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的悠闲生活》 第一章 大冤种 烈日炎炎,世界进入了短裙时代。 放眼望去,大街上的清凉装扮总是能吸引不少目光。 毕竟,男人的眼睛总是会有那么一个短暂的时间不受控制的嘛。 就像此时的店老板,搬了张桌子摆在路边,架着遮阳伞,喝着冰啤酒,躺在摇摇椅上,欣赏着大自然赠予的白....福利。 哦,店老板是个特例,他从来不喜欢看这些有的没的,只是眼神不好,所以总是带着墨镜。 这是他自己说的。 但张延丰一个字也不信。 “喂,别看了,流口水了。” “哪有?”老板连忙摘下墨镜,拿手擦擦嘴巴,发现什么也没有,明白是被张延丰嘲笑了。 张延丰在这家送货不短时间了,老板的生意很好,每天都需要进不少货,一来二去的,也和老板混熟了。平日里也能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男人嘛,都懂。 “小丰啊,误会了是不。医生说我眼睛不好,平时需要多看些赏心悦目的东西养养眼,我这啊,是在养病,懂不?” “......” 要不是看着老板一边说话,一边滴溜乱转朝街上瞟的眼睛,张延丰就信了。 “小丰,也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我就没看到你对姑娘感兴趣,整天就知道工作又工作,这正常吗?这很不正常!” 不正常吗? 张延丰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裤兜,这很正常! 曾经他也以为只要对姑娘感兴趣,姑娘也喜欢你,这就够了。 后来他才发现,这中间还需要有一个条件,还要兜里比较鼓囊才行。 风花雪月始终敌不过柴米油盐。 开了几句玩笑,张延丰接着去搬货了。 经常有路过的姑娘跟老板打招呼,有的被老板开几句玩笑,或红着脸,或笑骂几句就走了。奇妙的是,近在咫尺的张延丰总是被不经意的忽略过去,尽管他长得并不丑。 太阳很大,汗水很重,现实依旧是那个现实。 “小丰啊,看你一天天的搬货这么辛苦,我看你也挺实在,要不你来我这干吧。一月四千,包吃住,交五险一金。平日里就看个店就行,你看怎么样?” 过了好一会,张延丰把货办搬完,拿了瓶矿泉水大口喝着的时候,老板说到。 张延丰愣了一下,这待遇..... 凭心而论,在莱源市这个三线小城市来讲,打灯笼你都找不到。 但是....... “黄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这一时半会也没法辞职,不好意思啊。” 说这话的时候张延丰感觉心里都是流着泪的。 “行,我理解。一份工作或许还掺杂着人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是我冒昧了。这样,你什么时候想过来直接来找我就行。” 老板也很好说话,并没有因为张延丰拒绝而生气。 “恩,谢谢黄哥了。货我卸完了,就先走了,该天请你吃饭。” “别改天了,就明天吧,你觉得怎么样?”老板挤挤眼睛,坏笑着。 张延丰先是一愣,随后也笑着点头:“那好,就明天晚上。” 发动汽车,打了个招呼,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张延丰一路向前。 “人潮人海中 有你有我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车里的歌声,也伴随着汽车行驶洒满了一路。 .............. 太阳将将落山,张延丰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这是他租的房子,空间还不小,房间、客厅、厨房、卫生间都是分开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但这都不是重点,并不是他租这个房子的理由。 他就看中了一点——便宜! 一百五一个月,水电另算。这在莱源也算是便宜了。正常在莱源租个普通的单间都要二百到三百左右。 所以说,他这里哪里都好。唯独一点不好的,就是还是个毛坯房。 但打工嘛,也没必要讲究那么多了。 简单做了点吃的,草草对付完之后,张延丰躺在了床上。 并不是要这么早睡觉,他只是想看看那个让他忍痛放弃那份工作的罪魁祸首。 【宿主:张延丰 年龄:26 成就:无 任务:在货运公司努力工作三个月,不得离职,不得迟到早退无故旷工,每发生一次任务时间延迟一周(70%) 奖励:一朵小红花 惩罚:后续三月无收入】 尽管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系统的数据了,可每一次看张延丰都气的牙根直痒痒。 他很怀疑这劳什子的生活系任务系统怕不是哪个吊路灯的发明出来的。 瞅瞅,本来就够社畜了,这还在朝一个标准社畜的方向打造他。 但没办法,不谈钱我们还是好朋友,谈钱的话,迫于系统的淫威,他不敢赌。 毕竟连系统这么玄奇的事都出来了。 别人三个月没收入可能人家爹妈就把钱打卡里了,他三个月没收入估计尸体都烂的认不出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张延丰还是看的很开的,无非一个是系统发布的任务,一个是现实给出的任务罢了,总归是避免不了。 可想想还是好气哦。 “这大冤种系统!” 翻身,闭眼,睡觉。 结束这无聊的一天。 翌日清晨,张延丰手里拿着豆浆,嘴里咬着根儿油条,悠哉悠哉的朝公司走去。 你跟我说公交车? 实不相瞒,要不是人不吃饭就会死,我连饭都不想吃。 “早啊大爷。” “恩,你也早。” 到了公司门口,张延丰例行向保安大爷打招呼。 说起来,这几个保安大爷也算是几个传奇了。 货运公司这种东西经常会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发生,也就导致了经常有人来公司找事。 但那些来找事的别说进公司了,连这些大爷这一关都过不去。 人一来,保安大爷就往那一躺,就问你怕不怕吧。 这几个大爷说八个人三颗牙可能有点过分,但要说八个人八颗牙那绝对是有多余的。 这真是打不得骂不得,一骂就捂心口。 为了那几千块万把块的真惹上人命官司也犯不着。 于是乎,公司的这种无赖手段也颇有成效。 但是吧,人心里都有杆秤,具体谁对谁错都有合计,公司的那点肮脏事大家都有所耳闻,无可奈何,拿着公司的钱,很多事即便是于心不忍也最多是不去再踩一脚,只能当不知道,充耳不闻。 鲁迅曾说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张延丰觉得鲁迅说的很对。 “牛哥,又来视察工作啊。来,抽烟。”进了公司大院,张延丰就碰到了前来巡视的运输主管。 是的,巡视。 运输主管似乎把这一亩三分地视为了他的领地,每天一大早必然前来在物流区域转一圈。 没人的地方他娘的还不去。 “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运输主管瞥了一眼递过来的烟,然后慢条斯理的一只手接了过来。 烟是二十五一包的芙蓉王,不好不坏。 张延丰本身不抽烟,但他身上从来都装着烟,尽管对他来讲这烟并不便宜,他也从未省过这个钱。 无他,这是生活教给他的知识。 他选择了接受并学习。 “小丰啊,我听说你要辞职?”给运输主管点上烟之后,深吸了一口,他开腔了。 第二章 交情 “是啊,老家这不是有点事嘛,时间还挺长,腾不开身,只能辜负公司这段时间的培养了” 家里有事,是久经时代发展而从未改变的一个辞职理由。 大家都知道很可能这只是一个理由,但大家都会相信。 毕竟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再劝就没必要了。 “小丰啊,你的努力公司都看在眼里,也都在记着你的功劳。不瞒你说,公司已经在研究你的提拔任命了,你说你这时候走,多可惜啊。” 运输主管还想努力一把,看能不能把张延丰留下来。 其实他还挺喜欢这个小伙子的。 勤快,礼貌,有眼力价。 基本上每天来的第一根烟都是张延丰的。 但就拿这根烟来说,他牛犇是缺这根烟的人吗? 认真来讲,芙蓉王这种烟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最低档次了,他自己平时都抽的中华。 别看公司那点工资,他来钱的门路可远比下面这群干活的想的要多得多。 他享受的是那种态度,那种别人在他面前低下头颅的快感。 某位大文豪曾说过,精神上的愉悦远比肉体上的更加长久。 牛犇也同样这么认为。 “唉,我也很不愿意啊。只是家里催得紧,只能辜负您和公司的好意了。” 呵,这种什么提拔的话,听听就得了。真要当真你就完了。 单他知道在公司里被说过这句话的人都好几个了。 你懂我的意思,我也知道你的图谋,大家都是虚与委蛇,过得去得了。 “那行,我也不劝你了,你先忙吧。” 见张延丰态度坚定,牛犇也不愿在多说,左右不过一个干活的,能发发善心留他一下算是不错了。 背着手,牛犇晃晃悠悠继续巡视着他的领地。 张延丰则是照常往日的工作,接单,送货,一如往常。 这世界,少了谁都会照样转,并不影响。 今天的工作很平静,没有什么英雄救美,也没有狗血的瞧不起下等人事件,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这是张延丰和那个店老板约好的时间。 张延丰很拘谨,并不是为人,而是手头。但这和他要请人吃饭并不冲突,说到做到可能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几个优点了。 ........ 月兔初升,温良的晚风也在来回游荡,为游玩的人们祛除那份燥热。 当然,烧烤店不在此列。 总有那么一群人,喜欢在炎热的夏天用唇舌干着更加燥热的事。 ——撸串! 叫上三五好友,摆上滋啦冒油的烤串,就着冰啤酒,讨论着国家大事。 那滋味,别提多绝了。 “我跟你说,就叙亚目前的局势,完全就是老鹰一手造成的,你看一五年熊哥援助之后,叙亚咋样?要不是老鹰帮着色列,现在早没啥事了。” “黄哥,你要这么说我不反对,我觉得你说的对。” 两个喝得开心的男人对着八竿子打不着的战乱地区局势高谈阔论,完全无视周围几桌上的女性看着他们的诡异眼神。 而男的刚好相反,甚至有几桌男的正蠢蠢欲动,想要加入他们讨论的话题。 这叫什么? 这叫位卑未敢忘忧国! 至于是哪个国,那都不重要,大家同住地球村,世界人民是一家嘛! 这句话似乎也是某不知名的大文豪说的,张延丰反正是记不清了。 “别吵啦,打扰到我们喝酒了,装什么犊子呐?” 世界上永远不缺扫兴的人。 兴许是酒意上头,兴许是看见同桌女伴看向张延丰他们嫌弃的眼神,又兴许是想表现一下,此时一位年轻小伙站了出来。 小伙穿着一个背心,裸露在外边的胳膊上遍布纹身,头发也是不走寻常路,除了黑,别的颜色多少都沾一点,一看就是一位追梦少年。 说完这话的小伙状似无意的回头瞄了一眼,似乎是得到了什么鼓励一样,一挺没有几两肉的胸膛,走到张延丰他们桌子面前,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pose,恶狠狠的说道:“低调点昂,不然小心我削你们。” 张延丰也只是一笑,还记得曾几何时,他也是什么都不怕的一个主,也做了不少混账事。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凡事只想着息事宁人。 可能,这就是生活的潜移默化吧。 黄老板没吱声,只是接着撸串喝啤酒,并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延丰准备如何处理。 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裤兜,想了想,张延丰站起身来,“不好意....” 【发布临时任务:教训小黄...杂毛一顿。不限于口头或者手动的方式。 ps:生活,并不只有斟酌和忍让,也有对不合理的抵制和合理的冲动。 奖励:初级书法 惩罚:无】 “不好意...思的话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昂?” 脑海里突然响起来的提示音让张延丰一愣,随即释怀一笑。 有些时候,很多东西,只需要一个引子而已。 在二十叮当的年纪活出四五十岁的样子本来就是一种悲哀。 少年本需面向朝阳,热血在身,向不合理说不。 生活本来就够苦了,我们又何必再苦了自己。 尽管这个临时任务并没有什么惩罚,但张延丰觉得,这个低头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惩罚。 当习惯成自然,遇事先低三分,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了。 或许有人会说你这是成熟了,懂得忍让。或许有人会说,你这是知道轻重,犯不上跟这些人置气。 可这种种的一切本身就是一种逃避,对生活的逃避。因为你要掂量琢磨能否担得起对生活怒吼所付出的代价。 张延丰突然很庆幸,庆幸有这个所谓生活任务系统在身。 因为他也不知道,在自己一次次向不合理低头之后,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其实张延丰所需的也只是一个理由而已,一个可以让他说服自己的理由,刚好,就有这么个生活系统。 真的,只是刚刚好。 “知道错就行...等等,你说啥?”纹身小伙抬头望着张延丰。 由于两人的身高差距,导致形成了这个诡异的体位。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想要安静的环境,就去那些酒店,那里是轻声细语,细嚼慢咽,刀叉红酒。在烧烤摊大排档,喝酒吹牛的地方你跟我谈这个?你可真是仓鼠嘴巴——真特么能装啊!” 兴许是被张延丰的话给震慑住了,也可能是被张延丰短袖下棱角分明的肌肉给吸引了,纹身小伙一时间没有说话。 而他那桌的人看情形似乎有点不对,一个个都起来朝这边走过来。 看到同桌的人都过来之后,纹身少年的表情瞬间就变了,抄起一个酒瓶子指着张延丰,恶狠狠的说道:“小子你找打是吧?”作势就要把酒瓶子朝张延丰头上砸去。 他同桌过来的的一个女的连忙拉住纹身少年,劝解道:“算了算了,我们玩我们的。”说着就把他拉了回去。 “别拉我,我非要让他见见血。玛德...”一边走,纹身少年一边挣扎着骂骂咧咧的。 但张延丰看着只想笑。 这种人用色厉内茬来形容可能都有点夸奖了。 没人来的时候还没啥,一有人来立马表现得英勇无比,越劝还越起劲,典型的那啥。 这让他回想起当初的自己了。 那是还是年少无知,想的比较简单,有些表现欲望,不能说跟现在的纹身少年一模一样,但多少沾了个边。 “我还以为你要打过去呢。” 等张延丰坐下,黄老板打趣道。 “可以,但没必要。”张延丰说了一句,没有多解释。 黄老板也没问,他明白什么意思,都是过来人了,分寸感是很重要的。 纹身少年的举动决定着张延丰的应对方式。 当然,虽然黄老板是个俗人,但在他眼里是没有纹身少年这种人的。 就是单纯的看不上。 一个小插曲并不能打扰两个人的兴致,举着啤酒,对着明月,迎着晚风,继续抒发着自己的情绪,偶尔还骂一下艹蛋的生活。 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夜,因为它的乐趣要比白天多得多。 开心的不开心的,痛快的不痛快的,在酒中都能被融化,在夜中都能被包容。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随时间的推移地上的酒瓶越来越多,欢乐的时光也慢慢接近了尾声。 “黄哥,我这准备辞职了,到时候准备回老家一段时间,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黄老板点点头,没有多说,举起了啤酒示意。 “行,啥时候回来跟哥打个招呼。”二人各自把最后一瓶干完,黄老板很自然把辈分拉平了。 临行结账的时候,黄老板没有说要结账的话,这让张延丰的心里很舒服。 并不是所谓的面子,而是那一种平等的态度。 等张延丰结完账,二人打个招呼便各自远去。经过这一晚,似乎二人之间就突然有了不浅的交情。 男人的交情总是很玄幻。 尤其是俗人碰见俗人。 你贪花,我好财。 都是生活的一种方式,不丢人,不寒颤。 第三章 书法 第二天一大早,张延丰早早起床,查看了下临时任务的奖励。因为昨晚喝的不少,回家倒头就睡,也没来得及看。 【临时任务完成,发布任务奖励:初级书法知识】 恍然间,张延丰似乎感觉脑袋里多了点什么。 似乎?想动笔写点啥? 不,你不想,张延丰按住了自己的手。 可还是安耐不住脑海中迸发出越来越多的知识,作为书法绝缘体的张延丰动摇了。 “要不,试试?” 这不是疑问句,这是一个肯定句。 毛笔家里虽然没有,但是圆珠笔倒是有的。 初级书法中就包含了软笔和硬笔书法。 而硬笔书法虽然以钢笔较多,但圆珠笔也不逞多让。 当下找出笔和本子,端正静坐,闭目养神。 稍倾,长吐一口气,张延丰动笔了。 圆珠笔和钢笔的不同之处在于圆珠笔是靠笔尖的一颗圆珠滑动来书写的。 其最大的特点就是圆滑、坚挺、磨擦力小,能书写出粗细均匀、浓淡一致、婉转流畅的笔画来。 随着笔尖在纸张上翩然起舞,张延丰感觉似乎曾练习了很长时间一般,并无丝毫生涩的感觉。 “嗯,这里要注意快起快收,有点拖泥带水了。” “这个字写的不好,中锋轨迹的轻重没掌握好。” 慢慢的,纸张上写满了字,张延丰放下了笔。 拿起纸张,他神色恍惚,不可置信:“这,是我写的?” 只见纸张上一行行字刚劲优美,粗细得宜。虽说个中奥妙以张延丰现在的眼光来看还略显不足,但比往日张延丰写的字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 傻笑着洗漱,上班,一整天张延丰脸上的笑脸都拢不住,导致许多同事都以为他家有什么喜事。 生活就像一位不知名的大文豪说的那样,如果你无法去反抗,就只能去享受它。如果你无法改变,就只能去融入它。 而系统,已经进入他的生活,逐渐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张延丰选择接受并享受它。 他觉得,这位大文豪肯定也有这么一个系统,才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随着日子一天天逼近,张延丰离职的日子也到来了。 之前他跟黄老板说的回老家,并不是推辞的理由,而是确实有事。 母亲在月初给他打电话,说父亲生病在床,家中一应事务还好,但田里的麦子需要割了,母亲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就让他回去帮忙。 张延丰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他也已经有近三年没回家了,混了这么多年一事无成总感觉有些对不起父母,也没有什么颜面回去。别人回家那叫衣锦还乡,他回家就属于逃饥荒了。 “这是你的工资,你清点一下看对不对。”公司财务室,张延丰拿到自己的工资,数了一下,数目都对,没有克扣。 公司里除了那几个传奇大爷,每个月能全额拿到工资的人并不多。 总是这里哪里找理由扣一点。也不多,也就百八十块,主要是恶心人。 他所在的货运公司发的都是现金,并没有选择打卡发工资,张延丰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管他呢,能拿到钱就行。 “没问题,谢谢萍姐了。” “嗯。”财务点点头,没再搭理张延丰,低头忙着自己的工作了。 签完字,张延丰把单子递给财务,就准备离去。 “哎,小丰,你这个字写得不错诶!”财务本来只是随便瞄了一眼,结果却被张延丰的字给吸引了。 “说不定还可以去参加市里举办的那个青年书法大赛呢!”财务随口开了一句玩笑。 “就我这点水平还是算了吧,就不去献丑了。” “那可惜了,听说前三名还有不少奖金呢!”财务笑着说道。其实她也是开个玩笑,软笔书法和硬笔书法不一样,字写得好不代表能把毛笔字也写的好。 这个青年书法大赛比的就是软笔书法。 “钱不钱的什么不重要,主要是要培养一个好的习惯。”张延丰笑的很自然。 “对了,姐。这个在哪报名?我主要是想去观摩一下。” ...... 知道了地方后,张延丰离开了公司。 告别了工作三个月的这个地方,他骤然感到浑身一轻,脚步都轻松许多。 而离开公司大门的那一刻,系统的提示音也相当准时的响了起来。 【首次任务完成,奖励一朵小红花发放 一朵小红花:作为第一次完成任务的奖励,相当具有纪念意义。可在任意时间兑换任意初级技能一门,或将任意技能提升至下一等级】 想了想,张延丰没有使用,先将它留了下来。 一夜无话,时间来到第二天,张延丰按财务说的找到了那个报名点。 其实说他是为了那个奖金也不假,多少沾那么一点。 他自认是一个俗人,别人喜欢的他一般也都喜欢。 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虽然喜欢金钱却不会为了金钱去做违背法律,违背良心的事。 书法比赛,要是能拿到奖金,那也是凭自己的实力来的。 靠本事赚钱,不丢人。 询问了工作人员之后,张延丰大致明白了比赛的规则。 参赛人员需要提供一副自己的作品到书法协会,书协会评定作品的优劣,然后会把作品发到官网上公开展览,再由众书法爱好者投票决定。 最后书协评定的前十名和投票的前十名再前往书协的最终赛场,由评委出题现场写作。 最后,获奖作品也会挂到网上让其他人观看。 张延丰暗自琢磨了一下,其实这样的规则也不错。 所有作品发在网上公开展览能很大限度的杜绝暗箱操作,相对的保证公平。 其实不获奖也没啥事,张延丰主要还是想看看自己的初级书法到底是处于个什么水平。 真的,他并不完全是为了那点钱。 他可以对灯发誓! “关灯,睡觉,养精蓄锐!” ........ 次日清晨,张延丰早早的就起来了。 静坐焚香,沐浴更衣。 准备工作倒是做的十足。 静下心来,张延丰执笔而动。 他准备写的是隶书。 隶书,上接篆文,下生行楷。 讲究个蚕头燕尾,一波三折。 既是打破篆体象形之发展,又是行楷笔画诞生之初始。 因此很多初学者都是从汉隶开始的,也是掌握的最熟悉的。 张延丰获得的知识同样如此。 笔锋运转,似美人画卷,正在纸上翩翩起舞 墨韵流动,如万里层云,正在纸上无声蔓延 第四章 比赛 “尊敬的选手您好,您的作品已通过初步选拔,请关注书协官网,我们将在稍后公布具体成绩。 ——莱源市书法家协会” 距离张延丰把作品提交上去已经三天了,手机里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打开官网,不停的刷新。终于。十分钟后,具体的排名出来了。 评委评判中,他的作品位列第三,而大众评判中,则是位列十一。 这样的结果也很正常。 评委所挑选的十副作品中,各种书法都有,其中以隶书居多。 而大众评判中,基本都是楷书,即便是评委中排行第一的在大众评判中也不过第七。 这是艺术性与实用性的差别。 你写的我看都看不懂,还指望我给你高分? 能给他这么多票,已经算是投票的成员以会书法的居多了,他们在这个领域还能稍微鉴别一下。 其余的,就是凭着感觉来。 感觉你写得好,投给你。 虽然你写的我看不懂,但我看着很舒服,也可以投给你。 “恭喜您,您的作品已入围总决赛,请于周三上午九点前携带本人身份证明前往书法协会进行登记,周四将进行总决赛,如有其他事宜无法前来请提前联系我方。 ——莱源市书法家协会” 在官网名名次出来没多久,书协的又一条信息来了。 “很好,到最后一关了。” 今天周一,距离周四还有三天,但张延丰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比赛这天终于到了。 今天的天气格外燥热,尽管会场的空调已经开到最低,也依旧抵挡不住人们心底那份燥热。 自古名利动人心,这是人的天性。 这是租赁的会场,被临时改造了一下。 会场最四面的墙壁各安装了一个大屏幕,进门最内侧墙壁下方则另外做了一个大平台。 平台上放置书台二十张,台上布置笔墨纸砚的用具。 上方则是吊着许多摄像头,将每个选手的书写情况实时同步到大屏幕上。 待张延丰等二十人被工作人员领带台上各自座位后,一个老者站在了台子最前方。 “诸位,汉字文化源远流长,从最早的结绳记事到如今,不知经历了多少瑰丽多彩的演变。 它不仅是我们民族瑰宝,更是以它独特的魅力来印证着,记载着,传承着我们的文明。 它是手可摘星的豪迈,它是遍插茱萸的思念。 它是滕王阁序的前无古人,它是兰亭序集的千古流传。 太多了太多了,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它。 但是在如今这个时代,汉字的魅力,书法的文化却正在渐渐没落。 如今,我们莱源市书法家协会秉承着弘扬国粹,振兴传统文化的理念,举办了这场书法比赛。 这次我很开心,有那么多优秀的作品前仆后继的涌现,但是无可奈何,名额只有这么多。 只得忍痛下定决心,由我们书法家协会和大众书法爱好者共同挑选出了二十幅优秀作品的作者来这里以文会友,一展笔墨。 下面我讲一下此次比赛的规则。 为保证此次比赛尽量公平,隶书,楷书,行书都将分别书写同一作品。 隶书为《曹全碑》,楷书练者较多,经过深思熟虑,我们选择了《九成宫醴泉铭》,行书则是《祭侄稿》。每部作品只需写前一百字即可。 话不多说,那么,就让我们在这里积前人之学,展墨林之风。 我宣布,书法比赛,正式开始!” 闻言余者纷纷动笔,张延丰却是静坐养神,观看着其他人的写法。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些选手个个和张延丰比起来都不逞多让,甚至有两个他感觉明显要比他写的好。 不过还好,差距并不是那么大,可以弥补。 【一朵小红花:作为第一次完成任务的奖励,相当具有纪念意义。可在任意时间兑换任意初级技能一门,或将任意技能提升至下一等级 状态:已使用。初级书法升级为中级书法】 ......... “会长,这些选手你看怎么样?”老者下台后,坐在第一排观看着选手的状态,一旁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附耳轻道。 “都还不错,都已经初窥书法门径,是一群好苗子啊。”会长笑着点头。 “咦,怎么还有个人没写?”一旁的那人似乎发现了异常,出声说道。 “慌什么?”一旁的会长依旧带着笑意,“每逢大事需静气,净之,你这功夫还需要磨炼啊。” “跟会长比起来,净之自然是差了不少。”林净之声音温润,轻笑道。 “哈哈哈。”会长轻捋胡须,开怀大笑,“净之啊净之,你就会捡些好听的....咦?” 只见张延丰终于开始动笔了。 笔锋运转间,如龙飞凤舞,墨韵自显。 “君讳全,字景完,敦煌效谷人也,其先盖周之胄......” “怎么了会长?”见会长表情惊讶,林净之有些疑惑,也看向了大屏幕。 很快的,他从屏幕上找到了张延丰的画面,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惊讶。 身为书法家协会的会长助理,这点鉴别能力自然是有的。 不由感慨道:“这次的冠军怕是已经出来了。”转头又看向会长,略带狭猝的笑意。 “会长,每逢大事须静气,您可要做好表率呀!” “哈哈,老喽。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没想到啊,年纪轻轻这书法功底就如此深厚。不服老真是不行啊。” “净之啊,我二人就坐这慢慢欣赏吧。” 看见了好苗子,二人难耐心中喜悦,静静看着张延丰挥毫泼墨。 并不是说其他人不好。在这个年纪,他们可以说是出类拔萃,但还远远谈不上凤毛麟角。 在如今这个遍地诱惑的时代,年轻人能静下心来练好书法的,太少太少了。 “写的确实不错。 短横起笔逆入平出,横末护尾,长横起笔藏锋向上逆入,继之用方笔折下转向右,使之成蚕头的起笔,继而向右行笔,笔稍涩,至横的三分之二处,按笔带出一向下的波凹,继之提笔稍向上翘出锋,形成燕尾。 撇捺也是灵韵不差,深得隶书三味,已登堂入室啊。”林净之越看越喜,不由笑道。 “确实。”听了林净之的话,会长也是点点头,“横竖撇捺轻重得宜,蚕无二色,燕不双飞。虽然还能看出来不足,但也算得上登堂入室了。” 林净之四下看去,这一排其余的几位评委也是小声探讨,议论纷纷,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延丰身上。 能当评委的,水平自然是不会太差。 他二人能看出来的,其余人也能看出来。不然,又有什么资格进他书法家协会做评委呢? 他们莱源书协,可不是那种藏污纳垢之地。 “或居陇西,或家敦煌, 枝分叶布,所在为雄” 最后一笔落下,张延丰放下笔,长吐一口气。 虽然只有短短一百字,但要想写好,对精神和体力都是一个考验。 放下笔,有人上来把所写内容拿到评委面前。 张延丰环视了周围的大屏幕,心中差不多已经有数了。 当下闭目养神,等着评委宣判结果。 约莫半个小时后,会长的声音响起来了。 “诸位,此次的二十幅作品经我等讨论,已经初步排出了名次。” 第五章 记者 “排名第一的是...” “张延丰!” “第二的是....” 随着会长念出一个个名字,大屏幕上也分别出现了他们的作品。 会场观看的书法爱好者,以及来访的记者都是议论纷纷。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认知,但有些人不同。 他觉得谁好谁就应该就是冠军,如果不是,那就是有问题。 他们很少考虑自己是不是对的,是不是自己对世界的认知还不够。 他们只会认为,自己是对的,有问题的是别人。 “好了,名次已经宣布完毕。有什么疑问大家现在提出,毕竟,我怕这些年轻人等奖励等的有点着急了。”会长不大不小的开了个玩笑。 虽然下面有不少人对名次都有不同的意见,可这时也没问。 毕竟,事不关己。 “好。”会长环顾了一周,“既然诸位都没什么意见,那我就要发此次比赛的奖励了。小伙子们等的怕也是有点急了。” 这个比赛的奖励不小,冠军是十万,亚军五万,第三名一万,后面十七位就是安慰奖一千。 当然,不会是发现金这么low。现在只是走个形式,合个影,奖金后续会直接打到卡里。 等合影等一系列官方程序走完之后,就该记者采访环节了。 这时一个女记者快步走到张延丰面前,话筒一杵,差点没塞到张延丰嘴里。 “这位冠军得主,请问此时此刻你拿到冠军之后有什么感想?” 此刻他们都是按名次依次排开,目标十分明确。 张延丰皱了皱眉头,往后退了一步:“感想?我的感想就是你这话筒不小,我的嘴都有点塞不下。” “额...”女记者尴尬的的笑了一下,接着问道:“那请问你拿到这个冠军是不是有黑幕呢?我看有不少选手写的都不错。” 一旁听着采访的会长脸色一黑:“这是哪家社的记者?以后加入黑名单,真以为她是有约那个?什么玩意啊!” 张延丰神色怪异的看了女记者一样。 这是哪家的傻孩子跑出来了? 但凡正常的点也不能这么问。 哦,有先例的啊。。。 张延丰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也算是继承l...先辈的遗志了吧。 “这个问题...”张延丰伸手指了指:“你应该问评委,或是问我身边这几位也行,不该问我。” 记者真就把话筒递给了第二名,问道:“这位选手,请问你对于现在的名次满意吗?你是否觉得有黑幕?” 第二名脸色一怔,也是恼怒的看着记者:“黑幕?什么叫黑幕?来,你说说你想让谁当第一?让他当第一是不是就不是黑幕了?虽说只是第二名我不是很满意,但第一名的书法我们都能看到,差距就在那摆着,确实不如他。” 咽了口吐沫,继续道:“你究竟懂不懂什么叫书法啊,就在这叫嚣黑幕!来,笔给你,你来写,我看你能写成什么样?什么玩意!” “好,说的好!”张延丰心里大喊了一声,并赞许的看了看旁边小伙一眼。 这小子,很上道啊! 毕竟都还是大小伙子,没那么多有的没的。 况且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行内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被怼了一顿,记者的表情明显有些挂不住了,看了看后面人的眼神,发现看她都有些不对劲,就放弃了继续往后采访的想法,而是又不死心的把话筒递给了张延丰。 “那请问第一名奖励这十万块钱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张延丰想了一下,“补贴家用吧。毕竟家庭条件不好。” 记者闻言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你不考虑下把这些钱捐出去吗?毕竟现在还有许多孩子上不起学,而您的这笔钱又来的这么容易。” 我特么... 张延丰被这记者的脑回路给气笑了。 以前这种事他听说过,但没想到有一天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谁能忍? “容易?容易你为什么没有拿到?来,你看看他们。”张延丰指向旁边的选手们。 “他们日复一日的练习书法在你这里就是一文不值了呗?多少个寂寞的日夜换来的东西在你这里就是唾手可得?” 什么叫一句话得罪一群人,看看这些选手的表情就知道了。 “再者说,我不偷不抢,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挣来的钱犯法吗?就该交出去吗?” 深呼吸了一口,张延丰继续说道:“我记得有位大文豪曾经说过,你所有善意的举动都要在保证你自己温饱的情况下才能进行,否则只是空中楼阁。 走在马路上发现垃圾了,你捡起来,这叫勿以善小而不为。 饭都吃不上了,你还不顾家人的死活把家里仅剩的口粮捐出去,这并不叫善良。 我说的这些,你能不能听懂?” 兴许是张延丰的反应和前辈们传授的经验不一样,记者有些怯怯的继续说道:“那你好歹捐出去一点啊,爱心不分大小,只在乎一颗真心。” “那我可以把你这种行为理解为道德绑架吗?” 张延丰心里无语极了,这是真头铁啊。 还是说,他们已经习惯这种言行了。 “我本意并不是说不想给山区那些贫困儿童捐钱,只是真心付出和道德绑架是两回事。 你在没有了解过我的具体情况下,就说这样的话,是不是不太合适? 而且我问你,你有没有过把积蓄捐出去的情况? 如果有,我很敬佩你,我一句话不说,全捐。如果没有,那你又是凭什么来要求我? 做好事分两种。 一种自己带头做好事,然后带领着别人。 一种是让别人做好事,自己在那看着。 最后,第二种人还把别人做好事的功劳放在了自己身上。 记者小姐,我想请问一下,你是前者还是后者?” 吭吭哧哧了半天,记者也没说出什么。 但是老会长终于忍不住了,面色阴沉的盯着女记者:“这位记者小姐,采访的时间已经到了,我们还有一些善后事宜要做,还请您回去吧。” 记者也知道在这里不受欢迎,灰溜溜的走了。 记者走后,老会长赞许的看着张延丰:“小伙子挺不错,言辞犀利,不拖泥带水,虽说比我当年还差一点,不过也有几分风范了。” 张延丰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您老人家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太懂? 四目对视,二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都是妙人啊。 又和其他人闲聊了几句,老会长讲正事了:“等会记得把你们的银行卡号留下来,好把这次的奖励给你们发放一下。放心,这次活动是官方扶持的,不用交税。”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张延丰说的。 发钱嘛,谁不喜欢。 一群人都乐呵的把卡号报了出来。 老会长又勉励了几句,也就走了。 见领导都走了,一群人也陆续而去,有几个还在向张延丰请教问题。 寒暄了几句,张延丰找了个借口也趁机溜了。 他还着急回家。 第六章 豆豆 张延丰家位于可南省的某个偏远乡村,和湖北接壤,从莱源到他家的那个小县城坐火车需要十七八个小时。 票买的是硬座,张延丰很幸运,给他分配的是一个靠窗的座位,旁边是一对母女。 伴随着汽笛声,火车慢慢的启动,而张延丰的内心也越来越不平静。 都说近乡情怯,怯的是什么? 怯的是闲言碎语,怯的是一事无成。 家乡熟人长辈碰见你三句话离不开你的工作,五句话离不开你的收入,这是一个很现实且避免不了的问题。 都说生活的压力很大,其实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也能过得去。 那压力在哪?在父母,在家庭,在你脱离不开的牵绊。 毕竟,人从来不是孑然一身,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 伴随着胡思乱想,张延丰慢慢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张延丰感到似乎有人在推他的腿。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往下一看,给张延丰吓了一跳。 他邻座的那个小姑娘此时正趴在地上,一手扶着他的腿,另一只手手不知道在地上摸索着什么。 “小朋友,你在找什么呀?这样很危险的。”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张延丰柔声问道。 “找到了!啊,好疼!”小姑娘似乎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开心的一抬头,结果咚的一声,头撞在了前座的椅子下面。 “没事吧?”张延丰连忙把小姑娘扶起来,用手揉着她的头。 “没事叔叔,豆豆已经六岁了,不是三岁小孩了。豆豆要坚强,豆豆不疼,豆豆不哭!”小姑娘眼里噙着泪水,嘴里说的话却让张延丰啼笑皆非。 “豆豆真乖。” 面前这个叫豆豆的小姑娘穿着一身小白裙子,背着一个佩奇的小书包,噙着泪水说着小大人的话的样子可爱极了,让张延丰很是喜欢。 很多人不喜欢小孩子,只是不喜欢熊孩子而已。 “谢谢叔叔!”豆豆伸手指了指正在熟睡的妈妈,然后一根手指竖在嘴边,压低了声音道谢。 “不客气!”看了豆豆的动作,张延丰会意,忍不住又揉了揉豆豆的头,轻声说道。 “叔叔,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豆豆仰起小脑袋瓜子,泪眼朦胧的看着张延丰。 “什么事啊?” “一会妈妈醒了叔叔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可以吗?” 豆豆小手合着捧在胸前,满脸希冀的看着张延丰。 “为什么呢?” “因为豆豆不想妈妈担心我,豆豆已经是大孩子了,不应该再让妈妈为我担心了!” 张延丰愣住了,这让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是否又在日夜担心着他? 估计很多人心都明白,只是没往这里想。 很多时候孩子说的话往往是最基本的道理,因为他们初识世间,认知是朴素且真实的,不过随着我们慢慢长大之后,大多都忘记了。 “好,叔叔答应你!” “恩,那我们拉钩。” “拉钩!” “叔叔,你愿意帮豆豆,那我们就是朋友啦。这朵小红花送给你!”豆豆有些不舍的把小红花递给张延丰。 小红花?张延丰怔怔的看着豆豆伸过来的小手,刚刚豆豆在地上就是在捡这朵小红花。 愣了一下,张延丰伸手接过:“谢谢豆豆的小红花了。” 看起来,这朵小红花和系统发放的那朵一模一样,就是没有那种神奇的功效。 张延丰忍不住问道:“豆豆,你这朵小红花哪里来的啊?” “是老师奖励的,上次老师布置了一个作业给妈妈洗脚,豆豆完成了之后奖励给豆豆的呢。” 真的是魔怔了,想那么多干嘛。 张延丰失笑的摇了摇头。 不管是系统发放的也好,豆豆送他的也罢,他都很喜欢。 “谢谢豆豆。” “恩。叔叔,豆豆要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哦。” “恩,睡吧。” 看着靠在妈妈身上很快沉沉睡去的豆豆,张延丰也靠在窗户上,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小红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早上六点,火车到站,张延丰背起背包,冲豆豆眨眨眼睛,下了火车。 豆豆也是眨了下眼睛,然后偷偷的看着妈妈,心中暗喜“嘻嘻,我和叔叔的秘密妈妈不知道呢。今天,又是豆豆长大的一天。” 而豆豆的母亲,一个三十左右的温婉女子,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张延丰的背包,用食指轻轻的点了一下豆豆的额头:“真是一个小淘气!” 而后宠溺的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把女儿抱在了怀里。 那朵蕴含着一个孩子最纯挚感情的小红花,就被张延丰藏在包里。 【隐藏任务完成 奖励:小红花一朵】 惊喜,往往是突如其来。 而不经意间善意的举动,也往往会在不经意间回报着你。 ......... 村口有一个广场,上面有许多健身用具,深得老年人的宠爱。 这是村委拨款建立的,目的就是有一个场所能让大家聚一聚,聊一聊,不那么孤单。 在这之余顺便还能强身健体,一举多得。 “妈,你不是说我爹生病了吗?那这是什么?” 刚到村口,看着在广场上活蹦乱跳的老父亲,以及正搭着父亲肩膀跳舞的母亲,张延丰发出了灵魂一问。 他感觉这一路上酝酿的情绪一下子好像都没了,并且内心受到了成吨的暴击。 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泪水,那是因为我对这片土地,哦不,那是因为我对父母爱的深沉。 第七章 相亲 “什么?相亲?感情你们让我回来就是干这事的?” 相亲,这是一个亘古以来下刚到适婚年龄上到大龄青年男女都避免不了的问题。 无数的老父亲老母亲为此操碎了心。 尽管,他们大部分都选择性的忽视了儿女的意见。 “妈,是你说我爹身体不好我才回来的,这一到家你就给我这么大的惊喜,我有点承受不住啊。”张延丰心情有些不好。任谁被这种方式骗回来心情都不会太好。 “儿子,你也别怪你妈,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考虑这些了。”一旁的老父亲开始出来打圆场了。 “刚退伍回来那会,你说想去闯荡两年,我们都同意了。前几年,你说有对象了,我们说领回来看看,你也没领回来。这几年,你更是连家也不回。” “儿啊!”老父亲有些语重心长。 “你妈的这种方式固然不对,可你也要考虑我们的心理感受。你以前怎么我不想去过多的过问,可你一个人在外漂泊这几年我们又真的能放下心吗? 你现在还尚未为人父母,有些事想不明白我不怪你。但这次我是支持你妈的,不管相亲成与不成,你也该回来一趟了。” 父亲的一番话让张延丰心情很是沉重。 仔细看,几年未见的父亲似乎年迈许多,鬓角已经花白,脸上也添了几丝皱纹,记忆中挺拔的身形看起来竟也有些佝偻。 而母亲呢?那股思念与忧愁几乎已经写在了脸上。 张延丰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因为一个再也不能相见的女人在那个城市停留了三年,也颓废了三年,却不曾想,也整整伤害了父母三年。 少年慕艾,为情所伤,这很正常,但不应该因此间接又伤害了关心的你的人。 因为一个已经不再对你好的人而间接伤害了对你好的人,这本身就是少年人的通病。 但无大碍,少年人嘛,犯错不可怕,能知晓错误改正过来就是一件好事。 “恩,我知道了,见面的时候你们提前通知我吧。爹,我有点累,先去躺一会。”尽管有许多想要道歉的话,但张延丰却没有说出口,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对面是父母吧。 “好,儿子你赶紧去睡一会,吃饭了我叫你,中午做你最爱吃的土豆丝。”见张延丰答应相亲的事,母亲犹如放下了一块石头般,顿时喜笑颜开。 她从未想过儿子能不能被人看得上。 在她心中,或者说在每个母亲心中,自己的儿子都是最优秀的。 张延丰鼻头没来由的突然一酸,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屋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有一股熏香,被褥也是崭新的,手摸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延丰似乎还能感到晒过太阳后的余温。 恍惚间,张延丰似乎看到他没在的日子,母亲每天打扫屋子,定期给他晒被子,一个人坐在他的床上在自言自语。 莫名的一股难受就那么突兀的冲进他的胸膛,迅速弥漫全身。 压抑住心里复杂的心情,找了个花瓶,张延丰把豆豆送的小红花插了进去。 一则是想使用的时候直接通过系统就可以。 二则是看到的时候可以会心一笑。 毕竟,未来尚未可知,而回忆需要珍藏。 【颁布任务:合理的完成相亲任务 相亲,是一种久盛不衰的繁衍后代的一种方式,在生活中,我们很难避免这一行为,因此我们不能惧怕它,应当直视它,甚至征服它。另外,系统将会合理的提供帮助给宿主。 奖励:初级绘画知识 惩罚:没卵用】 当脱去衣服躺进被窝,系统的提示音很应景的又响了起来。 道理他都懂,也不用系统再讲。可这个没卵用张延丰就有些迷茫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没卵用。。。 .......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两点,张延丰骑着电瓶车朝镇上出发,出发前还洗了澡,换了身新衣服,至于母亲朝他喷香水这种行为他是坚决制止的。 “哟,小丰去相亲啊?”到了村口,一群正在指点江山的妇女同志瞬间把目光集中到了张延丰身上。不要怀疑她们为什么知道,村里的家长里短在她们这里永远没有秘密。 “没办法,家里安排的嘛。”张延丰也是笑脸迎人,毕竟,你永远不知道从这群大妈口中传出去的话有多离谱。 “也是,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着急终身大事了。像尧尧,就是结婚太早,我都后悔了。” 尧尧就是说话这个大娘的儿子,但从她一脸得意的表情来看,怎么也不像后悔的样子。 “我跟你说,这结婚早压力也大,咬着牙买了车房,又借钱在城里盘下来一个小店面,你是不知道压力有多大。尧尧也是不争气,花了两三年年的时间才把这笔饥荒给还清。” “哟,三婶,那可不少钱啊,尧尧这一年不得挣个八九万?” “嗨,也没多少,一年也就小二十万。” 一群人顿时炸了,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凭心而论,在农村,二十万可真不是个小数目。 讨论了几句,三婶心满意足的把目光再度转移到张延丰身上。 “小丰啊,虽说你长得也不赖,可这去相亲,怎么着也要开个车去啊,骑个电瓶车不太合适啊。刚好尧尧这会在家,要是你没车的话,要不让他送送你?” 三婶貌似情真意切的出主意。 “是啊,小丰,你三婶说的对。” “给人家女孩留个好印象才是重要的。” 一群人又开始七嘴八舌的劝起张延丰。 张延丰依旧笑呵呵的:“这不是现在就准备去买车嘛。” “真的假的?”三婶明显不信,“小丰我跟你说,没钱不要紧,可不能养成吹牛的坏习惯。” 张延丰只是呵呵一笑,径自骑车离去了。 身后一群大妈们又在围着讨论,不时的还看向张延丰离去的方向,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主角应当是张延丰了。 骑车到了镇上,张延丰把电瓶车停在了约好的奶茶店门口,而后找了辆黑车去城里,然后直奔4s店。 说出来可笑,张延丰驾驶证到手以来还从来没开过属于自己的车。 没过多长时间,一辆宝马五系缓缓开出,开车的赫然就是张延丰。 不要问,问就是我张延丰凭借着自己的实力买的。 【系统将会提供合理的帮助给宿主,包括但不限于衣食住行 此次系统提供所有物品将在接下来三个月任务中由宿主选择一次扣除等价奖励】 ........ “你好,我叫郑娣,不好意思来的有点晚。” 在张延丰开车回来之后,又在奶茶店等了一个多小时,女主姗姗来迟。 “还好,不算很晚,才等了一个小时而已,不打紧。”张延丰看了看时间,说道。 听了这话,郑娣的脸色明显一僵。 张延丰记得某位大文豪说过,尊重是相互的。 你若是不尊重我,那就对不起了。 第八章 像我这样的人 其实也不能怪张延丰言语中带刺。 对于相亲二人来说,彼此都是第一次见面,不管是否只是走形式。 守时,是最起码的尊重。 空气,在那么一瞬间变得有些寂静。 郑娣拉开凳子坐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淡漠。 “你不觉得你和一个女人计较这些有些丢份吗?我临时有事,或者出门化个妆耽误一会怎么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心眼这么小。” “首先,我声明,我并不是什么所谓的绅士。因此,对一些所谓的绅士言论和行为并不了解。” 见姑娘这么说了,张延丰也很是认真的说道。 “其次,我是十分拥护国家所提出的提倡男女平等的口号。所以此时我是站在一个平等的角度来说的那句话,这也是我对你的尊重。” “如果说,我对你的错误视而不见,相反处处包容,这无疑把你放在了弱势的地位,我觉得这才是对你最大的不尊重。” “最后,刚刚我那句话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回应了你所说的迟到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到我在斤斤计较,但出于我对你的尊重,我还是选择向你解释一下。” 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张延丰也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此时店内其它的顾客也将目光投向二人。 “好,说的好!”一个小伙没忍住,涨红着脸站起来大声叫好,并鼓起了掌。 瞧瞧,什么叫专业捧哏! 虽然理可能是歪理,但是它解气啊! 兴许是被张延丰把她想说的话都给堵死了,郑娣气的小脸通红,嗫嚅着嘴唇,一时竟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郑娣发现店里的人都在偷偷看着二人,强忍着怒气,说道:“好,就当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 可我也不过就说错了一句话而已,你一个大男人就说了这么多,难道这还不叫斤斤计较?抛开其他不谈,难道你就没错?” “你看,我刚才说的话明显你没听进去。”张延丰颇有些无奈的感觉。 “斤斤计较和明辨是非本来就是一对邻居。你不能因为我向你解释就说我斤斤计较,也不能因为我一味应承就说我明辨是非。 我甚至可以把你这种行为理解为以自我为中心,这是不对的。 还有,抛开其他不谈?抛开事实的理论都是没有依据的。 姑娘,你这让我很难办啊!” “好!” “说的好!” “太对了!” “大师,收徒吗?” 此时,店内一个个顾客似乎都化为了专业捧哏,一脸激动,手掌拍的通红,大声叫好。 学到了,是真的学到了。 解气,也是真特娘的解气。 我们彼此都不是谁的谁谁谁,真的没必要把姿态放得太低。 这时的郑娣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来狠狠剜了张延丰一眼,煞白着小脸,转身提着包就离开了。 “嘿,哥们你真猛,比我当时厉害多了!”见郑娣含怒离去,第一个起身叫好的小伙,凑了过来,一脸潮红的说道。 “什么?我也只是在讲道理,也没说别的什么呀,她怎么就走了?” 看着张延丰一脸迷茫,似乎是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样子,小伙似乎被什么呛到了,剧烈的咳嗽了两声。 接着似乎明白了什么,激动万分:“大哥你是说,要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跟讲道理的人不讲道理。是这个意思吗?” 张延丰脸色怪异的看了小伙两眼,没有说话,也是推门出去了。 看着张延丰的背影,小伙一脸崇拜:“大师就是大师,高!” ........... 【像我这样孤单的人... 像我这样傻的人... 像我这样不甘平凡的人... 世上还有多少人...】 迎着午后微风,听着入心的歌曲,开车行在林荫小道,此时的阳光已经变得温润,透过斑驳的枝叶,轻轻洒在张延丰的侧脸上。 其实那个小伙的话他是听在心里的。 若是没有遇到系统这种玄奇的经历,他也不知道今天会是什么表现。 但总不会像今日这么尖锐。 像他这样平凡的人世间太多了,像他这种不甘于平凡的人世间也太多了。 比他们都幸运的是,如今他拥有了自己的底气。 可以在生活的压迫下,稍稍的挺直脊梁。 “像我这样的人....”轻声哼着歌,汽车迅速驶过,卷起落叶无数。 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到了村口,那群大妈依旧自坚持着自己的岗位。 张延丰放下车窗,减慢速度,缓缓驶过。 “哎,这是不是老张家那小子?”有个大妈听见声响随意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赶紧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还真是!”闻言几个大妈连忙抬头看。 一个人可能眼花了,但不可能几个人同时眼花。 确认了,是张延丰无疑。 “还真是去买车了?” 她认识那个牌子——别摸我。 听人说这个车子不便宜呢。 张延丰这小子不会是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挣得黑心钱吧? 三婶此时的心理活动极为复杂,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 想了想,她快步走到张延丰车跟前,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哟,小丰,真去买车了啊?三婶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然后又旁敲侧击的问道:“这车听说不便宜啊,你爸妈给你买的?” “嗯。”张延丰把车停下,笑道:“爹妈出了点钱,我自己拿了点,又贷了点款。” 张延丰知道她喜欢听什么。 果不其然,三婶的表情带些恨铁不成钢:“小丰啊,也不是三婶说你,你说你爸妈挣点钱也不容易,你现在又没结婚,买这么好的车干什么,没事骑个电瓶车不也行嘛,省钱又环保。” “骑电瓶车相亲多不好,这不是三婶你给我讲的嘛。” 三婶噎了一下,又道:“说是这么说,但也要考虑经济实力是不。小丰,三婶说的话虽然难听,却是为你好。” 听了三婶的话,张延丰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开玩笑的三婶,这车是我自己买的,也没贷款,一次付清。诺,这是购车合同,三婶你不信可以看一下。” “看就不必了,怎么说三婶也是从小看你长大的,还能不信你吗?”三婶的表情有些僵硬,干笑了两声,就起身离开了。 看着一群人又在叽叽喳喳的讨论,三婶还时不时回头看的身影,张延丰面无表情,发动汽车走了。 有些人呐,既怕你过的不好,又怕你过得好。 三婶和张延丰家往上数,还没超五服。 但张延丰清楚的记得,在他小的时候,有一次父亲伤病,工钱还没结,家里也没钱,就去找三婶家借钱,谁知一分没借。 后来还是跟村里几个熟人借的。 到后来他家情况好转点,稍微富裕起来,三婶又颠颠的来送钱,又说当时也困难什么的。 这话谁能信? 村子就这么大,谁家什么情况谁还能不知道? 何况之前在出村的是时候,三婶还在有意无意的展示着她的优越感。 有优越感很正常,但是如果你的优越感是靠贬低我来获得的话,那就对不起了。 人都是相互的,你都不在乎那也别怪我不讲情分。 刚到家门口,母亲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儿子很是吃惊:“儿子,犯法的事可不能做啊!” 第九章 儿时好友 “???” 我滴老母亲,您的脑袋都在想什么呢? “妈,你说什么呢?这车是我自己买的。” 谁知母亲听了这话表情更慌了。 “儿子,听妈说,你现在能跑就跑吧,千万别回来了。别担心我和你爸,我俩没事,你自己能过得好就行。不行,不能这样,你还是去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 “妈,你别想歪了,真是我自己买的,不偷不抢的。”张延丰有些哭笑不得。 话说,这,应该算是自己买的....吧? “真的?”母亲有些怀疑,“听说这车不便宜,你从哪里来的钱?” “挣得呗。妈你就放心吧,违法乱纪的事我肯定不能做。” “真的?”母亲将信将疑。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诺,你看。”张延丰似乎想起了什么。 掏出手机,把那天那笔奖金的转账信息给母亲看了一下。 “你看,你儿子随随便便参加个比赛就能拿这么多钱,买辆车还不是轻而易举。” “书法比赛?儿子,你什么时候还会写书法了?”母亲看了很是惊讶。 在她的印象中,好像从来没见过儿子练过字。 “你儿子还不能有点小爱好了?” 那倒也是,母亲微微点头,儿子这么大了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很正常。 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母亲话锋一转。 “哟,这么有钱啊。”母亲佯装发怒,微嗔道:“我和你爸也穷啊,也不说给我俩点改善改善生活?” “给,给,怎么不给。本来就是要给你们的,这不是打算给你们个惊喜嘛!”张延丰傻笑着摸摸头。 说着,打开手机就要给母亲转过去,却被母亲给拦住了。 “得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跟你爸也不缺吃喝的,像你这个岁数的花销还多着呢。” 虽然刚才母亲开玩笑要钱,但真当要给她的时候却拒绝了。 也是,在大多数父母眼里,只要孩子过得好就够了,自己怎么样并不重要。 在张延丰坚定的态度下,母亲最终收下了一半。 “对了,今天相亲怎么样?”母亲问道。 “就那样呗。” “怎么着,你看不上人家?” “也不能这么说,就是单纯的不合适。” “没事,我儿子想找还不是随随便便,等过两天让你姨再给你介绍一个。” 张延丰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在相亲这件事上母亲的态度是极其坚定的,他心知说服不了母亲,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走了就是。 他现在这个年纪,也不能再像以前不懂事的时候那样跟母亲大吵大闹伤母亲的心了。 “那电车呢?” “在镇上那家奶茶店门口停着呢,明天我去骑回来。” “钥匙给我我去吧。刚好明天庙会,我要去卖点东西。你在家先好好休息。” 拿了钥匙,母亲又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而张延丰母亲离去的身影,也并没有回屋休息,而是在村子里转悠起来。 阔别许久,他想看看家里的变化,是否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 村子不小,但现在约莫也就三四百户人家,大部人都外出务工或是定居在外了。 村里种的树特别多,似乎老一辈家家户户都种树,还有任务指标。 等到夏天坐在荫凉下,摇着蒲扇,找上几个棋友,聊着天,杀几盘,那才叫惬意。 可惜的是,两代人都没赶上享受这样的生活。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老一辈是时间不够,赶不上享受。 年青一代同样是时间不够,不敢享受。 离他家一百多米的地方是一条河,小时候经常和大人去里边洗澡,可惜的是,后来村里有个人做起了河沙生意,把这条原本清澈的小河给毁了。 漫步在河堤上,看着村里的花草树木,张延丰想起了旧事。 以前还没感觉,不知怎的几年没回来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小丰?”一个有些不太确定的声音响了起来。 张延丰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见到河堤下边有个脸庞黝黑,身材壮实的人站在那看着他。 仔细看了几眼,他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你是安心?” 见确实是张延丰,那人开心的咧起嘴:“是啊,我是安心,张安心。” 这是张延丰以前一起玩的好朋友,仔细想想,也有七八年没见了。 见到儿时好友,张延丰也是很开心,快步走到堤下。 仔细打量了两眼,半开玩笑的道:“安心,这几年不见,我都有点认不出你了,看着像三十多一样,变化太大了。” “你倒是没怎么变,还和以前一样。”张安心无奈的笑了笑,“我这是生活所迫,没办法啊。” 张安心和张延丰是同一年的人,但现在看起来,张安心沧桑的脸庞说是三十多一点不夸张。 “行了,先不多说。”张安心摆了摆手,“我这还要去割麦子,等晚上我去你家找你,咱哥俩也是好多年没见了,晚上聚一聚。” “行,那你先去忙,晚上我在家等你。” 寒暄两句,二人背道而驰,各走一个方向。 跟张安心分别后,没转了多长时间,张延丰就回家了。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他准备回家先炒几个菜准备好。 做菜这门手艺在张延丰出门打工没几年的时候就掌握的差不多了。 无它,省钱而已。 在张延丰刚步入社会的时候,一块钱能当五毛花,根本不在乎。 而真当他在社会挣扎几年后,一块钱恨不得能当十块钱用。 自己挣钱了,才知道钱难挣屎难吃的道理。 没有经历过,任凭别人再说,也是很难体会到那种心酸。 ....... 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悄悄落下,星星小心翼翼的挂在天空,生怕吵到了地里田间的人们。 “不好意思啊小丰,今天活有点多,回来的有点晚,让你等挺长时间吧?” 张延丰家,张安心拎着一只烤鸭和一些凉菜,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生分了不是?”张延丰装作生气的样子,“怎么?这几年不见不把我当兄弟了,说这见外的话,一会罚你多喝两杯啊!” “怪我,怪我。我自罚三杯。”张安心楞了一下,随后大笑了起来。 似乎张延丰这一句话把两人多年未见略显生疏的关系迅速拉近了不少。 酒菜上桌,二人也打开了话匣子。 “安心,这几年怎么样?一直在家?” “哪能啊?”张安心苦笑不已,“就咱家这点工资,要是不做个买卖单凭打工,一家老小怕不是都要饿死了。” 这话不假,张延丰家里的这个小县城,平均工资也就两千多,除了一些女孩和上了岁数的人留在家里,青壮年几乎都是出去打工。“倒是你,似乎混的不错。”张安心仰头一杯酒下肚,脸色红润的笑道:“刚才我来的时候看你家门口停了一辆车,是你买的吧?” 第十章 少年梦 “谈不上混得好,车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买的。” “能买的起就好,不像我,连车都不敢买。” 张安心一脸落寞:“家里几张嘴等着吃饭,母亲生病药还不能停。别说车,烟我都戒了。” 看着张安心一脸风霜的脸庞,张延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二十五六的大小伙子,在生活的压力下,现在看起来,和三十多岁的人没什么两样。 张安心沉默着,连喝了好几杯,红着眼睛开口。 “小丰,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压力有多大。我也想天南海北的去玩一下。也想累了就不干活了,休息几天。 可我敢么? 我不敢。 我二十就结婚了,之前没有什么积蓄,全靠家里那点,再和亲戚朋友借点钱才勉强把这个婚结起来。这些钱都是要还的,再加上家中老小的开销,那段时间我真的是做梦都是想着怎么挣钱。 幸运的事你嫂子人好,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她都不用我操心,我只管挣钱就行。 可我也想没事给她买几件新衣服,也想带她出去玩玩,可我根本就做不到。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就我现在这身衣服,还是刚结婚一两年的时候丈母娘给买的。 你嫂子跟了我算是吃尽了苦头,我现在就想自己累点没什么,只要家人能过得好就行 可连这一点,都很难。” 说话间,这个背负着家庭的男人一杯又一杯酒下肚。 似乎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他心里的苦闷。 张延丰听的心里也很压抑。 如果没有被系统选中,他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可能没什么两样。 尽管他现在依旧对未来很迷茫,可他知道,自从获得系统之后,他的未来已经不一样了。 曾经他和安心是同学,一起逃课,一起翻墙头,一起打架,一起偷人家地里的红薯花生吃。 算得上是两个混不吝的小子。 还记得那个时候,他俩背着书包,迎着太阳,坐在墙头上,晃荡着小腿指点江山讨论未来。 这个说将来要挣大钱开大车,多潇洒。 那个说要当领导成天背着手,多威风。 那时面对朝阳的少年是何等意气风发。 可那时候的朝气蓬勃,意气风发,也只能停留在那个时候了。 生活就像一颗顽石,击碎了无数少年的梦。 曾经的混蛋小子,现如今也被生活压完了腰。 “话说的有点多了,换个开心的话题。小丰,你知道我现在一个月能挣多少不?”安心长吐了一口气,故作神秘的问道。 张延丰也是勉强笑道:“多少啊?” “一万多呢!我白天就在工地干活,晚上到夜市摆个摊到十二点,你别说,挣的还真不少。我就想啊,趁着年轻多辛苦点,等个几年说不准能攒个小房子的首付呢。”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话,张延丰心里的压抑感更强了。 明明一个月能多挣点钱是好事,可听着为什么这么难受。 “来,喝酒!” 没有多说什么,张延丰碰杯,一饮而尽。 就着晚风,佐着月色,生活琐事当个下酒小菜,两个男人似乎都喝醉了。 “小丰啊,你要是混...混好了,可别忘了拉...拉兄弟一把啊。”安心有些拉着张延丰的手,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 “会的,会的。张延丰点点头。 一定会的。 张延丰不是什么圣人,有心怀天下的想法。 但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也想让身边的家人朋友过上好日子。 “将来等我发达了,安心,别说你了,你家的养的狗我都想给它找个伴。” 似是开玩笑一般,张延丰说了这么一句。 “哈哈,小丰,我可记住了啊。”安心笑的很大声。 这两个人,确实是都喝醉了。 ......... “醒了?我给你煮了点姜汤,你洗漱完赶紧趁热喝了。” 母亲看了眼刚起床的张延丰,带着些许嗔怪:“也不知道你喝那么多干什么,这么大人了,一点不注意身体。” 昨晚张延丰和安心喝酒的时候,母亲就想说他,想了一想还是忍住了。 孩子这么大了,在外人面前说他不太好。 之后张延丰把安心送走后也是倒头就睡,母亲心疼之余也没来得及说什么。 可今天早上终于忍不住了。 张延丰自知理亏,舔着脸嘿嘿一笑:“那不是因我亲爱的妈妈在家里嘛,所以不怕喝多了没人管。” 说着,还唱了起来:“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母亲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赶紧去洗漱,看见你就烦。” 但说话时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洗脸刷牙一系列事情完毕之后,张延丰一边喝汤一边问道:“妈,我爸去哪了?怎么一大早就没看见他人。” “对了,让你给气得我都忘了正事。”母亲一拍脑门。 “今天不是庙会嘛,你爸去看庙会了,要不是你,我也早就去了。”说到这里,母亲又忍不住白了张延丰一眼。 “行了,你先在家吃饭,我去找你爸了,等会你吃晚饭把碗刷了自己过去吧。” 说罢,母亲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 ........... 离张延丰家不远就是一条河,河对面有座二郎庙。 说是二郎庙,但并不只是供奉着二郎真君。 虽然有十几年没去过了,但他还清楚的记得里面还供奉着四大金刚和齐天大圣。 要说为什么记得这么清,主要是他小时候去庙里玩在齐天大圣神像下面撒过尿。 而且还被抓住了....... 说出来都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啊。 在张延丰印象中,小时候的庙会特别热闹,许多人过来上香,而且还有节目表演,吸引了周围十里八村的许多人。 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座庙渐渐没落了。 似乎是打工潮席卷全国的时候? 他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后来庙里就是一些老头老太太经常去。 “也不知道现在的庙会是个什么样子。” 走在路上,张延丰还挺怀念的。 似乎人长大了之后都是这样,总会变得有些念旧。 总会时不时的想起以前的事情,嘴角不自觉的露出几丝笑容。 就很奇怪。 第十一章 庙会 “大爷,你还在这撑船呢?” 走在河边,张延丰原本是打算从上游的桥上过去参加庙会,却没想到,河边还有人在撑船。 船就是普通的木板船,靠人工划桨,上面还搭了个小屋,用以躲风避雨。 而这个划船的人他也认识,无儿无女,孤家寡人一个,一辈子就以撑船为生。 但是在他上初中的时候似乎就不干这一行了。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又遇见了。 “咦,你是...岑安家的孩子?” 老船夫看了一会,似乎认出了张延丰。 张岑安,就是他父亲的名字。 “小家伙都长这么大了啊,我还差点没认出来。” “是啊。我也没想到大爷你还在这里撑船。”见到儿时的回忆,张延丰也很开心。 蓝天,白云,旧人,新生活。 坐在船上,张延丰很是感慨。 从得到系统以来,他总能发现一些过去不曾发现的东西。 生活,似乎变的有意思起来。 只闲聊了几句,船就靠岸了。 “大爷,多少钱?” “不用了,还要什么钱啊。” 老船夫挥挥手,满不在乎。 “那不行,一码归一码。”张延丰很认真。 他不喜欢占别人便宜。 见张延丰这么说,老船夫说道:“那就给五毛钱吧。” 听了这话,张延丰不禁笑了起来:“您这价格还真是从来没有变化啊。” 还记得在他小的时候,老船夫载人过河就是这个价格。 “嗨,现在也有个低保能吃上饭,就是老头子我天生是个劳累命,闲不下来,找个营生消磨时间。 要不是不要钱他们不坐我的船,我都不想收钱。 村里还非要给我整个这劳什子二维码收款。 你说说,不要钱他们还不乐意,气人不?” 说到这,老船夫也是摇摇头,颇有些小孩子般的恼怒。 “哈哈哈哈,挺好的,挺好的。” 张延丰不禁大笑两声。 这世上,有人在生活中煎熬,也有人在生活中享受。 在一点上来说,并不分贫富贵贱。 扫码给了钱之后,张延丰打个招呼告别,前往二郎庙所在的地方。 过了河之后,庙就不远了。 即便是站在河边,也能听到响亮的鼓声。 民间传说有很多,大致相似却各有不同,可能是跟各地的风俗有关。 三通鼓,是他这里历来庙会必不可少的一项活动。 传说二郎神乃是天庭战神,而鼓乃军中号令,人们许的愿望能通过鼓声让二郎真君听见。 当然,这都是以前文化普及程度较低而引起的封建迷信。 现在单纯的就是因为喜庆。 锣鼓喧天的多热闹啊。 很快,张延丰就到了庙前,这和他记忆中的庙会似乎很不一样。 只见庙前大红灯笼早已挂起,而门口那片宽广的空地也是挤满了人。 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门口还有两张桌子,摆着敬神的香火和裱纸,围了一群人在买。 两块钱一把,不算贵。 不管是诚心上香还是感觉好玩的,都不会介意花这两块钱。 张延丰转了一圈,就打算回去了。 晚上的庙会,才是最热闹的时候。 ........... 二郎庙前是一个宽阔的广场,两侧和正前方各有一条大路,正好成一个十字形。 晚上则是有各种各样的小摊在路边。 或是卖些手工品,或是写字画画表演才艺的。 别小瞧农村,是有一些手艺人的。 此时已是弯月高悬,庙前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一片热闹景象。 “捏糖人喽,十块一个。” “剪纸画啦,五块一张。” “.....” 叫卖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一瞬间,张延丰险些以为回到儿时一般。 在他的印象中,也只有小时候才会这么热闹了。 走到一个摊子面前,张延丰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个捏糖人的大爷。 摊子旁边围满了小孩,一个个眼睛放光的盯着捏糖人大爷灵巧的双手。 只见大爷手掌翻动间,一个栩栩如生的孙悟空慢慢的出现了。 等到一个小朋友拿到糖人的时候,周围的小朋友就如同众星捧月般把他围住。 一个个渴望的眼神就盯着他手里的糖人。 那小孩也不吃,就拿着糖人往小朋友多的地方钻,还举得高高得,生怕别人看不见。 这操作就很灵性。 张延丰看了也是会心一笑。 他小时候比这个小孩还要会玩。 “你看见我的糖人了吗?” “你看你手里的是啥?” “哦,原来在我手里拿着的啊,真好看!” 是的,买糖人根本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看。 为了让别的小朋友看。 那种羡慕的目光谁体验过谁知道。 “于老师?” 又走了几步,张延丰碰到了个老熟人——他小学语文老师。 于老师面前也支了个摊,上面摆着笔墨和许多白纸。 一看就是过来写大字的。 说起这于老师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萧,二胡,毛笔字这三样在那个时候的学校里可是吸引了无数的小迷弟。 张延丰就是其一。 “你是....?” 于老师眯了眯眼睛,有些疑惑的盯着张延丰。 他教的学生太多了,自然也不可能个个都认识。 “我是你以前的学生,张延丰。” “这名字,好耳熟啊。” 于老师皱着眉头,苦思冥想。 “噢,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拿棒棒糖骗人家小女孩亲你,然后让人家妈妈找到学校的那个臭小子?” 似乎想起了什么,于老师恍然大悟。 “咳咳。都过去多少年了于老师,咱有些事该忘了就忘了吧。” 被说出小时候的囧事,张延丰有些尴尬。 那时候才六七岁懂个啥,就是单纯的好奇。 往事不堪回首啊。 “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到昔年的学生还能认出自己,于老师很开心。 教书育人多年,他心里其实也没多大追求。 这样就很好了。 “也就刚回来两天。这不是听说有庙会过来看看嘛。没想到啊,现在的庙会这么热闹。” 张延丰颇为感慨。 “是啊。也是多亏这几年官方大力扶持传统文化特色。才能让这个庙会慢慢热闹起来。” 于老师也很是感慨,这种热闹的场景,他也是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了。 这时,顾客上门了:“于老师,我要写幅字” 第十二章 陈悦 “于老师,我要写幅字。”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嗯,就写个阖家欢乐吧。”少女略微思考一下,说道。 于老师点点头,毛笔蘸墨,就准备开始写了。 “咦,怎么是你?” 这时一个带着嫌弃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张延丰一看,是老熟人了啊。 昨天相亲的对象,郑娣。 “怎么,你们认识?” 要写大字的那个姑娘问了一句。 郑娣附到女孩耳边,轻声说道:“他就是我跟你说那个特别没度量的臭男人。” 少女闻言不由的看了眼张延丰。 张延丰摸了摸鼻子:“这点我要澄清下,我不臭!” 郑娣听了直翻白眼,少女却是噗嗤一笑。 然后大方的伸出右手:“你好,我叫陈悦。昨天你们的事阿娣跟我说了,她态度确实不对,我替她跟你道个歉。” 张延丰很是诧异。 这年头,能正面面对错误的女人可不多见。 无视郑娣瞪大的双眼,张延丰同样伸手轻握陈悦手掌前端,然后很快就放手了。 “你好,我叫张延丰。” “悦悦,你在干什么?” 郑娣急了。 你怎么还能跟他握手?不对,你怎么能替我跟他道歉? 我明明没错。 郑娣站在两人中间,面朝着张延丰。 像护犊子一般挡在陈悦前面。 略带警惕的说道:“你想干什么?别以为悦悦单纯就好骗,我告诉你,你那点小心思我看的透透的。” 张延丰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哪跟哪啊? 不就握个手自我介绍一下嘛。 不得不说,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印象不好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会有别样的理解。 张延丰也懒得解释。 他知道没用。 于是自顾着看于老师写字了。 以张延丰现在的眼光来看,也不得不承认于老师的字写的不错,比他要好。 在他的记忆里,以前于老师课余时间都会练字,偶尔还会给他们拉二胡听。 “叮叮叮!” 突然间,于老师的电话响了。 接了个电话,于老师神情有些焦急,冲着张延丰说道:“小丰,家里突然有点事,你帮我看下摊子,我一会就回来。” “怎么了于老师,我能不能帮上忙?” “一点小事。”于老师勉强一笑:“就是孙子老是哭个不停,我回去看看。” 把写好的字递给陈悦,于老师就匆忙离去了。 “悦悦,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见字已写完,郑娣警惕的说道。 收好字,陈悦歉意一笑,便跟着郑娣一起离去。 ......... “悦悦,我跟你说,那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人,还特别能说,你可别被他骗了。”走出了一段路,郑娣语重心长的对陈悦说道。 陈悦很是无奈:“阿娣,你在想什么呢?大家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处于礼貌我打个招呼,而且上一次迟到也确实是你的不对,我才道个歉。一点没有别的。” 在陈悦的心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错了咱就赔个不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就好,那就好。”郑娣勉强放下心来。 “其实上次我也知道我不对,谁知道他一点面子不留,那么说我。也太小肚鸡肠了点。”郑娣还是很不高兴。 “你呀。”陈悦无奈的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人的经历不同,就会导致对事情的看法不同,这并不是说这人就是坏的。 而是后天的经历导致对事情的看法有所偏移。 这很正常。 但不一定正确。 随后聊了几句,二人把这件事也抛之脑后,只顾着一路玩闹了。 而此时的张延丰,也正在忙着接待顾客。 “你说你能写?”看着张延丰年轻的脸庞,大爷满是怀疑。“老于呢?” “于老师家里有事,先回去了。我临时帮他看一下摊。” 大爷将信将疑:“那好吧,帮我写副对联。写不好不可不给钱的啊。” “不要钱,当我送给您的。” “这好,赶紧写,赶紧写。”一听不要钱,大爷态度瞬间就变了,开始催促起来了。 张延丰微微一笑。 果然,不要钱才是对大爷们最有效的方法。 老人嘛,对于钱是很敏感的。 抬笔蘸墨,笔走龙蛇。 大爷的目光渐渐直了。 大爷不会写字,但他能大概看出来字写得好不好。 不一会,几个字就写完了。 “真免费?”大爷指着对联,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这字,看着不赖啊。 “真免费,这个钱我来给于老师。”张延丰把纸卷好,往大爷怀里一塞,大爷乐滋滋的走了。 慢慢的,陆续有人前来。 张延丰也乐得如此。 当抛去一切不想,想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大概就是所谓的享受生活了吧。 时间有时候过的很快,当于老师回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但张延丰却感觉似乎刚过去没多长时间一样。 “不错啊!”于老师看着摊子围的一群人,惊讶的说道。 他回去那段时间里微信不停的在响,弄得他还以为手机出问题了呢。 “老于,你从哪找的小伙子,能写会画的?挺不错啊。”围观的吃瓜群众中,一个五十来岁的大爷开口了。 练字的人多,画画的人却不多。 两者学习的代价本就相差甚远。 从刚才张延丰给一个顾客画了幅肖像图之后,生意瞬间就火爆了。 【相亲任务完成 获得奖励:初级绘画知识】 张延丰的本意也只是来练练手,却不曾想,吸引了这么多人前来围观。 “嗨,以前带的一个学生,表现不怎么好,让你们见笑了。”于老师打了个哈哈,谦虚的言语却掩盖不住脸上的笑意。 虽然他是教语文的,但并不妨碍张延丰曾经是他学生的这个事实。 就很真实。 “于老师,要不你来?”张延丰停下笔,询问到。 于老师摇摇头:“你来就行,不是搞得挺好嘛,我在旁边看着。” 张延丰见状也不再推辞,继续忙碌起来。 云层半掩明月,灯笼柔和的光芒打在人群上,少年目光专注,执笔于纸上。 认真的人,总是最吸引人。 就拿此时人群中的陈悦来看,执笔的那人此时就像一幅画一般,看着特别舒服。 红灯笼的光芒打在了少女的脸上,似是被染上了一抹腮红,极为动人。 让偷偷注视着少女的人不自觉的喉结动了一下。 “这个啊,我也会!” 第十三章 相逢明月中 一旁的男人忍不住说了一句。 争风吃醋这种事,虽然不是少年人的专属,但却是在这个时间段里最容易发生的。 少年慕艾,这是人的天性。 “赵言煦你也会这个?” “素描嘛,谁不会呀。”看着陈悦的目光被这句话吸引过来,赵言煦有些小雀跃。 作为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的孩子,他母亲在小时候就给他报了好几个兴趣班。 其中就包括绘画。 虽然以前感觉很折磨,但此刻赵言煦却突然发现是真香啊。 没白遭罪。 陈悦点点头,没在搭话。 她有点不太喜欢这个赵言煦,话里话外总是像只孔雀一样展示着自己。 碍于郑娣的面子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当没看见。 眼不见心不烦。 看着陈悦的样子赵言煦讪讪一笑,朝张延丰走去。 “嘿,哥们,你这些东西我能不能用一下,我想自己画。” 走上前来,赵言煦打了个招呼,给张延丰递了一根烟。 “谢谢,我不抽烟。”