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的偶像》 第1章 《血红的偶像》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偶像? 是的!她有“偶像”。她崇拜“偶像”、她尊敬“偶像”。“偶像”在她的人生里头占著极重要的地位,“偶像”对她而言有著极特殊的伟大意义! 或许大家会觉得奇怪,为什么她会这么在乎“偶像”呢? 原因无它,只因这些“偶像”总是贡献出自己的身体与灵魂,造福了无数的人类。对於他们无私的奉献,她怎能忽视他们的功勋呢? 也之所以,每当她走到实验台边、拿起解剖刀,用锋利的刀刃仔细且小心地往“偶像”的肉体上划过去时,她便会肃然起敬,崇拜的不得了。看著凄绝鲜艳的红色血液缓缓地从伤口流出来……她满心感激呀! 今天,她好开心。 此时是她人生里头最重要、也最让她雀跃的时刻了,因为她追踪已久,寻觅了近四年的“超级偶像”终於落入她的手中,她抓到了他!此时激动的情绪是很难用笔墨形容出来的。 她痴迷地望著昏睡在实验台上的“超级偶像”,一心一意期待能马上与他擦撞出新的火花来。 嘻! 她的梦想要实现了! 终於…… 第一章 东方迷丛的身体无法动弹,四肢百骸像是被废掉了一般,完全的麻痹。 他的意识深坠进了无底深渊里,不论他怎?用力挣扎,就是逃脱不出来。 他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紧紧束缚住。 却又无力改变。 意识载浮载沈著……不知道经过多久,混浊的黑暗终於开始扭曲变化,一道白光冲破了暗沈,凝滞的压力也慢慢消褪掉,东方迷丛总算感觉到身体细胞开始回复了正常运作。 下一秒,意识苏醒。 一能思考,东方迷丛立即意识到自己此刻的遭遇。 他正躺在一张实验台上,双腕、双踝都被牢牢固定住,这也是他的身体无法动弹的主要原因。还有,他的上半身是裸露的。呵,他是不是该感谢对方并没有把他剥个精光? 不过,这也够“有趣”的了。 他--东方迷丛,此时此刻可是一具即将被解剖研究的实验物。预备让专家解剖用的实验品。 只是,动刀的“专家”会是谁呢? 闭著眼睛的东方迷丛缓缓睁开眼皮,左紫右黑的瞳孔一显现,站在实验台边的女子忍不住惊呼道:“好美的……眼睛哦……”娇脆甜美的嗓音毫不保留对他的赞美,甚至贪恋痴望他的眼。尽管他的五官轮廓再熟悉不过了,可在这?近的距离下与他面对面,仍旧被他稀世的瞳孔?色给震撼住了! 左紫右黑、非人非神的瞳孔,镶嵌在他那张俊绝的脸孔上,散发出强烈的魔性之美。这个男人的出现,分明是来毁天灭地的。 “你的眼睛也一样漂亮。”东方迷丛勾起一抹浅笑,很满意见到的物件是她,也不吝回报她一句称赞。事实上,她也拥有一双极?诱人的美眸。 “谢谢,可惜比不上你的。”他的称许让她白嫩的脸蛋红了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粉色小舌。 东方迷丛笑意更深,绝俊的脸孔也益发显得诡魅诱人。“你不仅眼睛漂亮,连谦虚的表情都显得纯真无邪。” “是吗?”她害羞地垂下小脸蛋。 “是的,我不习惯说谎。” “呃!”她怔了下,突然发现自己离题了。“好怪,我怎么跟你互相称赞了起来?不对的,你现在应该很紧张地追问我,为什么你会躺在这个地方?还有双手、双脚怎么也被锁了起来?”她狐疑地反问他,因为他的反应很不对劲。他笑意更深。“我知道自己是被你抓来的,既然心里明白,那又何必问?” 她更加疑惑。“你的思虑真的很清楚耶!只是……你怎么可以这么沈得住气?你是怎么办到的?”她要对他从容不迫的态度致上最高敬意。 “既来之,则安之。”东方迷丛无所谓地回答。他态度自若地道:“我一时不察,著了楼寂灭的道,中了他设计的陷阱,变成瓮中?也只好认栽了。” 她仍然满心好奇。“你不生气吗?你不怨恨楼寂灭吗?我老实告诉你哦,我想了好久好久,可是一直想不透楼寂灭?何要出卖你?还愿意配合我们设计你?你跟他不是好朋友吗?怎么会这样子?虽然楼寂灭有向我解释过原因啦,可是我就是听不明白。” “我确实不生气啊,而且,我还想谢谢楼寂灭呢!”他又回了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嗄?你的朋友出卖你,你还要谢谢他”她一脸茫然,以往的逻辑观念被他搅得一团混乱。 “就是因为他的出卖,才让我有机会认识你,两者相抵,扯平!” “呃!”她又一怔,脑袋俨然有被炸开的迹象。“认识我有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 “不明白。”大眼一片茫然。 唇边的笑意醉人至极,可是他却丢了个谜。“现在不告诉你答案,慢慢的你就会了解。” “我不懂。”脑袋摇得跟博浪鼓一样。 “放心,我会一步一步地让你了解我的用意。”他反过来安抚她|奇-_-书^_^网|。“好啦,我们就别再提楼寂灭了。” “好啊、好啊!不要再提他,搞得我一头雾水。”她大大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先喊停,否则她的脑袋一定会爆炸。“倒是……你真的很勇敢耶!打从清醒之後就一直用笑脸对著我,既不害怕、也不乱叫,平平静静地接受被我抓来的事实,真的很感谢你哦,不愧是我欣赏的“超级偶像”。” “是吗?”东方迷丛轻应了声,视线开始游移,最後定在她手中的解剖刀上。 “是啊……”才应声呢,但他的目光却让她把要出口的佩服又吞回肚里去。“怎么?你终究还是吓到了?” “你手上的刀是准备要……” “解剖你用的!”软软的嗓音动听迷人,然而她骤然变化的眼神,却让东方迷丛欣喜若狂! 原本澄澈的杏眸突然现出狂态,异常晶亮的水眸闪烁著阴狠与噬血的疯狂光华,毒辣的目光异于常人,并且一寸一寸地巡望他的脸孔、他的身体、他的肌肤,而後,她笑了,笑容危险又美丽。 “其实你是不怕我的,对不对?你的心、气、神在在都透露著不畏惧我的讯息,真好!我很感谢你愿意用平静的态度面对我,想必今天的解剖一定会很顺利。” 若非她的眼神太过毒焰诡异,她的外貌绝对有资格冠上“天使”两字。唉!她突然叹口气,随即爱怜地抚摸他的脸颊。“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可以镇定地面对我?可是我真的很感激你。” 东方迷丛投给她莞尔的笑容,道:“没办法,谁叫我是神只转世,神只当然不会示弱。”他似真似假地回道。 “你是神只转世?”她吃惊地问,一副相信的模样。 “呵……你真有趣。”她的样子反而让他觉得玩笑开得太过火了。“跟你说笑的,其实要说不怕也是骗人的,只是我若说了我害怕,你会放我走吗?” “不会,当然不会!”她的脑袋又摇得跟博浪鼓一样。“我怎?可能放你走,我好不容易才在楼寂灭的协助下抓到你,哪有可能再让你逃掉。”阴郁突然漫上她眉眼,连甜腻的口吻都低沈许多。“前车之鉴记忆犹新,我记得四年前顾妈妈曾经抓到过你一次,可惜才做了两天的实验就让你给逃掉,顾妈妈?此好自责,郁郁寡欢之下,没多久就辞世了。都是你的错!”她愈想愈生气,还抡起粉拳。“四年前的错误我绝对不会再犯一次,况且“召唤研究所”已经不一样了,所内的研究仪器都做过更新,现在所使用的实验器材都是全世界最先进的设备。这一次,你身体的秘密我一定要研究出来,我非得解开你的超能力之谜不可。” 是的,东方迷丛拥有异能,他拥有不可思议的超能力,他居然能控制风。不是童话故事,亦非神鬼传说,他的的确确拥有这等匪夷所思的超能力。 东方迷丛遗憾地叹口气。“看来我是失算了,原本以为长相跟天使一模一样的美丽女孩,心灵会是纯洁无垢,只要我央求,便会放开我。” “天使?你指我?”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好象在说童话故事里的对白喔!”微露贝齿的笑容灿烂又美丽,把之前噬血的气息暂时压制下去。 “你喜欢童话故事?”俊容突然闪过一抹异彩。 “嗯,我最爱看了。”她坦言道,又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好了,不能再聊下去了,必须开始工作,现在请你乖乖的不要动,千万别乱动哦!”她俯近他,轻声细语地哄诱他。 东方迷丛很配合地点头。“好,我不动。” 她开心极了。 “你真好、真听话、真乖。”渴血的狂态又闪进她眸心里,虽阴鸷,却是出奇的美丽。东方迷丛将她的眼神细收心底…… “请你动刀时要温柔一点哦!”东方迷丛请托道。 “我会,我会很小心地解剖你。我不会弄死你的,要是你死了,我的梦想也会跟著破灭。” “梦想?你有梦想?是什么?”他又跟她讨论起来。被他一问,她立刻忘情地配合回答。不容否认,跟他聊天还挺愉快的。 “造福人类的梦想呀!”瞳眸又灿亮起来,亮晃晃地闪烁著执著的意念。 第2章 “我想解剖你、研究你的原因无他,一旦让我解开你身体的异能之谜,我相信这个世界将会发生重大的改变。”她略微激动地说著,像个捍卫者般强烈声明。 东方迷丛具备操控风的能力,这是多么惊世骇俗的异能啊!自从数年前发现东方迷丛具有这项不可思议的超能力之後,“召唤研究所”的成员便倾尽全力地研究东方家族,也确定在近十代当中,唯有东方迷丛拥有此项能力。 绝非幻想喔,是真真实实存在著的。 这世界本就千奇百怪,差别只在是否亲身经历过,也只在是否握有证据。 “除了研究我的异能之外,你对我有没有其他幻想?”东方迷丛饶富兴味地又问。 “什么幻想?”她不懂。 东方迷丛蹙起眉,很落寞地垂下眼皮。“你的反应让我很失望。” “失望什么啊……”她又被搅糊涂了。 “我以为你除了研究我的异能之外,会对我发生别的兴趣。” “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感兴趣的?”她反问道。的确,他的外表异常的绝美、他的神态变化万千,可惜没有真实感。 “我吸引不了你?”他问。 她顿了下,接著很仔细地端详他,旋即摇头道:“除了研究你的构造基因外,我找不到别的优点来吸引我。” 他被贬低个彻底。 他的外貌是用来毁灭女人的,她却无动於衷。 她是有过痴迷的眼神,可惜那眼神没有含带一丝情爱,专注而执著的灿烂眼神,只是为了他的异能而闪烁。 “也许你说的很对。”东方迷丛忍不住嘲讽起自己来。他觉得自己“受伤”了,自尊心被她彻底打碎。在她眼中,东方迷丛其实跟实验室里的小白老鼠属於同一等级。“我有什么优点吸引你?似乎是找不到……” “你真的很奇怪耶!”她从来没遇过这?奇特的实验物,而且愈跟他深谈下去,她愈觉得胸口闷闷地、怪怪地,好似有股奇怪的情绪不断在酝酿著。“为了研究你,我已经够辛苦的了,你干么不满意啊?”她讨厌看见他落寞的表情。“对不起……”他跟她道歉。 她鼓起腮帮子,真的会被他奇怪的反应给搞昏头。“你太怪异了,是特殊的基因让你拥有这么特别的性情吗?老说些让我出乎意料的怪话来。我本来以为你会用恐惧的态度面对我的解剖,你看,我连麻醉剂都准备好了呢!要是你害怕,我可以帮你打一针,让你昏睡过去,可是你……你不仅不怕,还一直跟我聊天,真是奇怪。” “很奇怪吗?我以为你懂得的。”他又突兀地丢出这?一句。 “我懂得?”什么意思? “因为你跟我是同一种人。” “我跟你是同一种人?”她愕然,呆望他。眼前这对左紫右黑的眼瞳忽然变得好澄澈,澄澈到过分乾净,乾净到找不到一丁点儿杂质。这种眼神太过反常,那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眼神。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姓名。”东方迷丛慵懒的磁嗓扬起,她却觉得毛骨悚然,感觉到从他唇瓣间逸出来的嗓音有种诡异的魅惑味道。 “我……” “什么名?” “水、水滴……”果然,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乖乖回话了。 “水滴……”东方迷丛喃念她的姓名,漂亮的异色双瞳幽幽转冷。“水滴,水珠子的意思吗?呵,挺适合你的。水滴,由云雾凝结而成的水珠子,一旦坠落地面,就会被吸干抹净,消失的无影无踪。水滴、水珠子,只是虚幻的事物,存在的价值只有一瞬间。” “什么啊?”她似懂非懂,又彷佛感受到了什么似的,原本就揪得紧紧的胸口再度被重击了一拳,她竟然有些害怕继续听他说话。 “你存在的价值就像自然气象一样,一落下,就化为零,璀璨的光辉只有一刹那。”他笑。“我的话有错吗?” 她重重一震,想阻止他说话却又开不了口。 东方迷丛继续讲解道:“你的名字很梦幻,跟你的人一样的不真实。容我再换个说法吧,你只不过是尊洋娃娃罢了,还是那种没有自我意志的洋娃娃,人家手中的傀儡,一旦操纵你的幕後黑手舍弃了你,你就变成毫无价值的垃圾。”他揶揄地讽刺她。“水滴小姐,我猜想,你从小到大都没有为自己而活吧?你的人生都是在别人的操控下,你只会依照旁人的指令过活,对不对?” 水滴慢慢刷白了脸,大大的眼珠流露出一股恐慌。“承认了?”他笑得好开心。 “承认什么?”她惊悸地嚷,声音却沙哑又细小,勇气不见了,只能嗫嚅地反问。 “承认我的说法正确,承认你根本没有自我,你只是尊被人利用的傀儡娃娃。” 他迎视她惊慌的眼神,笃定自己掌握到了她的“本质”。“真相被揭穿了吧呵,不怕,你也用不著生气,反正我跟你是同一种人,拥有同一款生命历程的人,只是没想到我们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认识,有点神奇。” “不,我跟你不一样。”她抗拒他的说辞,大声回吼。 “一样的,不要抗拒……”他声音轻幽,如魔似魅地钻进她的骨髓里。 血液到处流窜,澎湃的厉害,她想抗拒他的魔音,却无法抵御。潜藏在心底深处的另一个自己,好象要被他唤醒过来了。 心被穿透! 她讨厌这种感觉,却阻止不了。 “你的想法开始转变了吧?”东方迷丛将她的情绪波动尽收眼底,瞧瞧他所制造出的效果多?精彩。 水滴无法开口,她只知道自己一向透明的灵魂,已经沾染上了色彩--凄绝的血红色…… 他继续道:“水滴,你可曾经遇过可以跟你商谈心事的实验物……” “你住口!”她又吼。 “我还可以看穿你心底深处的秘密。” “住口、住口!”她咆哮。 “抱歉,我不能住口,因为我的右手突然好痛。”东方迷丛一脸痛苦的表情。“右手……很痛,一定是你锁得太紧了。好难受,你可以替我松开点儿吗?不然会废掉的。” 她气喘吁吁,大眼瞅著他。才跟他大吼大叫吵完,他马上对她求饶?管他哩!他吃苦很正常。可是,他痛苦的神情却让她……很不舒服。 “只松开右手不会有问题的。”他放软声调地请求她。 软软的嗓音在她耳中回荡,才从气恼中回复正常的心绪又紊乱了起来,他的声音有股胁迫的力量,不断侵略著她的理智。 “拜托……”他不断请求。 乞求的口吻不断模糊著她的理智,像是威吓……不!更像催眠,她的灵魂被勾引了。 “你忍心虐待我吗?”他幽幽再问,紫黑双瞳不断闪烁出凄绝的哀伤光芒。她一震,再也无法思考地按下密码键,制住他右手的钢锁弹开,让他的右手得到自由。然而,他的手臂才可以活动,就马上勾住她的後脑,将她的脸蛋压往胸壑上。 “喂……”她吓一大跳! “谢谢你让我确定喜欢你是一项正确的选择。”他突如其来的告白骇得水滴瞠目结舌,不仅当场愣住,连抬头的力气都消失不见。 久久後,她才呐呐地开口。 “你……你喜欢我?”嗓音都变了调。 手掌轻抚著她柔顺的发丝,温柔地呵护著。“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我决定要你了!” “要我……” “对,要你,就是你!水滴,你将成为我未来孩子的母亲!”这是一项宣告,不容任何人多置一词的强烈宣言,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她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哔! 红色灯光突然刺眼地亮了起来,尖锐的响铃声更是惊心动魄地喧嚣著。这是警告的讯号,意在通知有外人入侵了召唤研究所。 水滴被吓回神,东方迷丛却把她压制的更紧密,不容她离身。“别理会无聊事,从现在起,你只要专心记住我就行。今日一别,可得过些日子才能再见面。” “今日一别?为……为什么?” “我的手下来救我了。”他直接告知她。 “有人来救你?”原来研究所的混乱就是他造成的,是有人来救他!“不、不行!你不能被救走,不能……”她挣扎著要起身。 东方迷丛霸气地截断她的话。 “你听我说。”箝制住她的手臂越拢越紧。“乖,你把锁打开,你必须放了我才有未来可言。” “为什么?”她停止挣扎,她抗拒不了好奇心作祟。 “不懂吗?没有我,你将老死在这间研究所内。你想过著被囚禁的生活?” 她傻傻地听,习惯了的生存方式再度被他的说词给混淆,而东方迷丛迷人的嗓音则继续飘送著催眠咒语“不求改变、不去冒险,你永远不知道外头的世界有多?好玩,是多?的有趣与新鲜。” “是吗?”他的勾引诱惑了她。 “你也很想知道,跟了我之後会遇到什么新鲜玩意吧?你难道不好奇?” “我……” “勇敢一点,陪我一块儿冒险吧!” 他魅惑的邀请混合著魔性的气息,她完全招架不住! “更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女人,你以後还得替我生养小孩,身为孩子的母亲,你怎么可以为难我”他握了握她的手。“来,把锁打开,等我回去准备一下,就来接你。” 他那宛如魔咒般的言语敲进她的心湖,水滴茫茫然地起身,按开所有的密码设定,松开对东方迷丛的箝制。 东方迷丛笑了,坐起身,按住她的肩膀,在她雪额上烙下一记吻,再温柔地与她道别。 第3章 “等我几天,我会回来带你走。”他一字一字地与她订下协定,不过并未徵询她的答案。 外头的打斗声愈来愈激烈,甚至还传来枪声,想见战况一定十分惨烈。 这也是今天不带水滴离开的原因,为免无情子弹与缠斗波及到她,暂且不带她走。反正她已经是他的掌中物,这辈子都将属於他。 东方迷丛走出实验室外,还体贴地关上门,以免水滴遭殃。 而前来救主的死士们见著东方迷丛安然无恙地现身,欣喜之余也更加卖力地跟召唤研究所的安全守卫格斗。 终究是严格训练过的死士,召唤研究所的普通警卫哪能抵挡得了这批身手不凡的敢死队? 在一阵以命相搏的厮杀後,东方迷丛与其手下冲过最後一道障碍关卡,走出闸门外,和接应的人员扬长离去。 实验物逃掉了!召唤研究所里里外外一片混乱,唯有水滴毫无感觉。她蹲在角落边,脑袋、心里只在思索一件事。 “他的女人……为什么?我为什么会是他的呢?好奇怪,我是召唤研究所的成员,我该属於所长才对,怎么会是东方迷丛的呢?”她抬眼,呆呆地望著空无一人的实验室。“不对,东方迷丛搞错了,我不是他的啊,可,我却放了他,我居然放走他……” 她花费四年时间,好不容易才又抓到的“超级偶像”,却在莫名奇妙之下由得他远走高飞了。 她做了什么? 天哪,她是不是傻子啊?水滴不记得自己呆坐多久,也没余力去计算时间,她的胸口一直拧揪得死紧,好闷、好难受。 理智被东方迷丛给啃蚀掉。明明只是个陌生男人,她却被他的言语给迷惑到无法自持,这般新奇的感觉,是她未曾尝受过的。可,这种失了控的状况,她又觉得好恐怖尤其是……她让东方迷丛给逃掉,且还是由她亲手放掉他。现在实验室外闹得天翻地覆,她却连探一探究竟的力气也没有。 她是个傻子啊! 水滴双手抱住膝盖,蜷蛰在角落发怔。 “水滴?”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在她前面扬起,唤著她。 她恍若未闻,呆呆缩成一团,像极了洋娃娃……对了,东方迷丛耻笑她是尊没有生命的傀儡娃娃,也反讥自己是同一种人。好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水滴?”中年男子的声音大了些,还摇了摇她。“你怎么了?水滴!” “我……我怎么了……”她眨眼,和长者的目光相接许久後,涣散的眼神才凝起焦距。“所……所长……是你……” “你怎么啦?魂不守舍的,出了什么事?”召唤研究所所长--佟准问道,福福泰泰的脸庞看来很慈祥。他拍拍她的脸颊,关心地端详她的脸色。“你怎么缩在墙角边,你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在想……在想……傀儡娃娃的问题。”她回道。 “傀儡娃娃?”佟准愣了下,不解地望著她。“什么傀儡娃娃?” “他说我是傀儡娃娃,是一尊没有生命的娃娃,只能任人摆弄,很可怜的。” 佟准眼中闪过一抹愤怒。“谁说你是傀儡娃娃?” 她傻傻道:“东方迷丛说的。” “东方迷丛?”眼神倏寒。 “而且他还说……”水滴忽然顿住不语。 “他还说什么?快告诉我。”原本的寒芒褪了去,佟准换上和蔼的表情。 “他还说我,我是……是……”她突然闭嘴,不敢坦白。那句她是他孩子母亲的奇怪论调,她没有勇气说出口。 “他到底说什么?水滴儿,别怕,快告诉准伯伯。” “我……我头好痛,我忘记了。”她按著快胀裂开的额角,摇头拒绝回答。好烦,好闷,她从来没有这?痛苦过。 “好,好,不说,忘记就好,准伯伯不逼你……”佟准扯了扯唇角,随即将她扶到椅子坐下。“说来说去都怪我太过大意,一个疏忽才会搞出这些麻烦来。”他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道。“水滴儿,你听我说,你先把东方迷丛的浑话给忘掉,要忘得彻底哦!反正他的说法本来就是狗屁不通,不许你放在心上。水滴怎么可能会是傀儡娃娃呢?你是人,是有生命力的女孩子,哪里会是什么傀儡。”他责怪起自己来。“要怪就怪我太过轻敌,忘记下达最高警备指令,才让东方迷丛有机可乘,让他所训练的死士找到所里来救人。”佟准不仅毫无怒气,还把所有的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 这是他轻敌的结果,以为召唤研究所的隐密地点难以查到,没想到还是被攻陷。乐极生悲就是这么回事,抓到梦寐以求的猎物,欣喜过度而忘了戒备工作,结果功亏一篑。 “准伯伯,你在怪你自己吗?”她惭愧地羞红脸,似乎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正在跟召唤研究所的最高领导人谈话。而佟准一如往常,总是那么地疼爱她。 “当然怪我。” “可是……可是犯错的人是我啊!”若非她做了蠢事,东方迷丛也不会被救走,一切的过错该由她承担才对。 佟准慈爱一笑,并不怪她。“水滴的个性单纯,才会让东方迷丛给迷惑了。” “我被东方迷丛骗了吗?”迷惑两字宛若醍醐灌顶似地震醒了她。 “对,你被他给骗了!”佟准耐心十足地为她解开迷惑。“你忘了吗?东方迷丛不是普通人类,他的身体藏著许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这么一个谜样的男人,一定有著特殊的能力。” “是啊,我怎么给忽略了……”她低估了他的可怕性。 “东方迷丛就跟童话故事里所形容的魔物是同一种等级。” 水滴赞同地猛点头。“对,很像哦……我跟他说话的时候,就像是著了魔似的,莫名其妙就被他的言论所影响。仔细想想,东方迷丛的举手投足像极了童话故事所描写的男巫,绝美之至却也邪恶至极,我看著他的脸、听著他的话,在不知不觉之中就掉进他的陷阱里,然後就被他……被他……” “哄了去。”佟准强调。 “对,被他给哄了去。”她义愤填膺了起来。 “你明白了吧?” “我是明白了!” 佟准总算松了一口气。“水滴儿,你要记住,你的智商比一般平凡人高上一倍,你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你可千万不要低估自己而错信敌人的谎言。” “所以我才不懂他的意思,怎么想都想不透。我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怎么|奇-_-书^_^网|会是傀儡娃娃呢?” “东方迷丛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男巫,他一定运用了他天生的形貌跟魅力在诱惑你,你刚才就是著了魔,才会上当。” “我好呆。”明白到自己所做的蠢事,她好生气。 “算了,不必再自责,更不必浪费时间去想他,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以後别再犯就行。” “知道了。” “记得自己的人生目标吗?”佟准替她打气。 “我不可能忘记爸妈对我的期许。”只是教她如何不懊悔?毕竟是她亲手放掉东方迷丛。“现在怎么办?东方迷丛还是不见了。”眸心又浮上渴血的幽光。 “只好再想办法抓他,我相信他逃不久的。倒是你,一定要记住准伯伯的话,你只要把全部的精力放在研究奥秘的基因工作上就行,其他的琐碎事不要多想。记住,千万不要辜负你爹地、妈咪对你的期许哦!”他疼爱地拍拍她的小脸。“你呀,从小在研究所长大,很少接触外面的世界,性情过於单纯,才容易上当。其实外界的人都很坏、很会耍心机的!瞧,东方迷丛就是个例子。”她从小在研究所成长,所接触的物件也仅限於研究所的人员,耳濡目染之下,再加上有计划的栽培,养成了水滴特异的性格。 “我已经清楚自己的人生方向,不会再上当了。”她的活力又重新回来。 “很好。”佟准满意地直点头。“对了,上回的研究有些眉目了吗?” “有,我把资料都整理好了,放在书房里。”她雀跃地拉著所长书房,从柜子里抽出一叠报告表来。“因为我们的仪器更精密的关系,所以四年前的资料我重新做过分析,最新的结论都记载在上头。” 佟准翻阅了下,忽然道:“等一会儿陪准伯伯去见n的记者。” “记者?” 他笑咪咪地道:“你也知道,全世界的科学家都很努力地做研究,这也是科技能够日新月异的原因。只是,每间研究所都竞争的厉害,我们可不能比输人家。所以我决定先透露一点点新的资讯,让世人知道我们的努力与成果,这样召唤研究所的名号才可以推广出去。” 水滴蹙起眉。“可是我们研究的目的只在增进人类福祉,并不是在求名声啊,需要大声嚷嚷吗?况且又还没有获得成功的结论。” “傻丫头,有些事情是不能隐瞒的,消息就是要一点一点地释放出去,才能制造宣传效果。况且,为了咱们召唤研究所募款可以得到好成绩,偶尔开开记者会,抢生物界龙头宝座的动作是必要的。” “这样做真的比较好?”水滴还是不懂?何要张扬?开发新科技不就只为造福人类? “相信我的决定,我们必须这么做,否则斗不过东方迷丛。” 看著所长苦口婆心的解释,水滴也於心不忍而同意了。樱唇勾起一抹微笑,那是一抹没有任何感情的笑容。 第二章 人间少见的美丽容颜,脑袋蕴藏丰富的生物科技知识。对於专业理论,她是个无庸置疑的天才,但专业以外的知识,就算再如何的浅白,她仍是--完全的白痴! 第4章 东方迷丛轻易看透水滴的本质,更打算将她特别的个性利用个彻底。 “她正是我所需要的女人!”东方迷丛眸光扫过心腹下属一眼,淡淡地道出他的决定。“我要水滴。” 果然,站立跟前的心腹大将古愿冬变了脸色。 “妥当吗?这太冒险了!”他深深觉得不可,那个女孩肯定是个祸害。“这次能够顺利逃出召唤研究所是幸运,我认为下一步的计划是歼灭召唤研究所,他们是麻烦,很碍事。”此次若非少爷身上带有最先进的定位仪器,再加上召唤研究所的(缺行〕。 “知道。”古愿冬退出去,准备执行命令。 东方迷丛优雅地将细长烟重新置回唇片间,吸吐一口,淡淡白雾飘散开来,模糊了空间。忽地,一道细微的风吹起,将飘散的白雾转成漩涡状…… 旋转的白烟,转成阴森的波纹,空气霎时变得好沈凝。 他幽幽笑了…… “水滴,就由你来协助我将这世界染成血红的色彩吧。”滑腻的嗓音逸出,白雾倏地冻住。 每间实验室都是忙碌的。上回因为东方迷丛被救走的风波,导致研究所的重要设备被严重毁坏,几乎不能使用,於是,他们搬到新的研究所。听说这座新的研究基地是由一名神秘富商所提供,他也是所长的幕後大金主。因?有他的支援,研究所才能存续下去,否则依照召唤研究所目前的知名度,根本没有财力在科技生物界生存。 仪器运作的声音此起彼落,混杂出宛若催魂曲的乐章。水滴坐於桌前,专心地调配试管内的药水比例,想著要使用多少分量,才能一让药发挥出最佳的效果?必须尽速抓到东方迷丛,她可不想再花费四年时间追捕他。 “呼,这样行了。”她松了口气,眨了眨美丽的眼眸。“上次的迷药应该会让他产生抗体,不能重复再使用,不过这次的新药剂一定能够迷昏他。”水滴摇晃试管内的粉末,对药效非常有把握。呵,只要让他吸进体内,绝对昏迷。“嘻,挺有趣的呢,为了抓他,我得常常脑力激荡,还因此擦撞出新的火花来。”打从决定研究东方迷丛开始,她的脑筋变得更加灵活。她跟东方迷丛之间的战争,是不是属於另类的“学习”呢? “上次上了他的恶当,让他逃掉,这回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他给抓回来。”在她下定决心的同时,窗外忽然打了声响雷。 水滴愣了下,望向玻璃窗外。外头骤至的雨势与再一次闪起的电光又吓了她一跳! “怎么雨神跟雷神也生气了?是在责怪我给所长惹来麻烦吗……”她喃喃自语著。是啊,搞出这种麻烦的罪魁祸首确实是她。 窗外的雨势更大更急,狂风咆哮著,豆大的雨珠不断扑打过来,凶狠的像是要打破玻璃窗似的,景象怪异可怕。 “这样的气象是自然形成……或者是人为的……”水滴突然想著。 倏地,门被打开,一个男人毫无预警地走进来。 “你是谁?”水滴回身,警戒地瞪著她。虽然对方一身研究所成员的装扮,可是面孔生疏得很。 “我是东方迷丛的部属,衔命来约见你。”他答的乾脆,完全不担心被逮捕,一副无惧的表情,摆明著他是死士身分。 “你说东方迷丛要约见我?” “是。” 她开心地差点跳起来。原本以为得大费周章才能找到他的下落,哪里知道这么快速且不必多费工夫便能见到他。 “时间就定在下星期二,你若肯到这个地点,就能见到东方先生。不过,你必须保证你会一个人独自赴约,而且不准外泄消息,否则约定立刻取消。”他塞给她一张纸,上头画有详细的地图。 “规定我一个人去赴约?”她思考著可行性,而那名神秘客则乘机脱身。水滴也没暇理会他,只是很认真地评估,要不要告诉所长东方迷丛相约之事。 半晌後,她做出决定。“我自己去见他,有药,不怕。等我抓到东方迷丛,还可以给所长一个大惊喜呢!”她兴奋地握紧粉拳。“这回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再也不让他给逃了。同样的错误我不要犯两次,东方迷丛是我的猎物,是我最重要的实验物,我一定要抢回他。”才说完,东方迷丛那美到邪恶的脸孔却又跳进她的脑海中,倡狂地打算吞噬她的决定。 “不!”她猛甩头。“别被迷惑了,他是男巫,他不是正常人类,要小心他,不准被他给迷惑了,不准……”她不断地给自己心理建设,绝不容许自己重蹈覆辙。 晨雾将散未散,缭绕著清幽的林域。这处种植著高耸树木的岛状林地,独立於喧嚣的城市外,并且没被观光客发现过,保留著极乾净的静谧与清幽。 “好美丽的景致啊!”水滴一走进林园便忍不住惊呼道,循著手中的地图来到和东方迷丛相约的见面地点,一见到这块“浪漫”的林地,当场傻眼。“好漂亮哦……”她惊诧到只会重复同样的话。 微风不断徐徐拂来,满是绿叶香味,她忍不住深吸一口空气,哦。 晨雾飘飘荡荡,随著日头的显现才慢慢散开去,但入眼的翠绿世界更令她心旷神怡。 “好美、,原来台湾也有这么一座美丽的秘密林园。”她翩翩然地转著圈,如蝴蝶般轻巧地四处穿梭,舒服的晨风不断拂身,心情跟著飞扬起来。“、哦……”她忍不住嚷道。“让我住在这里也愿意,呀!”她突然止住步伐,差点忘记正事。 故意提前来到约定地点是为了视察环境,可不是为了玩耍来著,她差点又被东方迷丛的诡计给蒙骗了去。 哼哼,故意安排在这里相见肯定是为了哄骗她。 不能上当! 倒是--躲哪里好? “有了。”水滴相中一棵枝叶繁盛的大树,动作俐落地爬到粗厚的树枝上,让浓密的绿叶掩住她的身子。嘻,躲在制高点上就可以瞧得仔细,只要东方迷丛一现身,立刻撒药迷昏他。 她小心翼翼地藏身在浓密的绿叶中,等了许久,总算瞧见一条黑色身影出现,距离虽远,却不可能错认,因为唯有他才有办法散发出优雅却又兼具狂妄的独特气质。 东方迷丛安步当车地慢慢踱向她躲藏的位置底下。 她瞳孔里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 打从他一现身,水滴便无法移开视线,目光只能随著他移动,这样的现象跟上次被蛊惑时一模一样,总在不知不觉之间就掉进他谜样的邪魅气息里。 不,不行!!她可是来抓人的。 水滴强迫自己回神,而东方迷丛也在同一时刻心有灵犀地抬头与她的视线对个正著。左紫右黑的眼眸牢牢地将她的意志锁住! 脸蛋臊红了起来,心跳速度不断地加快,脑子又开始昏昏沈沈…… 水滴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 “下来。”东方迷丛露出诱魅的笑脸,朝她招手。 她下意识地连忙用树叶掩身。 “乖,下来。” 她把自己缩成一团,不断摇头,手足无措到脑袋一片空白。 东方迷丛恶作剧地警告她。“再不下来,我可要把你给吹下来了哟!” 闻言,她更是动也不敢动。 东方迷丛笑得像只坏坏的猫,旋即,周遭的空气不再平静,地上的落叶被微风扫动,接著,风的速度加强了许多,开始把落叶扫成漩涡状…… 水滴惊奇地瞠大眼。来了,终於来了,他正在展现操控风的异能! “下来。”东方迷丛再度柔声唤她。 “不要!”水滴吼道,她开心极了,可以再度见识到惊心动魄的场景,她怎么舍得放弃?所以说,要继续违逆他的命令才能让他展现异能。 果然,风的速度更加强烈,地上落叶不再呈现规则的旋转,开始四处翻飞。旋起的落叶乱飞乱窜,力道强烈,四处扫射,风的咆哮声与枝叶的震动一让场面恐怖极了。 “啊……”水滴惊叫出声,强大的风速竟把粗厚的大树也吹得摇晃起来,她吓得紧紧抱住树干。 “还要玩下去?” 她睁不开眼,满头长发张扬飞舞,扯得她头皮痛死了,不仅如此,连身上的衣服也都被吹得乱七八糟,甚至有被撕裂开来的迹象。 东方迷丛乐的。 “要不要下来了?”他邪魅再问,让风势吹得更狂嚣。 “不要!”她吼道,能够感受到他的超能力,她可开心哩。 哪管她的白色长裤被风撕裂开来,露出雪白的大腿肌肤,也依旧要跟他的超能力对抗。 这般狼狈却又如此倔强,东方迷丛恶作剧的心思更浓烈。“真的不下来?” “对!” “那我只好把你卷下来喽!”话才说完,一道乍起的疾风彷佛有自己生命似地吹卷住她,水滴再也抓不住树干,被狂风扫落下树。 “啊……”要摔死了! 可她的身子并没有急速掉落,反倒像是被托住般地缓慢下降。无形的风形成保护膜,将她慢慢送至地面,最後掉进东方迷丛的怀抱里。 “好厉害!”藕臂攀住东方迷丛的颈项,大大的杏眼写满了崇拜与惊讶。短短数十秒时间,却让她大开眼界,她开心极了。“你真的好棒!好厉害!”她道。 东方迷丛的脸庞闪过一抹异色,但仅一瞬间就恢复正常,漾出礼貌的笑容来。 “谢谢夸奖,倒是……分开的这几天,你有没有想念我?” “有,当然有想你,我好想念你,想到快死掉了呢!!”眸心迸射出贪婪的毒焰火花。 第5章 她没有说谎,她确实一心一意想要他,太想要他了。 从她的眼神就可以断定,这妮子丝毫没变……不对,该说她决定解剖他的意念更狂、更烈才是。 “我很开心又抓到你了。”水滴紧紧圈住他的脖子,笑意盈盈地宣告胜利。 “你抓到我?”他的眉眼流露出古怪的笑意来。 “对啊,感激上苍赐给我机会,帮助我完成愿望。” 东方迷丛放下她,让她站在跟前,修长手指掬起她的下颚,视线相对。“你弄错了,并非上苍恩赐你机会,实际上帮助你达成愿望的人是我--东方迷丛。你感谢物件要找对人,我才是神只、上帝。” “啥?”她瞠目结舌。 “听明白没?”瞧她傻呼呼的,呆极! 她歪了歪唇,嘴角慢慢下滑,忍不住斥道:“你的话,好愚蠢!”而且这种蠢话他说了两次。 “我愚蠢?!”他笑起来。“被你骂蠢可真新鲜。” “你是蠢啊!” “你才是傻蛋。” “我是傻蛋?”她觉得被掴了记耳光似的,心情突然变得好差,因为她有点相信,也在意了。 东方迷丛的言论总是充满著挑衅的力量、他的举手投足更是充盈著妖魅的魔力,勾魂摄魄的能力之高,是她今生所仅见。东方迷丛肯定是男巫转世,才会懂得迷心术。 水滴咬了下唇,让疼痛唤醒理智,因?她又有沦陷在他魔力下的?象。 “我不是傻蛋、我才不愚笨!”她大声反驳他。召唤研究所内的同仁都称赞她是个天才。“我一点儿都不愚蠢,你乱骂人。” “呆子就是你。”可怜的傻女孩,被召唤研究所给利用却浑然不觉。 “你不要老是满口怪话。”所长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他很会扯些莫名其妙的怪话。 他低低一笑,撩人的低嗓在她耳畔回绕。“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她胆战心惊。 “你、你在对我下咒术吗?”这样的语调把她吓得背脊发凉,深怕意识又被他夺了去,迷失心神。 “下咒也好、提醒也罢,你要怎么想我都无所谓。我只是不忍心见你傻傻过一生,才执行骑士精神,现身解救你。” “你要解救我?凭什么?”她满面惊惶。 “凭东方迷丛这四个字。”他理所当然地望著她。“给你个建议,倘若你喜欢让人利用,就找个精明的操纵者吧,佟准的本事不够高强,没有资格利用你。不如换我来吧,由我来操控你的未来会有趣许多。” “你?你很聪明吗?你比得上准伯伯?”她愠怒,反击道:“我看你是夜郎自大,并没有多了不起啊!况且,我觉得你身上好象背负著一大堆……一大堆……” “一大堆什么?”他好奇地问。 水滴恨恨地盯著他:“一大“债”。没错,你好象也背负了一大笔债。” 但见他突然沈默下来,俊脸凝沈。这张七情不动的面孔让她感到恐慌,她有说错什么吗? 须臾後,他终於开口。 “我们真是同病相怜呢。”他自嘲道,醉人的笑意重回脸上。 这种表情好虚伪。 “谁跟你同病相怜来著?”她豁出去地反驳他的说法。必须行动了,跟他谈得愈久只会愈被他给迷惑,得在上当之前擒拿住他才可以。 水滴俐落地拿出特制粉末。 同样的错误岂可再犯上一遍?东方迷丛异色双瞳倏地冷森,在她撒出药粉前攫住她的皓腕,力道之大让水滴手上的小药瓶滑掉。 “我的药……”她拚命挣扎,弯身要捡起,无奈东方迷丛的手劲太大。“痛!放手啦!让我捡起来。” 她未免痴呆到可爱。“好,你不动,我就放开你。” “真的?” “乖乖不要动。” 她立刻站好。 “很好,换我抓到你……”他突然倾前将唇片堵住她的樱唇,只见水滴痴呆到只会瞪大眼珠子,傻在当场。“我抓到你的了。”他含了合她的樱唇,笑道。 “你、你这是……这是在做什么?”好不容易逸出的嗓音变了调。 “我在亲吻你呀……”挑情的舌尖开始沿著她的朱唇形状描绘著,再舔舐、含吮,细细的电流不断窜向她的神经。 “你在……亲吻我?”她赫然惊醒。“不要!”她向後退。 “不许不要,我要吻你。”他勾住她的腰,将她拉进怀中。 “不要!”她惊慌地用手背捣住自己的嘴唇,阻止他再欺近。 东方迷丛暧昧地微笑。“没用的。”他硬是拉下她的手,强硬地缠上她的樱唇。 “不……唔!”被他缠上的唇瓣好象被火灼过似的,热烫的可以,还一路延烧到心房,让她的娇躯跟著浮现瑰红色泽。“好痛。”水滴忽然惨叫了声,胀红的嘴唇渗出血渍来。“我的嘴唇……流血了……”她如丧考妣地指控他。 “不听话的结果。”东方迷丛点了点她的俏鼻,又用指腹抚平她皱起的眉头。 “以後顺著我的指示就不会受伤。” “谁要顺著你!”她又恼又气。 “你不要?”瞅著她的眼波透出浓烈的情欲,让水滴惊悸地直後退。 心如擂鼓,小脸苍白到有些凄惨,她虽然又气又恼,但心底有股更可怕的躁动才是她乱了方寸的主因。 “你好坏,老爱欺负我,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解剖你,我要把你研究个彻底!”惊惶之下脱口而出的就是残忍的计划。 东方迷丛叹了口气,半晌後,悲凉地说:“我们的相处模式一定要这么的血腥吗?” “血腥?”她怔了下。“奇怪吗?这本来就是我们认识的原因……否则茫茫人海我谁不找,偏偏要“认定”你呢……” “是一这样?”他脸上满怖悲哀之色。“很可惜,为什么我们的爱情非得建筑在血腥之上……” “血腥之上……”她又一愣。不知怎地,听到这番话,她莫名其妙地有股想流泪的冲动。 血腥吗? 是没错,她的世界打小开始就是在一片血红色中度过,她习惯了、也麻痹了。但,?何此时此刻从他嘴中听到这番话,却莫名涌上浓浓的哀伤?几乎令她窒息的哀痛困锁住他,彷佛再也没有未来可言。 “这是你的希望?”黯然的磁嗓再问。 “我……” “你喜欢血腥之味?” 他落寞的口吻击打她的理智。 “不然我该怎么做?”她喃喃问。 “来个交换条件吧?” “交换条件?”她不明白。 “如果你非得走进这条血红之路,那么我同意当你的实验物,不过你也必须把你自己送给我。” “把我自己送给你?” “同意吗?!” “互相交换?” “这个办法两全其美。” “是吗?,两全其美?”她沈静下来。 “如果我们得用这种方式才能互蒙其利的话,只能做这种选择……” 她不作声,文风不动地站在原地,周围的空气跟著凝滞起来。 赌局就在眼前,要知道结果,就得决定要不要下注。 “成交。”菱唇缓缓道出决定。她不问清楚何谓“把她自奇书网己送给他”,完全不问清楚,只听见他愿意当她的实验物,便同意。 “很好,唯有与众不同的你才有资格与我并肩同行。”东方迷丛环住她的腰,手束紧,将她圈进胸膛间。 水滴被他拥入怀,下意识地想挣出,然而他温暖的身躯与好闻的男性气味,却反而让她不自觉地偎进他的怀抱中。 强烈的安全感让她心荡神驰,舍不得离开…… 此时此刻,来此处的目的,她忘记了。她一心一意只想聆听他稳定的心跳节奏,与感受他漫放的安全气息。 这副兼具霸道与柔情的胸膛是她未曾经历过的,从来没有人会这样抱著她,还施予满满的温暖……连父母都不会。 东方迷丛突然勾起她的下颚,低头再度吻住她,并出奇不意地往她唇内送了一颗药……一会儿後,水滴睡倒在他的臂弯里。 第三章 水滴慢慢转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车子里,略嫌呆滞的眼神巡望车窗外的陌生环境。这是什么地方啊? 她傻愣愣地望了许久,脑子才恢复正常些,来不及询问驾驶座上的始作俑者,全副的精神又被车窗外一栋奇特的大屋子给吸引了去。 好嚣张的房子哦! 简直是古代王族宫殿的缩小版嘛!豪邸矗立在夕阳之下,散发出华丽的气势,辉煌又亮丽,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 “我刚刚怎么了?”她眨眼、再眨眼,她会不会是在作梦啊?! “你刚刚开心地昏过去了。”东方迷丛调侃的磁嗓把她的理智抓回些许。 “我开心地昏过去?”她嚷。什么意思?她听不懂,只记起她的任务,啊……任务!她忙不迭地低头找药粉。 “不用找了,你身上的危险物品全被我丢了。”他凑近她耳畔坏坏地说道。 “你都丢了?”她大惊失色。“那怎么办,这么一来我只能……” “只能投降。”他截去她的话,顺便通知她不必再反抗。“下车,我带你进屋去。” “你是指前面那栋皇宫?那间豪宅是你的?”她的好奇心又被勾引出来。 “是我的。” “真的?” “不相信就随我印证去。”双双开门下车,在他的带领下,水滴兴致勃勃地随他走进大门。 第6章 所见的第一眼是一片广阔的庭园,白石幽径围著浓郁绮丽的大花圃,种植于其中的名贵品种与景观设计让她叹为观止。 主屋後,大厅的金碧辉煌又把她给吓一大跳! 极尽奢华之能事,却又不得不承认金光灿灿之下的氛围是优雅的,这般灿眼的铺陈只是为了配合主人的王者气势。 王者,自然是指东方迷丛。他的气势简直就像古代天子,一回家,十数位仆人立即列队欢迎他。 “少爷安好。”整齐画一的鞠躬礼,让水滴躲到东方迷丛的背後去。 “这是在干么?演戏吗?”她低声问。这种场面好象是故事书里头才会发生的。 “他们在欢迎主人回家。” “可是……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好恐怖。”一双双锐利的眼神死盯著她瞧,好象要把她拆解入腹一样。 她不仅被豪邸的气势吓到,还被?多仆人给盯得手足无措。 “他们在评量你。”东方迷丛好心地解释。 水滴愈听愈糊涂。“为什么要评量我?” “估量你配不配跟我站在一块儿。” “什么意思啊?”好怪! “你觉得不舒服?有种被解剖的感觉?” “我要离开。”她忽然觉得金光灿灿的大厅变了样,好似蒙上一层阴暗的纱,她甚至觉得阒暗沈窒的空气揪住她的心,使她的呼吸有些困难。 水滴转身要走。 东方迷丛拉住她。“走不得。” “为什么走不得?又不是在上演童话故事中高塔上的公主,为什么不能走?” 东方迷丛投以奇怪的眼神。“你老拿童话故事当比喻,你爱看童话故事?” “是啊,我爱。奇怪吗?”她反问道。 “是奇怪。浪漫唯美的童话故事怎么会把你教育成女魔头?个性凶狠又无知,手段毒辣又残酷,天天追著要解剖我做研究。” 她激动地反驳道:“我没有凶狠无知,我是背负神圣使命的科学家。我抓你、我坚持解剖你,是想从你身上找出基因奥秘,我的工作是为了造福人类的未来,就算手段残酷些也不?过。” “这是什么逻辑?” “这是我生存的原动力。”她毫无迟疑地回道。 “原来你是这样被洗脑的。”召唤研究所上上下下对她可真“用心”哪!!“我挺好奇,就算你造福了全体人类,那你自己呢?” “我?” “你的幸福又在哪里?” “我的幸福就是研究成功之日到来的那一刻。” “不对,你的幸福是维系在我身上。” “嘎?”她又傻了眼。 她茫然的表情取悦了他。 东方迷丛勾起她的下颚,无视众多眼睛的围看,狂妄地吻住她的樱唇。 又来了!强烈的电流再度震撼她的心弦,一如先前,她又无法动弹地任由他子取予求。 “小呆。”东方迷丛吻毕後,忽然朝她亲昵一唤,叫她小呆,宠溺的口吻很像在呼唤豢养的宠物。“你真是个小呆,不懂得什么叫幸福。” “我才不是小呆,你别给我乱取绰号,而且我知道什么叫幸福。”他老是取笑她。 “小呆不好吗?由我赐名,是你的幸运。” “才不好!”虽然是跟他在争执,然心跳却愈跳愈快,脸又红红的,自己这样的反应很矛盾吧?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她瞅著他。 “其实我并不讨厌你。”她实话实说,心慌慌的。“站在你身边的感觉挺……挺美好的……” “既然如此,那就永远陪在我身旁好了,别回去召唤研究所。” “你要我离开召唤研究所?”她愣了下,活了二十年从没预想过离开的情况。“为什么?” “那种地方不值得你逗留。” “我不待在研究所、我离开所长,那我要去哪里?” “咱们不是谈好交换条件了。” 磁嗓煦如春阳,她却觉得好冷,是她太敏感吗? “我无条件让你研究我的身体,是要借助你的长才。我的超能力被禁锢住,无法发挥全部的力量,异能通常只能维持一分钟。所以现在要麻烦你把我的身体研究个彻底,替我找出解开禁锢物质的办法,我可不想再当半调子异能者。” 冷然漫天地罩上心间,这个男人看起来好冷森。 “你的目的只是要我替你解开禁锢物质。”她了解了他的内心想法。 “是的。” 啪!好感为之碎裂! “小呆。”东方迷丛喊著发怔的她。 “我不呆。”她回嘴。“我觉得你只是想要我背叛所长。”他是坏人。 “跟著佟准是件蠢事。” “我不会同意。” “为什么?”东方迷丛语调轻柔,态度诱魅地问。 “我就是不想答应。”胸臆中那份悲哀的感觉让她好难受。 “佟准比我重要?” “当然。” 东方迷丛专注地凝视她,嘴角在笑,笑意却是冷冽、阴森、冻人。 她清灵的脸蛋同样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一丝情绪。 彼此才建立起的一点点好感……自此消散! “所长,您不紧张吗?水滴已经失踪了一整天。”召唤研究所的副所长刘其一脸苍白外加满头大汗。水滴那孩子足足失踪了一天一夜,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到处都找不到人影。 “没什么好紧张的。”佟准埋首继续做著实验,一点儿都不在意。 “那孩子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 “也许贪玩出去逛逛。” “不可能,水滴并不爱玩。”刘其望著佟准。“所长,您为什么不担心,难不成您知道她的下落?” 佟准监看试管内的变化,不疾不徐地回道:“只要她活著,我就可以查到她的落脚处。”她的身体内植有追踪晶片,但这个秘密仅有他知晓,倒是水滴目前所处的地方有干扰电波,这才查不出她的落脚处。不过,可以肯定她的失踪必然跟东方迷丛有密切关系。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静观其变就好。”佟准反而笑开来。 他当然有计策。东方迷丛不好驯服,再加上他背後有神秘的东方家族在撑腰,想抓他做研究可非易事。多次的挫败证明东方家族会倾尽全力干扰他的研究计划,再说,先前两次被他脱逃的教训仍然历历在目,难道还要被打第三次巴掌? 不如改个方式吧! 东方迷丛对水滴似乎有著浓厚的兴趣,既然如此,不妨让她跟他相熟。水滴那丫头对研究的在乎程度远远超过生命,她一定懂得把握机会对付东方迷丛。 现在就让她放手去做。 他只需静心等待,看看到时会有何种收获…… 准备当个得利的渔翁吧! 小呆…… “呆?我真的呆吗?”水滴望著镜子,一张俏脸浮现迷惘神采。她很迷惑,也无法理解东方迷丛?何老要这?笑话她?“我真的呆吗……”水滴不断问著镜中的自己,可惜镜中人也是一副呆愣状。 仆人敲门,进房,送来餐点,打点好後回身准备退出门外,水滴猛地起身抓住她的手臂。“喂,你告诉我,我真的呆吗?” “什、什么呆?我……我不知道。”女仆吓一大跳! “你感觉不到吗?” “我跟你又不熟。”她急切地回答。 “我跟东方迷丛也不熟,可是他就骂我呆,而且还很笃定。” “我是真的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跟她说实话!她只是个女仆,可不敢跟少爷的重要贵宾说什么。 菱唇抿了下,她道:“你不肯说就算了……”水滴不再追问,坐回椅子上,继续对著镜子发怔。“也许我真的很呆吧……不!我不呆,我又被他迷惑了……” 镜中蓦然出现左紫右黑的眼瞳。 吓!“你怎么突然冒出来?”吓死人了。 “是你失神没注意我进来。”大掌揉了下她的发心,这妮子很喜爱发愣。 