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下艺人塌房，我只好亲自出道了》 第一章 出道填坑 2024年。 鹏城十月的夜，天空万里无云，深沉的苍茫上透着如浓墨般的暗蓝色，布满繁星。 蒋延站在月色下仰望星空。 这里是一处度假山庄，有湖有树，还有成片的郁金香。 当然，这里也不仅仅只是度假山庄，还是酷鱼视频旗下《全能音乐人》的录制场地。 “你好，我叫苗映秋！”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蒋延回神，看过去，眼睛亮了亮。 这是一个典型的萝莉风姑娘，身高一米六出头，穿着比较宽松的白色运动套装。 在夜色下显得异常灵动。 蒋延点头回应：“我知道，听过你的歌。” 苗映秋往前探了探身子，她觉得这人很眼熟，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但他旁边的行李箱示意着这是节目组找来的新人。 “形象大概七...八...九十分？如果我叫不出他的名字，会不会太尴尬？又显得我没见过市面？还没礼貌？”苗映秋悄悄打量着蒋延，心里也在嘀咕。 蒋延伸手拖过来行李箱，道：“我叫蒋延，是即将加入《全能音乐人》的新人，多关照。” “呀！蒋老板！”苗映秋拍了拍脑袋。 她想起来了！ 蒋延，前段时间网上比较火的最惨娱乐公司天府娱乐的老板！ 旗下艺人接连塌房。 什么同时交了几个男朋友的，什么被爆通讯录背地里骂前辈***的，还有耍大牌的。 如果只是艺人塌房，这也不算惨，关键还有他公司的艺人起诉他，闹着解约等等等等。 引起的风波很大，上过热搜。 这也导致他的公司欠了不少钱，苗映秋还记得后来好像是蒋老板卖了他的房子才还上钱，然后把旗下闹腾的厉害的艺人都送出去了。 圈外对他的评价好坏参半。 看人的潜力确实很厉害，签下来的艺人还有其他公司看不上的。 手上的资源也是其他公司觉得一般的资源，被蒋延拿下来后给了手底下的艺人。 结果莫名其妙就火了。 但是，他看艺人的潜力虽然厉害，却看不清艺人的品行。 这也导致了不少人骂他，说他为了钱啥人都捧。 当然，这个评价只是圈外。 认清对方是谁后，苗映秋靠近了些，也热情了些。 “抱歉抱歉，晚上看不清楚没认出来，我带你去宿舍吧！” 苗映秋一副主人家做派，脸上带着笑意，还伸手想去接蒋延手中的行李箱。 蒋延自己拖着行李箱，稍微后退了一步，道了一声麻烦了。 责任pd只是将蒋延送到了度假山庄内，他还真不知道宿舍在哪。 在前面带路的苗映秋四下张望了一番，没有机器跟拍，两人也没有带麦克风。 远处的草地上坐着几道人影，隐隐约约有音乐声传来，想必在谈天说地。 “蒋老板，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苗映秋慢下了步伐，与蒋延并肩而行。 蒋延把行李箱换到了另一边，方便两人的私话交流。 “换个称呼吧，就叫蒋延也行。” 苗映秋笑道：“那多不好，你是前辈，天府娱乐巅峰时期可是不少艺人向往的娱乐公司。” 蒋延脸上有无奈的笑，这只是以前。 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其实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来这个世界才三天，刚从重生穿越的喜悦中反应过来，就不得不面对这具身体前主人留下的巨大坑洞。 他年纪不算大，如今也才二十九岁。 音乐学院毕业的“蒋延”本是为了自己出道才创办的天府娱乐。 结果自己出道一点反响都没激起，随意签的艺人却火了。 这件事很玄学，他签的艺人外界都认为是眼光独到，其实就是随意签的，就算是重生而来的蒋延也认为他的运气极好，老天爷追着掰嘴喂饭。 连续几个艺人的火爆，让天府娱乐一路高歌猛进。 正在接触资本准备破茧成蝶的时候，一个接一个塌房。 这不是最气的，最气的是“蒋延”又是个颇有节操的人。 艺人火了，没有第一时间圈钱，反而请了不少业内顶尖的老师给他们上课培训，想让他们和公司都能走的更远。 结果就是还没完全出师就塌房了。 这个时代，对于塌房艺人的容忍度为零，基本上都是凉凉。 仅有的几个代言纷纷嚷嚷着赔钱，还有几个受到艺人塌房影响的项目也不能上线。 这些都需要大笔的资金摆平。 这个时候，旗下的其他艺人又嚷嚷着要解约，还要打官司。 眼看楼起，又眼看楼塌，宛如一场灿烂的梦。 卖了房子也只是稳住局面的“蒋延”万念俱灰，一醉方休之后在也没有醒过来。 回顾他的一生，蒋延感叹，是个好人，可惜了。 蒋延继承了他的一切，自然得填补他留下来的坑洞。 这家伙也真的是个实诚人，能拉扯操作的责任全被他大包大揽接下来了。 林林总总加起来起码还得两千万填坑.... “不不不，现在也是。”意识到自己好像话没说好的苗映秋立刻改了口：“要不我叫你....延哥？” “随意就好。” “那我就叫你延哥了，你叫我小秋或者小苗都行！”苗映秋笑道，果然，圈内的传言比圈外的传言靠谱。 圈内比较靠谱的说法是天府娱乐的老板被有心人坑了，其实他是一个极好的人，年少有成却一点都没有膨胀，待人还及其和善，出事后不仅不逃避，连房子都卖了也不想让合作方吃亏。 “延哥，我觉得你不该来我们节目。”苗映秋压低了些声音。 蒋延余光打量了一番身边的人，虽然漂亮灵动，但心中的防备心加深了些。 不管是真心或者假意，蒋延从来不信有无缘无故的好。 确认自己不得不出道赚钱的蒋延，现在心里防备心很高，他怕自己莫名其妙也塌房了。 “你看，从你进来开始，连跟拍的机器都没有，还有那边...”说到这，苗映秋指了指远处的草地，也就是有人围坐的地方。 “他们都佛系了，不在意能不能写出好作品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蒋延问道：“为什么？” 苗映秋又压低了些声音：“因为，这档节目可能要被砍掉了....” 蒋延四下看了看，能看出来苗映秋的话不虚。 《全能音乐人》是酷鱼视频旗下的项目，酷鱼视频，巅峰时期号称华国网络视频四巨头之一。 现在凉了。 当下，行业老大哥企鹅视频在数据方面毫无疑问是王者，芒果视频背靠芒果电视台居然实现了盈利，地位超然。 奇异果视频调整方向快，迅速笼络了不少内容大佬，靠着一档档高口碑的原创节目稳住了发展。 唯独酷鱼在沉默中走向了腐烂。 第二章 看看我 “本来这档节目打着拯救酷鱼的旗号，结果众所周知，不仅没有拯救到酷鱼，反而加速了酷鱼的衰败，原本的资方早就撤资了，酷鱼自身难保，传言有新资方想收购酷鱼，但也是在谈的阶段，所以我说延哥你不该来这档节目的。”苗映秋解释道。 蒋延面色似乎有些惊讶：“看不出来啊，你知道的这么多。” 苗映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嗨，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所以你看，他们都开始摆烂了。” 这个话题两人没有深聊，蒋延来都来了，也不是啥都不知道的。 苗映秋一路带着蒋延去了一栋三层小楼。 三楼，苗映秋把蒋延带到了一个阳台面向湖泊的房间。 蒋延在门口看到里面有拍摄机器后才进去。 “这间房是不错的，我就住在楼下的同号房，面对着人工湖，下午还能晒到太阳，延哥，要不就住这？” “确实不错，谢谢了。” “以后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啦，别客气啦！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苗映秋说完准备退出蒋延的房间，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顿住了脚步。 苗映秋有些扭捏的问道：“延哥，你看看我....” 蒋延回头：“嗯，我在看...” “不是，你用你那种独具慧眼的目光看看我。” “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看看我以后能不能火！” “哈？” 蒋延乐了，不是吧，原来真的有人信玄学？ 看到蒋延笑，苗映秋更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道：“算了算了，延哥你休息吧！” 说完苗映秋小跑着出去了。 第一次见面，也不熟悉，就问了偏功利的问题，苗映秋脸上挂不住，跑了。 蒋延关上了门。 放好行李箱，来到阳台。 苗映秋说的关于酷鱼和《全能音乐人》的事他都知道。 但他依然选择了《全能音乐人》。 一是这档节目的理念是真的很好，原创商业音综。 节目组组织了一群音乐人，就比如苗映秋，然后再去找甲方。 这个甲方可以是某电影，也可以是某电视剧，还可以是某个想要收歌的歌手等等。 简而言之就是只要你出钱，就能上这档节目当甲方，然后提要求让节目组组织的音乐人们写歌，由音乐人演绎后满意再付费。 不仅仅可能收获到一首符合甲方要求的佳作，还是一个宣传的热点。 这也是酷鱼一开始敢让这档节目打着拯救酷鱼旗号的原因。 二是这档节目确实拉了，播出了两期，效果一般，加上酷鱼接触新资方的事，这一周大概率要停播，五天的创作时间要想出一首佳作太难了，实在是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作品。 不过在蒋延看来，拉也有拉的好，至少不复杂。 蒋延来这档节目，没有找任何人，一个电话对方都不敢相信蒋延要来。 蒋延三个月前才经历了旗下艺人塌房的风波，站在节目组的角度上看，蒋延身上可以挖掘的热度不低。 所以，节目组赶紧就让蒋延过来了，没有任何附带条件。 蒋延也不想麻烦任何人，那段记忆中，“蒋延”出事后，平日里要好的朋友几乎都远离了，深怕“蒋延”开口借钱啥的。 “在娱乐圈当烂好人，也难怪会沦落到这步田地。”蒋延嘀咕道。 翌日。 当第一抹阳光洒落，蒋延出了宿舍。 一楼是餐厅，随意取了些早点。 餐厅还有两个人，相互之间点头打了个招呼，但是没细聊。 蒋延自然知道对方是谁，一个是当下较火的说唱歌手小y，另一个叫尚雪松。 这个时代被网上戏称是华语乐坛的末法时代。 传统流行的大热歌手活跃的不多，尚雪松算一个，勉强到一线音乐人的咖位，在牛的人酷鱼请不到。 小y这种算是另辟蹊径，在说唱音乐崛起的时候，率先迈出了步伐，人气不低。 “没想到新加入节目的人是他！”小y低声道。 尚雪松用余光看了那边一眼，他依稀还记得蒋延很久以前也是一个原创歌手，后来他的公司做起来了，退到了幕后。 “正常，被旗下艺人坑惨了，据说欠了不少钱，又不想放弃天府娱乐，也就不得不出来赚钱还债了。” 小y笑了笑，也戏谑般的摇了摇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算盘可能要打错了。 艺人塌房，老板复出捞钱来酷鱼？这怕不是有点那啥。 再说了，酷鱼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 就算新资本接手了酷鱼，这档节目砍不砍也是未知数。 这些思量在小y脑海里转了转，没说出来，对面坐着的尚雪松也是如此。 以蒋延身上的话题度，去企鹅这种大平台才是最好的，说不定热度高涨还真能焕发事业的第二春。 至于这档节目，尚雪松和小y都佛系了，砍掉了最好，省的费心费力，关键还招骂。 一开始《全能音乐人》宣传过于高调，说什么华语原创音乐的再定位，酷鱼的自我救赎。 结果第一期上线，在歌手们演绎了几首歌之后，满屏的弹幕都是问号和就这.... 搞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都佛系，也就没有寒暄，更不想做什么节目效果。 九点，蒋延接到了责任pd的电话，说到主录制的a栋集合。 也是一栋三层的小楼，被节目组改造过。 一楼是主录制大厅，二楼是乐器房，三楼有四个录音棚。 蒋延不太熟悉路，到的比较晚，几个沙发坐满了人。 于是坐到了偏角落的一张椅子上。 十二个原创音乐人到齐，与节目组相对而坐。 一个拿着类似于场记本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徐良平，《原创音乐人》的总导演，圈内戏称酷鱼旗下不多可以称之为顶梁柱的男人。 在酷鱼倾倒之际还在努力的男人。 “各位，这一次集结也就意味着第三期录制开始了，感谢大家的付出。” 徐良平开了口，他的发际线有些高，虽然只有三十四五岁，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不少，还面有愁容。 “在我宣布第三期录制开始前，我要给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蒋延，天府娱乐的老板！”徐良平看向了蒋延坐的地方，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蒋延起身，微微鞠躬表示谢意。 大家很捧场，掌声夹杂着欢呼声。 “大家可能不了解，在天府娱乐还没崛起的时候，蒋老板也是一位原创歌手.....” 第三章 徐良平的三个看点 徐良平的话让不少艺人惊讶。 天府娱乐他们都知道，娱乐圈著名黑马公司，成立至今不过六年的时间，创造了圈内公认的奇迹般的跳跃发展。 有娱乐杂志和自媒体评价蒋延，说他是一个神奇的男人，有一双神眼。 他看艺人的星途，那比诸天神佛都准。 也正是这些传言，让众人忽略了这个男人以前是音乐学院毕业的，还是一个原创歌手。 “没想到蒋老板还亲自发过歌，惊喜啊...” “幸会幸会，听说有新人过来，没想到是蒋老板！” ..... 有人对蒋延热络客套，蒋延微笑应对，落落大方。 显然，徐良平有些刻意的在突出蒋延。 在场的音乐人虽然不是顶尖的那一批，但都不是笨人。 对于节目组来说，蒋延的出现是一个热点。 只是这个热点要打问号。 有人对蒋延热络，也有人对蒋延冷漠。 现在不像是以前，就算蒋延的加入让节目有了新热度，但是，然后呢？ 《全能音乐人》开播本身就营销了不少的热度，最后的反噬就是满屏幕的嘲讽。 而且蒋延本身在大众眼里就褒贬不一，天府娱乐还快破产了。 待众人寒暄些许后，徐良平再一次开了口。 “我知道，关于我们节目有许多传言，今天我也不绕弯子，在这边我有两个消息给你们分享，一好一坏。” “好消息是就在昨晚，酷鱼迎来了新老板，这对于我们整个平台来说是大好事。” 徐良平还没说完，在场的音乐人便面面相窥。 很惊讶，酷鱼虽然没落，但要吃下来也不是简单的事，没想到半个月就搞定了。 别的不说，酷鱼新老板的作风至少是雷厉风行的。 “徐导，坏消息呢？”有人问道。 徐良平看了一圈，再次开了口：“坏消息就是新老板确实在考虑要不要切掉我们这个节目。” 现场沉默了。 果然，如大家猜测的那般。 徐良平看似面无表情，心中却有七思八想。 作为节目组总导演，徐良平对于这一群人一点也不满意。 在酷鱼倾倒之际，他带着《全能音乐人》准备扛起酷鱼崛起的大旗。 但是，什么都算到了，唯独这些音乐人的品性没算到。 年轻的经验不够，应对不了甲方的命题作文，有些资历的放不下脸面打破自己，倔强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做着他们认为舒服的音乐，老资历的仿佛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计较得失。 大哥，我这是原创商业音综，甲方是要看质量给钱的！ 此间总总反而把节目组架起来了。 双方也都觉得对方有问题。 音乐人们觉得写歌本身就很难，一开始节目组还如此高调的营销，那不是明着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徐良平觉得我辛辛苦苦搭建了一个聚集了那么多眼光的平台，却没有一个人接得住，还自视甚高，华语乐坛的没落确实是有原因的。 “诸位，有一点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自己确实没有交出让观众满意的答卷，昨晚我在新老板面前据理力争，我始终认为这是一档应该优秀的节目，只是还没有踏出关键的一步。” “新老板问了我一个问题，既然定义为原创商业音综，那么，区别于市场同类项目的点应该是什么？想必诸位都清楚，原创不稀奇，音综都被拍烂了，自然只剩下了商业两个字。” “简而言之，就是做出甲方认同且有市场的音乐，如果商业音综诞生的作品没有市场，这档节目还该不该存在？新老板问的我哑口无言。” 不少人都沉默了，资历深的比如尚雪松都是微微脸红。 某层窗户纸被徐良平捅破了，把大家的作品放到了桌面上说，意思很明显，你们的作品不太合格。 “徐导，我觉得音乐是一种艺术，我们不能指望每一个人都喜欢自己的作品。”有人反驳道。 众人看过去，表情很精彩。 反驳的人叫秦阳，从抖音上火起来的一个原创歌手，抖音粉丝一百八十多万。 蒋延就坐在距离他不到两三米的位置，心道这人要么是愣头青，要么想走争议路线。 继承了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对于在场的音乐人们有个大概的了解。 现场资历最深的叫刘吉，十五年前就有过代表作，是大前辈，他没说话。 当下在圈子里最活跃能算到一线音乐人的尚雪松也没说话。 就连脾气本就直接火爆的说唱歌手小y还没说话。 一个近几年靠网络火起来的音乐人顶嘴了。 勇气可嘉。 站在蒋延的角度看，结合两世经验。 很明显这是节目组要自己制造话题了，所以才说那些挑明又不好听的话，有人顶嘴节目组怕是求之不得。 徐良平面无表情的看向秦阳：“您认为您的作品是艺术？” 秦阳没有退却：“徐导，我的作品距离艺术品可能有差距，但是，我觉得我所做的事是艺术。” 徐良平微微点头，心道这一期至少有两个看点了。 一个落魄老板再就业，一个大言不惭自己的作品是艺术，剪辑上就有了明显的两条线。 徐良平实在是不想走这条路，但没办法了。 他昨晚确实与酷鱼高层开会到很晚，所以连他重视的蒋延这条线都还没接触。 如果这一期做不出成绩来，《全能音乐人》大概率真会被砍掉，这是事实。 只是徐良平有退路，酷鱼现在可用之人不多，上面有许诺。 徐良平不想去琢磨退路，节目真被砍掉，那是他职业上的污点。 “我没有诋毁您作品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能不能多想想作品的市场和商业性，这档节目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宗旨，那就是要吃肉，既然您来了，就证明您也认同这个宗旨，那么，我们就得有一个吃肉的姿态。” 徐良平说完又看向秦阳，秦阳还想反驳，被身边的人拉住了，徐良平暗道一声可惜。 见没人再发言，徐良平继续说道：“这一期我立了军令状，如果甲方还是不满意我们给出的答卷，那么，《全能音乐人》的未来就交给新老板定夺了，所以，这一期拜托各位了。” 说完徐良平鞠了一躬，第三个看点，拯救《全能音乐人》。 这就是《全能音乐人》准备在停播一期之后徐良平交出的答卷，有点破釜沉舟的意味。 “我宣布《全能音乐人》第三期的录制主题是著名导演项玉山导演的新电影《我的丈夫生病了》的宣传曲.....” 第四章 有变态 宣布完第三期的主题后，徐良平又重复了一遍节目的规则，然后就地解散。 十二个音乐人，熟悉的三三两两结伴走出了a栋小楼。 “蒋老板，别来无恙。”有人与蒋延主动打招呼。 蒋延微笑点头：“吉哥。” 他来到节目组，还没主动跟人说过话，这种感觉很怪，像是还没有彻底融入这个世界。 刘吉，也就是这档节目中资历最深的音乐人，大前辈。 玩过乐队也演过戏，履历丰富，虽然不火，但有国民度。 他头发很短，黑白相间，微胖。 记忆中，两人在一次活动中有过一面之缘，聊过，很投缘。 蒋延在记忆里找到了关于刘吉的印象，老好人。 “客气什么，看到你这个状态我就放心了，毕竟还年轻。”刘吉鼓励道。 “调整了心态，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还欠点钱。” “一起走走？” 蒋延点头。 拿着节目组给的关于电影《我的丈夫生病了》的资料袋，蒋延和刘吉并肩走出了大厅。 阳光很好，草地深绿。 远处的树大部分都还绿意盎然，夹杂着些许火红和淡黄色。 前者四季如春，后者是秋。 “钱差的多吗？”刘吉突然问道。 蒋延愣了愣。 “你给我个账号，我股市里有百来万，这个是你嫂子不知道的，先借给你应急。” 蒋延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与刘吉真的算是萍水相逢，只是聊过一次，虽然聊的很开心。 但这有点夸张了吧？ “别有压力，那只是我的私房钱，又不是给你的，是借的，你与他们不一样，有自己的坚守，人老了，就希望每一个有心人都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刘吉笑道。 天府娱乐濒临破产在圈内不是秘密。 因为欣赏，刘吉打听过蒋延的事。 天府娱乐根基太薄，几个顶梁柱艺人在不到半年的时间之中接连塌房，整个天府娱乐就乱了。 剩下的艺人怕耽误自己的星途前程，纷纷嚷嚷着解约，还在网上各种诋毁自己的老板，也就是蒋延。 说他资源分配不公允，还卡合同。 蒋延身上的褒贬不一，在刘吉看来，都是自己人作出来的。 他想劝蒋延慈不掌兵，做公司带艺人也是一样，但又觉得这些话不好，毕竟自己欣赏他也是觉得他有一颗赤子之心。 “吉哥，深受感动，但钱我不能要，放心，我自己有办法解决。” 刘吉拍了拍蒋延的肩膀，没有勉强。 “我相信你。” 目送刘吉远去，蒋延脸上有笑容。 刘吉刻意避开了摄像头，这个举动大概是真心的。 对于“他”来说，或许也算一种慰籍吧，虽然迟了些。 宿舍中，蒋延打开自己的电脑，搜索了一下项玉山这个名字。 华国著名文艺片导演。 国内外都拿过奖，关于《我的丈夫生病了》这部电影网上的消息不多。 只知道是一部反应当下打工一族的电影。 