张延丰摆摆手,“你随便用。” “谢了哥们!”赵言煦道了声谢,走到摊子上准备动笔的时候,有些傻眼了。 “哥们你这怎么都是毛笔,没有铅笔吗?” 见状张延丰也知道了怎么回事,说道:“本来就是写大字的,没有准备铅笔,你要画什么,要不还是我来吧?” 赵言煦抬头看了一眼陈悦,勉强道:“没事,毛笔也可以,我自己来就行。” 在心仪的姑娘面前,不行也要行啊。 而少年人的可爱之处,就在这里。 多少上了年纪的人在回忆的时候,经常会说道:“虽然没有成功,但当年我也曾鼓起勇气过。” 勇于追求美好,这是值得夸赞的。 顺着目光望去,张延丰看到在人群中的陈悦,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而陈悦也似乎感到有人在看她,扭头望去,四目相对,二人都微笑点头示意。 “算了,不画了。” 明明凉风习习,赵言煦脸上的汗滴却是不停的滑落。 终于,一把把纸张揉成一团,抛在了一边。 走到陈悦身边,勉强笑道:“毛笔用不习惯,改天我用铅笔给你画一个。” “是啊悦悦,我跟你说,小煦画的可好了,比这个张延丰强得多。”一旁的郑娣帮忙打着圆场。 而一旁的张延丰不乐意了。 说归说,带上我干什么? 捧一踩一这种事让他有点不能接受。 尤其他还是被踩的那一个。 “记得你说过你叫陈悦。说起来咱们今天也是第二次见面了,也没有什么见面礼,要不我给你画一幅画送给你吧。” “可以啊!”无视旁边两人的表情,陈悦欣然答应。 从晚上赵言煦被郑娣叫过来之后,就在她耳边不停的说好话,让她的心里有些烦躁。 本来作为好朋友,想给她介绍个对象无可厚非,但她却很难接受郑娣的这种做法。 似乎她是非赵言煦不可了? 张延丰微微一笑,仔细的盯着陈悦打量了一会,直到看的陈悦有些不自在才收回目光。 低头,执笔,蘸墨。 慢慢的,在纸上勾勒出陈悦的样貌。 过了一会,张延丰把笔放下了。 拿起纸张,轻吹了口气,很是满意。 “不是很好,还请见谅。”把画递给陈悦,张延丰轻笑道。 “很不错了。” 纵使心情不好,可当真的看到画的时候,陈悦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 墨痕勾勒,一个娇俏少女的形象跃然于纸上。 “谢谢你的礼物,我会找机会还你的。”小心翼翼的把画卷好,陈悦认真的说道。 轻瞥了一眼陈悦身边两个表情不太好的男女,张延丰笑着摇头。 “还就不用了,不用那么客气。” “悦悦,走吧。回头让小煦也给你画一个。”郑娣拉着陈悦的胳膊,冲着张延丰。 “他练的是国画,小煦练的是西画,小煦就是没有趁手的工具而已。” 赵言煦连忙点头。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就要说两句了。”张延丰心里也是生了几分气。 你追你的姑娘,非要踩着我是不? “不管西画还是国画,素描都是基础。” “或者说,素描是任何绘画的基础。” 赵言煦有些忍不住了:“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吧,国画还需要素描?” “当然!” “我这里说的素描,是对素描的理解。” “简单来讲,素描就是画面的黑白灰层次和关系。 不只是国画,油画水彩乃至设计雕塑,都要用到我们对素描的理解。” “而你说的国画。”张延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里面对于层次要求可是很高的啊。” “人物的立体,山水的意境,都在寥寥几笔之间,这都是对于素描基础的理解。” “当然,在古时候没有素描这个说话,这是近代西方传过来的。但是在古时候,那些画家对于作画时空间的把握,意境的构造,就是如今的素描,不过换了个名称而已。” 顿了顿,张延丰看向郑娣,“要不我找个铅笔?这个好找,也要给人家一个表现得机会嘛。” “嘿,小伙子,我这有。” “儿子,你书包里不是有吗?快拿给哥哥用。” “.....”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在事不关己的时候,那更是来劲。 听着周围的起哄着,郑娣莫名的看到熟悉,于是带着询问的眼光看着表弟赵言煦。 赵言煦脸色苍白的摇摇头,他虽然水准不太行,但不是傻。 看着表弟的神情,郑娣略带哀求的拉了拉陈悦的手臂。 陈悦明白什么意思。 沉默少许,冲着张延丰笑道:“今天谢谢你的礼物了,我们还要再去逛逛,你先忙。” 张延丰笑着点点头。 他对陈悦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在三人转身刚走两步,陈悦却突然转身,咬着嘴唇:“那个,对不起。阿娣说话可能有些不经过大脑,但她人不坏。” 张延丰哑然一笑。 他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他不是! 些许小事,转头便忘。 他可以对灯发誓。 “擦,怎么灯灭了?停电了?” “乡里也没说今天要停电啊。” “快,赶紧检查线路!” 脸色木然间,张延丰抬头望天。 恍然发现今晚月色甚明。 突然停电,张延丰也心生归意。 跟于老师聊了两句,告个别,就自行离去了。 “怎么样,今晚庙会热不热闹?” 虽是九点多,老船夫却还在岸边。 “热闹。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张延丰笑着说道,“倒是您,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今天庙会人多,老头子我就多等一会。不然我睡了你们就要绕远路了。” 张张延丰默然。 借着月光,老船夫的脸上似乎铺上了一层薄薄的光芒。 第十四章 老船夫 饱经风霜后那紫红色的脸庞,在月光中清晰可见。 满脸的沟壑纵横,却不能掩饰那温和笑意。 扪心自问,如果设身处地的思考一下,张延丰自认是不会像老船夫这么豁达的。 他做不到,但不妨碍他敬重能做到这一点的人。 闲聊几句,很快就到对岸了。 打了个招呼,张延丰朝家走去。 “爸妈,我明天准备回去了。” 张延丰和父母几乎是前后脚到的家,想了想,他如此说道。 这个决定他已经想了两天了。 老在家带着也没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来回不停的相亲。 而他是极其厌烦这一点的。 相亲说穿了,要么是看上你的容貌,要么是看上你的条件。 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感情。 要说有,那也是之后的日子慢慢培养的。 可遇人不淑这件事,几乎每个人都会遇到过。 张延丰不想赌。 父母面面相觑了一会,随后母亲进了房间,父亲坐下来点了根烟,缓缓抽了一口。 “你既然已经打定主意,那我也就不劝你了。你爸我呢,也就是一个做点小买卖的普通人,也不懂太多的大道理。” 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雾弥漫中父亲眯着眼睛:“只能说别走上歪路,不要求你大富大贵,平平安安就好。还有就是常回家看看我们。除此之外,当父母的也没有什么要求了。” “知道了,爸!” 张延丰鼻子有些酸,他不怕父亲严厉批评,就怕父亲讲这些话。 有很多时候明知自己犯了错,却不知道如何跟父母开口,尤其是在父母脾气不太好的情况下。 一来二去,不想说的越不想说,想听解释的却总听不到,导致家人之间的沟通慢慢就出了问题。 其实最开始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张延丰很庆幸,父亲总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跟他讲道理。 “对了,兔崽子。今年你都二十六了,要是再不给我领回来一个女朋友,那我俩也不用你看了,刚才的话当我没说。我跟你妈养两条狗就行,一公一母刚好配个对。” 似乎想起了什么,父亲突然把烟头掐灭,声音极其洪亮。 多少次了? 张延丰仰面无泪。 煽情的开头和悲情的结尾最配了呢。 “那啥,爸。时候不早了,你早点睡,我也先休息了。” 没敢看父亲的表情,张延丰逃似的回到了房间。 翌日清晨。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是个出行的好天气。 拖着行李箱,母亲跟在身边不停的叮嘱着张延丰。 而父亲却待在家中并没有送他。 按父亲的话来讲:“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再也见不到,送他干啥?” 很顺利的,收获母亲白眼一枚! 随着跟母亲聊了几句后,张延丰打开家门,却在门外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船夫老大爷。 看样子已经在门口等了不短的时间。 “大爷,有什么事?” 张延丰笑着打了个招呼。 “也没啥事。”大爷笑眯眯的,“就是来给你送钱来了。” “送钱?送什么钱?” “诺。”大爷掏出了张一百的。 张延丰笑了笑:“大爷,这钱不是我的。” 这钱是他的。 昨晚他想留点钱给老船夫,无儿无女的,也算是他一点心意。 可多了又不好,以老船夫这个人来讲,肯定不会要。 刚好在兜里摸到一百块,就悄悄留下了。 没想到,还是被老船夫找上门来了。 “哈哈。”老船夫笑着摇摇头。 “这种事啊,我遇到了不少,就你在船上藏钱的那个小洞,已经被不下百人光顾过了。但每一个,老头子我都没要,挨个还回去了。现在他们都知道这事,也不会再这么做了,也就是你刚回来。” 说着,老船夫的表情变得很认真:“我知道你们是好心,可怜老头子。就像村大队里给我设的那个收款码,他们每个月都会把收到的钱再稍微添一点给老头子。 可我每拉一个人都会记到本子上,是我的我要。不是我的,我分文不取。 我有国家给的保障,还有手有脚的能干活,老头子我是吃的饱穿的暖睡的香。真的不用你们照顾。” 听了老船夫的话,张延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纵使生活很苦,可依旧有人对它充满了热爱。 不抱怨,不痛恨,知足常乐。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但老船夫就很生动的给他上了一课。 很痛快的,张延丰把钱收了下来。 他知道,这样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怀揣着对老船夫这些话的思考,张延丰出发了。 目标直指莱源市。 ........... 历经十四五个小时后,张延丰回到了莱源的那个小窝。 不过几日不见,他竟然还有些想念。 兴许是住习惯了吧。 简单的休息了一会,张延丰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黄哥,今晚有时间没?” “时间,那...不是...不是有...的是。” 电话那头,黄老板喘着粗气,声音断断续续的。 张延丰略带狭猝的说道:“黄哥,你不会是在搞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吧?” “想什么呢?我这是在运动,健身懂吗?” 很快,黄老板的声音的变得正常起来。 张延丰哈哈一笑,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那要不今晚还是老地方,再聚一聚?” “哟,你小子这么快就回来了,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 “恩,没啥事了。” “那行,晚上八点,不见不散。就这样,我还要锻炼身体呢。” 忙音传来,黄老板挂断了电话。 看来,确实是在健身的关键时刻。 ............ 小憩一会,时间很快来到了七点半。 洗个澡换身衣服,张延丰开着车出发了。 鸟枪换炮,自然是要跟好朋友分享一下。 某位大文豪说过,当你把快乐分享给别人的时候,那么,快乐就变成双份了。 到了烧烤摊,黄老板已经点好菜了,正在那坐着等张延丰。 看到张延丰从车上下来,黄老板的眼睛变得有些直了。 “你小子,几天不见大不一样啊。不是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了吧?听哥一句劝,那些来钱快的门道做不得。” “......” 第十五章 黄老板 这句话,听着似乎有些莫名的熟悉啊。 张延丰哑然。 但他知道黄老板也不过是在开玩笑。 坐下来,先拿起啤酒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 “爽!” 长吐一口,张延丰说道。 随后又看向黄老板:“黄哥,健身健的怎么样了?刚才不会打扰到你吧?” 黄老板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真是在健身,不仅如此,我还在看书陶冶情操呢。” 看书? 张延丰疑惑的看了看黄老板一眼。 以他对黄老板的认知,不像是能静下来的人啊。 看妹崽还差不多。 随意一撇,张延丰这才发现黄老板右手侧放着一本书。 “制服...诱惑?” 看到书名,张延丰面色古怪:“黄哥,你就看这玩意来陶冶情操的?” “那你说?我告诉你,这是好书啊,这是我去看了大师,大师特意给我推荐的。看了之后,我感觉我这浮躁的心灵也慢慢平稳了下来。” 黄老板满脸感叹:“大师就是大师!” 张延丰表情越发的怪异起来。 这大师,他正经么? “小丰,你也看看,绝对有好处。” “那我看一眼?” “看一眼!” 张延丰拿过书,抱着批判的心情打开了第一页。 “还真是制服诱惑?” 打开一看内容,张延丰心里有些莫名的失望。 书如其名,里面讲的是如何克制内心的欲望,制服种种外在因素所带来的诱惑,让人做到内心宁静。 这特么就很离谱。 “不然还能是什么?”黄老板吃了根串,打趣的说道。 张延丰讪讪一笑:“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制服诱惑,挺好!” “不说这些了,喝酒。”黄老板举起酒碰了一下。 酒过三巡,吃了一会,张延丰眯着眼睛,说道:“黄哥,有个事我有点把握不准,想听下你的意见。” “我就说你不是单纯的找我喝酒,有事直说就行。” 想了想,组织好语言,张延丰开口了。 “是这样黄哥,我想捐点钱给一些贫困地区的孩子们。” “嗯?”黄老板楞了一下,异样的看着张延丰:“怎么着,是真的发财了?” “也不是。”张延丰笑笑,略有些迷茫。 “我感觉现在的这一切来得很突然,很想做点什么。 钱呢,不多,是上次参加一个比赛拿的奖金。也是我第一次挣得这么多钱,对我来讲有些不一样的意义。 给家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我就打算把它捐出去,就当是为了回报上天馈赠吧。” 说完,张延丰把上次书法比赛的事情简单的给黄老板讲了一下。 黄老板听完神沉默少许,问道:“你不会是被那个记者刺激到了吧?” “那肯定不会,不然上次我顺水推舟直接捐了多好? 我想做点好事,只是因为我想做,而不是因为什么外在的压力。” 张延丰说的很认真。 黄老板点点头,他明白张延丰的意思了。 “虽然我不明白你口中上天的馈赠是什么,但是你想这么做,那就捐,谁也不能拦你。不想捐,就留着,谁也不能因此说你什么。” 说着叹了口气,黄老板变得有些惆怅:“说起来,我也有跟你类似的经历。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日子过得很快乐。可当我继承了我爸的几栋楼和几家公司之后,日子就变得空虚起来。 一下子似乎失去了奋斗的目标,对钱也不感兴趣了,整日无所事事,生活变得痛苦不堪。那个时候,我也做过跟你差不多的事情。 到后来我才发现,猫在一个小店里,没事看看美女,和有意思的的人喝个小酒,这踏马才叫生活。钱,那是什么玩意?” 凡尔赛吧。 这是凡尔赛吧? 张延丰欲言又止。 “黄哥,说实话,我还是对钱比较感兴趣的,要不你这份痛苦我来给你担了?” “算了,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还是我来吧!”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随后大笑起来。 此时多姿多彩的夜生活刚刚开始,路边行人众多。 两个人毫不掩饰的笑声引来了众多路人的侧目。 “说起来,黄哥。你有没有什么靠谱的渠道?捐给某些机构我有点不太放心。” 张延丰略带担忧的说道。 黄老板满不在乎:“放心,交给我就行,这点小事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 “嗯。”张延丰点点头,“对了,你尽量还是买成生活用品吧,这样稳妥点。” “这还用你教?好歹我也混了这么多年了。”黄老板佯装发怒:“不行,要罚你多喝三瓶啊!” “多喝三瓶?还有这好事?” 又是一阵笑声穿传来。 炎热的夏天,清凉的夜。 两个男人都在放纵着自己。 上知天文地理,下至民土风情,又开始酒后的正常聊天程序了。 虽然多数时候都不在一个频道,但就是聊得很开心。 夜晚的笑声总是最多的,就很神奇。 “对了,有没有什么话想说的,给那些孩子们捐款的时候也可以留下几句话。还有你的名字要不要留下?” 聊了一会,黄老板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样说道。 “名字就不用了,做好事也不是为了让别人记住。话吗,就这么说吧...”想了想这几日所遇见的事情,张延丰缓缓说道。 “这是一个于茫茫人海走了大运的平凡人所赠。 希望他们未来能够做到 平凡,但不甘于平凡。在少年时不应该有暮年的心态。 沉默,但不一直沉默。在需要发声的时候不应缩起头颅。 善良,但不盲目善良。不应让我们的善良成为别人手中的枪。 生活很苦,但它的甜美不应被苦涩的那一面所压住。 希望未来的他们都能成为背负生活前行的巨人,而不是被生活压塌的苦命人。” 黄老板瞪大了眼睛,这次他是真的惊讶了,满是怀疑的目光盯着张延丰。 “感觉这话有点东西啊,是你自己想的?” “哦,不是。似乎是某位我也记不清名字的大文豪说的。” 但其实到底是别人所说,还是这几日的经历有感而发,张延丰也不知道。 管它呢,按到那位大文豪头上就对了。 准没错! “原来如此。” 黄老板将信将疑,但很快就抛之脑后了,略带感叹的说道:“本来还打算让你帮我看店呢,现在看来,估计是没啥希望了。” “那可不一定!” 第十六章 再见记者 “待遇这么好的工作哪里找,是吧?” 张延丰挑挑眉,笑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一早,我在店里等你。” 黄老板紧接话头,又瞟了一眼张延丰的车:“就怕你不愿意。啧啧,现在开的车都不一样了。” 张延丰不禁失笑:“有什么不愿意的。不过话说回来,黄哥你店里应该不缺人的才对,怎么对我这么情有独钟。不会是.....” “滚蛋,我性取向很正常的好吗。”黄老板笑骂了一句。 “不过是一个人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聊聊天。店里人是不少,可就是太拘谨。别说聊天了,见我都恨不得绕路走,我有那么吓人吗?” “还有啊,你要现在过来可跟以前我说的不一样了,现在你过来没有工资的,纯粹就当帮忙了。不过帮忙的话,红包自然是有的。” “去,怎么不去。” 张延丰笑着举起酒和黄老板碰了一个。 其实黄老板所说的很正常。 发工资的和领工资的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若是朋友变成上下级,很有可能连朋友的没得做。 这个道理,张延丰懂,黄老板也懂。 工作给薪酬,帮忙给谢礼,不过是再基本不过的道理。 可惜的是,很多人不懂。 或者说,装作不懂。 ............... 【完成隐藏任务 奖励:小红花一朵(可在任意时间兑换任意初级技能一门,或将任意技能提升至下一等级)】 翌日清晨,张延丰早早的就起来,却发现系统突然冒出了一个提示,结合上一次的事,让他隐隐有些猜测。 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他就赶往黄老板的店里。 答应别人的事,还是要上点心的好。 刚到店门口,就看到了黄老板躺在摇摇椅上的身影。 还是那熟悉的模样,还是那销魂的姿势。 张延丰打趣道:“黄哥,你还是真勤快啊。这么一大早就起来养眼了?” “那是。”黄老板得意一笑:“要知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我个人不太喜欢晨跑,就喜欢看晨跑的人,也算是精神锻炼嘛!” 扭头看了一眼路边跑步的姑娘们,张延丰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确实,精神上确实应该好好锻炼一下,有益身心健康啊!” 深谙精神锻炼法的黄老板嘿嘿一笑,然后站了起来,领着张延丰进了店里:“我先带你熟悉下环境。” 黄老板的店是一家超市,位于一楼,这个地方人流量也特别大,是一个相当好位置。 现在时间还早,员工都还在进行着准备工作,还没有正式开门,店里显得空荡荡的。 待到黄老板领他转了一圈之后,张延丰发现了个问题。 “黄哥,你这人也不少,店长什么的都有,我来也没什么意义啊。” “怎么能没有意义?”黄老板神色一正,说道。 “你看啊,我是老板,老板的心情要是不好了,势必会影响到店里的生意。你就在这陪我聊聊天什么的,我心情就好了。我心情一好,那店里的生意是不是就不会受到影响了?” 黄老板显得有些语重心长:“小丰,你的意义重大啊!” 张延丰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歪理啊? “黄哥,你这是家里有矿啊,聊天还要专门找个人?” 黄老板古怪的看了张延丰一眼:“昨晚我不是说了吗,继承了我老爸的几栋楼和几家公司。公司是你嫂子在打理,楼嘛,你眼前的这就是其中一栋,剩下有几栋分别在深市和广市。” 张延丰愣住了,忍不住问道:“你昨晚不是在开玩笑?” “没啊,我说的都是实话。” 这..... 张延丰噎住了。 别人喝酒都是吹牛跟实话一样,黄老板喝酒倒好,说实话跟吹牛一样。 张延丰苦笑着:“确实是家里有矿,不过黄哥你怎么看也不像电视上亿万富豪的样子,眼拙了。” “那是!”黄老板很是得意。 “你说都衣食无忧了,一天天还那么累,图什么? 我也认识一些有钱人,那日子过得? 一天天勾心斗角,生怕被人踩了下去。有好几个头发都熬秃了。 其实以他们的身家就算在家什么也不干也是一生富贵,可现在却一整天没有闲的时候。 欲望如果不加以克制是永无止尽的,我对现在的生活就挺满意。 我挣钱是为了享受,可不是为了遭罪的。” 黄老板说的话,张延丰很是赞同。 要是挣了钱还要一天天的遭罪受累,那挣钱干什么? 钱这个东西人人都喜欢。 但是别贪心,够用就好。 贪这个字,不知害了多少人。 纵数古今中外,因为这个字落马的权贵还少? 因为这个字锒铛入狱的豪商富客更是数不胜数。 所以说,人呐,知足常乐。 聊了几句,超市也准备开门了,两人就并排出去。 张延丰也搬了个摇摇椅放在黄老板身边。 第一次用这种椅子,躺上去的一刹那,张延丰不禁发出了舒服的申吟声。 怪不得黄老板老是喜欢躺着。 生活嘛,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对了,你那个捐款的事,我给你办妥了,有个电子版的捐赠证书,一会我发给你。” 躺在椅子上,黄老板突然说道。 “这么快?” 张延丰有些惊讶,从昨晚喝酒到现在,也没多长时间,这办事效率属实有点高。 “别问,问就是朋友多。” 张延丰笑着摇摇头,没再说话。 而对于早上那个系统的突然提示,他心中更明朗了。 随着和黄老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一些没营养的话题,和黄老板一起在那欣赏着这炎热的夏天所赠予的,白的耀眼的福利。 张延丰发现,似乎有点喜欢上这样的生活了。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他也是愿意的。 可好景不遂人愿,这样的日子只维持了三天,他就发现了一个熟人。 那个书法比赛上的记者。 如同往常一样,张延丰和黄老板依旧在老地方躺着,他看到了那个记者。 有个男的在围着那个记者不停的说着什么,记者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耐烦。 随后指了指超市,二人便朝着超市走来。 突然,记者的脚步停了下来,一脸惊讶,随后又变得有些愤怒。 显然,她也对张延丰印象深刻。 “是你?” 第十七章 求不得 “佩佩,他是谁?” 张延丰还没来得及说话,姜佩佩旁边跟着的那个男的神色有点不太好,着急说道。 “就是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个人。” 姜佩佩回想起上次采访的场景,就有点不开心。 那是她记者生涯的第一次采访,就进行的不是很顺利。 和前辈们跟她说的经验一点不一样,让她完全下不了台。 当天回家后她抱着被子差点没哭出来。 男子点点头,表情略有缓和:“哦,是这样啊。别担心,我给你出气。” 男子名叫刘奇,是姜佩佩的同事。 当然,对于目前这个关系他是不太满意的,想再更亲密一点。 可惜的是,姜佩佩似乎对他没什么意思,让他有些焦急。 现在好不用容易有个机会,他一定要抓住。 老人常说,陷入爱情中的男女理智都会有所下降,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因为大部分都是——想当然! 刘奇上前一步,站到张延丰面前:“张先生是吧,我是佩佩的同事。上次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你不觉得你做到有点过分了吗?” 张延丰侧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歪着脑袋看着路边行人,没搭理他。 见到张延丰的态度,刘奇心里有些恼怒。 作为记者,不管到哪里,不说都对他客客气气的,也是烟酒招待上,红包拿着。 只盼着他能少说两句坏话。 也就是一些大老板能给他甩脸子,可人家的资本在那摆着,张延丰凭什么? 可能是他那所谓的素养在约束着自己,刘奇忍者怒气,沉声道:“张先生,我在跟你讲话,你这个态度有点太没素质了。” “素质?” 张延丰摘下墨镜,站起身来。 “素质,是要跟有素质的人讲的。 那我问你,你有没有对前几天的事情有所了解,你就说我过分? 难道只因为这位小姐是你同事,你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来质问我? 现在你又在这跟我谈素质? 你无非就是想在这个姑娘面前表现一下,企图抱得美人归。 但这管我什么事? 想踩着我来展示你自己? 那就别怪我说话太直白,不好听。” 张延丰一点没留情面。 就男人那点事,谁还不知道谁啊。 刘奇脸色有点僵硬,看了一眼姜佩佩,发现她的表情也不太好,不知道是对张延丰还是对他。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姜佩佩给打断了:“刘奇,这是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不用你操心。还有,我们的关系也没那么亲密,我只把你当成同事,不要想太多。” 瞬间刘奇的脸有点挂不住了,甚至心底还对姜佩佩生出了几分怨念。 我好心帮你,你却一点不给我留情面? 老话曾说,人有八大苦。 其中之一就是求不得。 说是苦,也不过是一人之见。 人生在世,浮沉众生,又怎么能所求皆得? 如此时的刘奇,在他看来,姜佩佩看不上他完全是她没有眼光,却未曾想自身是否有问题。 以自己为中心,注定求不得之事十有八九。 面子上挂不住,刘奇感觉再待在这儿没什么意思,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话也没说一句,转头就走。 看到刘奇走了,张延丰说道:“你同事都走了,你还不走?” “他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姜佩佩白了一眼张延丰,又踌躇了一会,说道:“上次的事对不起啊,那是我第一次采访。我回去之后想了半天,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想的有点简单了。” 张延丰惊奇的看了一眼姜佩佩:“你是刚入行的?” “是呀。” 刚入行好啊,就像是一张白纸,还没被一些所谓的行业规则所污染。 想了想,张延丰说道:“如果你想做一个好记者,就自己多看多想,别听那些所谓老前辈的经验。他们的经验,不一定都是对的,你要学会辨别。” 各行各业都有所谓的老前辈,有好有坏,参差不齐。 虽不能一概而论,但绝大多数的都不怎么样。 因为好的要么上去了,要么被排挤走了。 剩下的,不上不下处在中间,又怎么能出淤泥而不染。 那样的活不下去。 众人皆醉你独醒,那就是一种罪。 “知道了。”姜佩佩歪着头,“你这个人似乎还挺不错的。” 张延丰笑笑,没有接话。 他只是希望这个社会上能多出来几个有意思的人,而不是只知道吃拿卡要,欺软怕硬的拿那种人。 从这个姑娘给他道歉这一点来看,还有的救。 “好了不说了,我还要去买东西,回头有机会再聊。” 姜佩佩打了个招呼,就朝超市走过去。 看这小姑娘已经进了超市,黄老板打趣道:“怎么不要个联系方式?我看这个小姑娘还涉世未深,挺单纯的。对你印象也不差,努努力,有机会啊!” “算了吧,没那个心思。”张延丰语气很平淡。 “我现在啊,对于男女这点事看的很开,没必要强求,一切随缘吧。” “啧啧。” 黄老板感叹道:“你说你年纪不大,说话老气横秋的。怎么,想单身一辈子,出家当和尚?你不主动,缘分怎么来? 不是哥吹牛,想当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百人斩不敢说,折个半只少不多。” 张延丰瞥了他一眼:“你这话我个记住了,将来有机会见到嫂子,一定原封不动的转达。” “别,我还想多活几年。” 虽然知道张延丰这是开玩笑的话,可想想家里的母老虎,黄老板还是有点慌。 似乎从掌管公司以来,原本温婉如水的妻子,暴力倾向越来越严重了。 想想都是泪啊。 “对了,有件事你要注意。” 开了几句玩笑,黄老板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一正。 “怎么了?” 看到黄老板似乎不是开玩笑,张延丰说道。 “刚刚走的那个男记者你要注意一点,他走的时候看你们的那个眼神不对劲,你要知道,咬人的狗,可是从来不会叫的。 记者这个职业,能做的好事不少,能做的坏事也很多。 笔杆子在手里,有时候毁一个人只需要一篇文章而已。” 黄老板意味深长的说道。 第十八章 引诱 “小王啊,晚点有没有时间?” 回到单位,刘奇看到了新入职的员工,笑眯眯的说道。 “有时间有时间,什么事刘哥你说。” 在小王的印象里,刘奇是一个挺有本事的人,经常能和台里的领导谈笑风生,平日里面对他们却有些冷淡,可现在刘奇的态度突然这么好,让他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小王的态度,让刘奇颇为受用,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怕你刚来不习惯单位的工作。这样,晚上我请你吃个饭,有什么问题跟刘哥讲讲。” “刘哥,谢谢你的关心。”小王脸色涨红,心中有些莫名的感动。 “说什么呢?”刘奇佯装发怒,嘴角却带着笑意:“关心新员工的工作生活等问题,给新员工创造一个和谐,团结的工作环境,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事。” 说着,拍了拍小王的肩膀:“只要你能好好工作就行。晚点下班我接你。” 又勉励了几句,在小王一脸感动的表情中慢悠悠的走了。 看到刘奇远去后,小王坐了下来,问旁边的老员工:“马姐,没想到刘哥也是个热心肠啊。” “或许吧!”马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小王,又道:“刘奇这个人是有能力的,跟他同一批进来的人,如今就他一个人混得好,你呀,要多想想。” “恩恩,会的。”小王连忙点头,“我会把握住机会的。” 马姐笑了笑,没有再讲。 话她只能说到这了,剩下的,全靠小王自己悟。 这也是她看小王进单位跑前跑后,人比较勤快的份上才说这么一句。 不然,又关她什么事? 不要多管闲事这句话,在单位里可是至理名言。 ......... “小王啊,实习期过了没?” 火锅店里,红色的锅底不停的翻腾着,冒着热气。 小王连忙放下筷子,快速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说道:“还没呢刘哥,我才来两个月呢,还早。” 刘奇点点头:“两个月啊,时间那也不短了。有点成绩的话现在转正也不是问题。” 小王不好意思的笑笑,伸手摸摸头:“刘哥,我人也笨,现在也就是跑跑腿,处理下稿子什么的,抗摄像机都没我的份,哪能有什么成绩啊。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忙归忙,能学不少东西。” “那怎么能行?”刘奇脸上有些不乐意,“我看你也挺不错的,人才不能被埋没啊。像姜佩佩,姜佩佩你知道吧?” 小王点点头,说道:“佩佩姐啊,我知道。我俩一起入的职。不过佩佩姐有能力,跟着做了好几个挺重要的采访,已经转正了。” “她那算是有什么能力?” 刘奇脸上露出不屑的笑意。 “也就是跟着别人混个成绩,她自己第一次采访就出了问题。还有啊,我跟你说。” 刘奇勾勾手,示意小王。 等小王把头凑过来,他压低了声音:“小王,你知道咱台长姓什么吗?” 小王目露思索:“好像是,姓姜?” “没错,是姓姜,姜台长。” 刘奇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这下,你知道是为什么了吧。” 小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不谈这个不谈这个。”刘奇突然摇摇头:“今天主要还是你的事情。这样,你写篇稿子,我帮你发出去,要是反响不错的话那成绩不就来了?这样我也好跟领导开口说你转正的事情。” “啊?刘哥,可是我不知道写什么啊。” 刘奇说道:“这还不简单?现在社会上痛点这么多,你随便找点就行。像什么拾金不昧啊,爱心捐赠啊,简直不要太多。 老百姓就喜欢看这些,尤其是出现反转的情况下。 像拾金不昧,可以是拾到自己拿了。 爱心捐赠,可以是一些没有道德的人视财如命,一点不捐嘛。 这样写出来,肯定会火爆。” 小王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这样啊刘哥,那我明白了,等我回去找找材料,好好琢磨一下。” 刘奇摆摆手:“用不着费那个劲,这种事情生活中比比皆是。就像捐赠,我听说上次咱们市书法家协会举办的那个书法比赛上就有这么个事。 你回去可以在单位打听一下,有个叫王梅的姑娘应该知道,她上次好像去了。 咱们作为记者,要就地取材,保证是真实事件,不能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博眼球,骗老百姓的感情。你说是不是?” “刘哥你说的对,明天上班我就去问一下。” 小王举起酒杯,一脸感激:“谢谢刘哥的教导,我也不会说话,话都在酒里,我先敬你一杯。” 刘奇笑的很是灿烂:“说这个干什么,都是应该的。我说了你是个人才,不应该埋没。 来,吃饭吃饭。” ............... 同一时刻,另一个地方有两个人同样也在吃饭。 “兄弟啊,哥哥这次就全靠你了,下个月你嫂子就要过来了,你可要证明我的清白,我可什么对不起她的事都没做。” 还是老地方,还是老时间。 不过喝酒的感觉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黄老板突然觉得这啤酒也太难喝了,一点不像之前。 张延丰有些哭笑不得:“黄哥,你慌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相信嫂子是个明事理的人。” 黄老板却是哭丧着脸:“小丰你是不知道。说你嫂子明事理,那是一点不假。可要说她不讲理,那也是真不讲理。你还没结婚,你不懂。 她对外人是挺明事理的,可对我那是真不讲理啊! 从接管公司以来,她这种情况就越来越严重。 你以为我为什么跑这个小地方待了三个月?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我都是睡地板,我才跑了出来。 说出来都是泪啊。” 张艳延听了却没忍住幸灾乐祸的笑了两声。 黄老板心里却更堵了。 仰天长叹:“交友不慎啊。来,喝酒,今晚非要把你喝趴下不行。” “喝就喝,谁怕谁。” 二人也没用杯子,直接对着瓶子旋儿。 可张延丰却越想越想笑,他还从来没见过潇洒的黄老板这个样子,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他睡地板的样子。 一个没忍住,又笑了起来。 这一笑倒好,酒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溅的对面黄老板衣服上都是。 看着黄老板幽怨的眼神,张延丰连忙道歉:“咳...咳...对不起黄哥,我不是有意的。哈哈哈...” 黄老板一脸惆怅:“想笑就笑吧,等你结婚你就知道了。” “不笑了,不笑了。来,喝酒!” 第十九章 言论 皎皎明月下,一个一脸笑意,一个一脸惆怅。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而张延丰只想笑。 什么叫最佳损友,这就是了。 有时候啊,人的感情就是在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中慢慢建立的。 当然,要把握那个度。 没过多长时间,两人也就散场了。 张延丰还是回到了他那个小破房子。 说起来黄老板给他找了个房子之住,就在超市所在的那栋楼,还不要房租,可他不愿意。 张延丰觉得吧,这样不好。尽管黄老板不在意,可他不能不当回事。 晚上因为黄老板心情不太太好,喝的酒也不少。 很快,就沉沉的睡了。 ....... “现在这社会,真是什么人都有,还是咱们莱源的。” “圆圆,不能这么说,谁知道上面写的是真是假?现在为了博眼球造假的事情还少?” 女孩横眉看着男友:“人家是电视台的记者,能瞎写吗?你看看,还有好几个大v都转发了!” 男孩有些不屑:“就那些所谓的大v?那还不是向钱看,大部分都是有奶就是娘。他们还管真假?” 女孩生气了:“孙强,你什么意思?非要跟我唱反调吗?” “没有没有。好了咱不说这个了,咱们吃饭去。” 男孩立马投降,不再说这个问题,哄着女孩去吃饭了。 而一旁默默听着的张延丰说道:“黄哥,这下知道我为什么不想找女朋友了吧?这纯粹就是找个祖宗,一个人待着不舒服吗?” “那是你还没碰见那个人。”黄老板笑眯眯的说道,“在我碰见你嫂子之前也是那么想的。也不知道是鬼迷心窍还是怎么了,从遇见她之后,我眼里就再容不下她人了。 现在不怕你犟,等以后啊,你就知道了。” 张延丰摇摇头,他不认为自己会遇见这么一个人。 爱情? 那是什么? 这种奢侈的东西他已经不敢奢望了。 “还有,小丰。”黄老板眯了眯眼睛,“你注没注意到刚刚他们两个所说的第一句话。” 第一句话? 张延丰想了一想。 “现在社会,什么人都有,莱源?” “没错,就是这句。” 黄老板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 他是个老江湖了,见过太多的肮脏事。 以他的身家,他不找事,事情却会来找他,所以他不吝于把事情朝最坏的地方猜测。 这是以往的经验告诉他的。 张延丰则不然,曾经,乃至现在,都只是一个普通人,很多事情还没经历过。 系统这种玄奇的东西会给他很多机会,但却不会增长他的心智阅历。 这需要经历过才知道。 黄老板接着说道:“还记得我前几天跟你说要注意那个男的吗?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延丰笑笑:“想那么多干嘛,我上微博看看就知道了。” “也是。”黄老板点点头,“希望是我想多了。” 打开微博,还没等搜索,就在热搜榜上看到了一个标题。 “莱源一男子拒捐” 看到这个标题,张延丰心里一沉,似乎让黄哥说中了。 “近日,莱源市书法家协会举办了一场比赛,奖金不菲。作为官方扶持的传统文化比赛,应该要起好模范带头作用,弘扬传统文化特色,宣传社会主义正能量。 可在采访中,却出现了一些值得我们去深入思考的事情。 ................. 实习记者:王小刚” 简单看了一下,张延丰心中涌出一股怒意。 这是想借助舆论的力量来攻击他? 网络的力量是很怕的。 犹如人人都带了一层面具,众生百态都在网络上展现。 就像这篇文章下面的评论区里。 众说纷坛,什么样的都有。 “自己凭本事挣的钱为什么要捐?” “你一点爱心都没有吗?动动笔,写几个字就拿那么多钱,捐点怎么了?要是我的话,我全都给捐出去!” “是网络圣人哥吗?v50,最近穷的没饭吃了。” “楼上的,要到了跟我说一声,我也穷。” “这种人就该穷一辈子,山区里那么多孩子穿不起新衣服读不起书,连捐一点钱都不愿意?” “楼上的,我问你,假如你有一百万你愿意捐吗?” “捐,怎么不捐。一百万能帮助那么多人。” “十万呢?” “也捐。” “捐一辆车呢?” “那不行,我就一辆车!” 这还算说的还好听的,不堪入目的更多。 隔着网络,很多人不吝于把最大的恶意释放给别人。 还算好的是,也有不少网友支持张延丰的做法,并没有一边倒,这让他心里稍稍好受点。 “怎么了?”看到张延丰的脸色不太好,黄老板问道。 张延丰苦笑两声:“让黄哥你说中了。” 说着,把手机拿给黄老板看。 黄老板看了之后,却是轻笑出声:“让我说中了吧,那个老小子挺阴啊。