她立刻躲开他的手,眉心一拧。“不要碰我。”她可没忘记他唆使她背叛所长的恶行。 “我让你讨厌到极点?” “没错。”她又别过脸,不想与他对望,不愿被他所迷惑。 “还在生气?”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畔。 “当然生气。” “不能和解吗?!”他像小朋友似地与她谈判。 “和解?怎么和解?” “第一步,心平气和地谈话,不要大声吵架。” 听他这么一说,心是软了些,可是仍旧很生气。 “曾经,我以为你是迷恋我的。”东方迷丛悦耳的低吟声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脸皮僵住,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承认,我是有一点点迷恋你啦……不过全是你的错!谁教你举手投足间都充满著妖诡的气息,简直会勾魂摄魄。” “我妖诡?我还会勾魂摄魄?”他笑出来,斜睨著她。 “是啊!”她猛点头。 他欺近过去,卷玩她的发丝。“没想到我拥有这么惊人的魅力……” “够了啦!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她抢回自己的头发,恨恨瞪他。 “口气又变得不好了哟!” “我不想跟你说太多话。”骂她呆,她已经很生气,但可以原谅。只是要求她离开召唤研究所,要求她背叛所长,她就无法原谅。 先前道尽好话,不断哄诱她,结果只是为了利用她。 他的心机也未免太重了些。 可恨!! 现在谈了半天无出息义的话题又是为了什么? 第7章 他在计划著什么? 东方迷丛轻喟一声,道:“我来找你商量要事,你不跟我说话会很糟糕。” “我不想跟你商量要事,我只要你随我回去召唤研究所就行。” “何必这么麻烦,非得返回召唤研究所。” “什么意思?”她听出蹊跷。 “我也有实验室。” “你这里有?”她颇?吃惊。 “我所购进的仪器设备不会输给召唤研究所,你会满意的。”他笑容满面地邀请她。 她狐疑地问:“然後呢?” “然後?”他耸肩。“我就躺在实验台上任由你“蹂躏”。” 她脸一红。挺怪的形容词--“蹂躏”。 “有没有兴趣?现在、此刻,就在我的实验室做研究?”他再问。 水滴怔住了,对於这个送上门的好机会,一时之间难以取舍。 当然,研究他是她的终身职志,也是她一辈子不可能放弃的执著。可是……在这里好吗? “如何?” 她无法理解自己究竟在迟疑些什么? 东方迷丛乾脆拉起她往实验室方向走去,好象比她还心急。 走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东方家族所设立的实验室,她著实被内部的精密仪器给吓到张大了眼。 “要不要答应?”东方迷丛其实笃定她会点头。 实验室漫布一股幽冥气氛,她的心瞬间就被吸进其中,原本清澄的眼瞳又闪烁著异色光彩,噬血的气息也从她身上散发了出来。 “你是认真的?”她痴迷地问。 “当然。”他满意她的反应。 “那我无话可说了……”她跃跃欲试,立即答应。“我动手,我马上动刀!” “很好。” 她先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发现里头存有许多研究资料。“你也请专家替你做过研究?” “我急著想解除阻碍我超能力的障碍物。” 水滴埋首电脑前,将相关资料迅速浏览一遍。 她脑袋里记得东方迷丛大部分的研究资料,超强的记忆力是她的专长之一。 东方迷丛自若地躺在实验床上静待她。 而东方迷丛的贴身护卫古愿冬也随後入内。 他站在一旁监看,防止任何突发事件发生。 半晌过後,准备妥当的水滴宛若一抹幽魂似地飘到实验床边,瞳眸凝视著东方迷丛,静静地望著他,眼神……噬血。 东方迷丛满意她的眼神,挑眉问道:“你会不会乘机杀死我?” “不会。”水滴想也不想地回道。 东方迷丛不满出息地叹口气,失望地道:“真不好玩,我以为你会故意吓唬我,或是乘机威胁我。” “这样做会好玩吗?”她反问他,觉得很奇怪。 唉唉,他又哼了两声。“我怎么忘了你是小呆。” “不要叫我小呆。”她总算牵动出些许愤怒来。 “这个名字很符合你的性情。”他坏坏地继续刺激她,完全不在乎她紧握手术刀的手正在颤抖,大有一刀往他心窝刺下去的可能。 “你……你……”她口拙,不会反驳。“你好可恶!”只能冒出这句话。 “好吧,开始。”他准备就绪,还是摆出笑容。 那张坏坏的笑脸真是可恨! 水滴瞪他半晌,空气渐渐冷肃起来,她仍然不动。 “你怎么了?”一直缄默的古愿冬突然警戒地出声询问。 她没答腔,只是握著手术刀。锐利的刀面射出冷冽寒光,毒辣得令人发毛。 “我警告你,你最好别乱来。”古愿冬警告水滴别使坏心眼。他能明显地感受到空气里有股奇怪的波动。 水滴慢慢垂下眼,对上东方迷丛炯炯有神的异色双眸,汗,慢慢地在她额上聚凝。 水滴瞪著他良久,终於开口,像在发誓般地郑重说道:“放心,你是我最重要的实验物,我不可能杀死你。” “随你。”东方迷丛仍然是一派无谓的表情望著她,不在乎她要如何“宰割”他。 水滴深吸口气,拿起针筒先替东方迷丛打上一针,让他昏睡。 古愿冬密切注意著她的一举一动。 她望著东方迷业渐渐闭上眼的俊美脸孔,想著接下来要对他做的事--解剖。 现在躺在实验床上的东方迷丛,就跟豢养来做实验的小白兔、小老鼠同等身分…… 东方迷丛只是个实验物而已…… 没错,东方迷丛的“身分”就是实验物!然,她渴血的想望怎么突然间模糊了起来,一股厌恶感更是袭上心间,心脏也突然跳得好快、好快,甚至…… “我……我是怎么了?”手居然不由自主地在发抖,完全无法克制。在这一刻,她居然没有办法把东方迷丛当成实验物,握著的刀始终割不下去。 “你在干什么?”她的迟疑让古愿冬非常紧张,疾步踱至她身旁,盯著她的动作,瞧见她在轻颤,也不明所以。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她已经习惯,也该很自然地解剖实验物,她以前甚至做过更大胆且更残忍的实验呢!然而,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手中的解剖刀会比钢筋还要重上百倍;更不知道这一刀是这么地难以划下。 “你到底想做什么?”古愿冬低嚷出声。 “我、我没想做什么,我只是……只是无法动手……”她惊恐地望著古愿冬。“你看,我的手在发抖,手在发抖耶!我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从来没有……” “你怎么回事?”她真的很奇怪。 “我就是不知道啊……”水滴茫然。 古愿冬突然冷了声调,怀疑地逼问她。“水滴,你是不是不肯帮助少爷,想打退堂鼓,所以才会故意演戏?!” “我没有!”她吼道。怎么可能?东方迷丛是她的“最爱”呀! “那你怎么会……” “我就是不知道啊!”她吼道。好烦、好心慌,她完全失去方向。水滴让莫名袭上的沮丧感给弄乱了她一贯的行为模式,怎?也想象不到她也会有心软的时刻。 “讨厌。”她丢下刀,转身打算冲出门。 古愿冬硬是拉住她的手臂。“不准走,你的任务……” “我不做了。”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他悍然地箝制住她。 水滴气喘吁吁地瞪著他,不明白地反问道:“好怪,你干么对东方迷丛这么忠心?东方迷丛这么坏,你为什么要帮助他?” “你又好到哪边去?”他反唇相稽。水滴也非一般人。 她愣了下,随即?自己辩护道:“我跟东方迷丛不一样,我做实验的目的是为了造福人类,我是怀抱远大理想。” “少爷想要恢复异能也是为了这个世界,他打算创造一个幸福的国度。” “他要创造他的国度?”水滴嗓音都变了调。“他可以吗?”东方迷丛并不是个仁者。 “他能!”古愿冬毫不迟疑地回复。 水滴不敢相信,蹙起眉心,忧愁地道:“古愿冬,你是不是也被东方迷丛给迷惑了去,所以才会相信他的狂言、才会遵守他的命令?你也中了他的魔咒吗?没错,肯定是的!东方迷丛是男巫,他懂得勾魂摄魄,难怪你也……” “不,你说错了,少爷不是巫,他是皇!”他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 “皇?” “帝皇!” 此话一出,水滴的杏眼满怖惊惶。 “只要他的超能力恢复正常,他便能掌控世界,称帝为皇!” 第四章 东方家族,一支带著诡谲色彩的世族,无人可以勘破其家族的秘密,无人所了解的辉煌记录,全都记载在历史的书页上。 历史书页记录著,传承两千余年的东方血统曾经出现过三名叱吒风云的帝皇,虽然出现在不同的年代,然而东方姓氏却能三次掌握天下。这等匪夷所思的机运自是让东方家族蒙上了传说的影子,而各种传说在未经证实前,必然包里著神秘色彩。 要知道,皇帝宝座可不是随手可得之物,每次皇位的更替总得挟带惨烈的腥风血雨,而东方家族竟然能够在残酷的争王过程中,三次登上皇位、坐拥天下,历史的记录者可都啧啧称奇。 自然,这种不可思议的成就,也是许多历史学者研究的目标。 只是,这群好奇的历史学者在做过研究後,却对最终的答案嗤之以鼻,甚至认定那是有心人把东方家族给神话了。 因为,最终答案陈述出,这三位拥有过江山的东方帝皇可以在历史创造奇迹的主要原因是--他们身怀异能,具有操控风的能力! 他们就是凭藉这等惊世骇俗且不可思议的超能力才能君临天下。 不过这份研究报告大多数人却深深质疑。 渐渐地,好奇的人变少了。 因为他们死都不愿意相信,东方族人拥有超能力的事实,再加上天赐的幸运的确无法眷顾每一世代的东方族人。 拥有异能血统的东方子孙不再出现。 光阴荏苒,经过六百多年的时光。在这期间,东方家族确实是无法再诞生具备超能力血统的子孙,不管家族长老如何费尽心机、懊恼愤恨,东方子孙不再拥有超能力的情况就是无法改变,直到东方迷丛的出世…… 你的责任就是重振东方世家的威名。 你的目标就是驾驭整个世界。 这是你的工作,也是你无法推卸的责任。 你必须尽速完成霸业。 成为帝皇! 打从东方迷丛有记忆以来,这些教条便深深烙印在心海里。他所接受的每一项教育与训练,也全部是为了替完成霸业在铺路。 第8章 “你天生拥有不可思议的超能力,而你的异能血统再次证明你是出世来统御世界的帝皇。迷丛,你要记住,你是特别的存在,你并非普通人,你是天之子!” 长老们的训示时时刻刻回荡在耳畔,缭绕不去,并且足足跟随他二十五年。 “你天生带著皇命,你是天神转世的帝皇,东方家族的梦想将由你实现,不容你有半点推卸,这是宿命!” 是宿命吗?未必。即便拥有超能力,也可以正常过日子,只要没有野心。 然而,家族成员根深柢固的观念教育著东方迷丛,近乎洗脑的成长过程一让他…… 东方迷丛慢慢睁开眼睛。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声。明明是灯光大亮,在他眼中却是暗沈。 这样的氛围於他无妨,他早习惯黑暗的调性,反正他与幽暗本就是一体。 “她呢?”东方迷丛开口,声音低低哑哑,并且很确定古愿冬必然会在一旁守护到他苏醒?止。 “逃了。”古愿冬走上前,直接回道。 “逃了?”浓眉拱起,一时之间无法理解它的意义。 “是的,水滴逃了。她很害怕,没有勇气划下第一刀。”古愿冬照实地将水滴的反应陈述给少爷知道。 东方迷丛的眉头锁皱得更紧,深思的表情逐渐变得冷淡。“她没有勇气……” “她不断地发抖,连她自己都制止不了自己莫名的行为。最後,她就逃出了实验室。”他不明白水滴的心里究竟在踌躇些什么? 东方迷丛缄默了好半晌,再开口,语气变得好清冷。“真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古愿冬不懂。事实上,她“及时煞车”才让他松了口气。他一直认为水滴的个性太过古怪,天知道她会不会一发起狠来,往少爷的心脏刺上一刀。 “她悖离了我的设定。”东方迷丛幽幽喃道。初见她时,教他震撼的便是她的眼神,那种无情到近乎残酷的眼神,让他确定了这名女子就是他找寻许久的宝物,这也是他积极想得到她的原因。 因为他的超能力有障碍,令他无法尽情施展发挥,只要超过一分钟时间,他的异能就会突然丧失力量,让他回复成寻常人,之後得经过几日的调养才又能发挥短暂的超能力。 一项只能维持一分钟时间的超能力,有等於没有,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为此,东方家族头痛不已,二十多年来已经花费无数金钱与心血在寻求解决之法上,可惜一直找不到破解之道,直到水滴的出现。此姝似乎有能力协助他破解封锁异能的禁锢物质,他是满心期待。 “我要她,是看上她残忍的心性,以及执著於研究我的态度,而非软弱……”他冷淡的声音寒澈到让古愿冬打了个哆嗦。 匹配得上他,却不会纠缠他。水滴只须安分乖巧地留在他身边,替他解开禁锢物质就好,她只要忠心便可!可惜…… “她的表现太令我失望了……”东方迷丛俊美的脸庞闪过一丝冷厉,随即缓缓闭上眼睛。 古愿冬低头,不敢说出任何话。他已经深深感受到东方迷丛的不悦与残忍,只是,他会怎么做?毁了水滴? “我到底在干什么?干什么呀?”水滴高举手术刀,让白色灯光映射在刀刃上。凄寒的刀面放射出冷冽的寒芒,反射至她的娇颜上,泛出一股阴森的神情。“我……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竟然软了心……”这个疑问她反复自问上千遍了,却老找不到答案。她的勇气突然消失,她渴血的嗜好不见了,令她自觉不可思议。 “我居然……划不下去……”东方迷丛明明只是供她研究的实验物,她在心软个什么劲儿?“我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回事……” 执著的心,动摇了。 “讨厌。”她重重地将手术刀扔下,气恼地嚷道。“我到底在做什么?我不要这样、我讨厌这样!完全不像我……我变了,我的执著、我的梦想,我怎么忘了?而且还在最重要的时刻忘了……” 怪谁? 怪自己。一旦想起与东方迷丛相遇的种种过程,她的心思就会浮动,甚至影响她的执著。造福人类的伟大志向竟也不再具有吸引力,更可怖的是,她无法抑止住这股浮躁作祟,心思不由自主地追随他的情绪而变化转换,渐渐迷失了自己。 “我不喜欢这样!”她大嚷,气恼地敲桌子,然後沮丧地趴在桌子上。 “我也不喜欢你改变。”东方迷丛不满的嗓音蓦然传来,震得她又?头。 “你?” “你太令我失望了。”嗓音虽轻,却弥漫出一股危险气息。 水滴望著他,一时之间竟也不知如何答话。 东方迷丛拉了把椅子到她身畔坐下,微微一笑,食指腹点点她的额头,非常的和?悦色。 “其实也不能全怪你,该被严厉挞伐的物件是我自己。要怪就怪我做的太过分,过度迷惑你之後,反而导致了你的心软。是我失策,该罚。唉唉唉……”他连叹三声。“我原本的用意只是为了让你死心塌地跟在我身边,我只想得到你的忠心,不该有爱情夹杂在其中。”水滴的工作只须忠心於他便可,哪知他却开?了她探索爱情的好奇心,挑引到让她情窦初开,真是个重大的失误。 水滴茫茫然。 “你懂了吗?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东方迷丛神情转为奇书网严肃。 呆怔的小脸慢慢地陷入沈思之中,半晌後,她开口道:“你是说,我只要对你忠心,除了忠心以外!不能有其他想法?” “没错!”她的脑筋终於转过来了。 “你是说,我应该要用狠硬的心肠来执行对你的研究?”就是不能像刚才一样心软,下不了手? “是的。”这样才会有收获。 水滴眨了眨眼,然後直视他。 “如何?”他问她的决定。 清澈的眼神跃上一抹异彩,像顿悟了什么似的。 “我明白了!”她用力点头。即使胸臆处好紧、好疼,即使脑袋空空茫茫的,即使整个人好象浮在空中飘呀飘地,即使觉得未来前途变得一片模糊,但她决定一肩承担下来。“我老早就该这么做了!回归本质,专注于自己的志向才对。”在此之前的心思迷乱全是一场错误。 “很好,你总算明白了。”东方迷丛满意她的回答。 “我过去是做错了。”所以她才会遭到报应,得要忍受此时此刻椎心泣血的苦痛。不过不会再发生了,一日一她跨过这道关卡,未来就不会再尝到失落与惆怅的滋味。“对,就这么办!”她心坚意决,忽然举起手来开始猛捏自己的脸皮。 她好用力、好用力地捏著自己的双颊,彷佛不觉有痛感神经存在似地不断自己的脸蛋。小脸已经红通通了,她仍然不罢手。 “你在做什么?”东方迷丛暗吃一惊,惊讶之余,心口突然重重地揪了下。 水滴绽出异常美丽的笑容来。 “我正在努力让自己回复正常啊!”先前为了东方迷丛,她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蠢事,搞得自己烦恼多多,结果也没啥收获,所以这一次她要彻底觉悟才行。“水滴是不可以再犯错的,千万不可以了哟!要记住,东方迷丛是个男巫,他会勾魂摄魄的!之前就是被他迷惑了去,才忘了自己的理想抱负……”她努力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的脑袋瓜子向来装不了太多杂事,明明知道的,结果就是自己太过贪心,才会招致这种打击。 她大大吐出一口气,不再猛捏自己的脸皮。“好啦!” 神清气爽,一切恢复到正常。 “你确定?” 水滴突然站起身,随後捡起被她乱扔的手术刀,置於身後,笑意盈盈地走到他跟前,然後很慎重、很慎重地回答他…… “我确定!”话一出口,阴森的寒芒随即一闪,东方迷丛的右手手臂顿时被削去一块肉,红色的血花喷了出来。 怵目惊心的景象。 东方迷丛动也不动,只扯动冷冷的唇角,悠然道:“出奇不意的行动力……” 这般凶残的手法著实令他“大开眼界”。 “会痛吗?”水滴见他只是抿了下唇,就没有其他反应,他还真能忍受痛楚的折磨,真棒! 她的眼神十分的阴森,漫进眸心的尽是渴血的光芒。 “这样就对了,我最喜欢这种眼神。”东方迷丛捣住受伤的手臂,神情自在地继续与她谈话。 水滴下一秒便转身往门外冲出。 “谢谢你的称赞!我现在先暂时取你一块皮肉,下次再做更精密的检查,我要忙去!”撂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奔往实验室。 东方迷丛目送她奔出门外,一路不曾回头过,丝毫不理会她所制造出来的杰作……他右臂的伤口。 水滴果然放下对他的情分,连一丝都不留,斩断个彻底。 这么快的速度,这么决绝地放下! “挺狠的嘛!”东方迷丛笑了,笑容却是愈来愈僵,然後敛起笑意,终至……面无表情。 端详著培养皿,水滴仔细且专注地使用各式精密仪器做著实验。 她心无旁骛地分析各项资料,不容许有任何的疏漏与失误发。一得到新的答案,立刻输入电脑,做著详细的分析比对。 专注的眼神、不容一丝差错的执著,水滴的态度让古愿冬吓了一跳! 这是水滴吗? 印象中,她甜美娇柔的相貌从无一丝威胁性,然而,此时此刻的她却完全变了个样,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诡谲的妖异感……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喉头紧紧的。 第9章 “水滴……” “住口,吵死人了!”不容古愿冬多发一个音,水滴悍然喝令他安静。 这是什么情况? 水滴埋首研究中,头也不回,完全不搭理古愿冬。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罚站,古愿冬实在觉得“新鲜有趣”之余,也对水滴另眼相看。 没想到的纯洁的外表下,也蕴藏著一颗噬血的心。 她此刻的妖异感跟少爷还挺相似的。 “我可以跟你说句话吗?”好不容易得了个空档,古愿冬忙不迭地出声询问道。 吓! “什么事?”水滴回头,满脸惊讶。她的分析报告出来了,这才发现古愿冬站在她後方。 很想叹气,不过来此的目的很重要,容不得他浪费时间。“你关在实验室一整天,滴水末沾,少爷请你去用餐。” “一天过去了吗?难怪肚子好饿。”她每一回认真做研究时,就会废寝忘食。摸摸肚皮,正巧在咕噜咕噜叫。“好,吃饭去。” 古愿冬领她步入餐厅。 餐厅延续豪邸华丽的风格,宛若皇室的灿烂设计再次让她看得目瞪口呆。 “来,过来用餐。”早坐於椅上等候她的东方迷丛,自若地招呼她,对於她先前伤他的举动丝毫不介意。 水滴的视线猛盯著餐桌上那一盘盘的珍馈美食。好香哦,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快坐下,请用。”她垂涎的表情真是可爱。 “好。”她立即坐好。一整天下来都没有进食,本就饥肠辘辘,现在见著这一桌佳肴,她当然迫不及待地想填饱肚子。“真的很好吃耶!”她一脸满足地吃喝著。 东方迷丛单手支著腮,凝视著她吃饭的神态。相貌娇甜可人,宛若天使般的气质,没有人会相信她的骨子里流窜的是阴毒血液吧? 一如他。 呵,原来他们两个都是用外貌骗人上当的巫。 “水滴,你只顾著填饱自己的肚子,都不理睬我。”他都盯著她好半天了,她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水滴鼓著腮帮子抬眼看他,正准备切下肉块的银刀也顿了住。“会啊!我会理你啊!很快的。”天花板的灯光映射在刀刃上,折射出狠厉的寒光,彷佛在预告著,恐怖的实验很快又会展开。 “你打算用什么方式理我?”他问道。 “就这样啊!”她淘气地拿刀比划两下,意寓著她期代解剖日快快到来。 东方迷丛轻笑了声,修长的身形懒懒地靠向椅背。“我曾戏言,你跟我之间的爱情将是建筑在血腥之上,没想到一语成谶,你倒是执行的挺彻底。”他手臂上的绷带完全激不出她任何心疼的表情。 “这不是你所期望的?”她不解地反问道。早先东方迷丛才清楚明白地告知,与他之间就只是实验品与研究者的关系而已,而实验的过程自然充满血腥味,他该做好心理准备。“我觉得现在的情况最好。”她丢完话後就又埋首继续对付餐桌上的美食。 他撩拨不了她的心弦,他成功地让她只专注於研究之上。 如他所愿! 只是,一丝反感却突然像尖刀似地扎进他心口。 他倏地开口道:“忘了问你,你最敬爱的所长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找寻你下落的行动,他该不会把你给遗忘了吧?对此情形,你有何看法?”他借著嘲讽来压抑无端黯然的情绪。 “喔。”她只轻应了声。 “泄气了?先前你总说侈准有多疼你、多爱你,但事实证明,他只是空口说白话。” 水滴这才看向他,摇头解释。“所长不会不理我的。” “你确定?” “他不会不管我的,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就属他了。” “直到现在,你的脑筋还是转不过来。”她仍是一副愿意被佟准操控的白痴样。 她看他良久,然後撤了撤唇,心有所感地说道:“你会恨他也很正常,谁教所长执意要对付你,所以你千方百计地要挑拨我们的感情也很正常。” 她没救了。 “你仍然对佟准忠心?” “当然!” “那我呢?” “我也会理睬你呀,而且就在今晚。”她神秘兮兮地凑上前去。“东方迷丛,你不会临阵逃掉吧?” “不会。”东方迷丛回道。 她喜孜孜地笑开来,开心凡神韵绝艳动人,“真好,今晚一定过得很美妙,我好期待喔。” 东方迷丛没答腔,只点燃长烟,飘起的白雾模糊了他的脸…… 仪器的运作声响像是一首催眠曲,偶尔发出的清脆声音是刀刃的碰触。 东方迷丛在昏睡前听见水滴为了“解剖”他所做的事前准备工作。 很快就要有血腥场面发生,可他并不以为意。 这没什为好恐惧的。 “等一下你就会睡著了,睡著之後就会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害怕。”水滴细声细气地哄诱他,要他安心别害怕。 药物正在发生效用,东方迷丛的意识也逐渐模糊,不过在睡眠前,他仍瞧见了水滴喜上眉梢的笑靥,一张小脸映满著得逞的快乐神情。 相较於心底深处的阴郁,她满怖血腥的笑脸根本算不了什么。 眼皮重了,慢慢合上,意识沈坠暗夜里。无所谓了,将生命交由她决定,接下来她想怎么做,随她开心…… 主子沈睡过去,忠心护卫得死守职务。 古愿冬谨慎仔细地在旁监看水滴的每一个举动与过程,尤其只要有动刀,他的眼皮更是一瞬也不瞬地,只要她有一丁点儿的不对劲,握在手中的迷你手枪就会让她迅速毙命! “醒过来了?” 东方迷丛缓缓睁开眼皮,对上一对亮晃晃的莹眸,灿亮的眸心闪烁黠光,盈满著兴奋的光彩。 她手中还端著一碗东西。 “快!你快起来。”水滴先放下碗,迫不及待地扶著他起身,然後再捧著碗,一副准备献宝的模样凑过去。“我有好东西要跟你分享哦!” 东方迷丛挨著枕头,腰腹处有些微痛楚。“你不先关心我的伤口、不安慰我一下,只急著献宝?”她用手术刀在他腰腹处留下了一道痕迹。 “你很能忍痛的,一点点痛楚於你无妨,不用安慰你。”她答的直接。上回她一刀削去他的手臂肉,他都没喊痛,这回她可是打了麻醉药,又在他伤口做过特殊处理,不可能有严重伤害的。 “你挺冷血的。”翻脸之後果然毫无感情。 她不想跟他胡扯,免得又打乱工作程式。 “来,你先把这碗水给喝掉。”她将碗凑到他唇边,万分期待地瞅著他。 “这是什么?”他瞥了一眼。 “水。” “什么水?”竟然是黑色。 “别问这?多,快喝。”她催促道。 