从资料袋中取出故事介绍和一些资料，蒋延细细观看。 讲述了一对夫妻在大城市中的艰难生活，丈夫在一家公司当售后品质处理，妻子在书店工作，还兼职着写小说。 丈夫工作压力大，客户刁难，领导不理解，加上生活琐事，慢慢患上了抑郁症。 华国的大环境在这方面的认知不多，他的工作环境并没有理解他的痛苦，反而觉得他矫情，到后面逐渐有了轻生的想法。 但妻子没有放弃他，做了很多努力，让他慢慢踏出了自我囚禁的牢笼。 一个很生活的故事，但导演是项玉山，他是这类片子的大拿。 “抑郁症....”蒋延嘀咕道。 几分钟后，蒋延有了想法。 先在编曲软件上写了个大概的编曲，然后打开了一个软件。 华乐曲库！ 这是一个由音乐协会出的版权软件。 这几天蒋延一直在琢磨要不要再踏入这个圈子。 前世他也算是圈内的人，大学毕业后做了驻唱，走的是情感流路子，酒吧比较吃这一套。 因一些翻唱作品被人发到了网上，小火了一把，然后签了公司。 后来混的并不如意退居了幕后，做了公关，也算小有名气。 两个世界差别不大，但一点也不像是那些小说中写的那样，可以肆无忌惮当个文抄公。 不少作品的旋律其实是雷同的。 仔细想想倒也正常，发声方式一样，音域也一样，音符就那么多，有类似的作品太正常了。 真正决定踏入这个圈子后，蒋延就做了些的准备。 他需要对照曲库看自己要唱的歌有没有雷同的作品，也顺道注册一下。 ...... 时间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 餐厅中人逐渐多了起来。 “松哥，有想法没？”小y坐在他固定的餐桌前，对着坐在对面的尚雪松问道。 十二个音乐人，抛开刚来的蒋延不谈。 尚雪松绝对算是人气最高的，小y也不差，当下说唱音乐盛行。 两人似乎有一种难言的默契，走的很近。 尚雪松摇头：“晚上搞吧，这大半天我也就确认了个写的方向。” 小y歪嘴笑道：“认真了？” 尚雪松白眼：“其实徐导挺难的，仔细想想也是，如果节目真停办了传出去你我面子上都不好看，尽人事听天命吧。” 小y揉了揉太阳穴，这也是他的担忧。 如果节目真停办了，说唱圈子本来就乌烟瘴气的，他那些对头知道了不知道又要怎么diss自己。 “当时我就不该头脑发热来这个节目，重新定义华语音乐，太难了！”小y发了牢骚。 尚雪松自嘲道：“进退两难，酷鱼的新老板什么路子我也没摸到，所以啊，加油吧，先别管影响，尽量自己不要有遗憾。” 小y点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通告，一号录音室已开启！” “通告，一号录音室已开启！” “通告，一号录音室已开启！” 突然间，三声通告从餐厅墙壁上的小音箱中传了出来。 小y瞪眼，尚雪松也是。 这个通告声意味着有人开启了录音室，也就是说有人已经写出来了。 “这.....” “我尼玛，谁啊这是！” “有变态？” 第五章 陈青卓 尚雪松拿出手机，进了节目组艺人共同的群。 结果群里全是问号。 显然，都不知道是谁开启了录音室。 “既然都不是我们，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蒋老板？”这句话是苗映秋发在群里的。 群里沉默了，蒋延还没加群。 小y与尚雪松对视，皆是摇了摇头。 显然，带着准备来的。 他们不信有人真的一天就能写出来命题创作，然后开启制作。 “那没事了。”小y耸肩道。 事实上最开始加入节目的时候他们谁没做过准备？ 录制第一期的时候是最轻松的一期，几乎都是找的存货，然后改改词来贴合主题。 结果录制的时候甲方面色越来越难看，后面直接不说话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期，这档节目收获了满屏幕的问号弹幕。 “要理解，人家急切的想要翻身，只是写歌这种事看不了运气。”尚雪松低声道。 小y更直接一点，道：“他干了我第一期想干的事，第一天就把歌写出来了，这播出去多酷？” “哈哈哈....” ..... 录音室中，蒋延把自己的简易编曲交给了乐队的老师们。 “拜托各位老师了，我先开开嗓。” 乐队的几个老师很和善，示意他随意。 蒋延用了一首这个世界的无字歌开嗓。 他本身就是一个爱唱歌的人，前世没有学过音乐，但走上了这条路。 这具身体比起前世，有得天独厚的条件，那就是声音。 “蒋延”的声乐成绩当时在整个蜀都音乐学院都是名列前茅的，只是这家伙那时非得搞原创，还写的很拉，掩没了。 且不说演唱的技巧，凭借天赋和从小就刻意训练的嗓子，绝对算唱将级别。 纯正的青年音，真声具有美感的音域能达到三个八度，加上假声和混声的发声技巧还能咬字发声加7个音。 这对于蒋延来说，简直是手握屠龙宝刀。 手握屠龙宝刀，岂不号令天下英豪？ ...... 凌晨，徐良平走出了酷鱼视频总部的大楼。 站在酷鱼的大门口，徐良平久久没有迈出下一步。 他皱着眉头，一脸愁容。 就在下午的时候，徐良平被通知过来开会，这一次，他真正见到了酷鱼的新老板。 一个让人不敢直视的年轻女子。 这是她接手酷鱼后开的的第一场大型会议。 本来各个部门和各个项目的负责人都准备了长篇大论，准备各显神通说服新老板重视自己和身后的项目。 但是，财务一张报表放到各个部门和各个项目负责人面前时，都没话说了。 网络视频行业，早就有人搅浑了水，高额的内容版权费让每一家都苦不堪言。 除了芒果视频背靠芒果电视台，依靠电视台的资源打破僵局实现盈利，其他几家每一家的财务报表都不好看，每一年都是巨额亏损。 酷鱼更惨，其余两家背后至少有资本愿意烧钱继续玩。 酷鱼早就没资格烧钱了。 新老板开这次会只有一个目的，怎么用最有效率的办法让酷鱼健康的活下去。 各个部门沉默，各个项目的负责人也沉默，《全能音乐人》是酷鱼当下的s级别项目，但也没赚钱。 不仅没赚钱，播出的两期还口碑崩坏了。 连最重视的节目都是这个样，更别说其他项目。 这种情况，谁有脸找新老板要钱要资源？ “所以，你们觉得我为什么要把酷鱼买下来？”这是那个女子在会议上说的第一句话。 从这个问题开始，她就掌握了整个会议的节奏，没有人一个人打断她，甚至插话。 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女子，压得众人抬不起头来，包括徐良平。 徐良平回忆着先前新老板的态度与姿态，突然自嘲的笑了笑。 “难道这不是好事吗？” 反应过来的徐良平脸上愁容消散了些，新老板强势，她没有给任何一个人开口的机会。 这确实让人难受，但是，这证明她心里是有东西的。 《全能音乐人》是徐良平在酷鱼准备打的一场硬仗，播出了两期，有点回天乏术。 或许差点运气，或许差点时机。 但败就是败了。 她叫停所有项目，亲自上阵，全面改革，对于酷鱼来说，或许是更大的机遇。 徐良平深深叹了一口气，常年的职场生活让他早就明白，没有什么是一定一帆风顺的。 既然《全能音乐人》停办已成定局，那就这样吧。 且就看酷鱼在新老板的带领下能不能起死回生了。 逐渐想通的徐良平突然感觉浑身一轻，压力也没那么大了。 “嘟嘟....” 手机响了。 “喂，是我，什么？蒋延的作品制作完成了？” 徐良平先是面色一喜，因为在这一期的节目中，蒋延绝对算是他准备安排的最大看点。 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这一期注定是最后一期，好坏影响都不大。 若不是与项玉山导演早就有沟通，这一期也早就确定了下来，说不定连这一期都没得做了。 “我知道了，不用发给我听，没事，按原流程录制吧，这段时间你们都比较忙，早点休息，嗨，真没事，就这样，我先挂了。” 徐良平这一次不准备亲自把关各位音乐人的作品质量了。 最后一期就这样吧。 当然，他也没把这个消息告诉节目组的其他人员，就算节目停办也是一大热点。 ...... 以徐良平站的位置往上，十九楼。 巨大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身着职业套装的女子。 淡蓝色寸衣，略微宽松的西装外套和修身的女士西裤。 简简单单的穿着在她身上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贵气。 鹅蛋脸，面容精致，抱着胳膊目视远方。 片刻之后，她拿出了手机，播了一个电话号码出去。 “喂，项导，是我，陈青卓，对，您那部《山与大山》就是我们投的，没想到项导还记得我，是这样的，我现在接手了酷鱼视频，您不是马上要录制酷鱼的那当《全能音乐人》吗。” “是的，现在酷鱼被我们收购了，项导谬赞了，给您打这个电话是想告诉您《全能音乐人》我们准备只做最后一期了....” 第六章 没有悬念的一期？ 凌晨两点半，蒋延一一拜谢乐队老师们后，走出了录音室。 能看出来全能音乐人在节目质量上是下了硬功夫的，乐队老师每一个都极其专业。 在编曲上游刃有余，这首歌在蒋延看来，绝不会低于前世的质量。 哼着歌走在庄园之中的蒋延心情大好。 这把好嗓子给他带来的体验太牛了，简直就是蒋延前世的梦中情嗓，就像是一个喜欢射击的人突然得到了一把ak。 越唱越有劲。 连着好几天，蒋延基本上没怎么出门。 要么呆在宿舍泡在华乐曲库里，要么呆在乐器房练习乐器和声乐。 前世他的情感流唱法虽然被人诟病不高级，但也能吃饭，他与这一世的声乐做了实验性的结合。 这让他越发觉得自己出道的决定是正确的。 塌房的巨大代价让蒋延的防备心很高，与每一个人都没走近，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 五天后，十月十六，一大早就有一辆豪华的大巴车停在了度假山庄的大门口。 蒋延背着背包踩点到达。 今天是《全能音乐人》第三期录制的日子。 一共十二个音乐人，这一期只有九个人交了作业。 另外三个在这一期也就自动淘汰出局。 “早！” 上车，坐在车门旁边的秦阳主动对着蒋延打招呼道。 蒋延愣了愣，微笑点头立刻去了后面。 秦阳在节目中很高调，对每一个人都抱着十二分的热情，但说话有些口无遮拦，据说备采的时候还大放厥词评论同期的音乐人们。 这样的人在蒋延看来，是娱乐圈中的高风险人群，是“危险”人物，不宜过多接触。 这一世“蒋延”没落于艺人塌房，上一世蒋延给不少高风险艺人擦过屁股，知道这些人有多恐怖。 或者说知道塌房的后果有多严重。 前一秒可能风光无限，下一秒就是全网大骂。 不是蒋延太爱惜羽毛，而是现在还有坑，至少在坑填满之前不能乱来。 蒋延低着头，没有主动看任何人，默默走到了最后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蒋老板似乎被打击的不小啊。”有人小声与身边的人说道。 身边的人立刻点头：“我早就察觉到了，最开始我以为他傲，不屑于跟我们说话，毕竟是娱乐公司的老板，现在看来恐怕是被坑怕了，有人主动跟他说话他还是很和善的，只是像是自闭了。” “天府娱乐确实可惜了，我听说巅峰时期有人估值到了两个亿，谁知道眨眼间就倒下了。” “这就是娱乐圈，没有硬件资源和渠道扶持，单单凭借艺人起势，楼起楼塌也就那么一瞬间。” “哎....” 蒋延靠着窗，目光看向了窗外。 冷漠是故意为之。 大家各自搞钱就是了，千万别一副大家都很熟的样子，万一节目组营销你与某某某友情有多好，结果稍微不对就又可能得塌房。 也许是继承了那个记忆的缘故，现在的蒋延对于塌房两个字特别敏感。 庄园和录影棚距离不远，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 九点就到了。 在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音乐人们陆陆续续进了休息室，接下来就是一整天的彩排时间。 ....... 下午五点，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录影棚的大厅外。 徐良平笑呵呵的站在门口迎接。 下车的人正是项玉山，在华国电影圈能自成一派的导演还真不多。 项玉山算一个。 他强不是强在票房，而是喜欢电影的人都知道华国文艺片有一个人叫项玉山。 车门打开，徐良平靠了上去，笑道：“项导，好久不见。” 项玉山的长相并不出众，眼袋略大，严肃脸。 项玉山下车，与徐良平拥抱了下：“虽然我知道你当下境遇不好，但这顿饭你还是得请。” “那必须的，里面请。” 《全能音乐人》是正儿八经的商业音综，只是这个商业音综前还得加个不成功的商业音综，项玉山能来，大部分是看了徐良平的面子。 两人算是师出同门，只是不是一届。 休息室中，徐良平让人泡了茶水，两人相对而坐。 有些事徐良平还没与项玉山沟通，正在琢磨怎么开口的时候，项玉山率先说话了。 “其实，小陈总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 徐良平愣了愣，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项玉山口中的小陈总就是自己的新老板。 新老板给项玉山打过电话？意思是节目停办的事也已经说了？ “我觉得停办这档节目对于你来说也不见得是坏事，小陈总踏入这一行的时候做过很多准备，你或许可以选择相信她。” 两人位置不一样，看问题角度也不一样，项玉山很久以前就见过陈青卓，也就是酷鱼视频现在的老板。 她很早就接触了电影行业，昨晚的电话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项玉山还是察觉到了陈青卓拿下酷鱼，大概率要在影视内容上寻求突破。 看到项玉山安慰自己，徐良平悬着的心放下了。 心中思量陈总还算考虑的周全。 “项导，我没什么纠结的，只是要辛苦你来走个流程。” “这有啥，说到底我也是受益者，你们这么大的节目在我这个项目上停办，这对于我们电影来说，已经是走了大运了。” 项玉山不是迂腐之人，昨晚陈青卓的电话已经说清楚了。 酷鱼原有的项目全部要砍掉，《全能音乐人》得发挥余热，这一期不仅要继续录制，还得继续播放，然后高调停播。 酷鱼换新老板，全能音乐人不得不重新思考然后停办，华语音乐的未来，当下华语乐坛的现状，等等等等..... 这是一波巨大的热度，也是一次入木三分的自审与翻新。 在项玉山看来，小陈总魄力非凡。 也正是陈青卓说服了他，不是酷鱼要拿项玉山炒作，而是项玉山被动接受这波热度，只需要项玉山安安静静走个流程。 适当的说几句严厉话语而已。 所以，这一期已经定好了基调，是注定没有结果的一期录制。 第七章 该我了 抽签看上台顺序，蒋延抽中了第八，倒数第二。 晚上七点，录制正式开始。 三百位观众早已进场，主持人也上了台，第一位出场的音乐人走出了休息室。 休息室中，蒋延坐在最左边的位置，中央有一块大屏幕。 镜头恰好给到项玉山出场。 著名导演项玉山，蒋延逐渐对这个世界沉浸，知道这个人的份量。 他带着作品来当甲方，是节目组高攀了。 “好家伙，真的项玉山导演！”有人惊讶道。 “是啊，不管能不能选中，我们也算是给项导的作品写过宣传曲了。” “哈哈哈，是这个道理！” ..... 与大家的热忱高涨不同，刘吉与尚雪松的面色有些僵硬。 纸包不住火，就算徐良平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资历最深和路子最深的刘吉与尚雪松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按道理来说，节目凉成这样的情况下，节目组还邀请了蒋延这个话题人物过来，酷鱼高层的意思应该是不会停办《全能音乐人》。 无奈酷鱼临阵换帅，而且他们这一次递交作品太顺利了，没有人来扣细节和指出改进的地方。 新人和经验不足的人察觉不到这些细节。 但老油条们是人精。 相当于把控节目的人不在意节目类容了，这正常吗？ “吉哥，我怎么感觉我们要被卖啊。”尚雪松低声苦笑道。 刘吉微微摇头，没有接话，他拿不准，信息太少了。 舞台上，开始播放《我的丈夫生病了》电影的宣传片，让每一个观众对于这个主题有个大概的认知。 男主叫刘志恒，因为工作的原因得了抑郁症，不被这个世界理解，但他老婆理解了他，让他辞去了工作，好好在家休养。 可这让刘志恒抑郁的更厉害了，越发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 整个宣传片没有刻意营造压抑感，只是突出了很多细节部分。 比如刘志恒每天都要早起，给媳妇做好早饭也给自己做好中午要带的饭后才出门上班。 拥挤的地铁，语气严肃的上司，难缠的客户，腰酸背痛，没有食欲和*欲等等等等。 发呆，不知所措，到最后刘志恒皱着眉头对着媳妇平静的说出那句话：“我好像死啊。” 一个宣传片，休息室中有人带头鼓掌。 项玉山，名不虚传。 他的电影一直都是这样，没有大场面，只有人性的麻木和细微变化，然后达到一种出人意料的冲击感。 蒋延也在鼓掌，以宣传片看，这部片子质量不低。 当然，这个类型的片子质量再高票房也不会高，适合安静且沉浸的慢慢看。 第一个音乐人上场了，他的角度是主角那压抑的工作环境，民谣。 几把吉他加上鼓。 迎面而来的难题绕不开 勇敢幸运从来与我无关 也许大声喊 有人能听见 可我的世界明天依旧混沌昏暗 ...... 曲子加上歌词，有先前的宣传片打底，有那么一点点味道。 曲终，主持人上台。 会有一个观众的感官分数，用于甲方判断这首歌有没有市场。 三百名观众也就是三百分，大屏幕上，分数停留在两百二十四分上。 项玉山轻轻咳嗽了一声，身体往前倾了些，道：“歌不错，曲子的气质也是对的，但还差点意思。” 音乐人苦笑鞠躬。 项玉山的话很明显，也很直接，落选了。 下一个，秦阳。 他的角度侧重于男主与女子之间不言放弃的情感，大流行歌。 曲终，大屏幕上分数与上一首差不多。 项玉山耸肩，道：“词不及上一首，曲子颇为朗朗上口，但不是那种抓人的朗朗上口，抱歉了。” 项玉山比大家想像的要严格许多。 但人家的话并没有太过不妥，不少观众跟着项玉山的节奏点头。 总之就是差点意思。 连着好几个人都是如此。 后台，休息室中。 刘吉与尚雪松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的默契好像再说各自的判断确实是有依据的。 项玉山连一点悬念都没留，直接挑明这不是他要的作品。 以前面两期录制的基调都不一样。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小y。 有人想开口安慰他，他耸肩道：“这都第三次了，我都习惯了。” “可是...可是这一次....”有人小声道。 是啊，这一次不太一样，一开始他们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节目真停播，没有一个人面子上是好看的。 观众会自动忽略掉节目组，大部分注意力都会集中到在场的音乐人身上。 “就算项导对我们的作品都不满意，我也不信他们会真的停播《全能音乐人》。”秦阳说话了。 他的声音不算小，距离他不远的苗映秋连连白眼。 这家伙是真的不会说话，人家松哥和吉哥两个老资格都没上，就直接被他单方面就否定了。 情商不可谓不低。 蒋延开始闭目养神，心中盘算着节目继续录制和直接停播的各自收益，他不太慌。 甚至还在心中琢磨为什么酷鱼一定要停办这档节目。 刘吉上台了，项玉山这一次话多了些。 但是，好话只说了三个字，还不错！ 紧接着就是尚雪松。 这一次尚雪松是真使劲了，也是民谣，不论词曲，质量都不低。 曲终后观众的掌声很热烈，大屏幕上打分停留在两百五十七！ 这一期到目前为止的最高分。 休息室中，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大屏幕。 这首应该可以了吧？ 舞台正对面，项玉山先是点头，随即又摇头了。 点头是觉得这首歌如果没有背后那档子事，也不是不能用。 摇头是因为这场录制的结局早就注定了。 “雪松，我记得我们是见过的吧。” “是的项导，应该在六年前。” 项玉山笑道：“风采不减当年，这首歌是我听到现在质量最高的一首，你身染尘土，你心有疾苦，想改变总是错上加错，想突破只会更离谱，多努力都是低谷中原地踏步....” “不论是曲还是词，都有那味，但我希望得到一种更贴切的表达，更属于电影中刘志恒的表达，这不怪你们，凝望深渊的人毕竟不能声临其境，已经很优秀了。” 尚雪松鞠躬，项玉山的意思很明显，依旧是不满意并且明明白白的拒绝了。 休息室中，大家一开始的激动和热忱早就没了。 尚雪松、刘吉还有小y，这三人算是大家公认的在场比较厉害的原创歌手。 全部凉凉。 不知何时坐在蒋延身边的苗映秋低声道：“延哥，看吧，你就不该来这档节目。” 嘴上说着蒋延不该来，其实苗映秋也在说自己。 做垮了一档节目，要是有人把这个名头压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以后还能接到业务不。 苗映秋苦笑，感情自己还在期待能不能红，结果直接黄了。 蒋延起身：“该我了。” 第八章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从通道口走到舞台，七八十米的距离。 蒋延每一步都走的心态很奇妙，舞台还是舞台，却又是不同的世界。 像是真的死过了一回。 无比清晰，无比幸运，无比热忱。 聚光灯打下来，蒋延站在了舞台中央，他自己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先前主持人对于蒋延有介绍。 娱乐圈中最年轻的老板，巅峰时期的天府娱乐就是娱乐圈最大的黑马。 由于旗下的艺人塌房，节目组不敢介绍太多天府娱乐的发家史，只能介绍蒋延这个人。 天府娱乐做起来后，他反而选择了更深入的耕耘。 比如选修编剧，组建天府娱乐的艺人培训系统等等。 一切似乎都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了。 但瞬间就破灭了。 这个时代很快，快到起势如皓月，崩塌如山崩，又归于尘土。 