不过我看好像没写你的名字。” 张延丰耸耸肩:“谁知道呢,兴许是想再发酵两天,把情绪都攒满了,然后再把我挂上去,让这些网友们有个突破口。” “这些网友干啥啥不行,起哄第一名。” 黄老板忍不住骂了一句。 看热闹不嫌事大,用来形容网友们再贴切不过了。 生活中的种种枷锁,让他们在网上放飞自我,很少有能沉下心来认真思考问题的。 大多都是人云亦云。 而有的言语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刀子,伤人于无形之中。 这是有很多血淋淋的事实在证明着。 他们不知道他们动动键盘,打的那几个字,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或者说,他们知道,但不在乎。 “不过就是说你几句,心里有那么脆弱吗?” “我正常发言,他受不了管我什么事?” “.......”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似乎想起了什么,黄老板略带玩味的看着张延丰:“小丰,你说你是不是早就预知到了这个情况,前几天才想着捐款的?” 张延丰无奈的摊开手:“我又不是算命的,只是想单纯的做点好事而已。谁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可能,是善有善报吧!” 黄老板大笑起来。 这件事,从一开始,张延丰就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就是想看看,那个刘奇,究竟能蹦跶成什么样。 “咦,我这才刚发现有点问题。”黄老板指着文章,说道。 第二十章 各方反应 “怎么了?” 张延丰有些疑惑。 黄老板说道:“你看这个名字,实习记者王小刚?我记得前几天那个男的是叫刘奇。当时那个小姑娘就是这么叫的。” “没错。”张延丰点点头,“是叫刘奇。你不说我还没注意。” “啧啧,不得了啊。”黄老板咋舌。 张延丰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这种操作,他也有点熟悉。 以前上班的时候,领导给下属说什么事情的时候永远是模棱两可的。 他不给你一个板上钉钉的说法,而是让你自己琢磨,自己悟。 做好了,那是领导指挥有方,功劳是领导的,没你啥事。 做不好,那是你没有领会领导的意图,领导已经传达到位,你没做好,那是你的问题,锅你背。 张延丰有点纳闷:“就那天一点小事,这个刘奇就这么对我这么上心?而且还这么小心翼翼的。就很想不懂。” 黄老板笑着摇了摇头:“红颜祸水啊。有些人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你驳他面子,他就想搞死你,尤其是还在他喜欢的女人面前。我琢磨着,那天那个小姑娘估计也被记恨上了。 得不到,就毁掉。 在我们看来可能有点不可思议,但在很多人眼里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小丰,不要以为所有的人都是人。” ............. “你们怎么老偷偷看我?有什么事直说呗。” 单位里,姜佩佩总感觉别人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老是偷偷的看她,好像没见过她一样。 被问到的人摇摇头:“没事,我就随便看看。” 姜佩佩将信将疑的走了,她总感觉不对劲。 因为一路上看她的人不少,并不单单那一个人。 想了想,她决定去问个清楚,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梅,你有没有感觉今天他们都有点怪怪的?” 姜佩佩找到王梅,问道。 王梅是她在这里关系相对来讲比较好的一个同事了。 女孩嘛,尤其是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女孩,一旦能有一个共同话题,那感情建立的相当迅速。 “有吗?我怎么没感觉。” 王梅说着,眼神有些躲闪。 姜佩佩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梅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你快点告诉我,他们老是看我给我弄得浑身不自在。” “那我就直说了佩佩。你是不是和姜台长有关系?” 说出了这句话,王梅感到浑身都舒坦了。 这两天她一直都想问,可给她憋坏了。 “啊?” 姜佩佩有点傻眼了。 随即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不是,你们这是哪里得到的消息?不能因为我俩都姓姜,就说我们有什么关系吧。” 王梅明显不信,撇撇嘴:“佩佩,跟我你还不说实话,单位里现在都在传。” “都在传?”姜佩佩愣了一下,“可是我俩真的没什么关系啊。” 王梅也有点迷惑了:“真的?那为什么大家都在这么说,而且这无风不起浪,总要有个原由啊,” 姜佩佩仔细想着这几天的事,若有所悟,急冲冲的就出去了。 “刘奇,单位的谣言是你传出来的吧?你明明知道我和台长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找到刘奇,姜佩佩很生气,她和台长吃过一次饭,当时单位里只有刘奇在。 这事,她觉得跟刘奇肯定脱不开关系。 刘奇抬头,看到是姜佩佩,却是一脸笑意:“佩佩,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怎么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刘奇说的温柔,姜佩佩却感到一阵恶心:“刘奇,你别惺惺作态了。之前那么长时间都好好的,怎么就上次我说你之后,单位里就传出来这种谣言?” “佩佩,你真的误会了。我大概知道是谁了。”刘奇表情很是无奈。 “这不前几天我怕小王初来乍到不适应,就带他去吃个饭,饭桌上我就开个玩笑说你和台长都姓姜,别的也没说什么。可能是小王误会了。 这样,你等我回头好好说他一顿,让他出来澄清一下。” “澄清?澄清有什么用?” 姜佩佩冷眼看着刘奇:“我对于工作是没经验,但并不是说我人傻。” 言罢,姜佩佩怒气冲冲的走了。 身后的刘奇,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脸上却露出了畅快的笑意。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任凭网络上翻天覆地,日子改过还要过。 不过诡异的是,一个小县城的一个小事,正常来讲不过几天就被人忘了,毕竟网络的记忆从某些方面说都是短暂的。 可这个事,却与愈演愈烈,丝毫没有消停的迹象。 “朋友们,我是你们可爱的小鱼,弘扬社会正能量,从我做起。 相信最近上热搜的那个捐还是不捐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吧。为了给大家拿到一线的消息。 今天,我来到了文章里说所说的莱源市!” 很巧,就在张延丰所在的那个店的不远处,路边上有一个主播在对着手机说些什么。 这个叫小鱼的主播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姑娘,专门就是在网上找一些矛盾的问题,以及一些社会现象,做这方面的直播。 搞得可以说是红红火火。 本来做主播,尤其是女主播,长相就是一个加分项。 毕竟,懂的都懂...... 然后就是现在很多人在生活中多多少少都会遇到这方面的问题,也就有了共鸣感。 “好了,朋友们,现在让我找一个人来问一下他们对这件事的看法。另外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件事我可是有内部消息的哦。” “什么内部消息,说来听听。” “什么?内部?小鱼你在说什么呢?” 弹幕不停的飘过,小鱼举着自拍杆,四处寻找着目标。 很快,她就看到了张延丰和黄老板他们。 主要是这两位太显眼了。 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饮料瓜果。 两张摇摇椅摆在桌子两边,两个大男人带着墨镜躺在上边,头都歪向路边,姿势出奇的一致。 这个组合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好了,人选已经找到了,现在让我们询问一下他们的看法。” 说了一句,小鱼也没看弹幕,径直朝着张延丰他们走去。 “先生,打扰一下,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走到张延丰身旁,小鱼俯身问道。 张延丰摘下墨镜,刺目的阳光让他眯了眯眼睛。 眼睛也不由自主的上下滑动了一下。 毕竟,太刺眼了...... “什么问题?” 第二十一章 我是个善良的人 “玛德,这小子眼神往哪看呢?” “说得对,我都还没这么近看过呢!” “话说,这个距离,这个画面...不行,兄弟们,我先走一步,一会回来!” 直播间飘过的弹幕小鱼此时自然是没有看见,她也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站姿有什么问题。 毕竟,只有思想不纯洁的人才会想歪。 各位请自行对号入座吧。 “是这样的先生。”小鱼露出甜美的笑容,问道:“不知道您对于最近网上讨论特别广泛的那个捐款问题有没有了解?” 张延丰点点头:“有所耳闻!” “那不知道您对这件事怎么看?” “怎么看?当然是用眼睛看!” 小鱼愣住了。 这个回答着实有点超出她预料之外了。 所幸她久经弹幕考验,心理承受能力现在变得很强。 当下依旧是笑盈盈的说道:“先生你不仅人长得好看,说话也挺幽默。” 张延丰看了眼她,又看看手机的摄像头,摇了摇头。说的很认真:“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小鱼很是不解,问道:“那你这话该怎么理解?” “很好理解。” 张延丰说道:“你只需要实事求是的去看,去了解,而不是人云亦云的随大溜。那篇文章里字里行间把那个奖金得主描述的是一个冷血,自私,没有爱心的一个人。 可事实是怎样又有几个真的去了解了? 不过是没有主见的跟着别人所说的去说而已。 你看那篇文章下面评论的网友,有几个是现场见证的? 没有几个!” 小鱼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好像是这么个理!” 然后看向手机:“直播间的朋友们,你们感觉这位先生说的有没有道理。” “小鱼,不要被他骗了,他纯粹就是吸引你注意力的!” “我觉得吧,他说的有点道理,我就是他口中的网友,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屁,不过是诡辩而已。” 一时间,弹幕上众说纷坛,争执不休。 一旦别人心中对某一件事有自己看法的时候,想改变太难了。 小鱼又问道:“先生,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我叫张延丰。” 这个名字说出来之后,直播间的弹幕更炸了。 满屏都是“小鱼,你快看最新的那篇文章!” 看到弹幕上都是这句话,小鱼也很好奇。 怎么突然间都说这句话? 小鱼拿出另外一个手机,打开微博一看,那篇文章出后续了。 而主人公的名字赫然就是张延丰。 小鱼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手机,又抬头看了看张延丰。 见他这样的动作,张延丰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摸了摸鼻子,说道:“你没看错,我就是这篇文章中的主角!” 小鱼有些不意思的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巧。” 这随便找个人问一下,就能问到正主身上,这也有点太尴尬了。 小鱼又有些不解:“那现在网上的争议这么大,对你的负面影响也不小,你是怎么开率的呢。”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广大网友都有一双明辨是非的慧眼。这样吧,我给你看个东西。” 想了想,张延丰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那个刘奇,现在想必也是很得意吧。 刚好有这个机会,眼前这个主播在网上的影响力也不小,是时候反击了。 张延丰掏出手机,找到捐赠证书,把手机举在摄像头面前。 看到捐赠证书,小鱼很惊讶,也来不及和直播间的粉丝互动,连忙说道。 “你捐了?时间还在那篇文章之前?那为什么不在发到网上,这样大家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张延丰淡淡的道:“我捐钱,只是因为我想为那些贫困地区的孩子尽一份绵薄之力,并不是为了让别人来夸赞我。 我并不是为了做好事而做好事,只是单纯的想做好事。 仅此而已!” 小鱼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现在这社会还真有这样的人? 哪怕是小孩摔倒了帮忙扶起来也要发个朋友圈的好吧! 她下意识的看了下弹幕。 “这个人,好能装啊!” “学到学到了!” “虽然事是好事,可我听着怎么有一股淡淡的装x气息呢?” 看着弹幕上不停的在吐槽,小鱼也很想说点什么。 无形装x,最为致命。 张延丰说的很认真,似乎就是这样想的,也是按这么做的。 可小鱼听着却总感觉有点别扭。 兴许是,生活中这样的人并不多吧。 这是一个善良既廉价又奢侈的时代,也是一个众人皆醉的时代。 突然冒出了一个有些不一样的人,令人感慨之余,不免有些怪异。 小鱼想了想,突然有些兴奋:“那岂不是说这篇文章说的根本没有依据,只是哗众取宠?” 这是大新闻啊,搞好了她兴许又能有不少粉丝。 本来这件事情的热度现在这么高,她再把事情的真相一发,突然来这么一个反转,那样那些感到受欺骗的网友岂不是都要感谢她,然后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陷入幻想中的小鱼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此时脸上的笑容有多么荡漾。 “咳咳。”张延丰忍不住打断了小鱼的幻想,说道:“你说的不错,只是我这人比较懒,不想跟他们计较,可他们却越来越过分了。” “你这样想是不对的。”有求于人的小鱼显得很热情:“好人是不应该被冤枉的。做了好事反而被人污蔑,那以后谁还敢做好事? 这样,你把这个捐赠证明发给我,我再给你出一期视频,来证明的你的清白。” 张延丰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据我所知写这篇文章的记者还是在我们县电视台里上班的,像他们这种单位要是你把事情的真相曝光出去,恐怕是要被辞退的。” “还有这事?”小鱼显得更兴奋了。 似乎发现自己的表情不对,小鱼控制了下情绪,一脸笑容的说道:“我就说啊,你这个人太善良了,这样是不行的。 身为电视台的记者更应该实事求是才对,他这样没有确切的结论就敢在微博上发表不实言论,那不是误导别人吗?” 善良? 一旁听了半天的黄老板很想笑,好不容易才忍住了。 说道:“小丰啊,要不咱们这样。” 第二十二章 撕破脸 张延丰心里默默给黄老板的配合点了个赞:“黄哥,你说。” “是这样,我觉得这个姑娘说的对,过于的善良只会成为恶人对付你的武器。你好好配合一下这小姑娘,让她帮帮你。” 黄老板在小鱼看不到的位置冲张延丰眨了下眼睛,义正言辞的说道。 张延丰颇有些为难的点点头:“那好吧。美女你说怎么弄?” 听到张延丰同意了,小鱼喜出望外,当下就开始给张延丰出谋划策。 来而不往非礼也。 你用网络对付我,那我也用网络来回敬你。 和小鱼聊天的同时,张延丰在想。 从张延丰的口中得到了许多东西,小鱼回到宾馆之后,连夜录制视频,准备趁早发出去。 ........... 周玲是个普通的打工族,但是个比较有爱心的姑娘,每逢周末双休的时候都会去做些公益活动。她属于是那种不吭不嗯自己默默做的那种人。 这也与她小时候的经历分不开。 她与奶奶从小相依为命,以前经常有公益组织下乡的活动,都会帮助她的家里。 七八年过去,她已经自己上班独立了。 也将这一传统很好的继承发扬。 从未停过。 对于网上最近热度很高的捐款事件,她也有了解过,并且发表了不少中肯的言论。 可惜的是,被淹没在了无数的恶评中。 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这几天恶评疯长,评论区全是辱骂的。 如同往常一样,下班的周玲习惯性的打开微博看消磨一会时间。 却突然发现一个视屏被顶上了热搜。 “关于捐款事件的真相!” 一字一顿,周玲念出了标题。 这让她神情有些兴奋,连忙打开了视频。 “大家好,我是你们熟悉的小鱼。 针对于最近网上热议的捐款事件,我做了一个深入的调查。 并且很有幸的找到了事件的主人公,了解了始末。 现在让我给大家讲解一下这件事情的问题。” 看到这里,周玲更聚精会神了,似乎一天的劳累都不见了。 “关于这件事相信很多人纠结的是该不该捐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属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更多的是需要根据自己的情况量力而行,不能为捐而捐,这反而是本末倒置了。 在没有了解具体的情况下,我们没有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职责别人,不然这无异于是一场道德绑架。 当然,我相信更多网友是善良的,只是被这篇文章被误导了。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说,我发了一张图片在我的微博里,大家去看一下相信就能明白很多。 这个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明晚还有另外一个视频发布,请大家关注我的微博。 我是你们亲爱的小鱼,谢谢大家!” 就这? 似乎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能上热搜? 带着怀疑,周玲点开了小鱼的微博,准备看下她所说的那张图片。 “捐赠证书?” 看见图片的那一刻,周玲似乎明白了什么。 仔细看了看名字和日期,是这次事件的主人公,张延丰。 而日期也要比这个事件爆发前要早了好几天。 这让她很是震撼。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篇文章里描述的那么不堪的一个人,会偷偷的捐款而不声张。 这完全和文章里描述的不符。 带着不解,激动的心情,她打开了评论区。 她此时很想说点什么。 而广大网友,尤其是小鱼直播间里的那一批,早就开始发力了。 “就这就这?黑子们出来啊?就这点战斗力?” “那些骂没爱心的人出来呀!人家捐了,还是偷偷的捐的。就这做好事不留名的思想境界,还有什么好说的?” “做好事不留名?那他为什么要发出来?” “楼上的意思是就该被你骂?声也不能吭?” 千人千态,不尽相同。 在人心固有的成见下,就算你把证据摔到他脸上,他也能说你是伪造的。 没办法,你也不能顺着网线找到他。 不提网上现在口碑反转,议论纷纷。 刘奇此时的心里有一种很想骂娘的感觉。 谁能想到那天在比赛上态度那么不好的张延丰真的能把钱捐了,还是偷偷干的。 你说要捐那天直接捐了多好,还能留个好名声,事后何必呢? 反正这种没有好处的事刘奇做不出来,他只认为张延丰是个傻子。 不过这次,倒是有可能让那个张延丰逃过一劫了。 就在刘奇暗自烦闷的时候,小王来了。 小王面露苦涩:“刘哥,最新的微博热搜你看了没?” “恩,看到了。”刘奇平复了下心情,状似平静的说道。 “刘哥,这事情好像不对劲啊。好像不是你说的那样?” “嗯?”刘奇有些疑惑,“我说的那样,我说什么了?” 听他这么说,小王满脸不可置信:“刘哥,不是你说让我写这件事?还是你让我去问王梅具体的经过的。” “小王,这你就不对了。”尽管被这么质问,刘奇依然不见半点恼怒。 “我是说像拾金不昧,还有这种捐款的事可以写,王梅我也只说说她可能知道点。那都是建议,我可没说让你写这个啊。 作为记者,尽管你还在实习期,也应该坚守记者的职业操守,道德准则。不应该搞这些还没有确切结论的事情,尤其是容易对社会造成不良影响的事情随便说。 这次啊,你吸取教训。但是我估计台里你应该是待不下去了。 毕竟这件事现在热度这么大,台里也要受点影响,你的责任少不了啊。” 小王突然冷静了下来,说道:“刘哥,那文章的内容呢,你是都看过的,还提出了不少意见。” “小王啊,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还没转过来这个弯呢?” 刘奇状似无奈的说道:“文章我看过不假,帮你润色过也不假,可那都是建立在我以为你这篇文章是真实,有效,已经得出确切结论的情况下才这么做的。 当然,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本意是看你有能力才想帮帮你的。 你放心,我会向台长说明我这个识人不明的情况。 小王啊,该是我的责任,你放心,我全担着,绝对不会到你身上。” “我明白了刘奇。”小王冷笑着点点头:“意思是你识人不明,剩下的责任,就该我全担着是吧。你这事办的是真的明明白白的啊!” 第二十三章 我爸不让我说他是市长 刘奇摊摊手:“小王你说你把话那么直白做什么。大家心里明白就行了呗。你说我什么也没做,能担什么责任?总不能替你背黑锅吧?” “好,我记住了。”小王点点头,冷冷的盯着他。 刘奇也只是笑脸相对。 不一会,小王走了。 看着小王离去的身影,刘奇脸上的笑容慢慢化作不屑。 未谋胜先虑败。 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而刘奇就是这样的人,小王就是他的后路。 至于怜悯? 他不知道这个词怎么写。 ............ 那个视频还在网上发酵,张延丰就跟没事人一样,依旧在店门口晒太阳。 而此时,他见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看看你?”姜佩佩笑盈盈的说道。 张延丰有些愕然。 貌似他俩也只是两面之缘,关系没那么好吧? 皱了皱眉,有些不解风情的说道:“有什么事就直说,你这么说话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一旁黄老板有些无奈的捂住额头。 就这? 月老拿钢筋拉的红线也能给掰断了。 姜佩佩白了他一眼,说道:“网上的事我知道了,但是跟我没关系啊,我可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了。” “恩,我知道。”张延丰点点头。 就以他目前对姜佩佩的了解,她的脑子可能还不足以来做这种事。 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你怎么知道?算了,不管了。” 姜佩佩呆呆的摇摇头,又说道:“我跟你说啊,这事我怀疑是刘奇搞出来的的。刘奇,你知道吧,就是上次跟我一起的那个男的。” 张延丰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低估她了啊。 “我知道,然后呢?” 姜佩佩有些气恼的说道:“从那天回去之后,单位里也传出来了我的谣言。我没想到,那个刘奇的心眼那么小。我看你挺有办法的,现在网上都在为你说话,你要帮帮我!” “帮帮你?” 张延丰很是不解:“我为什么要帮你?咱俩萍水相逢,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俩人。你这也太突兀了,你给我一个理由。” 姜佩佩说道:“这事不是你引起的吗?要不是上次来你这,根本不会有这事啊!” 狐疑的看了张延丰一眼:“你不会是不想负责吧?” “咳咳...” 张延丰差点被没被她这话给呛到。 咳了两下,没好气的说道:“你一个姑娘家说话能不能注意点?你这事我是爱莫能助。你另寻高人吧。” 见他把话说的这么死,姜佩佩很是气恼。 可她也拉不下脸再祈求了。 本来到这找张延丰就是想了半天之后,才克服心里的羞涩,厚着脸皮来的。 狠狠的瞪了张延丰一眼,姜佩佩气鼓鼓的:“不帮就不帮,我还不信了,没你我就治不了那个刘奇。” 说完,高傲的一甩头,转身就走。 “等等。” 待姜佩佩将要走远的时候,张延丰却突然把她叫住了。 “干什么?” 虽然口气凶巴巴的,但姜佩佩还是老老实实的回来了。 想了一想,张延丰说道:“你们单位有没有一个叫王小刚的?” “有啊,怎么了?”姜佩佩有些疑惑的点点头。 “你问他做什么?” “这个你别管,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 姜佩佩摇摇头:“我没有他联系方式。再说了...” 她突然有些傲娇的仰起头:“就算有,我凭什么给你?” 张延丰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还想不想我帮你了?” “你答应帮我了?”姜佩佩喜出望外。 “不然我我叫你干什么?你把你微信给我,等你回去之后要到王小刚的联系方式,就赶紧发给我,别耽误。” 姜佩佩连忙点头。 “对了,你们单位传的你什么谣言?”张延丰有些好奇。 “他们说姜台长是我爸爸。我凭着着这层关系才混进电视台的。”姜佩佩低下头,小脚踢着地面上的石子。 “我怎么感觉这不像谣言呢?” 想想她第一次采访的场景,张延丰觉得,要是没点关系,她能进电视台也太不科学了。 “才不是呢!” 姜佩佩小脸蛋鼓鼓的:“姜叔叔只是以前当过一段时间我爸的秘书,我能进电视台,全凭我自己的实力,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是进去之后姜叔叔才知道的。” 好一个凭借自己的实力。 张延丰试探的问道:“我的区长父亲?” “你在说什么?”姜佩佩有些听不懂。 张延丰尝试着解释:“我的意识是,你爸是干什么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姜佩佩突然变得很警惕。“我爸不让我告诉别人他是市长。你也不要问了,问我也不会说!” 很好,真是一个听爸爸话的乖女儿。 张延丰神色有些复杂。 真是难为你父亲了。 也是,没有一个好的家庭,想把一个女孩养的如此单纯几乎是不可能。 单单是生活,就足以把这份单纯磨没了。 点点头,张延丰说道:“那我不问了,你先回去吧,记得我交代你的事。” ................ 是夜,还是在老地方。 还是张延丰和黄老板。 对于他俩来说,能和一个谈得来的人吃着串,喝着酒,聊着天,无异于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准备搞那个刘奇?” “当然。”张延丰点点头,他知道黄老板说的是下午的事。 “这件事,网上闹的再大,顶多也只是对准那个王小刚,这不是我想要的。” 张延丰眼中露出冷色:“若是我就这么算了,弄一个不相干的王小刚出出气,那我未免也太廉价了。那不行!” 黄老板很欣赏他的这种做法。 若是张延丰就此作罢,黄老板反而会看不起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过且过,不过是失败者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你无缘无故被人搞了,还一笑而过说无所谓。 那不叫善良,那叫懦弱。 那只是你在权衡利弊下的选择而已。 张延丰这种选择,就让黄老板很欣慰。 哪一个成功的人是遇事就躲的? 没有一个。 在黄老板看来,张延丰已经有了成大事的其中一个基本素质。 是个好的开头。 “那小丰你准备怎么做?” 黄老板问道。 第二十四章 但愿你会懂 灌了一大口啤酒,思考了一下,张延丰说道:“黄哥,我是这么想的。” “若是刘奇许诺给那个王小刚什么好处,他不愿意跟我们合作,那我们还是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同样用谣言的方式来对付他。 拔出萝卜带着泥,我不相信那个刘奇就那么干净。 就算他是干净的,众口铄金之下,他也不干净。 最次也要逼他在电视台干不下去。”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谣言的力量是很恐怖的。 而许多人都愿意相信谣言,给平静的生活中增添几分色彩,饭余茶后也能多个话题。 反正事不关己。 这是一种病态的现实。 张延丰继续说道:“当然,如果那个王小刚愿意跟我们合作,那就更好了,操作的余地也就更多。但凡能有说明示刘奇指使他的证据....” “哎,黄哥。”张延丰突然问道:“我记得造谣是犯法的吧?” 黄老板笑着点头:“没错,严重的可以构成刑事犯罪。这个问题我以前专门请教过律师。” “那就好。”张延丰长吐了一口气。 “不管这个事情严重与否,只要沾上犯法,有个记录这在。像这种事业单位他以后是别想了。” 黄老板默默的点头。 刘奇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小角色,够不上边的那种。 但张延丰不一样,真以为谁都能跟他黄小强喝酒? 他只是想看看张延丰这件事是如何处理的。 现在看来,挺好的。 法治社会了,这样的方式已经不错了。 打打杀杀那个年代早过去了。 历史的尘埃,必将扫进垃圾堆里。 在规则之内,不触犯法律,不违背道德准则的情况下,张延丰的做法都是可以的。 张延丰说完,大口喝着酒,一边看着系统的任务。 【发布任务:澄清谣言,并对谣言发起者进行反击 奖励:初级乐理知识 谣言,杀人于无形之中。对于这种行为,我们因该坚决抵制。】 张延丰这么做,并不单单是系统的任务。 即便没有,他也不会放过的那个刘奇。 以善报善,以恶制恶。 仅此而已。 这是他做人的准则。 “好了,不说这个了。”黄老板无奈的笑笑:“说说小丰你吧。你是真想单身一辈子啊?” 张延丰有些摸不着头脑:“黄哥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突然?我可一点不突然。”黄老板有些恨铁不成钢。 “来我问你,下午那个小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张延丰点点头:“人不错,相貌,品性都挺好。家境不凡,也没有盛气凌人的习惯。” 黄老板笑着摇摇头:“那不就是了,我看呐,你就是注定单身的命。” 黄老板大笑着举起酒,“来,为你单身干一杯。” ............ 与此同时,小鱼发了第二个视频,早就等半天的周玲迫不急待的打开了。 “大家好,我是你们亲爱的小鱼。 相信这个视频你们都等着急了,那我话不多说,及时进入正题。 在那篇文章的末尾,王小刚这个名字相信大家都看到了。 经过我深入调查,发现这个人现为莱源市电视台的一个实习记者。 我们很难想象,一个电视台的记者,怎么会写出这种充满臆测的文章。难道他们不知道这篇文章会给当事人带来多大的心理压力,会错误的引导多少网友吗? 我看不尽然。 当然,我相信这只是他的个人行为,与电视台无关。 我发这两个视频的目的,只是想洗刷这次事件主人公身上的骂名,并没有针对某个人或者单位的意思。 因为一个默默做好事的人,不应该被人污蔑冷血,无情,没有爱心。 这不免让人有些心寒。 长此以往,世界上将会少了一个发光的人。 这是我们的损失! 好了,视频到此为止。 在最后我再次声明,本视频不针对与任何人或者单位。 只是公平公正的阐述一下这件事情。” ............... “这就是针对!指名道姓的在骂人!” 办公室里,宣传处长大发雷霆。 他脸色涨红,怒吼道:“王小刚,你知道因为你给咱们台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吗?你知不知道现在网上都是怎么说咱们台的?” 宣传部长吐沫横飞,手指向电脑:“看到他们说的没。说咱们台藏污纳垢,连带着咱们市都被抹黑了。就在刚刚,市里的电话都打到台长那里了。” 王小刚低着头,没有说话。 宣传部长还想说什么,最终叹了口气:“唉,行了,你收拾东西吧。台里是容不下你了。” 尽管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可王小刚心里还是很难受。 进这个单位对他来讲不容易。 而以后,很大几率他也将与这个行业绝缘了。 没有那个单位敢要这样的人。 台里是打算牺牲他了,王小刚知道自己犯了错,他没话说。 可刘奇依旧潇洒,这件事似乎跟他一点不沾边。这他忍不了。 “我需要找个机会!” 回去收拾着东西,王小刚盯着手机,想着。 这个手机里有两份录音。 分别是他两次见刘奇的时候。 这世上,谁也别把谁当傻子。 你把别人当傻子的是时候,兴许别人也在心里笑话你。 “马姐,谢谢你!” 很突兀的,王小刚诚恳的对马姐道了声谢。 这让马姐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王小刚,叹了口气。 许久才说道:“我在单位八年,他来六年了,你不是第一个。以后啊,凡事自己多想想。” 王小刚笑笑,没有说话,抱着东西走了。 这个时候,单位里的人都对他避如蛇蝎,也只有马姐能对他说句话了。 人情冷暖,在他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 走到办公室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有不少人正偷偷看着他。看到他的目光的时候连忙把头低下。 往日里指使着他跑腿和称兄道弟的人此时竟不敢与他对视,这让他不禁有些失笑。 笑的很难看。 这是生怕和他扯上了关系啊。 这也让他心中对刘奇的恨更加强烈。 “我不是第一个,但有可能是最后一个。” 往外走的王小刚想着。 ‘天大地大,世界比你想象中朦胧。但愿你会懂,该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第二十五章 录音 一看手机,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哪位?”小王问道。 “我叫张延丰,相信你对这个名字不陌生。有没有兴趣过来聊聊?” 张延丰? 小王听到这个名字神色一凌,旋即内心有有些激动。 或许,这是个机会。 按下内心的激动,说道:“在哪?” “一会姜佩佩会带你过来。” 电话被挂断了,小王回头看去,似乎隔着厚厚的墙壁看到了某个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王自认不是君子,耽误一天他都觉得难熬。 .................. “录音?你还有这玩意?” 惊喜总是来的很突然。 从小王口中得到这个消息,张延丰很兴奋。 姜佩佩有些疑惑的问道:“既然有这个东西,为什么不交到台里?这样不是就能证明这都是刘奇致使的。” 对于她能问出这个问题,张延丰毫不意外。 耐心的解释道:“这个如果交给领导,很大可能是压下去。顶多内部批评一下,有什么用?和谐,稳定才是他们需要的。” 姜佩佩明显不信他的话。 在她世界里,谁犯错就应该谁承受惩罚啊,为什么张延丰却说得如此复杂。 也没有再过多解释,几个人商量了一会,准备付诸行动了。 没过多久,由不知名的热心网友提供的两段录音,在网上疯狂的流传。 “我去,这事真是一波三折啊。” “卖瓜子花生饮料啤酒啦!” “卖东西的,给我来点,正好吃点来欣赏这个年度大戏。” “所以说,这就是大人的世界么?” 一夜之间,刘奇的名字火爆了网络。 当然,这个名是恶名。 尽管这些录音在法律上来讲并不足以作为证据。 可这个时候已经够用了。 是非公道人心里都一杆秤。 这次判刑的并不是法官,而是广大的人民群众。 在网络这个法庭上宣判。 所以说,网络是把双刃剑。 有好有坏。 “我还有点想法。” 在网上发酵一天后,小王又想到些什么。 他看向张延丰:“像这样的事,我不是第一个。我知道有个人肯定还知道别的东西。我觉得要是把他干的那些事都挖出来的话应该会有点作用。” “谁?” “我单位的一个老人,马姐!” .............. 两天后,小王带着马姐到了张延丰这里。 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办法。 但看到小王疲惫的脸庞,张延丰觉得肯定不容易。 坐下来,还没等张延丰说话,马姐率先开口了。 “刘奇这个人有心计,有手段。这些年,有不少有能力的人,但都是犯了或大或小的问题黯然离场。只有他越混越好。 如果你们想让他黯然辞职,那现在就可以了。 就现在网上这个情况他想干,台里也不会留他。 他的前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张延丰点点头,看向小王。 原本他的意思也就顶多这样了。 可小王似乎还有别的想法,也就任他去了。 看着他询问的目光,小王嗓子似乎有些沙哑,沉声说道:“我离职的那一天,张哥你打完电话,我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我才决定不能就这么简单放过他。” 随着小王娓娓道来,张延丰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第二个电话的主人名叫钱森,是以前电视台的一个老人,刘奇进来之后是他手把手的带刘奇。 可在一次对一家企业的暗访中,他们发现了不少的问题,传播出去势必会对这家企业造成不小的打击。 也不知道这家企业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了他们两个在暗访。 于是找到了他们,希望他们不要报道这些事。 或许是出于正义感,或许是想把这件事当成一个向上的阶梯。 钱森拒绝了他们丰厚的报酬,没有答应。 而刘奇却没有抵抗住诱惑。 这种事情没有对错。 有的图钱,有的图名。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很老套了。 有钱有势的人想整一个普通人是在是太容易了,尤其是还有内奸配合的情况下。 没过几天的一个晚上,钱森的志得满满的准备好资料和第二天的稿子,准备弄个大新闻。 刘奇找到了他,请他喝酒。 当晚酒喝得很多,钱森喝醉了。 醒来之后,一个女人躺在他的床上。 再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那个女人告他强女干。 手段虽然老套,却很好用。 有多少大人物都载在这上面了,何况他一个小小的钱森? 任他怎么在法庭怎么辩解都没用,人证物证具在。 最后判了五年。 今年刑满,刚出来一个月。 这是一个俗的不能再俗的故事了。 之所以是因为俗,是因为发生的太多了。 甚至于人们都审美疲劳,不在把这些事当成新闻了。 张延丰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这个钱森手里有证据能指证刘奇?” 小王点点头:“他说他没有,但那个女的有。” “那个陷害他的女的?” “对!”小王重重的说道。 “那个女的事后告诉钱森,她有一支录音笔,记录了刘奇找她做件事的全过程。只要钱森给她三十万,她就拿出来并指认刘奇。可钱森一个孤儿,无父无母的,哪里拿得出来。” 又是录音。 张延丰有些无奈,感情谁都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防不胜防啊! 小王说道:“只要找到那个女的,别说辞职了,刘奇这次肯定进去。” 张延丰感觉事态的发展逐渐扩大化。 原本我只是想让刘奇干不下去得了,现在你还要让我把他送进去? 我怎么感觉我成为民除害的了? 想了一想,张延丰说道:“那现在有个问题,怎么找到那个女的?” “马姐知道!她有写日记的习惯,我看了马姐的日记。 那个女的住的离这不远,马姐把她的住址写在日记里了。昨天我俩还去看了呢,她没搬家。” 张延丰怪异的看了小王一眼,这话品起来,感觉他俩关系不太对劲啊。 日记这种东西不是老公都不能看的吗?你就看了。 看着小王疲惫的脸庞,一边说还一边揉着腰。 张延丰很想问问,他究竟是付出了什么牺牲。 张延丰忍住没问,又说道:“好,那第二个问题来了。” 第二十六章 吴琴 “钱从哪里来?万一现在她不需要钱呢? 要知道,她要去作证的话,她自己作为同谋,也是要进去的。” 小王摇摇头:“她很需要钱。她家里的情况...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至于说钱从哪里来.......” 小王直直的看着张延丰。 张延丰有些无语:“看我干什么,你看我像有钱的样子?” “钱我有啊!”一旁的姜佩佩跳了出来。 他们说了半天话姜佩佩都插不上嘴,这下终于轮到她表现了,让她有点小雀跃。 “不就是三十万吗?我这些年存的零花钱够了。” 除了黄老板,一屋子的人都怔怔的看着她。 这让她有些不安,试探的说道:“我说错话了?” “没有没有。” 张延丰摇摇头。 想想她的家庭,不足为奇。 这人跟人,生下来就不一样。 说是条条大道通罗马。 有些人还在这条大路的起点牟足劲准备狂奔呢。 有些人生下来就在罗马了。 商量好了之后,几人便一起去找那个女的了。 ............. 这是一个很老旧的小区,生活设施什么的都跟不上。墙体都有很多裂纹。 按现在的标准定义成危房也不过分。 住在这里的人不是时间长了舍不得离开,就是穷。 张延丰以前也住过这种地方。 那个女孩叫吴琴,住在四楼,很好找。 门口很干净,看得出来这家主人每天打扫。 这样的地方根本没有保洁,全靠自觉。 张延丰伸手敲敲门。 没过一会,屋里传出了声音。 “谁呀?” 张延丰没有作声。 ‘吱~~~’ 年久失修的门传来一阵酸人的摩擦声,门开了。 这是一个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女孩,一眼看去属于那种温婉型的女孩子。 而略显苍白的脸色给她平添了一分我见犹怜的反感觉。 看到门口站了这么多人,女孩明显吓了一跳。 “你们是干什么的?” 看着女孩有些恐惧,张延丰露出和善的笑容:“不要怕,我们是有点事,来找吴琴的。” 女孩楞了一下:“我就是。你们找我什么事?” 张延丰说道:“是关于钱森和刘奇的事。” 听他这么说,女孩平静了下来,眼中有些莫名的神色。 把门完全打开,侧着身子:“你们进来说吧。” 干净,狭小。 整齐,朴素。 这是张张延丰进门之后的第一印象。 屋子不大,一眼望去就能看完。 厕所,厨房都在一起,紧挨着厕所有一一个房间。 房间的墙上贴满了报纸,透过有些破烂的位置可以看到红砖,明显是后砌的。 剩下的空间摆了张床,一些生活用品,就没有多少空间了。 东西都是些老旧的,但是摆放的很整齐,也很干净。 显然这里的主人经常收拾他们。 很难想象,一个花季少女住在这种地方。 也很想象,住在这样一个地方,又是这样一个生活态度的人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但张延丰听着屋子里后砌的房间中隐隐传出来的咳嗽声却有些许猜测。 千难万难,穷字当头。 “家里有点小,也没有让你们坐的地方,也没有杯子让你们喝水,别见怪。”吴琴有些不太好意思。 “没事,我们不渴,站一会也挺好。”张延丰笑着说道。 他看到厨房的台面上有一个瓷缸,就是以前八九十年代用来喝水的那种,上面画着红花,中间写着一个喜字。 不够很多地方已经掉漆了。 这应该就是吴琴平时用来喝水的。 长吐了一口气,吴琴平静的说道:“那我也就不客套了。你们来是为了五年前我和钱森说的那件事?” “没错。”张延丰点点头,“现在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算数。不过五年前是三十万,现在不行。现在我要五十万。” “啊,你怎么能变卦呢?一下子....” “好,我答应你。”张延丰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姜佩佩有些不乐意了,都是她的钱呢。 “多的钱我....” “多的钱我来出吧。”黄老板也打断了张延丰的话。 他知道张延丰钱不多。 而且张延丰能看出来的他也能看出来。 黄老板也是个俗人,喜欢喝酒吹牛看美女。 以及喜欢做一下俗不可耐的事情。 比如说偶尔动一下恻隐之心,捐个款啥的。 他见过人间疾苦,不代表他能见惯人间疾苦。 他和张延丰一样,都想做点什么。 “琴儿啊,你在跟谁说话啊?咳咳...是你朋友来看你了吗?” 兴许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小房间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还伴随这几声很大的咳嗽声。 吴琴大声说道:“嗯,就是几个朋友好久不见,来看看我。” 屋子里传来走路声:“来朋友了也不说让妈见见,好好招待一下。” 吴琴有些焦急:“妈,你别下床。” 也没管张延丰他们,吴琴连忙进到小房间里,然后把门关上。 见到吴琴进到进到向房间里,小王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到她家就知道了吧。” 张延丰点点头:“确实没想到,原本我还以为....唉!” 看到几人都脸色不好,姜佩佩很疑惑。 想问,又不敢问。 那样显得她很笨。 也学着张延丰叹了口气:“唉...” 一瞬间,几人都目光怪异的看着她。 这沉闷的气氛似乎也被一下子被她打破了。 看着几人同时看着她,姜佩佩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低头看着脚尖,不敢说话了。 过了一小会,吴琴眼中带泪出来了。 也不知道她跟她母亲聊了什么。 “五十万,一分也不能少。给钱我立马跟你们走。”吴琴擦拭下泪水,很坚定的说道。 张延丰说道:“你把卡号给我。” 见张延丰答应,吴琴似乎也没有什么喜悦。 走到一个箱子面前,打开之后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一张银行卡,一张泛白的全家福。 然后合上箱子,她把卡递给了张延丰,张延丰又给了姜佩佩。 姜佩佩接过银行卡,拿出手机操作了一会。 然后说道:“好了,五十万都转过去了。你可以去查查。” “我要先去营业厅查一下才行。”吴琴说道。 又似乎是张延丰他们这么爽快,自己却老是耽误。 又结解释道:“我手机看不了。” 张延丰点点头。 他早就看见了。 摆在床头的是一个老式的诺基亚手机。 能砸核桃的那种。 “没事,去吧!” 第二十七章 犯了错,就要认 营业厅不远,来回也就十几分钟。 很快,吴琴就回来了。 眼中透出着几分喜悦。 吴琴说道:“给我两天时间,我把我妈安顿好就去找你们。” “好。” 张延丰点点头。 随即说了个地址,几人就走了。 下了楼,外面明媚的阳光和吴琴家中狭小阴暗的环境简直是两个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待在吴琴家中张延丰感带特别的压抑。 或许是人的共情心吧。 来到楼下,姜佩佩终于按捺不住了。 嘟着小嘴冲张延丰说道:“你干嘛答应她那么多条件?她还说再等两天,你也不怕她跑了。” 稍稍沉默了一下,张延丰说道:“没事的,她不会。” 姜佩佩这个富家大小姐是永远不会懂,人穷的时候到底能付出什么代价。 五年前吴琴能为钱赔了身子,五年后,为了钱坐牢她也不怕。 她是一个孝顺的姑娘。 为了她母亲,她也不会跑的。 或者说,所有的一切她都是为了母亲。 他不知道吴琴的母亲得了什么病,但他估计不是什么小病。 富人生病不过是个小插曲,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 而穷人生病就是要命。 因为一场大病倾家荡产的不在少数。 虽然他不支持吴琴的做法,但他理解。 姜佩佩侧着头偷看着张延丰。 她想不明白张延丰为什么这么说,但她感觉张延丰懂得好多。 似乎发现了姜佩佩的眼神不对,张延丰瞪了她一眼。 任何苗头,都要掐死在腹中。 “哦,那咱们走吧。” 似乎会错了意,姜佩佩莫名的有些雀跃,也没再问下去。 哼着小曲就在前面走着。 这个姑娘,似乎喜怒都在脸上,从不掩饰,也不会掩饰。 ............. 明月当空,灯火万盏,莱源这个小城市的夜比起白昼也不逞多让。 路边的绿化很漂亮,经常有人驻足拍照,摆个漂亮的姿势,然后喜滋滋的看拍的效果怎么样。 也有一对对情侣依偎着在路边慢慢踱步,说着热恋男女中的一些私密话,不时还发出笑声。 也有人在路边的夜市摊高谈阔论,几个人聊的起劲。 “黄哥,你看。”张延丰手指着这一切,“你说生活这么美好,为什么还有人过得那么苦。嗯...今天的酒也挺苦。” 黄老板轻笑着摇头:“怎么着,今天感觉你不太对劲啊?” “没事,就是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状态不太对。” 并不是张延丰矫情,也不是他圣母,看不得人间疾苦。 而是今天吴琴的事让他想起了自己父亲生病的那一段时间。 那时候村里老一家的人都不肯借钱,怕还不上。 母亲几乎是快跪下了都不行。 几万块钱多吗? 不多。 少吗? 也不少。 应了那句老话,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父亲工钱没要回来,又突然生病。 家里的积蓄一下子都用光了。 似乎不好的时候什么难事都集中在一起了。 张延丰那个时候才十几岁,说出来可笑,他甚至动过做一票的想法。 人被逼急了真的什么都能做出来。 所幸,他父亲为人不错,虽然没出五服的三婶不借,但几个工友和村里的几个邻居凑了点钱给他们用。 这种情况和吴琴何其相似。 区别就是,张延丰有人拉了一把,吴琴没有。 所以他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张延丰经历过了,所以今天他在吴琴家中才没有怎么说话。 他知道吴琴需要钱,没有这档子事,她也会找别的来钱门路。 可一个女孩子家,能有多少来大钱的路子? 不外乎那几样罢了。 恰逢此事,刘奇的事刚好把他们连起来了。 不如顺水推舟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当然,吴琴该付出什么的代价就是这么样,这个不能有所改变。 同情,和坚持法律的公正并不冲突。 该判几年就几年,一天不能少。 “来,黄哥,喝酒!” 张延丰似乎突然心情变好了,大笑着说道。 黄老板有些诧异:“你这又怎么了?突然心情就好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生活已经够苦了,不能再自己苦了自己。要多想些开心的事。” 张延丰突然豪气大发:“人生不过忙忙碌碌几十年,想那么多做什么?父母安康,然后好好享受享受生活才是正确的。” 黄老板也是笑了起来:“你这心态可不像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按道理来说你这个年纪正是想着怎么奋斗的年纪。” “奋斗归奋斗,享受归享受,不冲突。 你看别人辛苦奋斗几十年,到老了也不一定有时间享受。 我这一边奋斗,一边享受,少走了几十年弯路呢!” 张延丰眨巴了下眼睛,开起了玩笑。 “说得对!” 黄老板佯装很有道理的样子:“辛苦你长这么大还不能享受享受了?来,接着吃,接着喝!” 开了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张延丰又说起了刘奇的事。 “黄哥,你说吴琴要是指认刘奇的话,他能不能进去,进去的话能判几年?” 黄老板沉吟了一下,说道:“不好说,我对这个也不了解,估计不会少,既然那个钱森是冤枉的,而且还蹲了五年大牢,于情于法那个刘奇都要进去。至于顿几年就不好说了。 而且,刘奇进去,吴琴也要进去。 这个她自己也知道。” 张延丰点点头,估计吴琴也有赎罪的心思吧。 犯了错,就要认。 他同情吴琴,不代表吴琴做得对。 不然钱森又有谁可怜? 有苦衷的人多了去了,可不能做的事,还是不要做。 做了,就要想好付出的代价。 明月当空,那是属于每一个人的。 而那万盏灯火,却是独属于一个又一个家庭的。 ................ 翌日。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路面上犹如被打了一层蜡,反射着路上行人和车辆的倒影。 吴琴站在马路边上,轻抚着脸庞。 低头看去,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脸庞似乎比以往多了几分生气。 她在想,这一天终于来了。 没人知道,她内心的愧疚,不安,究竟折磨了她多长时间。 赚刘奇的十万块,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做那种事。 不知何时,路面倒映的脸庞上多了两行清泪。 泪珠一滴一滴滴在路面上,溅起了一滴滴水花。 倒影也是被打碎,形成一圈圈波纹。 她流着泪,笑着对已经看不清的倒影道。 “吴琴,你可真是一个廉价的坏女人呢!” 第二十八章 落幕 第二天,阳光明媚。 许是昨天的小雨洗净了尘埃一般,空气显得格外清新。 是个适宜出行的好天气。 吴琴如约来到了张延丰这里。 几人都这这里等着吴琴。 张延丰说道:“你母亲安顿好了吗?” 吴琴点点头。 提到母亲,她脸上露出笑容:“我找好老家的人了,现在已经给我妈送回去了。” 吴琴现在心似乎很好,又继续说道:“老家一个祖宗的有几个长辈,做事很公道。我托他们在老家买个小房子,那个房子位置很好呢。 二楼一开窗就能看到竹林,我妈可喜欢看竹子了,以前还老跟我念叨。 这下好了,她现在每天都能看见。 村里的房子也不贵,才十几万,挺划算的。” 吴琴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可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又流泪了。 姜佩佩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你怎么哭了啊?先擦一下吧。” 吴琴接过纸,轻轻的擦擦眼泪:“没事,不是哭。就是有些太开心了。” 她很真诚的看着姜佩佩:“谢谢你!” 她这突然一道谢,让姜佩佩有些手足无措。 她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递张纸巾而已,没必要这么道谢吧? 姜佩佩内心嘀咕。 擦了眼泪,吴琴又说道:“剩下的钱就留着给我妈看病,我恐怕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去了,钱我留给那几个老人帮我看管,我也放心。” 姜佩佩问道:“你妈妈得得是什么病啊?” “癌症,晚期。” “啊!”姜佩佩捂住了小嘴:“这个病不是说治不好吗?” 吴琴凄惨的一笑:“是啊,可是也不能不治。我从小就没父亲,是母亲一手拉扯我长大。 我只有这么一个母亲,哪怕能让她多活一天,开心一天,做什么我都愿意。” 姜佩佩小脸通红:“对不起,我好像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吴琴笑道:“我知道,没事的。” 又看向张延丰他们:“今天有点失态,说的有点多。好了,该办正事了,你们等好消息就是。” 言罢,也没看张延丰他们的态度,打开门,径直出去了。 门口,她手挡在额头,抬头看了看天空。 今天天气真好,是个好日子。 她这样想。 .................. “大新闻大新闻,那个刘奇被抓起来了?” “刘奇是谁?” “就是上次上热搜的那个捐款事件的幕后指使者。” “擦,热搜一天天那么多,有些人头疼脑热都能上个热搜,我哪记得那是谁?” “算了,你去看看小鱼的微博就知道了。” “小鱼,那我知道,腿特别直的那个是不?我这就去看看。” 网络是有记忆的,尽管有时候显得特别短暂。 小鱼现在还待在莱源,而刘奇被抓这件事在这个小县城里也引起了轰动。 不是说刘奇的身份有多么重要,而是他以前得罪了不少人,现在都在疯传,一传十十传百的。 加上还是电视台记者这层身份。 这种公众性职业出了问题的,老百姓都挺关注的。 于是乎,莱源这个往日名声不显的小县城,又在网上出了一次名。 “大快人心啊!” “话说这刘奇是因为什么事进去的,这个事不至于啊!” “不知道,也没说,好像是抓到他以前犯的事了!” “不管咋说,这人都不是好鸟。” “楼上的,你怎么知道鸟不好的?” 聊着聊着,评论区似乎歪了。 总有那么一群人天生有着能把话题聊歪的能力。 就很淦! ........... 刘奇由于情节过于恶劣,被判了七年。 吴琴态度比较诚恳,属于主动坦白犯罪事实,经审理,最终被判处四年有期徒刑。 法理,法理,法在前,理在后。 判四年是为正法。法律面前,没有什么理由可讲。 还是那句话,即便天大的苦衷也不是犯罪的理由。 不然受害者又要到哪里诉苦? 刘奇被抓的那一天,张延丰特意到了电视台门口蹲点。 这个时候的刘奇本来就因为那篇文章的事被安排到边缘,成为一个打杂的小角色。 正值焦头烂额之际有出了这档子事。 当张延丰看到刘奇被带出来的那一刻,完全看不出他昔日那股自信的样子。 他只见了刘奇一面,说了那么几句话。 他就可以判定刘奇就是那种极端自信且自负的人。 看到张延丰的那一刻,刘奇憔悴的脸上涌出了一股疯狂。 他疯的上来抓住张延丰的领子,两眼充满血丝,怒吼道。 “是你,是你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你为什么要故意害我?你知道我为了往上爬付出了多少努力吗?就因为你付诸东流了,你个混蛋!” 张延丰怜悯的看了他一眼:“你付出的努力,管我什么事?而且,你的努力又有多少是踩在别人的尸体上的!故意害你,你也配?不过是随手为之了罢了。 甚至我还没出什么力,一切的一切,就这么顺利成章的发生了。 你想想,这中间究竟有多少是因为你平日里的所作所为。” 刘奇却根本听不下去,死死地盯着张延丰:“我只是想往上爬,想过的更好,我有什么错? 他们挡住了我的路,我不应该对付他们吗?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适者生存,优者胜劣者汰。你想过的好,就势必要踩着别人上去。” 看似说的很有道理,但张延丰只是不屑的冷笑一声。 到了这个时候,刘奇依然没有丝毫悔悟。 他说道:“优者胜劣者汰不假,但这一切都应该是以正当的竞争为前提下。就你的所作所为,死的不冤。 还有,这次你去协助调查,估计你的日子不好过了,自求多福吧!” 刘奇听了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张延丰,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又想着在害我?张延丰,你说话啊!” 而张延丰并没有搭理已经歇底斯里的刘奇。 他没有和这个人再聊下去的欲望了。 有些人,永远不会从自己身上找错误。 错的永远是这个世界。 而他们的价值观,极其自私,冷血。 对于牺牲别人毫不吝啬。 想过得好,这很正常,谁都想。 但不应该用那种超出底线的手段。 看着刘奇被带走,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一些人甚至拍手叫好。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在一个单位,一些龌龊的事想不知道都难。 至于说张延丰? 他们不知道张延丰是谁,但他们看刘奇的态度能猜测出来,和张延丰脱不了干系。 “看刘奇的狼狈样子,真像是只丧家之犬啊!” “跟刘奇聊天那人谁啊?有点眼熟!” “不知道,没见过。” “管他呢!” “嘿,真想认识认识!” 因为网上的世间,很多人听过张延丰的名字,却不认识他的样子。 我不在江湖,江湖却有我的传说! .............. 【任务:澄清谣言,并对谣言发起者进行反击(已完成) 奖励:初级乐理知识(已抵消)】 第二十九章 我说的是实话啊 刘奇的事虽然告一段落了,但张延丰的事还没完。 他发现姜佩佩最近貌似有点不对劲。 有事没事就往他这跑。 “你不上班的吗?” 听到有脚步声过来,到身边停住,张延丰抬头看了一眼,无奈的说道。 姜佩佩好似看傻子的眼神:“我这不就是上班呢?外出采风你不会不知道吧。” 张延丰叹了口气:“这风你采了半个月,也该够了吧!我就没明白,我这有啥风好采的?你该去那去哪吧。” 姜佩佩脸蛋红了一下,很快又消失不见。 小脑瓜子一扭,说道:“你管得着?我爱去哪采风就去哪。” 这个人,说话真气人! 姜佩佩想着。 张延丰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见张延丰一直不吱声,姜佩佩心里开始犯嘀咕了。 他怎么不说话,我话是不是说重了? 他是不是生气了? 管他呢,气死他! “对不起啊!” 丰富的心理活动过后,下一刻,姜佩佩小手交叉,低着头说道。 张延丰有些愕然,好好的怎么突然道歉了? “你没事吧?道什么歉呢?” 明白是自己想多了,姜佩佩小脸涨的通红。 恶狠狠的说道:“要你管,我想干嘛就干嘛!” 可在张延丰听来,怎么都有些色厉内茬的味道。 他越看姜佩佩越不对劲了。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姜佩佩又说道:“对了,有个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事?” “是这样,台里想让我采访一下你,你看可不可以?” ? 看着有些小纠结的姜佩佩,张延丰有些疑惑。 采访? 按道理来讲,电视台这会应该把他恨得够呛吧。 毕竟,毕竟因为他而起的这档子事把电视台的名声都搞坏了。 现在提起莱源市,没几个人知道市长叫什么,但绝对有人知道莱源电视台这个单位。 那可真是叫卧虎藏龙啊。 难道这又是准备来个美人计? 可姜佩佩美则美矣,指望她搞什么阴谋诡计,那真是为难她了。 张延丰神色古怪的说道:“不会是让你来挖我黑历史的吧?” 姜佩佩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就是台里想感谢感谢你帮台里除去一个害群之马,打算对你做个专访。然后也知道我认识你,这个差事就落我头上了。” 这样啊。 张延丰想了想,说道:“那没事,怎么个程序你就来吧!” 见他答应了,姜佩佩欣喜的说道:“那行,你是去台里,还是在这?” “去我家吧!” 下午,姜佩佩带着几个人到张延丰家,就开始忙忙碌碌的布置起来。 “你们看着摄影机小心点,注意别碰到了,可贵了呢!” “还有那边,场景布置好没有!” 张延丰啧啧道:“可以啊,指挥的有模有样的!” “那是!” 姜佩佩昂着头,双手叉腰,得意的一笑。 器械什么的布置完之后,张延丰和姜佩佩面对面坐在凳子上,就准备开始了。 看到张延丰因为帮忙搬东西脑门上都是汗,姜佩佩从口袋里拿出来小包的纸巾抽出一张。 很自然的站起来,往前探着身子帮张延丰擦汗。 张延丰愣住了。 姜佩佩今天穿着小西服和裙子,看起来很有味道。 画了一点淡妆,头发也盘了起来,一张精致的小脸一览无余。 而这个距离,张延丰甚至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张延丰呆呆的盯着她的脸。 他没反应过来。 “干嘛这么看着我?”注意到了张延丰的目光,姜佩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随即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动作好像显得太亲密了,像触电一样赶紧把手收回,连忙坐下。 小脸也像夕阳将下的景色般,满布红霞。 姜佩佩红着小脸,强行解释道:“你不要多想啊,只是你脸上有汗,影响采访的效果,我只是想帮你擦擦汗。” 似乎这个解释她自己都信了,捏着小拳头,似在自言自语:“对,就是这样” “那你脸红什么?”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谁?谁说的?” 姜佩佩像是一头被抢食的小花猫一样,站了起来。 环顾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低着头,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又恨恨的做了下来。 嘴里还嘟囔着。 “瞎说,明明是天太热了。” 张延丰这会也回过神来,心底暗自叫苦。 这恐怕是真坏事了。 “咳咳!” 张延丰咳嗽了一声,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那什么,别耽误了,咱开始吧?” .................. 也不知道士姜佩佩不在状态还是怎么回事,录制采访视频的时候老出岔子,前前后后好几遍,才终于搞定。 这让张延丰累得不行。 任谁相同的话来来回回说几遍都会觉得受不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张延丰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下午的事情不停的在他脑海中回荡。 事怎么就这样了呢? 这不科学啊! 他觉得姜佩佩不正常。 仔细想想,平时他对姜佩佩都是直来直去,就是很正常的对话,有时候甚至还冷嘲热讽的。 难道她就吃这一套? 富家千金的思路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张延丰寻思着,是不是以后需要热情点,她应该不喜欢这样的。 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也就不睡了,张延丰给黄老板打了个电话。 ................ “这大半夜的,怎么想起来喝酒了?” 张延丰有些惆怅的说道:“有个问题想不通,睡不着。” “什么问题?” 手撑着下巴,张延丰头低着:“黄哥,你说怎么样能让一个好像对你有好感的女孩,变得对你没有好感了呢?” “噗~~” 黄老板一口酒没忍住喷了出来,幸亏他反应快,没喷到张延丰身上。 黄老板神色怪异的看着他:“你这话是认真的么?” 张延丰点点头:“正经的。” “姜佩佩?” “额...好像是。” 黄老板神色更加怪异了:“小丰,我怎么觉得你是特意来找我炫耀的呢。 就人家那性格,样貌,家世,哪点不行? 我还没明白她是怎么看上你的呢!” 张延丰无奈的摊摊手:“我也不知道啊!我是真对她没想法,谁知道她怎么就这样了?” 黄老板听了这话直接把酒放在桌子上。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越想越来气。 看出来黄老板不信,张延丰很无奈。 他说的明明是实话啊,怎么就没人信呢? 第三十章 路遇 中午,张延丰神清气爽的起床了。 昨晚去和黄老板聊了一会,就在黄老板骂骂咧咧声中先走了。 嘿,你别说,跟人说说心里话之后这睡得真香。 就是黄老板可能睡不着了。 洗漱一番,他打开手机,看到了姜佩佩发来的消息。 “我们宣传部长想见见你,说是要感谢你在昨天采访中帮我们台说了不少好话,你要不要来一下?” “不去!” 张延丰直接了当的回了句。 没什么好见的,昨天是说说了几句好话,可那是对事不对人。 不能因为一个人的事上升到一个群体。 至于说那个宣传部长,说是感谢,估计心里都恨不得吃了他。 就算去了也不过是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张延丰挺烦这一套的。 明知道是假话你还要把它当成真话来听。 这种事能避免还是就避免了吧。 而这个时候的姜佩佩在家里拿着手机,咬牙切齿的发着什么消息。 这让她妈妈感觉很不对劲。 以前也没见这样啊,现在一回家抱着手机,一会傻笑一会生气的,明摆着有问题。 覃嫦回到房间,打了个电话,心里顿时有数了。 来到客厅,想了一下,覃嫦坐在了女儿身边,状似不经意的说道:“给谁发消息呢?看把你给气的!” “没谁。”姜佩佩慌乱的把手机收起来,“就是一个同事,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老是犯错误。” 覃嫦笑眯眯的点点头:“工作上出了点问题很正常,犯不着生气,身体气坏了妈妈可是会心疼的。” 姜佩佩扑在她的怀里,小脑袋不停的拱着:“就知道妈妈最好了。” 覃嫦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脑袋,说道:“最近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 “和同事们相处呢?” “嘿嘿,关系可好了,个个都喜欢我。” “张延丰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就是,他这人....” 话说一半,姜佩佩反应过来了。 糟了! 她站起身子,好像犯错了的孩子一样,连忙解释道。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我们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吗? 覃嫦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被一个普通朋友左右着喜怒哀乐,那就不在是普通朋友了啊。 她也年轻过,女儿的心思她很了解。 在这个像花儿一般的年纪,这种事太正常了。 但是作为母亲,肯定是不放心的。 覃嫦温柔的笑着:“多交朋友是好事,我也想见见你的朋友,什么时候有时间你带我去看看?” “我那些朋友你都不认识,见了多尴尬啊。妈,不跟你说了,我要去上班了,都迟到了!” 随便找了理由,姜佩佩逃似的离开了。 看都不敢看她母亲一眼。 走在路上,她又忍不住给张延丰发了个消息。 “我妈想见你!” 想了想,感觉不对,又赶紧撤回了。 看到有消息,张延丰一看,却是该消息已撤回。 “?” 他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一直没有回复,张延丰也懒得问。 他总感觉这姑娘脑袋有点不太好使的样子。 他把手机揣兜里,接着慢悠悠的走着。 他这会正在马路上,准备去黄老板那。 路也不远,平时也走习惯了,就没开车。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这是一个哭声把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旁边有个小男孩趴在身上在那大哭。 一旁的路人看见了像看见蛇蝎一样,绕着道走,生怕靠的太近。 张延丰想了一想,还是过去了。 唉,自找麻烦。 他心里自嘲了一句。 走了过去,他把小孩扶起来,说道:“你有没有家里的电话?” “我没有!”小孩一脸惊慌,满是泪水:“我和奶奶都没有手机!爸爸的电话我也不记得。” 张延丰点点头:“先把你奶奶送到医院吧,这个不能耽误,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小男孩泪眼朦胧的说道:“谢谢叔叔!” 笑了一笑,张延丰轻轻摸了下他的头。 拦了辆出租车,张延丰把老人送到最近的医院。 等到他们走后,路边的行人才议论纷纷。 “这哥们是真勇啊!” “唉,其实刚才我想去扶的,可没敢。” “这年头,做好事都怕啊!” “谁说不是呢,这有家有口的,不敢赌啊。” “总归是有好人的!” 看着出租车离去,路人们或是感叹,或是摇头。 当然,更多的是漠不关心。 当善良被赋予了价值,与金钱划等号的时候。 善良,也就变得很奢侈了。 其实张延丰只是做的很基本的,很正常的一件事。 路见不平,伸出援手而已。 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样的事情也值得夸赞了。 ........... “让一让,让一让!” 医院里,张延丰背着老人一路狂奔。 到了急诊中心,找到医生,终于松了一口气。 “谁是病人家属?” “他是!” 刚休息了没多大会,医生就出来了。 张延丰指着孙连云说道。 孙连云就是那个小男孩的名字。 医生楞了一下,疑惑的问道:“不是你把老人家送过来的吗?” “是我送的没错,但是我只是看老人家在路边晕倒了,纯粹是帮忙的。” 医生闻言不由的一笑:“晕倒的老人你也敢扶?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多了。” 对于一些网上发生的不好的事,医生也是很了解的。 毕竟很多事情都是在医院发生的。 医生又说道:“那你联系一下家属,让他们把检查和后续的费用交一下。” 张延丰问道:“老人家身体怎么样?严不严重?” “老年人常见的病,不过送医不及时的话也是很容易出现生命危险的。这点你倒是做的挺好。” “那费用大概要交多少?” “先交两万吧,要住几天院观察一下。” 张延丰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然后领着小男孩去把费用先垫付上了。 交完了费用,他问孙连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联系上你爸爸?” 毕竟他不是老人家的家属,孙连云年纪又太小,还是要大人过来才行。 另一个就是,这钱垫付归垫付,还是要要回来的。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孙连云想了一想,说道:“我们学校的老师有家长电话。” 第三十一章 又见豆豆 孙连云所在的学校是莱源出了名。 大家都戏称为贵族学校,因为啥都贵。 在这里上学的家里不是有钱就是有权。 因为平民老百姓很难支付起那各种高昂的费用。 别看莱源不大,该有的都有。 有人吃糠咽菜,有人锦衣玉食,自然也衍生出了各种为这些人服务的机构。 目标群体很明确。 “你是谁?” “从哪来?” “来干嘛?” 当张延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被尽职的保安大爷终极三问给问的愣住了。 保安大爷警惕的眼神险些让他以为自己是个坏人。 孙连云连忙解释道:“他是我哥哥,我们来找老师有点事。” 保安大爷神色稍缓:“我记得你,你奶奶不是把你接回去了吗,你奶奶呢?” 说起奶奶,孙连云眼泪直往下掉:“奶奶路上晕倒了,送到医院里了。我来找老师给爸爸打电话。” “这样啊。”保安大爷点点头,然后指着张延丰:“那你去吧,但是他不行。不是直系亲属不让进学校的。” 孙连云回头望着张延丰。 张延丰笑笑:“你去吧,我在这等一会就行。” “那好,哥哥,那我去找老师了。” 摆摆手,孙连云冲进学校一路小跑。 剩下张延丰,和门卫大爷大眼瞪小眼的在门口待着。 “秦大爷,这是怎么了?” 就在两人和空气斗智斗勇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张延丰回头一看,似乎有点眼熟。 说话的人是一个估摸三十左右的温婉女子,头发高高盘起,带着一副眼镜,身着深色的连衣裙,双手拎着一个小包垂在身前。 一股知心大姐姐的感觉扑面而来。 “是你?” 女子看到了张延丰的脸,似乎认识他,有些惊讶的说道。 张延丰有些疑惑的摸着后脑勺。 虽然看着眼熟,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眼前这人是谁。 门卫秦大爷说道:“白老师,你认识他?” 白老师含笑点头:“认识。” 又冲着张延丰说道:“你还记得火车上吗?我是豆豆的妈妈。” 张延丰恍然大悟,想起来了。 当时只顾着跟豆豆说话了,对她只是匆忙一瞥,没有太多印象。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认识的人,张延丰很开心。 说道:“白老师?你是这里教书?” 白沁点点头:“恩。豆豆也在这里读书,她还老跟我提起你呢!” 豆豆啊! 张延丰想起了那个可爱的小姑娘。 着实讨人喜欢。 “对了。”白沁问道:“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我能不能帮上忙?” 秦大爷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插了句嘴:“坏了,白老师,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叫什么来着的?” 秦大爷看向张延丰。 “孙连云?” “对,孙连云。白老师,这个是不是你们班的。” 白沁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这下真是阴差阳错了,张延丰当下把事情给讲了一下。 白沁说道:“那我现在去找他一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张延丰把目光投向了门卫秦大爷。 秦大爷瞪了他一眼:“看我一个老头子做什么?有白老师带着你,你想进去就进去呗。” 张延丰嘿嘿一笑,跟着白沁进了学校、 “白老师好!” “白老师今天好漂亮!” “白老师....” 一路上,不时的有小孩子跟白沁打招呼。 张延丰说道:“白老师很受孩子们喜欢啊!” 这个看得出来,小孩子喜欢谁讨厌谁都是很直接的,全都写在脸上。 白沁轻笑着:“别叫我白老师了,挺别扭的,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我叫白沁,叫名字就好。” 张延丰点点头:“那我叫你沁姐好了。” 花花轿子人人抬。 人都这么客气,咱也要讲礼貌是不。 一路闲聊着,张延丰他们终于找到了孙连云。 远远的看着孙连云低着头,前面还站着一个小姑娘,两人正在说着什么。 “孙连云,你干嘛往女厕所跑?” “我...我是在找老师!” “找老师你就能进女厕所?” “我不是没找到嘛,就想着是不是在女厕所。” 似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孙连云声音越来越低。 女孩很生气,声音很大声:“孙连云,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今年你都六岁了!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样你不知道吗?” 孙连云嘟囔着:“不就是一个穿裙子,一个不穿,有什么不一样的。” 张延丰听了差点笑出声。 这孩子,打小就行! “豆豆?” 走过去,他才发现,说话的女孩竟然是豆豆。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豆豆也是朝他看去。 表情瞬间由生气变得惊喜:“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一边说着,一边朝他跑过去。 张延丰蹲下身子,笑眯眯的摸着她的头:“叔叔来看你啊!” 豆豆咬着手指,开心的说道:“真的吗叔叔。” “当然是真的了!” 白沁笑着摇摇头:“好了豆豆,不要再缠着叔叔了,妈妈和叔叔还要正事要做。” “哦!” 豆豆脆脆的应了一声,站在了妈妈身边。 当下白沁拿出手机,给孙连云的爸爸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 然后冲着张延丰说道:“好了,我跟他爸爸说了,一会我们在医院碰面。” “我们?”张延丰很疑惑:“沁姐你也去?” “是啊!” 白沁理所当然的样子:“毕竟是连云是我的学生,老人家又是接学生回去的路上出的事,不知道不说,知道了于情于理都要去看看。” 张延丰点点头。 这是个很负责的老师。 也没再多耽误,几个人坐着白沁的车就往医院赶去。 到了医院,孙连云的爸爸还没到。 几个人就等了一会。 估摸着半个小时之后,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进来了。 很像是电视里演的成功人士的样子。 西装革履,气势沉重,给人一副不怒自威的感觉。 气势这个词说出来很玄幻,但其实很好理解。 就有时候你看这个人不像好人,这就是他身上的气势给你的感觉。 仪表,神情,动作,姿态等综合起来就是这玩意了。 而孙连云看到这个人之后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连忙大喊:“爸爸,我们在这!” 第三十二章 碰瓷 男子听到喊声,看了一眼,快步走了过来。 看了眼孙连云,喝到:“哭什么哭,把眼泪擦一擦!” 孙连云抽噎着,抬起手擦眼泪。 男子又看着白沁:“不好意思白老师,麻烦你了!” 白沁有些不满:“孙先生,本来您教育孩子我不便多说,可连云年纪还小,正式认知世界的时候,您的这种行为不太合适。” 孙城歉意一笑:“对不起啊白老师,我是个粗人,没上过学,也不懂得什么教育。那这样,以后我尽量少说他,教育的事还是由你们这些专业人士来。” 白沁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孙城又看向张延丰:“不知道这位先生是?” 孙连云拉了拉他的衣袖:“爸爸,就是这个哥哥救了奶奶的!” 孙城点了点头,沉声道:“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张延丰” “张先生,你这份情我记住了,日后必有重谢。” 张延丰淡淡的说道:“重谢就不必了,不过恰逢其事罢了。相信任何一个人遇见了,都不会不管的。” 孙城摇摇头:“不管怎样,你救了我母亲一命。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这时候白沁再也忍不住了:“孙先生,我知道你很感激小丰,可你来是不是应该先去看看老人家,而不是在这跟我们讲这些,本来您来的就挺晚,又在这耽误了半天。 我相信老人家醒来第一眼能看见你肯定很开心。” 孙城点点头:“是我疏忽了,那我先失陪一下。张先生,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道了个歉,孙城又递给张延丰一张名片,就进去病房了。 名片很简单。 正中是半山集团四个鎏金大字,下面一个名字,一个电话。 这个公司张延丰知道。 做房地产的,在莱源实力很强。 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莱源有一半的房地产业务都有这家公司的影子。 但是张延丰听说过这家公司的一些负面消息。 小城市,又是房地产。 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张延丰把玩着名片,冲着白沁说道:“这位孙先生,平时就是这样的么?” 白沁无奈的点点头:“这位孙先生,我在学校都很少见到他。每次一开家长会,就是很忙没时间。接孩子不是老人家就是司机。 估这次这么晚来估计又是在忙什么东西,不然他应该早就到了。” 白沁不是很喜欢这位孙先生。 忙事业是好事,可是再忙也不能不顾家人啊。 那辛辛苦苦打拼一番事业又是为了谁? 在她看来,孙城这种行为无疑是本末倒置了。 张延丰点点头,向病房看了一眼。 说道:“沁姐,那你先待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沁点点头:“你有事先去忙吧,等孙先生出来了我跟他说一声。” 刚走到拐角,有一个垃圾桶,张延丰顺手把名片扔进了垃圾桶。 而这个动作,刚好被刚从病房出来的孙城看到了。 