背脊发凉,反悔了。“算、算了!我现在……现在不想知道你是……你是谁了……” “但我很想介绍我自己,请你听仔细了。”他压根儿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继续道:“贵公司的贷款都得经过我的核准,而且据我的了解,贵公司目前的营运似乎出现异常状况,看来我得吩咐银行经理好好审核贵公司最近一笔二十亿元的贷款案子。” 吓! “你……你……你是“蓝天银行”的总裁?!”周雅白了悟,脸色也随之惨绿。 “答对了。” 周雅白差点没晕过去。 “宏扬科技公司”的大笔贷款都是向“蓝天银行”所贷的,若对方抽银根,后果将不堪设想!没想到这名男子竟然是他的“金主”…… 原来原抑不仅开设学校,连金融业也有涉足。呵,不该意外啊,他向来贪钱贪得凶。现在看到周雅白吓到失魂的表情,她怀疑,他旗下的银行很可能是放高利贷的……海湾闭了闭眼。 周雅白陷入极度惊恐中,喃喃念着。“所以你并不需要倚靠海湾的亲戚势力,呃……应该是她靠你……对,她靠你才对……不过,你究竟是她的什么人,海湾是你的--” “女朋友。”原抑接话,为他语无伦次的言语做下批注。 “呃?!”周雅白张大嘴,一脸天要亡我的悲惨表情。 第15章 “我是你的女朋友?”海湾也被他的话震到脑中轰隆响。在他“诬指”她喜欢他之后,现在竟又宣布她是他的女朋友?! “我是把妳当成我的女朋友。”原抑的目光移回,看着她的脸庞。 “不会吧……” “就是!”像是要证明所言非虚似的,原抑俯下脸,吻住她因为震惊而微张的朱唇。 当下,海湾无法呼吸。 原抑的唇舌直接且霸气地在她粉软的唇瓣上不断逗弄着、摩转着、纠缠着…… “唔……”她忍不住吟哦了声。 他吻得好缠绵,也吻得好用力,吻得她全身血液疯狂窜流、吻得她呼吸凌乱不已,完全无法思考了。 “嗯……唔……”热情的缠吻更形放肆,他态意地与她的唇舌交缠,压根儿不在乎现场还有第三人…… 第三人?!周雅白还杵在这里呢! 海湾下意识地想移开脸庞,却被原抑的手掌给扣住。他释放出更狂烈的索求,不让她有分心的时间。 “唔……”逃无可逃,她被他的力量给紧紧困锁住了。 原抑的热吻又甜蜜、又狂放,她快窒息了、她快晕眩过去了…… “呼!”四唇终于分开来,她气喘吁吁。 原抑看着眼神迷蒙、面颊火辣辣的她。海湾柔软的娇躯倚偎在他的怀抱里,浑身乏力,无法站直,得倚靠他的支撑。 原抑满足地叹了口气后,这才慢慢地将目光移向周雅白,眸光却在瞬间变得又冷又冰。 “我跟海湾的关系你搞清楚没有?”他问道。 “清……清楚、非常清楚、再清楚不过了!”周雅白像个小学生似地应道。 “那你有没有意见?” “当然没有!我不敢……不敢有意见!”他非常恭敬。 “还有没有什么话想说、想问的?” “没有话问、也不敢问……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永远都不敢了……”砰砰砰,周雅白飞也似地(奇*书*网^.^整*理*提*供)逃出医院,不敢再逗留。惊恐的他知道,自己为“宏扬科技”惹来大麻烦了,万一公司被“蓝天银行”抽银根,他该怎么向未婚妻交代啊? 咚咚咚…… “啊--”一声长长的惨叫从楼梯间传开来。 直冲楼梯的周雅白因为惊慌过度,双脚打结,结果咚咚咚地滚下楼去。 “哇!”他瘫在楼梯间,不能动了。 “没关系,好在这里是医院,有欧阳庸医的医生群在,死不了人的,顶多是肿成猪头罢了。”原抑说道,目光重返海湾的小脸上。 然而,怀中的她已经没有迷蒙羞赧,取而代之的是疏离与冷漠。 “恭喜你,你的腿没事了。”她挺直身子,退出他的怀抱。视线定在他的腿上,他的伤……是假的。 “海湾?”他蹙眉。她的神情淡然,认识至今,他从未见过她有这种表情,那是-种彷佛旧事重演的无奈与悲伤表情。 “其实没事很好啊……”空洞的恭喜声音又从她的小嘴逸出,但却完全嗅不到一丝开心的气味。“……这样真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海湾--” 她摇头,开口打断他的话,语气好淡好淡。“恭喜你。”吁出了一口好长好长的气息,却吐不出心口浓浓的抑郁。 面对现实吧!什么梦话、什么女朋友……甚至连方才那记热吻,其实都是假的,只是他游戏的一种花样罢了。够了,不能再被他的花招引诱了,因为此刻这种心弦被割裂的痛,真的很椎心啊! “海湾小姐,原抑是真的受了伤,他不全然骗了妳。”后方突然冒出一道解释的声音,一位戴着口罩的医生像幽灵般地冒了出来,很慎重地为原抑的伤势提出说明。“妳好,我是他的主治医师,妳称呼我欧阳医生吧。我可以向妳保证,原抑的右腿确实是受过枪伤,子弹划过他的肌肤,弄破了几条血管,所以当时流出来的血是货真价实的,绝非拍戏用的血浆……咳,我的重点是,他确实受了伤,这伤势还让他一度元气尽失,为了恢复,他决定采阴补阳……不,我是说,他决定找妳补充元气……哦不,我的意思是,他当时确实很需要助理的照顾。瞧,妳做得很好,没多久工夫他就生龙活虎了。” “欧阳庸医。”原抑轻轻开口唤他,但口气里隐含的尖锐却足以刺死一头牛。 被称为庸医的男子眼眸弯弯,一直带着笑。“对,我是庸医,庸医的心太软,所以当时瞧见海小姐忧心如焚的表情时,为了避免让妳“空失望一场”,只好用语焉不详的方式带过原抑的伤势,并且让妳有机会照料他好减轻心理上的负担。没想到现在真相被揭穿了,唉唉唉,真是糟糕啊!”啊,他突然心生一计。“不如,我替你们想个解决的办法吧!干脆这样好了,我把原抑的腿打断,让他继续保持残废的形象,如此一来,原抑就可以继续博取海湾小姐的同情,而海湾小姐也不会有受骗上当的感觉了!”如何,他的建议很不错吧? 但,当事者似乎对他的“建议”不感兴趣。 “没关系,我说了我不介意这件事,原先生平安就好了。”海湾只是说着重复的话。她的表情平静到异常,异常的冷。 “海湾?”她愈是沈静,原抑的眉头就拧得愈紧。 “我回去了。”她向后-退,轻轻说道。 “我们一起走。”原抑要拉住她,却被她避过。 她摇头道:“不方便。我跟你不同路线,我是要回我的小公寓,而你则是由司机送你返回别墅,不同路是不能一起走的。抱歉,我告辞了。”平铺直述地说完后,她转身,走进电梯,门关起,下楼。 原抑看着紧闭的电梯门,敛下眸。 “真是糟糕呢,她气走了。吶,你发现没有,海湾小姐连一句再见都不愿意对你说耶!”欧阳庸医摇头晃脑地开口惋惜着,眼瞳却不断闪烁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耻笑光芒来。“真有趣,这位小姐居然就这么把你丢弃在医院里,没有乘机奔进你怀里娇呼着说“我原谅你”、“我愿意继续照顾你”、“我们结婚吧”,一点儿都不懂得把握机会,真是不可思议啊!”呵,头一回看见有女人不把原抑放在眼里,真爽! “欧阳庸医。”原抑道。 “在!”蓦地,他一百八十度改变态度,恭谨又迅速地站好。 “我想提醒你一件事。”原抑又道。 “请说。”他聆听着,完全不敢造次。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原则他最懂,也最擅用。 “舌头太长可是会被剪断的。” “我知道,小的以后会谨言惯行,不敢再冒犯两位了。”而且见风转舵的本事他若称了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另外,你让没有资格的人成为贵医院的会员,还严重损害到我的权益,针对这一项疏失,你要如何赔偿?” “我当然会为自己给付“保命费”。”欧阳识相地说。为求往后的平安泰顺,该付的就得付。 “我明天要见到钱。”交代完毕,原抑走进电梯。 “没问题!”欧阳望着关起的电梯门,口罩下的唇片缓缓扬起,窃喜可是多于担忧的 第七章 “各位同学,耐久赛非常的辛苦,但大家还是要咬紧牙关撑下去,唯有如此才能通过理事长的考验。”米迦对着台下的学生大声疾呼着。 “是……”回答的声音是虚软无力的。已经进行七天的赛程让全校学生“倒”了九成五,可以维持精神的剩没几个。 所谓的耐久赛就是训练体能以及熬夜大赛,此项竞赛的题目是为了“mg集团”所设定的,由原抑亲自拟题。有鉴于菁英份子一旦执掌企业中的重要职位,超时工作将是不可避免的状况,万一无法习惯这种生活或是克服不了体能的负荷,在精神不济下很可能会做出损害企业的错误判断,所以为了学生们的未来着想,会直接利用竞赛的机会开始训练学生们的忍耐能力。 “大家提起精神来唷!”米迦用力拍手,惊醒几个快昏睡过去的同学。 “是……”响应的声音还是虚软无力。 米迦扫了眼坐在靠窗位置的双胞胎,又向昏昏欲睡的学生们大声说道:“要是撑不住,就看看唐镜与唐陌,他们直到现在仍然精神奕奕,是不是很值得大家学习呢?” 米迦的话立刻激起部分学生的好胜心,身子立刻挺直起来。 “呵呵……”米迦又笑咪咪地说道:“其实双胞胎已经入选了,但他们还是陪大家一块儿接受考验,这样的胸襟真是了不起啊!大家给他们掌声鼓励好不好?”米迦大声地赞美道。 “好!”迷恋或是敬佩双胞胎的学生们都鼓了掌,而不愿意认输的敌对同学则是提起精神瞪向他们俩。 米迦看着双胞胎。这样的赞美言论,双胞胎应该会觉得很满意吧? 不料,双胞胎却埋头看着计算机屏幕,对他的赞誉置若罔闻。 “唐镜同学,你有没有鼓励的话想跟同学说的?”米游见双胞胎没反应,再度制造话题。 唐镜目不斜视,手指飞快地打着计算机键盘,而邻桌的唐陌也一样。 “唐--” 美妙的音乐旋律响起,午休时间来到。 米迦只好先宣布道:“下课钟响了,今天的课程到此为止,唐同学给大家的鼓励下回再讲。下课了,大家快去用午餐吧!” “谢谢老师。”敬完礼,脑袋却是一颗颗地倒回桌面上。 米迦走下讲台,没有离开教室,反而走向唐镜。 第16章 “唐镜,老师请你和唐陌吃午餐好不好?我想跟你们聊聊下一道竞赛题目的事情。” 打着键盘的指头终于停下,唐镜看着米迦老师,静静回道:“不方便,我们不隶属“日升组”,不能多说或多做什么。” “就只是聊聊而已……” “为了公平起见,我跟陌不愿意对此次的竞赛发表任何意见。”他坚持地说着。 米迦摸摸鼻子,暂时放弃竞赛问题的讨论。然而放弃此项题目,不表示他找下到另外的话题。 “那好,我们不谈论竞赛的事情,倒是有件事老师有点儿好奇,你们阿姨最近怎么都没来学校上班了?” 