东方迷丛接过,只见水滴笑得更乐。那种计划得逞的笑容太过诡异,教他不禁再问:“这水喝下去会怎样?” “不会死的。”她又催他。“好啦!你快喝,乖乖喝下去,放心,我不会害死你。”她用腻死人的声音哄诱他。 “你说话的口气很像恶魔。”甜腻的嗓音让人打起寒颤。 “乱讲!”她啤了声。“你乖,快点喝,我还要进行下一步的实验呢!” 东方迷丛扬了扬眉,一口饮尽。 她拍手叫好。 “走,我现在带你去看个资料。”她拉起他往另一间实验室走去。入内後,她把他带到电脑桌前刖的椅子上,要他坐下。“你等一下。”水滴随後启动电脑,随著电脑开始运作,她按下几个键,萤幕开始出现一长串数位与符号,一分钟过後,萤幕上又跑出一堆讯号来。 水滴的唇畔愈扬愈高。 “你很开心?”东方迷丛娣著她如花的笑靥。 她点头。“是好开心,因为我从你的细胞里,找到从未被发现过的遗传密码了。”惊世的大发现呀!笔墨都难以形容她此刻的雀跃心情。“从我接手研究你之後的这四年来,研究进展一直不快,这点让我很挫折,而今,我终於获得最新发现,我当然开心到想飞起来。” “恭喜你。”他浅浅低语夹杂诚心的恭贺。 “谢谢。”她接受他的道贺,笑意盈盈,只是洁净的眸心又开始变得模糊,彷似浮上抹杀红,甚至连唇畔的丽然微笑也变得嗜血残忍。 不知怎地,东方迷丛忽然不想看见她的澄澈被邪恶取代。 大掌抚上她的粉颊。“你的表情……” “不要摸我!”她忽然咆哮出声,身子像被电到似地弹开来。 她嫌恶的反射动作让他心房一冷。 “怎么?”他磁嗓绷紧。 “不要摸我!”娇嫩的声调降得好沈好阴。“我不喜欢你碰我,不喜欢了,我想跟你保持距离。” “不愿意我接近你?” “是!”她毫不犹疑地道。 他表情有点僵硬,却仍勉强保持从容,其实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也对,是他先把她屏除於外,现在被她强烈拒绝,又有什么好意外?他在揪心个什么劲儿? “你要记住,不可以再随便摸我了喔!”水滴很慎重地警告他,心头没有任何牵系,更没有一丝的黯然。 东方迷丛收手,深邃的异色双瞳像两潭不平静的水,晃荡得厉害。“毫不眷恋?” “是不眷恋了,我已经厘清你我之间的关系,就是研究员与实验物。简单的二分法,很简单,也很好执行。”这样就不会困扰她。 “二分?” 第10章 他再问一次,紊乱弥漫心间。 “对,清楚的二分,这样最好!”她不想继续跟他讨论这话题,再说下去,心会乱。“东方迷丛,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的异色双瞳会不会跟你的超能力有关联呢?”她兴致勃勃地跟他讨论起超能力的事。 东方迷丛有些懂了,无论他再说什么,她也不么所动。她回复到从前,只想解剖他、只想找出超能力之谜。 “还有,我要离开你的宫殿。”水滴突然向他提出要求。 “离开?”他神情一凛。她会不会过於天真地以为可以为所欲?? “对,我要回研究所,我得去拿一份资料来做比对,没有这份资料当辅助,我就没有办法继续研究下去。”她解释道。 “我派人去取。” “不行,我得亲自回去。” “为何?”他凝睇她。 她耸肩道:“这份资料非常、非常重要,我一直很担心出了差池被偷走,所以做了严格的保护措施,若是要拿出资料就必须启动辨识装置,而我的右手掌纹和我的眼瞳就是通过保安系统认证的标准。”说完後,她才惊觉到说错话,有点害怕地退了退。“你会把我的右手剁掉,再把我的眼珠子挖出来去取资料吗?” 他含笑不语。 “你会这么做吗?”她紧张地再问。 他没答腔,笑意更深。 “你……” “我让你走,我让你返回召唤研究所。”他出乎意料地同意她的要求。 水滴松了一口气,猛拍胸脯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会剁掉我的手,摘下我的眼珠子去偷资料呢!” “我哪里舍得……”东方迷丛垂下眼,唇间流逸出像海潮般好听的磁音。 充满吸引力的嗓音迷惑了她,心弦有要晃动的迹象,然而,有一道更强的抗拒念头问进脑海中,严重警告自己不准再被他所诱惑,她该清楚东方迷丛对她的”定位”。 她撇唇回道:“你当然舍不得,你还得靠我帮你解开禁锁物质的秘密呢!” 他又硬生生地挨了记耳光。 明明是囊中物的水滴、明明是由他操控的傀儡,他却对她没辙。 “取得资料後,你确定会回来找我?”东方迷丛觉得有些可笑,曾几何时,他也必须求个确定? “会,我当然会回来。就七天,七天後我们在先前见面的林园相聚。”水滴非常肯定地回他。 “说到做到?” “当然。你是我最重要的实验物,我死都不会放弃你。”水滴的执著比他更加坚定强烈,可是……“你担心我会爽约啊?”他的脸庞一直流露出不确定感。 他没开口。 水滴主动想办法。“那……那我跟你打契约好了。”她伸出洁嫩白净的手指头。“来,我们打勾勾,一言为定!” 他凝视著她的手指,幼稚的行为出现在她身上并不足为奇,她本来就单纯到可笑。 “来嘛!”她娇憨的邀约道。“快点。” 幼稚的行为……然,东方迷丛却伸出手指,尾指与她的尾指相结,拇指与拇指相印,约定再相聚的盟约。 “找到了。”召唤研究所内的卫星定位器搜寻到水滴的讯号,驻守定位仪的工作人员兴奋地跳起来,忙不迭地冲到办公室跟所长报告这个消息。“所长,水滴出现了。” “丫头现身了?好,很好!肯定是带回宝物。”佟准喜孜孜地下令。“快去接她。” “是。”工作人员转身出去,正欲关上门时,恢准突然又喊住他。“等一下,顺道拨个电话给薛立莫,请他今晚来用餐。” “是。” “太棒了,美好的梦想就要实现了。”佟准对著电脑萤幕痴痴傻笑。事情的进展果然全在他的掌控中,他对自己的才智实在太佩服了。 第五章 佟准笑逐颜开,开心地绕著水滴团团转。太顺利了,事情的发展全部顺遂他的心愿,连一点儿意外都没有发生,他甚至料准她会主动返回研究所。 “水滴儿,幸好你平安归来,否则准伯伯正打算发动大队人马前去救你脱困。”他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教水滴很不好意思。 “对不起,事前没有知会准伯伯,就一个人去见东方迷丛,害你担心了。”她惭愧地鞠了个躬。“都怪我私自行动。” 佟准连忙抱了抱她,安抚地拍拍她的背。“不必跟我道歉,你没有做错事,可以平安回家就好了。对了,东方迷丛有没有伤害你?!这些天来,你过得还好吧?” “还好,他并没有伤害我。”她道。 “你确定?”佟准审视著她每一个表情。 她浅浅一笑,道:“确定。他没有伤害我,反而是我对他做了实验。”水滴不愿去想其他的杂事,她只想专注於研究上,专一才能清静。“告诉伯伯一个好消息哦!我的研究有了新的斩获,我从东方迷丛的身体找到新的基因。” “真的?”他轻呼,神情却十分镇定,尽量把内心的狂喜压抑住。“咦?不对,既然你掌握到新的资料,东方迷丛怎么会放任你离开?” “我要回来拿资料才可以做下一步骤的分析,所以他得放我回来。” “这样啊……之後你还得跟东方迷丛见面?” “嗯,我们相约七天後。” “七天……”他心思转了个圈。“水滴儿,如果觉得不妥就别去理会约定,让伯伯想办法把他引诱到召唤研究所来……” “不用担心的。”她急急打断他的话。“我觉得跟他在一起不会有危险。” “你如何确定?”他挑眉。 “因为我们都需要对方。”他得靠她解开禁锢,而她则要他的超能力之谜,彼此互相利用,暂时是分不开的。“我跟他互蒙其利,所以谁都不会伤害谁。” 看来水滴已将东方迷侬掌握在掌心中了。“只要你有把握保卫自己,伯伯就支援你的决定。” “谢谢,我会努力的。” “好,很好,我最喜欢有自信的水滴儿。走吧,用餐去,伯伯顺便跟你介绍一位新朋友。” “新朋友?谁?” “你马上就能见到了。”他带著她步入餐厅。 水滴一直盯著薛立莫不放,眼皮不曾眨过一下。 坐在她对面位子的男子名叫薛立莫,是准伯伯的忘年之交。此人的长相十分俊美,举手投足间充满著魅力,尔雅的气质完全不带狂气,就像童话故事里所形容的白马王子,会一让人欣赏、著迷,可惜不会把她的心魂给吸引过去。 薛立莫觉得有趣极了,这女孩不看餐桌上的食物,一打照面,就猛盯著他瞧。 “你在看什么?”醇厚低嗓带著笑意。 “你不会耶!”她像发现新大陆似地突兀轻嚷。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得薛立莫一头雾水,他问道:“我不会什么?” “勾魂。”她快乐地回答。 “啥?”他愣住,完全意会不过来。 “勾魂!”水滴清楚地重复一次,坦率的视线依然落在他脸上。 佟准紧张极了,连忙打圆场。 “不准你乱说话。”薛立莫可是重要的贵宾,得罪不起。召唤研究所的庞大资金几乎都来自他叔叔的赞助,若非有薛家大力帮忙,召唤研究所岂有能力维持到现在?早就消失在科技界了。“很抱歉,水滴这丫头思想天真,说话总是口不择言,请你包涵。” “没关系。”薛立莫不以为意,只觉得有趣,还反问一脸无辜的水滴道:“为什么我要懂得勾魂?我又不是巫仙,哪里懂得勾魂的方式。” 水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不断绞扭手指头。“也对,你又不是巫仙,哪里懂得勾魂的技巧!况且这世上能有几个巫呢?”东方迷丛的特异或许是唯一。 薛立莫好奇的问:“你爱看童话书吗?不然怎么会幻想神怪故事。” “我是爱看啊!” 侈准连忙又插话。“水滴从小就不爱玩,都是窝在家里,所以才会养成她过於单纯的性情。” “感觉得出来水滴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见他并无厌恶之意,佟准暗暗松了口气。“这孩子个性耿直,不懂得使坏心眼,在现今的功利社会,不知道是优点还是缺点。”他观了水滴一眼,忽然提议道:“立莫可以教教水滴这乖娃儿学习一些人生道理,不如,你们就交往当个朋友?!” “朋友?”水滴小脸一皱。 这孩子的表情也太“难看”了点。 “你喜不喜欢跟薛先生聊天?”佟准的声音有点僵。 她想了下,又看向薛一止莫。“并不讨厌。”可是这种不讨厌的感觉和跟东方迷丛一起时大不相同。 呃,她怎么老拿东方迷丛做比较? “不讨厌我的话,就和我当个朋友吧!”薛立莫热切地主动搭话。他没有富一豪子弟的高做身段,态度亲切又迷人。也就是这股气质让佟准看中,有意把水滴跟他牵成连理。 “是啊,多交些朋友对你有益处。”佟准不断鼓吹水滴与薛立莫交往。这两人互看对方都挺顺眼的,颇为契合,有继续发展下去的可能。 她侧首思索,道:“我是可以跟你当朋友啊!”他很和善亦很尊重人,跟他说话有如沐春风的舒服感。 “後天出去走走。”薛立莫邀道。 “约会吗?”她脑中马上浮现这句话。 “约会?这么说也没错,你愿意吗?” “我……”她心底打了个突,忽然间迟疑了起来,好似在抗拒什么似的。 “不愿意?”薛立莫毕竟在商界打滚多年,自然一下子就看透她的心思。 第11章 她笑,却笑得有点呆滞。“没有不愿意。” “不是安慰我的话?” 水滴深吸一口气,阒黑如星的水眸闪过一抹坚定。“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可以打勾勾。” 佟准忍俊不住地噗哧一笑。“又不是小孩子,打什么勾勾?” “没关系,挺有趣的。”薛立莫不以为意,也跟著玩心大起。“好,咱们就来打勾勾。” 水滴反而吓了一跳!“你……你不觉得奇怪?” “不会。” “你好象……很宠我耶?!”初相识就愿意配合她的思考逻辑,面对她的态度温柔如和风,总是用暖暖的气息拂过她心坎,让她觉得舒服又自然。 “你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值得男人宠惜。”他伸出手指。“来,打勾勾,我们来做约定。” “约定……”水滴凝视著他的长指,心思无法控制地摆晃了起来…… 猛然间,左紫右黑的眼瞳钻进她脑海,像是春雷般击入她心口,碎裂了适前的坚定! “不打勾勾了,说定就好,太像小朋友了,会被取笑的。”她拒绝跟薛立莫打勾勾,这种幼稚的订约方式,她只想对东方迷丛执行,她想把这份幼稚保留给东方迷丛。 “水滴?”她发呆的表情很奇怪。 “我们後天去玩。”道完,她立刻举筷进攻桌上佳肴,完全不敢抬头看向薛立莫。 薛立莫很像童话故事里所描述的白马王子。 当水滴用这词形容这位青年才俊时,站在一旁的佟准马上同意地说,他确实是白马王子,还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白马王子。 你对立莫有好感吗? 佟伯伯在送走贵客後,仍然不断追问她,而且不只一次。这两天里,同样的问题一直在她耳边盈绕。 我对薛立莫有好感吗? 长长的车身行进著,车身微微的晃动并没有把水滴晃醒过来。她坐在靠窗的位子,痴望车窗外,然而,眼神却是迷惑的。她的心中一直有个疑问…… 我对薛立莫有好感吗? “水滴?” 隐约中好象有人在叫她。 “水滴?”对方声音大了些。 她好似回过神来,然而回答的声音却一样缥缈无力。 “我不想说话。”她连头也没回。 “好,不说话。”坐在身旁的薛立莫不勉强,任由她出神。 身边伴侣不理会他,那就自找乐趣吧!薛立莫自得其乐地打量起公共汽车的内部状况来。 他第一次搭乘公共汽车,第一次做平常人日常生活会做的事。大概是上班时间,搭乘的客人并不多,这才让他们有座位可坐。 国际公司的总裁身分,及自小在优渥环境下成长的关系,就算只是随意简单的榇衫、长裤,天生的贵气仍然掩藏不住。他的气质就是和普通人大不相同,自然也会产生与平常人格格不入之感,一路上总有人在偷瞄他。 公车走走停停,客人上车下车。这一路,薛立莫果真没有打扰神游太虚的她。 直到公车驶进终点站……阳明山。 “水滴,要下车了。”薛立莫轻声唤了唤她,司机已经在催促了。 水滴惊醒过来。“到了呀?” “嗯。”他笑脸对她。 她尴尬地低下头。 真惨,瞧瞧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蠢事?竟然忘记身畔有个薛立莫,自顾自地想著事情。 “对不起,忘了你的存在。”她惭愧地道歉。 “没关系。”薛立莫不以为意,在司机翻白眼之前先带她步下公车。 他牵著她的手,她并未拒绝,两人一路缓步慢行。 风拂来,带著香草味,轻轻吸嗅空气中的绿草香,心跟著舒适开阔了起来“我发现你人好好耶!”展翅的鸟穿过蓝空,天际的白云飘卷著,水滴忍不住叹道。今日的天气静谧稳定,一如他的个性,柔和好亲近。 “是吗?我人好?”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好”字形容他。或许相识未深,她没有机会认识更多真实面的薛立莫,才有这种错误认知。在商场上,他可非温雅之人,之狠之残是赫赫有名的,而面对女人时,他虽然有礼,不过疏冷的态度亦是出了名。 “你人是好啊,跟你相处不必提心吊胆,每每担心下一步又会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事。”刚才她发呆,忘了理会他,他却没有生气,还容许她神游。倘若今天身边的人换成东方迷丛的话……讨厌!她怎么又拿这两人做比较? “如果我能让你觉得安心,我很欣慰。”他拉著她踏上阶梯。 “是吗?你在乎我的感觉?” “当然。” “为什么?” 他笑却不答。 两人在国家公园里漫步,出色的男女并肩而行,一路上引来不少游客注视的眼光。 水滴一路走,但满腹疑惑让她没法子尽兴畅游。 “渴不渴?”薛立莫体贴地问她,她一张小脸已经泛出酪红色。 “还好,只是脚有点酸。”她确实缺乏运动。 “听准叔说,你天天关在实验室做研究,甚少有户外的休闲活动。” 柔柔阳光洒落在她纤细的娇躯上,衬著配红的脸蛋,宛若一尊玉人儿。 她傻笑。“其实我本就不那么爱玩。” “老关在屋子里也不好,出来透透气是必须的,这样脑筋才不会打结。”他开玩笑地说著。 她突然停下脚步,回身望著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这是她第二次问他为什么了。 “我并没有恶意。”他平静地回答她的疑问。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就因为你没有恶意,我才觉得奇怪。我们认识才三天,你需要这么关心我吗?”她很开心能与他出游,这种快乐她亦很享受,只是,他会不会对她太好了些? 他正视她,清雅的俊容显得异常严肃。 “你可听过一见锺情这四个字?”他问。 “一见锺情?”怎会不知,只是乍听这四字,心里就是觉得不安宁。 “你没读过?”他发现她突然间变得好沈静。 须臾後,她才开口。 “我当然听过,对我而言,这种相遇是最美丽的邂逅方式了。”突地,东方迷丛的面孔毫无预警地浮现脑中,怎么越想忘掉反而烙印的更深刻?!“不要!”她恨恨地嚷出声,不想让东方迷丛的面孔袭上心间。 “不适用在你我身上?”原来……她的答案出来了。 她吓了一跳!“不,我不是说你,跟你没关系……可是,也不是说我就会跟你……” “好了,不说了,到此为止。我们暂时别讨论这个话题,今天出游是来放松心情的,而不是自找烦恼。”他是太过心急了点,逼得她语无伦次了起来。 水滴咬了咬下唇,一时之间也没办法跟他解释清楚对他的观感。 她是喜欢薛立莫,只是,一旦超出朋友之间的关系,她下意识地便萌生退意。 她总觉得很对不起他。 “水滴,笑一个,我可不想看见你愁眉苦脸的样子。”他轻拍她粉颊。 “我……”她笑不出来。 “你的苦瓜脸让我觉得自己好象刽子手,谋杀了你的美丽。” “呃!这么可怕?” “是。” 水滴挤出笑容……拚命扯笑。 他暗暗叹了一口长气。“你呀,真特别。”他拥著她,继续未完的出游行程。 “哦,心情愉快?”东方迷丛疑惑地拢了下眉心,旋即恢复正常,唇畔浅勾一抹微笑,有趣地再问:“没弄错?” “没,他们是这么向我回报的。这些天来,薛立莫对水滴大献殷勤,而佟准更是在背後推波助澜。”古愿冬说著水滴返回召唤研究所後的一切动态。 薛立莫,今年二十八岁,?薛氏财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此人显赫的背景与惊人的才华,早就令他成为财经界津津乐道的人物,独身的他更是名媛淑女趋之若惊的头号金龟婿。 “薛立莫的出现让我确定长年资助召唤研究所的背後金主,正是薛氏财团。”古愿冬继续说道。察访数年却一直无法确定的事终於有了答案。 “看来薛家是有两把刷子。”对手有点分量也才有趣。“倒是……水滴怎么转了性,竟然懂得玩乐?薛立莫有这么大的本事改变她的个性?”幽幽目光一扫,落在玻璃桌上搁著的一把刀上。上回水滴持握过,用来割开过他肉体的手术刀。 “我怀疑水滴可能爱上了他。”古愿冬大胆猜测,否则依水滴的性子,是不可能跟陌生男人自然相处的。再说,薛立莫条件极佳,女人会爱上他很正常。 “凭他?”东方迷丛扯动唇角,口气颇不以为然。 “薛立莫尔雅的气质与水滴纯静的气韵颇为合衬,会互相吸引也不意外。”当然,要屏除她做研究时散发出来的噬血感。除去解剖嗜好的她是很吸引人的。 东方迷丛奇怪地看著古愿冬。“你认为这两个人适合配成一对?” “他们像极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与白雪公主。”话一出口,古愿冬不禁笑了起来。无形当中,他竟也被水滴给影响,用起童话故事来当比方。 弯起的指关节轻敲桌面,敲出沈重的节奏来,东方迷丛道:“愿冬,你的判断力有问题。” “是吗,呃……”迎上少爷不屑的神情,他不禁一愣。奇怪,少爷怎么会出现这种神情?不该有的。 东方迷丛对於人、事、物都极为冷漠,他向来不理会旁人的喜怒哀乐。既然没有感情,那又何必在乎?既然不在意,又何必出现不屑的反应? 第12章 况且,水滴曾经对他有过爱,但是少爷亲手将它毁灭掉,他把水滴的爱情狠狠打碎了。那么,此时此刻的神情未免显得矛盾。 “怎么?”古愿冬看来一脸痴呆,他被什么吓到了? 古愿冬向天借胆也不敢道出心中疑惑,於是连忙掩饰道:“我是担心水滴一旦被薛立莫迷惑,就不会再忠心于少爷您,她会不会因此放弃掉研究工作?”少爷似乎没有感觉到,他潜意识里已经开始在乎水滴了。 “佟准自以为是只经验老道的狐狸,殊不知他的本质是只可笑的老鼠。”为了控制水滴,找个男人来擒拿她的心是挺高明的,但有用吗? “这个招数确实高竿。”古愿冬故意这么说。 东方迷丛睨看他。 “你认为薛立莫会成功?”愿冬一直显得忧心仲仲,彷佛水滴已经成了薛立莫的枕边人。 “不该防患於未然吗?”古愿冬反问道。 “防患於未然?” “阻止水滴爱上薛立莫。” 指关节敲打的旋律越来越急速,东方迷丛的表情令人解析不出。 古愿冬进一步说道:“少爷别忘了,水滴的个性异于常人,不看紧她,谁也捉摸不住她下一步的动作。也许她真会放弃研究工作,也许她会联合薛立莫倒戈相向,这都有可能的。” “哦?” “当然,也许是我太多心了。” 指下的旋律突然停止,他微微一笑,起身道:“好吧,我去探望她。我也很想看看,她幸福的表情会是什么模样?!顺便确定,她有没有本事把我摒除在记忆之外?” 第六章 “在笑什么?”薛立莫瞧水滴兴高采烈地对著棋子猛发笑,心情也跟著愉悦起来。她灿美如花的娇柔笑靥,给他一种想呵护在掌心中的想望。 “这个游戏很好玩耶!”水滴移动著棋子。玩了一个上午的棋,仍是觉得很有趣。 她很容易满足嘛! “我本来以为你会嫌闷。”薛立莫也跟著移动棋子。 “不会闷,好玩极了!可以动脑,真有趣。”为了求得胜利,她的脑袋瓜子一直转个不停。 “将军!”薛立莫突喊。 “呀!输了。” “是,你是输了。” “我好笨哦!”她无奈地撤唇,对於自己下棋的功力甚是不满。 薛立莫脸上尽是笑意,回道:“你哪里笨了?你也刚学会玩棋,能跟我对战这么久的时间,已经很难得了。” “笨就是笨,不用替自己找理由。”话才说完,水滴立刻顿住。她居然主动承认自己愚笨?!她从来不示弱的,就连在东方迷丛面前也一样。她从不认输,而今她却愿意在薛立莫面前卸下心防,一丁点儿的防范之心都没有。 “怎么啦?”她的神情变得好古怪。 “没、没事。”她笑,只是扬起的唇角显得有些僵硬。 她的脸藏不住心事,不过薛立莫也不想追根究柢,只是拉起她,道:“玩了一整个早上也闷了,我们到外头逛逛。” “去玩?!” “嗯。” “你不用上班吗?”记得佟伯伯说过他是大财团的未来继承人,不过这些天来他却一直陪在她身边。 “我是得上班,而且注定要上一辈子的班。工作对我而言是摆脱不掉的枷锁,所以我偶尔也要放纵一下,好好享受人生,否则不就太可怜了吗?”他一脸委屈模样。 水滴噗哧一笑。“你好有趣哦!跟你相处好愉快上没有负担的谈天,不必烦忧是否做错事,就这么自自然然地说著话。” “谢谢你的恭维。”她不知道,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展现出“和蔼”的一面。在工作上,他的铁面无情是出了名的。 薛立莫带著水滴离开召唤研究所,开车前往市中心闹区。停好车後,两人并肩漫步在热闹的街道上。 “走走吧。” “好。” 阳光亮晃晃,白云飘呀飘,晴朗的天气彷佛也让街上行人的表情跟著活络起来,有嗔有笑,各种姿态都有。忙碌的上班族,加上乱晃的闲人、跷课的学生、勾著手的亲密情侣,让热闹的市区充满著蓬勃气息。 他俩缓步游逛,水滴一路走,却一路怔痴。置身在人群中,享受著人群带来的朝气,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好封闭、好寂寞。除了她以外,只剩“偶像”陪伴她。 “你又在神游了。”看她呆呆不动,就知道她又神游太虚去。 水滴吓醒过来,不好意思地吐了吐粉了小舌。 “我的思绪又飞远了。”她乖乖承认自己的不对。 “你每次跟我出游总会出神,我就这么无趣,凝聚不了你奇书网的注意力?”他是否该好好检讨自己的魅力是否还在? 她不好意思地一笑。“其实我不仅仅对你会这样,我对所有人都会,我常常是这个样子的,自己也无法控制,只除了……呃!” “只除了谁?” 水滴笑意更深,但摇头不答。 “你分明有话。”他追问。 “没有。”她使劲摇头,不想提起东方迷丛。是啊,只有他有能力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也难怪,他是男巫嘛!懂得勾魂摄魄的巫。 她转身快步坎向一家店前,透明橱窗内的晶莹光彩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在投射灯下,摆在展示柜中所费不赀的钻炼与戒子闪闪发亮,璀璨极了。她好奇地张望著,薛立莫趋前看去,然後二话不说便牵起她的柔荑走进店内。 “两位好,请坐,让我来为两位服务。”店员热络地趋前打招呼,倒茶恭迎上门的贵客。 “你喜欢什么?尽管挑。”坐定後,薛立莫大方地说道。 她望著玻璃柜,亮晶晶的钻石好迷人。 “小姐喜欢哪款式样?可以试戴看看。”店员殷勤地服务著。她认得薛立莫,他经常登上财经杂志的封面,是个风云人物,当然不可怠慢。 杏眼巡望著橱柜内的各款饰品,又看了看自己光滑洁嫩的修长手指。“这里的戒子都好漂亮哦!” “你想要戒子?” “嗯。”她点头。 “请稍等一会儿,本公司有更精致的钻石戒子可供两位参考,我立刻去拿。”店员精明得很,知道遇上大金主,立刻决定供上最出色的钻石戒子。财神爷光临喽! 一会儿後,店员将锦盒送到,开盒。 “哇,好特别、好漂亮。”水滴轻呼一声,开心地拿起它试戴。