许多观众在主持人介绍蒋延的时候都在来回张望，蒋延是谁？他旗下的艺人又是谁？ 还得回忆方才恍然大悟，然后眼睛微亮，原来是他啊！ 项玉山也是略微吃惊，他并不知道蒋延来了这档节目。 他知道蒋延这个人，在圈内算是一号人物，天府娱乐出事后，与朋友喝酒时聊起过他。 评价不错，但是很蠢。 这个蠢又是正向的蠢。 所以，项玉山对于蒋延有印象，曾几何时，他自己何尝又不是蒋延这种人。 舞台上，蒋延微微弯腰，然后冲着乐队老师点头。 大屏幕闪动。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作词：蒋延 作曲：蒋延 蒋延还没开口，单纯这个歌名就让项玉山愣了愣。 直白又不失直入人心的力量感。 由远而近的底音加上些许海浪的声效，钢琴声徐徐而来。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在听到海鸥哀鸣的时候 浮沉在浪花之间 无边无际的漂流 请把我不堪的时光都带走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在看到杏花开放的时候 裹着斑驳的春光 在树荫底下睡着 能否化作尘埃就此不问缘由 ..... 休息室中，气氛先是沉重。 最有希望的人全部被项玉山拒绝了，也就证明这一期大概率又得凉凉。 这一期再凉就是三期了，那节目可就真得停办了。 导致蒋延开口认真听的人都不多，两段歌词过后有人才反应过来，也拉了拉身边的人。 “有点东西啊....”有人低语道。 刘吉皱着的眉头略微舒展，往前靠了靠坐在了第一排。 旧单车渐渐生锈 漆黑灯塔被废弃的港口 一个人站在清冷的街头 想出发却不知该往哪走 昨天的影子依旧在今天残留 现在不改变就别奢望以后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可是啊 ...... 尚雪松愣在原地，听到这，这首歌表达的意境就是他先前唱的那首歌的意境。 但他写的是站在低谷中原地踏步，人家写的是想出发却不知该往哪走，昨天的影子依旧在今天残留。 前后对比，高下立判。 尚雪松第一次仔细的去看站在聚光灯下那个手拿话筒的男人。 他闭着眼，略微浑厚的青年音加上些许鼻腔共鸣，嘹亮又有厚度。 “卧槽....”有人率先发出了感叹。 苗映秋往前伸着脖子，她碰了碰坐在前面的小y，道：“y总，我怎么感觉这首歌好强啊。” 小y回神，眼珠子溜溜转，片刻后，大声道：“卧槽，还是我延哥牛皮！” 众人看过去，人家啥时候是你延哥了？ 你们嘻哈歌手不是最真实最傲气的吗！ 舞台对面，项玉山紧紧的皱着眉头。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啊！ 这几句直接让他头皮有些发麻，他的电影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抑郁症不是飘在天上的病症，就像是一场精神的大感冒，犯病的人清楚的知道自己病了，他啥都知道，可是啊.... 那是一种逐渐绝望的无奈。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在看到杏花盛开的时候 裹着斑驳的春光 在树荫底下睡着 能否化作尘埃就此不问缘由 像困兽渴望自由 没有出口只能用力的嘶吼 捂住眼睛还看得见丑陋 我的痛苦谁会来深究 这一切不过是在和自己战斗 不管输赢与否结局都是荒谬 我知道 我都知道 可是啊 ..... 项玉山连续调整了好几次坐姿，面色也变了好几次，裹着斑驳的春光在树荫底下睡着，能否化作尘埃就此不问缘由！ 深刻的感受又具有美感，项玉山期待的就是这种作品。 捂住眼睛还看得见丑陋，这一切不过是在和自己战斗，不管输赢与否结局都是荒谬，这就是项玉山电影中男主与他环境的独白。 男主抑郁症，所有人都觉得是他矫情，正应了那句不管输赢结局都是荒谬。 “这....这蒋延在音乐上的造诣如此深厚吗？”项玉山呢喃道。 紧接着项玉山又苦笑了，可是这一期结局已经注定了啊。 项玉山看向通道口，他想找寻徐良平的身影，这怎么办？ 休息室中，不自不觉众人就围在了显示屏面前。 “项导的脸色变了！”有人指着屏幕说道。 “这是不是有戏？” “这歌确实牛皮！” “这真是他第一天就开始制作的那首歌？不会提前知道主题了吧？”这句话是秦阳说的。 小y皱着眉头挤了他一下：“给你十天你能写出来不？” 秦阳不说话了。 尚雪松和刘吉对视，刘吉年龄大了，比较感性，比较有力量感的歌词让他湿了眼眶。 这首歌绝对是上乘之作。 但是，真的能被选择吗？ 每一个细节都预示着节目要停办。 刘吉苦笑，心道他真的不该来这档节目。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被当做铁石心肠无可救药 我一直都在哭泣 没有开心的时候 只是因为孤独的心渴望拥有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忽悠看见你那明媚的微笑 原来总想着结束 没能把命运看透 只是因为没能找到坚持的理由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在没能和你相遇的时候 能有你这样的人 存在于这个世界 悄悄唤醒我沉睡在心底的喜悦 能有你这样的人 存在于我的心尖 让我开始有些期待这个世界 ..... 第九章 停办？（求推荐票月票） 这下项玉山是彻底坐不住了。 《我的丈夫生病了》这部电影有两个明确的主题。 一是主角的抑郁症，他详细的拍摄了当下华国压抑的打工一族，以及在这个环境下孕育的主角的抑郁症。 二就是华国最重要的家庭文化，妻子的不离不弃，一点一点的帮他走出来。 前面的所有作品很少有两者都包含在内的。 蒋延这首歌做到了。 此时此刻项玉山才明白这首歌为什么要叫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一了百了固然是解脱和残酷，但却只是曾经。 就像是项玉山自己明确的那两个主题一样。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在没能和你相遇的时候后，能有你这样的人，存在于这个世界，悄悄唤醒我沉睡心底的喜悦.... 项玉山觉得蒋延一定看懂了自己的所有意图，然后写成了歌，这家伙才华惊人。 这是一首在绝望中迸发力量的歌，不少观众情不自禁就想起了先前电影的宣传片，加上蒋延情感饱满的唱功，不少人湿了眼眶。 曲终过后，掌声如雷。 蒋延深呼吸，然后弯腰致谢。 主持人上台，眼睛红红的，手上拿着纸巾，但他还没开口，项玉山就主动举手了。 “抱歉啊，我可能得离席跟我的团队沟通一下。” 主持人愣了愣，他压了压耳朵上的麦，徐良平并没有发出任何指示，他也只能尊崇项玉山的意思。 “行，项导，我们临时休整十分钟。” 项玉山面色深沉的走下了舞台，去了后面。 观众你看我我看你，交头接耳。 音乐人们的休息室中，有人哀嚎：“妈耶，这还不行吗？这首歌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为项导电影量身定做的一般，绝了都。” 尚雪松微微摇头，果然，他们可能早就商量好了。 节目可能真的要停了，所以项导每次听歌后才一点悬念都不留。 刘吉伸了个懒腰，看向尚雪松：“有这首歌在，倒也不会太过被动。” 尚雪松点头，他明白刘吉要表达的意思。 如果他们所有的作品都很差，节目还停办了，那才是最恐怖的。 现在蒋延站了出来，就算停播，局面也不会那么被动。 “真没想到蒋老板的实力如此之高。”尚雪松嘀咕道。 小y接话：“我第一眼就看出我延哥不是凡人！” 尚雪松白眼，前几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尚雪松突然觉得好几个人他都看不懂了，圈内的水确实有些深.... 说是暂停十分钟，不知不觉就过了十五分钟。 二楼的一间办公室中。 项玉山和陈青卓相对而坐，徐良平站在旁边苦笑。 “陈总，这首歌我必要，如果在台上不要，下来我又用了，那是在聚光灯下打自己的脸，相信陈总能明白其中关联，就算你们把蒋延的所有镜头都剪掉了，圈内呢？圈内怎么传这件事？” 对面，头发简单束成马尾的陈青卓微微皱着好看的眉头，白色的束腰寸衫胸前微微隆起，纤纤玉手搭在办公桌上。 她的目光停留在面前左侧的电脑屏幕上，上面是关于蒋延的各种信息。 一切都安排好了，半道上突然杀出了个程咬金。 一路下拉关于蒋延的所有信息，片刻后，陈青卓秀目看向徐良平，朱唇轻启：“徐导，这蒋延是你邀请来的？” 徐良平摇头：“他自己联系的我。” 徐良平虽然表面是面露难色，心中却是有些畅快。 陈青卓，酷鱼的新老板，一来就烧起一把大火，准备全方位改造酷鱼。 整个酷鱼没有一个人能改变她的注意，但是，突然冒出来了个蒋延，让她陷入了两难。 这就叫计划赶不上变化。 “项导，您稍等，我想先见见他。”陈青卓起身，然后看了一眼徐良平。 徐良平点头：“我来安排。” ...... 舞台上，蒋延微笑应对着观众莫名其妙的呼喊。 什么再来一遍再唱一首，还有要加个微信的。 他正想开口，主持人突然靠了过来，说有人想见见他。 一路跟着工作人员进了后台，然后去了二楼。 正好在楼梯口遇到徐良平。 “徐导，您找我？” 徐良平很是热情的过来拍了拍蒋延的肩膀，然后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蒋老板，你有这实力开什么娱乐公司捧啥艺人，就应该坚持自己，你不走原创歌手的路子谁走？” 蒋延低声道：“徐导言重了，我就随便写写，没啥本事。” 徐良平愣了愣，然后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带着蒋延走进了一间休息室，然后他自己就出去了。 沙发上坐着一个极其漂亮的女子。 暗青色女士西裤，白衬衫，简单大气优雅。 蒋延皱眉，这个房间没有拍摄机器，不会有坑吧？ “坐。”陈青卓邀请道。 蒋延四下看了看，坐到了对面的一个单独的小沙发上。 “您是？” “酷鱼的新老板，陈青卓。” 蒋延点头，恍然大悟下又觉得不可思议。 酷鱼的新老板居然是这么漂亮且年轻的一位女子。 蒋延见过很多女人，前世还在女人手上吃过不少亏，面前这人或许不是最漂亮的，但一定是气质最出众的。 那种恰到好处的女人味与贵气不是长相能赋予的。 职业装的天花板级别。 “找我是？” 陈青卓翘起二郎腿，充满质感的女士西裤被她笔直且有些丰满的腿型紧绷。 “你的出现让我们很惊喜，但同时也很被动。”陈青卓开口道。 蒋延点头，心中有了猜测。 这个时候见自己，所以，他们的决定果然是要停办这档节目。 蒋延思索片刻后，道：“如果你们是觉得项导不选我怕我委屈，那就大可不必了，或许就像是传言那般，你们要停办全能音乐人，我也理解，我是个简单的人，只要你们不坑我，我啥意见都没。” 蒋延的开门见山让陈青卓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他的过往陈青卓先前了解过，这种姿态的确像是被坑怕了一样。 这档节目算是陈青卓在酷鱼踏出的第一步，先前她就在总监控台。 那首歌她听了，才华横溢。 “你知道为什么我决定要停办这档节目吗？”陈青卓问道。 蒋延接话：“这个问题我确实很想知道，这档节目起步虽然一般，但不是没办法整改，我与徐导虽然接触不过，但能感觉到他是有能力的人.....” 蒋延思考过这个问题，总体来说，蒋延是不希望节目停办的。 不然他得找下一个节目继续“出道”。 这档节目拉垮说白了就是请的人劲头不足，但现在有新老板了，也就有钱了。 换人啊！ 第一档彻彻底底的商业音综，再怎么也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这么放弃了？ 第十章 达成一致 陈青卓略惊讶蒋延的洞察力。 确实，这档节目潜力有，如果她来做，质量能上去好几个档次，只是有变故。 “你说的对，确实不至于一定要停播，我有很多办法能救这档节目，比如请更厉害的音乐人，或者请更有话题度的音乐人。” “但企鹅那边已经立项了，同定义商业音综，你觉得酷鱼和企鹅同时邀请顶尖音乐人，他们是去企鹅还是来酷鱼？我能想到的企鹅视频肯定也能想到，而且我们还失去了先机，大众印象很难掰回来，一不小心就是垫脚石。” 蒋延恍然，难怪。 企鹅视频作为行业第一老大哥，制作团队顶尖，资源顶尖，这个行业向来如此，抄来抄去，而且在抄方面，企鹅还真没服过谁。 蒋延沉思，如果是这样的话，停办确实是酷鱼最好的选择。 不过，陈青卓的话蒋延也没全信。 “这个行业就是如此，好东西不一定能吃到嘴里，双王四个二还输了的比皆是。”陈青卓又道。 收购酷鱼后，她面对的压力不是普通人能感受到的。 蒋延看向陈青卓，他从来不觉得资本是善良的，既然决定停办又来找自己，恐怕他们还有其他打算。 陈青卓说来说去都没有挑明，蒋延只好接话道。 “陈总，您这么说的话，我可能就得大胆猜测一下了，节目停办，既宣传了项导的电影，这是不小的人情，又避开了与企鹅视频的正面交锋，或者您还主动联系了他们，就算停办也依然逃避不了当垫脚石的命运，主动配合说不定还能交换到好处，皆大欢喜，但是，出了一点点小变故，手上突然多出了一张牌，所以，陈总，您怎么安排这张牌？” 蒋延选择了主动挑明，也在试探面前这位酷鱼的新老板找自己到底要干嘛。 两世为人，前世又是帮这个圈子中的人插屁股的，蒋延的洞察力不是开玩笑的。 他小心翼翼不是啥都看不懂，也不是怂，只是怕被坑。 如果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么，这一批音乐人是真的会被陈青卓给卖掉的。 企鹅视频高调重做商业音综，那不得踩着酷鱼这一批的人尸体往上走？要是酷鱼再配合一下，全是对方冲锋的炮灰。 陈青卓星目杨眉，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蒋延，嘴上却道：“你想多了。” 蒋延摇头，她越是这种态度越是正面自己说的是对的。 这个圈子中的人心都不太干净。 蒋延继续道：“如果你找我是想问问我的意见，那我的意见是继续办这档节目。” 陈青卓脸上有了笑容：“你确定？” 蒋延心理咯噔了一下，正中下怀？ 他沉默思考许久之后还是觉得继续办比停办对自己有利。 就算去企鹅或者其他平台，人家庙更大，有坑只会更惨。 蒋延觉得现在的酷鱼百废待兴，或许自己有操作空间。 “确定。” “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对于我来说确实是一张惊喜的牌，有一点你大可放心，全能音乐人继续办，你会是最大的受益人，你收益越大我们收益也就越大，我希望我们是有默契的，也请你相信我。”陈青卓边说边起了身。 陈青卓从来都不是一个怕困难的人，遇到了困难，面对就是了，解决困难才能有意外收获。 蒋延的出现不一定是麻烦，酷鱼本来也是实验性的改革，既然如此，那就玩大点。 陈青卓主动走到了蒋延面前，伸手道：“再一次自我介绍，我叫陈青卓，很高兴认识你。” 蒋延皱着眉头与她握了手：“虽然我不知道你接下来想干嘛，但我可能不太高兴认识你。” 陈青卓乐了，笑道：“一个大男人小气吧啦的，天府还欠不少钱吧，要想短时间内把坑填上，步子迈小了怎么行？” 蒋延耸肩，出门。 身后，陈青卓伸了个懒腰，白皙的腰肢乍现，露出了丨字形的肚脐。 “没想到圈内还有这种老实人！”陈青卓发出了感叹。 这是在感叹天府娱乐的崛起和倒下。 崛起或许是傻人有傻福，只怪他心不狠，有大热的流量艺人在手上，不赶紧绑架资本捞钱，还想着玩情怀转化流量跃龙门。 只能说心肠不错，想的也很美好。 出事了又以那所谓的男人的担当大包大揽担责任。 就算是陈青卓也不得不说这人太傻，但品行是真不错。 陈青卓也是看这一点才决定接触他试试看。 别的不说，跟这样的人合作，至少可以不用那么累，也放心他不会坑自己。 ...... 蒋延下楼，还没走到休息室就被人叫住了，是尚雪松。 “将老板，你唱的这首歌我可太喜欢了。” 蒋延微笑，道：“创作上我是新人，松哥多关照。” 也许是觉得蒋延的态度看起来很好接近，尚雪松靠近了些道：“这话说的，我还感叹你是被你的公司给耽误了呢，对了，我听说酷鱼的新老板是一位很漂亮的女老板？” 蒋延能听出来他语气中的试探，点了点头。 “见过了？” “嗯。” “怎么样？” “确实很漂亮。” “不是...我是问...你那首歌过了没？”尚雪松压低了些声音。 他不相信蒋延看不出来这档节目的窘境，蒋延唱完后就被请到楼上去了。 明显是蒋延的作品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有些不好安排。 这也证实了尚雪松的猜测，如果作品都不好，停办节目一大半的责任都是音乐人的锅。 但有出众的作品出现，再停办这锅节目组至少得担一半。 就在这时，隔壁主持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项玉山回到了舞台上的甲方席位，录制继续。 “松哥，以后一起加油吧。” 两人错身而过，尚雪松愣了愣。 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气度，这家伙看似不声不响，又好像全程掌握着局势。 “难道是前几天我没仔细注意过他？” 玛德，果然是当过老板的人！ 几分钟后，蒋延随着众人出现在舞台上，主持人站在了最左边。 众人扭扭咧咧下，把蒋延推向了中间的c位。 蒋延并不太想靠过去，刘吉在他耳边说道：“以你今晚的表现不站这个位置我们是会被骂的。” 蒋延顺其自然了，心道这种待遇以后还真得习惯。 有时候过于低调也会得罪人。 第十一章 账单 “全能音乐人第三期，项玉山导演《我的丈夫生病了》宣传曲，经过九位音乐人的现场演绎后，项导，您最后的决定是？”主持人看向项玉山。 项玉山放下手中的歌词单，道：“宣布结果之前，我先给大家道个歉，因为中途离场了，这一次遇到了很大的惊喜，那就是蒋延的这首《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这首歌无比贴合我们的电影，甚至能给电影加分。” “无论是词曲还是唱，无可挑剔，蒋老板，你真不该搞什么天府娱乐，你的舞台就应该是站在聚光灯下的，最后，经过我们团队商议后，我们选择蒋延这首《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我们也会按照约定，付给蒋老板八十万的报酬，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项玉山说完起立带头鼓掌。 无心插柳柳成荫。 一档注定了结局的节目居然改变了结局。 项玉山管不了自己这个决定会不会给陈青卓带去麻烦，他自己不想错过这首歌。 台上拒绝台下又用，这种事项玉山干不出来。 或许蒋延的出现对于这档节目来说是气数未尽。 现场掌声如雷，一众音乐人过来给蒋延道喜。 刘吉与尚雪松对视，相互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其他人或许没有察觉，他们是知道的，先前项玉山下台绝不是休息。 二十分钟的时间肯定有众人看不到的交涉。 所以，这就是才华的魅力？ “恭喜，我给你道个歉吧，你确实有解决你那些麻烦的能力。”刘吉在蒋延旁边说道。 蒋延笑道：“吉哥，你道什么歉，你那是对我莫大的认同，也是莫大的鼓励。” “延哥，牛皮啊！这首歌碉堡了！一会喝一杯！”小y凑了过来，面色略激动，一副很熟络的样子。 蒋延微笑回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喝酒，今天就不必了吧，太累了。” “也是也是，来日方长！” 不远处，尚雪松白眼。 他承认自己在这档节目中看走眼了两个人。 一个是蒋延，这家伙不声不响的在背地里干大事。 另一个就是小y，他与小y走的很近，以为这家伙是说唱圈子给外界的固有印象。 真实不做作，也不谄媚阿谀。 现在看来，呵呵！ 台下，徐良平站在通道口看着蒋延发呆。 半个小时前，他还在琢磨今天过后就得休息一段时间了，下个项目估计得等新老板的安排。 结果陈青卓突然找到自己说，节目录制继续。 “我的坚持希望没有给你带来困扰。”项玉山不知何时站在了徐良平身边。 徐良平摇头：“项导言重了，这档节目我付出了不少心血，我接受停办也是无奈之举，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件事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项玉山哈哈笑道：“饭你得请，人情什么的不必放在心上，今日变故起于台上那个人，如果真想做好这档节目，多珍惜他，想来也是奇特，过来走个过场居然碰到了惊喜，这也算是这几年来遇到的一大幸事了。” “哈哈哈，项导放心，我心理有数，饭是必须请的，我也好久没有痛痛快快的喝一场了。” ....... 回庄园的路上，蒋延坐在老位置上。 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靠前坐，回来的时候都莫名其妙的靠后坐了些。 “诸位，庄园准备了自助晚餐，吃完大家好好休息，明天自由活动，后天在a栋集合准备录制第四期！”跟随的拍摄pd大声宣布道。 “喔嚯！我早就饿了！” “导演万岁！” ...... 餐厅中，咕嘟咕嘟的火锅，火苗四溢的烧烤。 食物的香味让疲劳一扫而空。 这是徐良平临时叫人安排的，算是庆祝节目继续录制，他自己陪项玉山吃饭去了。 “y总，你看，这就是圈子中的现实，前几天还有不少人避着蒋老板，现在都围着他坐着吃饭了。”有人对着正在烤串的小y吐槽道。 蒋延出现在这档节目，注定会是话题人物，旗下多个艺人塌房，比较敏感。 加上他自己沉默寡言，除了个别的人之外，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在刻意的避着他。 