邻桌的唐陌站起身,走到米迦身旁,没好气地道:“理事长的腿伤已经痊愈,我阿姨自然就辞去助理的工作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几天前,小姨打了通电话告诉住校的他们,说理事长的腿伤已经痊愈,所以她推轮椅的工作也要暂告一段落了。 乍听见理事长迅速恢复的消息当然令他们兴奋不已,只是兄弟俩却觉得有些古怪,这中间彷佛发生过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秘密,但是小姨却怎么都不肯透露。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可惜了。”米迦叹了口气。 “可惜?”双胞胎难得响应米迦的话,因为实在是不明白他在可惜些什么? “当然可惜,理事长能够迅速恢复健康,这都是海湾小姐的功劳,若非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理事长哪能这么快就健步如飞呢?这样一位能干的助理,理事长若不继续聘请,当然是很可惜的事啊!” 米迦的评论与双胞胎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这件事没必要跟外人讨论。 “长辈的事情不容我们晚辈置喙,不过还是谢谢米迦老师的关心。”唐镜维持礼貌地说道。 “不用客气,关心你们本来就是做老师的责任。对了,老师想请你们用餐,你们--” “小镜、小陌!”突然,原抑现身在教室门口。 “理事长!”双胞胎立刻迎了上去,把米迦晾到一边去。 “我有事情交代你们,麻烦跟我来一趟。” “是。”两人立刻毫不犹疑地跟着原抑离去。 米迦看着一行三人离开教室,挂在脸上的笑容仍未消失,而后,走向其它学生。 “柳同学、莫同学、高同学……老师请你们吃午餐如何?”他换人邀请。 “好啊!”同学们受宠若惊。能让米迦老师请客可是件很有面子的事呢,就不知道双胞胎为何总是与他保持距离。 “走吧!” “是!”同学们开开心心地跟着。要知道,若是有米迦老师当靠山,他们入选的机会将会大增,所以得要紧紧地把握住和他相处的机会才行。 “小姐,很抱歉,这三张是假钞。”银行行员回身,对着海湾无奈地道。 闻言,海湾原本就胀痛的脑袋更痛了! 有假钞,而且还是三张!三万块里面居然夹着三张假钞,她快昏过去了。 今天代替主管收帐,帐款里居然夹着三张假钞,这下完蛋了,客户绝不会承认他给付的是假钞,她该如何跟公司交代呢? “那三张假钞能不能还给我?”她虚弱地问着,脑袋不仅愈来愈昏沉,身体也愈来愈燥热。这阵子她不仅睡不安稳,连饭都吃不太下去,原抑要是看见她这副德行,一定又要嘲笑她是排骨精了。 嗄?! 她干么想起原抑?又要心软了吗? 银行行员回答她的问题。“对不起,我不能把假钞还给妳,这样做是犯法的行为,我必须把假钞作废。”喀!行员一边说,一边在假钞上盖了记号,作废! 心好痛!三千块要不回来了,而且她还得自掏腰包补足三千,存进公司的户头里。 为了应付贷款以及生活费用等问题,她经由朋友的介绍得到一份新的工作。只是薪水仍是不够打平。即便如此,她也只能“且战且走”,因为杵在家里发呆一样无法解决问题。 海湾走出银行,头更昏了,决定先打电话跟公司告假。 会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谁教她……心太软了。 人不能太善良,这她知道的,但问题就是,她无法狠下心肠来,所以才会让一些光怪陆离的事情一再地在她身上发生。 大一时,她与周雅白交往,两人度过一段她认为很平顺也很开心的日子。在交往期间,周雅白对她十分的体贴与照顾,偶尔来到家里遇见唐镜和唐陌时,也会和孩子们玩在一块儿。 只是渐渐地,她察觉到周雅白对她以及双胞胎的友善似乎夹杂着某种目的,虽然她总是找各种理由来否决心里的质疑,但好多次了,对投资极感兴趣的周雅白总会透过双胞胎来探听“唐氏企业”的经营状况,之后,他甚至与“唐氏”的内部职员搭上关系。 周雅白和“唐氏”的职员合谋了什么事情她不清楚,她只知道周雅白不断怂恿她去向姊夫探听“唐氏企业”的营运状况,有意运用得来的内幕消息进行炒股。 一直以来她就拒绝与唐家有任何金钱上的往来,所以对周雅白的要求她一再地拒绝,可是周雅白仍然执意要与唐家攀上关系,最后,他背着她与“唐氏企业”的职员合作一起投资,却亏损了一大笔钱。 一下子损失大笔金钱,他简直快疯掉了,求助无门下,周雅白又哀求她帮忙,泣诉他翻身的机会唯有靠唐家了。 海湾捱不过他的请求以及对他的感情,最后勉强自己硬着头皮找上了“唐氏企业”的协理,也就是姊夫的堂哥,央求他的协助。 没想到,对方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唐协理宣称看在姻亲的面子上,愿意惠赐一则尚未对外发表的利多新闻,说是“唐氏企业”正在秘密进行一项投资案,只要这消息公布出去,肯定会让投资“唐氏企业”股票的股民赚上一大票,所以要她趁着消息尚未曝光前进场买股票,等利多新闻一出来,“唐氏”的股票价值将会翻上好几倍。 海湾带回了内幕,周雅白兴高采烈地借款百万元买股票,一心一意想等着股票翻涨赚大钱。 没想到……那则所谓的利多新闻并没有发生。“唐氏企业”的股票不仅没有翻涨,反而连连下挫,后来,上报的新闻是--“唐氏企业”的股东倒股,坑杀投资人! 周雅白傻了眼!他的投资再一次泡汤,而且还是被女朋友给陷害的! 因此,他气恨难消。 海湾无辜极了,她压根儿没料想到唐协理会骗她,只是任凭她怎么解释,周雅白就是不愿意相信。 跟妳交往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撂下这句话后,周雅白自此与她分手。 付出之后反倒被伤害,这痛,她埋藏在心里,并且常常告诫自己不能再重蹈覆辙。 只是,她并没有做到“心如止水”,所以才会再一次地尝到苦果,被原抑耍得团团转。 海湾回到公寓,正要开门,不意,已经有人先一步开门迎接她。 “小姨。” “小镜、小陌,你们怎么回来了?”她看了看表。“现在才四点多,而且又不是休假日,你们不用上课吗?”头痛欲裂,但为了不让孩子担心,海湾表现得很正常。 “小姨,我们是来请妳去一趟学校的。”唐镜有些为难地说道。 “去“蔚蓝学园”……”她顿了顿,旋即摇头。“不,我不想去“蔚蓝学园”。” 唐镜看了唐陌一眼,对理事长的料事如神很是佩服。 唐陌道:“理事长说,小姨要是不肯去,就让我们拿这份文件给妳看。”他递给她一份资料-- 不可以破坏学校公物;不可以违逆理事长的规定;不可以无故退学、转学;要认同学校的规则;要认同老师的管理;要认同教学的方式。以上规定不许有异议,若是违背以上任何条款,愿意无条件赔偿一千万元。 同意人暨监护人签名盖章:是入学合约书。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她若拒绝便是“违逆理事长的规定”,原抑派双胞胎送合约书来提醒,就是为了恐吓她。 海湾拳头紧握,好想打人。 “小姨,妳是不是很不想去见理事长?”唐镜见她一脸苍白,担忧地问道。 “我……”是不想见!她得要学会拒绝,硬下心肠来拒绝原抑,这样才不会再度成为他的玩物。 “小姨若不想见,那就别见,虽然我们不知道妳跟理事长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我们绝不会勉强您的。”唐陌说道:“小姨也够辛苦的了。” “是啊,由于我们执意要念“蔚蓝学园”,才让小姨忙得焦头烂额,够了,小姨为我们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我现在就跟小陌回学校去报告,理事长若是怪罪下来,我们会自己承担责任的。”唐镜示意弟弟回学校去。 “行了。”她阻止双胞胎离去。早该知道她脱离不了原抑的“魔爪”,他暂时的沈默其实是为了再给她重重一击,而且早就设计好要靠入学合约书再抢她一笔钱!“我去见他,我不要再让他赚我一千万。对了,这几天你们有没有受到原抑的刁难?例如先前许诺你们到“mg集团”的决定,有没有被取消?而且他有没有……有没有跟你们胡谗我的事?” “没有,我们入选之事没变,生活也一切如常,而且理事长没有对我们说过小姨的坏话。”唐镜道。 “没事就好,我只是担心不按牌理出牌的原抑会不会又转性找你跟小陌的麻烦,万一有的话,我会……会……”会不顾一切地跟他拚命! 第17章 “其实,理事长是不会欺负我们的。”唐陌别具深意地说着。 “别太笃定。”血淋淋的教训才在她身上发生过。“走吧,我们去见他吧。我会跟他把话说清楚,请他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她说着,声音却愈来愈小,虚软的原因除了身体不舒服外,也是没有信心。要原抑别来找她,是作梦吧? “妳,还是得面对我。” 没办法,她抵挡不了他的手段,只因这个人紧紧箝制住她的要害。 原抑请双胞胎回教室去上课,自己则面对低着脑袋的海湾。她又恢复到初见面时的模样--胆怯、无奈、又畏缩。 “怎么啦?又不愿意看着我了?”他问道,声音含着笑。 一颗脑袋又昏、又沉、又重,是抬不起来,也是不想看他,一旦四目相接,她怕自己会昏倒。 “而且又不想说话了……”他笑笑,自顾自地说起来。“妳不说,我就继续讲。海湾,妳没有经过我同意就不上班,这样是不对的,算一算,妳已经旷职十天了。” 她咬住下唇,还是不想响应。 “妳忘了妳是我的助理吗?” 他到底想怎样? “海湾,十天没见,妳居然更瘦了。”突然,他幽幽地道。 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吓得一震,她往后一退,哪知却撞到后方的小茶几,匡啷一声,花瓶落地,破了! “哎呀呀,妳破坏公物!”原抑指控道。 海湾瞳目结舌地看着满地的碎瓷片,双手摀住胸口,心跳得好快好快,一方面是被他的话给吓到,另一方面则是不舒服的身子令她摇摇欲坠,但她不想示弱。 原抑幸灾乐祸地又道:“看来妳的赔偿金是付定了,妳不仅违逆理事长的规定,又破坏学校的公物。” “我没有违约!”讲到钱,海湾再也忍不住抬起头来。