他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随后嘴角弯起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 离开了医院,张延丰感觉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医院这个地方对于生死的界限太模糊了。 有人生,有人死,有人欢声大笑,有人痛哭流涕。 张延丰很不喜欢待在医院这种地方。 这会让他产生一种自己得了什么病的错觉。 这种地方正常人待久了都会变的不正常。 沿着马路,张延丰慢慢走着,不知不觉,又到了和孙连云他们相遇的地点。 不过这次,就没有人突然晕倒了。 “小伙子,行行好吧!两天没吃饭了,能不能给我十块钱买点饭吃?” 刚还在想着,这次没什么事了,就有一个穿的很简朴的,五十来岁的老人拦住了张延丰。 这让他颇有些无语。 想什么来什么。 老人看着张延丰:“小伙子,我不是骗子,我是来找儿子的,可是没找到,钱也花完了。你就行行好吧。” 张延丰皱着眉头。 “大爷,这词你们能不能换一换?每次都是这一套,我想信都难啊!” 这种事张延丰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最开始见到的时候,想着十块钱也没多大事,给就给了,万一是真的呢? 可随着遇到的越来越多,网上曝光的也越来越多,他就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了。 感情就是这不起眼的,小小的十块钱,一年都能造就一个年入几十上百万的成功人士? 见老爷子愣住了,张延丰又说道:“你们组织上也没给你们换个新说辞?现在的世界变化这么快,你们要跟上时代啊!” 老爷子下意识的说道:“没有啊,一直都是这几句话,没教新的啊!” 张延丰眼睛瞪得溜圆。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感情你们还真是有组织的? 老爷子似乎认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又是一副苦相:“小伙子,多少给点吧。” 张延丰很认真的说道:“一点都没有!” 这是病,不能惯! 有多少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就是因为这些利用别人同情心骗钱的,才不能获得帮助。 钱是不多,十块钱,一包烟钱而已,谁也不会太在乎。 就是事太恶心了。 大家在乎的是这个事,是自己的善意被欺骗了。 所以不敢再随便释放善意。 良俗公德大多都是被这些人搞成现在这个模样。 见张延丰态度如此坚决,老爷子脸阴了下来:“本来看你人不错,长的有模有样的,没想到这么没有同情心。哈儿——tui” 就老者转身准备走的时候,一个穿的人模狗样的中年男人两眼放光的走了过来,贴着老人耳边说了几句。 张延丰也没听太清他俩说的什么,就隐约听到有“好人”这两个字。 但看到老爷子双目炯炯有神盯着自己的样子。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拿出手机,捣鼓两下又放进兜里。 果然,中年男人说完之后就跑了,而老爷子晃晃悠悠的站到了张延丰面前。 说道:“小伙子,本来十块钱就能解决的事,何必呢!” 说着,以不符合年龄的手速抓起张延丰的手腕,给自己脸上来了一拳。 然后再哎呦声中躺在了地上。 压低了声音说道:“对不起小伙子,你是个好人。可老头子穷啊,这下没个几万块,我可就起不来了!” 第三十三章 盲目的善良 张延丰怒极而笑。 他并不感觉自己是什么好人。 一样会说话刻薄,一样会得理不饶人。 好人能做这事? 但这老头说话还是让他很生气。 感情好人就活该被你讹上? 他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好人的?” 老头躺在地上得意的一笑:“上午扶老人的那个小伙子是你吧?不是好人谁能干这事?” 张延丰很无奈。 感情那个时候他已经被盯上了。 老头接着又嬉笑着说道:“小伙子,既然你想做好人,那干脆就好人做到底,也帮帮老头子吧!” 无耻! 张延丰冷冷的看看躺在地上的老头。 就是因为这种人渣败类太多了,才让做好事的代价越来越大。 导致人们现在越来越冷漠。 他们不是不想做好事,而是不敢做好事! 也不知道究竟是老人变坏了,还是坏人变老了。 张延丰压抑着怒气,说道:“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监控,你认为你这种无赖手段能有效?调下监控就什么都知道了。” 老头嘿嘿一笑:“我早就观察过了,咱们这个位置监控照不到,今个你是栽定了。” 玛德,没监控你还敢这么嚣张? 你是真不怕啊! 但张延丰却并没有做出什么不合理的冲动。 冲动是魔鬼,他有更好的方法。 张延丰说道:“钱,肯定是没有的。既然你都说没有监控了,那我为什么要给你?而且你脸上的伤也是你自己打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老头闻言笑的更欢了。 也因为很久没有开张的缘故,他也乐的多说几句。 “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了。这句话,你留着跟警察说吧,看他们信不信!” 紧接着,老头脸色一变,抱着张延丰的腿哀嚎起来:“救命啊,打人啦!快来人呐!” “光天化日的怎么能打人呢?” 老头刚一喊,就有一个中年男人从旁边蹿了出来! 和之前凑在老头耳边说话的那个人很像。 中年男人看到老头躺在地上脸色一变,满脸痛心的扑在他身上:“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老头也不说话,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中间男人愤怒的看着张延丰,抓住他的衣领:“你为什么要打我爸?这么大年纪的老人你也能下得去手?你还是不是人? 今天你要不给我个说法,我跟你没完!” 男人吼得很大声,引得路上新行人纷纷把目光投过来。 不一会,周围就围满了不明真相的看热闹群众,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哟,小伙子,可不能动手打人啊!” “是啊,这么大年纪了,有个好歹你这辈子算完了!” “看着长得挺好,怎么就感出这样的事呢?” “谁说不是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有位大文豪说过,百姓是善良且自私的,聪明且愚昧的。 事不关己时,他们不会吝啬自己的善意,但这股善意往往显得很愚昧。 事关己身时,他们的自私表现的淋漓尽致,并自认为自己做的很聪明。 就如同现在,在不明真相的前提下,他们一个个都变成了大善人,纷纷对张延丰指责起来。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后又是悲痛的说道:“你说吧,你想怎么解决?是报警还是私了?” 张延丰很平静的说道:“报警吧!”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说道:“你可考虑清楚了,报警的话万一有个案底对你以后影响可是很大的。看你年纪不大,你可要好好想想。” 张延丰不屑的一笑:“你报不报?不报我来。” 都是惯用的伎俩了。 打着为你考虑的幌子要求私了,能拿多少拿多少。 因为很多做这一行的人大多都有案底,就算是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碰瓷的,警察也会从中帮助被碰瓷的的人,让他们能少要到很多钱,顺道被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谁也不愿意成天跑路是不? 怎么也要多做他几票再说。 这时围观的群众纷劝道:“小伙子啊,可千万别冲动啊,你多少赔点算了,派出所那种地方能别去就别去,说这话都是为你好!” “是啊。小伙子,赔点钱了事得了。” “俗话说得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人与人想法并不一样,他们自以为的苦口婆心的好意。 让中年男子很得意,让张延丰觉得很烦。 盲目的好意并不是好意,只是助长恶人嚣张气焰的薪柴罢了。 都是为了你好? 有几个真的是为了你好。 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心中那一点虚荣的欲望而已—— 我说的都是对的,你就应该听我的! 张延丰没有管围观那些人的七嘴八舌,只是冷冷的看着中年男子:“要么,你现在就报警。要么,你现在就走还来得及。” 中年男子恶狠狠的看着张延丰:“好,你别后悔。” 当即拿出手机,报了警。 周围的人见状也是纷纷摇头,似乎对张延丰不听劝阻的头铁很是不满。 而张延丰,这会正在默默的查看信息。 【发布任务:惩治碰瓷人员 奖励:初级棋术知识——高级棋术知识(视最后结果而定) 碰瓷,作为一个利用他人善意,越来越普遍的社会现象,是本不应该存在的。这是对于社会良俗公德有着极大伤害的一种行为】 张延丰默默点头。不得不说,系统是深得我心啊。 张延丰对于这行为,也是厌恶异常。 人们究竟有多少善良能被用来消费? 这个答案很难知道。 有些人一生行善,有些人一次便对这个世界不报以希望了。 张延丰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大善人,但他也希望那种人越来越多。 这种人是能给别人带来光的。 忽然,张延丰展颜一笑,冲着中年男子说道:“你说要是私了的话,多少钱能行?” 中年男子笑了起来。 他认为张延丰毕竟年纪还小,听到他报警还是害怕了,准备向他妥协。 男子想了一下,说道:“两万,看你年纪小,我也就不多要了。就我爸这个岁数,看个病都不一定够呢!” 张延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玩味的笑着:“是不多!” 第三十四章 袁老 两万块多吗? 不多! 少吗? 不少! 在法律的定义上,敲诈勒索两千到五千以上就是足以判刑的。 诈骗也是一样。 而对于碰瓷来讲,只有要证据,总有一条法律是适合他们的。 张延丰掏出手机,关掉了录音。 说道:“那要怎么给你们,我也没带那么多现金啊?” 男子欣喜的说道:“现在微信支付宝那么方便,谁还用现金啊?你用微信还是支付宝?” “微信!” 很快的,钱就转过去了。 男子看着银行发来的信息,脸上的笑容都合不拢了。 就这一下子,抛去吃吃喝喝,要打多长时间的工才能挣回来? 无本万利的买卖啊这是。 男子说道:“行了,那你走吧,我先送我爸去医院。” 老头也很配合的清醒了过来。 言语中显得有点虚弱:“儿子,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爸。等会我带你看下医生,没多大问题。” 老头站起来,甩了甩头,说道:“儿子,你千万别怪这个小伙子,是爸的不对。他还年轻,未来不能毁了啊!咱们走吧!” “老爷子就是明事理!!” “谁说不是呢,老人家的心地还是善良啊!” 一旁的路人又纷纷开始说起来。 张延丰却只想笑。 装的挺像,戏做的挺全套。 张延丰平静的说道:“别急啊,刚才你不是已经报警了么。怎么着也要等警察来了你们把事情讲清楚再走啊!” 男子点了点头:“哦,你说的对!那我们先等会!” 职业道德,还是要讲的嘛! 不然坏名声传出去了,下次生意就不好做了。 没多大一会,警察到了。 为首的警察看见这老头和中年男子,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又是你们两个,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男子陪笑道:“警官,没多大事情。我们都协商.....” “警察叔叔,我告他们敲诈勒索!” 没等男子说完,张延丰打断了他的话。 男子愣住了。 警察闻言则是神色一震:“敲诈勒索?” 这个事情性质就不一样了。 如果张延丰说的属实的话,那这都是业绩啊! 男子神色慌张:“警官,你别听他胡说,他是打了我爸,我们这都已经私了了,他失心疯才又这么说的。” 男子不傻。 傻的人也干不了这个活。 敲诈勒索是个什么罪名他还是很清楚的。 警察脸色一板:“行了,有什么话你还是到警局里跟我们说吧!” 他也在心中窃喜。 片区的所里太忙,他们分局的就来帮忙,没想到还能有惊喜。 中年男子这个人,可是在他们局里都挂了号的。 .............. “警察叔叔,事情就是这样。” 张延丰不紧不慢的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警察却没有接着这个问题问,而是说道:“你叫张延丰?是咱们市台报道的张延丰?” 张延丰有些诧异的点点头。 警察的表情立马就变了,脸带笑容的说道:“我听过你的名字,你做的事是这个!” 警察竖了个大拇指。 张延丰那段时间在网上轰轰烈烈的传言,他也听过。 都是莱源的,这里发生的事情他自然关心。 只不过一直只闻其名,没有见过本人,上次市台播的还打了马赛克。 打心底来讲,对于捐了款,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他还是很佩服的。 警察问道:“你说你有录音?” “是的。”张延丰点点头,“他们从最开始到最后的录音我都有。” 录音这个优良传统,还是要保留下来的。 这也是他通过刘奇这件事学到的经验。 中年男子这时说话了:“警官,我记得录音不能算作证据的吧?” 警察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谁告诉你的?” “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啊!”中年男子傻眼了。 难道他看的电视都是假的? “当然不是。”警察说道,“录音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不能算作证据。就你这个,你就别想了。” 就在这时,两个人从警局里边走了出来。 说话的警察见到后,连忙站好:“王局!” 被叫做的王局的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而在他身边的人看到了张延丰,却是很惊讶的说道:“是你小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张延丰定睛一看,是老熟人了。 书法家协会那个会长。 说道:“我这有些小事,在这处理一下!” 被称作王局的人有些惊讶的说道:“袁老,你们认识?” 袁老笑着点头:“认识,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 王局点点头,问道:“小李,这是怎么回事?” 小李说道:“就是一个碰瓷的,已经好多次了,案底不少,不过一直没有证据。这次这个小哥刚好录了音,前因后果都很明了。” 王局冲着问话的警察说道:“小李你要记住,我们做警察的。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一定要实事求是的还原事情的真相。如果说录音做不得数,那一定不能冤枉这两个人。” 小李脸色肃然:“放心王局,我一定记住你的教导!” 王局含笑点头,看也没看张延丰,陪着袁老出去了。 倒是袁老路过张延丰的时候,说道:“你把事情处理完了到时候来找我一躺,上次你小子跑那么快,有些事还想跟你说来着。” 张延丰含笑应道:“是我疏忽了,回头我亲自上门跟您赔罪!” 袁老笑着没说话,王局跟在他身后,两人陆续便出了警局。 两人出门后,李警官倒了杯茶,放到张延丰面前。 “先喝杯茶,警局也是讲人性化的。问了你们半天了,想必口都渴了吧!” 张延丰道了声谢。 而中年男子则是很不满的说道:“警官,你也问了我们半天了,我们也渴啊!” 李警官则是板着脸说道:“人家是受害者,你们是什么?有想喝茶这个功夫,还不如想想自己的错误! 我告诉你们,就你们这个案子,性质很恶劣,社会影响极大。 指不定要蹲几年呢!” 中年男子慌了:“警察同志,不至于吧?还要坐牢?” 看着警察冷峻的脸庞,中年男子也似乎认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 冲张延丰说道:“小兄弟,你的钱我们不要了,我再赔你点行不行?我们也是一时糊涂,你就原谅我们吧!” 第三十五章 后续 一时糊涂? 张延丰对这种话嗤之以鼻。 这句话似乎成了每一个犯错误的人的习惯用语。 当时犯错误的时候你怎么没想想是不是糊涂呢? 端起茶杯轻啄一口,张延丰说道:“原谅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了,你现在还是考虑考虑怎么跟法官解释能让你少判点吧。” 男子脸色阴沉了下来:“真的一点机会不给?” 张延丰很认真的看着他:“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便不再搭理中年男子了。 转头和警察聊了起来。 “警察同志,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做完笔录就可以走了,但是你的录音原件你最好不要动,如果开庭他提出异议的话这是能用上的。原件如果经过技术处理的话将不会再作为有效证据。” 张延丰点点头,示意明白了。 他感觉警局也不像别人说的那么吓人嘛。 警察同志又热心,说话又好听。 简单聊了两句,他就出去了。 到了门外,发现那个王局和袁会长还在门口闲聊。 张延丰上前打了个招呼:“会长,王局,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走了呢!” 袁会长抚须一笑:“这不是在等你嘛!” 张延丰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等我?” 袁会长点点头:“是啊,刚好碰见了,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王局这时笑呵呵的说道:“袁老,你也不说介绍一下给我认识认识?” “是我疏忽了。”袁会长笑着摇头:“来,我介绍一下。小丰,这是分局的局长。小王,这是张延丰,挺好的一个孩子。” 王局点点头,冲张延丰说道:“事情处理完了?” “处理完了,警察同志很尽责。” 这话很中听,王局带着笑意说道:“尽责那只是本分,是我们该做的。为人民服务嘛!” 张延丰笑着没有说话。 人也就是看在袁会长的面子上客气一下,自己心里还是要有点数的。 果不其然,王局简单说了几句,就和袁会长聊了起来。 没多大会,打了招呼,就回到局里了。 送走王局,袁会长说道:“来,你上车,我们好好聊聊。” 司机的技术很好,张延丰坐在车上感觉很平稳,感觉不到什么颠簸。 张延丰说道:“会长,不知道您有什么事?” 袁会长叹了口气:“是这样,上次举办的比赛你应该知道是官方扶持的,既然官方出面当然不会是就那么一场,而是全国性质的比赛。现在是市里,接下来就是省里了。 到最后,则是各省出人到首都比赛。 咱们市啊,也就你能拿的出手了。” 张延丰有些诧异。 这事怎么还越搞越大了。 但是他不太想去,有心拒绝。 袁会长也是人老成精,看出了张延丰的想法:“你先别着急拒绝,这对你是有好处的。书法这个东西,你们年轻人可能有这个爱好的不多。 但是上了年纪的人很多都好这一口。 琴棋书画是大多数老人用来陶冶情操的选择。 我跟你说,到时候的评委可不只是那些书法家,很多退休的大人物都会来。 不要看他们退休就小瞧他们。但凡有一个把你看在眼里,那好处有多大,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张延丰点点头。 这个他还是明了的。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宝的是什么? 是多年的处事经验,是积攒下来的人脉。 若按袁会长这么所说,那倒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就如那个王局为什么对一个书法家协会的会长那么客气? 张延丰想想,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张延丰笑道:“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要是还推辞那也太不识趣了。” 袁会长笑着点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张延丰这个选择没什么问题。 若是说真的一点欲望都没有,只想着混吃等死,那才叫有问题。 “好了,会长,我就到这下车了!” 一路闲聊,很快的,车就到了黄老板这,张延丰打了个招呼,就下车了。 店门口,有几个人正在站着,和黄老板闲聊。 走近一看,是那个叫孙城的。 “你怎么在这?” 张延丰问道。 孙城说道:“张先生,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说着,打了个手势,他身边跟着的人拿出了两个厚厚的信封。 接过信封,他又说道:“在医院是我没招呼到,张先生不告而别。很感谢你救了我母亲,还让您破费了。这里是二十万,不多,算是聊表心意。” 张延丰有些惊讶。 半山集团名声不好,没想到大老板这么客气。 想了想,他接过一个信封,从中抽出两沓,剩下的又还回去了。 说道:“钱,我只拿我该拿的。剩下的,你还是收回去吧。” 张延丰看着他:“救你母亲这件事而言,我只是看到了,就那么做了,并不是为了钱。你拿钱给我,那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别说二十万,就是二百万我也不会要。” 孙城点点头,没有继续坚持。 他看人很准,他觉得张延丰是那种表面不显,但心里很骄傲的人。 就像扔掉他的那张名片一样。 钱他说不要,那就肯定不会要。 但这却让孙城有些犯难。 他不喜欢欠人人情。 能用钱解决自然是最好的,解决不了,那只能再另图他法了。 孙城说道:“张先生这种品格我是很佩服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不打扰了。黄哥,明晚有个晚宴,还希望你们两位能赏光。” 说话间,孙城就准备要走。 好像他来就只是为了给张延丰送钱。 孙城走后,张延丰惊奇的说道:“你们认识?” 黄老板点点头:“就这么大点地,谁不认识谁啊!” 也是,张延丰恍然大悟。 黄老板怎么说也是手握几栋楼的人,就是平时太像一个普通人了,让他险些忘了这一点。 在这待了一会,夜幕降临,张延丰便动身回家了。 ................ 回家的路上,前面突然有辆面包车突然打开了远光灯,晃的他挡住了眼睛。 而在这时,两辆面包车呼啸而至,一涌而下了十几个人。 为首的人,赫然就是之前贴着那个碰瓷老头说话的人。 看着气势汹汹的一群人。 张延丰皱着眉头,麻烦来了。 ..... 第三十六章 打了老的来了小的 一群人把张延丰围在了路边。 为首之人说道:“小子,你把我爸和我弟怎么了?” 张延丰笑了:“你们还真是上阵父子兵啊!” 男子阴沉着着脸:“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为什么你们一起去警局,就你自己出来了。他们两个呢?” 张延丰玩味的看着他:“你们自己干的什么心里没数?你放心,估计很快就有人联系你了!” 联系家属是肯定的,不管什么罪责,都有义务通知家属的。除非犯罪嫌疑人不配合,不告诉联系方式。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张延锋冷哼一声,“那我来给你讲讲。碰瓷算是诈骗了,诈骗你懂不?要坐牢的。” 环视了一周,张延丰已经在考虑逃跑路线了。 人多归多,但想让他服软? 抱歉,我是吃软不吃硬的。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底气。 【小红花:可在任意时间兑换任意初级技能一门,或将任意技能提升至下一等级 现有数量:2】 男子闻言一愣,随后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他们要坐牢?” “你以为呢?”张延丰略带嘲讽:“难道说你们这种人也会有感情?” 这是当然的,坏人也是坏人的爹妈生的,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庭亲属,交际圈子。 男子身后的一个纹身小伙似乎忍不住了:“大哥,让我来教训他一下,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玛德,现在这个时候还这么嚣张!” 张延丰定睛一看。 哟,老熟人了! 那个小五颜六色的小杂毛。。 世界可真是太小了! 路的另一面,一辆黑色的轿车悄然停下。 司机指着说道:“老板,你看那是不是张先生?” 闭目养神的孙城抬头看了一眼。 还真是。 司机又说道:“张先生似乎遇到了点麻烦,要不要我去处理一下?” “先不用!”孙城想了一下,“看情况再说!” 锦上添花,始终不如雪中送炭。 车里的对话张延丰自是不知道。 他说道:“怎么?要打我?你可想好了?” 小杂毛被张延丰的冷嘲热讽给刺激的受不了了。 上去就准备动手,后面的一群人也跃跃欲试。 却被中年男子一把拦住。 脸色不好的说道:“你干什么?你也想进去?” 小杂毛愣住了:“王哥?” 王全脸色不好的说道:“你知不知道咱们这是什么?三人以上就是团伙作案了,要坐牢的。干咱们这行,要懂法律知道不!” 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小杂毛:“要不是怎们是一个村的,我都不带带你出来的。说了多少遍了,要多读书多看报,补充文化。咱是求财,不是为了坐牢!” 玛德,让他们过来一人一百块人头钱呢。 一千多块钱,想想就心疼。 说着,有些恼怒的看了张延丰一眼。 以前也没出过这事啊。 怎么这次到这就阴沟里翻了船。 越想越气,他干脆让周围的人上车,就留他和小杂毛两个人在这。 王全阴沉着脸对小杂毛说道:“好了,现在你想干什么就来吧。就你们俩,顶多算个打架斗殴,别打出毛病,几天就出来了。” 他的这波骚操作,让张延丰有些愣住了。 这年头,流氓都要讲文化,讲法律了? 王全盯着张延丰:“小子,你要是愿意签谅解书,把我爸和我弟放出来就算了。不然,这样的事,每天都有一遭。打架斗殴而已,现场抓不到人,警察也不会怎么放在心上的!” 张延丰没有说话。 这样的人,就要一次把他打疼,不然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你。 他们是讲利益的。 一旦利大于弊,自然会收手。 指望他们真的讲感情? 那就不会让自家老爹和亲兄弟干这个事了! 活动活动筋骨,今天这个事,想善了是不可能了。 ‘踏踏...踏踏...’ 寂静晚上,皮鞋的声音显得特别清晰。 “好巧,张先生,没想到这么晚还能遇见你!” 孙城打着招呼。 张延丰倒是并不感到意外。 从车上下来的孙城,以他的视角,刚好能看到。 而那辆车,已经停了有一会了。 “是挺巧的孙总。” 二人旁若无人的交谈起来,完全无视了旁边的王全和小杂毛。 小杂毛刚想说话,却被王全及时发现,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王全头上全是冷汗。 他见过孙城。 也知道一些这个人干过的事。 比他做的要狠多了。 王全赔着笑脸:“孙总!” 孙城却是理也没理他,只是和张延丰说着话:“张先生,明晚的晚宴还望您能准时赴约。” 张延丰点点头:“孙总你这是第二次邀请了,我不答应也说不过去。放心,肯定到!” 孙城说道:“那好,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反身朝车上走,楼下了司机在原地。 司机是一个看起来很精悍的小伙子:“张先生,您似乎有点麻烦,用不用我帮您处理一下?” 还没等张延丰说话,王全就哭丧着脸:“张先生,是我有眼无珠了,我不知道您和孙总认识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说起来,我也算是孙总公司里混饭吃的。您就看在他的面子上,放我一马吧!” 张延丰看向司机,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还真不好处理。 “张先生,您不用顾虑什么。我们公司家涉及的业务是挺多,但是绝对不会有这种下三流的生意。无非打着我们公司的幌子而已!” 张延丰说道:“他兄弟和他爸现在都在警局,剩他一个人也挺寂寞。你看着办吧。” 司机点点头:“我懂你您的意思了张先生,这个简单,他们本身就不干净。” 虽然现在站在这里的就张延丰他们两个人,但是王全却不敢跑。 孙城想要收拾他,简直不要太简单。 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张延丰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认识孙城这样的大人物呢? “好,那我先走了!” 司机却是说道:“张先生,请稍等。” 说着,递过去了一张名片。 “老板的名片您似乎不小心掉在了医院,我刚好捡到了。” 接过名片,张延丰哑然失笑。 他似乎看到了孙城的另一面。 他明明是把名片扔进垃圾桶的,说什么刚好见到不过是说辞罢了。 “好的,我会保管好的!”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万户侯。 把玩着名片,张延丰发现,他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发芽。 似乎是那种,叫做野心的东西? 权势,谁不喜欢呢? 第三十七章 姜佩佩的妈妈 享受生活的前提下,是你有足够的资本在支撑着你。 而张延丰是个讨厌麻烦的人。 想要避免麻烦,那就最好让麻烦避着你。 这,自然少不了权势的保驾护航。 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张延丰冲黑车点了点头,就走了。 他知道孙城看得见。 一夜无梦,很快到了第二天。 刚下楼,便有一个中年妇人上前打招呼。 妇人看样子四十左右,穿着很朴素,却很得体,给人一股很舒服的感觉。 一说话,便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笑盈盈的说道:“你好,张先生,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张延丰很疑惑,他不认识这个人。 说道:“您是?” “我是佩佩的母亲,我叫覃嫦!” 张延丰人麻了。 ............. “我要是说我跟您女儿没关系,您信吗?” 茶社里,张延丰颇为无奈的说道。 两个人在大街上交谈也不方便,于是覃嫦便带他来到了一处茶社,这倒是个谈话的幽静场所。 浅酌一口,覃嫦笑道:“信,怎么不信。我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了解。 她从小就是要对谁好,就一门心思的对谁好。 她总感觉只要对别人好了,别人也会对她好。” 张延丰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是亲妈没错了。 就他天天怼姜佩佩那个样子,她还能乐在其中。 确实心挺大的。 突然间他又摇摇头。 人家亲妈怎么说都没问题,他跟着那就有问题了。 连忙说道:“其实佩佩人挺好的,没什么心机,很单纯。一天到晚开开心心的,有什么委屈转眼就忘了,也挺好的。她这样的姑娘人人都会喜欢。” 覃嫦看着他的动作,嘴角勾勒出了一个弧度。 “张先生,那您喜欢吗?” 啊? 张延丰尴尬的笑了一下:“阿姨,我说的喜欢不是那个喜欢。就是朋友之间....也不是,就是那种看到美好事物的那种喜欢。不掺杂别的什么。” 覃嫦似笑非笑的盯着张延丰。 把张延丰看的都有些慌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竟然有些心虚,不敢看覃嫦的眼睛。 明明他和姜佩佩就是没什么的啊! 终于,覃嫦主动打破了这个诡异的气氛:“张先生....” “阿姨,您叫我小丰就好!”张延丰暗吐了一口气,说到。 “好,小丰。那我就有话直说,也不绕圈子了。” “阿姨您说!” 覃嫦叹了口气:“佩佩年纪还小,做事情可能会有些冲动。但我希望你能把守住底线,在你没有想好之前,不要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这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张延丰很无奈:“阿姨,您想多了。我真的对佩佩没有什么想法,您担心的事,也肯定不会出现!” 覃嫦苦笑着摇摇头:“小丰,我是做教育工作的,对于这个年纪的那女孩在想什么我很清楚。而你们想的是什么,我也很清楚。 你说对佩佩没有想法,我信。 可以后呢? 你敢保证以你现正处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天天缠着你,你没有松懈的时候?” 张延丰不敢保证。 他觉得自己不是sp,但也是个男人。 男人这玩意,懂的都懂...... 覃嫦又说道:“佩佩这个年纪,也正是向往感情的时候,作为母亲,我不应该阻拦她随着年龄增长所迸发的一些正常想法。 但作为母亲,我更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张延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觉得覃嫦说的句句在理,就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冤枉啊! 我真没贪图你闺女的美色,我就啥也没干,真的是她自己动...自己主动的啊! 覃嫦慢慢喝着茶,两人都没有说话。 空气静的让张延丰坐立不安。 这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进!” 覃嫦说了一句,打破了这个让张延丰窒息的氛围。 是个穿着穿着旗女袍的姑娘。 所谓旗女之袍,就是两边不开叉的那种,属于1925年左右的流行款式。 覃嫦似乎很熟悉:“香就不用换了,茶换一下吧。” 旗袍姑娘微微点头。 覃嫦岔开话题,又说道:“小丰,不知道你有什么爱好?” 爱好? 张延丰想了一下,试探着说道:“关注社会正能量发展?扶老奶奶过马路?” 对面的是市长的媳妇,那我这么讲总没有问题吧? “啊?哈哈!” 听到张延丰说的话,那个穿旗袍的服务人员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霎时间,两个人的目光都盯着旗袍姑娘。 给姑娘看的满脸通红。 她连忙挥手道歉:“对不起,主要是这位先生太幽默了。” 覃嫦和煦一笑:“没事,你忙你的。不过他说的倒也不假。” 看着张延丰,说道:“小丰,其实你不用说这些俏皮话让我对你留下坏印象。” 张延丰什么意思,覃嫦一眼就看透了。 其实他不必如此的。 覃嫦并没有什么大户人家的恶俗。 她又说道:“说起来抱歉,其实这几天我调查过你,你所做的事情我都知道,是个挺好的孩子! 如果说你和佩佩真能有什么发展的话。你放心,我家并没有什么老旧的观念,门当户对之类的我都不放在心上,只要你的品格优秀,能对佩佩好,我是支持你的! 真正能过一辈子的,并不是所谓的家世。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能过得开心就够了。 别的,都不重要。” 阿姨,你越说越远了啊! 你女儿又不是嫁不不出去,怎么你这话好像还非我不可了? 堂堂市长家的姑娘,怎么着也不至于。 张延丰表示很无奈。 他很好奇,女人都是怎么看男人你的闪光点的。 就拿面前的阿姨来讲,他又是怎么看到自己优秀的一部分的。 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哪里好的。。。 张延丰还在尝试挽救一下:“阿姨,您真的想多了!” “好吧,就当我想多了。” 覃嫦轻轻笑着。 年轻人好面子罢了,她对自己的女儿可是充满信心的。 “对了。”覃嫦似乎想到了什么,“今晚有一个晚宴,到时候你记得过去,我给你介绍几个人,你老这么也不行,还是要多认识一些人!” 许是应了那句老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虽然现在张延丰还没成他的女婿。 可覃嫦却已经替他的未来考虑了。 不会这么巧吧? 张延丰想起来孙城的晚宴了! 张延丰小心翼翼的问道:“阿姨,您说的晚宴,是在哪里?” “紫金阁” 第三十八章 晚宴 紫金阁,是莱源首屈一指的大酒店。 进出的要么是有钱的,要么是装作有钱的。 因为这里的消费水平是真的不低。 就像之前说的,再穷的地方,也有专门做富人生意的。 这里就是了。 在莱源这个平均工资两三千的地方,这里一晚单单是住宿费,都快抵得上一个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别看莱源只是一个县城,有钱人和装有钱人的数量,还真的不少。 开车到了地方,张延丰花了好半天时间才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找到车位。 刚走到门口,一个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来了。 “张延丰?” 回头一看,又是一个老熟人了。 他之前那个物流公司的运输主管,牛犇! 张延丰笑着说道:“牛主管,好久不见啊!” 牛犇却没有答话,而是上上下下打量着张延丰。 然后才说道:“你小子来这做什么?” 张延丰说道:“来酒店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吃饭了!” 牛犇面色有些不虞:“小丰啊,不是我说你,虚荣心要不得,你知道来这里吃一顿饭要花多少钱?看看你自己穿的,再看看来这里的人穿的,听牛哥一句劝。不是你的圈子别硬往里挤,没好处!” 张延丰笑了起来。 牛犇还是这样,说教的功夫一点没落下。 可人总是会变的,一个人可以一时低头,不会一辈子低头。 张延丰笑着说道:“那多谢牛哥教导了。” 牛犇得意一笑:“今晚这里已经被包场,不接待外人。 说起来你也在我手底下干过。要不一会我带你进去看看? 我跟你说,今晚有个大人物举办一场宴会,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能攀上一个那就算是发达了!” 张延丰摇摇头:“算了吧。我就是来吃个饭。我一个小老百姓,认识那些大人物做什么。牛哥,那我就先进去了。” 说着,就往门口走。 牛犇拦住他,说道:“哎,跟你说这里被包场了,你进不去,怎么不听呢。一会你被赶出来多丢人。” 张延丰依旧挂着笑容,说道:“没事,我试试。” 走到门口,门口的礼宾问道:“先生,有请柬吗?” “没有!” “那怎么称呼?” “张延丰!” 礼宾小哥一听这个名字,脸上立马挂起了热情的笑意:“是张先生啊,小武哥已经给我们交代了,您请进!” 说着,连忙抬手示意。 小武,就是孙城司机的名字。 张延丰笑着点点头。 回头看了下有些傻眼的牛犇,说道:“牛哥,那我就先进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个背影给牛犇。 很快,牛犇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他心里直犯嘀咕:“不是说今天不接待外人吗?怎么张延丰能进去,要不我也试试?” 这样想着,他也就朝门口走。 刚到门口,被刚才的礼宾小哥伸手拦住了,板着脸问道:“先生,请出示请柬!” “请柬?我没有。” “请问你怎么称呼?” “牛犇!” 礼宾小哥面无表情的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听过你的名字,你不能进去!” 牛犇愣住了,指着张延丰离去的方向:“那他怎么进去的?” 礼宾小哥斜眼看了他一下:“张先生要进去,自然不用请柬!” 牛犇彻底傻眼了。 张先生? 什么时候,张延丰变成张先生了? 礼宾小哥说道:“先生,你要是不进去的话,就麻烦先让一下,不要挡着后边的客人!” 牛犇讪讪一笑:“进,怎么不进。我老板有请柬!” “你老板人呢?” “还没到!” “那就等你老板来了再说!” 牛犇灰溜溜的到了一旁等候。 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张延丰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前毕恭毕敬给他发烟的一个人,怎么摇身一变,就变成张先生了? 他想不通! ................. “小武,你怎么在这?” 进了门,刚到大厅,张延丰就看到小武在门口站着。 小武说道:“张先生可能对这里不熟悉,老板特意吩咐我等着您,带您看一下,熟悉熟悉环境。也免得有些不长眼的人冲撞了您。” 张延丰笑着摇头。 这会说话的人就是不一样。 明明是自己没来过这种地方,没什么见识。 可偏偏人家话里虽然是这个意思,但就是让人听着舒服。 所以说孙城生意能做这么大是有原因的。 身边的人都是这样,那他自己呢? 张延丰说道:“不用了,替我谢谢孙总的好意,我自己随便转转就行。” 小武也没再劝,说道:“那好。现在宴会还没正式开始,张先生您是先去吃点东西,还是去二楼和老板聊一会?” 张延丰想了想:“去二楼吧!” 