现在人家展现出了本事，隐约间节目组对他的态度还很暧昧，加上这一期的功臣表现。 一时之间，不少人化为了狗皮膏药。 小y正了正身子，白了吐槽的那人一眼，一丝不苟的说道：“说啥呢，那是我延哥，你小子咋是这种人？背地里说人坏话？” 小y说完看了看手中滋滋冒油的肉串，冲着远处的蒋延那一桌喊道：“延哥，来尝尝我烤的串，我跟你讲，我烤串那是一绝！” 小y边说还边走了过去，挤进了蒋延那一桌。 留下吐槽的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蒋延身边很热闹。 节目继续录制，不少人预见了接下来蒋延可能是节目组要重点照顾的人。 有点想要提前交好入股的意思。 坐在对面的苗映秋微微皱眉，她与刘吉算是为数不多从头到尾都没有避着蒋延的人。 苗映秋看着四周热络人群，她心理有种强烈的不舒服的感觉。 一方面是有种明明是自己先发现的宝藏，却被大家抢先了，自己都插不上嘴，另一方面也觉得这档节目或许真该直接停办。 她觉得这种氛围下，很难有特别好的纯粹的关于创作音乐的环境。 “我吃饱了，各位慢慢吃。” 蒋延起身，他并没有与大家寒暄，直接上了楼。 他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事上。 电脑桌前，蒋延从包里取出来一个笔记本。 这是他的账本，这具身体的前主人留下来的。 片刻之后，蒋延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张叔，最迟明天晚上会有一笔钱到公司的账上，三家平分着还吧。” 欠的钱加起来差不多两千万出头，集中在三家，一家是商业代言的违约金，虹宝汽车，还有八百多万。 另外两家是一部电影和一部电视剧的资方。 因为旗下艺人塌房的缘故，这两个项目基本上是上不了了。 说是要走法律程序，“蒋延”不想扯皮，把自己的责任主动承担了。 蒋延不想去赖“他”的账，就算有不合理也就随他吧。 第十二章 第四期主题发布 休息了一天，十月十八，天气晴朗。 九点，a栋，所有音乐人都已到齐。 这一次徐良平脸上有笑容洋溢。 “诸位辛苦了，说实话，我自己也没想到我还能站在这个位置与大家公布下一个选题。”徐良平有些感慨。 酷鱼有很多人试着改变陈青卓的主意，都没做到。 出了一个蒋延却做到了。 看着徐良平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蒋延，不少人艳羡。 但是，在场的人只有徐良平自己知道节目继续录制对于蒋延来说意味着什么。 “徐导，这一期要是甲方又不满意，我们不会又要停办吧。”秦阳大声道。 徐良平愣了愣，笑着摇头：“至少这一期不会，好了，我也不卖关子了，第五期的的创作主题是.....” 说道这徐良平顿了一下，目光看向蒋延，然后才继续道：“白明杰的新专辑《空即是色》向我们发出了邀歌。” 徐良平此话一出，不少人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白明杰，10年代出道的偶像男团歌手。 当时风靡过一段时间，后来各种负面新闻缠身解散了各自单飞。 如果仅仅只是这个背景，众人不会如此表情。 因为，白明杰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蒋延旗下天府娱乐的前艺人。 也是在网上公开阴阳过蒋延的人，差点对薄公堂，天府娱乐无奈被迫同意了他的解约。 如果说接连的艺人塌房伤了天府娱乐的元气和根基，那白明杰公然大闹天府娱乐就是砍的最后一刀。 也是因为他，让天府娱乐彻底停摆，搞得好像天府娱乐彻底翻不了身，以至于天府娱乐旗下所有艺人都要解约。 闹到如此地步后，“蒋延”才一气之下全部解约了。 你们不是想走吗？我成全你们，没有要他们一分的违约金。 有人因为这件事骂“蒋延”蠢，也有人欣赏他，比如刘吉。 反应过来的众人要么沉默，要么尬笑。 不少人看向蒋延，目光复杂。 他为了节目能够继续录制，居然甘愿作出这种牺牲？ 白明杰可以说是在明面上坑蒋延坑的最厉害的人，现在酷鱼居然把这人请过来当甲方？ 还得眼巴巴的给人家写歌？ 这牺牲是不是有些大了？ 蒋延面色没变，心道那女人真狠。 这种手笔徐良平是安排不出来的，也就只有前天与自己聊过的陈青卓了。 看到蒋延面色不变，不少人恍然大悟，原来前天晚上他离场去二楼，是因为这件事？ 如此说来，节目能继续举办，还真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蒋延看了一圈，别说艺人，就是工作人员眼里都有心疼的意味。 仇人见面，还得给人家写歌，我们节目是不是太过分了？ “大家看我干嘛，徐导，您继续说。”蒋延打断了这种奇怪的氛围。 徐良平叹了口气，如此安排，确实有些过分。 他都不知道陈青卓是怎么说服的蒋延，还是两个人都在刻意为之？ “规则不变，我这边有一份白明杰新专辑《空即是色》的创作概念，这一次命题比较大，应该还算好写吧，诸位加油。” 众人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文件夹，都没开口说话。 他们心思有些复杂，节目能继续办，显然是蒋延作出了牺牲，现在坑害他的仇家来当甲方，大家还得眼巴巴的给人家写歌。 小y看着手中的文件夹，目光闪烁，像是在权衡利弊，片刻后，他开口了：“原来是这个白明杰啊！” 众人看过去。 小y嘿嘿一笑：“不熟。” “......” 刘吉第二个开口：“我也不熟，但胆子挺大的。” 尚雪松：“就是那个组合闹矛盾打队友的那个？” “噗！”这个声音是小y发出来的，他冲着尚雪松竖起了大拇指。 要知道这里起码有十几台机器对着他们的，播不播得看节目组的眼色。 小y权衡利弊后，决定站在蒋延这边，抖了个机灵，刘吉本就是老好人性格，他开口在小y的意料之内。 但尚雪松更狠，直接挑明了人家的过往的糗事。 三个节目里人气偏高的人发话，算是定了个基调，这档节目不欢迎那个叫白明杰的。 苗映秋在一旁乐呵呵的笑着。 是啊，只要大家团结起来，到时候尴尬的说不定是甲方。 蒋延在脑海里回忆这个叫白明杰的人。 他是公司做起来之后签的艺人，签的时候已经是过气状态。 记忆中只见过四次面，头两次签合同，后两次聊他的新专辑。 他是个很自信的人，他觉得当下选秀节目出道的那些男团，业务能力都不如他。 所以他想出一张新专辑，让世人看看10年代偶像的实力。 公司一直在收歌，也没有敷衍过他。 后来就背后捅了天府娱乐一刀，还是致命的一刀。 蒋延微微叹气，人性复杂。 宣布了主题后，众人一步三回头，因为蒋延还坐在沙发上发呆。 “没事吧。”刘吉靠了过来。 蒋延回神：“没事。” “白明杰后面签了****，这张叫《空即是色》的专辑也是在****的张罗下准备制作的。” 蒋延点头：“我知道。” “《繁花似锦》这部大型古偶剧最后也被****的杨乐乐拿下了。”尚雪松接了一句。 他们两人在提醒蒋延。 天府娱乐的衰败，背后或许有****的影子。 去年天府娱乐的势头很猛，又高调接触资本，如果真的让天府娱乐晋升，圈内资源会大幅度向天府娱乐倾斜。 许多人都不想看到这个局面。 “多谢松哥提醒，我就先会宿舍准备去了。” 尚雪松点头，目送蒋延出了门去。 看着蒋延出了门，尚雪松对这身旁的刘吉说道：“这小陈总就真不怕蒋老板心寒？” 刘吉笑道：“陈瑞明的女儿，那是大资本，她想啥我们还真不一定能看透。” “确实，没想到收购酷鱼的是她。” 刘吉用胳膊拐了尚雪松一下，语气暧昧道：“你少来，你出口帮蒋延，不就是看到了这一层吗。” 尚雪松打了个哈哈，与刘吉对视，有些心照不宣的意味。 表面看，这是酷鱼的新老板不讲情面，人家蒋延过来，还带来了一首极好的作品，结果你就这样安排人家？ 但是，背后说不定是一种试探，这是尚雪松的猜测。 当然，也可以说是利用，但是，你不能让马儿跑还不让马儿吃草吧？ 如果陈青卓真的想挺蒋延，那蒋老板说不定就真翻身了，多个朋友多条路。 第十三章 简单听话，舔狗模式 宿舍中，蒋延在选歌。 空即是色，佛家话语，如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 典型的高概念打法，成熟老偶像的傲气。 “陈青卓不会指望自己真找一首佳作给他吧？”蒋延嘀咕道。 通过那份记忆，蒋延大概知道天府到底是怎么倒下去的。 确实，大部分是艺人自己作死的成分，但背后有人针对。 起码有好几方在背后推波助澜，其中就有心悦传媒的份。 圈内真正全靠流量艺人吃饭的公司不多，以前的天府和签下白明杰的心悦都算是。 加上民意本就对流量艺人抵触，一个支点，然后铺开，瞬间塌陷。 娱乐圈对于圈内人来说真的不大，那份记忆中，天府娱乐被人当冤大头坑了好几次。 连白明杰一个过气艺人都干硬刚天府娱乐。 蒋延吐槽：“所以啊，干嘛要当好好先生呢，还是在娱乐圈。” 下午一点，有人敲门。 蒋延放下了耳机。 开门，是苗映秋，她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保温桶。 “延哥，我看你没有下去吃饭，这个给你。” 蒋延心中防备心大起，侧了侧身，让自己和苗映秋都暴露在了屋内的拍摄机器下。 “我不太饿，不过，谢谢了。” 苗映秋伸手把保温桶推到了蒋延面前：“那有人不饿的，这是我应该做的，要不是你，说不定我们已经各自回家了，松哥和吉哥他们不怕节目停办是因为他们有其他资源，但我只是个没有公司的小音乐人，好不容易上档节目，结果要是还停办了，以后我估计都得喝西北风去了。” 看苗映秋说的还算真诚，蒋延接过了保温桶。 “谢谢。” “不客气，那我就不打扰了。” 很干脆，送到了后苗映秋立刻退去，快步下了楼。 蒋延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一次见面，自己又来的突然，按道理说她主动打招呼是不含有功利心的。 年级也小，二十来岁。 只是与她为数不多的交谈之中，她提了好几次向往天府娱乐和自己没公司。 蒋延摇了摇头，进了屋，或许也是自己太谨慎了。 楼梯上，苗映秋伸手压了压有些起伏的胸脯，然后拿出了手机。 打开手机，短信界面。 对话框的备注是小姨。 “我打听了一下，酷鱼确实在筹备全能音乐人后续的录制，证明这档节目短时间不会有停办的举动，接触蒋延的时候记得要简单听话，只在能接触的时候接触他，话千万别多，没意义的话不如不说，你就记住舔狗模式，天府娱乐虽然没落了，但蒋延还在，以他的作风若是走向聚光灯，对于我们来说，绝对算是王者归来。” 苗映秋的小姨，是苗映秋唯一在圈内依靠的人，在一家中型娱乐公司当经纪人。 但她小姨并没有签她，小姨觉得自己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不应该签在小公司，这也是苗映秋仅有的自信来源，小姨看好自己。 所以，她特别听小姨的话，也很依赖小姨。 在与小姨商量通气过后，也在苗映秋自己的主动暗示下，小姨赞同了自己的做法。 交好蒋延，有机会就签进天府。 “简单听话，舔狗模式！” 苗映秋呢喃自语，看了一眼楼上，面色微微发红的下了楼。 她有种干大事的紧张感！ ...... 傍晚，餐厅中，众人聚集在一起吃饭。 小y咬着筷子，看了好几眼楼上，蒋延依旧没有下楼。 “松哥，要不你去劝劝我延哥，让他这一期别努力了，给白明杰写歌，他也配？” 尚雪松差点一口饭喷了出来，低声道：“你自己怎么不去？” “不好说，要不我这期不参与，先给延哥打个样？” “随你。” 自从小y臭不要脸开始舔蒋延，尚雪松就觉得两人之间有了隔阂。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装傻。 蒋延这一期不出歌？怎么可能。 显然，节目组要的就是蒋延和白明杰在台上相遇的热度。 不然你指望节目不停办？ “算了，我给自己放一次假，这一次我还真不出歌了，不然我怕在舞台上用说唱diss白明杰。”小y笑道。 就在这时，几声通告声响起。 《一号录音室已开启！》 《一号录音室已开启！》 《一号录音室已开启！》 餐厅，有筷子落地的声音。 “谁啊这是，一点也不懂事！”小y大声道。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该在的人都在吃饭。 小y耸肩：“当我没说！” 录音室中，蒋延正在与乐队的老师们商量编曲。 这一次他选了一首大歌，需要和声团，于是就把乐队的几个老师都带上了。 给白明杰选歌，很难。 那家伙与“自己”已经撕破了脸皮，在微博上亲自下场阴阳过“自己”。 好歌给他不甘心，差的又怕对方在台上开炮，说就这？到时候更被动。 蒋延在宿舍呆了大半天才选出来一首。 心中吐槽了无数次陈青卓，这娘们是真狠。 如果自己不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这个局如何破解？ 又是忙到凌晨三点，蒋延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跟乐队的老师们道谢离开。 一楼，蒋延脚步刚刚踩上地砖就停下了。 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牛仔裤加白色针织衫，另一个面貌的陈青卓。 头发依旧是简单的马尾，柳眉星目，唇红齿白。 陈青卓面带微笑，伸手看了看手上小巧的女士手表，道：“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 蒋延双手擦在兜里，语气不善道：“怪我咯？” 陈青卓起身：“一起走走？” 明月当空，路灯在月色下并不太过明显，两个人却不止两道影子，前后交错。 陈青卓做了几次深呼吸。 她今年二十六岁，最近全是大动作，神经绷的比较紧。 等蒋延的这一个多小时，也许是累，又没有睡着，发了一个多小时的呆。 让她有些恍惚。 在这个环境下彻底安静了下来，有从不远处湖面过来的风，还有天下洒落的月。 “徐导可真会找地方。” 蒋延没有接话，他是真的累了，没吃晚饭，又饿。 “喂，真就如此小气，人都不理？” “你说，我听着就好。” 气氛被破坏了，陈青卓没有了散步的心思。 “我听说节目组有传言，说我无耻的压榨你？” 蒋延停下脚步：“或许传言传的也对。” 陈青卓愣了愣，又笑了，蒋延的怨气她理解，这就是她来的目的。 第十四章 第四期录制 陈青卓来还有另一个目的。 也许是被坑多了，陈青卓觉得蒋延不是一个安全感很足的人。 “白明杰要的出场费挺贵的，你好好把握。” 蒋延愣了愣，心中怨气消散了些。 陈青卓的话透露出的态度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我觉得徐导这地方选的也挺好。” 陈青卓撇嘴，多大的人了，还得自己先挑明态度才理人，幼稚。 “天府娱乐已经够惨了，白明杰事业蒸蒸日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果我是你，在舞台上我起码有七八种办法让他下不来台，还有，他甲方，你在台上，观众会自动带入弱者方，这是你的优势。”陈青卓继续道。 蒋延杨眉：“谢谢。” “谢啥？我说过，节目继续办，你会是最大的受益人，你受益节目组就受益，节目组受益我就受益，你放心，我言行一致，再说了，就算你没处理好，剪辑不也是自己人？” 陈青卓话说的很明白，这不是她的办事风格。 但是，她不太相信蒋延能懂，所以直接挑明了。 而且，这家伙没有安全感，她必须把安全感给足，不然陈青卓怕蒋延会被某些风言风语动摇。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不累了，请你吃个宵夜？” 陈青卓白眼，回头了。 “自己吃吧，真当我闲啊！” 看着陈青卓独自远去，蒋延安心了不少。 这正是蒋延最担心的问题。 怕节目组和酷鱼坑人。 现在放心了些，可以放开手脚了。 说是吃宵夜，餐厅早就关了门。 蒋延上楼，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愣了愣。 门把手上挂着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装的又是一个白色的保温桶。 中午的保温桶还没还，现在又多了一个。 坐在电脑桌前，从袋子里取出保温桶，还有一个塑料盒子，里面装着水果。 保温桶里有四个小盒子和饭，鱼香肉丝，腐乳鸡翅，炒青菜还有一个鸡汤。 与中午的菜不一样，但是更合自己的口味了。 蒋延没吃，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张叔，你帮我查一下全能音乐人中的苗映秋，越详细越好，没事，你也别接触，目前我没有签艺人的想法....” ....... 十月二十三，再一次来到录影棚。 蒋延今天穿的算是比较正式的那种，西裤加寸衫。 搞的休息室中的众人时不时就看他几眼。 造型师说这叫反差，会给观众带去视觉冲击力的。 “延哥稍微装扮一下，一点也不输于那些靠脸吃饭的艺人。”有人嘀咕道。 “我赌他有胸肌，寸衫看起来鼓鼓的。” “肯定有啊，天府娱乐的艺人每天都有形体课，我听说都是蒋老板带头上课。” “想上去戳一戳！” “......” 与女士间的交谈不同，男士更多在注意蒋延的情绪。 等会就要登台了，坐在甲方爸爸位置上的可是白明杰。 另一边，白明杰正坐在休息室中，有编导推门进来，说可以登台了。 他面带笑容起了身。 白明杰不算高，一米七左右，头发略长，定了形的那种。 表面看，是退却青涩的成熟男偶像，就算对着工作人员也是很有礼貌。 实际上此时的白明杰有些亢奋，马上要见到前老板了。 有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感觉。 舞台上，灯光亮起，主持人开始介绍白明杰。 在主持人的介绍中，白明杰上台了，坐在了舞台正对面单独的小沙发上。 10年代的老一辈偶像男团出道，在圈内也算摸爬滚打了将近二十年。 别的不说，签约公司都换了四家。 三十五岁的白明杰，事业似乎迎来了第二春。 天府娱乐旗下艺人接连塌房，在天府娱乐声望最低的时候，他在微博发了一篇小文章。 说天府娱乐压榨艺人，资源分配不公，不关心艺人的私生活等等等等。 若是平时，这种文章翻不起多大风浪来。 但是，在天府娱乐低谷期，连续三个艺人塌房。 白明杰一招祸水东引，导致这三个艺人那些不理智的粉丝都开始怪起天府娱乐来。 说天府娱乐管理太拉，公关太拉，把自己喜欢的艺人的资源拿给另一个。 莫名其妙天府娱乐还给塌房的艺人背起了锅。 酝酿后，白明杰高调解约，要和天府娱乐对薄公堂，上了好几次热搜。 也乘着这一波东风，让不少人知道了白明杰这个人。 大有怀才不遇之势，然后被心悦传媒高调签下。 第一个音乐人登台了。 后台的休息室中，气氛略诡异。 不少人撇嘴。 圈外对于白明杰这个人的品行不知道，但圈内是明白的。 这家伙容不得他人好，很明显，他就是看天府娱乐把资源集中在了几个当时大热的艺人身上，让他怀恨在心，才有了后续的举动。 “这家伙看起来已经道貌岸然那味了。”小y吐槽道。 “还闭着眼睛装享受呢，看得懂音谱吗？”有人接话嘲讽。 “噗！” 有尚雪松他们带头，加上节目组对于蒋延的态度。 不少人明目张胆站在了蒋延这边，这些话肯定是播不了的，但是，人家蒋老板听得见啊！ “我觉得还好，你们对白哥有些偏见了。”这个时候，秦阳突然来了一句。 小y瞪眼：“看来秦阳兄很欣赏白明杰？” 秦阳摇头：“倒也不能说是欣赏，人家毕竟是前辈，只是觉得你们有些针对白哥了，白哥14年出道，当时也是大热的偶像，算是我的青春记忆，实力很强的。” 小y想反驳，被刘吉拉住了。 很明显，秦阳就是想走不寻常的路子。 他说的是官话，想突出他自己的正义感。 白明杰现在有不小的热度，也有不少粉丝，微博上已经开始给他的新专辑《空即是色》造势了。 要是节目组真剪进去，秦阳就成了维护白明杰的正义使者，是圈粉行为。 刘吉拉住小y，是觉得没必要给他垫上一脚。 舞台上，音乐人演绎完了。 一首朗朗上口的流行方向作品。 观众的分数停留在两百三。 白明杰身体微微前倾，道：“没想到第一首作品质量就如此的高，有些想要啊，但是，我得矜持点，先听听后面吧，辛苦老师了。” 委婉夸了一下，又抬了一手节目。 休息室中，秦阳开了口：“你们看，白哥还是不错的，算是四期以来态度最温和的甲方。” “确实。”有人小声接话。 十二个人，也不全都是站在蒋延这边的，有秦阳带头，气氛微妙。 蒋延撇了秦阳一眼，没说话。 ps：求投资哈，稳定更新。 第十五章 以前的蒋延已经死了 蒋延是第五个上场的人。 白明杰坐在那儿，对每一个人都是夸赞，显得气度不凡春风得意。 当聚光灯照到蒋延身上的时候，白明杰脸上的笑意没了。 与前老板在这种场合重逢，白明杰很享受，刻意收敛了表情。 以前是蒋延高高在上，想见一面都难。 现在自己坐在了评委席，对方被自己坑了还得给自己写歌。 这就是娱乐圈啊！ 白明杰闭眼，他有些沉醉这种感觉。 酷鱼邀请自己来，公司说要考虑与交涉。 因为蒋延加入全能音乐人在圈内不是秘密。 显然，这是酷鱼想要两人同台的热度。 白明杰的态度很简单，他想来，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种场面吗，又觉得不能把热度简简单单就给了酷鱼。 于是回复得加钱。 酷鱼的态度比白明杰想象的好多了，说加钱就真加钱了，只是说要他多提一下以前的事。 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这是白明杰乐意干。 既能享受这种美妙的时刻，还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又给新专辑做了宣传。 一举多得，他觉得自己的事业开始顺起来了。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将总，别来无恙。”白明杰率先开口，姿态傲然。 蒋延淡然回应：“好久不见。” 