再被他这么拗下去,她大概要破产一万次才够。 “妳总算愿意看着我了。”说完,原抑的微笑立刻褪去。海湾的脸色好苍白,才几天没见,她竟然憔悴至斯。“妳怎么气我气到瘦成这样?” “不是你,我的身体状况与你无关,我没有气你,也不敢气你,而且也没什么好气的,反正都一样,我习惯了。”她呼出来的气全是热的。 “麻烦妳别把我跟那只蚊子相提并论。”原抑指正她。“不过妳倒是说对了一件事--妳不应该恼我。记得吗?在我受伤之时,我可是一再拒绝妳的回报,但妳却坚持要报答,我全是处在被动状态的。” 没错,原抑当时是一再拒绝她,可是在那种气氛下,她没法子不管他。忘恩负义的事情她不会做。 “别再谈论这事了,我都说了我没有放在心上。”她的气势愈来愈弱。 “妳不介意但我却觉得自己很委屈。在妳眼中,我成了欺骗妳的大恶人。” 头又昏了,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她的身体愈来愈糟糕…… “妳怎么了?”原抑走到她面前,手探向她的额头,她却闪了开。 “我没事。”呼出去的气息好热好热,身子抑不住地发起颤来。 原抑攫住她的藕臂,立刻感受到她的热度,神色一变。“妳在发烧?走,我先带妳到医务室。” “不要,我没事。”她不想跟他有所接触,尤其是“肉体”上的接触,可她却怎地都挣不出他的手掌。“放开我,我说了我没事……” “有没有事应该由校医做过检查才会准确。”他硬把她往医务室带。 海湾回击道:“你的医生只会造假,说的话根本不能信!” 原抑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妳果然很在意我腿伤的事情嘛!” 她一怔,泛红的脸蛋像火在烧。“我说了我没有!”她急着想甩掉他的手。“放开我,我要回去!” “如果妳想让我抱妳过去,妳就继续挣扎吧!”他道。 “……”闻言,她不敢妄动,因为她相信这男人说到做到。 “39度,先打一剂退烧针。”校医吩咐护士为海湾打针,先求退烧。 浑身无力又猛冒汗的海湾乖乖坐在椅子上,等待护士替她打针退烧。 她已经用尽一切的办法要离开原抑的势力范围了,哪知却一而再地出现突然状况,让她无法如愿。再这样下去,“怨言”又要产生了。 “奇怪,找不到血管……”要打针,却找不到血管,因此护士猛拍打她的手臂。 海湾的脸蛋皱成一团,她向来就怕打针,为了不想遭受打针之苦,她一直避免自己生病的。谁知近来太烦太躁,抵抗力出了问题,这才会染上感冒。 “怪了,血管还是浮不出来……”护士喃道,下一秒,针头直接扎进手臂里。 “呀!”痛啊!海湾咬牙,不敢看。 “哇,好难打哦,没打到血管,医生!”护士也叫了声,抽出针头,回头对医生求救。 “好痛……”海湾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忍着点,等一会儿就好了。”原抑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一双温暖的手掌放在她的肩膀上。海湾心悸了下,感受着他的气息,接着,控制不住自己地,身子往后靠了去,被他给包围住,不舒服的感觉慢慢地消失了。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太懦弱了。 可就是控制不住啊! 医生接过护士手中的针筒,道:“我来吧。”拍了拍她的手臂,但血管真的很难找,只能凭感觉扎针了。 又扎下。 “痛……”她紧闭双眼,好不容易,总算注射完成。 只是来回几次的扎针,已经吓得她心惊胆跳,突然间,她怀疑起这名校医跟护士是不是受了原抑的唆使欺负她?如果是,她也不觉得意外。这男人最擅长利用机会整她了,谁教她就是呆呆傻傻,长得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而且总是无力改变自身的逆境。 打完针,护士扶她躺上床休息。一会儿后,烧逐渐退去,身子也没那么难过了。 原抑安静地陪着她休息,过了好半晌,他才开口道:“等一会儿随我回去。” 海湾张开眼睛。 “回去?回哪儿去?回我的小公寓去?”她看着窗外的日落景色,觉得有抹苍凉之感。“对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是回妳的公寓,而是回我家。辞职吧,妳有比去上班还重要的事情得做。”原抑道。她不想与他同路,但他偏偏就要跟她走在同一条路上。 她怔了怔。“有什么事情比我上班还重要?” “把病治好以及养胖自己。” 闻言,她又一震。他命令似的话语又再度温暖了她的心窝…… “其实,我并没有允许妳职掉助理的工作,但妳却私自离开。不过,我不跟妳计较,也不算妳旷职,前提是--妳得回来跟我报到。”她想缩回壳子里,也得看他允不允许。 海湾张口道:“我--” “妳决定赔款了?”原抑插话,睨看她。“经济接近破产的妳还得起赔偿金吗?妳该不会打算拿双胞胎当抵押品吧?” 她一惊,差点忘了这家伙是会“觊觎”学生身体的怪物,她不就是为了保护双胞胎才跟他周旋到现在的吗? 见状,原抑笑了。 “妳继续休息,我先回办公室拿些资料,六点钟再到停车场找我。”道完后,他起身,走出医务室。 没等待她的回答就走人,是料定她一定不敢抗拒。 原抑为什么非要逼她跟他在一起呢?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逃吧、走吧、把牵绊通通切断吧!干脆躲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样就不会老被烦恼追着走了。 海湾从病床上坐起,看着医务室的大门。 向右边走,那是“蔚蓝学园”的大门口,她可以直接回到自己的小公寓。 向左边走,则是停车场,原抑会在那里等候她。 向右?还是向左? 她看着门,一动也不动。好久好久后,她从床上站起,迈开脚步,向左走。 第八章 “理事长公布第二道竞赛题目,内容就是由同学投票,选出你们心目中最欣赏的一位同学,但不能把票投给自己。一、二道题目的成绩加总平均后的前六名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哇!”闻言,惊吼声此起彼落。 米迦在课堂上公布的第二道竞赛题目,把同学们吓到下巴差点掉下来。理事长竟然让彼此竞争得你死我活的同学们转而打点自己的人际关系,这样的转变要他们如何取胜? “理事长给同学们一个星期的时间拉票,希望各位同学好好努力。”米迦笑咪咪地说道。 “完了……”哀嚎声四起。“稳输的啦!玩不下去了,先不说以前朋友本来就不多了,为了这一次的(奇*书*网^.^整*理*提*供)竞赛,我还把同学们都得罪光了!”有几位学生哭丧着脸,怎样也没想到理事长居然会出这种怪题目。 米迦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我也很意外理事长竟然会想出这种竞赛题目,但他有说明理由--由于现在已是地球村的社会,国际之间的关系更是密切无比,面对这种多元化的趋势,人际关系的建立也是一项极为重要的课题。所以……大家加油吧!” “真是的!怎么办才好?谁会把票投给我呢?唉……”自恃甚高的吕同学满面愁容。除了几名亲卫队外,他根本没朋友。 “先别慌嘛!”米迦见大家如丧考妣,只好鼓励道:“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可以想办法,你们或许可以趁此机会“改头换面”,也许会得到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呀!” 第18章 “会吗?可以改变同学对我的观感吗?”有人叫道。 “试试看呀!” “好吧,事到如今,也只好试试看了,我们就一起努力吧!” “加油了,老师会为大家加油的!” “谢谢米老师!” 在同学们的感谢声中,米迦走出教室。为了顺利前六名,每个学生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而他也趁此机会帮忙有困难的学生们,因此这段期间,学生对他的好感度又往上加了分数。 “米迦老师!”有人唤他。 “何奎主任。”他回头,脸上挂满了笑容。除了讨好学生外,他对“蔚蓝学园”的教职员也一一笼络。“突然叫住我,肯定是有事情需要我来帮忙吧?”他是很了解他的。 “米老师猜对了。”何奎不好意思地道:“我想麻烦米老师陪我走一赵银行,今天我收了一笔公款要存进户头里,可是保全人员临时有事请假,所以想问问你方不方便陪我走-趟?” “方便,当然方便,我很乐意当你的护卫。” “米老师果然是本校最热心的老师了,真是谢谢你啊!” “不用跟我客气,那我们快去吧,我下午还有课。” “好,立刻走。” “这是要麻烦妳的工作。”原抑把海湾安置在别墅里,在她养病期间没让她再去学校,待她病情好转后,今天一回到别墅,就先交给她一叠资料。“这十多本帐簿要麻烦妳核对一下,拜托了。” 她疑惑地看着桌上的帐簿,不解地问着:“这是谁的帐本?” ““蔚蓝学园”的帐目记录。”原抑回道。 ““蔚蓝学园”?”她更加觉得奇怪了。“既然是学校的款项,你怎么特意拿回家来,还交给我整理?核对帐务不是总务主任何奎的工作吗?”灵光一闪,是不是学校出了什么问题?犹记得前段时间他神秘兮兮地跟信息部的张主任辟室密谈,虽然她至今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当初的疑惑却仍存在心头中。 “我不给学校职员涉入,这次的核帐工作我需要的是心腹来帮我。”他又道:“对了,这组密码妳收好,小心保管,千万别泄漏出去。当妳把资料整理完毕后,就用书房里的计算机联机,然后输入这组密码,就可以核对帐务是否有差错。” “是学校的公款出了问题吗?”她愈听愈心惊。 “是啊。”他点头。 她一悸。“如果很严重的话,报警处理会不会比较妥当?” “我打算先交给妳。” 她看着他,不明白他的用意。 “这工作我只想先交给妳做,我只对妳感到放心。”他一字一字,清楚地说道。 海湾缓缓敛下眼,回避他的视线,不想让他察觉到她体内澎湃的情绪。他为什么要信任她?为什么?而且,这种信任是出于场面话还是来自他的真心? “怎么啦?