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人家办事也这么到位。 于情于理,都要和这位孙总见见。 小武在前面带路,穿过宴会厅的时候,张延丰四下看了一眼。 宴会虽然还没开始,但已经有挺多人在那喝酒聊天,陆续有侍应生端上糕点吃食,还有专门请的技师在弹奏音乐。 忽然,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没敢多停留,连忙催促着小武,快步出了宴会厅。 而正在埋头吃着东西的姜佩佩,似乎也感觉有点不对劲,抬头看了一眼。 两边脸颊被吃的涨的鼓鼓的,迷茫的眼神四处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人,又埋着头吃东西了。 覃嫦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吃,小心吃成个大胖子。” “嘿嘿!我才不会变胖呢!” 姜佩佩得意一笑。 ........... 上了楼,领到一处门口,小武停了下来。 张延丰隐约听到屋里有说话声。 问道:“孙总这里还有别人?” 小武点点头:“对,黄老板也在这里!” 张延丰一拍脑门,他这才想起来,他忘了通知黄哥了。 小武推开门,伸手示意。 张延丰进去之后,他又把门悄然关上。 “黄哥,孙总,你俩这是干什么?这就喝上了?” 屋里,桌子上摆满了小菜,还有一个喝了一半的酒瓶。 显然两个人已经喝了有一会了。 黄老板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孙城:“谁知道我们孙总怎么想的,小丰,我跟你说,他这个人你少打交道!” 孙城苦笑着:“黄哥,是老弟做的不对,你就别挖苦我了!” 张延丰“.....?” 这两人,不对啊! 他记得黄老板之前只是说他们认识,可现在看来关系还好像也不太一般啊! 说着,孙城冲张延丰说道:“快来坐!” 第三十九章 晚宴(二) 带着疑惑,张延丰坐下了。 孙城说道:“张先生..........” “叫小丰就行了!”黄老板不耐烦的打断了孙城的话,“怎么几年不见,孙老板现在说话都是文绉绉的?还是说,看不上我这个兄弟?当上大老板了就是不一样。” 孙城苦笑一声,全当没听见黄老板的冷嘲热讽。 说道:“小丰,可能你对我和我黄哥的关系并不清楚,说起来,没有黄哥,就没有我的今天。” 随着孙城娓娓道来,张延丰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孙城最先只是一个工地下苦力的工人。 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黄老板。 黄老板这个人似乎天生没有什么阶级观念。 什么样的人他都能玩得来。 也似乎是天生的生意头脑,他特别喜欢投资。 不过别人投资的生意,黄老板投资的是人。 再具体的发家史,孙城没有细讲,只是说黄老帮在初期给他提供了不少帮助,并且还救了他好几次。 张延丰也能猜出来孙城为什么没讲具体的发家史。 从工地出发,到现在坐拥这么大的一个房地产公司。 这中间不可告人的事太多了。 做这行能起来的,没有一家公司的手段是干净的。 何况在当时治安还不那么好的那个年代。 都蕴藏着血与泪。 不是自己的,就是别人的。 这是成长所付出的代价,也是那个野蛮的时代所造成的必然。 这是时代带来的无可奈何,没有人能够幸免! 张延丰也不想对此过多评价。 听孙城讲完,张延丰举起酒,他们三个碰了一杯。 张延丰也知道孙城对他的态度对他从医院,到给他送钱之后不一样了。 这中间估计有黄老板很大的原因。 一杯酒下肚,孙城有些感慨的说道:“小丰,客气的话我不多说。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黄哥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遇到什么困难你尽管跟哥说。” 黄老板白了他一眼:“有什么事还用你?别把你那一套教给小丰,现在时代变了。我可不想再去牢里边看你趴着窗户眼巴巴的看着外边了。” 孙城把酒放在嘴边,轻轻闻了一下:“时代变了,方法也跟着变嘛。” 看着孙城眼中莫名的神色,张延丰这才清醒过来。 眼前的并不是一个老好人,而是一个经历过很多事情的枭雄。 刚刚孙城跟他聊天的那副和善表情,让他险些忘了这一点。 沉默少许,张延丰笑着说道:“我能有什么事?谢谢孙总关心了。” “还叫什么孙总,叫哥!” “嗨,是我生分了!我自罚一杯!” 仰起头,一饮而尽。 张延丰不想和孙城牵扯太深。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做事方法。 孙城做的事他无可指责,但他却不喜欢那样做。 张延丰的想法,孙城看出来了,黄老板也看出来了,都没有多说什么。 简单聊了两句,张延丰找了个理由,说要上个厕所,就下楼了。 孙城没有在乎,他觉得张延丰和他当时的想法做法何其相像。 都是相信世间还有光的。 想当初,他孙城也是扶老奶奶过马路,帮小孩系红领巾的优秀青年。 这让他颇为怀念。 可日子久了,孙城才明白,光是有,可怎么也照不到他身上。 这世上,始终还是光芒照耀不到的地方多! ................... 厕所里,张延丰一脸舒爽的提上裤子。 他说来上厕所,还真不是假的,真的是憋了挺久了。 看了眼手机,他给覃嫦发了个信息。 他们昨天已经添加了联系方式。 “阿姨,我已经到了,这会有点事情,晚点去找您。” 很快,信息就回过来了。 “好,不急!” 收好手机,张延丰出了厕所,突然眼珠瞪大,连忙转身就要回厕所。 “张延丰?你怎么在这?” 可为时已晚,他已经被看到了。 姜佩佩很开心,没想到在这里他还能看到张延丰。 张延丰没吱声,就当没听到,接着往厕所里走。 不料姜佩佩一个箭步上前,拽着他的衣服。 姜佩佩嘟着小嘴,很不乐意:“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看见我就跑!” 沉默了一下,张延丰说道:“你先把手放开。” “我不放,放了你又跑了!” 张延丰指了一下周围,不少男的都诡异的看着他俩,无奈的说道:“这里是男厕所,也不是说话的地啊,咱们出去说行不?” 姜佩佩瞬间满脸通红,连忙松开了小手,朝外边跑去。 张延丰施施然的跟在后边。 看着张延丰出来,姜佩佩依旧小脸通红的嗔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孽缘啊! 张延丰看着顶棚,无声叹息。 低下头,却发现姜佩佩也在抬头看着什么。 “你看什么呢?” “啊?” 姜佩佩有些迷糊的说道:“不是你先抬头看的吗?我还想问你上面有什么呢?” 这傻狍子.... 张延丰突然感觉身上一下子就没劲了。 算了算了,不能跟她计较。 张延丰自我安慰道。 似乎想起了正事,姜佩佩神色一正,娇嗔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怎么来这的?不会是.....” 说着,姜佩鼓起勇气,把通红的小脸凑到了离张延丰很近的距离。 “你不是想给我个惊喜吧!” 姜佩佩被她妈妈发现以后,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凡事就怕惦记,越惦记就越想。 感情也是一样。 可能最初姜佩佩对张延丰只是有一点好感。 可被妈妈说破之后,一下子也陷入了自我怀疑。 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这么天天的惦记着,便越陷越深。 “惊喜个屁,话说你离那么近干嘛。” 张延丰推着姜佩佩的脑门,把她轻轻的推开了。 他也慌啊。 姜佩佩突然凑得那么近,眉目如花,脸映红霞的看着他,他的心脏也是突然剧烈跳动两下。 这个距离,不是打架就是亲嘴,受不了受不了。 张延丰按下心里突然出现的悸动,没好气的说道:“女孩子的矜持呢?” “嘿嘿嘿!” 姜佩佩只是傻傻的笑着。 刚才她也不知道就怎么做出那么大胆的举动,可当她看到张延丰眼中的慌乱,又莫名的开心。 原来你也会慌啊! 我还以为你是木头人呢! 姜佩佩,加油! 看着傻笑的姜佩佩,张延丰无奈的说道:“唉,我要是说是覃阿姨让我来的,你信不?” 姜佩佩:“???” 第四十章 晚宴(三) 我妈? 姜佩佩迷茫了! 为什么跟我妈有关系? 恍然间,姜佩佩似乎想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 她有些忐忑的问道:“我妈去见过你了?” 张延丰无奈的点点头。 似乎得到了什么答案,姜佩佩满脸羞涩,搓着小手,小声问道:“那我妈对你的印象怎么样?是不是同意咱俩的事的了?” 张延丰:“???”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姜佩佩。 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咱俩有什么事? 你究竟是有多着急把自己送出去? 张延丰表情痛苦的说道:“打住打住,请停止你的幻想!阿姨只是单纯的来和我聊聊,没别的意思!更没有你的事!” 姜佩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真的?” “真的!” 张延丰能一本正经的说道,完全看不出丝毫心虚! “那好吧!就当你说的是真的了!” 姜佩佩背着小手,昂着头,朝宴会厅走去。 刚走没几步,她扭头看回来:“愣着干嘛,跟上啊!” 张延丰呆呆的说道:“我?我跟着你干嘛?” “嘿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尽管心里很不情愿,但不知道为什么,张延丰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跟着姜佩佩走了。 ............... “佩佩,好久不见,看起来又漂亮了!” 当张延丰生无可恋的坐在那看着姜佩佩吃东西的时候,过来了一个年轻人打招呼。 姜佩佩瞟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讨了个没趣,年轻人也没生气,而是转头看向和姜佩佩坐在一起的张延丰:“不知道兄弟你怎么称呼?我叫张启生,是和佩佩从小玩到的。” “张延丰,你不许和他说话!” 还没等张延丰说话,姜佩佩便满脸嫌弃的说道。 显然,这股嫌弃是对那个叫张启生的。 张延丰无奈的摊摊手。 张启生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既然佩佩都这么说了,那咱们有机会再认识。” 打了个招呼,张启生就去别的地方了。 张延丰这才问到:“他怎么了你不让我和他说话?我看他说话挺有礼貌的啊!” 姜佩佩有些表情不好的说道:“你是不知道他有多恶心,上次听说他在酒店里住,然后刚好赶上扫黄,就发现发他房间里还有两个女的。” 姜佩佩的表情更不好了:“不知廉耻!” 也不知道她这句话是说谁的。 张延丰倒是感觉没什么。 男人嘛,谁还没幻想过这事? 只不过那哥们付诸于行动而已。 只要不强迫,不威逼利诱的,双方自愿,那就不要紧。 不过话说回来,看着张启生身材瘦小的,玩的挺花啊! 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 张延丰不怀好意的揣测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姜佩佩警惕的看着张延丰:“我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能学坏。不然...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又来了! 张延丰捂着脑门,他感觉头疼。 再这样,他真的会控制不住又相信爱情的! “小...张先生?”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张延丰一看,是牛犇。 正跟在一个人身边。 那个人他见过,是物流公司的老板。 不过也只是见过而已。 听着牛犇试探性的说话,张延丰笑道:“牛哥,不用那么客气,什么张先生的,还和以一样,叫我小丰就行!” “那多不合适。”牛犇尬笑着搓了搓手。 他也摸不准张延丰是个什么情况,一时有些不敢再像以前那样了。 容易得罪那些得罪不起的人,牛奔不干那事。 “一群呐,这是哪家的青年才俊,也不说给我介绍介绍?” 这时,牛犇的老板说话了。 一群,是牛犇的外号。 全称——牛一群! “陈总,这是以前咱公司挺优秀的一个员工,叫张延丰。” 牛犇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现在张延丰做什么他也不知道。 只是看门口那个礼宾的态度,觉得张延丰现在混得不一般。 思来想去,也只能这么介绍了! “这样啊!” 陈总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瞬间脸上没了热情。 本来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可以结交一下,指不定哪天就能用上。 这样的话那就没必要了,要是在公司说不定还能做出一副体贴员工的亲民形象。可是在这里,和张延丰多说一句话他都嫌浪费时间。 陈总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牛犇:“一群呐,让你来这里是想让你多认识几个人,拓展一下人脉关系,不是让你来叙旧的。 什么人有用你要分清楚。 行了,我先过去了,你抓紧时间!” 张延丰没说话,姜佩佩却急眼了。 像炸翅的老母鸡一样把张延丰挡在身后,大声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张延丰没用,瞧不起他喽?” 说着,小声嘟囔了一句:“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陈总的脸阴沉了下来。 姜佩佩最后一句话自以为声音很小,可在场的几个人都听见了。 陈总语气不太好的说道:“小姑娘,说话别难么难听!看你这么年轻,长的还不错,不要被一些花言巧语给迷惑了。不要到时候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姜佩佩很生气,眼睛瞪的溜圆:“你才花言巧语骗人呢!张延丰才不是这样的人。” 突然声音低了好多,回头看了一眼张延丰:“他才不会骗我呢,成天只会气我!” 陈总被噎住了。 他自持身份,也不想跟一个小姑娘斗气,说出去只会被笑话。 恼怒的看了一眼张延丰,就离去了。 他把这笔账记在了张延丰头上。 回头慢慢算。 牛犇冲着张延丰赔了个笑脸,连忙跟着陈总一起。 张延丰没有管离去的陈总。 而是看着气鼓鼓的姜佩佩,好笑之余又有些感动。 这世上狗眼看人低的人太多了,要是个个都在乎那谁忙得过来。 身份,地位,在很多人眼里是一个迈不过去的坎。 有机会了,教训回去就是。 真正需要在乎的是那些关心的自己的人。 这才是我们需要珍惜的。 张延丰笑着说道:“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连张延丰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此时的语气竟变得很温柔。 姜佩佩同样没有发觉,犹自有些气恼:“我都没说过你呢,他凭什么说你?” 第四十一章 男人怎么建立感情 张延丰觉得他需要离姜佩佩远一点。 看着姜佩佩的娇憨的表情,他莫名的心跳加速跳动。 无形撩人,最为致命啊! 不行,还是要保持距离! 姜佩佩歪着脑袋,表情有些小迷茫:“你干嘛突然离我那么远?” 张延丰表情很认真:“距离产生美,没听说过吗?” 这句话是这样理解的吗? 姜佩佩表情不虞,嘟着小嘴:“你是不是当我傻?” 说着,捏着小拳头作势要锤张延丰。 “咳咳....” 覃嫦表情不是很好的看着姜佩佩:“你干嘛呢?” 看到妈妈,姜佩佩连忙站好,嗫嚅道:“没...没干嘛!” 覃嫦看向张延丰:“小丰,你先待一会,我跟佩佩好好聊聊!” 说着,白了一眼姜佩佩:“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注意点。” 张延丰有些心虚的看着覃嫦:“没事,阿姨你忙你的,我先去转转。” 看着亦步亦趋跟着的姜佩佩。 张延丰心道:“阿姨,我只能尽量把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实在是你女儿太厉害了,我怕招架不住啊!” 认真来讲,大部分男人都能顶住那种妖艳贱货的刻意勾引。 甚至说还能踹上一脚,根本不屑一顾。 可那种单纯女孩的无心之举,不经意间的风情,展示出来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撩人姿态。 那才是真的让人难以抵挡。 没办法,男人嘛..... 不说也罢! “哈儿——tui!说好的心中无女人呢?你就是馋人家的身子,下贱!” 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张延丰起身,在宴会厅里溜达起来。 宴会厅里人来人往,彼此欢声笑语。 大家都在用最真切的笑容讲着最假的话。 听了几句,张延丰就有点厌烦了,甚至于有些后悔过来。 有这虚与委蛇的功夫,还不如看个烂俗的日剧来的有意义。 起码还能陶冶下情操,学习下知识。 走到外边的护栏旁,张延丰趴在上面,突然间他有点想抽烟,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 一摸兜,没带! “来一根?” 一个脚步声慢慢上前,然后侧靠在栏杆上,递给他一根烟。 “谢了!” 张启生咧嘴一笑:“客气什么!佩佩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再借个火呗,火也没带!” 张启生忍不住失笑道:“哥们,你这不带烟不带火的,感情抽的是霸王烟啊!” 说归说,还是帮张延丰点着了,紧接着自己也点了一根。 张延丰迎着风,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 “咳咳...咳!” 张延丰呛得眼泪刷的一下就流出来了:“怎么这么呛?我看你们抽的那么享受。” 张启生惊愕的说道:“感情你不会抽烟?” 强忍着那股辣嗓子的劲,张延丰又吸了一口:“我抽的不是烟,是故事!” 晚风瑟瑟,斜倚栏杆,手掐香烟,抬头望天。 张延丰的声音显得格外深沉。 “咳....咳” 又是两声巨大的咳嗽,让张延丰瞬间破功。 被刚才张延丰的动作唬的一愣一愣的张启生笑了起来:“哥们,你这股不要脸的劲还真让人喜欢!” 问,男人之间怎么建立友情? 答,抽一根香烟,吹一个牛逼! 张启生突然感觉,这哥们挺有意思的。 他问道:“对了哥们,你叫什么名字?” “张延丰!” “哟,还是本家呢?” 张启生有些惊喜,随后又表情神秘的问道:“兄弟,你跟佩佩是什么关系啊?是不是.....” 他挤眉弄眼的,双手小拇指勾在一起,大拇指还不停的贴着。 “就是普通朋友,别误会!” “我懂,我懂。”张启生坏笑着:“普通朋友好。进可攻,退可守!不过你可要小心了。” “小心?小心什么?” 张启生说道:“佩佩的的追求者可不少啊!要是知道让你把这朵花摘了,他们岂不是急的跳脚?” 他意义莫名的说道:“要知道,姜市长马上就要换地方了。” “换到哪?” “汉塘!” “汉塘?省会城市?” “是啊!”张启生略带羡慕的看着他:“下半年如果不出问题,副市长没跑了。以他这个年纪,再进一步的可能性太大了!” 张延丰明白他的意思了。 自古以来,联姻都是增强实力最简单的办法。 如果能取了姜佩佩,那些高官子弟不知道能少奋斗多少时间。 张延丰也心动了。当然,只有那么一刹那。 这无关道德品质,而是人类向上的本能。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那你也没想过争取一把?”张延丰半开玩笑的说到。 他摸不准张启生跟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张启生满脸忧郁的叹了口气:“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他妈是我小姨,亲的!” 懂了懂了! “好了!”张延丰把烟头掐灭,“不讨论这个话题,我俩现在就是普通朋友!咱们先进去吧!” “你先去吧,我还要等个人!” 张启生挤眉弄眼的坏笑着。 男人都懂的那种笑容。 张延丰目光向下移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你身子这么单薄,用不用我给你找点好东西?!” 张启生楞了一下,笑骂道:“说什么呢!” 大笑两声,张延丰朝前走着,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问:男人之间怎么建立感情? 答:最快的办法,就是聊女人。 .................. 回到宴会厅,没看到姜佩佩她们,张延丰随便找个地方就坐了下来。 自顾自的喝着酒,和旁边热切交谈的人们格格不入。 也有人主动上来和张延丰交谈,都被他打发走了。 虽说他穿的不咋地,但这个社会上,只认衣衫不认人的虽然有,但是在混的差不多的这个群体里不多。 因为这样的人很容易被淘汰。 “王总,咱俩可要多喝几杯,你要多照顾照顾老弟的生意啊!” “哈哈,那肯定的陈总!” 自顾的坐在那,张延丰听到了一阵交谈声。 其中一个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抬头一看,是那个陈总。 而陈总也看到了他。 顿了一顿,他笑着跟王总说了几句。 然后一脸笑容的朝张延丰走来。 “小张,你怎么一个人坐这里,怎么没见你你女朋友?” 第四十二章 年轻人就是要气盛 陈总略带关心的说道:“可不能让你女朋友一个人呆着啊。这里优秀的青年才俊这么多,万一跟别人跑了怎么办,你说是不?” 张延丰半低着头,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说完了?” 陈总叹了一口气:“小张,我是看在你以前是我公司员工的份上才劝你的。你可要听进去啊!” “哟,陈总的心地就是善良,对老员工都能这么照顾!” 一个戴眼镜的肥胖中年赔笑道。 “谁说不是呢!陈总,什么时候也来照顾照顾我呀!” 又一个打扮的貌似名媛的女人捂着嘴娇笑道,顺势抛了个媚眼。 有钱人放屁都是香的,都会有人捧着。 而陈总话中,曾经只是一个打工仔的张延丰,自然就是被他们无视,用来巴结陈总的对象。 没办法,踩一捧一,老传统艺能了! 有对比才有差距,这才能显示出来他们对陈总的敬佩是不! “哎,不要这么说。”陈总双手虚压,一脸笑容:“怎么说也在我公司干过,虽然就是一个卖力气拉货的,怎么说也为我做牛做马过,该照顾,还是要照顾的。” 显然,这两位的话让他很受用。 “噗!” 张延丰突出嘴里的瓜子皮:“我就很纳闷,是不是捧别人的臭脚会有一种快感。就比如你。。。” 张延丰看向肥胖中年:“能不能把你那谄媚的笑容收一收,我都怕你挤到脸上的肉会滴下来油。还有你...” 盯着说话的女的:“名媛是吧,把你脸上的粉擦一擦,吓人也不是这个吓法。我都怀疑你脸上的皱纹能不能夹死蚊子。还照顾呢,怎么着,想让这位陈总到房间里照顾你?” 无视他们两个羞恼的表情,张延丰盯着陈总。 “陈得志陈总是吧!来,我送你几个字!” 张延丰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去-你-玛-德!” 陈得志脸色阴沉了下来:“小张,不要太气盛,说话别太过分了,给自己留点余地!” 给自己留点余地? 那你冷嘲热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 你都踩我头上拉屎了,还想我舔着脸说声谢谢陈总关心? 别人或许行,但我不行! 张延丰突然想起来一句名言,挺适合现在这个情况的,说道:“年轻人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吗?” 陈得志冷哼一声:“年轻人气盛是好事,就怕没那个本事,反而给自己招祸!” 陈得志心里很是愤怒,很少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何况不久前还是他手底下的打工仔。 作为开物流的老板,他也不是什么善茬。 年轻的时候,也是出了名的混子。 只是这些年收敛了许多。 真是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猫了。 想到这里,陈得志撕开了伪善的笑容,眼神越发阴郁起来。 “小伙子,晚上走路小心点,天黑别摔倒了!” 深深的看了张延丰几眼,陈得志扔下了这么一句话,转身走了。 看着陈得志离去的背影,张延丰看着剩下的两个人:“你们主子都走了,你俩还不赶紧跟上?” 肥胖男子没有说话,女人则是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骂骂咧咧的走了。 古人很早以前就教育我们,要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张延丰觉得,很有道理。 腰弯的太久,可能就站的站不起来了。 ............... “你在哪?快过来吃东西了,我妈让我叫你,说要给你介绍几个人。我们在二楼最里边的那间屋子,你快点。” 没一会,手机上发来了姜佩佩的消息。 想了一想,张延丰回到:“你们先吃,我马上就到!” “张先生,老板请你过去吃饭。” 刚把手机揣起来,小武就过来了。 这怎么还赶一起了,张延丰颇为无奈的说道:“稍等一下吧,我有个朋友叫我。孙总在哪个位置?我一会就过去。” 小武指向二楼的最里边:“就在是二楼最里边的这间屋子,您之前去和孙总聊天的那个房间的对面。” 这么巧? 张延丰有些愕然,随即也想通了。 孙城举办这个晚宴,来的人虽多,但能跟他坐一张桌子的人不会太多。 以姜佩佩父亲的地位,邀请她们两个不奇怪。 张延丰无奈道:“那不用了。我朋友也再那儿,咱这就走吧。” 小武点点头,跟在张延丰后边,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二楼。 推开门,屋子里的人并不多。 而张延丰认识一大半。 孙城,黄老板,袁会长,姜佩佩和她母亲,还有另外两个他不认识的人。 看到张延丰,姜佩佩马上雀跃的挥着手:“这里这里!” 看着黄老板带着鄙视和孙城略带愕然的眼神,张延丰心底苦笑一声,还是老实的过去了。 坐在覃嫦的另一侧。 “好了诸位,我等的人到了,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覃嫦面带笑容的站起来,“这是张延丰,一个为人挺不错的小伙子。” 她这么一讲,那两个不认识张延丰的人心里就有数了。 为人不错,那就是暂时还没什么成就。 不过背靠着覃嫦,未来的路自然会是很通坦。 二人脑海中这么想着,脸上却都是带着笑容冲张延丰点头。 介绍完张延丰,覃嫦又开始给他介绍桌子上的人。 那两个张延丰不认识的人,正好是挨着他依次坐的。 “这是老王,这是老李,你叫叔就行。”覃嫦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略过这两位,看向袁会长:“这是咱们市德高望重的....” “行了小覃,我就不用介绍了。”袁会长笑着挥挥手,“我跟小丰早就认识了!” “那我倒是没想到。”覃嫦笑道。 接着又准备介绍黄老板和孙城。 孙城轻笑着说道:“覃局,我们也不用介绍了,我们和小丰都认识。” 覃嫦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异样,温婉的说道:“那倒是省事了!” 倒是被她称作老王和老李的两个人,深深的看了张延丰一眼。 有时候看一个人,不光看他自己,也要看他是和什么人一起玩的。 显然,张延丰有些超出他们的预料了。 而张延丰此时也有些纳闷。 明明覃嫦调查过自己,应该知道自己和他们都认识,这个时候为什么装作不知道? 还是说,今晚这个饭有什么问题? 张延丰把这个疑问埋在心底。 这时,袁会长看向孙城,说道:“你等的人就是小丰吧?” 孙城点点头。 袁会长说道:“那好,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别干坐着了,也不用讲什么样子,边吃边聊。” 袁会长似乎地位很高的样子,他这么一说,几人都是笑着纷纷动筷。 吃了几口,袁会长放下筷子。 说道:“小覃呐,今个我也是倚老卖老的,厚着脸皮把你们几位请过来吃个饭,心里别有什么意见。” 第四十三章 豆豆的哭声 覃嫦笑道:“怎么会,您多虑了。咱们就吃个饭,又不谈其他的。” 袁老笑着点点头。 人他是厚着脸皮请来了,剩下的就看孙城自己,再多的,他就不会插手了。 这也是他看在孙城这些年给书法家协会不少资金援助的份上。 不然没有福利待遇书法家协会凭什么留住人? 都忙着吃饭的问题谁有那闲情逸致练书法啊! 孙城却没有说话。 看到张延丰和覃嫦熟识,他心里又多了一点不一样的想法。 他今天主要想请的人是姜长佑,也就是姜佩佩的父亲。 可是正主却没来,他就估摸着今天打算可能要落空了。 没想到张延丰却给了他个惊喜,也让他换了个想法。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利益才是一个关系中最牢靠的纽带。 覃嫦这句话一说,算是为这个饭局定了性,几人都聊着些没有什么营养的话题。 张延丰找了个机会,给一旁暂时充当服务员倒酒的小武甩了个眼神,然后说道:“你们聊,我去个厕所!” 这里的气氛让他有点不适应。 莫名的觉得有些呼吸不顺畅。 小武看向孙城,见他点头,也跟着出去了。 “怎么了,张先生?” 跟着张延丰走到一处阳台,小武问道。 张延丰摇摇头:“没事,就是想出来头透透气。小武哥,你带烟了吗?” 抽了一根烟后,张延丰似乎喜欢上了那种感觉。 小武掏出烟,给张延丰点上。 张延丰深深的吸了一口。 以前在他的世界里,没有这么多虚情假意,平时和今晚一起吃饭的这几个人聊天的时候也很随意。 可今晚这个场合,坐在一起,他发现大家似乎都有着另一面。 别人都有一张面具,平时不戴,需要的时候再戴上。 可张延丰没有。 并不是他不懂,他感觉那样活得太累。 但这样就显得他格格不入了。 大家都装醉,就你一个人真清醒,那就有点不合群了。 小武这时候说道:“张先生,有个事情需要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 “是这样,有人希望能让张先生高抬贵手,放过那几个被送进警局的人。” 那几个碰瓷的? 这怎么能行,于情于理,不管是从个人角度出发,还是从系统方面考虑,张延丰都不会答应。 张延丰说道:“小武哥,你帮我回绝了吧。告诉他们想都不要想!” “行了!”张延丰站起来,说道:“小武哥,我先走了,你帮我跟孙总说一声。” 虽然有些不太礼貌,但张延丰感觉在这里待着确实没什么意思。 只能回头再跟覃嫦和孙城赔个不是。 小武点点头,说道:“好的,那我送您下去吧。” ........... 坐上车,刚开没一会,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一看备注,是白沁。 之前去医院的时候,他们已经交换过了联系方式。 张延丰有点纳闷,这么晚了,白沁打电话过来是干什么。 他接了电话:“喂,沁姐!”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白沁的声音,而是一个小孩的哭声。 是豆豆。 她抽噎着说道:“叔叔,你现在有时间吗?” 张延丰心一提,说道:“豆豆你先别哭,你现在在哪?” “豆豆在家呢!” 张延丰缓缓吐出一口气。 在家就好,他还以为豆豆遇到了什么危险。 电话那头的豆豆又说道:“叔叔,那你能不能来我家一趟?” “怎么了,你妈妈呢?” 听张延丰这么说,豆豆的抽噎声更密集了。 “我看到妈妈在哭,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豆豆敲门妈妈也不理我。叔叔你能不能来看看啊,豆豆好害怕!” 张延丰则有些犹豫,这大晚上的,有点不太合适。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万一是家庭矛盾呢?他这一上门岂不是更坏事? 张延丰说道:“豆豆,你爸爸呢?” “豆豆没有爸爸!” 单亲家庭? 见是这种情况,张延丰说道:“好,那叔叔现在马上过去。豆豆你不要慌,你把你家的地址说一下,然后等着叔叔。” “叔叔,我家在文化路曙光小区。我现在下去等着你,不然门口的叔叔不让你进。” “好,豆豆乖!” 调转车头,张延丰朝豆豆所说的地方加速驶去。 ................ “叔叔,这里!” 把车停在路边,刚下车就看到豆豆穿着小白裙子站在小区的小门那里不停的挥手。 张延丰连忙跑过去。 看到张延丰,豆豆小嘴一扁,带着哭腔说道:“叔叔,你终于来了。” 张延丰蹲下,略带心疼的说道:“豆豆不哭。走,咱们上去看看你妈妈!” 豆豆猛的点点头。 “登记!” 就在张延丰准备进去的时候,门口保安的声音响起来了。 尽管着急,张延丰还是去登记了。 这是人家的工作,没必要为难,也不差这一会。 登记完,豆豆带张延丰一路小跑着。 刚走没几步,电话又响起来了。 是白沁。 接通电话,白沁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小丰,豆豆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看手机的通话记录,刚才她给你打了一个电话。” “我俩就在你家楼下,沁姐你别着急,这就在往上走,一分钟就到。” 白沁家住六楼,电梯门刚打开,张延丰就看到白沁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 脸上的泪痕也很明显。 白沁勉强笑道:“不好意思啊小丰,这么晚了豆豆还给你打电话,让你跑一趟。” 张延丰拉着豆豆的手,低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没事,我也是在闲着。主要还是豆豆担心你。” 豆豆这时候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猛地扑上去保住白沁的腿。 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白沁。 “妈妈,你别哭了好不好,豆豆好害怕!你要是不开心就骂豆豆一顿,千万不要不理豆豆。” 白沁蹲下身子抱着豆豆,眼泪在洁白的脸庞上无声的流下,轻轻摸着豆豆的脸庞。 流着泪笑着说道:“对不起啊豆豆,是妈妈不对,以后妈妈一定不会这样了!” 看着这一幕,张延丰莫名的感触。 稍倾,白沁站了起来,拉着豆豆的手:“没什么事小丰,你不用担心。来,先进来喝口水!” 第四十四章 多管闲事的人 想了一想,还是有点不放心,张延丰说道:“那就麻烦沁姐了。” 白沁梨花带雨般的展颜一笑:“是我麻烦你了才对!” 站在门口,看着屋里能当镜子用的地板,张延丰尴尬的说道:“沁姐,你这有没有拖鞋,我鞋有点脏。” 白沁说道:“我这平时也没客人,也没准备。没事,你直接进来就行,不用管!” 进到屋里,张延丰坐在沙发上,白沁给张延丰倒了一杯水,然后拉着豆豆,做到对面的沙发上。 张延丰端着水杯,四下打量了一下。 两室一厅的居家户型,布置的却是很温馨。 放眼望去,装饰的都是以粉色居多。 客厅的墙上还挂着许多豆豆的照片。 中间的桌子和阳台上也都放着绿植,看得出来,白沁经常照顾它们,没有发黄的迹象。 简单的看了一下,张延丰就收回了目光。 他尝试着问道:“沁姐,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方不方便说一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白沁撩了一下耳边凌乱的发丝,说道:“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伤心往事,不用担心。” 张延丰却不信。 就看她那通红的双眼,什么样的往事能哭的这么厉害,还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可白沁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过多问下去。 可豆豆却从白沁的怀里站了起来,大声道:“才不是呢,妈妈你骗人!” 然后跑到张延丰的旁边坐下,说道:“叔叔,我跟你说,妈妈在学校和别人吵架了呢。” “豆豆。”白沁脸色一暗,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不要瞎说,快回来。” “不,我就要说!”豆豆希冀的看着张延丰:“叔叔,你能帮妈妈吗?” 张延丰摸着豆豆的头,轻笑道:“豆豆想让叔叔帮忙吗?” “想!” “好,那叔叔一定会帮忙。你说你妈妈和别人吵架了,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沁叹了一口气,没有再阻拦豆豆说下去。 豆豆说道:“是别的小朋友告诉我的,他们说听到妈妈在办公室和别人很大声的说话,然后出来的时候表情很不好。 后来就是头顶没有头发的那个校长也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听到这,张延丰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阳光底下没有新鲜事,这种事情简直不要太多。 每年网上曝光的都不知道有多少。 若单单的只是因为工作上的训斥,白沁不至于这样。 张延丰又打量了一下白沁。 三十岁的年纪正值人生的大好时光,此时一身居家服饰,也不能掩盖她那傲人的身材。 眉目之中那股成熟感,也不是少女能比的。 姣好的脸蛋上,还带着泪痕,梨花带雨的模样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更别说性子也很温柔。 也不怪她会遇到这样的事。 权色权色。 手中有权,欲望自然随之而来。 能克制还好,不能克制,白沁这样的俏少妇自然是很多人的首选。 白沁这是幽幽的说道:“小丰,其实也没多大事情,无非就是工作中被穿点小鞋,忍忍就过去了。” 张延丰摇摇头,这个逆来顺受的样子可不行。 兴许那个校长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敢这么肆意妄为。 张延丰说道:“沁姐,这样不行。你忍让一分,他的嚣张气焰就多一分。你这个样子,只会让他更加的变本加厉。” 白沁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可我又能怎么办?他是副校长,我又能拿他怎么办?” 张延丰沉声道:“你可以到拿到证据举报他。教育事业受到社会上那么多人关注,谁家还没个孩子?只要有证据,扳倒一个副校长并不难。” 白沁摇摇头:“我也想,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没什么背景。你敢说他们不会沆瀣一气?就算不会,可之后呢?很大的几率我也会干不下去。” 说到这里,白沁泪眼朦胧的看着张延丰:“小丰,若是我一个人我无所谓,可豆豆还小,我需要这份工作。 没事,我小心点就好,你放心吧!” 张延丰沉默不语。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豆豆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乖巧的坐在一边也没有吱声。 空气静悄悄的。 静的让人难受。 家庭,亲人,工作,是所有人都绕不过去的坎。 白沁讲的很有道理,是他想当然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张延丰心里莫名的憋了一团气。 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为什么努力工作的人就因为所谓上位者的私欲,生活便横生波折。 为什么有些背景和权利,便要去欺压他人。 生活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张延丰知道生活避免不了甜蜜和苦涩,可它不该以这样的形式到来。 白沁有白沁的难处,张延丰本不该再多说。 可他还事忍不住。 “兴许,我就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吧!” 张延丰心底自嘲了一句。 可不管,他念头不通达,难受的慌。 他宁肯做个爱多管闲事的烂好人。 沉默许久,张延丰说道:“沁姐,你有没有想过,这种事是小心能避免吗?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假如他拿豆豆威胁你呢?你会不会妥协?” 白沁捂住嘴巴,流着眼泪:“小丰你别问了好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是想好好工作,想把最好的给豆豆,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的事,白沁听说过,可她从来没想到会落在自己身上。 若是一些心术不正的女人或许会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可白沁向来洁身自好。 即便是张延丰,也是机缘巧合之下第一个到她家的男人。 听了白沁的话,张延丰得到了答案。 孩子都是父母的命根子。 