观众的讨论声逐渐多了起来。 年初的解约事件被重新谈起。 “好家伙，我才反应过来，这是白明杰和蒋延啊！” “卧槽，劲爆了，节目组神仙请人。” “怎么了？这两人不对吗？”有不知情的问道。 “四月份吧，天府娱乐解约事件闹的那么大，就是白明杰率先在微博说天府娱乐坑害艺人的，台上那位就是天府娱乐的老板蒋延！” “我想起来了，天府娱乐还没破产？” “快了吧，你看，老板不亲自来营业了吗！” “原来是他啊，天府娱乐的老板颜值这么高吗？” “你以为呢，人家最开始也是原创歌手出道的。” “对对对，我记得他，这家伙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是个原创歌手了！” ....... 白明杰和蒋延隔空对望，蒋延的淡然让白明杰有些不太得劲，甚至索然无味。 “蒋总，或许当过艺人后才能更好的经营娱乐公司。”白明杰主动开口。 休息室中，有人捂脸。 开始了。 显然，白明杰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善良，率先开炮了。 蒋延耸肩，没有接话。 他有些摸透了白明杰的性格，春风得意，自以为是。 或许还有陈青卓带给他的某种错觉，压根不用自己引导，他就能自己得意忘形。 蒋延不接话，白明杰皱眉。 他心中有两个想法。 一觉得自己是胜利者，他配享受这个时刻。 在天府时，蒋延并没有把自己当回事，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世人都说蒋延看人的星途如神明，白明杰不这么认为，真看的准能错过自己这个潜力股？ 二是觉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酷鱼给了那么多钱，这是要给观众看劲爆的东西的。 若是软绵绵的过了，酷鱼不一定会满意。 酷鱼虽然凉，但现在又有了顶级资本进来，未来不好说，他觉得在业务上一定得让金主爸爸满意才行。 “蒋总，我很感激你放我离开，既然咱们有缘在这里面对面，不如我们各自过往一笔勾销？你不欠我，我不欠你，如何？” 蒋延脸上终于有了讥讽的笑容，这家伙还真敢主动把以前的事提出来。 蒋延举起了话题，道：“我从来都不欠你，也不欠任何人。” 有观众发出了惊呼声，台上怼起来了。 节目组不出面吗？ 更多的好事者昂起脖子，神采奕奕。 “看来蒋总还是心有芥蒂啊。” 蒋延讥讽道：“我心有芥蒂？我坑过谁？你签天府的时候是不是你主动找上我们签的？我有没有卡过你的项目？是的，你要做专辑，但全公司都知道我要求高，对任何人都是，半年内我只收到了两首歌，我承认这是我效率低下，但我有没有把给你收的歌拿给别人？” 这是蒋延在回击年初的时候，白明杰在微博上说蒋延卡扣艺人资源的话。 他急了！他急了！ 白明杰正了正身子，蒋延的急切恰恰是白明杰想看到的。 人只有委屈无奈的时候才会这么说话。 这才是胜利者的滋味！ 爽！ 白明杰耸肩，不急不慢的说道：“如果蒋总是这个态度的话，看来我们没法聊了，过往的事早有定论，如果天府真的没问题，也不会一个艺人都保不住吧。” 蒋延摇头，他有些低估了白明杰的无耻。 “一个艺人都保不住？笑话，跟你一起解约的大大小小有八个艺人，基本上都是主动找上门来让我签的，他们离开的原因你最清楚。” “再说了，我有没有要过你们一分钱的解约费？敢问当下华国整个娱乐圈，谁能做到如此？如果我要追究，从你们手上我就能拿到八位数的解约费。” “你们签天府的时候是什么处境我是知道的，我不想大家从天府出去依旧是一地鸡毛。” “天府娱乐识人不明，那是我蒋延的问题，是我没有做更多的背调，包括签你们的时候也是如此，但天府娱乐从没坑过任何一个艺人，或者任何一个员工，包括任何一个与我们有业务来往的客户。” “尽管卖了房子和车子，我还欠两千多万，这些钱我蒋延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他们，不会赖掉一分钱，今年我三十岁，回望以前，我无愧于心。” “但是，从今天开始，以前的蒋延死了。” 蒋延这一番话没有一点停顿，说的自己也是双目通红。 那些记忆这几天时时刻刻缠绕着自己，这是“他”的委屈。 “他”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却换来了一个如此绝望的结局。 导致“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踏入这个圈子。 是的，以前的蒋延已经死了。 这是蒋延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坦诚，也是对“他”的尊重。 过往皆是他，既缱绻如水，也傲骨峥嵘，这样的他值得圈内为其竖一个大拇指。 以后只是自己，或光明磊落，或不折手段，与他无关。 休息室中，刘吉知道蒋延的话一点也不虚，他抽了抽有些堵塞的鼻子，感慨道：“这就是我认识的蒋老板，多年前我们畅谈过，他一开始是原创歌手出道的，知道艺人的不易，所以才会全心全意的为艺人们考虑，他不仅没有坑过任何艺人，反而是旗下的艺人把他坑了。” 尚雪松昂着脑袋看向天花板，蒋延身上迸发出来的品行让他眼眶湿润，呢喃道：“是个人物。” 台下，通道口，徐良平看了监控室的方向一眼。 陈总，但愿你今天的安排是对的，徐良平怕蒋延扛不住。 第十六章 摇滚diss 看着蒋延双目发红，白明杰皱眉，他不是担心自己是不是玩大了。 而是担心这些内容节目会播出去吗？ 如果播出去那就麻烦了。 “蒋老板，我们挺你！”台下，有观众大吼道。 “他说的话是真的吗？”不少人四处询问。 蒋延说的很真诚，坐在他对面的白明杰面色很难看，不像是假话。 对天府娱乐印象比较深的人点头解释道：“是真的，当初天府娱乐旗下有三个爆火的流量艺人，几乎没有上过任何节目捞钱，我看报道说都在接受天府娱乐安排的各种各种老师进行学习培训。” “对，我也记得，正是因为这件事我才对天府娱乐印象比较深，只是没想到后来那三个艺人都塌房了。” “是啊，一个两个是巧合，连着三个塌房，不是屎也是屎了，不少人觉得天府娱乐有问题，也觉得蒋老板有问题。” “狗屁，那几个艺人塌房又不是公司安排他们做什么事塌的，不都是私人作风问题吗？” “可大众不关心啊，本就讨厌流量艺人，蒋延又是塌房流量艺人的老板，自然有恶感。” “如此说来，这蒋老板确实被坑的很惨啊！” ...... 白明杰咳嗽了两声，他听到了观众席有人闲言碎语，再发酵恐怕就对自己不利了。 “蒋总，我很感激你让我们出去，但公司不是你那么经营的，有些事是可以避免的。” 白明杰依旧在指责蒋延有问题，这是他的“原则”。 关键时刻，必须挺住。 心中也在盘算，下来可能需要与酷鱼沟通一下。 有些东西不能播。 白明杰不认为酷鱼会在衰败的天府和如日中天的心悦之间选择天府。 蒋延摆了摆手，道：“其实你能来我很意外，或者说你敢来我很意外。” 白明杰脸上重新有了笑容：“什么意思？怎么，蒋总怕自己的作品震惊到我，说了这么多，来吧，若是蒋总写的歌可以，我还真不介意放入我的专辑之中，传出去或许是一段佳话。”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白明杰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明着阴阳蒋延。 蒋延笑了笑，从身后的乐队老师手上取下来一把电吉他，他看向坐在对面的白明杰，道。 “我敢写，你敢听吗？” 现在还有很多观众没理清楚两人之间的各种矛盾。 但还是被蒋延这句话给震住了。 我敢写，你敢听吗？ 好家伙。 身穿白衬衫的他居然说出了这么霸气的话。 大屏幕闪烁。 《都市沙漠》 作词：蒋延 作曲：蒋延 激昂的电吉他率先从迸发，嘹亮高亢。 蒋延把白色衬衫的袖子撸了起来，看上去有些霸道绅士的感觉。 都有冷漠 欲望勒索 no起了火 爱若难破 不安焦作 no着了魔 暧昧后的出卖 最无奈的无赖 叫我怎么释怀 ..... 一开始白明杰不理解蒋延为什么说他敢写自己敢听吗，直到那两句词出来，他明白了。 暧昧后的出卖，最无奈的无赖，叫我怎么释怀。 他把他的态度写到了歌里。 这是一首偏向摇滚的歌，从第一个电吉他音响起，休息室中的众人就站了起来。 再到蒋延身后出现的和声团一起垫音，no，起了火。 现场灯光闪动，音响肆意的放大着蒋延的声音。 现场效果直接拉满。 “卧槽，我延哥还有这一手！”小y抱着头大声道。 “看词看词！延哥开始发力了！” 舞台上，蒋延直视着对面的白明杰，我敢唱，你敢听吗？ 黑夜没时间让他等待 你打破规则 你当背叛者 无辜的下一个 下一个下一个 ...... 这几句词直接让刘吉拍大腿。 黑夜没时间让他等待，这是在说白明杰没有耐心和天府一起度过低谷期。 你打破规则，你当背叛者，很明显，这就是再说白明杰不要脸。 规则是他打破的，也是他当背叛者的。 无辜的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 这是在说白明杰的过往，他出道就伴随着打队友事件，还总是一副自己是无辜者的样子。 “这特么.....绝啊！” 尚雪松目瞪口呆，歌还能这么写？ 小y激动的跳到了板凳上，他大声吼道：“这特么才叫diss！” 不仅休息室中的人嗨了，观众也是。 这首歌现场效果极佳，特别是那句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 那效果像是蒋延身后的和声团吼出来的，仿佛从四面八方开始围剿白明杰。 白明杰面色逐渐难看。 先前的春风得意早已消失不见。 台下，白明杰的经纪人想上台阻止这场表演。 经纪人全程第三者视角，他察觉到了不对，这个通告可能有问题。 但是，几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保安挡在了他面前。 二楼的总监控台，陈青卓站在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的巨大落地窗前。 她脸上有嘲讽的意味：“真当老娘的六百万这么好拿？” 邀请白明杰过来，陈青卓给了六百万，这远远大于白明杰自身的价值。 心悦和白明杰都以为酷鱼这是想要白明杰与蒋延的热度给节目造势。 当然，他们猜测的也不错，只是陈青卓的手段更狠，彻底的保一砸一。 但是，对于陈青卓来说，还有惊喜。 就是蒋延这首歌。 这一期对于陈青卓来说，蒋延唱啥都无所谓，只要蒋延把他的故事在台上说出来就行。 可这首歌一出来，成了最点睛之笔。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陈青卓看着舞台上的蒋延自语道。 ..... 你躁动狂热 谁罪有应得 徘徊在下一个 下一个下一个 独自快活 忘了诺 ..... 一句忘了诺，又在休息室中掀起了高潮。 他们很是激动，原来，摇滚是真的可以针对具体事件具体人物写到如此具体的。 这与说唱中的diss异曲同工，在他们记忆中还没有人这么玩过。 巨大的惊喜和震惊远远超过了这首歌本身的效果。 “看看看，白明杰面色白了！”有人指着大屏幕大声喊道。 “白的就是你，什么玩意儿！敢跟我延哥叫板？”小y接话嘲讽道。 第十七章 陈青卓的霸道 暧昧后的出卖 最无奈的无赖 寂寞怎么释怀 黑夜没时间让他等待 你打破规则 你当背叛者 无辜的下一个 下一个下一个 扮演着空即是色 ..... 本来休息室中的人认为那句忘了诺已经是最大的高潮点了。 第二段突然又来了一句扮演着空即是色。 小y直接颅内高潮，叫喊着喔德发喔德发。 空即是色，这是白明杰新专辑的核心概念。 示意着成熟偶像看山还是山的境界，早已在微博上宣传了。 蒋延这句扮演着空即是色，直接掀翻了他的这个高概念，这是带给他们最大的冲击。 “我特么是真服了，蒋老板也太牛了吧！” “扮演着空即是色，卧槽，延哥这是要废了白明杰啊！” “网上都说谁谁谁唱歌杀疯了，他们就是个屁，蒋老板这才叫杀疯了好吗！” ...... 舞台对面，白明杰如坐针毡，那句扮演着空即是色被蒋延唱出来，他脑袋就嗡了一下。 如果清醒，他就知道此时该起身离场了。 但是，他已经懵逼了。 脑海里还回荡着先前蒋延的那句话，我敢唱，你敢听吗？ 蒋延还没唱完，白明杰后背全是汗。 他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接下来的昏暗局面。 这蒋延怎么敢啊！ 如果这些播出去，后果无法想象。 你打破规则 你当背叛者 无辜的下一个 下一个下一个 扮演着空即是色 你躁动狂热 谁罪有应得 徘徊在下一个 下一个下一个 独自快活 忘了诺 曲终，蒋延大口的呼吸。 这首歌他唱的很忘我，不少地方都是靠着肉嗓子上去的。 但也唱的很过瘾。 音乐声停，蒋延往前走了一步，他目光直视坐在对面的白明杰。 我敢唱，你敢听吗？ 观众掌声如雷，欢呼声久久不止。 且不说这首歌背后的意义，就是蒋延那暴力的霸道绅士般的演绎，也是一场视觉盛宴。 白明杰的衣裳被汗水完全侵湿了，脸色发白。 有观众幸灾乐祸的大声喊了一句：“你说你惹他干嘛啊！” 引起一阵哄笑，他们还记得最开始是白明杰主动挑起话题的。 这个时候，白明杰的经纪人终于上台了。 他黑着脸在白明杰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拉着白明杰下台了。 观众发出了成片的嘘声。 就现场看，蒋延明显是占理的哪一方。 反应过来的观众看着蒋延双目放光，这简直就是大宝藏啊！ 真特么敢写敢唱。 看到白明杰下台，主持人赶忙发声说休息一会儿。 后台，一间小型会议室中。 白明杰瘫坐在椅子上，他脑海里还在回想先前的那些歌词。 仿若句句如刀。 这实在是与以前的蒋延不一样，那个时候的蒋延年轻，有傲气，总体来说像是个儒商，没有压迫感和杀伤力。 所以白明杰才敢为了自己的前途赌一把。 后续也证明自己赌对了。 但是，今天的蒋延与以前，简直是两个样子。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身职业套装的陈青卓走了进来。 白明杰没动，他经纪人站了起来。 “陈总，你们这有点不地道了吧，你们不做作品审核吗，这种作品都不能叫歌，明显就是蓄意为之的污蔑人的产物，这期节目不算数....” 陈青卓看都没看白明杰的经纪人，她微微偏头，冲着与自己一起进来的徐良平说道：“徐导，去给白先生泡杯茶，也顺便打盆热水洗把脸。” 徐良平这个时候还算懂事，他自己没出去，而是让身后的助理去了，他担心陈青卓处理不了这个局面。 陈青卓的高傲有些刺激到了白明杰的经纪人。 “徐导，陈总，我自认明杰没有任何得罪过你们的地方，他甚至为了节目效果主动挑起了与蒋延的争执，我们尊重你们，但我们也想得到相同的尊重。”经纪人压抑着怒气，再一次好言好语的开口道。 徐良平带着赔笑接话：“确实是太忙了，这一期本就是临时决定录制的，我也就没抓大家的作品，见谅见谅，你们放心，我们的态度很简单，绝不偏袒任何一方。” “徐导....”经纪人瞪眼。 这是偏不偏坦的事？ 见徐良平打太极，经纪人不得不看向陈青卓：“陈总，如果你们是这种态度的话，就真坏了规矩，以后谁敢上你们节目？我保留追究蒋延有意伤害和污蔑我们艺人的权利，如果酷鱼真就只是这种态度，我会上报给公司，有必要我也会让****的律师团队过来沟通。” 陈青卓双手环抱在胸前，看向坐在对面的白明杰，开口道：“白先生，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我相信你这点契约精神还是有的。” 经纪人愣了愣，对方压根没有理自己，他再也压抑不住怒气了，这也太欺负人了，直接从兜里掏出来了手机准备联系公司那边。 但是，白明杰拉住了他。 此时此刻的白明杰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意识到自己上套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酷鱼会如此重视蒋延，一个快要破产的娱乐公司的老板。 他还以为酷鱼花高价请自己过来只是需要两人相遇的热度，相当于自己主动撅着屁股放到了人家脚上。 输的不冤。 “好了。”白明杰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他正了正身子，状态恢复了不：“赚钱嘛，不寒嘇，陈总，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叫个化妆师进来。”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准备上台吧。”白明杰打断了经纪人的话。 如果再闹下去就真是找死了。 陈青卓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保蒋延。 人家可不是天府娱乐，她可是陈瑞明的女儿，大资本家，靠着投资华国前首富起家的人。 当下投资已经遍布各个行业了。 清醒的白明杰告诉自己只能隐忍，后续看由公司出面商议能不能对节目做出删减。 如果在这闹翻了，****都不一定会为自己说话。 冷静下来的白明杰不傻，他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被最近的顺冲昏了头脑，太不谨慎了。 陈青卓微微点头，还算懂事，她就不怕白明杰闹，如果白明杰敢闹，她就敢直接跟****掀桌子。 全程他自己挑事，还要中断录制，六百万的出场费可是要违约金的。 陈青卓甚至觉得反正已经得罪了，要不要釜底抽薪。 白明杰的退步让陈青卓忍了下来，已经很惨了，就别欺负了。 “好，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通知节目组，十分钟后录制继续。” 第十八章 心态崩了（求推荐票月票） 通道口传来了骚动。 白明杰回来了，他伸手挡了挡有些刺眼的灯光，突然叹了一口气。 人生大起大落，就是这么触不及防。 白明杰回头，对着经纪人说道：“等会你帮我找一个灾区，以我的名义捐两....三百万吧。” 经纪人愣了愣，然后点头了。 这一期节目就算要剪辑，也得提前需要提前刷好感。 白明杰的冷静让经纪人高看了不少，不愧是让天府娱乐吃个亏的人。 白明杰大步回到了甲方席位，仿佛又是先前那个白明杰。 “我尼玛，这就没事了？” “我刚刚查了，原来他们之间的故事那么多，这白明杰属实无耻。” “这就叫报应，蒋老板确实是个人物，公司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居然一个人抗了下来，简直圈内的清流。” “要我说白明杰也不简单，你看他像个没事人一样，仿佛刚刚那首歌没听到似的。” “所以啊，这个圈子太可怕了。” “玛德，这白明杰段位也不低！” ...... 这一次两人在隔空相望，白明杰神色复杂，片刻后，道：“词曲一般，情绪大于内容，下一个吧。” 此话一出，满场的嘘声。 蒋延压了压手，冲着观众鞠了一躬，然后大步跳下了舞台，头也没回的回了后台。 “淦！太酷了。” “我有点想粉他了！” “放心吧，蒋老板一定会火的！” ...... 当唐知初推开休息室的门，炸裂的惊呼声包围了蒋延。 不少人看向蒋延的目光中带了些许严肃的敬意。 一是蒋延唱前的那一番话，确实牛皮，当下整个娱乐圈，能做到蒋老板这样的人几乎没有第二个。 二是蒋延身上爆发的凶狠的戾气，这是他们印象中那个好好老板没有的样子。 或许正如他所说，以前的蒋延已经死了。 “延哥，最强diss王是你的了！”小y大声道。 “杀疯了呀，白明杰衣服都湿透了，他这张专辑完了。” “以歌杀人，叹为观止！” 蒋延还没进来的时候，众人就在讨论，这首都市沙漠若是真的原封不动的播放，别说白明杰那张《空即是色》的专辑，就是他整个人大概率也是凉凉了。 有人听就有人流传这首歌的故事。 就看新城能不能说动酷鱼，在这期节目后期制作的时候操作一下。 ...... 舞台上，蒋延下台后，另一个音乐人上了舞台。 灯光闪烁，音乐声起。 一首自我反思的作品。 但是，刚刚唱到副歌的时候，音乐人顿住了，突然没进去。 他赶忙躬身道歉：“对不起，我忘词了。” 观众愣住了，唱自己的歌也忘词？ 休息室中，坐着还没上台的人脸上抽了抽。 臭不要脸！居然玩阴的！ 本来是一期正常的节目，但是，蒋延那首歌太狠了，不少人预见如果这首歌上线，就是把白明杰钉在了耻辱柱上。 这个时候要是白明杰看上了你的歌，还要把你的歌加入他的专辑。 这不是凑上去被动给蒋老板骂吗。 扮演着空即是色？ 而且在他们看来，这期节目大概率会被正常剪辑的。 酷鱼新老板背景不小，现在的酷鱼又急需出圈的作品和热度。 好不容易真的出现了，会被****给公关？ 所以，还没上的人个个都忐忑不安。 在舞台上的已经开始直接摆烂了。 我上台了，但是，我就不好好唱！ “没关系，别紧张，慢慢来，继续。”白明杰带着微笑鼓励道。 现在的白明杰一点也不敢摆谱，和气的不得了。 他想挽回点什么。 台上，音乐人愣了愣，不太情愿的让乐队老师们继续。 曲终，在他刻意的跑调下，唱出了一头老汗。 白明杰鼓掌了。 “很好，特别不错，你这套鼓的编排我太喜欢了，歌词也很好，这首歌很棒。” 白明杰的夸奖让演唱的音乐人不知所措，唱成这样还能夸？ 说实话，从第一期到第四期录制，还是第一次被甲方如此夸张。 但是，他却感觉如芒在背。 “白老师过誉了，我觉得我这首歌编曲一点也不成熟，在创作方面我就是个学生。” 白明杰摇头：“不错不错，你这种谦逊的态度也值得我和大家学习，一点也不像是某些人。” 音乐人情不自禁后退了两步，快哭了：“我并不认为我是个谦虚的人，相反，我觉得我很狂....” 休息室，有人咬牙切齿。 无耻。 人家在夸你，你就好好接着不就行了？ 接下来，《全能音乐人》成了《全能演技人》。 都怕自己的歌被白明杰看上，然后加入他的专辑。 “白老师，对不起，我也忘词了。” “对不起，我觉得我的作品比不上上一位老师的作品，自愧不如，我就不献丑了。” “白老师，其实我这首歌只写到一半，时间太紧了，是我才疏学浅了。” 