我信任妳,妳怎么反倒害怕了起来?”他叹了口气。“如果妳不想接受我的委托也没有关系,我把工作交出去好了,虽然风险会因此而变大。” “我没说我不做。”她急道。 “妳确定?” “确定。” 他眼睛亮了,唇片也往上扬。“谢谢妳,有妳帮我真好,而且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后,妳的精神也很好,看来决定让妳待在我身边当助理是正确的决定。” 一瞬间,海湾觉得自己似乎中了原抑的激将法。 他冷不防地就把工作交给她,还宣称都是机密资料,甚至只敢信任她,让她无法拒绝请托,又一次地帮他工作。这男人完全掌握住她的弱点,知道她拒绝不了别人的拜托,每次都会勉强自己去帮助他人。 海湾郁闷地坐下,开始翻阅本子。帐簿里那一笔笔的数字都是学生缴交的各种费用以及附注记录。 学生学习成绩不如预期,要罚款;迟到,要罚款;高尔夫球、网球、骑马的服装不对,要罚款;没把餐饮吃干净,留下厨余,要罚款;甚至连毛笔不符规定也要罚款-林林总总、千奇百怪的收费项目,简直令她大开眼界。 这人被称为吸血鬼实在当之无愧。 奇匿,怎么没人向教育部告状呢?她甚至也没听说过有学生或是家长针对此项议题提出异议呢! 是惧怕他?还是无法违逆他? 两者皆有吧!自己不也是完全无法反抗,再度被他带进他的世界中,并且被他决定了“未来”吗? 原抑一通电话打去她的公司,直接替她辞去工作,且为了不让公司说她不负责任,竟然主动付上一笔赔偿金并派了个职员替她料理善后工作,这么夸张的行为,原抑做来却是自然又顺手,害她连拒绝都找不到理由。 “怎样?帐簿里有奇怪的问题吗?瞧妳一会儿惊、一会儿怒、一会儿不以为然、一会儿还偷偷地笑,表情丰富得紧呢!”原抑突然说道。 突来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 她惊、她怒、她无奈,全是因为被他的所做所为给吓着的! “你干么观察我的表情?”海湾把头埋得更低,不想看他,怕再度被他看穿她心底深处的秘密。“麻烦你出去,你在这里我无法专心工作。” 原抑扬扬眉,道:“好吧,我走,配合妳,不吵妳。” 她总算松了口气。 “不过在离开前,我有一句话想要对妳说。”他忽然低下头,在她身畔吐着气。 “什么……什么话?”她拿笔的手指发起抖来,怕他又说出“女朋友”这三个字来唬瞬她。 决定了,假使他又胡说八道,她一定要把帐本往他头上丢!她可以勉强自己为他工作,却不代表他可以一再戏弄她的感情。 原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在她额头上吻了一记。 “谢谢妳,海湾,我由衷感谢妳的协助,谢谢。”道完后,他果真不再吵她,离去。 笔从她手中掉落,她觉得她的额头要烧掉了、脑袋也快要爆掉了。他竟然吻了她的额头,吻了她的额头…… 这吻,再一次强烈地触动她的心弦,她震颤得好厉害。 这男人总是让她心思荡漾,无所适从…… 唉! 真的不对劲! 帐目被动过手脚,存款金额与实际金额有近亿元的落差!动手脚的人是用了移花接木的方式做假帐,也因此很难被发现。这个偷窃公款的匪徒,掩入耳目的手段甚是高明,海湾甚至认为计算机密码可能也被破解过,对方才能侵入银行系统修改数字,蒙骗到近日才被发现。只是,谁在打“蔚蓝学园”的脑筋? 换个角度想,要能要到原抑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真想看看他吃瘪的表情。 只可惜…… 海湾的手指还是忍不住按了原抑的手机号码。 不通。 打到学校去,助理说原仰去教育部开会,现在不在学校。 不成,她得赶快把问题解决,还是到学校去等他好了。 她抱着资料直冲“蔚蓝学园”。 “海湾小姐,真高兴看见妳!妳又恢复上班了呀?”海湾在前往理事长办公室的途中,看见从信息室里走出来的米迦老师与一位男学生,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师生感情似乎很好,而且这位学生很面熟…… 啊,想起来了,是上回差点把网球打到她脑袋瓜子上的何钰同学! “米老师好、何同学好。”尽管不明白这对师生怎么会一块儿从信息室里走出来,但她仍然跟他们礼貌地寒喧。 “海湾小姐,妳是来找双胞胎的吗?要不要我替妳广播?”米迦热心地询问着。 “不用了,我不是来找双胞胎,是来见理事长的。” “理事长好象不在学校耶,海小姐有什么事情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来就行。”她拒绝道。 “这样啊……那好吧,我跟何同学先走了。有事的话,尽管找我。” “谢谢。”目送他们离去,海湾忍不住看向信息室。他们跟张主任谈了些什么?原抑交给她的资料里之所以会呈现公款不符的原因,与信息部也有密切关联…… 海湾信息室,里面没有半个人。 “张主任?”她唤道,没得到响应。信息室里没有其它人,那么刚刚米迦与何钰同学在里面做什么? 这件怪事要记下。 海湾走出,不意,却撞见原抑的另一位助理周小姐、校务主任和信息室的张主任。 “海湾小姐,妳怎么在这里?”张主任吓了一跳。她怎么会从信息室里走出来?刚刚他不是锁上门了? “我……我是来找理事长的,他回来了吗?”海湾也紧张了下。糟糕,该不会被误会她在做坏事吧? “理事长还没有返校,不过我想他应该快回来了,不如妳先到办公室去等他。”周小姐和善地给子海湾方便。明眼人都知道原理事长跟海湾交情匪浅,巴结她对自己的前途有益无害。 “那……那我去办公室了。”不敢多做逗留,怕被问得更多,海湾赶忙转往理事长办公室。在快步经过花园时,听到凉亭里飘来讨论声。 上课钟声已经响起,学生和老师都已进教室,因此宽敞的花园显得很静谧。许是不认为有人会经过吧,所以才敢大剌剌地讨论起原抑的事情来。 “你知道理事长为什么会突然决定要竞赛,并且把面见“mg集团”总裁当成奖品吗?其实这里头是有内情的。” 这声音与这说法让海湾停下了脚步。 是总务主任何奎。他是“蔚蓝学园”的资深员工,一直以来都把总务工作打点得毫无瑕疵,虽然她在核对学校帐目时发现何奎也得面对调查,但她不以为一位好人会做坏事。 第19章 “什么内情?”另一道陌生的声音扬起,紧紧地吸引她的注意,她很想知道他们要说原抑什么小话,但是却只敢站得远远的“偷听”。 “我听说理事长会有这次的决定,其实是为了赚取介绍费用!他跟“mg集团”的某位高层合作,双方甚至还签下合同,载明如果“蔚蓝学园”能把最优秀的学生介绍给他,那么理事长就可以得到五千万的中介费,这就是理事长为什么要举办学生竞赛的原因!”何奎说着,口气里难得地带着忿忿不平。 也难怪他愤怒了,正常人都会为原抑的卑鄙行为而感到气愤的!海湾握紧粉拳。 “真的假的?”另一名男子也很意外。 “我的挚友跟那位高层是亲戚,我就是因为这层关系才有机会听到这个秘密的。” “唉,就算是真的也无妨,反正学生面对的都是在“mg集团”内部的成员,也没什么损失啊!”他不觉得有何问题。 “你还没搞清楚我的意思呀?其实那位高层主管已经决定离开“mg集团”了!他自己开设了另一家新的公司,就因为想要自立门户,所以才会费尽心机地吸纳人才。而理事长为了赚钱,就用“mg集团”的领袖“雷”做为号召,让学生自相残杀,然后竞选出最优秀的同学,可是这些顶尖学生将要接触的却是那名主管,而非“雷”!这个真相若是被揭穿来,对学生肯定是个严重的打击,理事长这种做法是一种欺骗行为啊!” 对,是在骗人,这种行为是在骗人! 包括双胞胎在内,大家都上当了。原抑果然在从事贩卖学生身体的工作,恶劣、卑鄙、太过分了! 她呆呆傻傻地离开花园,走到原抑的办公室,呆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原抑一回到办公室就看见一尊石像。 “海湾?妳怎么了?”他轻轻唤着她。 海湾抬头,四目交接,她眼瞳里所凝聚的怒气令原抑吃惊。 “怎么了?急着找我是为了跟我吵架?”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玩弄学生!”她咬牙,直接指控他。再度被骗的感觉让她觉得既悲伤、又难过。 “玩弄?”原抑瞇了瞇眼,反问道:“我怎么玩弄学生来着?” “你欺骗他们!”她直视他,想到双胞胎被他利用、被他卖了,她眼底的怒火就燃烧得更烈。“你给他们希望,却又把希望打破,害他们空欢喜一场!” “我怎么让学生空欢喜来着?我不记得在我担任“蔚蓝学园”理事长四年多以来,曾让哪位学生失望过。”他走向她,道:“妳是第一个质疑我的人。请问,妳为什么说我让学生失望了?而且,我欺骗学生什么事?麻烦妳说清楚。” “你欺骗他们--”要把偷听来的事情说出来吗?这样会不会害了何奎? “欺骗他们什么?”他微俯下身,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将她困在胸膛前。 她想躲,却无路可逃。“你、你就是……就是欺骗学生、玩弄学生……”她语无伦次了起来。他的气息清晰可闻,让她的心脏跳得又重又快,脑子混乱得只会重复同样的话语。 “我还是听得一头雾水啊!”他的气息拂上她的脸容。 “我……你离我远一点儿,别靠我这么近,我才能说得……说得清楚……”她的呼吸快停止了。 他笑了,深沉悦耳的声音荡进她耳里,惹得她又心悸不已。 “我看妳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况且,我认为妳根本不是在为学生打抱不平,而是在为妳自己吧……”他坏坏一笑。“妳在害怕吧?怕被我欺骗,可又不敢明说,所以便借用一个莫名的指控来掂量我的心意。”食指滑过她的脸颊,惹得她脸蛋瞬间胀红。“我能理解妳的心态,恋爱中的男女都是这副模样,心情多半会起伏不定,不知道男友可信或不可信?妳大概是一时间心生感触,才会急着来试探我吧?” “什、什么啊?你乱说些什么?我是在讨论学生的问题,不是为了我自己的情绪!”他怎么把话题移转到她身上来了? “我明白。”俊容满是对她的体谅。他当然看得出来她最大的不安就是来自于“女朋友”这三个字,因为在他向她宣告“女朋友”的身分后,她却一直回避这个问题,甚至排斥面对这问题,连拿出来讨论的机会都不给。 “我是在跟你讨论欺骗!”他分明解让错误,海湾又气、又恼、又无奈。 “我是在跟妳讨论欺骗啊!”他低低笑了。 头昏脑胀的感觉愈来愈严重,他靠得太近了,近到连他的体温似乎都能传递给她,而他的体热足以蒸发掉她的理智。 再不把事情说清楚,会扯得没完没了。 ““mg……mg集团”,我刚刚知道你竞赛的目的并不是要让学生增长见闻,也没有制造机会让学生扩展自家产业。你欺骗了大家,其实你合作的对象根本不是“雷”,而是别人!” “妳从哪里听来这样的消息?”眸光一冷,但只出现一瞬间。 “我不会告诉你我是从哪儿听来的,我只要知道你居心不良就够了。你把学生卖了,为自己赚取利益,你利用“蔚蓝学园”最优秀的学生来为你赚钱!”她斥道,但她的瞳仁里却都是他的俊容,她所嗅闻到的,也净是他侵略的气息。可她不能沉沦呀,这个贪钱的吸血鬼实在是太过分了! 原抑坐进沙发里。 “你、你干什么?”她僵硬得动也不敢动。 脸倾近她,唇片就在她耳畔,轻喃道:“妳相信传言?” “信啊!” “那妳有去问过双胞胎的想法吗?” 她素手猛地抵住他的胸膛,想把他推远些,可惜徒劳无功。“问也没用。他们只是不经世事的孩子,哪里懂得人心险恶?尤其你又那么的擅于包装,随便几句话就能哄骗他们相信你了!” 大掌倏地抓住她的小手,紧紧握住,骇得她浑身乏力。“双胞胎的成熟与智能远超过妳的想象,妳太看不起他们了。” 她眩乱地低嚷。“连身为大人的我都会被你耍得团团转了,十四岁的孩子哪里斗得赢你?” “我倒觉得妳太高估妳自己了。”他似笑非笑,舌尖忽然舐了下她的耳垂。 “呃!”她颤栗。“你、你……你怎么这么说……还、还这么做……” 双唇进一步含吮住她小巧的耳垂,边戏玩、边道:“虽然妳是他们的阿姨,也比他们年长九岁,但论起心机来,妳可是差了双胞胎一大截。” “啥?”她倒抽口气,这人……这人居然一边嘲笑她,一边调戏她?!“你……你认为我比孩子还不如?” “是啊!” 她瞠大眼,为自己辩驳。“但我已经看穿你了!” “妳看错了,还错得离谱,真该罚。好吧,就罚妳继续跟在我身边,看着我,好好了解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吧!”语毕,他吻住她,止住她的话。 “唔……”她来不及反应,他的唇舌已经调皮地探入她口中,与她的粉丁小舌相纠缠起来,愈吻愈狂烈,且还觉不够似的,他的身子慢慢倾压在她身上,尽情地掬取她的馨香。 海湾被吻得头昏脑胀,忘了对他的指控,更忘了现在置身在他的办公室里。 喀! 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照理说,应该先敲门,非请勿进的,只是学校突然来了个贵客,几名主管急切地想找理事长,所以就忘了先敲门--数双眼睛看见这香艳画面时,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 天哪、地哪!先前的绯闻果然都是真的!而且他们的感情进展得极为快速,甚至迫不及待就在办公室里做……做…… “啊?!”海湾也僵住,大大的杏眸呆望着门口的一群人,连呼吸都停了。她又羞、又愤、又……没脸见人了!“呜……”藏无可藏,只能把脸蛋埋进原抑的胸膛,做鸵鸟。 “你们……有什么事?”原抑慵懒地抬眼问着变成化石的职员们,神情非常自然,彷佛在办公室里与人发生亲昵关系是天经地义的事。 “呃……那个……教育局的李主任在会客室,他说……先前和你做的决议要变动,所以急着找你……” 他轻轻一哼,道:“请他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喔。”传达完事情了,却没有人动。 “你们……还有其它事?”眼一瞪。 “没有、没有!”众人开始后退。 “那就出去。还有,麻烦把门带上。” “是!” 喀,门扉关起。 无声了,埋在他胸前的脸蛋这才慢慢抬起来。海湾惶惶然地喃道:“完蛋了、死定了!这下子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绯闻一定又会四处蔓延,而且会伤害到双胞胎……”她不是在跟他吵架吗,怎么吵着吵着就跟他亲吻了起来?而且还无法抵抗地沉醉其中,最后竟然被人看了去。 “有什么好紧张的?而且妳也不需要去跳河,只要让事情变得顺理成章,绯闻就起不了作用了。”原抑悠然地给了她建议。 “顺理成章?”她不懂。 他浅浅一笑,道:“就是正式成为我的女朋友。” “投票结果出来了没有?”校园里闹烘烘的,大家都在为最新的投票情况紧张着,毕竟谁能取得前六名,就在这一刻了。 “票数还在计算当中。” “米迦老师所属意的学生应该会上榜吧?”有一位老师道。 “这我可不敢确定,“辉煌组”的学生个个来头不小,他们这个星期可是用足了银弹攻势与人情压力四处拉票,我想他们也会有所斩获才是。 第20章 况且“日升组”的学生家世背景远远比不上“辉煌组”的同学,气势上就先输了一着,所以也只能靠着平日累积的人脉以及原有的基础跟“辉煌组”比评,能不能取得胜利还是得看他们抢票的技巧了。”话虽这么说,但米迦老师的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 “老师!”背后传来几张同学的笑脸,朝他招呼道:“能不能麻烦老师到视听室一趟?” “好啊,我立刻去。”米迦跟同事告辞后,立刻往视听室而去。 “老师,结果出来了,“日升组”上了四位同学,谢谢老师的帮忙!”刘同学笑咪咪地道,他正是得胜的学生之一。 “是吗?才四位啊!唉……我必须跟“日升组”的同学道歉,上回我发下豪语,保证会让“日升组”通通上榜,没想到还是只能让少数人成功……”米迦惭愧地说道。 “米老师别这么说嘛!是理事长的题目出得太古怪了,这种比评方贰,大家是不可能取得相同分数的。“日升组”能赢得这样的成绩,已经够难能可贵了。”入选的同学为米迦开脱。 “真的吗?大家不会气我?” “不会不会,老师放心吧!”没入选的学生并没有把矛头指向米迦,相反地,他的表现反而得到更多同学的喜爱。 “这样我就放心了!走吧,老师请客,庆祝你们入选!” “耶,谢谢老师!” 第九章 “虽然你做事卑鄙,但我并没有打算学习你。”海湾深吸口气,逼迫自己把那天在办公室内所发生的“奸情”给忘记,对于他提议当他女朋友之事,她还是只当耳边风。“这十笔帐款被移花接木过,你就从这里开始追查,应该可以找得出真相来。”她深深吸了口气后,又道:“既然我已经把工作完成,那我走了。” “走?”原抑一把拉住了她。“妳要走去哪里?” “回家。” 原抑绽放了抹微笑,诚挚地说道:“等下班再一起回去吧!” 她一悸,调开视线,不愿与他的目光接触,怕又被拨动心弦。 “我又不跟你同路!”“mg集团”的事情尚未理出个头绪来,她对他的不满依然浓烈。 “谁说下同路了?”原抑悠然回道。他看了看腕表,又开口说:“午餐时问快到了,我们还是先到餐厅用餐吧!我已经吩咐厨师帮妳烹调一份营养午餐了,这回非把妳养胖不可。” “你又要跟我一起出现在学生面前?”上回的亲吻事件虽然没听到什么流言,但她不认为已经平安度过这一劫,此刻的宁静应该只是暴风雨的前奏曲吧!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又会成为众矢之的的。“我不要--” 叩叩叩…… 有人敲门,而且敲得好快好急,阻断了海湾的反驳,也让她的心重重一跳。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请进。”原抑道。 门一开,冲进来的竟是唐镜与唐陌。 “小姨,妳在这里?就说嘛,妳怎么可能背叛理事长。幸好没事、幸好……” 双胞胎像是得到了某种确定般,松了一口气,难看的脸色也缓和了些,不过却弄得海湾一头雾水。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背叛理事长?什么没事了?我怎么听不懂?”双胞胎急匆匆地找来,居然是为了确定她有没有背叛原仰?问题是,她做了什么背叛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双胞胎瞧着小姨的表情,相视一眼,问道:“小姨还没有听到传闻吗?” “传闻?什么传闻?该不会是……亲吻的事情又流传出去了?”海湾紧张又小声地问道。 “唉呀,你们又亲啦?”双胞胎轻嚷了声,随即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样的消息让他们感到很安慰。 “什么又亲了……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好象……很满意似的……”海湾手足无措了起来。完了,她居然自漏口风。瞄了瞄原抑,但见他无辜地挑了挑眉。“快说正事,你们进门时嚷嚷什么背叛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海湾尴尬地赶紧把话题转回正题上。 闻言,双胞胎的好心情消失了,只因那则流言对小姨很伤的。 “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学校的学生和教职员们都在说……说小姨妳盗取了“蔚蓝学园”的公款,说妳是个小偷。” 今天一早,海湾背叛原抑、偷盗学校公款的流言就如星火燎原般地扩散开来,吓得双胞胎惊慌不已!盗窃公款可是重罪啊!而且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发布这则传闻呢?因此他们才会急切地找来问明原因。 “什么?!”海湾吓一大跳。她替原仰查核公款之事并未外传,照理说,外界应该不知道“蔚蓝学园”的公款出了问题啊!怎么突然间会被公开来,而且还在这种关键时刻?最恐怖的是,她竟然被当成了犯人! “学校还传了哪些话?”原抑好整以暇地问道,一点儿都没被传言给影响了心情。 唐镜答道:“有人说亲眼目睹小姨信息室,当时张主任不在,但重要的计算机却被开启了,而且还被人动过手脚。张主任觉得奇怪,立刻查了一下帐款,结果赫然发现公帐数字被篡改了!