从来不佩戴任何饰品的她,向来不关心自己的衣著打扮,这次戴上这种亮晶晶的戒子,觉得满好玩的。 “你喜欢?”薛立莫望著她开心的笑脸。 “它好漂亮。”手抬高,夺目的光线投射出炫丽的光华,也映照出它不菲的身价。 店员介绍道:“这只钻戒是本公司首席设计师独一无二的作品,虽然价格定为一百五十万,但绝对有其价值。” “它是独一无二的?”水滴道,笑笑後,褪下戎子,交还给店员。这个戒子好象太贵了。 薛立莫取来钻戒鉴赏著。“你喜欢吗?我买下来送你!” “你要买下来送给我?” “只要你喜欢,我就买下。” “这样好吗?” 薛立莫明白水滴完全没有金钱概念,她只是像个小女孩般,对於美丽的饰物充满著好奇与欣赏。 “没什么不好。”他思索了一会儿,而後道:“不过我想提醒你一件事,你可知道男人送戒子给女人是有特殊解释与意义的?” “解释?什么解释?你送戒子给我有什么意义?”她一头雾水。 他目不转睛地对著她茫然的眼,周遭空气也随著他的沈默而凝滞。 不仅店员不敢多话,连水滴都感觉事态严重。 “怎……怎么了?” “水滴,倘若你收下我赠送给你的戒子,意味著你愿意接受我、喜欢我,也爱著我,誓言这辈子都要留在我身边,成为我的亲密爱人。” 她身子一僵,摆在橱柜上的手蓦然收了回去,莹透的杏眼流泄出紧张的情绪来。 “怎么?!”她的反应非常激烈,转瞬间彷佛变成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绵羊。 水滴手握成拳,紧紧握著,深怕指头被套上了钻戒。“我、我不想要戒子了。” “你不要?” “不要!我不要了!”她答得既快又乾脆。 虽然不出所料,薛立莫却难掩失望。 “是太快了些。”跟她相识不过短短几天光阴,他是太过躁进。毕竟,一见锺情这等浪漫爱情,可非人人都能遇上或者接受。 水滴关心地凑上前去,看著他,抱歉地道:“我让你不开心了?”她好象伤了他。 “没有。” “明明就有。”她坚持道,小手抚上他的脸颊。“你是个好人,对我很好,我不想让你不开心,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她刚才的反应是不是很伤人? 她抚慰的举动令他动容。 店员站在一边,屏气凝神地望著这对贵客,完全不敢有任何过大的动作出现,深怕破坏掉这股奇特的氛围。 薛立莫抓下她的小手,大掌揉了揉她的发心。“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在想,如果只是单纯地赠送你这只钻戒,不具有其他意义,你愿意接受吗?” 水滴皱起眉头。 薛立莫很慎重地强调道:“单纯的朋友,就互相关心,不带爱情成分。” 半晌後,她问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 第13章 你不觉得我是一个奇怪的人吗?为什么一直对我很好?”她的个性古怪,性情也属残酷,东方迷丛说她跟他是同一种人,既然她用男巫形容了东方迷丛,换言之,她也就是女巫喽?!原来,他们两个都不属於正常人类。 “我从来不觉得你奇怪!”他回道。 “难道是我没有动手解剖你,所以你才会觉得我很正常?告诉你,我其实是很噬血的。”她开始形容她在实验室里的残酷模样,毫无保留地说著。以前从不觉得目己的渴血残忍,现在却开始承认起自己的诡异来。或许,她在不知不觉中被东方迷丛给洗了脑,所以才会认?自己跟他同一国。 “吓到没?”她问他。 薛立莫处变不惊,并没有表现太大的惊诧,而一旁的店员则压根儿以为她在掰童话故事。 “我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他一样平静地回话。她喜欢解剖研究,而且相当的执著,这点他理解,而一个人若是过於执著於某件事上,行为总会有些异常,甚至引人非议。如他,在商场上也用过一些手段,真要评论起来,他也高尚不到哪儿去。 水滴并不太相信他的话。 “你真的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她追问著。 “还好。” “还好?”言下之意,她还是有点古怪喽? “兴趣是可以改变的,我建议你可以培养别的兴趣,或许你会找到比埋首实验室还要有意思的志向。”薛立莫给她提议。 她表情茫然了起来。 “培养别的兴趣?改变志向?”她从来没有过放弃研究的念头,完全不曾有过……不,有一回,但也仅止那一回。那一次,她紧握在手的解剖刀无法从东方迷丛的身体划下去,她下不了手,但也就只有那一次。 但那一次的迟疑来自她内心深处,并不是由别人来主导改变她的意向。 “怎么啦?你的脸色不太好看。”薛立莫紧张地端详地。 两张脸孔靠得好近,回荡在其间的气氛让店员连呼吸都放缓下来,深怕打散了这股亲昵气息。 她眨眼,再眨眼,傻傻再问:“我很好,我只是在思索你的提议。你真的认为血腥的研究工作不妥当?换个志趣会更好?” 他松了一口气。“这个世上值得思的事务有很多,你花样年华,不该老是困在研究所,埋首在解剖研究中,太浪费青春了。” 薛立莫跟东方迷丛的思考方式真是大大不同。 而谁的想法让她比较可以接受? “水滴,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我只是建议你,让你有选择。”薛立莫唯恐她误会他存心不良,忙不迭地解释著他的用心。 “我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她明白他是出於好立息。 “幸好你没有误会。”薛立莫松了一口气。 她心有所感,这两个男人心性截然不同。 东方迷丛虽然都用“诱惑”的表情面对她,但她总是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狂气与霸狠。东方迷丛不知道字典里有建议两字,他只懂命令! 他与薛立莫,个性两极。两相比较,强烈进驻她记忆中的、有本事吹皱她心湖的,却是东方迷丛。 她心里老是惦记著一个讨厌她的男人。 她拧眉,甩头道:“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天来一直对我很好。” “不客气,谁叫你是白雪公主,值得让我宠爱。”他投其所好,用她习惯的词赞美她。 她灿笑,甜甜回道:“你也是白马王子的化身哦!” “两位天生一对啦!”晾在一旁的店员忍不住插话,还打算再歌功颂德一番。“两位……哇!这是什么……” 门外突然卷起一阵强风,吹得强化玻璃嘎嘎作响,大夥儿全呆住,惊吓地向外头望去,瞧见门外的行人个个吓得抱头鼠窜,狼狈地四处找地方躲藏。 狂风仅肆虐五秒钟就又戛然停止,一切归於平静,平静到彷佛刚才的怪异现象仅是一场梦,不曾发生过。 “那……那是什么?” “刚才的风……好奇怪……”有人恐惧地叫。 “风……”水滴喃喃念著。 “是台风吗?怎么可能,气象预报员并没有这么说呀!而且那阵风好古怪……” “对啊、对啊,吓死人了,到底怎么一回事?”众人议论纷纷。 “水滴……”薛立莫才喊她,水滴却突然弹跳起来,冲出门外。外面街道一片狼藉……招牌被吹落、路灯也有几根歪斜掉,甚至连路树也倒了几株。 “是他吗?他来了?”水滴不断喃喃念著。 “谁来了?”追上前的薛立莫听见她的话,反射性地问道。 “他为什么会来?”水滴左看右瞧,并没有瞧见他的身影。是她弄错了吗?“不应该的呀,约定的时间还没到。” “水滴,你到底在说谁?”她心神不定的样子令人担忧。 “东方迷丛。”水滴道出他的名字。 “东方迷丛……”薛上止莫才说著,眼神就被一道身影给吸引了去。对方站在远处,他却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连想漠视都不行。 那道黑色的修长身形缓缓靠近,他的态度看似悠闲自若,但身上散发出来的魔性气质,却令薛立莫拢起眉心。 这个男人面容俊美到邪魅,邪魅到会勾魂摄魄。从他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迫人力量令人胆寒,他想移转视线,偏偏又抗拒不了他的召唤。 尤其那对左紫右黑的眼瞳,简直让人不寒而栗。纵使见人无数,他也从未见过这种类型的男子。 犹如恶魔、邪刹,想与他争斗便要有下地狱的心理准备。 薛立莫无法动弹地看著东方迷丛踱至他们面前。 水滴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东方迷丛的俊容上,一瞬都不曾移开过,像著魔似地,直到东方迷丛开了口,才打破这股沈滞感。 “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著我?不会吧?难道你忘了我是谁?!”东方迷丛似笑非笑地调侃著她的反应。 水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时之间无法厘清紊乱的心绪,只是傻傻问道:“你……你怎么来了?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看著他,有陌生、有熟悉,不断横亘於心头的矛盾感觉,正是紊乱的源头。 “时间没到我就不能来找你?你看到我好象很不开心?” 他深邃眼眸神秘难测,唇角扬起的笑意也好诡谲,好象……好象……有企图?!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水滴一直觉得很不安。 “那是哪个意思呢?”他好温柔地询问。 “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她仍然陷入一片混乱中。 东方迷丛瞟了眼水滴身畔的薛立莫,有趣地再问:“原来你交上新的朋友了,难得!” 水滴惊惶地弹跳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薛立莫藏到东方迷丛看不见的地方。对,得赶快把他藏起来,否则会出事。 “你在紧张什么?”东方迷丛的声音好低、好柔,却隐含著……不满。 薛立莫主动趋前开口道:“水滴,替我们介绍一下。” “不要!”她惊慌地拒绝。 “为什么?”这是薛立莫的疑惑。打从东方迷丛出现後,她就显得惶恐不安。 “因为……因为……” “因为我是她手术刀下的实验物,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我的身分。”东方迷丛好心地替她解围。 水滴傻眼,没想到他会“真实”地说出自己的身分。 “你是她手术刀下的实验物?”薛立莫被这段介绍词给弄糊涂了。 “是啊。”东方迷丛笑土息盈盈地继续解释自己的身分。“我可是水滴最喜欢的实验物了,她爱死了我,为了得到我,用尽一切心机手段,可辛苦哩!” 水滴表情僵硬了下。 “我诚实地介绍了自己的身分,现在换他了。”东方迷丛反问这位护卫她的男伴是何来历? “他……他……”开了又合,合了又开,踌躇良久就是说不出口。 东方迷丛调皮地倾前问她。“有这么难介绍吗?他是你的男朋友呀?” “男、男朋友?”强烈的电流窜过她心口,让她的心脏猛地纠缩一下。 “是不是?我猜对了吧!”他淘气地眨眨眼睛。 她打了个哆嗉,颈问寒毛全部竖立了起来。 东方迷丛明明就友善极了,可在她眼中却像极了准备下咒伤人的男巫,正摩拳擦掌,准备施展巫术毁灭得罪他的仇敌,而这仇敌当然是指她和薛立莫。 东方迷丛又笑,笑容满是妖魅。他很“欣慰”地说道:“我看你们相处的很愉快嘛!第一次见到你没有负担地跟异性相处。” “有……有吗?” “跟他在一块儿比和我在一起更快乐喽?”东方迷丛的磁嗓轻柔到飘忽。“我看见了你的笑容呢!刚才在珠宝店,你很开心地对著他笑……毫无防备地对他展现最甜美的笑靥……一脸幸福的表情……” 恐惧不断流泄出来,溢满心胸,她快要炸开来了! “我感觉到你的幸福了。”他的话一字一字都像利刃般插进她心口。 薛立莫感受到水滴的惊恐,上前打圆场。“东方先生……” “不要跟他说话!我们走。”水滴突然大叫,拉住薛立莫扭头就跑。 只是,两人才走了几步,平静的空气骤起变化,一阵强风吹起。 “你想做什么?”水滴停下脚步,脸色苍白地对他大吼。他方才搞出的破坏难道还不够?还要再来一遍? 东方迷丛无辜地摊手。“两位不能留下来吗?” 第14章 “不能!”她吼。 “这么保护薛立莫?他对你真有这么重要?” “他当然重要。” 卷起数秒的狂风突然消散,周遭再度陷於一片岑寂中。 只见东方迷丛慢慢敛起笑容,慢慢收起情绪,终至面无表情。 水滴僵住了。她第一次面对他这样的脸孔,完全的冰寒冷漠,令她难以解读他的情绪。站在阳光下的他显得飘忽不真切。 打从和他认识以来,他的举手投足总是挑逗人心,他随时变化的表情总是勾引著她的灵魂随之起伏,他总是用最最强烈的姿态进驻她心间,从未如此虚幻过。 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 “很好、很精彩。” 东方迷丛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让水滴感觉承受重击。 “你让我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没想到愿冬的疑虑竟然成真了。”他曾经自信地以为可以将水滴操控在掌心中,现在证明,原来是他自信过了头。 生平第一次尝到“输”的滋味,面对这一次的“输”,他发现自己无法处之泰然。 一股打算将薛立莫毁灭的意念不断窜升、扩大。好吧,就顺遂心意,用他的血来祭祀这片大地,顺道用他来舐舔抚慰失败的伤口。 一直搞不清诡异疾风从何而来的薛立莫挡在水滴面前,先替她承受东方迷丛尖锐的反应。“你应该清楚,水滴单纯没有心机,何苦为难她?” 东方迷丛的表情愈来愈阴郁。“你很不错,挺有担当的,还肯英雄救美,水滴果然好眼光。” 水滴上前拉住薛立莫,一步一步往後退。 “我们快走。”不对劲,她感受到东方迷丛正要施展“法术”。 “谈清楚再走。”薛立莫不知大难临头。 “不行,要走……哇……” 漫天狂风吹起,倏地笼罩住两人,让他们再也无法移动脚步。 “啊……” “女人变心的速度还真快。记得不久前,你还承认喜欢我,转眼间就拥抱新欢了。”她愈想逃,东方迷丛就愈抑止不了占有作祟。即使自己也强烈嫌恶这股陌生的感觉,但就是制止不了翻腾狂嚣的欲火。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水滴吼道。她和薛立莫正辛苦地与强风对抗。 “恭喜你找到白马王子。”左紫右黑的眼瞳弥漫出杀气,薄红的唇勾勒出噬血的纹路。“恭喜你找到了幸福……” “你是什么意思?啊……”身体好疼好痛,一脸惨白的水滴承受不住强风的压力,难受地叫著。薛立莫尽其所能地护著她免遭伤害。 “东方迷丛,你在生气吗?你是不是不满水滴跟我在一起?你在嫉妒!”薛立莫吃力的嚷道。“原来你爱惨了水滴!原来你在嫉妒我掳获了水滴的心!你在嫉妒、你在发狂!所以你现在决定要毁掉我们,是吗?”他大吼。 东方迷丛听见了,被硬生生地揭开心底深处的想法,他满腔怒火霎时降温,狂风倏停! 水滴跟薛立莫气喘吁吁地靠在一块。 薛立莫暗暗松了口气,临时起意的计策幸好有效,否则恐大劫难逃。 直到此时他终於明白,原来此人怀有超能力,难怪他会说自己是水滴的实验物,而水滴会这么忌惮他。 “水滴,你还好吧?”薛立莫关心地先问怀里的人儿有没有受伤。 水滴脸色铁青,惊愕的眼神扫过面无表情的东方迷丛,接著又看向护著他的薛立莫,一心一意想对薛立莫道歉,他好无辜。“对不起,吓到你了。” 薛立莫摇摇头道:“我无所谓,只不过,你是不是要跟他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 薛立莫挺起背脊,直视著东方迷丛。“谈谈他的嫉妒。” “嫉妒?你说东方迷丛?”她又一怔。“怎么可能?你搞错了吧?东方迷丛怎么可能会嫉妒别人?而且,他在嫉妒谁?他会嫉妒谁?”水滴不解地反问他。 “是很有趣。”东方迷丛嗤笑了声,冷冷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懂得嫉妒,而且还要劳烦你来提醒我。”阴冷的眼眯起。他得一败再败,被这些蝼蚁拆解心事? “因为你怕受情感牵制,自然不会承认嫉妒我和水滴在一起。”薛立莫继续一针见血地直刺东方迷丛的要害。愈居高位者,愈是无法容忍被人撕开保护膜,这种情况他理解。但,为了保住他与水滴的性命,他得设法逼出他的真心。 水滴插话道:“不可能的,薛大哥弄错了,东方迷丛曾经叫我别喜欢他,是他叫我别爱上他的!既然是他主动拒绝我,又怎么会嫉妒呢?” “他真正的心意是什么?你自己问他。” 水滴当真直接逼问东方迷丛。“你说,你爱我吗?” 面对她大剌刺的问话,东方迷丛顿时沈默。 “不爱对吧?你根本不会喜欢我。”她安心了。这样心里才比较轻松,她拒绝再尝一次被抛弃的滋味,那种心痛的撕扯好痛苦、好难受,她不愿再尝一回。“看吧,我说的是对的,他根本不喜欢我,薛大哥弄错了。” 薛立莫并不死心。“东方先生,你是否该把握住现在的机会,把话说清楚……” “不要说了!我也不想听。我要走、我想走!我们走吧!”她急切地道。 “你敢走?”东方迷丛出言威吓。 “留在这里做什么?我讨厌这种感觉!为什么每次跟你相处都要这么的惊心动魄?!为什么?”她边嚷,边拖著薛立莫走。 “站住!”东方迷丛狠厉的命令由後方传来。 两人头也不回。 “站住!”更绝冷的命令再出。“你不怕我发狠伤人?” 此话一出,她停下了脚步,但是并没有回头,只说道:“你若伤人,我跟你的七日之约立刻取消!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去见你,而你的帝皇美梦也永远不会实现!” “你威胁我?” “如果你不高兴的话,那就施法把我跟薛大哥撕成粉碎吧!”道完,水滴拉著薛立莫快步离开。 阳光依旧灿烂,白云缓缓飘荡。没有狂风、没有怒气,也没有血的?色。 东方迷丛容许两人的身形消失在他的眼界外。 可笑呀…… “我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来?今天来见水滴不是只为了看看她的幸福表情吗?怎么会在瞧见她与薛立莫有著亲密举动的那一刹那,突地狂怒、狂妒,气愤到失去理智,还不顾一切地当场施展异能呢?甚至,到了最後还对这两个人软了心……不可思议地软了心……” 荒谬的情节,硬是发生在他身上。 “而且……自己还强逼自己卸下自尊与骄傲,连不想去正视自己的心意都不被允许……呵、呵呵……”太可笑了,东方迷丛不再是东方迷丛,他做了一件又一件的蠢事。“东方迷丛呀,原来你爱上一个人就会变了样,变到完全失去自我……呵,很有趣的娱乐,太有趣了,我竟把自己推进这万劫不复的境界中!” 第七章 水滴拉著薛立莫狂奔,跑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直到力气全用尽了,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他还会追来吗?”薛立莫喘著气,回头张望。东方迷丛看来不像那种会轻易放弃的男人,他绝对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水滴却头也不回,平顺呼吸速度後说道:“不会追来的,他要是想留下我们,刚才就不会放我们逃走。”她已然了解东方迷丛的个性,他不会容许违逆他本意的事情发生在眼前。 薛立莫顺过气後凝视她,问道:“你似乎很怕东方迷丛?为什么?你怎么会把他当作鬼怪看待了?” “他比鬼怪还要可怕,他是一个懂得魔法的巫,触怒他会天崩地裂的!”水滴不加思索地回答。想起刚刚他施展起能力的恐怖画面,实在是太可怖了。 “触怒他会天崩地裂?”薛立莫咀嚼著这句形容词,渐渐沈默下来,或许吧,东方迷丛拥有匪夷所思的超能力,倘若他决定要将世界毁灭,或许办的到。 发现他的沈默,水滴以为他是不相信。 “立莫大哥,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不,不是的!我没有开玩笑,我也没有夸大其词。东方迷丛他真的是……是……”她突然噤了口,情急之下差点就把真相一股脑儿倾倒出来,幸好最後一刻踩住煞车。 不妥当的、不能说的。欲言又止的矛盾情绪窘得她小脸一片通红。 “我知道你没有开玩笑。”薛立莫看著她吞吞吐吐的模样,好气又好笑地回道。 “为什么?”她惊诧於他的说法。 “我大概猜测得出他的与众不同。” “你知道?”水滴错愕地瞠大眼。 “他拥有超能力,对吧?” 她大吃惊! “立莫大哥,你……你真的看端倪来了。”薛立莫果然不简单,水滴在敬佩之余也显得尴尬,甚至还脱口问道:“立莫大哥既然知道真相,那么你会把这个秘密宣扬出去吗?你会吗?”她急切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他扬眉,目光灼灼睇住她。 “你会吗?”她心焦地再问一次。 薛立莫轻叹出一口气後,问道:“你很担心东方迷丛?” “不是的。”她像被针刺到般弹起来。 “不是?”他意味深长地微笑。 薛立莫的笑容好古怪,彷佛在讽刺她什么似的,更叫她难安。 “真的不是你以为的担心他,不是这个样子的,才不是呢!”她激动地梗声否认著,连额上青筋都快爆裂开来似的。 “是又何妨? 第15章 你何必紧张,更不必急著否认啊!我承认东方迷丛是一位特别的男人,而这位特别的男人喜欢你,对你也挺用心的,感觉还不错,挺值得期待。” 她立刻反驳。 “他哪有喜欢我?他哪会对我用心?你太高估他了吧?事情才不是这个样子呢!”灿亮的眸心逐渐模糊了起来,她已经不敢信任东方迷丛。 “为何不相信他喜欢你?”他再问。 “因为东方迷丛不值得我相信,他并不是你以为的“有情郎”,他不是这种人!况且你刚才也亲耳听见我说的话,是他不要我,是他先讨厌我,他压根儿就没有喜欢过我!”她义正词严地说著,可是双眼却不敢跟薛立莫对上。怕呀,怕被他看见了压抑在心底深处的秘密呀! 薛立莫平静地凝视住她。“我是不清楚你们之前发生过什?问题,但是我很确定刚才瞧见了他的浓烈感情,他对你是有情的,东方迷丛对你是有爱意的。” “没有!”她狂吼。 “这么不喜欢他?”薛立莫的笑声里带著明显的莞尔味道。“既然不喜欢东方迷丛,你又何必保护他,担心我会把他拥有超能力的秘密宣扬出去?” 她哑口,又急急解释。“我保护他的理由是害怕一旦消息外泄,会有人跑来分一杯羹,这世上恶毒的坏人很多,他们会抢夺召唤研究所的研究成果。” “是吗?这么单纯的动机?” “是!是!”她点头如捣蒜。 “你确定?” 他的眼神很和善,可是水滴却觉得很恐怖,心事好象要被挖出来了。 “我、我很确定……我的心思一向很单纯,我的想法也不复杂难懂,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还有,我之前就下定决心不再去想东方迷丛,我不想再花时间去谈论与工作无关的他。”水滴拒绝再去思索那些深奥的问题。谁喜欢谁、谁爱谁,需要弄得这么复杂紊乱吗?既然决定不爱,决定专心於研究工作,就不要再分心。 对,不要分心! “我确定我不喜欢东方迷丛!”她握紧粉拳,一字一字清晰且强硬地说著。“我谁都不想喜欢、我谁都不想爱!我只爱我的研究工作,我只想研究!”撂完话,她宛如急箭出弦般宾士离去,速度快得不得了。 “水滴……”薛立莫没有追赶而去,只是伫立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於视线外。久久後,他才轻叹口气,幽幽喃道:“你的反应只会让人更加确定你是喜欢他的,不过也因此让我明白到,原来得要绚烂的颜色才能吸引你的注意力。”他自嘲一笑。“也难怪,本质清澄无瑕的你,是不该继续挑选无色无味的白开水为伴,因为那会很无趣……”在她的定义下,他便是无味的白开水,光鲜亮丽的发光体东方迷丛,他是拚不过的。 檄天之幸呀,幸好他还未陷得太深。 薛立莫拿起手机,拨电话给佟准。 “好好照顾水滴,给她最好的支援,请不要出现任何差错,明白吗?”他听似和缓的语气背後,却藏著严厉的警告味道,他现在也只能选择默默在一旁帮助她。 不明白薛立莫心思转折的佟准只是一径地回答。“请放心,水滴是我最疼爱的孩子,也是我最锺爱的心肝宝贝,我不会让她出现任何差错的。” “你可要好好记住你的承诺。” “当然!” 在佟准的笑声与保证下,薛立莫挂了电话。 志向怎么可以随便改变?再说她的理想远大而有意义,是以造福千千万万的人类为依归。 她的职业是美丽的! “乖乖,你是最伟大的实验物,千万、千万别让我失望喔……”水滴对著实验台上的实验品轻声细语著。 她会不断说话的原因是为了压抑下内心澎湃的情绪,她得拚命围堵打算破柙而出的情丝。 她要除去在乎东方迷丛的迷思,她要抗拒东方迷丛的巫术,她要全力阻止他的“巫咒”迷惑自己。 “对,就是这样,这样子我才可以专心做研究,才不会想太多。”随著实验的进行,她的神情愈来愈镇静,神智也愈来愈空茫,到最後,表情是一片木然。 慢慢地,她勾起微笑。只专注於研究,果然最能让她感到快乐。 她喜欢享受这种感觉,也对这份感觉最安心,更期待能够持续下去。 也之所以,佟准进来时她都浑然不觉,直到他出声。 “水滴儿,你跟东方迷丛的七天之约就快到了耶。”佟准不断搓著手,有些紧张、有些焦躁地提醒水滴,深怕临时出了差错。 “我记得,就是明天。”她把资料全都准备齐全,明天就会带去见东方迷丛,她也很期待明天的来临。 佟准忽然试探一问:“水滴儿,你老实告诉伯伯,你真的敢去见东方迷丛?” “为什么不敢?”眉心皱起。她不会动摇决定,不会的,她再也不想听见任何打击士气的言论。 她会小心地把心封密得紧紧的,不让任何迷惑扰乱了她的志向。 “水滴儿?”佟准见她发呆,担心地摇摇她。 嗄!她吓醒。 佟准一脸担心地道:“伯伯很担心,你独自面对东方迷丛会不会有问题?你能承受他带给你的压力吗?” 粉拳捏得死紧。 “我当然可以承受!我不会服输的。”只要存著单纯的心,不要多想别的事,就不会有问题。 再说状况已经有些改变了,现在不只是她要跟自己战斗,想必连东方迷丛也需要厘清楚自己的心意,他现在的心情似乎也是乱成一团。 “有自信最好,只要你能把持住自己,不被其他事情给牵绊住,那就没有问题。”佟准搂了搂她。 “知道。”她用力点头“还有,倘若遇上麻烦的话……”佟准附在她耳畔,叽叽咕咕地交代了一长串计策。“……你就这么做,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地解决麻烦。” “明白。”她的眼神充满冷森味。 不当棋子,不按照他安排方式行动的下场,通常就是毁灭。 与生俱来的支配,让他不允许有人违逆他的意思。 二十多年来的冷绝个性造就他不懂“不甘心”,然而,在见到水滴的那一刹那,习惯的生活模式、习惯的思考逻辑硬生生被打乱了! 乍见水滴的第一眼就著了魔似地选定她为伴侣,当然,向来逅傲的自尊与自信是容不得自己承认,在那一瞬间就已经倾倒於水滴魅力之下的事实。他一直不愿意承认对她的那一份感觉痴狂於她的感觉! 直到前天见面,水滴拒绝他的态度引爆了埋藏於心底的狂热,她头也不回地选择薛立莫更是刺激他的理智。他疯狂了、气恼了,也因此激出了他一直不愿意正视的事实…… 爱上她的事实! 东方迷丛修长的身形倚著粗厚的树干,瞄了眼腕表,他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了五个钟头等候她。 上次是水滴守候他,现在却是颠倒位置,他成了输的一方。 输的一方呵……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在这五个钟头里,他也在测试自己的“忍耐度”,测试自己的底限究竟到哪里? 他真的这么在乎她吗? 可悲的是,在这五个钟头里,他完全没有扭头离开的打算,连一丝念头都没有闪过。 约定时间到! 一抹娉婷的身影果然准时现身,她踏著轻快的步伐走向他。 水滴依约前来,东方迷丛却在乍见她快乐的神情时,愠怒了。 她的行动没有一丝迟缓,她的表情没有一丁点儿的愧疚,完全没有。 宛若喜鹊般的步履轻巧地在他面前停下。 她笑咪咪地朝他道:“嗨,我来实践承诺了。”柔嫩的声音没有威胁感,甜蜜又娇美。 东方迷丛凝娣她好半晌,久久後才开口。 “你变了。”磁嗓蓦然降得好低好沈。 “我变了?有吗?我哪里变了?”她眨著大眼睛,无法理解他的说法是何意义? “你变回到了最初,变回到我跟你最初相识时的态度。” “哦,真的?你也感觉到我回复正常了?”她好高兴,原本还担心意志不够坚定,没想到连东方迷丛都“肯定”她的表现。水滴在开心之余不忘安慰他。“你不用太担心啦,你是我最爱的“偶像”这身分并没有改变,你依然是我心目中最棒的“超级偶像”哦!”她笑得灿美如花。 “我该觉得荣幸?”他又被打回至实验物的地位。 “当然喽!”她肯定地猛点头。 得承认,此时此刻的水滴是用著最初始,也就是当他为实验物的心情在面对著他,而除了这项关系以外就没有任何的牵连,尤其是男女之间的动心牵系,她排斥的极明显。 “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耶!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和态度?”她奇怪地问道。 “是不喜欢。” “为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不满意了?” 他冷哼,踱近她。“我不满意你的态度过於从容,非常非常的不满意。你怎么可以用一张毫无芥蒂的脸孔面对我,好象忘记两天前我才差点要了你们的性命,你是如何做到这么的无所谓?” “我没忘呀!”她委屈地回答。 “那你还敢来?!” “为什么不敢来?事实上,应该怕的人是你才对吧!”她可是残酷冷血的研究专家,而他只是实验物,角色可别颠倒了。 东方迷丛再度沈默。 他的沈默也让水滴无奈地撤唇,又无奈地踢踢绿色小草,咕哝说道:“你是不是(缺行)你不用怕,更不用抢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做好研究工作的,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16章 “我现在不想听解剖研究的事情。”他冷冷迸话。 “不听研究,那你要听什么?” “薛立莫。” “啥?”她愣住,期期艾艾地反问:“立莫大哥有什么好谈的?” “我要你谈谈他。” 她皱起眉,摇头道:“你对他有好奇心,应该自己找他聊天去,怎么会想藉由我的嘴说出来呢?”道人长短可不是她喜欢做的事情。 “我想听你亲口说他。” “我不要。” 他瞪她。 “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讲立莫大哥?!”她愠怒了。 “没为什么,我只是想从你的言谈里确定一下,你对薛立莫投下了多少感情?” 她再度愣住! “曾经,我以为你是我的掌中物,然而你却成功地逃出我的掌握外,并且换成是我在不舍你。”他柔声诉说著心情。 “你……你干么又说这种笑话?”她全身僵硬。 “是笑话吗……”低喃声似魔似魅,一丝一缕地漫放出来,缠住她心间。 一股异样情愫又在蠢蠢欲动,水滴慌了。“你……你变的好奇怪,这两天都好奇怪,完全不像是我所认识的东方迷丛。” “没错,我是变奇怪了……”他再叹一声,他为她不知叹息过几次。“……我奇怪到自觉可笑,因为爱上你并不是我原先预期会发生的事。” 她的眼睛愈瞠愈大。他又来了!他又说他爱上她了,他又说了! 东方迷丛深情款款的异色双瞳正视著她的容颜。 “你让我动了心。”见她一脸苍白且惊骇莫名,他再次强调道:“你懂“动心”的意思吗?” “懂,是懂,但……来的太奇怪。你的改变太过诡异,诡异到让我无法相信你的告白……不!应该说,我根本不敢相信你!你是巫,你一定又有鬼主意在酝酿,(缺行)上回被他拒绝的教训永生难氓,她绝不允许自己(缺行) 东方迷丛总算了解,先前的拒绝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大概是做的最成功的人,但无所谓。”东方迷丛双手一摊,反正水滴是这?的奇特,他认输无妨。“请你忘记过去的一切,我们重新来过。从现在起,为了不再让你我难受,我们在一起吧!” “你要我跟你在一起?”娇嗓变得沙哑。 “你有意见?” “当然有意见!你凭什么?我又没有答应。” “你是没答应。” “可是你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你凭什么决定我们要在一起?”自视甚高的东方迷丛,为(奇*书*网^.^整*理*提*供)人处世一点都不可爱,而且他的思想反反复覆,跟童话故事里的白马上子相距甚远。 东方迷丛平静自若地答道:“我曾说过,我们两个是同一种类型的人,除了我之外,没有别的男人有资格拥有你。”他看著她,露出讨好的微笑来。“如果我决定要跟你在一起,你猜我会不会成功?” “哪有逼人非爱你不可的?”还用这种方式。 “我偏偏要逼你。” “不可以!”她的脑袋摇得跟博浪鼓一样。“你应该坚持到底,你不可以改变志向。一旦你失了执著,会让我瞧不起你的。”他既然讨厌她就一定要讨厌个彻底,怎么可以中途改变?像她曾经在中途变节过一次,结果报应马上降临,她被严重伤害了!东方迷丛是个聪明人,不该做这种蠢事。 “我不在乎中途改变心意,我做事一向随心所欲,既然觉得跟你谈情说爱挺有意思的,改变初衷也没啥大不了。”他答得轻松自然。“水滴儿,跟你相处之後,我有新的经验与体认喔!” 她狐疑地望著他。 “你学到什么经验?又获得什么新的体认?” “对你的谦卑。”他柔软的嗓音透进她的心坎里。 “对我的谦卑?”她傻眼。 “是啊,就只对你一人投降,而且我也只会对你谦卑。”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嘴角有些僵硬。“你的说词很可怕,何必只对我一个?” “谁教我只对你感兴趣,也只愿对你一人谦恭。”他够委屈的。 “可是……我承受不起,啊……”水滴忽然尖叫一声,因为原本平静的气流在她道出拒绝的答案後,蓦然震动了起来,无形的风立刻困围住了她。 “你怎么还要抗拒啊?”他委屈自己百般示好,却得到这种待遇。 水滴完全没听进他的问题,只是害怕地用手捣住脸,蹲著的身子不断打著哆嗉。她吓坏了…… “为什么不回答?”他咄咄逼人。 缩坐在草地上的水滴孤立无援地任由狂风在她周围肆虐,一道接一道的劲风扫过她的身体,啪衣服裂开了!她的衣服被“有生命”的风撕裂开了。 “不要这样子……”她恐惧地打颤,害怕地缩成球状。这回真的触怒了他,东方迷丛一定会杀死她的。“不要!不要!” 未久,强劲的风势缓和下来,终至无声无息。 东方迷丛走到她身边。 水滴意识到他的接近,贝齿打颤得更厉害。“你……你真的要……杀死我?” 他修长的手指碰上她的肩膀。 “哇……”她狂叫,心里好害怕。 “别怕。”东方迷丛蹲下,把她圈进臂弯里,紧紧拥住蜷成一团的她。“我怎么可能杀死你?你死了,我就没有未来可言。” 牙齿仍然嘎嘎作响。“是……是吗?你……你不会……你不会杀死我?” “我舍不得。” 他虽如此说,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身体不发抖。 他将她冰冷的柔躯锁紧在怀中,将自己的体温传给她,然後拥著她一块儿躺在草地上。 四周的空气变得和缓、宁静。 许久许久过後,她才平复恐惧的心情。她张开朱唇,气虚无力地道:“好奇怪,每次跟你相处总是这么的惊心动魄,我总是得耗尽全身的力量去与你对抗。” 他低沈道:“没办法,这是我们避无可避的宿命,谁都逃不掉。”魔性的语调永远是这般的强烈骇人。 “我……我可以不要吗?” “不可以。”他侧首,轻怜的吻开始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细细吮啄著;而几近赤裸的水滴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被他给迷惑了去,居然没有抗拒。 “更何况,你自己也自投罗网了。”他的手掌开始在她几近赤裸的娇躯游走,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滑动著。“放心吧,你绝对不会吃亏。事实上,从今天起你也可以大方地感受我的心跳、享受我的体温、呼吸我的气息。” 她的身子仍在轻颤,身体彷佛被热火焚烧著,最後还控制不住地蠕动起来。 “你真正喜欢的男人是我。”东方迷丛轻柔的磁嗓流演出不容她否认的话语。 “嗯……”她逸出娇吟,身子骨好似软了,一丁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 东方迷丛得寸进尺地用唇齿啃吻她的脖子与背脊。 “喜欢吗?”他问。 她抖颤的更厉害,好不容易终於发出干哑粗糙的声音。“不……不行……” “什??” “不、不行了……” “是吗?” “……是……” 语落,她的唇被他狂霸地封缄住! 第八章 东方迷丛带水滴返回“宫殿”,“宫殿”的人物依旧。其实也才别离七天,是不可能有多大改变,只除了……东方迷丛。 水滴扭头便冲进实验室,不愿回头再看他一眼;不管刚刚才跟他耳鬓厮磨……不!她是被诱惑的,是东方迷丛一厢情愿地缠上她,与她无关。 总之,水滴执意不想再去尝受被人抛弃的滋味,即便不断被他挑逗。 “不能认真看待他的话……也别去奢望他会爱上人……就当梦……就当这是巫的召唤……全是虚假的……”她不断说服著自己。“不要去臆测他是否拥有真心,也不要被他的巫术所迷惑,愚蠢的事情做一次就好,一次就够了……” 溢满香甜蜜味的宽敞大浴室,水滴正在浴池内洗涤。女仆送换洗衣服入内,在行进间,向她投以奇特的一眼。 “你看什么?”水滴瞧见了她偷瞄的眼神。 “没。”女仆惊吓地收回视线。要是被少爷知道她得罪了水滴小姐,一定会死的很惨。 水滴瞄了眼前方的大镜子後,瞬间胀红脸,表情羞赧了起来。 “这……这是被蚊子叮的……”她欲盖弥彰地解释著,因为她纤细的脖子与白嫩的雪肩上,都是青青红红的吻痕。 女仆噤若寒蝉,不敢多嘴。 “真的哦!林子里面有很多蚊子,我一直被咬。”水滴红著脸蛋,很严肃、很慎重地进一步解释道。 “是……应该是吧……对,那是被蚊子叮的,而且还是很大只的蚊子。”瞧她努力解释的模样,女仆也只好跟著努力地配合著。 “对,是很大只的蚊子……”她尴尬地接话。很丢脸吧?在女仆眼中,她是不是很可笑?口拙的她根本是愈描愈黑!但,她是很努力在切断与东方迷丛间的暖昧关系,她不想再留下任何东方迷丛的印记。 女仆急急走出门。 “讨厌讨厌,又被误会了。”水滴不断乱拍浴池的水,溅起一阵又一阵的水花。“讨厌啦!”她嚷著,然後乾脆把脸藏进水面下,清清脑袋里头的毒素。“清乾净、洗乾净……咕噜……洗乾净……”即便喝了几口洗水澡亦是无妨的。 片刻後,小脸探出水面,回复成一脸漠然、无情绪的表情。 第17章 这才是水滴的真面目。 这一阵子,东方迷丛持续不间断地表达出对她的“爱”。 也给她一种不顾一切的感觉。 只是,水滴没有兴趣去感受他的改变,她更加决定要坚持抵抗到底。 她将自己逼入不在乎的境界中。 所以,东方迷丛大献殷勤的行为对她完全没有用处。再加上水滴并不羡慕这种华贵人生,因此,就算东方迷丛喜欢贡献极品让她享用,她也不当一回事。 水滴坐在电脑前,专心地做著资料交叉比对。 她专心地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吃饭、睡觉都在实验室中。她不见人,也不见任何人;不想工作受到打扰,不准有人来影响她的情绪。 只是,东方迷丛怎么可能同意让她保有私人空间? 因此,她早对东方迷丛下了个通牒……倘若有人不顺从她的意愿,她会放弃研究工作。 嘻,她的脑袋愈来愈灵活了,竟开始懂得威胁别人,这全拜东方迷丛之赐。 “资料分析的如何?”东方迷丛的声音忽然从背後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她紧张地回头。“你不是答应要给我空间?” “是啊!” “那你还闯进来?” “七天没见,我会想念你。”他绽放极有魅力的微笑。 情骚又动。 水滴撇过头,阻止情骚蔓延。 “有进展吗?我可是很期待你有突破性的成果发表。”他靠得她更近。 “我正在努力中。”她埋首电脑前。 东方迷丛站在她身後,一直待著,令水滴怎么也无法漠视他的存在,并猛地抬首。 而他立刻低头啄了口她的樱唇。 “你你你……”她直愣愣地望著他,差点又被他的异色双眸给吸了去。“不!!”头一甩,她回神斥道:“你为何一直站在我身边?这是监视吗?你真小心眼!” 他无辜地解释。“我不是监视你,我只是想看看你、感受你。” “你会看腻的。”她很担心又被他撩拨,於是做出最强的防御准备。 “没关系,看腻之後再说。”他吐气如兰地倾诉对她的包容。 在他咄咄逼人的招数下,水滴的心跳速度好难压抑下来。 “你怎么不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呢?是你亲口说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不可以反悔!”同样的话要她说几遍才懂? “我控制不住。”东方迷丛召唤佣人泡来咖啡,仆人端进咖啡後旋即退出。他端起一杯热咖啡,并将另一杯递给她。“要是控制得了情绪,我又何苦自打嘴巴,丧尽颜面地赖住你?!” 水滴不接咖啡杯,脸露愠色地教育他。“人不可以善变。” 他将杯子放在桌上,淡淡道:“善变的感觉挺不错的。” 烦死了!“我不想再跟你说话。” “遵命。”他扬眉,不再开口。 只是,东方迷丛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依然黏在她身边。水滴强逼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面,可是……眼珠子总是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瞄去。 不仅如此,淡淡的男性体息漫进她的感官中,嗅著他的气味,水滴原本端正的坐姿开始变了调。 身体居然不受控制地倾斜靠向他…… 他温柔地揽住她的身子。 娇躯颤动了下,在她还来不及恢复理智前,东方迷丛将她的身子揉进怀抱中,用暖暖的气息包裹住她浮躁的心思。 依偎在他怀里,水滴聆听他的心跳声,承受著暖昧情愫地诱引。恍惚间,她变得依恋了,变得什么事都不想了。 东方迷丛勾起她的下颚,用温热的唇瓣与她的樱口相触,先是温柔地拐诱,之後采用舌尖,带著几分霸气地伸入她的檀口里,调弄地吮吻著她,渐渐地又将力道转为侵略。她的吐纳频率变得快速,终於忍不住逸出轻吟声,虚软的娇躯瘫在他的怀抱中,由得他缠吻。 当吻停止时,两人无法动弹。 久久後才放开彼此。 水滴眼神迷蒙,娇颜一片桃红。 东方迷丛的眼中也燃烧著一簇簇激烈的情火。 两人傻怔许久後,水滴才倏然回神过来! “你故意骚扰我!”水滴指控道,连忙甩掉浮动的情潮。天哪,她刚刚又做了什?蠢事? “水滴,你不肯动心吗?”浓浓的情丝不断从他双色眼瞳里透逸出来,他的眼神释放出最真诚的情感。 水滴蹙眉,摇了头。“我没有动心!刚才的事情一定是你施法诱惑我的!”她倒打他一耙。 “没,我没有施展魔法。我刚才吻你是因为我喜欢吻你;而你的反应也很直接,已经明白宣告你不再排斥我。”他笑得挺得意开心的。 “才不是这样……” “相信我的判断。”她的表现给予他信心与满足感。“你的心已经在拉扯了,你已经在爱与不爱我之间做抉择。” 她脸色大变。“没有。” “你有!” “你污蔑我。”她口不择言。 东方迷丛沈下脸。“喜欢我是一种污蔑?也对,我本来就是你的实验物,连人都不是。” 四目对峙,互贬彼此,谁也不信谁。 没有信任基础的两人,仍是在质疑对方的真心…… “掌握到水滴的状况没?”薛立莫询问著佟准,从水滴重新踏入“虎穴”的那一天起,他就很关心之後的发展。 “没,没有她的消息。”佟准道。 “怎么会这样?难道你没有做好万全准备?” “就是有才会不担心。我相信水滴可以顺利地达成任务,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薛少爷不用太担心。”佟准保证道,并对他关心的举动暗自喜乐。 “你哪来的自信?”佟准一直表现出胸有成竹的态度。 佟准的眼神闪烁出奇怪的光彩来。“我的自信来自东方迷丛。” “东方迷丛?”薛立莫警觉起来。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指,召唤研究所的经费全都投注在水滴身上,她背负著研究结果成功与失败的压力。而以水滴对研究工作的执著精神来看,我相信她这次一定会得到重大胜利。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东方迷丛不会为难水滴。”他笑呵呵地解释道。 “佟先生对东方迷丛似乎做足了功课?!”他的笑容一直带著诡异。 “当然,这是我一定要做好的功课嘛!”佟准笑得更和善。“薛少爷也是个明白人,知道东方迷业不是普通人类啊。总而言之,薛少爷要相信我,一切会进行的很顺利、很妥当,绝对、绝对不会有意外发生。” 水亮亮的莹眸盯住电脑萤幕,手指不断敲打键盘,飞快地输入一份又一份的资料好做比对与分析。偶尔则暂停下来将座椅滑到另一边的区域去研究。在这宽敞的实验室里,摆著完善的精密科学仪器,供她做最後的实验使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但是她的心跳速度却突然间跳得好快、好快,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一种即将成功的预感在她胸臆里扩散开来,她的精神全绷到一个定点。一旦将制锁住东方迷丛超能力的神秘dna解开,伟大的科学理论就将成形,那么,这个世界也将跟著发生重大变化,她怎能不激动? 她的执著终於得到了回报,她…… 纤润的指头突然间停下,还微微颤抖了起来,喜悦的心情更是被狠狠地击碎,一股凄冷的凉意倏地笼上心头! 是啊,秘密即将被解开,解秘之後的剧变也可以预测的出来,只不过,接下去的发展呢? 首当其冲的是谁?东方迷丛的未来将是如何? 一旦东方迷丛的超能力可以随他自由控制,他便可以为所欲为。失去制约的东方迷丛将宛若脱缰野马,无人可以控制,单凭召唤研究所的力量是“驯服”不了他的。 还有,东方迷丛拥有超能力的秘密,若是对外正式宣告,全世界一定会发生抢人争夺战,东方迷丛也将变成野心家锁定的猎物。甚而,一些恐惧东方迷丛能力的人们,可能会提议将东方迷丛铲除掉,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激进分子伺机狙击东方迷丛,一定会有的。 他很可能会因此而死…… “还是……停下来,别再继续下去了。”为了东方迷丛的安危,水滴突然产生放弃的念头。 但…… 绝不能让住在天堂的父母和佟伯伯失望哦! 在离开召唤研究所之前,她跟准伯伯有著这项慎重的约定。 是啊,怎么停止?不能停止呀!都已经到了最後关键时刻,她怎么又三心二意了起来? 每当想起东方迷丛,她就会心浮气躁,总是无法把持住自己,无法不被东方迷丛给牵绊住。也之所以,东方迷丛才会把她视做禁脔,当她是呆子。 不!不要再犯错了!不能再心软了!了不起就商请薛家与召唤研究所齐心合作,护住东方迷丛。 她毅然地敲下电脑键盘,摒除一切杂思,不断给自己加油打气。“快要有结果了,我一定要揭开这个惊世秘密,一定要!” 哔! “成功了、成功了!”完全胗合,水滴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欣喜若狂地又笑又叫。一回身,看到东方迷丛,立即冲上前去抱住他,仍然跳个不停,像只起舞的粉蝶儿。“我成功了!我终於解开秘密了!我不仅找到你超能力的秘密,也找到解开禁锢你超能力的办法!!我成功了,我的辛苦终於有了代价!我成功了……” “是吗?你终於成功了。”东方迷丛淡淡说道,对於这个大好消息,并没有投下太多喜悦的感情。 第18章 “是啊,我成功了,我确定自己掌握到了关键要点,很快就可以进行制药工作,然後再做药物实验。” “然後我的超能力就可以随我施展?”他依然没有特别开心的反应。 “对啊、对啊!”一直处於兴奋状态的水滴,终於感受到东方迷丛并没有太多快乐的反应。为什么呢?“你不高兴吗?”太奇怪了,他应该比她还要重视超能力能否恢复啊?! “我很高兴。”东方迷丛微笑。 “我看不出来。”四目相视,原本的愉悦气氛慢慢凝结住。他的笑容明明很阴郁,并无高兴的感觉。“你的表情很奇怪。” “有吗?” “有、有……”一种要被拖下炼狱的感觉又袭上心间,她忍不住後退一步。 “你太多心了,你能协助我解开禁锢,我当然很高兴。” “但我并没有感受到。”她声音愈来愈小。 他耸肩。“或许是因为认知不同吧!你的工作全部完成,所以很喜乐。但我的心愿却只了却一半,还有一个极重要的缺憾尚未补足,我怎么开心的起来?” “你还有什么缺憾?”他真的很贪心耶!能够恢复超能力还不满足? 宝石光芒的双色深瞳凝睇著她,他温柔地说:“你没有回心转意爱上我。” 她愕然,又是同一件事?! “还是不愿意爱我?” 她咬住下唇,沈默回应。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可以跟你耗,我会守候到你回心转意。”说完後,他挥手,暂时退出实验室,只是在踏出门扇前,他停住,又丢下一句话。“现在要麻烦你制药了。” “我并不打算在你的实验室里制药。”她开口回绝。 他回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水滴强硬地道:“我要回去召唤研究所,现在、马上!” 左紫右黑的眼瞳冷得像是玻璃珠,须臾後他才缓缓开口。“选择跟我合作不好吗?” “我……我不想……” “可惜你没有权利拒绝。” “谁说没有?我当然可以拒绝!” 他笑得好妖魅:“你难道忘记了?你跟我之间曾经有个“契约”,我的身体供你做实验,而你把自己送给我。” “我记得这件事,而且我也实践了约定。既然研究工作已经完成,也该是我们分道扬镳的时候。”她并没有违背诺言,她有陪他陪到底啊!他到底是怎?