最后，刘吉站在了舞台上，他面色也不好看。 这些人鬼精鬼精的，连一开始帮白明杰说话的秦阳都怂了。 刘吉犹豫了一会儿，压着嗓子说道：“明杰啊，我突然有点肚子疼，昨天感冒了，嗓子还哑了，我也不嫌丑了。” 刘吉没有给白明杰反应的时间，说完就自己一路小跑回了后台。 观众目瞪口呆。 一向稳重的老音乐人刘吉，居然也是这样的人？ 尚雪松笑骂老狐狸，他看向坐在蒋延身边的小y，突然觉得这家伙不简单。 因为这一期，小y压根没上交作品，直接说他自己写不出来，避免了尴尬的局面。 来来去去，各自用着夸张的理由演着蹩脚的戏。 最后，排在蒋延前面唱的几个人坐不住了，他们是真努力唱了啊。 谁能料到蒋老板这么狠？后面的人摆烂又如此彻底？ 淦！ 一群无耻之徒！ 没有一点职业音乐人的素养！ 这一期的胜出者，仿佛成了烫手山芋，狗都不要！ 二楼的总监控室，陈青卓脸上有了许久未见的愉悦笑容。 节目成了闹剧，却又莫名有趣。 陈青卓拿起手中的对讲机，道：“徐导，不用补录了，前面的内容已经够了。” 观众也没有不满意，他们都笑麻了。 主持人在中间还提醒了好几次，让他们不要影响音乐人的演绎。 最后，主持人站在台上问白明杰有没有中意的作品。 白明杰已经累了，心态崩塌了，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 第十九章 先前外面人多 洗手间，蒋延抽空上了个厕所。 冲水，推门，蒋延猛的顿住身子。 因为，秦阳就站在自己所在的这个小房间门前。 他低着头，扭捏半天后，道：“哥，先前外面人多，对不起。” 蒋延皱眉，这家伙葫芦里买什么药？ 进入节目后，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 “哥，我是真心实意的，说白了我就是个混网络的，靠着裁剪出了几首歌才能来到这个节目，我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就是干脏活累活的，所以我才说些你们觉得离谱的话，不然我可能连镜头都没有，节目组也不太需要我们这些凑数的人，我得创造属于我的价值，如有冒犯之处，您一定见谅。”秦阳直接来了个坦白局。 蒋延并没有做啥特别夸张的事，只是唱了一首歌，但秦阳还是怕了。 他是真的觉得白明杰还可以，至少比自己强，可蒋老板也只是用了一首歌，就将白明杰按在了地上。 这有点超出了秦阳的认知。 秦阳刚刚从网络音乐圈踏入娱乐圈。 本想干点大事，他觉得自己才是最清醒的人。 所以才主动降智刻意说些不着调的话。 但是，他又给自己留了解释的空间，比如最开始说自己做的事是艺术。 到时候回去直播的时候可以掰成自己就是酷爱音乐，唱歌和写歌在自己心里就是艺术，有毛病吗？ 而且还可以说是帮大家呛节目组，因为那个时候节目组要停播，自己是正义的，也说得过去。 帮白明杰说话也是，白明杰有他的受众，自己只是说点所谓的公道话，回去直播又是素材，还能吸引白明杰的粉。 但是，蒋延展现出来的东西有些可怕。 他怂了。 所以秦阳直接找到了蒋延坦白。 蒋延没说话，他担心秦阳这种人会搞录音这种手段，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出了洗手间。 ...... 十一点半，大巴车驶向了度假山庄的方向。 今日收工格外的早。 这一期没有人拿到甲方的钱，却是大家最安心的一期。 路灯照耀不到的地方，交织着明与暗。 一辆辆车也在明暗交杂的马路上奔驰。 每一次录制完成后坐车回庄园的这段时间，总是大家最享受的时间。 一期的辛苦落地，下一期且就让它先呆在下一期，至少此时此刻是贤者时间。 刘吉靠在车窗上发呆，时不时回头看一看最后面。 这一期录制注定会搅动不少风云，就像这车，他们只是负责在路灯下的工作。 至于暗处，尚未可知，陈青卓要是扛得住，这一期就是最精彩的一期。 刘吉感慨，两个年轻人，一个蒋延，一个酷鱼的陈青卓，似乎配合打了一场好仗。 早就有传言酷鱼要倒闭，现在看来，酷鱼或许真命不该绝。 后面，苗映秋就坐在蒋延的正前面。 她手机放的角度很刁钻，恰好能通过反光看到蒋延。 此时此刻的蒋延正在闭目养神。 没睡，因为时不时就会睁眼看一看车窗外。 手机震动了一下，苗映秋立刻把手机收了回来。 “你说的是真的？蒋老板用歌废了白明杰？我怎么感觉在听天书？” 小姨终于回短信了。 “是的小姨，我现在平复下来了，多的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白明杰大概率完了，你没在现场体会不了那种震撼，你说的对，他对于我们来说，站在聚光灯下就是王者归来。”苗映秋回复道。 “我刚打开电视，你们《全能音乐人》第三期上线了，但只有上集，虽然没有到表演环节，但整体氛围都在讲述这档节目制作很困难，准备停办了，我查了下，全能音乐人准备停办这个词条还上了热搜，结合你给我的信息，他们这是在为某种爆发铺垫。” 苗映秋身体往前倾了些，节目第三期已经播出了吗？ “姨，你的意思是第三期一整期都在为延哥的作品做铺垫？” “大概率是的，酷鱼现在没有拿得出手的项目，全能音乐人不停办就是酷鱼最重要的事，如果蒋老板真像你说的这么离谱，我只能说酷鱼捡到宝了。” “姨，你咋不信我呢，我不是夸张，延哥是真的超级宝藏的那种，太强了！” “你确定你给我发这条信息的时候眼里没有小星星？” “哎呀，我没开玩笑，也不是什么少女怀春啥的，人家就是强嘛！” “好好好，我不与你挣，但你要记得，蒋老板不是普通艺人，他带出过天府娱乐这个娱乐圈最大的黑马公司，也一个人扛着走过了致暗的时刻，这是大智慧，所以，你在他面前千万别耍小花招，一定要简单听话不打扰，若你的命真到了，会有回馈的。” “我知道了姨，我就是延哥的第一小舔狗！” “......” 蒋延闭目沉思，他在思考酷鱼接下来可能会有的作为。 这一期自己放开手脚了，不知道陈青卓接不接得住。 尚雪松有一点看的是对的，陈青卓在试探蒋延，蒋延又何尝不是在试探陈青卓。 这一期过后，陈青卓不知道，至少蒋延能判断陈青卓到底有多少诚意。 蒋延突然做了个深呼吸。 从现在开始，以前的蒋延就告别这个世界了，他也坦诚的在台上说了出来。 他突然觉得白明杰的专辑概念空即是色挺适合自己的。 看花不是花，看树不是树。 看花又是花，看树又是树。 从今以后，让花成花，让树成树。 回到庄园，蒋延没有第一时间去吃东西，他刻意错开了高峰期，有些人得废精力应付。 回到宿舍洗了个澡，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半。 开门，感觉门上有东西晃荡。 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又装了一个保温桶。 蒋延皱眉回头看了看屋内，电脑桌上已经有两个了，这是第三个。 袋子中有张纸条。 “延哥，他们要收餐了，我就自作主张又给你打包了，希望能合你的口味...” 一句说明的话语，外加画的一个小笑脸。 蒋延提着袋子进了屋，没有动袋子中的东西，并且把屋内的另外两个保温桶提着了，然后下了楼。 苗映秋的房间就在自己的楼下，同号房。 蒋延想效仿苗映秋，将东西挂在门把手上，无奈东西太多，三个保温桶，完全挂不住。 敲门，门从里面被推开。 苗映秋出现在门口，圆脸红扑扑的，几缕发丝贴在脑门上，似乎在运动。 紧身裤，小吊带，肤色很白，全身都白，白里透红，平日里看起来不胖，但是，这套装扮又有些丰满。 第二十章 团建？ “我已经吃过东西了。”蒋延将手中的三个保温桶递给她。 苗映秋接了过来，面色并没有任何失落或者疑惑，反而展颜一笑。 “行，正好我没吃饱，延哥你以后要是太忙顾不上吃饭，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打包，这又不麻烦，顺带的事而已” “我一般情况下都会去吃的，不去也是准备了代餐的东西。” 苗映秋点头，拍了拍脑袋：“也行。” 蒋延微微皱眉，自己明确的拒绝，苗映秋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的怨气和恼怒，还有些像是唐突后的自我懊恼。 这让蒋延心中的戒备更深了些，如果这是她的真心实意，早断早好，如果是装的，那就更要划清界限。 “这有啥，延哥你去休息吧，我继续运动一会儿，然后干掉这个。”苗映秋歪头笑道，还扬了扬手中的保温桶。 这一刻的苗映秋，仿佛无比阳光懂事又带着些许俏皮，满满的正能量。 “行，你也早点休息。” 蒋延退却，回到了楼梯口，然后上楼。 但是，蒋延并没有完全上楼，而是靠在了楼梯拐角的墙上。 等了大概三分钟，并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这才放轻脚步下楼。 一楼，餐厅。 工作人员确实已经收餐了，蒋延叫住了他们，取了一份饺子。 蒋延收到了公司那边发来的消息，苗映秋的背景算是干净的。 父母白领阶级，她自己也是本科生，属于独立音乐人，因为节目的缘故请假过来的。 唯一跟圈内有联系的就是她小姨，是个经纪人，苗映秋也没签给她小姨。 蒋延稍微查了一下苗映秋的背景，不是准备干嘛，只是他自己缺少安全感，也许是那份记忆的缘故，或者是他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缘故。 查清楚后蒋延对于苗映秋有了个大概的认知，所以直接当面拒绝了她的示好。 就算她会怀恨在心，以她的成长背景和所处环境，也做不出来太过出格的事。 二楼，苗映秋靠在门上，看着手中的三个保温桶，以及阳台上放着的巨大的纸箱。 那里面全是保温桶，本来这是苗映秋准备的持久战，现在看来行不通了。 “看来还得是小姨啊，她让我不打扰的，干嘛要自作主张呢！”苗映秋有些懊恼自己。 片刻后，整理了情绪的苗映秋拿出手机，预约了一个明天的快递。 她准备把这些保温桶一部分当礼物送出去，送不出去的就挂二手平台卖掉。 “虽然有些唐突，但也算摸清楚了些延哥的脾气，他并不喜欢别人无缘无故的对他好。”苗映秋嘀咕道。 被明确拒绝确实很气馁，但苗映秋有心里准备。 在学校她也有自己的舔狗，被拒绝了还会干各自傻事引起自己的注意。 “不就是卑微小舔狗嘛，这我熟！”苗映秋嘀咕道。 ...... 翌日，又是一天休息时间。 比较忙的昨晚就离开跑通告去了。 中午，在宿舍呆了半天的蒋延下楼了。 餐厅不复以往般热闹，只有刘吉一个人在，边吃饭边看手机。 蒋延取了些食物，坐了过去。 “看节目没？”刘吉问道。 蒋延摇头：“还没看，一整期分两周播？” 蒋延也没时间看，他一直在确认和排除那些作品是两个世界相似的。 而且他还得考虑天府娱乐的未来，天府娱乐到现在都还是停摆状态。 “对，录制很紧，酷鱼也需要时间发酵，至少目前是一期分两周播，网上已经有人在讨论你了。”刘吉把手机递了过来。 微博热搜上，天府娱乐蒋延这个词条排在第七。 蒋延点了进去。 “我不清楚现在为什么还有人洗他，捧出来的三个艺人全部有人品问题，就这种老板还活跃在娱乐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是热评第一，也是争议最多的一条，下面的评论都有六万多条。 蒋延没点进去看，没意义。 说不定这条回复就是酷鱼的人发的，然后买的点赞量。 毕竟现在的节目需要的就是争议。 “为你说话的人也不少，不过微博这东西看看就行，现在还在用微博的人，都是带有主观性的，要么是真艺人的粉丝，要么是赚粉丝钱的人。”刘吉笑道。 蒋延将嘴里的米饭咽了下去，道：“其实对于我们来说，微博还是挺可爱的。” 刘吉点头。 确实，蒋延是天府娱乐的老板，微博在普通人眼里可能是撒币聚集地，要么是真撒币，要么是装撒币，但在娱乐圈，却又是最直接最可控的面相大众的媒介。 真要所有艺人都去dy这种平台，会怀疑人生的，玩不转。 “叮咚！” 刘吉的手机响了一下，他赶忙收了回去。 蒋延自顾自的吃饭，并没有异常，但是，他看到了那条信息。 一张照片加一句好看吗.... “你嫂子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她估计还不知道节目又继续办了。”刘吉赶忙说道，说完还在注意蒋延的表情。 “这就得怨你了，这么大的事不报备一下。”蒋延接话。 “不用不用，我们家我做主。” 蒋延笑道：“吉哥，谁还不知道谁啊，你做主还搞私房钱？” 刘吉愣了愣，这句话在他听来有点像是某种暗示。 难道刚刚的消息他看到了？ “男人嘛，嘿嘿。”刘吉试探性的感叹了一句。 蒋延放下筷子，靠近了些，低声道：“是我知道的那个嫂子吗？” 刘吉撇嘴，给了蒋延肩膀一拳，但是，心理没那么戒备了。 看来经过天府娱乐的事，蒋延确实变了。 刘吉欣赏蒋延，是欣赏他的黑白分明，欣赏那颗未变的赤子之心。 但是，事实证明行不通。 这也是刘吉活了大半辈子的答案，蒋延的改变让他觉得可惜，又觉得这样的蒋延才能真正的站起来。 世人皆醉你独醒，那你就是病。 天府娱乐的倒下在刘吉看来又是必然的，你不到下其他人不是显得很呆？ 蒋延打了个哈哈，他前世是干嘛的？给艺人公关的，啥情况没遇到过。 蒋延夹了一个鸡腿到刘吉碗里，道：“吉哥，多补补。” 刘吉哈哈大笑，心中对蒋延彻底放下了戒备。 ...... 十月二十五，第五期录制的日子。 当蒋延下楼，却发现所有人都聚集在餐厅中。 “延哥！” “蒋老板！” ..... 众人一一对着蒋延打招呼，蒋延点头：“这什么情况？” 小y大声回道：“延哥，徐导良心发现，说是这一期要带我们搞团建！” 蒋延看向站在大门口的徐良平，这个时候搞团建？闹呢？ 徐良平也是恰好看过来，与蒋延对视，然后冲着蒋延招手示意他过去。 第二十一章 目的地 徐良平把蒋延拉倒了屋外。 现在的蒋延可不是最开始的蒋延，地位不一样了。 徐良平作为节目的总导演，自然能判断出蒋延现在是这档节目的定海神针。 所以，有些关子能跟里面那些人卖，不能跟蒋延卖。 “情况有变，陈总收购酷鱼的时候，企鹅那边联系过陈总，说是陈总只要愿意停办《全能音乐人》他们会共享一部分影视内容的版权出来。”徐良平小声说道。 蒋延点头，果然，他猜到过这种情况。 企鹅视频也要搞商业音综，如果想做口碑，最好的路自然是酷鱼自动投降认输，在没有争议中做品质。 “但是你也看到了，陈总明显是推了企鹅视频那边，这里面你占据了大部分原因，所以现在要与企鹅视频正面相碰了。”徐良平苦笑道。 徐良平也是昨晚才知道这个消息，他虽然是节目的总导演，但是，这两期的内容都不是他把控的，而是陈青卓亲自上阵安排的。 陈总有她自己的傲气，现在又有了蒋老板，她似乎真的想与企鹅那边硬碰硬试试。 徐良平算是赶鸭子上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全能音乐人找人并不是找的顶尖音乐人，当然，不是不想找，而是人家不来。 如果不算蒋延的话，这里面能算到顶尖音乐人行列的最多算一个尚雪松。 企鹅做，那排场就不一样了，说不定全是圈内顶尖的音乐人。 这让徐良平压力巨大。 徐良平说话老是要做铺垫，蒋延直接问道：“徐导，你就直接说这一期的安排就好。” 徐良平点头：“企鹅那边有些恼怒，想要弯道超车从定义上就压倒我们，他们第一期录制的主题是正能量，给城市守护者们写歌，比如环保或者医生，所以我们临时决定把这一期的主题也往正能量上靠拢，用这一期与他们打雷拼一下。” “我说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搞团建。”蒋延吐槽。 “差不多也算团建，那地方很漂亮，这一次你们要给一个守护山林十二年的护林员创作。” “他们给城市守护者写歌，我们给自然守护者写歌？” “对，就是这个意思，你做做准备。” 提前告诉蒋延，徐良平是希望蒋延能再一次扛起大旗。 因为这一期的压力或许会更大，至少对于节目组来说是这样的。 人齐了，一辆豪华的大巴车停在了停在了餐厅前的大道上。 “卧槽，还真团建啊？” “徐导，敞亮！” “哇哈哈，刚刚我还在吐槽又得工作了，没想到旅游了！” “徐导，干得漂亮！” “徐导，确实，我们创作又不是挤奶，还得是要多采风。” 徐良平也不解释，笑眯眯的看着众人上车。 还别说，今天太阳特别的好，一点也没有秋天的意思，特别适合出行。 蒋延坐在了老位置上，需要护林员的地方，蒋延估摸着会很远。 “吉哥，你要遮阳帽吗？”前方，苗映秋冲着坐在不远处的刘吉喊道。 刘吉回头：“有多的吗？” 苗映秋笑道：“没多的我问你干嘛！” 说完苗映秋递了个比较中性的帽子过去。 刘吉是节目组的老好人，有女音乐人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吉妈妈。 他们写不出来或者没有灵感的时候，都是去找刘吉倾述或者讨教创作的经验。 “哟，就给吉妈妈准备了呀。”有女音乐人调笑道。 苗映秋又丢了一个帽子过去。 “嚯，小秋你家不会是做帽子的吧，这么多？” 苗映秋白眼，心道我家不仅做帽子，还做保温桶呢。 她问了一圈，送了六顶帽子出去，最后才回头看向蒋延：“延哥，你要吗？” 蒋延微笑摇头：“我就不要了，晒晒太阳挺舒服的。” 苗映秋微笑点头：“好嘞。” 大巴车启动，开出了庄园，很快就上了机场路。 众人疑惑，玩这么大？不会还要出省吧？ 说出省就出省。 接下来就是马不停蹄的赶路加转场。 飞机，高铁，大巴！ 一直到晚上八点，大巴车在翻越过一座小山包之后，才慢慢在几栋小楼前停了下来。 “这是哪儿啊？” “地图显示江城南山县。” “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或许还是在庄园里写歌强。” “别怂，来都来了！” 下车，一股清新的夹渣泥土树木味道的凉意扑面而来。 显然，七弯八拐之后，他们来到了山林深处。 加了一件外套的徐良平出现在空地前，拿了个大喇叭。 “喂喂，大家赶路辛苦了，请各位老师拿着自己的行李挑选房间，两个人一间房，自由安排，就是前面这一栋.....” 不少人要跟刘吉住一间，刘吉选了蒋延。 两人提着各自的行李上楼。 他们的房间在三楼，房间中，蒋延放下行李后，推开了窗户。 窗户的正前方，有一颗大银杏树，站在窗户旁边就能摘到银杏树叶。 “来这是不是与这一期录制的选题有关？”刘吉问道，他猜蒋延或许提前收到了消息。 蒋延点头：“说是要给一个护林员创作。” 刘吉若有所思，他还不知道企鹅那边也在录制同类型的节目，只是觉得这是节目组要挽回口碑，往正能量方向靠拢了。 “我就知道，这个节骨眼，咋可能团建。” 蒋延笑了笑：“吉哥，我睡靠窗这张床怎么样？” 刘吉摊手：“随意，我不认床。” 放好行李后，一人加了一件衣裳，然后出了门。 这里的山高的恰到好处，与天链接的线条柔和。 院子中那颗巨大的银杏树在灯光下，过半的叶子都泛黄了。 一只小猫缠着一条老狗，追着要咬它的尾巴。 “好家伙，还有牛！”刘吉惊呼道。 院子的角落，这里有一件单独的小平房，是牛棚。 一头黑乎乎的大水牛躺在里面，嘴里慢悠悠的做着锯齿状运动，像是在咀嚼着什么。 不仅有牛，隔壁有个深凹的区域，还有几头大肥猪。 “它叫铁牛，很温顺的。”身后，一道充满磁性的老男人的声音传来。 蒋延与刘吉回头，是一位看上去五十左右的男士，至少一米七五，留着干练的短发，黑白相间，穿着迷彩服套装，很精神。 “您好，打扰了。”蒋延开口道。 那男士特别和气，或者说儒雅，仿佛是天生的笑脸。 他一边摇头一边把手里抱着的青草丢进了牛棚里，引得隔壁的那几个白白胖胖的身影哼哼唧唧表达着不满。 “这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欢迎你们，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杨天成，是这玫染林场的护林员，我知道你们，刘吉，你那首《骄阳似火》现在还在我歌单里，蒋老板，天府娱乐的老板，青年才俊。” 蒋延与刘吉对视，护林员？不会就是他吧？ 第二十二章 他的一生 “玫染林场？”刘吉发出了疑问。 杨天成点头，指了指这一出大院子的后方：“这几个山头，都是我们的林场，它叫玫染林场。” 能看出来，杨天成是一个很热爱这片林场的人。 他的语气有自豪、骄傲和热情，配上他的笑脸，很感染人。 “大概率就是他了。”蒋延在心中判断道。 这个人的气质很出众，儒雅随和，眼睛是有光的，蒋延可以预见，这样的人上镜会吸粉的。 不得不说，节目组真的很会找人。 “去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聊。”杨天成邀请道。 因为有贵客到来，平日里六点左右的晚餐被推到了九点。 三个大铁锅，咕嘟咕嘟炖着鸡鸭与猪脚，旁边还有菜。 看到客人进来，一位中年妇女立刻把一盆蒜苗分别倒入了三个大铁锅内，锅铲翻转之间，香气袭人。 几个老者招呼着进来的客人落座。 看着有不少扛着机器的人不上前准备吃饭，反而蹲在了对面，几位老者还着急的上前去拉。 进门的杨天成赶忙说道：“吴老，你们安心吃饭，他们得用这个机器记录我们，就像是您平日里看的电视一样。” 老者诧异的问道：“天成，你是说我们都要上电视？” “那可不，所以我今天才特意让你们换衣服。” “哈哈....好好好！天成啊，你这又为了我们这个地方干了一件大事啊，一会老头子敬你几杯。” “嗨，还跟我见外？” 杨天成安排好了几位老人后，也是招呼着节目组的艺人们坐下，然后进屋拿了几瓶酒出来。 “你们走了那么远的路，都喝几杯，能解乏。” 刘吉点头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杨天成笑道：“大家可千万别见外，山里的菜比不了大城市中的花样多，但都得吃饱，隔壁的笼子里起码还有几十只鸡，院子外就是几块大菜地，还有，别看我现在老了，年轻时候也算是半个文艺圈的人。” “奥！杨兄来详细说说？” “不急不急，先吃饭。” 自家养的家禽，又有大蒜苗的激发，格外诱人。 糯到黏牙的土豆，挂满汤汁的粉条。 