但张主任碍于小姨跟理事长的关系,并没有声张,然而这件事还有另外的职员也看见了,所以就开始传说小姨一定是利用理事长撑腰之便,对学校的帐款上下其手……” 海湾吓坏了。“只因为我进去过信息室,就怀疑我是贼?怎么可以这样?这对我太不公平了!” “会不公平吗?”原抑瞅着她。“妳不也是只凭几句话就认定我是卑劣无耻、贩卖学生的恶魔?” 海湾一震。 “我有说错吗?”他问。 海湾敛下眼,无言了。 “妳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无辜?”原抑又问着。 “我本来就是……无辜的啊……”她喃喃说着,心情好沉重。 “小姨?”双胞胎很担忧,因为现在全校师生都把阿姨当成罪犯看待,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我要为自己解释,我不想承受不白之冤,不要!”骤下决定,海湾头也不回地奔出办公室。 午休时间,学生三三两两地往餐厅而行,一看见海湾,就有人忍不住开口嘲讽。 “就是她把我们的学费给偷走的!”哼! “真可恶,居然胆敢在“蔚蓝学园”干这种坏事!双胞胎这么优秀,没想到他们的阿姨却是个小偷!” “对,小偷!”指控声愈来愈大。 “我不是小偷!我没有盗取学校的公款,你们误会我了!”海湾停下脚步,对指控她的学生解释道。 “可是有人亲眼看见妳的奇怪行为,海湾小姐到底做过什么事,应该诚实地跟大家交代清楚才对。”米迦也出现在现场,对着惶恐不安的海湾说道。 灵光一闪,她想到了!要说最应该被怀疑的人,是眼前这两位才对!“米迦老师、何钰同学,我记得当天你们也去过信息室啊!” “我?”米迦老师一脸诧异地看向何钰。“何钮同学,我们有去过信息室吗?我记得那天我是跟你到网球场,你央请我帮你向指导教练说情,让你放假一个礼拜好准备竞赛之事,不是吗?” “对啊,米老师是陪我去网球场找教练,不是去信息室。”何钰点头如捣蒜。 “你们--” “海湾做了坏事不承认,还要赖给别人,真是过分!”一位同学愈听愈生气,气呼呼地骂道:“我一定要跟我爹地讲,让他连同其它家长把妳送到牢里面去!” “对,一定要这么做!” “那么你们就慢慢商量办法吧,别妨碍我跟海小姐吃午餐了。” 悦耳的磁嗓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大家立刻住嘴。一个个睁着大眼看着理事长走向海湾,还握住她的手。 “理、理事长……”学生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要继续指控她,还是放她走? 理事长脸上虽然堆满笑容,可那笑容的背后却是一支支的冷箭,他们不敢攫其锋,怕被射死。 “大家还不饿吗?”原抑关心地问着大家。 “饿、饿死了!”赶紧回答。 “那就快去用餐吧!” “是!”一溜烟地,众人往餐厅冲,不敢再跟原抑正面交锋。 原抑带着沮丧的海湾走进餐厅,入座后,厨房立刻端来特地烹调的食物。 “先用餐吧,等吃饱后再来处理问题,别闷闷不乐的。”原抑替她切牛肉。 海湾喃喃地说道:“我帮你,却为自己招来了恶运……” “言下之意,我是瘟神喽?”原抑笑了。 她没答腔,只是沉默。 “别担心了。”原抑放下手中的刀叉,修长的食指滑上她惶恐下安的脸蛋,轻移着。“没这么可怕,况且有我在妳身边,妳担心什么?” 没错,她每回遇上凶险,原抑都会适时出现在她身边,帮她一把。 “先吃块牛肉。” “我……” “快点吃,别饿着了。” 轻拂鼻端的香味能让人食指大动,可是她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我……”声音哽咽。 原抑温柔一笑。“别掉眼泪了。” “我……”她吸了吸鼻子。“我才没那么脆弱呢……” “那就好。为了表示妳是心口如一,把这份午餐给吃干净。”原抑瞅着她。 为了不想示弱,海湾拿起叉子,一口一口地吃着切好的肉片,原抑还向厨房要来一杯现榨果汁,让她能舒适地进食。 “你们看!你们看到那画面了没有?看来海湾真的是理事长的女朋友耶,所以才可以被理事长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第21章 感受到他们之间那股亲昵氛围,学生们窃窃私语了起来。 “他们恩爱的模样让人看了好羡慕哦!”又嫉又护的口吻扬起,失落的心情顿时弥漫在师生之间,只是没有人敢去呛声。 “我愈看愈奇怪耶!”有个学生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奇怪?谁很奇怪?” “你们不觉得传言跟实际状况兜不起来吗?你们想想看,早上全校都在流传海湾盗窃学校的公款,可是,如果海湾是理事长的女朋友,那她干么去偷公款啊?她只要跟理事长在一起,“蔚蓝学园”的一切不就是属于她的了,那她还偷什么偷?这不是很没道理吗?” “对哦!” “对耶!” 逻辑分析愈厘正愈清楚,同学之间更是开始讨论起来,之后渐渐分成两派,一派开始认定海湾是无辜的,一派则坚持海湾是小偷,还因此展开了口舌大战。 虽然置身在暴风圈内,但原抑还是那么的平静。看着小嘴愈张愈大的海湾,他轻轻笑道:“剧情似乎急转直下了,看来当我的女朋友也挺不错的喔,起码可以不被当成罪犯。” “怎么会这样?”她傻眼,没料到情况会发展成这般景况。 “这样一来妳可以轻松点儿了吧?”原抑替她舀了碗汤。 她的脸皮僵硬,持汤匙的指头还是无法动弹。 “海湾?” “但是……还是有人不信我,而我不喜欢被诬蠛的感觉,不喜欢……”她幽幽地说着,其实是变相地祈求原抑能帮助她洗刷冤枉。虽然这个诬赖的乌龙事件原抑比谁都明白内情,但他若不出面帮她澄清,她的清白是要不回来的。 “放心,我会帮妳。”原狮一笑。 看着他的笑容,悬在心中的石头逐渐落了地。 第一次,海湾毫不勉强地,回报他一抹甜美的微笑。 虽然海湾有盗窃公款的嫌疑,但没有直接证据又如何定罪?再说,海湾有理事长撑腰力挺,谁又能奈她何? 所以当海湾一同出席与“mg集团”总裁“雷”的餐会时,大家也不觉得意外。 六对眼睛无时无刻地会对海湾瞄上一眼,这些眼神里有对她的不满,也有对她的好奇,海湾处在这种尴尬气氛下,却只能忍耐。 为了双胞胎,就算知道自己现在处境艰难,她还是不得不跟过来。 公款事件还未告一段落,“卖身体”的疑团同样也没有得到解答,所以她想参与餐会,亲自确定。哪怕她现在对原抑充满着感谢,然而面对这位极爱要花样的男人,她还是不敢放轻松。 “欢迎各位同学。”侍应生开始为客人布菜,也为客人倒果汁--八名学生都未成年,只能喝新鲜果汁饮料。““雷”先生就快到了。” 闻言,八位学生的手心凝聚汗珠。他们就要见到心目中的神祇了! “请。”厢房的门拉开,走进一名年轻男子。他一身牛仔裤、衬衫,身形高挑、相貌异常俊美,还有一对慑人心魂的眼神。只是……大家都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位年轻人。 “大家好!”“雷”开口,态度亲和且磁嗓好听到不行。 他是“雷”? 虽然这位年轻男子十分出色,但他与“雷”的形象完全不符合啊! 八张年轻的脸庞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情绪,有兴奋的、有惊叹的,也有错愕的,甚至有学生觉得自己被唬嚼了。这个“雷”真的是“mg集团”的总裁“雷”吗? 一定是假的! 海湾怀疑她偷听来的秘密才是真相,正要坐进主位的年轻人绝非“mg集团”的总裁“雷”(奇*书*网^.^整*理*提*供),他一定是假冒的。他极可能就是那位打算自立门户的高层,来跟原抑买学生的阴谋者。 真正的“雷”不可能这么年轻,他看来顶多只比原抑大个一、两岁而已! 拥有航空公司、运输集团、购物中心、饭店、度假中心、金融机构,甚至还拥有几个政府机构的“雷”应该有一定的年纪了,怎么可能才三十岁左右? “这位年轻男士就是“雷”先生?”海湾看向原抑,眉心拢起。“你该不是随便找个明星来搪塞吧?又或者他具有其它身分?”海湾忍不住替学生们仗义执言,也让不敢吭声的学生们暗暗叫好。 “这位小姐真有趣。”“雷”忍不住笑了,那神态,像极原抑,海湾一时间愣住了。 “雷”看向原抑,疑惑地问道:“奇怪,当初你跟我约定会面的是八位学生,现在怎么多出一位漂亮小姐来?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呢?”“雷”也反过来指责海湾是不速之客。 “我是……”海湾张口。 “是什么?” 对啊,她是什么身分?她该如何介绍自己? “八名学生加上我是九位,现在多一名娇客,凑个十全十美,给足你面子了,你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原仰神态自若地替她解围。 吓! 抽气声此起彼落。倘若他真是“雷”,理事长对他的态度也太随便了点吧?他不担心立于世界顶端的王者找学校麻烦吗? 直到今天众人仍然不知原抑是如何结识神秘的“雷”先生,又是怎么制造出这种千载难逢的见面机会的? “各位同学,你们理事长是不是很喜欢公器私用?”“雷”巡望一张张年轻面孔,神秘深邃的眼眸闪烁着探听的光芒。依他对原抑的了解,这女孩一定有特别的意义才有资格被带到他面前。 “我们理事长他……他做事最有规划了,他的每项决定都具有深意,哪怕做了公器私用的行为,也都是为大家好!”最会拍马屁的江同学可不想得罪理事长的情人,所以把话转得很漂亮。 “雷”点点头,道:“这位同学真会说话,你们理事长真是教导有方啊!” “当然。” “而且你们理事长很疼爱你们吧?” “若不疼爱,理事长怎么会赐给我们面见鼎鼎大名的“雷”总裁您的机会呢?”马屁愈拍愈响亮。 “你们现在愿意相信我是“雷”了?” “呃?!”闻言,大家的脸孔羞红了起来。 “雷”笑了,道:“没关系,我不介意你们的质疑。第一次看见我的人总是这种反应,没什么好在意的。” “那么“雷”总裁可不可以另外拨个时间给我,让我有机会和您学习商场上的应对之道?”唐镜突然开口要求道。 “雷”看向唐镜。 “你仍想考验我的实力,证明我是不是货真价实的“雷”?”他眼神一闪,道:“很少有人敢直接挑战我,你这孩子真有勇气。好吧,我给你机会,现在大家先用餐吧,我可不想饿坏原抑的宝贝学生们。” “谢谢你,那我们另约时间。”