为了孩子,大部分父母什么都愿意。 白沁也是如此。 她那温婉的性子也注定了她受了委屈只会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哭。 今天若不是豆豆给张延丰打电话,只怕一切都晚了。 张延丰沉声说道:“沁姐,你要是相信我,就交给我。你就安心的上班就行。” 白沁用泛红的一双美眸凝视了他一会,忽然展颜一笑:“好,姐相信你!” 张延丰的话似乎让她找到了依靠。 让她有一种家里有个男人的感觉。 不管这个男人是丈夫,还是弟弟。 总归都是个依靠。 【发布任务:惩治副校长 奖励:初级强壮体质 惩罚:三个月内小便失禁 ps:教育乃是根基,师长更应该是以身作则。对于无德之人应当坚决铲除出教育群体。 干他丫的!】 第四十五章 星空花海不及你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那个副校长姓薛,名志平。 一个挺招人嫌的名字。 至少在张延丰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让他想起来另一个他很讨厌,也叫志平的。 该说不说的,这个名字在他幼年时对他的心灵造成了很严重的打击。 从三天前白沁的事之后,这几天张延丰就在盯着那个薛志平的行踪,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结果发现这个人的行程相当稳定。 学校,洗浴中心,家。 就很淦。 对于张延丰来说,这几天的盯梢可谓是一日三秋,相当难熬。 对于薛志平来讲,这几天不过一日,也有点难熬。 还没到家门口,他脸上刚和洗浴的工作人员深入交流的开心表情,瞬间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平静,仔细看甚至还能看出来一些厌恶。 进了家门,他老婆正在看电视,瞧见他回来,就跟没看见一样。 薛志平也一样,坐在沙发上旁若无人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权当他老婆不存在。 他老婆秦香芸的鼻子忽然动了动,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 一脸厌恶的说道:“下次再去鬼混,回来的时候能不能把身上洗洗?” 薛志平瞥了她一眼,说道:“什么鬼混,话别说的这么难听。” 秦香芸嘴角泛起一抹嘲讽:“怎么,难不成你还是去拯救迷途少女了?” 薛志平冷笑一声:“是又如何?秦香芸,你自己做的破事还要我来给你讲吗?” 秦香芸似乎被说中了什么难堪的事,声音有些尖锐:“姓薛的,我承认我秦香芸出轨了,是个贱女人。 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比我还要恶心十倍一百倍!” 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薛志平的话彻底引爆了秦香芸。 夫妻一旦没有感情,连陌生人都很难做。 秦香芸冷笑着说道:“去年你曾经教过的一个女学生怀孕了,是你陪她去医院的吧。 今三月份,你们学校辞退了个女老师,理由是生活作风不检点,不堪以为人师表。 可据我所知,是你强行侮辱了她。 多好的一个小姑娘啊,柔柔弱弱的,连骂人都不会。 还有....” “够了!”薛志平怒吼一声,脸色狰狞的可怕。 额头上青筋暴起,伸手就朝秦香芸的脸上扇去。 秦香芸就这么看着他,躲也不躲:“来啊,打啊,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薛志平怒火攻心,一点没有犹豫,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秦香芸的脸上。 秦香芸的嘴角缓缓流下鲜血。 而她就像没有感觉一样,表情反而变得很平静:“你就是一个应该下地狱的畜生!” 秦香芸心里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人没有了希望,自然也就没有了失望。 那么一切都无所谓了。 .................. 晚风抚人,挑动一缕又一缕情思。 就像此时的姜佩佩一样。 “你快看他们!” 姜佩佩指着周围一起散步的一对对情侣,目光灼灼的盯着张延丰。 张延丰撇撇嘴:“有什么好看的?” 他是直接被姜佩佩堵到家里了。 非要拉着他出来散步。 姜佩佩有些羞涩,很小声说道:“你们他们走路都手拉着手。” “这么大人了走路还要我拉着?不拉!我觉得那样不好!” 张延丰有些不太敢看姜佩佩的眼睛。 她眼中流淌出来的东西让他不敢直视。 他确实还没做好准备。 要等一个机会。 “嘻嘻!” 姜佩佩歪着头笑了一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张延丰的手。 小脸通红的说道:“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张延丰楞了一下,然后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天可怜见,这是张延丰第一次拉女孩的手。 他虽然有一个初恋,但是经历不是很美好。 谈了两年,连手都没碰过。 被人耍的团团转。 这也是他为什么看起来对女人不感兴趣的样子。 着实有心理阴影了。 软乎乎的,还很烫! 这是张延丰的第一个想法。 他情不自禁的捏了一下。 心里评价道:像棉花一样,很舒服! 紧接着看到虽然满脸通红,但是另一只手捂着小嘴偷笑的姜佩佩,他才反应过来。 猛地一甩手,佯装很平静的说道:“什么呀,跟猪蹄一样!” 姜佩佩吃吃的笑着:“那刚才某人干嘛还捏我的手?” 张延丰有些心虚的说道:“那是条件反射!” 说完,明显步履加快的朝前走着,不敢再看姜佩佩。 看着张延丰好像落荒而逃的背影,姜佩佩的双眸弯成了一个月牙。 眼中流淌出的光芒似乎比月亮还要明亮。 原来他也会害羞呢。 真可爱! 姜佩佩把双手围在嘴边:“张延丰,等等我!” ............... “张延丰你快看,这花好漂亮。” “都快焉了!” “天上的星空也好好看。” “要看赶紧看,天气预报今晚后半夜有雨。” “张—延—丰!” “听见了听见了,耳朵都要聋了!” “你是不是故意在跟我唱反调?” “我没有啊!” “没有?那你重新再给我说一遍!” “花很漂亮,星空很美!” “太敷衍了!” “花很漂亮,可你站在这花海旁,放眼望去,我眼中却怎么也看不到了这些花!” “嘻嘻,算你过关!那星空呢?” “星空很美。目之所及,星河浩荡。可你立在花海旁,站在星空下,它们便再也没有往日的那般美丽。” “张延丰,你说话真好听,你是不是在跟我表白啊?” “哦,你误会了,这是我在一本书上看的。” “什么书?” “《论,如何证明一个女人的智商有问题。说这些话给她听就知道了》你的反应,跟书里说的一模一样。” “张—延—丰!” ................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快到了跟黄老板约好的地方了。 今晚他跟黄老板有约,没想到被姜佩佩打了个岔,耽误了半天。 “黄哥,不好意思来晚了!” 看到张延丰后边的姜佩佩。 黄老板露出暧昧的笑容,点头道:“理解,理解。来来来,佩佩快坐下。” 完全无视了张延丰。 张延丰无奈的说道:“我跟黄哥要喝酒,你跟着一起干嘛?” 姜佩佩很乖巧的说道:“那你们喝,我不打扰你们。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冲黄老板礼貌性的笑了一下,就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黄老板扒拉了一下张延丰:“看人家这么乖巧懂事。你跟木头桩子一样杵着干啥,还不去送送?” 黄哥,你被骗了啊! 她哪有这么乖巧?这是装给你看的啊! 张延丰很无奈。 第四十六章 突破口 张延丰最终还是去把姜佩佩送上车了。 黄老板鄙视的看着他:“不是说不谈恋爱?” “真没谈!” 黄老板白了他一眼:“你全身最硬的地方也就是这嘴巴了。” “谁说的?”张延丰嘿嘿笑了一下。“我还有更硬的....”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打断了他的话。 是白沁。 电话里传来白沁有些慌乱的声音:“小丰,你快来!” 张延丰神色一肃:“怎么了沁姐?” “那个薛志平在我家门口不停的敲门,他好像喝了好多酒!” 玛德,都敢上门骚扰了? 张延丰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瞬间升起一团怒火。 “沁姐,别怕,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张延丰跟黄老板打了个招呼。 “黄哥,我有点急事,回头再跟你聊。” 没来得及看黄老板的反应,他连忙跑到路边打了个出租车。 一路上不停地催促,十几分钟就到了曙光小区。 门口的保安睡着了,小门在开着,他没敢停留,一路跑到电梯。 生怕去晚了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到了六楼,店电梯门打开,张延丰却看不到薛志平的身影。 他走上前去,敲敲门:“沁姐,是我,小丰,你没事吧?” 听到他的声音,白沁把门打开了,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受到了惊吓。 张延丰又问道:“薛志平人呢?” 白沁勉强一笑:“我骗说已经报警了,然后他就走了。 他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喝了很多酒,一直在那骂什么贱女人。我从猫眼里看了一下,也不知道他脸上被谁抓了几道疤。” 张延丰有些疑惑,这几天他都是看着那个薛志平回到家以后才走的,今天也是一样,当时还好好的啊。 那这么说来,难道是家庭矛盾? 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张延丰说道:“既然没事。那沁姐你早点休息,你放心,明天我先去找他讨个说法。咱不能受这委屈。” 白沁目光柔和的看着他,似有许多话想说,可千言万语到嘴边却变成了一个字:“好!” .............. 翌日清晨,张延丰到了薛志平家楼下。 瞧见刚锻炼完身体,准备上楼的大爷,他笑着问道:“大爷,薛校长是住在这里吗?” 大爷看了看他,说道:“是在这,上三楼左手就是。你找他做什么?” 张延丰说道:“我是他以前的学生,来看看他。” 大爷打了个哈哈:“你是来送礼的吧?” 张延丰心中一动:“不能那么说,就是来看看。听大爷这意思,来看薛校长的还不少?” “嗨,这有什么的,送礼多正常啊,我见得多了。” 在老一辈心里,送礼不是什么新鲜事,不送礼才不正常。 不然大家都送就你不送,有什么好事还想轮到你? 做梦呢。 大爷又说道:“不过这会薛校长不在家,已经去学校了,就他老婆一个人在屋里,你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他老婆一个人在家?那更好了。 这样办事就很方便了。 张延丰笑道:“没事,有人在就行,谢谢大爷了啊!” 道了声谢,张延丰按大爷所说的,上了三楼,然后敲了敲门。 很快,门开了。 是秦香芸。 她脸上带了一个口罩,但并不能完全掩盖她那肿胀的脸庞。 看到这一幕,张延丰心底有些欣喜。 这一趟,可能真的会有收获。 就看他们夫妻的感情怎么样了。 秦香芸说道:“你找谁?” “我找薛志平!” 皱了皱眉头,秦香芸语气变得很淡漠:“他不在!” 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张延丰伸手挡住了门,说道:“你脸上的伤,薛志平打的吧?” 秦香芸冷冷的盯着他:“你要是再不让开,我就报警了!” 张延丰依旧自顾自的说道:“看的出来,你们感情不好。不然他也不会每天都去洗浴中心,但凡家庭和睦,都不会把洗浴中心当家。” 秦香芸的眼神变了。 薛志平的名声不好,但只限于在学校小范围传播。并且也只是传言。 平日里在外的形象伪装的德高望重。 薛志平经常找失足妇女这种事,如果不是有心人根本不会了解。 秦香芸深深的看了张延丰一眼:“你想说什么?” 有戏! 张延丰笑道:“我想说什么,主要是看你想听什么。” “你先进来吧!” 秦香芸松开扶住门的手,说道。 .............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进了屋子,秦香芸直截了当的说道。 略一沉吟,张延丰说道:“如果我说我想让薛志平蹲大牢呢?” “就这?”秦香芸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是想让他死呢!” 张延丰心中一凛,这女人说话有点狠啊。 不过也不稀奇。 捅刀子捅的最狠的往往都是身边的人。 他还记得以前看过个新闻,有个女的和刚认识几天的情人合谋把老公弄死,就为了得到遗产双宿双飞。 十几年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张延丰说道:“你很恨他?” 秦香芸冷笑一声:“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如果你就是说这些,那就赶紧走,我就当你没来过。” “那我就直说了。” 张延丰感觉,这一趟来对了。 “我想扳倒薛志平,最好能让他坐牢,你能不能帮上忙!” 秦香芸说道:“忙我是能帮上,可我凭什么帮你?就凭你今天说这几句话?给我一个足够的理由!” “你想要什么理由?” “我想知道你凭什么有信心能做到?我有证据,可你能交上去吗?可能你材料交上去,就已经消失了!以前不是没有人做过这些事,可结果他还是好好的!” 秦香芸冷静的说道:“如果你只是凭借你这两片肉上下一碰,我劝你还是别想了。” 秦香芸没有提权势这个词,但无一不是在诠释着这个词。 一个乡村,书记能横行霸道十余载,凭的是什么? 一个镇子,镇长能开豪车住别墅,凭的是什么? 没有人举报吗?不见得。 “凭什么?无非是我想走正当途径,不然,收拾一个薛志平,还不用费什么劲。” 张延丰面露傲色,心底却有些心虚。 这么讲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覃阿姨是教育局领导,那晚她让叫叔叔的分别是公安局和房土局的领导。 就是张延丰觉的,莫名有些吃软饭的感觉! 不,是错觉。 这是凭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秦香芸脸色有些震惊。 有这背景你还用找我? 她神色激动的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第四十七章 日后再说 张延丰说道:“我没必要骗你。骗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秦香芸考虑了一会,说道:“那好,我姑且相信你一次。” 她的神情有些狰狞,喃喃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可我已经等不及了。他逍遥一天,对我来说就是多一天折磨。” 她对于薛志平已经是恨极。 家暴,出轨,恐吓。 几乎一个男人能对妻子犯得的问题薛志平是一样不落下。 看着她脸上的伤,张延丰尝试着问道:“他经常动手打你?” “不会如此!”秦香芸眸中全是恨意:“三天两头的就对我动手,稍有不顺便是一顿责骂。还威胁我不让我跟他离婚,就为了他所谓在外塑造的形象。 呵,就他做的那些破事,他还有形象吗?” 秦香芸越说越恨:“我不就是出了几次轨吗?我也知道错了,哪想他竟然这么绝情,那也别怪我不念旧情。” 不就是出轨?还是好几次? 张延丰心中直呼好家伙。 感情这一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说全员恶人也不为过。 本来对秦香芸的遭遇还挺同情的,现在看来,不值得。 张延丰的表情变得有些淡漠。 秦香芸没有注意他的表情,依旧自顾自的说道:“你等下,我给你拿点东西。” 她急匆匆的跑到卧室里,没多大会,身上带着些许灰尘跑了出来。 手里还拿着一个袋子。 秦香芸把袋子递给张延丰,说道:“这里面是他这几年做的那些破事的证据。每一笔,我都认真的记了下来。” 说着,笑的很开心:“他以为他做的这些事我不知道?从他第一次打我开始,我就做好了准备,关注着他的一切事情,就为了以防万一。” 接过袋子,打开看了一下,记录的很详细。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干了什么事,以及事后找到受害人的询问过程。 一看就是专业人士写的。 张延丰默默的为薛志平默哀。 摊上这么个处心积虑要搞你的媳妇,也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啊。 张延丰说道:“你确定这里写的都是真的?” 秦香芸点点头:“当然确定。每一件事我都亲自去查证过,有些受贿的过程虽然我没见过,但是绝对不会出入太多。” “那如果需要你站出来指认他,你能不能做到?” “能!”秦香芸脸色又变得很狰狞:“现在我什么也不怕,就想让他死。” 要不是杀人犯法,她早就趁薛志平睡着的时候把他给剁了。 即便这样,她也多少次动过这样的念头。 所以说,人还是别把事情做的太绝,给自己留条路。 张延丰嗯了一声,说道:“你记下我的电话,随后等我消息。” 把电话留给秦香芸,接下来,就要步入正题了。 ................. “你找我妈做什么?” 电话那头,姜佩佩明显很惊讶。 “这不是想请阿姨吃个饭嘛。” 打这个电话之前,张延丰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我这是为民除害,又不是别的什么事。 于是,他给姜佩佩打了个电话。 “那行,你等一下,我打电话问问。” 挂了电话,大概十分钟,姜佩佩打过来了。 姜佩佩的声音似乎有些羞涩:“我妈说,不用你请了,让你晚上到家里吃个饭。我爸晚上也在,你要注意点啊!” 这.... 事情似乎朝不对劲的方向发展了啊! 张延丰说道:“那要不还是算了吧,改天再说,改天再说。” “不行!!!” 电话那头,传来了姜佩佩的吼声,给张延丰耳朵震的嗡嗡的。 工作的地方,周围的人也是一脸迷茫的看着姜佩佩。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那几天来了,心情不好? 姜佩佩也发现了不对劲,尴尬的笑着道了个歉,然后跑到一个人的地方。 姜佩佩小声说道:“我跟你说,你必须要来,别给我找什么理由。” 然后有些垂丧的说道:“我一个女孩子都这么不顾矜持了,你还想怎么样?” 张延丰心中一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那行吧。你家人都喜欢什么?我去总不能空着手吧?” 听到张延丰这么说,姜佩佩眼中露出一丝得意,捂着小嘴偷笑。 就像偷吃到鸡的黄鼠狼一样。 网上教的方法果然有效呢。 姜佩佩说道:“拎点水果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用带。我妈刚才还特意交代不用让你带东西呢! 对了,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家在哪?” “额...”张延丰说道:“不知道!” “那好,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家呢!” ...................... “你怎么跟小狗似的?” 看着鼻子一动一动,闻着他身上味道的姜佩佩,张延丰嫌弃的说道。 姜佩佩背着小手,笑嘻嘻的说道:“哟,还洗了澡呢?看来你也挺上心啊!” 张延丰说道:“什么上心的不上心的,打扮的干净整洁这是对你爸妈最起码的尊重,想什么呢?” “我看未必吧。”姜佩佩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说,你是不是早就对我图谋不轨了,现在终于找到见家长的机会了。” 张延丰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是啊,这都被你发现了,你可真聪明。” “那是!”姜佩佩得意一笑:“对我图谋不轨的人我见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张延丰头敷衍的说道:“那你可要小心点,别被我得逞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姜佩佩脸蛋突然一红,像火烧云一般。 然后一咬牙,小胸脯一挺,略带不屑的说道:“那你来啊,我怕你不敢!” 姜佩佩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抖。 看着姜佩佩那红彤彤的,明明很害怕却装作一副倔强样子的小脸蛋,张延丰愣住了。 他估计他现在哪怕只是随便开个玩笑,或是往前一步,姜佩佩怕都是要跑开了。 明明跟个鸵鸟死似的,却非要装的满不在乎。 但是还让姜佩佩说中了,张延丰还真不敢:“谁说我不敢的?不过现在还着急去你家。这事日后再说,你看我敢不敢!” “嘻嘻!” 姜佩佩开心的笑了起来:“日后就日后!” 姜佩佩心底暗道:手已经拉过了,接下来就是拥抱,然后亲亲,再然后....想着想着,姜佩佩嘤咛一声,脸更红了。 张延丰:“???” 第四十八章 姜长佑 姜佩佩家在一个普通的小区,这让张延丰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是在常委大院里住着的。 据姜佩佩所说,她父母也不是本地人,因为工作调动才来的这里,后来就在这买了一个小房子住。 至于官方分配的二号楼,也只有在她爸加班的时候才会在那住,平时都是回来这里的。 到了门口,张延丰莫名的感觉到紧张。 倒是姜佩佩大大咧咧的,一推门就进去了,喊道:“妈,我回来了!” 全国统一话术,进门就喊妈。 喊爸的情况那大概就是...:爸,我妈呢? 听到声音,覃嫦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一脸笑容的越过姜佩佩:“小丰来了啊,你先随便坐,我刚开开始做菜,估计还要一会。” 覃嫦的热情让张延丰越发紧张,额头都有些冒汗,举起手中的水果:“阿姨,第一次上门,也不知道带什么好,就拿了点水果。” “噗嗤~” 姜佩佩看到他这个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还从来没见过张延丰这个样子,可太有意思了。 覃嫦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姜佩佩马上表情一收,也不敢笑了。 覃嫦又温柔的笑着对张延丰说道:“你怎么知道阿姨喜欢吃水果?谢谢你啊小丰!” 姜佩佩:“........” 妈,我买水果的时候你可不是跟我这么说的。 经覃嫦这么一说,张延丰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把水果放到了桌子上。 “哟!”覃嫦一拍脑门,说道:“我差点忘了,锅里还有菜呢。小丰,你自己先随意,阿姨先去忙了。” 看到覃嫦进了厨房,姜佩佩这才说道:“你先坐会,我会屋换个衣服。” 张延丰点点头,找个凳子坐下,四处看着。 房子不算很大,约莫也就七八十平,不过一家三口生活刚刚好,不显得空旷。 家具也都是用了很长时间的,看起来就是普通过日子的家庭。 整体来看,出了朴素,还是朴素,一点看不出出来这是什么大领导的家。 毕竟在很多人的认知里,当官的住的地方,肯定是或精致典雅或富丽堂皇的。 正在张延丰四下打量的时候,一间屋子的门打开了。 “是你?”,出来那人有些惊讶的说道:“兄弟你怎么在这?” 随后神色又有些怪异:“你不会是来见家长的吧?你俩进展的这么快?” 张延丰一看,是姜佩佩的表哥,张启生。 解释道:“不是,就是单纯来吃个饭,你误会了。” 张启生坏笑道:“那可真是单纯呢。都单纯到人家家里了!” 这时,屋里传出来一个声音:“启生,你在跟谁说话呢?” 张启生没有回话,而是冲张延丰说道:“走,进去跟我姨夫聊一下?上门做客总是要打个招呼的。” 张延丰想了一下,是这么回事,便点头示意,跟着进到了屋子。 屋子里有一个中年人,穿着短袖和短裤,一双人字拖这种居家服饰。 面前摆着一盘象棋。 张启生笑道:“姨夫,这是佩佩的朋友,今天来这做客。” 佩佩的朋友? 姜长佑抬头看了一眼,心中明悟。 他心里还在寻思他老婆今天怎么买那么多菜,启生也不是外人,经常过来应该不至于。 原来是这样啊! 张延丰打了个招呼:“姜叔叔你好,我叫张延丰,你叫小丰就好!” 姜长佑点点头,指了指棋盘对面的椅子:“坐!” 张延丰听话的坐下了。 虽说现在和姜佩佩没发生什么,但面对姜长佑,他还是有些心虚。 自古以来,父亲对于女儿身边的异性,都是抱有审视和警惕态度的。 毕竟,谁也不希望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平时都是含在手心里怕化了爱护着。 却突然有一天领回来一个豆豆鞋,七分裤,染着头发的精神小伙,指着他说,‘爸,这是我男朋友,我怀孕了,我们准备结婚,带回来让你看看。’ 可能杀人的心都有了。 姜长佑也不能免俗,不管他在外边是什么身份,他都是姜佩佩的父亲。 女儿的朋友? 男朋友吧! 姜长佑指着棋盘,说道:“小丰是吧,会不会下棋?” 张延丰含蓄的笑着:“不太会,只能说知道怎么走。” 张延丰暗道可惜,碰瓷的那个任务,由于要走流程,法院到现在还没审理宣判,导致任务奖励没有拿到手。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小红花。 本来就是应急用的,这个时候,他就觉得挺急的。 反正系统的奖励会以他自身掌握的情况再调整。 张启生摇了摇头,笑道:“小丰,我跟你说,我姨夫下棋可有点厉害,你可别被虐的太惨。” “没事。”张延丰显得很腼腆,“向姜叔叔多学习学习嘛!” 摆好棋子,姜长佑一挥手:“来,让你先走。” 第一局,张延丰觉得还是先试试姜长佑的实力。 他自己也会下象棋,以前村里的大爷,每天就在路边扎堆的下棋,他也跟着学了几手。 二人开始你来我往,各自布阵。 姜长佑也没问张延丰的情况,只是在和他下棋。 这种事,有覃嫦就够了,家里的事他一般不管。 “将军!” 姜长佑将两个車摆成了二車错将的局势。 绝杀! 在一旁的观看局势的张启生笑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张延丰点点头:“确实,我还是要跟姜叔叔多学习学习。”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姜长佑的实力比他强,但是有限,没有压倒性的优势。 【使用小红花成功,由于宿主自身已具备初期棋术知识(象棋),现已升级为中级。】 姜长佑笑着说道:“其实小丰的技术不差,就是看的不够长远。不过我看呐,他估计是让着我呢。来,咱们再来一盘!” 这次还是张延丰先行。 一手最简单的当头炮。 这次他的感觉和第一局完全不一样了。 象棋这个东西,就是计算‘一步’的变量。 不管你往后看十步,看一百步,你只能走一步。 你和对面两人这一步走完,你就要再计算下一个‘一步’。 只要你每一步都恰好走到‘最对’的那招,你就赢了。但招无定式,这一步是需要看对面是如何行军布阵的。 听起来挺简单的,就像锅足,比对面多进一个球就赢了,多简单的道理啊。 可它就是偏偏进不去! 慢慢的,姜长佑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 不时抬头看向张延丰,满脸狐疑。 上一局他不会是真的在让我吧? 我只是客气客气啊! 第四十九章 欲攀亲者而投门 不知道什么时候,姜长佑的眉头紧紧皱城一团。 他平日里工作也比较繁忙,很少有时间出去散心,也就下棋这点爱好,来放松放松身心。 他自认棋艺不差,打遍市委大院就书记一个敌手。 可今天除了第一把赢了,之后连输三把,每次感觉快赢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输了。 开心一般被堵住,就很难受了。 每次他走什么步子都好像被张延丰看穿了,堵的他很难受。 正当他陷入劣势,举棋不定的时候,姜佩佩进来了。 “爸,准备吃饭了。” 姜长佑头也没抬:“等一下,下完这把再说!” “好!” 姜佩佩很乖巧的坐在一旁,也没敢和张延丰说话。 她爸有个棋瘾,这她是知道的。 见准备吃饭,张延丰也没有保留实力,步步紧逼。 看着棋路,姜长佑说道:“小丰,你这棋打的太猛,完全不顾后路,这很危险啊。” 张延丰笑笑:“下棋如打仗,缓不得。我这个性子也是直来直去的,抓到机会就忍不住。” 姜长佑点点头:“直来直去好,你这个年纪,这个风格没问题。不过有时候还是要回转一下,不然容易吃亏。 吃炮!” 张延丰说道:“姜叔叔说道有道理,不过直来直去,不代表我不留后路,我喜欢抓机会,也喜欢给别人留个看似是机会的陷阱。 将军!” 姜长佑举着棋子看了半天,最终放下来。 看着张延丰笑道:“这局我又输了,下的不错!” 张延丰刚准备说什么,覃嫦进来了。 覃嫦白了一眼姜长佑:“我就猜你在拉着小丰下棋,是不是又在讲什么做人的大道理了?别欺负孩子。” 说着,又看向张延丰:“小丰,你姜叔叔就这个毛病,喜欢给别人说教,别搭理他。” 姜长佑略带讨好的一笑:“没有,就是和小丰随便聊聊。” 这个家里,外边姜长佑说了算,家里覃嫦说了算。 这也是他们这么多年夫妻感情依旧这么好的一个原因。 夫妻嘛,要是谁也不让着谁,不管是什么家庭,都很难过得下去。 彼此互相体谅,互相照顾,日子才能长久下去。 姜长佑愿意跟张延丰下棋,并不是他多看好张延丰。 相反,他对张延丰并不了解。 姜长佑也从来不跟下属和外人下棋。 但覃嫦能邀请张延丰到家里做客吃饭,就代覃嫦已经认可他了。 那他自是也想稍微了解一下。 女儿可是他的心头肉。 现在看来,为人暂且不谈,起码有冲劲。 年轻人,有冲劲不是坏事。 覃嫦没搭理他,而是拉着张延丰:“走,小丰,尝尝阿姨的手艺!” ................. 菜很丰盛,红烧肉,回锅肉,清蒸了条鱼,还有几个青菜和汤,加一起七八个菜。 就是气氛有点怪。 女婿上门?不是。 贵客临门?也不算。 张延丰想开口说点什么活跃活跃气氛,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好闷头吃菜。 他也不好说现在他在姜佩佩家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倒是覃嫦很热情的给张延丰夹菜:“来,多吃点。” 看着碗里冒尖的菜,张延丰心底苦笑,说道:“谢谢阿姨!” “谢什么!”覃嫦佯装责怪,“来阿姨这里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别客气!” 张延丰点点头。 张启生嫉妒了:“小姨,你怎么也不给我夹菜?” 覃嫦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看见你就烦,一个月有二十天都在这吃饭,真当你家了?” 张启生脸上挂满了委屈,默默的吃着白米饭。 这待遇,一个当自己家,一个真当自己家了? 宝宝心里苦,但我不说! 三百个月的宝宝就不需要照顾了吗? 看着张启生委屈的表情,覃嫦忍不住笑出了声,笑骂道:“行了,摆这个表情给谁看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了。” 说着,也给张启生夹了几个菜。 瞬间,张启生咧开嘴笑了起来:“谢谢小姨!” 说着,还冲张延丰甩了个得意的小眼神。 看着张启生嬉皮笑脸的样子,几个人都没忍住笑了。 本来略显尴尬的气氛,经过张启生这一耍宝,瞬间活络起来。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边吃边聊。 虽然姜长佑和覃嫦都是征服领导,但是他们家里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破规矩。 本来家就是个避风港,要是非要整个什么破规矩,家不像家,反而让人拘束。 姜长佑笑着说道:“小丰在哪学的下象棋?今天给我杀的是溃不成军啊。现在的年轻人,都只顾着玩了,钻研这个东西的不多。像启生,技术烂的我都不想说他。” 张启生:“???” 张启生莫名躺枪! 张延丰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就自己瞎琢磨的。” “哟,还没看出来呢?小丰还有这爱好!回头多杀你姜叔叔几盘,省的老感觉自己厉害的不得了。来,喝汤!”覃嫦给张延丰盛了碗汤。 张延丰连忙双手接过。 倒是一旁的姜佩佩有些气恼的看了张延丰一眼,说道:“你也不说让让我爸!” 她怕张延丰会给她爸留下什么坏印象。 姜佩佩心中暗道:也不知道哄哄我爸,真是气死人了。 姜长佑给自己也盛了碗汤,默默的喝着,没有说话。 看了眼姜长佑,张延丰半开玩笑的说道:“我怕真让了姜叔叔会不高兴啊” 姜长佑默默点头。 顿了顿,张延丰很认真的说道:“姜叔叔不会因为我让他而高看我一眼,也不会因为我没有让他而低看我一眼。 换句话说,欲攀亲而投门,反不入门也! 我觉得,我这么做,也是我对姜叔叔的尊重。” 姜佩佩听得一脸迷糊,而覃嫦和姜长佑闻言都笑了起来。 这句话的意思,反着来听,和不卑不亢的意思很接近。 平日里,变着法巴结覃嫦和姜长佑的人太多了。 只要你在那个位置,手中有权,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 如果张延丰真的是太过圆滑,反而会让姜长佑看低了。 并不是说圆滑不好,而是张延丰和姜长佑之间的关系没到那一步,甚至无时无刻的,姜长佑都在观察着他的言行举止。 张延丰只需要做真实的自己就可以。 年轻人有冲劲,不管对方是什么什么身份都能做到不卑不亢,这种人是很难让人讨厌起来的。 相反,很多上位者都会喜欢这种人。 这是由身份决定的观念。 要是一个普通人,哪管这个? 吃饱穿暖挣钱才是他们要想的。 姜长佑笑着点点头,冲姜佩佩说道:“还不错!” 第五十章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像姜长佑这种人,对于什么门户并不是很看重。 只要对她女儿好就可以了。 甚至于说,他未来的女婿可以什么都没有,他想帮忙,是很容易的。 为人处世,性格品德,才是他所看重的。 人不行,说什么都是空谈。 暂时来讲,他对张延丰还算是满意。 就看日后的表现如何了。 看着爸妈的笑容,姜佩佩一头雾水。 她听不懂。 想了一想,她也跟着欣慰的笑了起来。 ‘这样就不会显得我很笨了吧?’她心中想着。 结果,几个人都古怪的看着她,给她看的浑身不自在。 姜佩佩呆萌的说道:“你们几个干嘛的都看着我?吃饭啊!” 覃嫦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行了别装了,太为难你了。” 知女莫若母,姜佩佩小时候,不懂装懂,跟个小大人一样,她可太了解了。 姜佩佩捂着头,小嘴撅了起来。 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你们都高呼,佩佩好厉害!一天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一年。 想着想着,她一脸傲然的看着几个人:“哼,莫欺少年穷。让你们小瞧我!” 张启生接了个话茬:“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是吧?” 姜佩佩想了一下,貌似...有可能还真的会这样?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 她瞪着张启生:“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吧?” “唉!”张启生叹了一口气:“看,恼羞成怒了!” 啊啊啊~ 姜佩佩抓狂了,拉着覃嫦的手臂,恼怒的看着张启生:“妈,张启生他欺负我!” 覃嫦笑着摇摇头:“好了别闹了,赶紧吃饭。” 说说笑笑的,这顿饭很快接近了尾声。 覃嫦和姜佩佩收拾桌子,张延丰想去帮忙,不过被拒绝了。 张启生拉着他,笑道:“行了,收拾东西就不用你帮忙了,小姨一般都是自己弄的。走,咱们出去抽根烟。” 屋子里不让抽烟,两人就下楼,到小区的花园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 月朗星稀,花园里也有不少人在散步。 “呼~~”张启生长吐一口烟雾,惬意的说道:“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啊!” 张延丰没有抽,他也是刚学会抽烟,没什么烟瘾,说道:“不是说饭后抽烟对身体不好吗,以后还是少抽。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张启生嘿嘿一笑:“等你喜欢上抽烟就知道了。至于说什么身体不好,谁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还是要及时行乐,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 张延丰打趣的说道:“所以这就是你找了两个姑娘彻夜交流感情的理由?” “佩佩跟你说的?”张启生丝毫没有尴尬,贼笑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 “虽然你这话我不反对,但你这个形式的享乐....只能说你会玩!” 张延丰曾经幻想过这种事,但也只想想而已。 真要让他做,他是不是会这么干的。 张延丰说道:“找个女朋友她不香么,好好发展感情的话结婚的对象也有了。” “结婚?我没想过结婚。”张启生随口说道。 张延丰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想孤独终老?那等你几十年后,七八十岁了,一个人多寂寞啊!” 结婚或许是为了传宗接代,或许仅仅是为了结婚而结婚。 但更多的是,两个人相互扶持,走过风风雨雨几十年。 不然等老了连个骂你的人都没有,那也太无趣了。 “七八十岁?”张启生笑着摇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启生吗?” “不知道!” “我出生的时候,就差点死了。出生后,检查出先天性心脏病,并伴随着各种病症,我妈就给我起名叫启生。 慢慢长大了,隔三差五总要有点问题,药从来没断过,医生说我活不过四十岁。” 张启生很无所谓的说着,此时脸上依旧是笑容满面:“我能活下来,就是老天爷最宠爱的崽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要好好享受生活啊,也不枉老天爷让我多活这么长时间。” 张延丰怔怔的愣在了原地。 看张启生一直都是面带笑意的样子,他是真的没想到。 张启生一挥手:“反正我都习惯了。”说着,冲张延丰挤眉弄眼的,“改天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放心,绝对正经!” 张延丰笑了,他知道张启生不需要安慰:“正经地方你去吗?” “去啊,不正经才不去!” “那行,那我也去!” 两人相视一笑。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张延丰默默咀嚼这八个字。 聊了一会,烟也抽完了,两人就上楼了。 屋子里,桌上摆着洗好的水果还有几杯茶。 覃嫦打招呼:“小丰,来喝茶!” 等坐下,喝了两口。 覃嫦又说道:“小丰啊,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看着她笑吟吟的样子,张延丰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没事,跟阿姨说说。” 今天张延丰要请她吃饭,覃嫦就感觉可能是有什么事。 索性就叫到家里来了。 以她对张延丰过往做的那些事的了解,她相信不会是什么让她为难的事情。 不过她怕张延丰不好意思说,干脆就点明了。 张延丰有些感动。 斟酌了一下,说道:“是这样,覃阿姨,有个学校的副校长,叫薛志平.........这些材料,你们看下。” 随着他娓娓道来,又轮着看了下秦香芸的提供的材料,几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姜长佑语气带些严肃:“阿嫦,常务副校长是你们教育局直接指派的吧。这是你工作上的失误啊!” 指着材料:“多少触目惊心的问题,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我觉得你们单位有必要做个整顿,展开几次党史教育,四风教育,好好纠正一下一些不良风气。” 想了一下,他觉得不妥,又道:“不仅如此,各单位都应该如此,这不是单单你们局里的问题。下次常务会议,我会提出来关于整顿的方案。 但这件事,你要从重,从急,从快。明天就马上处理,不能耽误。” 覃嫦脸色难看的点点头。 当然,不是对姜长佑,而是对薛志平,对那些受害者,还有局里的害群之马。 这种事没有人上诉?怎么可能。 无非是被人压了下来,没有传到她这里。 感受到姜长佑身上的威严,张延丰这才恍然发觉,他还是莱源市市长,而不是居家的普通男人。 说说笑笑中,姜长佑随和的态度,略带惧内的表现,险些让他忘了这一点。 姜长佑又看向张延丰:“小丰,这些事你是什么看法,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