解释跟她的关系? “到期了吗?我以为是一辈子的时间。”她这次的离开跟上回大大不同,她若走,将是一去不回。 “怎么会是一辈子?应该只到研究结束的那一刻为止!”她激动地反驳他。 他微微偏首。“真糟糕,怎么会出现这种差错?都怪我们当初没有把“契约”谈清楚。” “对啊。”她抿唇点头。 “既然如此……乾脆这样吧,我们就各自表述,你想怎么诠释都随你的意思,至於我呢,我对这份契约的定义是……”东方迷丛笑得好俊美。“你要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一辈子?”她怔愣! “所以你要乖乖住下来哦!哪儿都别去,直到你“想通”的那一天到来,才可以自由活动。”他言笑晏晏地说明决定。 她脸色大变。“你要拘禁我?” 食指在她眼前左右摆晃。“不是拘禁,是给你空间与时间作思考。” “不要这样……” “我也不想这样。”他很温柔地说道。“真的,相信我,我也很不想的……” 她忿忿不平地嚷道:“可是你却做了!” “没办法,因为爱上你也不是我原先所预期的事,既然已经变成了事实,就只好让这事实延续下去。”他与她的面孔只距寸许。 挫败感让她完全哑口,只能怒目对著他。 “懂吧,你只有认命的分!”他温柔地告诉她。 “很有趣,水滴义无反顾地要离开,坚定且毫不迟疑地对我咆哮。”东方迷丛幽幽地把方才在实验室的情景诉说出来,并不避讳在下属面前暴露最真实的心情。 古愿冬仔细聆听,对於少爷的转变虽然暗自欣喜,但也不敢把自己的地位膨胀,以为从此可以在主子面前放肆。 “要不然,把召唤研究所轰掉,毁去水滴小姐返家的念头,也好永除後患。”他只做好心腹的工作,只为少爷著想。 东方迷丛摇头。 “现在还不行,水滴不会接受这种结局。”一旦他轰掉召唤研究所,就意味著跟她正式绝裂。 “可是召唤研究所已经成为最大的麻烦,再让佟准胡搞下去,会出大问题。” “目前还不行。”他坚持。 “其实少爷不必太去在乎水滴小姐的情绪。”话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古愿冬清楚自己说错了话。 东方迷丛并未动怒,只是睨看他一眼,淡淡道:“我也很想不去在乎她的情绪与想法……” 古愿冬屏气凝神地等待他未完的尾句。 “可惜我办不到!”东方迷丛冷冷一笑,挑眉道。“对於我的答案,你有什么看法?” “没有,只要少爷开心,我不会有意见。”即便心中有想法,他还是决定不要多嘴。 东方迷丛莞尔一笑。“你依然跟从前一样,不敢冒犯我。” 古愿冬尴尬极了。“少爷的性情并没有改变太多,我很了解,这世上除了水滴小姐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有资格影响少爷你。”因此他才不敢造次。 “那妮子却不领情。” “大概是她还无法确定少爷的心意吧!” “也是啊。”东方迷丛的异色双瞳闪烁出奇妙的光彩。“看来我该想个办法,让她彻底领悟我对她的爱意有多深。” 薛氏总部三十层楼高的建筑物,在高挂的日头下闪闪发亮,建筑物的明净亮丽散发出一股辉煌的气势来。办公大厦人来人往,电梯门开开关关,吞吐著人潮。能踏进薛氏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位於二十九层楼的董事长办公室虽宽敞明亮,不过,此时室内却充斥著一股诡谲的气氛,薛立莫正与其叔叔对话。 “资助召唤研究所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我看中了佟准的能力,这个人的手上一直掌握著一项惊世的大秘密。据我推测,只要能把这个惊世之谜给解开来,将会为薛氏集团带来无法估计的商机与利润。”薛董事长对侄子说明他多年投资召唤研究所的原因何在。 “叔叔可知道佟准是在做哪一方面的科学研究?”资助召唤研究所的金钱对薛氏集团的总资本来说,所占比例极少,也因为是微不足道的金钱,薛立莫才没有去理会。若非他这回从美国返回台湾,开始接触佟准、认识水滴,他也不可能加入这神秘的“盛会”。 薛董事长再道:“我记得是有关异能者之谜的研究……”多年来佟准都会送上资料以利“兑换”资金,佟准给他看过一些证据证明他所言非虚。“怎么,他欺骗我?难不成根本没有什么异能者吗?”薛董事长沈下脸来,他该不会一直在做猪头吧? “不是。” “你确定?”瞧见侄子点头,薛董事长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我可没有办法忍受佟准诓骗我。” “但是,我想请叔叔不要再投资召唤研究所。”薛立莫道。 “为什么?” “我要召唤研究所停止一切的超能力研究。” 薛董事长面露不悦。“不成,多年下来我们已投入极多的资金,怎能随意喊停?虽说血本无归并不会影响到公司的整体营运,但我不以为随意浪费是件好事。” “叔叔,请交给我处理,我目前无法告诉你个中原由,但请您把召唤研究所的事务移转给我处理。”薛立莫坚持道。 薛董事长脸色难看,一股烟硝味弥漫而出。“你长大了,翅膀硬了。” “不敢。不然我自己想办法。”薛立莫不再多言,只是恭谨地对长辈一鞠躬,旋即转身离去。 “等一下。”薛董事长紧张地唤住他。“立莫,你对这事很坚持?”他再问一次。即便两人是叔侄关系,但他太了解这个侄子的能耐了,庞大的薛家事业几乎都在立莫的操控下,他能挂名董事长只因立莫尊敬他为长辈的缘故。 “是的,我很坚持。”他回道。 薛董事长吸了口气後道:“好吧,全权交给你处理。算来你也挺有心的,愿意先来通知我一声,已经算是尊重我了。召唤研究所的事情,从今天起移交给你处置,我不再介入。” “谢谢叔叔。” 水滴持握小汤匙搅拌著水晶杯内的红色,华丽的血红色泽非常的艳美迷人,红色的水光如魔似幻,宛如东方迷丛的色彩。 她身上穿著一件白色飘飘的纱质衣服,长而直的黑发衬出她雪白的容颜。只差没在额心点上一个圆澄澄的朱砂记,不然一定像极童话故事里的神仙人物。 嘻,她依然没有长进,思想观念仍是幼稚无知。或许吧,她的性格是有问题,也因为这种问题性格使然,所以一直带给很多人麻烦。 水滴叹了口气,凝视著水晶杯,怔仲了一会儿,想来她又要再下一次赌注,一次生与死的赌注。 她笑笑,举杯,将艳丽绝美的红色一口饮尽。 喝完它,水滴盘坐在床榻上,美眸四处巡望。她住的卧室有著浓浓的中国风味,古雅的水晶灯散出柔柔的光线,气氛是静幽的,而窗外亦有雅致的美丽庭园。 慢慢地,有股飘忽的感觉袭心,但是她爱煞这股茫然感,她甚至不愿意自己回过神来。 第19章 一旦开始思考了,也就是答案要揭开的时刻,她想把握这短暂的光阴,享受虚空的快意。 哪知,愈想抛忘,却愈是萦绕。脑中虽是一片混乱,但清明思路却不受控制地跑了出来…… 预告著,今日别後,和东方迷丛大概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了。 而她的凶残、她的笑容、她的恐惧、她的天真……也将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哪,怎么眼眶湿湿的?”感觉到湿意,水滴举手抹抹脸颊。咦,水渍?是泪? 泪?为谁流下?她怎能容许泪水流下?太不应该了。 门突地被打开,闪进一条身影,是东方迷丛。 她惊觉,回首睇住他。 东方迷丛来到她身旁,望著她的面容,问道:“你的眼眶红红的?” 水滴吸吸鼻子,撇撇唇,苦涩地说:“我没事,大概是担心你不来见我,有点紧张。”她撒了谎。自从跟东方迷丛认识後,她的个性一直在改变。 他落坐於她身畔,轻声道:“你第一次主动找我,我怎会不来?况且我也急著听你最後的答案。”经过几天的思考,她应该是想通了吧? 无形的压力因他的期待而窜进心间,让她不敢直视他。“我是很认真地决定好了答案。东方迷丛,我要告诉你,请不要继续拘禁我,我要回去召唤研究所,我要离开你。” “这样?”他的指腹探向她的五官,很温柔地滑移著,轻柔得过火。 “是的!”即便感受到风雨欲来的宁静,她仍然很勇敢地回答。 慢慢地,他停下游移的手,她也寒了手脚。 东方迷丛吁叹出一口气,磁性嗓音逸出美如魔咒的音调。“我也要很认真地告诉你,你回不去。” “回不去?!”她脸色渐渐转为苍白。 “很抱歉。” 她垂下螓首,绞扭手指,沈默以对。 东方迷丛鼓励她道:“别跟我呕气,我们找时间去玩,就像先前你跟薛立莫同游一样,我相信你会有新的心情与新的决定。” “我不要。”她不加思索地拒绝。 “这么讨厌我?” “我一定要回去研究所,一定要!”她心坚意决地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呀…… 痛!” 东方迷丛攫住她的皓腕,手劲粗暴又霸气,她惊讶地抬头,拚命挣扎。只是,任凭她如何使劲也挣脱不出他的箝制。 “够了吧?”他冷森至极地盯著她。 “你做什??放开我……放开啦……” “你怎么会以额,我会答应让你离去呢?”看来用商量的方式是没有用的,水滴根本(奇*书*网^.^整*理*提*供)没有回心转出息的打算,她不愿把他摆进心坎里。 他愤怒的表情更引发她的恐惧与排斥。 “你放开我啦!好痛……好痛……”她大声嚷著。 “呵,原来你还是有感觉的嘛!既然还有心,为何不肯接受我?”他托起她苍白的脸蛋,眼神阴冷而深沈。 “你为何要一再逼我爱你?”她的手指根掐住他的手臂推拒他,这是她所能做的微弱反击! “因为这是你该走的路。” “我该走的路?” “你不该迟疑的……”他的掌心从她纤细的颈项开始滑移而下,即便她发抖的双手拚命抵抗,却完全奈何不了他。“水滴,你不该抗拒的……”东方迷丛将她压陷在床榻上,唇片狂烈地封住她的樱唇,强势且灼热地缠吻著她,甚至还不满足地改转了目标,沿著大掌游移过的路线,他的唇也由她的粉颈一路往下亲吻。“你更不应该不爱我……” “不要这样!拜托……拜托你……”她喘息著、求饶著,亦拚命推拒著。奈何她的力气宛若螳臂挡车,根本撼动不了她。 “你辜负了我的痴心!”他指控道。 水滴可怜兮兮地瞅著他,拒绝爱他是个错误吗? 凝滞的气息充塞於两人之间,心浮动得好厉害。 “你……你好可怕……你是恶魔!你跟童话书所描写的撒旦一模一样,只会欺负我!”她岂能相信他是真爱? “男人本就兽性,你更别忘记,我还是一个不正常的男人。”异色双眸亮得离谱,灼热到像会烫人似的。 “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子对待我?蛮横无理,只想控制!” “不这么做,你会记住我?” 水滴愕然,望著他。 他幽幽叹息…… “水滴,你要好好地、仔细地想一想究竟爱不爱我?别这么快下定论、否决我!” 他的告白、他的眼神,总能轻易地吞噬掉她的意志,东方迷丛确实是可怕的。 明知他的可怕,也明知该把他从心底彻底拔除,但无法否认,在这段日子里,她一直办不到!止不住心动的情骚,总是放不开他,镌缕在心头的就只有东方迷丛这个名字。 “你要仔细想一想……” 水滴原本惨白的脸色突然转?铁青;娇躯像失去力量的布娃娃般,整个人瘫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连声音都日弱到几近虚无。 “对不起,我不能想了……我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去思考……” “没有力气?”他脸色一沈,水滴的状况不太对劲。 铁青的脸蛋一毫无生气。 “嗯……”她轻应了声。 “你怎么了?”他的手臂横过她的身子,将她的娇躯圈住,以温热的气息暖暖地包围住她,但她的身子却愈来愈冷凉。“我叫医生。” “不用……我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 他怔住,心口涌起不祥的预感。 她抿出笑纹,小声地道:“我吃下毒药了……” “毒药?” “这是我跟佟伯伯精心研发出来的药粉哦……”她用献宝的口吻跟他说道。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要来见你之前就先跟准伯伯约定好了……我们研发出一种毒药粉……一旦我服下,而你在两天之内不把我送回召唤研究所……我就会死去……” “死去?”他声音倏冷。 “对啊,我会死掉……然後所有的研究资料都将跟著我的死去而消失……当然,你的超能力也就不会恢复正常了……” “怎么解毒?”他直接询问她解毒之法。水滴的专业能力是顶级的,他清楚除了她自己以外,没有任何医生或科学家可以解毒。 “唯一的办法就是送我回召唤研究所……要不然……我就要跟你说拜拜……” “你故意的!”眼神射出森寒光芒。她为了离开,情愿赌上性命?! 她眨著无神也无辜的大眼睛。 他,无力了。 “你用这种方式回报我对你的爱?”东方迷丛头一次觉得悲哀。 无神的水眸倏地浮上歉意,她从未预期过会看见这样的东方迷丛。 “你就笃定我会让你返回召唤研究所?你居然胆敢用性命相搏?” 她强提精神道:“我不知道你的决定……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选择这种方式做实验……”头好昏,很想睡觉,是药效在发作了。倘若她没有返回研究所,服用事先预备好的解毒剂,她就会睡死过去。“好累……”她虚弱地说。 瞳孔缩成一条线。 “我们会再见面吗?”东方迷丛一字一字问。 “我……”拒绝的话说不出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以後会变成什么样子……虽然我答应要恢复你的超能力,但我不确定以後跟你接触的人会是谁?” 他凝视著她,眼中飘散出来的悲伤味道更浓烈。 水滴突然激动地道:“我不走,我不要走了!你不要让我离开……你不要用悲伤的眼神看著我嘛!不要……不要这样……” 他缓缓地问:“我的眼神……很悲伤吗?” “是啊,好悲哀……”她忍著难受的感觉,一心一意只想安慰东方迷丛受创的灵魂。“不如,我们再玩一次约定的游戏好了……如果我们能够再见面……下次见面时,你送我一样礼物……我们用这项礼物做约定……” “你要什么礼物?” 她思索了一会儿,而後甜甜微笑道:“戒子。” “戒子?”他一怔。 “我要戒子。”立莫大哥说过,男人送女人戒子有著很慎重的意义。而在此时此刻,她满心满脑地就是想从东方迷丛手中接过这项礼物。 “你确定?” “嗯。” 他勾出笑意来。“可以。” “这是你的诺言哦,你要实践……”她吃力地举起手。“来,打勾勾……” “好,打勾勾。”他伸出手去。 尾指与她的尾指相结,拇指与拇指相印,烙下承诺後,她终於带著期待昏睡过去。 第九章 水滴幽幽转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瞧见佟准欣喜的脸庞与薛立莫忧虑的面孔。 “没事了,聪明的孩子,你总算逃离魔掌,安全无虞了。”佟准打从接获水滴的消息後,就显得极为雀跃,一直静不下来。召唤研究所在上午接获水滴人在凯悦饭店的通报後,他就立刻派人接她返回研究所。想必,这是东方迷丛一手安排的,他终究舍不得让水滴香消玉殡,只好放她归来。 “你做的太棒了!乖娃儿,准伯伯以你为荣!”佟准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过。 “你还好吗?水滴?”薛立莫倾前询问一脸疲惫的她。她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不像刚回来时惨白到吓人。 “还好。”她勉强扯笑,身子是虚弱了点,但不至於难受。 第20章 薛立莫见她有力气回答,松了口气,便想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所长刚刚为你施打解毒剂,为什么你会中毒?”他好疑惑。 “呀!”她一时哑口。 “为什么会这样不小心?是东方迷丛搞的鬼?” “不是东方迷丛。”她小小声地回答,心中百感交集。那悲伤的眼神将是她此生最深刻的记忆,还有……戒子的约定。 “那是谁的主意?”他追问。 水滴瞄了瞄佟准,窘迫地回答道:“是我自己服的毒,中毒是故意安排的,因为不这样子做,我根本离不开东方迷丛。” 薛立莫错愕极了。“你说这一切是你的计划?你是故意中毒,好让东方迷丛放你走?!” “是啊。”她细声回道。 “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可怕的行为来?简直是不可思议!”薛立莫心疼之余不忘指责,她未免傻得过火。 “不怕、不怕的,这个计划是我事先跟准伯伯商量好的,不会有问题。” “没错、没错,事前我就跟水滴拟好计策,我们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佟准不仅喜形於色,还得意洋洋呢! 薛立莫倏地看向佟准。“你用水滴的生命当赌注?!” “呃!”佟准终於感觉到不对劲。 “倘若东方迷丛硬了心肠,不让水滴离开,那么她的性命岂不是要赔上?”薛立莫不敢相信佟准竟会唆使水滴用性命做为赌注! 佟准连忙解释道:“薛少爷请息怒,事情没有你想象的严重,况且危机已经过去,水滴也平安归来,还带回重要的机密,一切都雨过天青了!再说,薛家的投资研究也将赚回千万倍的利润,薛少爷就不要计较这中间的小过程了。” 薛上且莫耸高眉,水滴见状忙替佟准解围。“立莫大哥别生气,都过去了,我也平安返回研究所,性命无虞了呀!” “水滴……”薛立莫的声音沈下。 “可不可以休兵,别再吵下去?先让水滴儿休息,这些天来也够她累了。”佟准忙转移话题。 薛立莫忍下满腔怒火,同意道:“你先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再来探望你。” “嗯。” “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 “我送你。” 佟准先送薛立莫离去後,才又急切地冲回水滴的卧房,拉把椅子坐在她床边问道:“水滴,结果呢?你掌握住超能力的秘密没?” 水滴照实回答。“我找到了。” “都没问题了?” “是的,我解开他的基因体序列,查出他拥有超能力的原因,也有把握从他的特殊基因里找到治疗的办法,现在只差制药以及临床测试了。不过,我有信心会成功。” “太好了、太好了……”他狂笑,兴奋的不得了。 水滴望著侈准异常亢奋的神态,感到有点惊讶。他的表情好狰狞,狰狞到让人看了恶心。 水滴别过脸去,情愿相信佟伯伯是兴奋过了头,才会露出这种可怕的表情来。 “水滴儿好厉害,你果然不负重托。好、很好!你先休息,等你身体恢复,我们再把最後的步骤给完成。” “嗯。”她轻轻应了声,拉起薄被盖住自己。她突然不想看见佟伯伯的面孔,因为那种感觉让她没来由的……想打哆嗦! 艳阳虽大,但并不热。舒爽的气候一向是人们的最爱。 “立莫大哥最近一直在发呆,这两天看你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水滴疑惑地看著他,薛立莫难得奇怪。 趁著好天气,两人漫步在公园间。水滴的身体已经痊愈,只是心中一直有个结盘据著。 “你不也一样?”薛立莫笑著回道。她的神魂不也常常乱飞乱飘?! 她点头。 “看来我们同病相怜呢!”原本她该著手制药,因为她是兴致勃勃地期待著成功到来。哪知,打从返回研究所後,她却迟疑了起来,这几天甚至不断找藉口跟准伯伯搪塞,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状况。 薛立莫望著她忧愁的小脸,忽然问道:“水滴,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东方迷丛放你离开的理由?”他找到一张椅子坐下。 水滴跟著坐在他身畔,兴冲冲地问道:“立莫大哥的答案是什么?你是怎么看待东方迷丛这件事的?” 薛立莫有些惊讶。“你想听?” “想听。”她诚实地点头。 薛立莫扬起恶作剧的笑容来。“你变了,我记得不久前,你还强烈地排斥东方迷丛的。” 小脸一红,垂下眼睑。 “现在想听了。”东方迷丛悲伤的眼神环绕不去,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容。况且,她从来就没有本事把他遗忘掉,她只是嘴硬罢了。“在毒药发作的那一刻,我清楚地感受到东方迷丛舍不得一让我死去的心情,他不忍心的。” “是吗?” “是的。”她点头。东方迷丛一再地用言语、用实际行动来冲击她的心弦。 “你终於不会故意漠视了。”他取笑她。 “我只是……” 她窘迫地想解释,而薛立莫却快一步插话。 “不要再去对抗真正的心意哦!”一句话堵死她。 水滴咬住唇,缓缓垂下螓首,轻轻说道:“我承认……先前我是真的害怕,害怕到不肯去面对真相……但如今,我的想法改变了。” “很好。” “这样真的好吗?” 薛立莫揉揉她的发丝,鼓励著她。“水滴要对自己有自信哦!” “要相信他真的爱著我吗?”她问。 “是的,你要相信他确实爱上你了。”否则依照东方迷丛的个性,是不可能做出这些退让的动作。 听他这么解析,甘甜的感觉不断浸入胸口,心中一阵阵的暖流滑过。 “好怪,立莫大哥明明知道东方迷丛的秘密,而且薛家还是出资研究他的投资者,照理说你应该视他如仇敌,还要逼迫我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不容许我喜欢他才对。可是,你不仅不陷害他,还不断为他说好话,真是很神奇。”他真是一位谦谦君子。 薛立莫挑眉,一脸无奈的说道:“没办法,如果我“染指”了你,肯定会遭受到严重报复。”他故作恐慌状。“我甚至怀疑他会把这个世界给毁灭掉。” 水滴噗哧一笑。“东方迷丛是很可怕也很倡狂。” “所以说……”薛立莫突然敛起玩笑的表情,正经严肃地道。“水滴,你绝对不可以让他的超能力恢复正常。” 她一怔。“不能协助他恢复超能力?” “你想想,一旦他恢复超能力,将是无敌的,你认为谁能制住他?” 原来立莫大哥也跟她一样,有著类似的想法。 “水滴,包括你,你有把握掌控他一生一世吗?” 她垂下眼,轻轻道:“我没有把握。”无法否认,东方迷丛是不受控制的。 “一旦你还给他高强的能力,却又没有把握掌控他,到时候他若任性胡为,你要怎么办?” 事实上,她也曾经担忧过这种状况,没想到连立莫大哥也忧心仲仲。 “我看得出来,东方迷丛只要你,也只会珍惜你一人,他只对你一人有爱,除了你之外,其他的人在他眼中全是蝼蚁,他不可能爱护不舍,更不会有心有情。” 沈重的压力袭上心头。“你的话有道理……” “为了世界的安全,你得谨慎思考这件事。” 她用力吐气、用力点头。“我保证我会很慎重地思考,以及作抉择。” “还有一件事你更要小心注意。”薛立莫继续交代著。 “还有什么事?”她惊悸地问道。 薛立莫很无奈地说:“没办法,你是整个事件的主角,更是关键人物,就算讨厌也得承担这些困扰。”而他只能负责作提点的工作,尽其所能地保护她。“佟准,你的佟伯伯,他到底是个什么品性的科学家,你观察过吗?” “佟伯伯是个好人!”她不加思索地回应道,像在害怕什么似地大声嚷嚷。 “好人?”他冷笑。“一个好人会教唆你用生命当赌注?这样的长辈会是真心疼你?我怀疑。” “那只是……只是权宜之计。”水滴完全没有勇气去思索背後的答案。 “你当真这么认为?” “我……”脸色渐渐苍白。“我……”她习惯性地排斥思考。 “没关系,你现在不必回答我,你一样好好想想,静下心来做全盘思考,我明天再去找你。” 她点头,是得厘清楚。 “走吧,我送你回去。” 薛立莫先送水滴返回研究所,然後再转到薛氏的办公大厦。一踏进门厅,一抹黑色身影立刻攫去他的注意力,戴著墨镜的东方迷丛半倚在落地窗边等候他。 薛立莫原本有些吃惊,但仔细一想後也不觉得意外。 “你终究是放心不下她。”薛立莫领著他到咖啡厅详谈。 “你跟她倒是挺谈得来。”东方迷丛冷硬的口吻有著十足的醋立息。 “你跟踪我们?” 他不置可否,只用犀利的眼神紧盯他。 那两道尖锐的目光让薛立莫一阵难受。 薛立莫双手一摊道:“你不要生气,就算我跟她谈得来也没有用处,我完全撼动不了她的情感,我是一个失败者。” 东方迷丛面无表情。 “不用对我吃味,水滴是不会爱上我的。”薛立莫再次强调,也迎战他的冷森视线。 慢慢地,严厉的目光终於减褪了些。 “你受苦了。”薛立莫大胆地取笑起东方迷丛,完全不在乎触怒他。 第21章 “平心而论,今日的一切是你应该承受的折磨。当初是你自己亲手把水滴推离,所以现在付出双倍代价索回她的爱也是应该。” “你在看笑话?”东方迷丛懒懒问道。不对薛立莫动手,是担心水滴不高兴。 “或许吧。”薛立莫承认。“即便你不愿意承认先前的过错,但事实确是如此,你仍然回避不掉。而如今你唯一可以弥补的方式,就是把错误扭转回来。” “要是救不回呢?”东方迷丛挑衅询问,有意试探薛立莫是否真会放弃水滴。 “你会救不回吗?”薛立莫不以为然。“依照你的个性,即便是个错误,你也会让这个错误错得更加精彩吧!”他对东方迷丛的性情还算了解。“不用试探我了,我很明白你跟水滴的爱情没有我置喙的余地,你就是这种人,是个只懂掠夺的巫,而水滴早就被你勾进怀抱里了!” 在暗沈的光线下,两个男人面对面商谈著,思索著如何执行伟大的计划。只是,身为召唤研究所的副所长,他依然有些担心,深怕煮熟的鸭子飞了。“薛家已经冻结住研究经费,不再对召唤研究所投入资金。