不管“雷”是否看出他其实是要给自己制造再一次见面的机会,总之,他成功了!这对他协助“唐氏企业”重新振作有极大的帮助。 “小镜,你信他是“雷”?”海湾紧张地问着,深怕孩子上当。 不待唐镜回话,“雷”又开口。“小姐,妳对我真是不友善,难不成要我盖指纹、验dna才能让妳相信我是“雷”吗?” “别怪我怀疑,我一直不明白身为王者、立足于世界顶端的你为何会答应原抑来面见这些学生?你的用意是什么?如果你真是“雷”的话。”她就是无法相信只会开国际会议的“雷”会特地来台湾跟一些小毛头们用餐聊天。 “雷”叹了口气。“没办法,因为我打输原抑,所以只好答应他的要求,前来与各位见面喽!” “打输?”众人一时间意会不过来。 “打架输了。”“雷”说得更清楚些。 “嗄?!” “这样就可以解开你们的疑惑了吧!”原抑喝着果汁,悠哉地动起筷子,轻松地说着。““雷”虽然有本事把世界经济玩弄于股掌中,可惜仍有弱点,那就是习武不精,而且明知不可为却又爱逞强,才会输了这一着。所以同学们可要记取“雷”的教训,千万别为了自己的面子就强出头,会吃大亏的。”他乘机教育学生。 “原来如此……”但海湾老觉得这其中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为什么你会跑去跟“雷”打架,你跟他的关系是?” “那妳又是原抑的什么人?”“雷”接着问道。 “她是我的女朋友。”原抑替海湾答道。 “果然!”“雷”看着脸蛋爆红的海湾,却摇起头来。“小姐,我不得不说妳的眼光有问题。” “有问题?”海湾怔住,原本以为他会说出她配不上原抑或是她自不量力的讥讽话语来,怎么反而变成在贬抑原抑呢? “妳的眼光确实有问题。原抑身为教育家,却把学校办成了学店,他捞钱的本事想必妳也亲眼目睹过了吧?”“雷”横了原抑一眼。 “那是必要的收费!”海湾一急,无法控制地为原抑辩解起来。“若没有收费,要如何维持“蔚蓝学园”的庞大开支?况且原抑理事长也没那么不通人情,他也会替负担不起的学生想办法,所以有许多出身平凡家庭的孩子也可以就读“蔚蓝学园”,像我外甥就是个例子!”咦?她怎么会替原抑脱罪?她先前不是最看不起他吸钱的行径,还偷骂过他是吸血鬼吗? “是吗?原抑有长良心啊?真神奇,不过我怀疑他的好心只针对妳、只为了讨好妳。”“雷”不屑地一哼。 “才不是只为我一人,他对学生都很照顾,否则也不会想办法帮学生邀请你来台湾,让孩子们圆梦。” 第22章 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继续诉说原抑的好。 “妳是原抑的女友,当然会为他说话。”“雷”讥诮地道。 “我--”她语塞,不知该如何响应他的话。 “虽然学校有着许许多多奇怪的规矩,但理事长却把我们都教导得很出色,我们其实都很感激他的。”在场的学生也为原抑说话,他们认为就读“蔚蓝学园”是他们最大的幸福。 “雷”扬扬眉,举杯,道:“看来我若继续攻击原理事长,你们可要把我当成敌人了。”他笑着,对这些学生的向心力倒也佩服。“来,干杯,现在你们一个一个做自我介绍,最好说些有意思的事情来增进食欲。” “是。” “妳也要多吃一点。”原抑替海湾挟菜,又帮她倒果汁。“要是桌上的食物不合胃口,就吩咐侍应生再点菜,尽量吃,反正“雷”有的是钱。” “够了,我吃不了这么多,别再帮我挟菜了,而且我也不想占他便宜。”“雷”正与学生们快乐地谈天说地,而她的餐盘上则装着原抑满满的关心。 “能占便宜就尽量占,“雷”的便宜是怎么占也占不完的。再说妳必须养足体力,还有件事妳得亲自应付,没忘吧?” “当然没忘。”她脸色一暗,道:“公款之事,我的清白哪……” “有警官到学校来了!”学生争相走告,这则消息引起“蔚蓝学园”的大骚动,也惹来众人纷纷跑去一探究竟。“听说是为了公款的事情,警官来抓犯人了!” “是吗?来抓犯人了?真好,知道学校有小偷的感觉真是不舒服。” “对啊对啊,我们快去瞧瞧小偷被逮的窝囊样吧!”耳闻消息的职员与师生们通通往信息室的方向聚集而去,黑压压的一片人潮,都在等候真相。 “谁是犯人?” “当然是海湾!” “那么警官为什么不直接把她带走,反而围住米迦老师呢?”疑问声四起。 “对耶!好奇怪喔!” 米迦满头大汗,紧张地直挥着手,大声否认道:“我没有盗窃公款!我根本没有理由和动机去偷窃“蔚蓝学园”的款项,我没必要啊!”他为自己辩驳着。 “米老师是没有理由偷钱,他在家族资金的支持下,即将完成一所新的高中,金钱对他而言并不是问题,他也没必要盗窃公款,所以他并不是犯人。”原抑主动替米迦澄清,让米迦大大松了一口气。“米迦老师会对“蔚蓝学园”所做的事情只是笼络教职员,另外就是处心积虑与学生建立交情,再利用这份交情唆使学校最优秀的学生转到他新设的高中去,他只会做这件事而已。米老师,我有误会你吗?” 原抑像在说故事般地把米迦一直偷偷进行的计划全都说了出来。 米迦脸都绿了。“理、理事长……你、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我的事情?”天哪! “我当然知道。”他一副没啥大不了的表情。“你新设立的学校规模虽然还是及不上“蔚蓝学园”,但硬件设计还不错,我去参观过几次了,印象颇佳。” “啥?”米迦铁青了脸。一直以来,他总是听到外界大力赞许原抑的办学能力,但米迦从不认为自己会比原抑差劲,于是他很早就计划着要开设学校与他一较高下,而且为了打响新学校的名号,他计划吸纳最优秀的学生转入他的新校,好一举打垮“蔚蓝学园”。这就是他“蔚蓝学园”积极拉拢学生的原因。只要与学生交心,然后伺机怂恿他们集体转学,他就成功了。 他的计划已经接近完成阶段了,不料却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原抑既然看透了他的计划,又怎会容许他动“蔚蓝学园”的学生。 “真的吗?米迦老师自己开设了新学校,那他对我们好,是不是想笼络我们去他的学校就读啊?”有学生问道。 “有可能哦!” “可是这种行为好卑鄙耶!他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对学生挖角?真奸诈!” “是太奸诈了,我才不想去米老师的新学校念书呢!” “我也是!太丢脸了!” 米迦听到学生们的说法,脸色又转红。他又羞、又惭、又怒,看来他的计划全然失败,他再也无法在“蔚蓝学园”待不去了。 “那么盗取公款的歹徒究竟是谁?警官可不可以给我们个答案?”也在现场的唐镜与唐陌对米迦的事情不感兴趣,他们只想知道阿姨的冤屈何时能洗清? 现场大部分人的眼神全转向海湾,吓得她一退! 原抑趋前一步,挡在海湾面前,不让任何质疑的眼神投射到她身上。 “司徒警官,你就不要再故弄玄虚了,直接公布答案吧!”他命令警方快点向众人报告真相。 “是的。”司徒警官听命,从皮包里拿出一叠资料来,这是警方调查完毕后所搜集到的证据。“何奎,你利用总务主任的职务之便,也利用学校对你的信任,对学校公款下手,盗取学校公款的幕后黑手就是你!” “什么?是何奎主任?!”全场哗然! “冤枉啊!不是我,我没有!怎么会是我?明明是海湾小姐啊!” “不要再狡辩了,你的犯行都被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了,这些证据你是抵赖不掉的。学校的帐款先经由你的手,然后,你再将帐目交给信息室的张主任做查核,这套审核制度原本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你在三个月前找来高手破解程序密码,侵入张主任的计算机中,开始篡改帐目内容,而且为了预防被发现,你运用移花接木之法降低了张主任的戒心,让他一直没发现帐款已出问题,直到理事长觉得有蹊跷,才开始亲自介入做调查。”司徒警官将证据一张一张地摊给何奎看,并继续说道:“当你察觉到理事长开始有了追查的行动后,为了不让自己的犯行被发现,你立刻布局寻找代罪羔羊,想把这笔帐推到别人头上去。” 哇!何奎主任的计划真是缜密!同学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原本你找代罪羔羊的计划或许能成功,只可惜何钰犯了个致命错误,他居然攻击海湾小姐,也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网球砸人事件,让理事长起疑,派人深入调查,而后发现何钰同学是你儿子外遇女子所生的孩子,并查出你因投资股票失利,欠了地下钱庄一大笔钱的事。” 哇!现场又响起一阵阵的抽气声。 “而且你还有腹案,万一不能把罪行推给海湾,就要设法让米迦老师当代罪羔羊。总之,你用尽心机不让人把疑心摆到你身上。” 天哪,好沉深的计谋!而且还是出自老好人何奎之手,真教人不敢相信。 只是,事实证据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何奎想赖也赖不掉。 “呜……”何奎掩面跪倒在地。好计被识破,而且事证俱全,他完全无法反驳。 “真不敢相信何奎主任居然这么恶劣……”有同学不屑地道。今天一连串的惊奇事件,足以让他们记忆一辈子。 “何奎主任真是好过分也好可怕!” 现场闹烘烘的。 “好了,各位同学!”原抑悠扬的磁嗓一出,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既然真相都已经大白,你们也该回教室上课了。不过,今天的教材给了你们什么样的启发,请大家写成报告,一个星期后送来给我审议,若有同学敷衍交差,我可是要重罚喔!” “是。”学生们立刻鸟兽散,赶紧回教室准备新的作业。 “司徒警官,犯人就交给你了。”原抑吩咐道。 “是,我会把后续问题全部搞定的,交给我吧!”警官带走证物与何奎,原本吵杂的现场走到仅剩下几个人。 原抑看了眼双胞胎,两个孩子一笑,放心了,也兴高采烈地返回自己的教室。 海湾慢慢地咀嚼着一切的过程,而后,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雨过天晴了。”她仰望蓝天,“蔚蓝学园”的天空总是分外美丽啊! “是雨过天晴了。”