真开始吃饭了，那还顾得上聊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这才开始闲聊。 “什么？原来您是那个杨天成啊！”有人惊呼道。 杨天成摆手，笑道：“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好家伙，《左眼世界》原来是您写的！” 杨天成喝了些酒，脸颊泛红，他脸上有不少褶子，但这些褶子又像是被笑容挤出来的，反而添加了不少魅力。 他讲述了他的过往。 在文艺圈的时候，巅峰时期写了两本书，第一本书叫《左眼世界》，获过不少奖的那种。 蒋延恍然大悟，难怪气质出众，原来是作家出身。 记忆中，蒋延对于左眼世界这本书有印象，一个天生右眼弱视的人，他觉得全世界都是如此，全世界的人都是右眼看不清，一直到三十岁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有视力残疾。 后来他也发现是他自己错了，但这些错又是天生的。 这本书描写了骨子里的偏见和自我的角度，以及有些人努力一辈子都没赶上出生好的人。 后来杨天成还出版过一本《面向青山》，然后就消失在了文艺圈。 没想到能在这里预见，众人都觉得惊喜。 蒋延看了一眼徐良平，还是那句话，节目组真会找人。 不仅正能量，还有值得挖掘的故事，而且这还是个旅游景点，能宣传这里的知名度。 “我二十五岁退伍，后在一所高校担任体育老师，也就是这个时间段写了那本《左眼世界》，写出名堂后有些膨胀，就辞去了体育老师的工作，然后到我老家的作家协会任了个职。” “出席某个活动的时候认识了我后来的爱人，荷尔蒙作祟，去了一个我读者的公司挂了个职，也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商......” 杨天成带着些许缅怀的神情，缓缓的讲述着他当年的故事。 他的一生很精彩，一本书不仅拿了多个奖项，物质上也获得了不少，后又做起了生意，巅峰时期中甚至达到过亿级。 走的太顺了不是好事，太过膨胀进入了地产行业，那个时候地产行业已经成熟了，不仅没有赚到钱，还被朋友坑了几次。 人在不顺的时候啥都不顺，与他结婚了几年的妻子出车祸去世了。 倍受打击的杨天成消沉了两年，后来选择了与青山为伴，到这南山县玫染林场做起了护林人。 一守就是十二年。 那几个老者都是当地人，他们一辈子都守在这里。 杨天成来这里，应该说是质变，玫染林场在杨天成的带领下，与这几个老人守出来了一个年接纳游客十几万人的旅游地。 给当地经济带来了重要提升。 随着杨天成与几位老人的讲述，众人逐渐肃然起敬，一开始只是保护深林，现在又发展了旅游，其中辛苦不言而喻。 这偌大一片山，一共就七八个人管理。 “天成兄，来，我敬你一杯。”刘吉感性，语气柔软。 沉浸在过往里的杨天成回神，双目含泪：“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杨叔您这是哪里话，听的我们很感动，也很受用。” “是啊，没想到杨叔在这里守了十二年，人生有多少个十二年。” ..... 这个时候，盘坐在节目组旁边的徐良平站了起来，他抖动了几下有些发麻的腿，道：“抱歉，我可能得打断一下各位。” 众人看了过来。 徐良平继续道：“虽然是团建不假，但同时也有任务，我们第五期的主题就是杨天成先生。” “？？？？？” “我就知道！” 众人有种上当了的感觉。 杨天成也有些不好意思，举起了酒杯：“来，大家喝酒。” 这也是为什么杨天成如此主动的讲述他自己的故事，因为这就是节目组的安排。 “徐导，你的意思是以杨叔为主题写一首歌？” “对。” “不管什么角度都可以？” “是的，大家不用多想，我们只是觉得商业音综也不能太过功利，需要缓冲一下。” 众人点头，算是接受了，杨天成的一生很立体，这个主题不难，有很多角度。 第二十三章 试探 第二天，蒋延是被鸟叫唤醒的，他的床就在窗户边，一群鸟活跃在银杏树上。 起身看了看，昨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住处的刘吉睡的正欢，于是轻声起了床。 在巨大的银杏树也触及不到的高空之上，正在蕴育满目且灿烂的蓝，就等一抹阳光来唤醒。 蒋延在院子里伸着懒腰，做着高抬腿，借以舒展身体。 被都市包围下的度假山庄与这山林深处，确实有本质的差别，每一口空气都蕴含着草木的润，眼鼻耳所见所闻所听，都能让人心旷神怡。 “嚯，这么早？” 从牛棚牵着大水牛出来的杨天成看到了蒋延。 蒋延停下高抬腿的动作：“早啊，杨先生。” “见外了，跟他们一样吧，叫我杨叔就行，饿吗？” 没在称呼上纠结，蒋延摇头，昨晚吃的足够多，一点也没有饿意。 “哪要不跟我一起去放牛？” “正有此意。” 从大路到小道，壮硕的水牛扫落了杂草上的露水。 这头牛是真的很温顺，不用牵着，自己就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它的毛有些扎手，抚摸轻了还歪头蹭蹭你。 山凹处，这里有一处山泉水，下游一些就是一块大草地，那是铁牛的草场。 “这里叫一碗水，再干旱的时候都有一碗水沁出来，冬暖夏凉。” 蒋延点头，这一路上，杨天成介绍了很多地方，仿佛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杨天成看着面前这个眺望远方的青年，那边的阳光正好洒落下来。 他有些好奇，好奇蒋延为什么没有问题问自己，昨天被那些做音乐的人缠到半夜，唯独没见蒋延。 “这地方真不错。” 杨天成笑了笑，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上去：“以前这里大都是荒地，前辈们植树，后辈守林，久而久之，这里以是一片远近闻名的林场。” “你就真的这么痛而快之的放下了以前的一切？”蒋延有些好奇的问道。 杨天成神色复杂，但点头道：“其实也还好，时光总是从混沌中走向清澈，大时代的暖流往往成就不了个人的花好月圆，来到这里，是一种选择，这也是在向前走....” 蒋延没有回头看杨天成，他撇了撇嘴，文绉绉的，昨晚上他们聊天都是这种调调，把那几个音乐人哄的一愣一愣的。 蒋延拿出手机，抬头看了看天，说道：“这里信号还挺好。” 杨天成愣了愣，有种话没说完的不畅快感。 “山上有信号塔。” “住处有网线吧？” “有啊，怎么了，已经有思路了？” “没，杨先生玩游戏吗？” “咳咳....” 杨天成稍显窘迫，他盯着蒋延看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莫名其妙笑了几声。 这个年轻人确实不太一样。 杨天成突然觉得那个欲擒故纵的词也可以用到男人与男人身上，从昨天到现在，哪怕是宣告了为自己写歌后。 蒋延也没有主动跟自己说过一句话，这是仗着自己有才华的底气吗？ “确实，肉体凡胎，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归隐山林？一台电脑就能让人尽知天下事。”杨天成说道。 蒋延若有所思，他觉得太顺了，不是旅途顺，而是杨天成这个人给他的感觉顺。 顺到好像就是节目组的人，他一直在主动输出，好像深怕大家素材不够。 一个归隐山林十几年的人会这么功利吗？ “不过，我有一点挺佩服杨先生的，能在这里守十几年。” “倒也不难，早上放放牛，上午和下午各转一次山，回来再放一次牛，其余时间就上上网玩玩游戏.....” 蒋延回头跟杨天成对视，然后各自笑了起来。 这才对嘛，蒋延不信一个在大城市里摸爬滚打之后的俗人能真正与青山相伴，用前世的话说，这叫找一个舒服的地方开始躺平摆烂，何尝又不是一种无可奈何。 半路出家的和尚有几个是真正放下过往的？ “你就没有其他方面想问我的？” 蒋延摇头：“没有，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要写什么歌了。” 杨天成皱眉表示怀疑。 “你的故事都写在脸上。” “哈哈哈....我当你这是夸人。” “如果我写的烂，你会当众骂我吗？”蒋延突然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还是得好好写。” 蒋延走了过去，坐在了杨天成旁边，身体后仰双手支撑在石板上。 “杨先生，想必您知道酷鱼视频吧。” “这...这是肯定知道的，不就是你们这档节目的公司吗？” “酷鱼要垮了想您也知道吧？” 杨天成愣了愣，摇头：“不是好好的吗，我听说还有新资本接手了酷鱼。” 蒋延杨眉，继续试探道：“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接手了这个烂摊子，您觉得她该怎么把这个烂摊子做下去？” 杨天成赶忙摆手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这次是你们联系的我，我只是觉得拿了钱就得好好把这件事做好。” “我们不谈其他，就聊网络视频板块，您也是带过队伍创业成功过的人，仅谈网络视频的发展。” 杨天成收回看向蒋延的目光，正了正身子：“内容，既然是视频平台，光影与声的平台，自然是内容。” “既然你问这个，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吧。”杨天成立刻反问道。 “您问。” “网上有人笑言说如今是华语音乐的末法时代，你觉得华语音乐还有得发展吗？” “发展肯定是有的，只要社会和谐，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组成一首作品有三要素，词、曲和编排，你觉得哪一项最重要？” “都重要，分地区，我们重词，但词我们写了上千年了，看似简单实则又很难突破，我知道杨先生想问什么，说点我的拙见吧，如果把这个行业的发展细化到人身上，那么，词是最大的基础，不然你的曲再花哨，观众也不会认同你，因为这是我们的文化决定的。”说到这蒋延顿了顿。 上一世他就是这个行业中的人，难免会带入前世的所得与思考。 两个世界大同小异，蒋延稍微整理了一下又道。 “词为基础，但曲就那么多音符，越写越少，怎么办？编曲的重要性就来了，但编曲又有一个巨大的限制，嗓子，如果问我这个行业以后怎么发展？哪一定是好嗓子决定的，当然，我说好嗓子的意思不仅仅只是说高音，可以理解为上限及高的唱功，低音沉吟婉转，高音悠扬嘹亮，只有这样才能让作曲作词编曲发挥最大的想像空间，做出以前没有的作品，丰富、悦耳又独特.....” 杨天成点头，深觉有理。 第二十四章 是她的电话吧 蒋延和杨天成你来我往，像是讨论，又像是相互试探。 最后都有眼睛一亮的感觉。 果然，你这个糟老头子有猫腻。 果然，这个年轻人有点东西。 “杨叔，你来这里，大概率是因为你爱人吧。”蒋延突然直视杨天成的眼睛说道。 杨天成恍惚了一下，摇了摇头对着蒋延笑道：“有人说你是娱乐圈最大的好好先生，这恐怕是他们最大的错觉。” 这是变相的承认了，蒋延说他已经想好写什么歌了让杨天成失去了些警惕。 反应过来的杨天成耸肩，察觉到就察觉到吧，也不是什么大秘密。 蒋延收回目光：“以前的蒋延已经死了。” “这叫蜕变。” “跟你一样？” 杨天成摇头，目光深邃：“我倒是希望一样。” 蒋延点头，懂了，他就是那个半路出家的和尚。 杨天成没有蜕变，或许叫逃避.... “我突然有些期待你写的歌了。” “别期待，我只是瞎写。” 蒋延说的是心里话，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最轻松的穿越者吧，逢人就说以前的自己已经死了，还没人觉得有异常。 说瞎写也不是谦虚，只是真的随便抄抄而已。 电话响了，叫两人回去吃早餐。 “就这样吧，当是一场没有聊完的天？” 杨天成微笑点头：“来日方长。” 早餐是外面送进来的，渣肉蒸饭。 就是糯米饭加腌制发酵的肉和豆皮等等。 “延哥，快尝尝，这饭绝了！”小y给蒋延盛了一碗。 蒋延接了过去：“谢谢。” 落后一步的苗映秋把手里的另一碗递给了杨天成：“杨叔，你还说你们这没没吃的，我都吃两碗了。” 刚刚洗手的杨天成在身上擦了擦水珠，接过了苗映秋手里的饭：“就这个，七八公里路，我能吃上都得是沾你们的光。” 苗映秋诧异，想想倒也是，这是节目组去镇上买来的。 蒋延尝了一口，确实不错，酸辣口，绵软中带着肉香。 “昨晚睡那么早原来是想早起补课啊。”尚雪松冲着蒋延笑道。 蒋延昨晚吃完饭就去睡了，其余人硬是围着杨天成聊到了半夜两点半。 这一期歌要写给杨天成，都想与他多聊聊积累素材。 蒋延回了尚雪松一个笑脸，示意自己吃饭不方便回话。 这一天是自由活动，杨天成的行程被排满了。 不是陪着几个就是陪那几个，从住处到林场再到镇上.... 蒋延清闲，一个人在林场跑了一圈后，给杨天成打了个电话，去他房间玩游戏去了。 晚饭过后，众人聚集在院子里载歌载舞。 也是趁着这个空挡，杨天成才溜回自己的房间。 手机上有未接电话，杨天成回了过去。 电话刚刚接通，杨天成就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说道：“以后有这种活千万别安排给我，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 电话里传出来一个清亮的女声：“姑父啊，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谁知道接手酷鱼后压力这么大。” 杨天成撇嘴：“谁让你去跟企鹅视频硬碰硬的，我打听了一下，不少人都是观望状态，想看你笑话。” “看就看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谁叫你侄女现在是个孤家寡人，没人愿意帮我呢....” 电话中，陈青卓话里有话。 杨天成张了张嘴，又顿了一下，跳开了话题。 “我怀疑他猜到了。” “谁？” “蒋延，可能是我太想帮你，表现的有些急切，让他看出了端倪，他在我面前问过你。” “好家伙，看吧，你这那深山老林里呆了那么久，随随便便一个年轻人就能欺负你。” “他可不能算是随随便便的年轻人。” 杨天成的话让陈青卓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道：“这么看好他？” 杨天成脑海里闪过与蒋延之间的接触，早上他恍惚了一下。 得知了主题后，蒋延一点也不急，早上还是自己主动叫他出去的，他说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知道要写什么歌。 结合一开始蒋延的表现，和徐良平特意的叮嘱，说蒋延是这里面最厉害的音乐人，杨天成信了。 为什么会主动？说来话长。 因为他是陈青卓的姑父，杨天成死去的爱人就是陈青卓的亲姑姑。 大侄女有事拜托自己，杨天成恨不得亲自上阵，所以以他的资历在蒋延面前，还是有些乱了方寸。 蒋延后又准确了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信息，那就是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杨天成怀疑一开始蒋延的从容淡定是装的，就是为了套自己的话。 这种人写歌，肯定要找七寸来写。 特别是在接触其他人过后，这种感触更深，面对其他音乐人，杨天成也没有保留，只是刻意的隐瞒了那内心深处的遗憾和愧疚，那是他放不下的劫。 而且其他音乐人与自己交谈，基本上都是直来直往。 谁能想到一千多公里之外的人，还能是平台老板的亲戚？ 只有蒋延是在让自己放松警惕后不断试探，然后突然袭击，才洞察了最关键的点。 对比之下，杨天成觉得蒋延确实不简单。 “这是好事，你不说没人帮你吗，蒋延要挽救天府娱乐，只要他不走，就是在帮你。” “这不一样。” 杨天成沉默了。 “算了，见面聊吧，都好几年没见了。”陈青卓说完挂了电话。 杨天成目光闪烁，良久之后深深一叹，他知道陈青卓这么安排也不全是为了酷鱼。 她想让自己放下那些遗憾，然后走出大山。 可自己真的能放下吗？ 况且这么多年了，他已经长在了这玫染林场上。 这里的花草树木，风月星辰，都是熟悉的味道，也是他的自我救赎。 十点半，蒋延坐在一张小板凳上，面前是火红的篝火。 他抱着双腿，让篝火染红了脸颊。 女士们上楼洗澡去了，这边用的是太阳能，热水不多。 等会男士们自己烧水洗澡。 夜深了，凉，不洗澡的大都也回宿舍了。 坐在蒋延身边的刘吉也起了身：“还不上去？” 蒋延没有抬头：“好不容易来大山里，我在坐会。” 刘吉帮蒋延添了些柴火，他大概猜到了蒋延为什么会沉默寡言。 天府还有一堆烂摊子事，不想放弃天府，就得找到天府另外的出路。 “一步一步来，压力别太大。” “谢谢。” 刘吉走后，杨天成出来了。 “还不睡？” “还早。” 杨天成在蒋延旁边坐下了。 “是她的电话吧。”蒋延突然问道。 第二十五章 第三期下集上线 杨天成笑意僵在脸上，回头看了一眼，从这里看，恰好能透过窗户，看到自己刚刚呆的房间。 “谁？” 蒋延抬头：“陈总？” 其实这不难猜，他接触过陈青卓，多多少少有个判断。 陈青卓不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人，典型的事业型女强人。 徐良平业务能力强，但位置不一样，他随机应变的能力也就自然差一些。 上一期因为自己的缘故，这一期因为企鹅视频的缘故，大概率都是陈青卓安排的。 而且这一期是根据企鹅视频录制的内容临时决定的。 一个临时到一两天决定的内容会找到杨天成这样的人和这样的地方？ 所以，杨天成大概率就是自己人。 要么认识徐良平，要么认识陈青卓。 既然是陈青卓安排的这一期主题，自然也就是认识陈青卓了。 下午蒋延说是要用杨天成的电脑玩游戏，其实也在查东西。 查杨天成这个人，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杨天成，九十年代的著名作家，获奖不少，00年代的做线上打车软件的第一批人，小有所成，10年代踏入了地产，然后破产消失了。 而且更巧的是杨天成的爱人也姓陈。 他的经历比他说的更丰富。 杨天成索性也就不隐瞒了，点头了。 “她是我侄女，她想让我走出这大山，或者说想让我去酷鱼....” 蒋延眼中微微诧异了一下。 他以为陈青卓找杨天成是想让杨天成帮忙做这期节目，结果还有一层，让杨天成走出这个地方？亦或者走出他的心结？ 好家伙。 蒋延脑补了一出豪门生死恋。 杨天成或许有想开口讲故事的意思，可坐在火堆旁的他终究又没开口。 时间太久远了，久远到他早就认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蒋延也没问，能说的事早就说了，不能说的就让它安安静静的呆在属于它的地方吧。 楼上，苗映秋看着手上的驱蚊水，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有下楼。 有没有不刻意也不唐突的接近男人的办法？在线等，特别急！ ...... 翌日，下午四点半，飞机落地鹏城。 大都市的吵杂扑面而来，节目组的车早早等在了机场。 艺人组先回来，一部分拍摄人员还在当地补拍一些镜头。 会有一个关于杨天成的纪录片。 回到度假山庄，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响起了一号录音室开启的声音。 餐厅中，众人对视，这个效率，是谁开启了录音室不言而喻。 “杨叔是不是背着我们给蒋老板开小灶了？”秦阳声音小声道。 不少人看向秦阳，这家伙胆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大，但是，这一次没人敢接话。 与秦阳抱团的几个小透明也只是接了一句蒋老板yyds。 秦阳撇嘴，心中吐槽，就你们这群人，到时候节目播出的时候全是蒋老板的背景板。 都不知道为自己争取镜头。 若是以前，这种想法秦阳不可置否，现在不一样了，这档节目已然有了火的潜质。 “这饭我还是不吃了，我先上楼把词完善出来。”小y放下了碗筷。 尚雪松也跟着起身：“我吃饱了，我上去弄弄编曲。” “我也吃饱了，上去理理思路。” “我胃口不太好，跟你们一起上去吧。” 几分钟后，餐厅中一个人都没有了。 ...... 十月三十，傍晚。 《全能音乐人》第三期下集上线的日子。 鹏城的一间酒店之中，孟泰然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 他是行业内著名的综艺制作人，正在完善手上的一个项目，明天要拿给酷鱼的制片人看。 本来的计划是在企鹅视频或者芒果视频做这个项目的，但两家手上目前都有s级项目在做。 他们的条件是要么降成a级现在就立项，要么等。 孟泰然两则都不想，打听了下，酷鱼百废待兴，又有新超级资本入住。 或许是一个机会。 于是，他来了鹏城。 “滴滴...” 右下角弹出了消息，是一个群消息。 一般的群消息孟泰然是屏蔽状态，但是，这个群比较特殊。 都是些知根知底的行业内做幕后的人，有编剧、导演、制作人等等。 “@孟泰然，老孟，我听说你想把你的新项目拿给酷鱼做？” 有人@孟泰然。 “孟泰然：还没聊，能不能成不一定，怎么，曲导也想找酷鱼合作？” 艾特自己的是一个导演，现在不少导演都喜欢跟网络视频平台合作，不走院线。 “嗨，我手上现在连个拿的出手的剧本都没，我是想说老孟你这个决定可以，我看微博上关于酷鱼的热搜有三四个，那档快要被停办的节目《全能音乐人》又被炒起来了，可见现在的酷鱼有多想干事。” “老曲，这你就不懂了。” 有人插话。 “怎么，还有内情？不是说那档节目这期后就停播了吗？” “你仔细看热搜，四个热搜，有两个跟蒋老板有关系，算了，你直接去看节目就明白了，刚好第三期下集上线了。” “看《全能音乐人》吗？你确定没忽悠我，虽然我没看，但在抖音上刷到过，写的都是些啥啊....”又有人冒泡。 “对，就是全能音乐人，这一期值得看，华国人不骗华国人，而且这一期他们的甲方是项玉山导演。” “嚯，项老哥？