薛董事长来函告知,经费一事全权交给薛立莫处理。” 佟准不以为意。“无所谓,反正一切已接近尾声,就算薛家不跟我们合作,也还有别的投资者,不必倚靠他们了。”用过即丢,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况且美丽的未来即将到来,他胜券在握。“一旦水滴把治疗绝症的新药研发出来,我们还怕没有投资人吗?嘿,我现在只要想到不断飞进口袋的美金,我就……呵……呵呵……”佟准的圆脸尽是邪气与贪婪,他忍不住又狂笑起来。“还有,水滴要是可以控制住东方迷丛,我们还可以借机利用他的超能力。你想想,这个世界的掌控权将会落在谁的手上?是谁呀?” “哇!”副所长忍不住跟著狂叫,身体兴奋到直发抖。“够了、够了!所长别再说下去,别再引诱我了,我的心脏已经快要爆开来!我快没法子呼吸了!” “明白了吧……傻的是薛家……他们想切断研究经费?没关系,我才不需要薛家插手呢!” “哈哈……哈哈哈……说得也是、说得太好了……太好了……” 会议室里充满著得意笑声。 而在门外的水滴则傻呼呼地站著,站到身子都僵硬了,才不得不移动。她身形委靡、表情落寞,离去的步伐满载哀伤…… 澄澈的志向被沾染上污点,她的执著此刻看来像是则笑话。 原来真相总是残酷的…… 但她得学习去面对。 水滴坐在实验台前,痴望眼前精密的仪器,只觉得好讽刺。 怎么办?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完全提不起劲儿。 只能发呆,任由理智飘浮。她默默承受著满室的滞凝感与渐渐笼罩而来的黑暗。 “为什么不开灯?”佟准进门,按下电源开关,实验室立即灯光大明。见水滴无力地瘫坐在(奇*书*网^.^整*理*提*供)椅子上,他连忙趋前探问:“怎么啦?你的脸色好难看,哪边不舒服吗?快告诉佟伯伯。”他关怀备至地问著她。 她看著这张和蔼慈祥的脸庞……不再感动她了、不再了…… “佟伯伯,我好累,我不想研发新药剂,我没力气了。”她喃喃道。 “你说什么?”佟准脸色大变。 “我不想开发新药了。”她丧气地再一次重申。 “为什么?!你、你怎么……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这么做……”佟准吓到口吃。作梦都没料到,最安分的水滴,他一直掌握在掌心中的水滴,竟会……会反抗他的计划! 更糟糕的是,所有的资料只有水滴一个人知晓! “我对研究失去兴趣了。” “不可以!”他咆哮。“水滴,你怎么可以放弃呢?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一旦你放弃研究,十多年来的努力与辛苦就全部白费了!” “无所谓……” “怎么可以无所谓?!”他几近疯狂地嚷。“水滴,一定是你太累了……对!!一定是你过度疲劳,才会说出这种丧气话来!没关系,你继续休息,不急,慢慢来,十多年都等了,不差这几天。” 水滴凝视著佟准育红交错的表情,觉得好荒谬。 “听话,你要乖乖喔!静下心来,慢慢把你对研究的热情找回来。没事的,过两天你就又会生龙活虎了,而且你会知道,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就是我,是你的佟伯伯哦!”他拍拍她的肩、又搂搂她,不断安抚後,才慢慢地往外走。“要记住,佟伯伯是全世界最棒的好人了。”他关上门。 水滴目送他离去,坐在椅子上思量好久,但,疲惫感仍是挥之不去,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做? 她起身,打算离开实验室,握住门把,却发现门扇打不开。 “怎么锁住了?”不管她如何拉扯,门就是拉不开。“怎么被反锁住了?”她边拉边扯,背脊不断泛起凉意。深深的恐慌感漫天漫地的罩上心间,原先的怀疑终於得到确定的答案,她一直逃避的真相终究还是显露出来了。 “为什么呢?佟伯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呢?”她无力啊!额头抵靠著门板,心里酸楚到说不出话来。 室内一片寂静,许久许久之後,才听到凄楚的呜咽声。“我好失望啊!我好难过,佟伯伯,我对你……真的好失望、好失望呀……” “水滴不在研究所内。还有,这间研究所还给薛家,召唤研究所的所有成员,从今天起会全体撤离。至於薛家先前的投资,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全数归还。”佟准摆出不可一世的嘴脸,自大得意地对著薛立莫叫嚣。对於薛家,他已经不放在眼中,因为可预期的,召唤研究所将会成?世界的主宰! “你信心十足嘛!”不安的预感在心口成形,但薛立莫不显露於外,深恐一个不小心触怒佟准,让他恼羞成怒,危害到水滴的性命。 “我当然有十足的把握。”他已经找到新的合作夥伴,而新的夥伴还是闻名遐迩的黑社会组织首领,现在没人敢惹他! “不能让我再见水滴一次?”薛立莫再请求一次。 “不行!”佟准回绝。 “好,我明白,我也不强迫。只不过,容我提醒你一句,千万别一让水滴受到一丁点儿伤害,否则我保证你会尝到千刀万剐之苦。”佟准原本要反驳,但薛立莫不容他插嘴,继续警告他。“你最好听进我的劝告,死很容易,最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一旦你伤害了水滴,你将永远逃不过“那个人”的追缉。” “哼!!”佟准脸色难看,却也不敢多言,狠狠瞪他一眼後,便悻悻然地离去。只因,他的心底深处也是顾忌著东方迷丛的。 薛立莫望著他飞也似的脚步,不禁摇起头来,自喃道:“剩下的难题,还是交给东方迷丛自己去解决吧!我只要看戏就好。”他聪明地决定选择轻松的工作,站在一旁看事情发展便可。 尾声 弧状的岛形,地势忽而高耸、忽而平坦,并且共存著岩壁、洞穴等天然景观,还有苍翠大树围绕其中,地形极?特别,而且非常有利於藏匿。 正因为地形的特殊,佟准与新的合夥人才决定把召唤研究所的总部设於此处,以利往後“厮杀”时,可占地利优势之便。另外,他们还加强了总部建筑物的设施,保全系统更是使用了最严密的设计。 除此之外,还有长短枪枝、狙击手、手榴弹,连机关枪都摆在暗处以便使用。阵仗虽夸张,却不得不陈设,只因敌人并非正常人类。 “所长,东方迷丛真会找上门来?”都近月了,东方迷丛却一直没有动静,教人忍不住猜测,他是否对水滴丧失了兴趣? “他会来,他一定会来的!而且我要他非来不可,唯有逼他现身才可以擒住他。”佟准也在孤注一掷,他有把握,水滴将是控制东方迷丛的唯一利器。 副所长还是不敢太乐观。“他的超能力很可怕,我们该怎么制住他?” “他的超能力有缺点,只要我们忍过一分钟,他的超能力就会消失,回复到正常人状态,到那时候,他拿什么跟我斗?更重要的是,我手上握有水滴,只要把水滴推出来,保证一个子弹都不必使用,他就得认输!” “所长有把握?”副所长虽提出问题,但他心里却很佩服佟准的先见之明与老谋深算。 他得意一笑,道:“我计划了多年,全部的心血全赌在这一次,当然要把每一个步骤都设想妥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出在水滴身上,她居然拒绝跟他合作!哼,没关系,她抗拒不了多久,一旦擒住东方迷丛,不信水滴不投降! “所长运筹帷幄的本领真是高竿,我佩服。” “放心吧,虽然东方迷丛从我手中逃脱过两次,但事不过三,我绝对不会容许第三次失败发生。”佟准十分有把握地下了结论。 水滴靠在窗边,看著窗外的新景物。青山翠绿,阳光普照,景致极优极美。可惜在这片美丽的景物之下,潜藏著恐怖的危机。 美丽的表相背後总是藏污纳垢? 为何那么多人习惯用虚伪欺天瞒地? 她的自由被掌控著,她没有办法逃离准伯伯的监控。 “东方迷丛,我们是不是永远都见不著面了呢?我很盼望你来兑现承诺,送我戒子呢!”她幽幽喃语。在失去自由後,总不断怀念起跟他相处的每一个过程。 第22章 “东方迷丛,你会来吗?你能来吗?这地方布满了陷阱与危机,你该来吗?你敢来吗?!” 她叹息著…… “现在的我好比落难公主,一心期待屠龙英雄现身相救。”她边想边笑自己天真……不,是耍白痴。身处危险境地,她竟然还满心满脑的童话情节。 “这样的水滴怎么值得被他爱?!好怪,东方迷丛为何会爱上我?好奇怪、太奇怪了……”她再度失笑了。 这世上不自量力的人还真多,不衡量自己的斤两就敢跟他挑战,难不成……他们以为他的心地变善良了。 “少爷。”古愿冬离他一步距离。自从接到薛立莫的通报,确定水滴被软禁的讯息後,少爷并没有大发雷霆或是下达救人指令。他反而异常安静,安静到令人毛骨悚然。 “愿冬,问你一事,倘若我不理会水滴,你会不会认为我绝情?”语气依然平静。 古愿冬吞了吞口水,因为他决定把性命豁出去搏一搏。“少爷的问题让我觉得……很多余。”话一说完,他动也不敢动。 要知道,向来以自我为中心,要宇宙随他意念转动的东方迷丛,是不容他人抓住心思的。 东方迷丛逸出一抹无害的微笑。“愿冬,你的胆量有变大的倾向。” 闲言,古愿冬为自己松了口气,却想替佟准哀悼。那傻子,怎么会认为斗得过“神只”呢?东方迷丛对他的放纵只为嬴得水滴的芳心,他的心思只会为她而转动,谁能活、谁能胜,全在水滴一念之间。 “不过认真细想,我的问题确实多余且没有意义。”东方迷丛取笑自己的无聊。 “少爷何时要行动?”佟准的行踪他们一清二楚。 “我的忍耐也到了极限,是该行动了。” 开始了。 空气里有著不寻常的躁动,连安静的云朵都开始变化飘移,不再平静。 环境的变化影响了众人的情绪,隐约中总觉得有大事即将发生。不管是召唤研究所的成员,或是训练有素的黑道人物,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开始警戒,一种恐怖的氛围不断在扩散中。 “把水滴带出来。”佟准赶紧下达指令,倘若今天的怪异气象是出自东方迷丛,那么就是水滴该出场的时刻了。 不一会儿,水滴被拎了出来。 她直视著佟准,不发一语。 佟准露出笑容,努力地解释道:“水滴儿,你不要责怪准伯伯,其实准伯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不领情呢?” 她不答腔,一双清澄杏眼瞅著他瞧,眼睛一瞬也不瞬地,逼得佟准尴尬地别过脸,不敢与她对视。 “你乖乖站在我身边,要是东方迷丛来了,你要负责把他留下来。”他只能狼狈地下令。 “你要杀死他吗?”她终於开口。 “不,我不想他死,我打算运用他的超能力,所以你要负责说服他听从我的命令,倘若万一……万一他不受控制,我也没有办法,只好下毒手。” 水滴难过地道:“佟伯伯,听我最後一次劝,不要跟他斗,你斗不赢他的。”她担心的是佟准。 “不准对我没信心!”佟准无法接受被轻视,眼神变狠。“要是他不听话,我保证你们一定会死一个,永远都见不著面!” “死一个?阴阳相隔?”她以前并不在乎死亡这件事,但不知怎地,只要想到永远见不了东方迷丛,她就会喘不过气来。 忽然间,空气又开始起了不正常的波动,一股无形的能量似乎在敲打著天地。 但太阳仍高悬天际,金黄光芒也照映而下,这种奇异的躁动让?人的情绪更加不安。 东方迷丛出现了! 他缓缓走来,步伐自然悠闲,浑身上下散放著夺人魂魄的独特气息。然而,微笑的唇瓣却化?尖锐的利剑,直射向与他对峙的敌人。 他摆明了不把处於战斗状态的敌人们放在眼中,自若的表情正是在嘲笑所有的戒备全是多此一举。 尽管枪枝、子弹、手榴弹一应俱全,亦是人类肉体所无法承受的致命武器,但……他们忘了吗?他不是人类,就算他的超能力只能维持一分钟,不过对付这些人绝对绰绰有余。 该怪佟准没有找来大批国家正规军队。唯有大张旗鼓地运用战争武器对付他,他才会死的惨烈些。 想是佟准顾忌水滴尚未研发出新药剂,导致他不敢大肆张扬,深怕被占了便宜,於是只能暗地找黑道助阵。 只是,黑道人物能奈他何? 见著东方迷丛,佟准胆怯了起来,立刻把水滴押出来当人质,好逼他就范。 “你……东方迷丛!你最好束手就擒,否则害了水滴,後果你自负!”佟准抢先威胁他。 “你来了。”见到东方迷丛,水滴满心欢喜,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身处险境。他平静的表情给她力量,他一定可以替她挡除危险。 “是啊,我来了,我来带你走。”东方迷丛示意她耐心等候。 “你走得了吗?”佟准狂吼。他们到底有没有把他摆在眼底?“水滴的性命掌握在我手上,你没瞧见吗?” 东方迷丛终於正眼看他,薄唇勾起魔性的笑,疑惑地反问:“佟准,你怎么会天真地以为,用水滴就可以威胁我?” “当然可以!你不是深爱水滴吗?你舍得让她出意外?让她死去?”倘若不在意,当时水滴中毒时也就不会放她回来,更遑论他此刻还现身来救佳人。 “我是爱她。”东方迷丛温柔地说著。这是特意送给她的爱语。 明明听过几回了,但每次总会被震撼到迷醉恍惚。 佟准得意洋洋地道:“这就对了!既然爱她就好好听话,不然你会害她出事。” 东方迷丛冷睇佟准。“倘若我不肯听话呢?” “你怎么可能不听话?”佟准有十足十的把握。“我知道你爱她爱到无法由自拔,否则不可能三番两次饶过水滴,我了解你的心思,所以你也不必白费工夫地装傻。听我劝,乖乖就范,否则我会杀死水滴。” “你那么想杀她就杀吧。”东方迷丛听烦了。 “你……”佟准大吃一惊。“你别以为用这招有用,我不会上当!”他有把握,东方迷丛最後一定会就范。 “我没兴趣跟你对辩,我只是想告诉你,想杀水滴,无妨;拿她的性命威胁我,没用。” “你……你不重视她?”难道是他估计错误? “不,我很重视她,也只会重视她。倘若她因为爱我而死,我亦会公平地回报她同等级的爱。”他说的轻松,却代表著生死与共的坚决。然後,绝俊的脸庞被噬人的阴影吞没,寒瞳射出渴血的光芒。“只不过,我会先整肃你,之後再去陪她。” “你……你……”冷意不断地由脚底板窜起,蔓延至全身,佟准支支吾吾地接不了话。 “你还要跟我斗吗?佟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你,怎么会赢?” “呵、呵呵,我不会上当……我不会被你的几句话吓著!”佟准心如擂鼓,胃不断翻绞。 “佟伯伯投降吧。”缄默不语的水滴开了口,言谈间,对东方迷丛的决定是全盘的接受与相信。 在很早之前,就在她第一次准备解剖他之时,东方迷丛就说过,他们是同一种人,拥有同一款生命历程的人。既然心灵相通,自然会有相同的作为,他的决定并不令她意外。 佟准胆寒,恐惧感全往脑门冲! “不……”佟准狂叫,突然转身用力掐住水滴的脖子。在他碰触到水滴的一瞬间,狂风倏起,刮起的风势卷成涡漩状,直向前冲。这股强大的能量第一个攻击的目标就是碍眼的枪械与保镳。随著狂风扫过,轰隆隆的声音响彻云霄,从未预期会见到这种阵仗的黑道人物全傻了眼,自保都来不及,遑论攻击对手。 风速不断增强,而且狂风像有生命般地只袭击固定区域,会有这种状况当然是因?东方迷丛的操纵。不一会儿,粗厚的树木折断、枪械乱飞,埋伏於暗处准备狙击东方迷丛的黑道分子也不断发出痛苦的惨叫声,有几个人还被狂风吹起,摔落在远方。 佟准傻眼。明知他有超能力,但他却乐观地以为,单单用水滴就可以逼他就范,没料到…… 砰…… 枪声响起,狂风也在同一时间消失。 一分钟过了,脸色苍白的东方迷丛仍有气力扣下扳机,将佟准的手臂打出一个洞,让他疼痛地跌坐於地。 血不断地从佟准的手臂上流下,染红了大地。 “下一枪,就是你的脑袋。”东方迷丛有礼地告知。 “不……不……不要……不要杀我……”颈间的寒毛全竖立起来,他不断哀嚎狂叫。 “不要求饶,太难听了,难听到让我觉得恶心,更想封住你的口!”左紫右黑的眸光散出杀气,枪管直指他嘴巴。“好吵……” “不要杀人!”水滴连忙扯住东方迷丛的衣袖,小手包握住他的手。“不要!我不喜欢。” 东方迷丛侧首,温柔的表情只许她瞧见。“他欺负你。” “饶过他吧!就当是送我重生的礼物。”在佟伯伯掐住她的那一瞬间,对他的情分就断得乾乾净净了。“我不想在重生的这天又染上血红绝色。”她央求道。 “是吗?” 她点头。 双眸流转著对她的怜惜,他同意了。“好,我顺遂你的心愿。” “谢谢。”笑意漾上她的眉眼。 他爱煞她开怀的表情,这一让他觉得很幸福! 东方迷丛招来古愿冬收拾善後,而接获指示的古愿冬立刻领带下属,将参与今日战役的敌人,全数关进召唤研究所的新总部内等候发落。 第二十三章 、、、、、、、 “你不信邪?”连“恫吓”这招都没用。 “我有兴趣瞧瞧所谓的灾祸是个什么景况?”他完全不留后路给她。 凌绫怔在原地,望着他好半晌,而后暗暗深吸一口气,再将胸臆内的淤塞气息给慢慢地吐了出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看样子我的忧虑全都是多余的了。”再开口的凌绫姿态轻松,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似的,“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记恨我,气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来,我更担心你会相信算命师的警告,不敢跟我在一块,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在意。” “江湖术士之语听听就算,我现在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猜测我‘妻子’的脑袋到底在转些什么思绪?心里头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这非常有意思。”上回的推轮椅事件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凌绫可是名双面女郎?每次面对他,总是在“演戏”,没有一丝真性情,就如同此刻一样。 “呵呵呵……”她娇笑着,“我好荣幸能成为你研究的对象。” “终于想通了,不再回避我?”她又想玩什么? “是想通了,既然你已经做下决定,那么……那么我就安心地当你的未婚妻吧,老公——”她亲亲昵昵地唤着他,态度之柔顺,像极了中了乐透头奖的幸运女郎。 袭冰微笑着:“等会儿陪我去赴个约会。”他突然改变话题。 “约会?什么约会?” “今晚要与禾川集团签约,你陪我走一趟。” 一样是大财团的禾川集团。“签约这么重要的行程让我跟去好吗?你敢邀我这少不更事的傻丫头随行,不怕出事?真大胆。” “无妨的。”他无所谓。 她眼珠儿一转。 “不过……我要怎么去呢?”她身上就是牛仔裤、普通衬衫,如何出得了大场面? 他下巴一努:“前面左边有一间小套房,我已经让服饰店的人送来新衣服,进去试试。” “你连衣服都帮我准备好了?”她再度领教到他的狂妄个性。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奇等着你。”袭冰像在预告什么一样抛下这句话。 凌绫呆了呆,最后仍得收拾起忐忑的情绪,依照他的指示走进小套房内。套房约略十坪大小,房内摆着舒服的床铺,也有沙发椅,整体设计极为典雅舒适,也难怪,毕竟是大老板疲累时要休息的地方,总不能乱七八糟得像是间狗窝。 她看着衣架上那件白色丝质衣裙,很飘逸美丽,一旦穿在她身上,肯定能衬托出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烘托出她美丽的倩影。 “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她不解地问道。 “奇怪吗?”嘴唇勾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当然奇——啊!”她顿时哑口,尴尬地眨了眨眼皮。笨呀,怎么忘了上回两人曾经“相叠”在一块过,还有——“去!你无赖。”她咬了声,被强吻的记忆仍然深刻地镌镂在心版上。 第二十四章 、、、、、、、 “换衣服吧。”他说道,随即退出套房。 凌绫又回首看着那件白色丝衫衣裙,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它。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她换上,尺寸果然毫无差错,想来袭冰的猎艳工夫是顶尖一流的,尝尽了各式胭脂滋味,自然把女孩子的曲线给摸得一清二楚。 换上衣衫后的她款款步出,凌绫的身材本就纤合度,身着雪白衣衫后,整个人更柔得像水一般,散发出飘忽却又澄亮的奇特美感来。 袭冰打量地,眼皮一眨也不眨,一会儿后,赞道:“你果然值得被打造。” “这是恭维之词,还是讽刺之语?”她不认为袭冰会安好心。 “你认为呢?”他兴味地笑笑,愈跟她交手愈能感觉到趣味之所在。有些明白母亲会说凌绫是个宝贝的原因,能让他感觉新鲜且有趣的女子,至今仍扳不出一个手指头来,她算是第一人。 袭冰太深沉,也太难测,谁晓得下一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跟他同行妥当吗? “少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要不要打消主意别让我随行了。”凌绫突然建议他,实在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块。 “你放心,本人最想尝试的,正是后悔的滋味。”低沉的嗓音再度狠狠鞭笞她的自尊。 凌绫气在心中,努力忍住想撕掉他逼人俊容的冲动,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他狩猎的目标,她是那么努力地、辛苦地想去剥离与他接近的一切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孽缘在作祟? 尊皇馆—— 假山流水,庭园造景,占地数百坪的高级餐厅“尊皇馆”,除了拥有美景佳肴深获客人赞誉以外,由于受接待的客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人物,对于客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视,这也是大人物们喜爱来此用餐谈合同的最主要原因。 打从一踏进尊皇馆,侍者便恭谨地迎接来客,并且带领袭冰偕同凌绫走往预定的包厢方向。 一身黑色西装的袭冰不需要花费心思去整理仪容,便能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质来。 而伴在身畔的凌绫也十分的抢眼。 一白一黑的搭配十分契合,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注视。 袭冰也不去坐什么轮椅了,上次全是演戏给宅子里头的人看,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恙。 袭家成员私下是觉得好玩极了,个个都在偷笑,惟独凌氏夫妻仍被困于“孽缘”两字上,想尽办法都要把女儿跟少爷“拆散”。 她也想配合爸妈呀,无奈袭冰不允许。 侍者将门打开,邀约的客人已经在包厅内等候,见袭冰来到,立刻起身,先来客套的一番寒暄。 对方是两名中年男子外加一名年轻女孩,中年男子的感觉很有气势,一看便知是习惯掌权的人物,想当然耳,禾川集团的总裁非同小可,连带那名外貌甜美的女孩气质也极佳,应该是千金小姐之类的角色吧。 第二十五章 、、、、、、、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且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颌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场话题后,晚餐一道道地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沈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滋滋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好,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份,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凌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慎重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凌绫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