他牵握住她的手,与她并肩而行,漫步在美丽的校园之中。 “原抑,谢谢你替我要回清白,谢谢。”她由衷地感激他,卸下心头大石的感觉真的。 “只用一个谢字就想带过啊?”原抑不满地哼了声。 海湾停下脚步,紧张又担忧地问道:“难道你……你想收费?”她真的要破产了。 “有何不可?而且妳是欠我一样东西,到今天都还没还给我,不如就趁现在全部结算清楚好了。”他说得理所当然。 “我欠你?我还欠你什么?” “一个交代。” “交代?” “海湾,妳跟我都走到这种程度了,还想继续无视我的感觉,不愿意回答我一个问题,也不给我一个交代吗?” 她心儿怦怦跳。她知道他想要什么交代,也知道他想听什么回答,只是……要爱他?能爱他吗? 原抑幽幽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着。“又不吭声了?海湾啊,妳真爱对我耍花样啊!我为了揣测妳的感觉以及心思,时时刻刻都要大伤脑筋呢!” 看着他无奈的表情,与他相识以来的种种经历在她脑子一幕又一幕地闪过。其实,原抑原本可以不理睬她的,但他没有,反而一次比一次更加的照顾她。 “发呆发愣的妳真令我感到恐怖,小湾儿,妳该不会又想着对付我的花样吧?” “我没有!”她再也忍不住地喊道:“我哪儿来的本事对你耍花样啊?你太高估我了。” “没有吗?明明就有,妳少装无辜了,我认为自己一直被妳要着玩。” 第二十三章 、、、、、、、 “你不信邪?”连“恫吓”这招都没用。 “我有兴趣瞧瞧所谓的灾祸是个什么景况?”他完全不留后路给她。 凌绫怔在原地,望着他好半晌,而后暗暗深吸一口气,再将胸臆内的淤塞气息给慢慢地吐了出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看样子我的忧虑全都是多余的了。”再开口的凌绫姿态轻松,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似的,“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记恨我,气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来,我更担心你会相信算命师的警告,不敢跟我在一块,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在意。” “江湖术士之语听听就算,我现在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猜测我‘妻子’的脑袋到底在转些什么思绪?心里头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这非常有意思。”上回的推轮椅事件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凌绫可是名双面女郎?每次面对他,总是在“演戏”,没有一丝真性情,就如同此刻一样。 “呵呵呵……”她娇笑着,“我好荣幸能成为你研究的对象。” “终于想通了,不再回避我?”她又想玩什么? “是想通了,既然你已经做下决定,那么……那么我就安心地当你的未婚妻吧,老公——”她亲亲昵昵地唤着他,态度之柔顺,像极了中了乐透头奖的幸运女郎。 袭冰微笑着:“等会儿陪我去赴个约会。”他突然改变话题。 “约会?什么约会?” “今晚要与禾川集团签约,你陪我走一趟。” 一样是大财团的禾川集团。“签约这么重要的行程让我跟去好吗?你敢邀我这少不更事的傻丫头随行,不怕出事?真大胆。” “无妨的。”他无所谓。 她眼珠儿一转。 “不过……我要怎么去呢?”她身上就是牛仔裤、普通衬衫,如何出得了大场面? 他下巴一努:“前面左边有一间小套房,我已经让服饰店的人送来新衣服,进去试试。” “你连衣服都帮我准备好了?”她再度领教到他的狂妄个性。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奇等着你。”袭冰像在预告什么一样抛下这句话。 凌绫呆了呆,最后仍得收拾起忐忑的情绪,依照他的指示走进小套房内。套房约略十坪大小,房内摆着舒服的床铺,也有沙发椅,整体设计极为典雅舒适,也难怪,毕竟是大老板疲累时要休息的地方,总不能乱七八糟得像是间狗窝。 她看着衣架上那件白色丝质衣裙,很飘逸美丽,一旦穿在她身上,肯定能衬托出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烘托出她美丽的倩影。 “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她不解地问道。 “奇怪吗?”嘴唇勾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当然奇——啊!”她顿时哑口,尴尬地眨了眨眼皮。笨呀,怎么忘了上回两人曾经“相叠”在一块过,还有——“去!你无赖。”她咬了声,被强吻的记忆仍然深刻地镌镂在心版上。 第二十四章 、、、、、、、 “换衣服吧。”他说道,随即退出套房。 凌绫又回首看着那件白色丝衫衣裙,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它。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她换上,尺寸果然毫无差错,想来袭冰的猎艳工夫是顶尖一流的,尝尽了各式胭脂滋味,自然把女孩子的曲线给摸得一清二楚。 换上衣衫后的她款款步出,凌绫的身材本就纤合度,身着雪白衣衫后,整个人更柔得像水一般,散发出飘忽却又澄亮的奇特美感来。 袭冰打量地,眼皮一眨也不眨,一会儿后,赞道:“你果然值得被打造。” “这是恭维之词,还是讽刺之语?”她不认为袭冰会安好心。 “你认为呢?”他兴味地笑笑,愈跟她交手愈能感觉到趣味之所在。有些明白母亲会说凌绫是个宝贝的原因,能让他感觉新鲜且有趣的女子,至今仍扳不出一个手指头来,她算是第一人。 袭冰太深沉,也太难测,谁晓得下一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跟他同行妥当吗? “少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要不要打消主意别让我随行了。”凌绫突然建议他,实在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块。 “你放心,本人最想尝试的,正是后悔的滋味。”低沉的嗓音再度狠狠鞭笞她的自尊。 凌绫气在心中,努力忍住想撕掉他逼人俊容的冲动,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他狩猎的目标,她是那么努力地、辛苦地想去剥离与他接近的一切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孽缘在作祟? 尊皇馆—— 假山流水,庭园造景,占地数百坪的高级餐厅“尊皇馆”,除了拥有美景佳肴深获客人赞誉以外,由于受接待的客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人物,对于客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视,这也是大人物们喜爱来此用餐谈合同的最主要原因。 打从一踏进尊皇馆,侍者便恭谨地迎接来客,并且带领袭冰偕同凌绫走往预定的包厢方向。 一身黑色西装的袭冰不需要花费心思去整理仪容,便能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质来。 而伴在身畔的凌绫也十分的抢眼。 一白一黑的搭配十分契合,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注视。 袭冰也不去坐什么轮椅了,上次全是演戏给宅子里头的人看,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恙。 袭家成员私下是觉得好玩极了,个个都在偷笑,惟独凌氏夫妻仍被困于“孽缘”两字上,想尽办法都要把女儿跟少爷“拆散”。 她也想配合爸妈呀,无奈袭冰不允许。 侍者将门打开,邀约的客人已经在包厅内等候,见袭冰来到,立刻起身,先来客套的一番寒暄。 对方是两名中年男子外加一名年轻女孩,中年男子的感觉很有气势,一看便知是习惯掌权的人物,想当然耳,禾川集团的总裁非同小可,连带那名外貌甜美的女孩气质也极佳,应该是千金小姐之类的角色吧。 第二十五章 、、、、、、、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且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颌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场话题后,晚餐一道道地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沈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滋滋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好,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份,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凌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慎重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凌绫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