那确实值得看看，谁有酷鱼的会员？借我使使。” “小气吧啦的，一个月十五块都舍不得？” “我就看一眼，开会员太不划算了。” “手机登录，你用我的电话号码，我给你验证码。” ...... 孟泰然看着群里的消息，退出了编辑界面。 作为资深的业内人，自然知道《全能音乐人》这档节目，而且他还认识徐良平。 这档节目是音综的再创新，不少做综艺的人都研究过，甚至企鹅那边已经开始录制同类型节目了。 定义很好，形式也不错，奈何现在是华语音乐的末法时代，没有能立得住的作品。 这就是现实。 纵观音综的发展史，炒热度炒的再厉害没有作品的节目都淹没了。 “既然想合作，我还是先开个会员吧。”孟泰然嘀咕道。 他想看看能让群里讨论的节目玩出了什么新花样。 ps:兄弟们，都看到这了，求投资，求追读，这个特别重要！ 第二十六章 反复观看 第三期下集，作品汇演。 孟泰然带上了耳机，看到甲方真是项玉山，孟泰然有些惊喜，他是项玉山的影迷。 《我的丈夫生病了》，电影宣传曲。 孟泰然作为业内人，自然知道宣传曲代表啥。 说白了，就是给你个面子来走走过场，毕竟宣传曲与内容影响不大，不像是主题曲和插曲。 若是面子够大，用也就用，面子一般，那就是个过场。 看完预告片，孟泰然点头，项玉山典型的风格，将一个主题结合到现实，揉碎了拍给你看。 关于抑郁症的电影。 第一个音乐人孟泰然皱着眉头听到一半，快进了。 只能说中规中矩。 第二个、第三个、.... 孟泰然干脆直接拉到了最后，他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听群里的意思是新加入的蒋老板有意外之喜？ 蒋延，天府娱乐的老板，圈内人几乎都知道。 一个有着理想主义情怀的娱乐圈年轻老板。 以孟泰然的角度看，他自然是希望圈内这样的老板越多越好，但是，这种理想主义在娱乐圈似乎行不通。 所以，天府娱乐倒下了。 在舞台上看到蒋延，孟泰然会心一笑。 高大、帅气，眼里依然有光。 闻名已久，孟泰然发自内心的希望蒋延找到更属于他的路。 当孟泰然看到歌名，莫名的顿了一下。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好....好有冲击感的歌名。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在听到海鸥的时候 浮沉在浪花之间 无边无际的漂流 请把我不堪的时光都带走 ..... 蒋延一开口，孟泰然的眼睛就亮了，他并不知道以前蒋延唱过歌，也不知道蒋延出生于音乐学院，大为惊讶。 典型的青年音，又刻意的挤压了些喉咙，听起来特别有质感。 完全沉浸之后，孟泰然陷入了歌词描绘的情感之中。 在树荫底下睡着，化作尘埃不问缘由，站在清冷的街头，想出发不知该往哪儿走，昨天的影子依旧在今天残留.... 听着听着，孟泰然就感觉从后背的尾脊骨麻了一下，然后席卷全身，胳膊上也起了鸡皮疙瘩。 孟泰然突然点了个暂停，嘴里嘀咕了一句“成了”。 他自己就是做综艺的，《全能音乐人》从一开始话题度就高，后来凉是因为没落地，因为没有接得住的作品。 现在话题度又起来了，孟泰然也是以为这档节目要停播，现在看来，不一定。 音综核心要素，作品，已经来了。 “蒋老板在音乐上才华这么高吗？”孟泰然无比诧异。 他没继续看，撇了一眼群里。 “我听完了，感触良多，很久没有听到过这种级别的作品了。” “确实，看到名字的时候我脑袋就空了一下，等我再去听一遍。” “蒋老板在音乐上的造诣这么高吗？” ..... 看到群里都是惊诧，孟泰然舒服了，这种情绪不能只有一个人体会。 他继续点了播放键。 像困兽渴望自由 没有出口只能用力的嘶吼 捂住眼睛还看得见丑陋 我的痛苦有谁回来深究 这一切不过是在和自己战斗 不管输赢与否结局都是荒谬 我知道我都知道 可是啊.... 孟泰然抱着胳膊，然后摇头感慨，写的真好。 这种抑郁的心态被他描绘的淋漓尽致。 一切都是在和自己战斗，不管输赢结局都是荒谬，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啊.... 这就是最绝望的事，我都知道，可是啊！ 能写到如此入木三分，或许也有蒋延自己的心态在内，毕竟现在的他也是低谷期，孟泰然在心中猜测。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被当做铁石心肠无可救药 我一直都在哭泣 没有开心的时候 只是因为孤独的心渴望拥有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忽然看见你那明媚的微笑 原来总想着结束 没能把命运看透 只是因为没能找到坚持的理由 ..... 听到后面，歌词话锋一转，那种抑郁的绝望和无奈淡了些，只是没能找到坚持的理由。 抑郁者面向死亡，比大多数人都清楚这代表什么。 他们不是不想活，而是努力的在活，一直找寻着自己坚持活着的理由。 能有你这样的人 存在于这个世界 悄悄唤醒我沉睡心底的喜悦 能有你这样的人 存在于我心尖 让我开始有些期待这个世界 孟泰然双手捂着耳机听完了这首歌，听到后面，汗毛突然就竖立了起来。 他赶忙拉到最前面又看了一遍项玉山电影的预告片。 “好家伙，我还以为他带入了他自己的心境呢。”孟泰然呢喃道。 “我明白了。”孟泰然拍了拍大腿。 他明白了这首歌为什么叫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就是曾经啊，就像是歌曲后面唱的，能有你这样的人存在于我心间，让我开始有些期待这个世界。 这就是《我的丈夫生病了》啊！最后不就是描写的不离不弃的妻子吗！ “卧槽！有点东西！” 理清楚后的孟泰然目光亮了几分。 原来，这首歌比自己一开始想象的还要精彩，还要动人。 难怪群里的人夸蒋延在音乐上的造诣高，还有人要去听第二遍。 “卧槽，绝对配得上量身定做四个字。”群里，有人感叹了一句。 “我听了三遍，玛德，酷鱼捡到宝了，项玉山也捡到宝了。”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项玉山导演的脸色？” “什么意思？” “等等，我再去看一遍。” 孟泰然也愣了愣，难道还有自己没看懂的东西？ 孟泰然又倒回去看了一遍，这一遍他的注意力放到了整体的节目上。 片刻后，孟泰然有些哭笑不得。 “卧槽，项导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我懂了，热搜上说《全能音乐人》要停办大概率是真的。” “好家伙，诧异、惊叹、不知所措、然后不断的看向台下，项导慌了，哈哈哈！” “所以他们真的没提前审核作品，真当这一期是最后一期做的？笑死我了，把甲方都唱懵逼了。” “老兄弟们，我刚刚问了项导，他回我了，他说他当时确实懵逼了，本来只是去走个过场，谁知道遇到了蒋老板和他那首歌，他当时都怀疑是不是节目组联合蒋延搞他，给一首佳作出来，又不让他用....” “哈哈哈，我特么笑死了，绝了。” 第二十七章 一夜之间 孟泰然也是笑的不能自己。 有内部人员证实，那一期录制的充满戏剧性。 “爆了，刚从微博过来，蒋老板这首歌热搜第一了，前十二三个词条都是《全能音乐人》的。” “我去看看。” “可以预见，这首歌质量太突出了，又如此的贴合主题，简直可以说是音综领域的一段佳话，特别的项导的表情，我是谁我在哪儿？哈哈哈，我得把这个片段提取出来，然后发给他看。” “说起来项导也是幸运啊，去走过过场居然遇到了极品作品，结合他的预告片看，质量起码上升了两个档次。” “我怎么感觉收益最大的是酷鱼？” “对对对，节目里没体现出来，我听项导说，还临时开了半个多小时的会....” ......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各大平台的自媒体，或者官方杂志账号的写手都在骂人。 他们是真的信了这一期就是《全能音乐人》的最后一期。 因为摆烂了两期，酷鱼也凉了。 而且第三期上集他们自己都说这是最后一期了，还上了热搜。 结果他们屁颠屁颠的跑去看，准备收集素材报道做节目。 结果人家告诉你，下一期继续。 好多提前写好稿子的人有点小崩溃。 “喂，张哥啊，我是上次请你洗脚的小谢啊，嗨，打扰了，你放心，还是我来安排，还是二十号小姐姐，是这样的张哥！我想跟您打听个事，就是你们酷鱼那当节目，全能音乐人，不是安排的节目效果吧？真不是啊！我的妈呀，所以真的是被蒋老板一个人拉回来的？好家伙，真的是一首歌挽救了一档节目？我的乖乖，行，见面聊，我来接您.....” ..... “老板，不是我写不出来，我特么稿子提前写好了，一万多字呢，就等节目上线，然后直接出视频，结果他们不停办了，这不是耍人吗！淦，演戏都没有演的这么真的好吗，我都无语了，什么？已经有人出视频了？您放心，我这就去抄，大不了今晚不睡，一定吃下这波热度！” ...... 靠娱乐新闻为生的人开始各显神通。 抖音上，各种博主开始出视频了。 关于节目为什么不停办的视频，关于这一期节目详细看点的视频，关于蒋延的视频。 等等等等。 当下圈内没什么大事，全能音乐人就成了最大的热点。 ..... 十一月，明媚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洒落在庄园里，似乎忘了这本应该是凉爽的深秋。 目光所及，草木茂盛，绿的盎然，偶尔的黄红都带着些许诗意。 蒋延背着小包出现在庄园大门口。 大巴车等在这。 今天是第五期录制的日子。 “延哥！” 车上，有人带着灿烂的笑与蒋延打招呼。 蒋延微笑点头。 “延哥，喝饮料吗？” “延哥，我这有热咖啡，刚好有多的。” 蒋延：“.....” 这场面，让蒋延意识到和前面有些不一样了。 这两天，热搜上有两个关于蒋延的词条。 一个是那首歌，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另一个是华语乐坛末法时代迸发的一道光。 前一个词条现在还在第一，喜欢那首歌的人特别多，无数人在下面打卡。 后一个是蒋延突然出现在大众眼前的惊喜。 音综时时有，才华横溢的音乐人不多见，特别是在这个被网友们称之为华语乐坛的末法时代。 抖音上，有专业的音乐博主结合项玉山电影的预告片，一词一句的分析了蒋延那首歌。 总体来说，就是一个字，绝。 原创命题音综的历史上，还没有一首如此高质量又如此贴合主题的作品出现。 而且，不少圈内人都透露，全能音乐人是酷鱼老板亲自拍板要停办的。 结果被蒋延一首歌拉了回来，传的神乎其神。 “延哥，我这抖音已经被我刷成了你的研讨会。” “末法时代迸发的一道光，好家伙，我看到这个评价的时候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 蒋延上车，不断有人搭话，他一一微笑点头，走到了熟悉的位置上。 那些音乐人似乎意犹未尽，又不太敢明目张胆靠过来聊，蒋延的冷漠一如既往的写在脸上。 最后他们只有相互之间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蒋延看向窗外，感叹这就是娱乐圈。 一夜之间，天南地北的差距。 当然，蒋延自己是清醒的。 单单凭借那首歌能有如此效果？ 不可能的，要知道这背后还有一个陈青卓。 蒋延的势越高，陈青卓收益也就越大，而且，这一次背后说不定不止陈青卓，还有项玉山。 蒋延不相信项玉山不想借着一波东风营销一下他的电影。 前方，靠在椅子上的苗映秋全程没有说话，她有些闷闷不乐。 节目播出后，效果爆炸。 关于蒋延这个人，无数自媒体都在挖掘他的故事，热度还在酝酿。 对于苗映秋来说，这是坏消息。 她仿佛看到未来的蒋延身边估计有一堆舔狗。 ...... 休息室，唐知初这一次穿的略成熟，深色又宽松的牛仔裤，棕色寸衫，藏青色外套，一点也不花哨，很沉稳。 舞台上，灯光由一点然后四散开来，主持人在背景音乐下上了舞台。 这一次的舞台录制，热络了不少，观众的精气神都不一样。 杨天成出现在了通道口，被主持人邀请坐到了甲方席。 不少观众昂头瞩目，杨天成虽然已经五十岁，但魅力不减。 差不多一周没见的杨天成换了一身装扮，偏复古风。 宽松的牛仔裤，深色戴帽子的卫衣，沉稳儒雅。 大屏幕开启，开始播放他的个人纪录片。 从当兵退伍开始，然后写书，在作家圈内混出地位后，遇到了他的爱人。 用杨天成在纪录片中自己的话说，那是一个像百合花一样的女子。 为了追求她，杨天成开始弃文从商。 因为，她的家境太好了。 从一开始的餐饮行业，到后来的线上打车软件，再到更后来的地产行业。 生意越做越大，膨胀过好几次，也做过糊涂事，到后来爱人车祸去世，事业也遭受了打击。 几重挫折下，杨天成心灰意冷，去了一个小山村做起了护林员。 他用他的积蓄开始修建玫染林场。 围栏、栈道、石梯.... 十二年过去，硬生生做出来了一个年接待十几万人的景区，带动着当地好几个村镇的经济发展。 看到纪录片中的那片山林，郁郁葱葱。 现场的观众惊呼出声，那一片链接天与地的森林太壮观了。 然后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休息室中也是，不少人看了这个短片感触良多。 “杨兄这辈子没白活。”刘吉感叹。 第二十八章 情爱里无智者 舞台上，这一次第一个上的是小y。 他作品的角度是长者和青年的交谈与感悟，一首轻说唱。 经过这几期的录制，蒋延对于节目中音乐人的实力有个大概的了解。 尚雪松绝对算顶尖的水平，命题限时创作很难，他的作品每一次都在水准之上。 拿到那些筹备许久的专辑之中去，也不会拖后腿。 小y能排在第二梯队。 这家伙脱离了嘻哈创作写情绪套词的怪圈，作品能聚焦到具体的事和人。 小时候 叫别人叔叔就会觉得他很酷 在他的世界仿佛从来不会输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差距 是兄弟们的酒 或者讲台上的书 直到被生活压得差点断气 才想认真和你聊聊人生的真谛 后知后觉才有所领悟 ..... 杨天成常年待呆在山里，相比之下，这演播厅也算是富丽堂皇了。 可一点违和感都没有，他还在跟着小y音乐的节奏轻轻的点头。 他的随意看起来一点也不油腻，充满了老男人的魅力。 “我才反应过来，徐导他们真会找人，透过大屏幕看，说杨叔是艺人一点也不为过。”有休息室中人夸赞道。 “哈哈哈，估计也就老杨这种性格能在那里呆十几年。” ..... 杨天成的回馈很积极，小y下台的时候有种错觉，莫非杨叔看上了自己的作品？ 小y对于自己的认知很清晰，他觉得这一期自己没机会。 难道指望一个在山里生活了十几年的老男人爱上说唱？别闹了。 于是他主动换了上场位置，第一个唱，就当是给大家开个场吧。 唱完后杨天成给予的反馈又是积极正向的，让小y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冲一把。 这都是第五期了，他一次都没有被甲方选中过。 “不错啊这首。”一推开门，就有人冲着小y夸赞道。 “有点东西y总，这首歌我喜欢。” ...... 如果说上一期录制是暗藏杀机，那么，这一期就是夸夸联盟。 写作出生的杨天成他能从每一句歌词去分析拆解，说角度之巧妙，用词之精美。 能把唱歌的人脸都夸红。 别说观众，就连蒋延也是被说的一愣一愣的。 一方面感叹文化人说话确实不一样，另一方面又觉得杨叔是真使劲了。 显然，他对这档节目一点保留都没有。 每一个音乐人都被他哄的开开心心的，连自信都增加了，回休息室还一脸意犹未尽。 通道口，这一次陈青卓和徐良平站在了一起。 坐在甲方席位的杨天成并没有看陈青卓，反而是陈青卓时不时的就看向他。 这几天两人就一起吃了一顿饭，其余时间杨天成一直在躲陈青卓。 “陈总，有些事急不得，你没去玫染林场看过，那里真的很漂亮。”徐良平在旁边小声说道。 杨天成是陈青卓的姑父，这个关系徐良平也是今天才知道。 陈青卓看向徐良平，道：“徐导，你觉得如果我硬要他出山呢？他会听我的话吗？” 徐良平犹豫了会儿，回道：“应该会吧。” 陈青卓收回目光，就知道说场面话，你这会不会的帮忙想办法啊！ 白天的时候，陈青卓告诉了徐良平自己的打算，当下酷鱼缺人，什么人都缺。 对于姑父杨天成，陈青卓是很了解的，才情高，本事大，唯一的缺点就是感性。 可感性在陈青卓眼里并不是缺点。 一方面自己确实缺少可靠的人，另一方面又心疼她这个姑父，十几年了还不放过自己。 她告诉徐良平，就是希望徐良平帮忙想想办法。 毕竟徐良平是整个节目组接触杨天成最多的人。 徐良平沉默，他不是不懂，而是不想参与公司核心管理层的事，他只想做内容。 酷鱼百废待兴，许多职位空缺，徐良平是酷鱼的老人，与许多老领导有交情。 如果杨天成进来，管理层会大动的。 徐良平不想成为老一批人眼里引进杨天成的人，当然，如果杨天成真的来酷鱼，他双手欢迎。 “对了，蒋延这一期的歌你听了吗？”陈青卓又问道。 徐良平点头。 “怎么样？” 徐良平沉默许久，然后说道：“字字如刀。” 陈青卓杨眉，他又写出来一首佳作？ 还想问，但是，蒋延上场了。 他是第六个。 当蒋延踏入聚光灯下的时候，台下有人喊蒋老板。 蒋延没有回应，他在运量情绪。 这首歌的难唱程度让蒋延不得不重视。 与杨天成对视，蒋延微微叹了一口气，是为杨天成叹的。 杨天成正了正身子，目光饱含期待。 蒋延冲着乐队老师点了点头。 钢琴声起。 大屏幕上，光影闪烁。 给杨先生的歌（给自己的歌） 作曲：蒋延 作词：蒋延 看到这个名字，坐在对面的杨天成先是一愣，然后笑着冲着蒋延拱了拱手。 他突然想起来了上次蒋延说，就当是一场没有聊完的天。 或许这就是这个名字的意义。 蒋延这首歌的名字也让休息室的人瞪眼。 不愧是蒋老板啊，单刀直入。 想得却不可得 你奈人生何 仅仅只是个开口，两句歌词而已，杨天成脸上的笑意就收敛了。 果然啊，他是真的要按着我的七寸写。 仅仅两句歌词，主题昭然若揭。 还不待杨天成反应，蒋延又开了口。 该舍的舍不得只顾着跟往事瞎扯 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 它早已偷光你的选择 爱恋不过是一场高烧 思恋是紧跟着的好不了的咳 ..... 休息室中，众多音乐人早已围坐在了大屏幕前。 “卧槽....”这句话是从尚雪松牙齿缝隙里挤出来的。 这纯粹的肉嗓子，这巧妙的写法。 “他的风格又....” “别说话，听！”刘吉直接打断了想要开口的人。 从第一个字到现在，刘吉沉浸了，他觉得没有一个字是浪费的，这就是要逆境翻盘的蒋延吗？ 坐在对面的杨天成神色越来越复杂。 是啊，等自己发现时间无法回头的时候，已然没了选择。 他的爱念何止是高烧！又怎会只是一场咳嗽？ 是不能原谅却无法阻挡 恨意在夜里翻墙 是空空荡荡却嗡嗡作响 谁在你心里放冷枪 ..... 杨天成靠在了椅子上，双眼逐渐模糊，这一字一句，恨不得要把他掏空。 第二十九章 杀疯了 杨天成去南山建造玫染林场，是自我赎罪。 因为他爱人的名字就叫陈染枚，倒过来念就叫玫染林场。 他喜欢她，作家的追求是炙热的。 弃文从商，一段佳话。 她家里没有反对，却又在处处反对。 因为她的家境太优越了，所有人都知书达理，曾几何时，杨天成觉得自己喜欢的不是她，而是她的一切。 出生、修养、父母，无一不让人如浴春风。 杨天成梦中的所有向往全部映射在了她身上。 这一切的一切让杨天成自己看自己就像是看丑小鸭一样。 他觉得两人大概率是没有未来的，越接近越觉得差距大，她的好，灼伤了那个时候的杨天成。 所以杨天成特别拼命，他想赌一把。 可踏入商场之后，他又忘了初心。 他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可她什么都有，杨天成越发入魔，反而沉入了商场之中。 天南地北、夜不归宿。 等他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了。 是啊，她什么都有，为什么要跟着自己呢？ 她是在他面前闭上眼睛的，闭眼前她虚弱的说，好可惜啊，还没宝宝呢.... 那一夜，杨天成嚎啕大哭。 蒋延的声音把杨天成拉回了现实。 旧爱的誓言像极了一个巴掌 每当你记起一句就挨一个耳光 然后好几年都闻不得 闻不得女人香 杨天成昂头看向上方，老泪纵横。 他已经对着自己放了十几年的冷枪，可还是放不下，又没得选了，时间它可真是个残忍的东西啊。 ..... 通道口，徐良平做了个深呼吸，正如他所说，这首歌太狠了。 就算是徐良平听到，也是久久不能自己，更何况杨天成。 陈青卓在旁边皱着眉头，好几次想迈步走向杨天成，又忍住了，然后别过了头去。 这是陈青卓的安排，她想用正能量与企鹅视频硬碰硬，又想把姑父叫回来。 杨天成得的是心疾，重症需猛药。 所以陈青卓才让这群音乐人给他写歌，就是想让他直面的去面对那件事。 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向前吧。 我们所有人都放下了，也没人怪你。 也请你自己放下吧。 重症猛药不假，只是蒋延这一剂药确实有些狠。 陈青卓有些不忍，她目光不善的看了台上的蒋延一眼。 既然你早都猜出来了，还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啊！ 是啊 在爱里念旧也不算美德 可惜恋爱不像是写歌 再认真也成不了风格 我问你见过思念放过谁呢 不管你是累犯或是从无前科 我认识的只有那合久的分了 没见过分久的合 听着后续，陈青卓松了口气，这些词依然深刻，但没那么针对了。 “算你识相！”陈青卓心中嘀咕了一句。 “陈总，我们运气太好了。”徐良平突然低声感叹。 陈青卓点头，这事她拎得清。 外表出众，唱法和声乐出众，写的还惊人。 蒋延这家伙有些恐怖了。 台上，杨天成努力的不让自己失态。 蒋延的唱法很特殊，像是老朋友间的交谈。 我问你见过思恋放过谁呢？ 蒋延唱出来的味道就像是在劝自己，别纠结了，感情这点事大家都一样。 正印了后面那句，不管你是累犯或是从无前科。 杨天成做了个深呼吸，他看向蒋延的目光有了些感激。 感激他的用心，也感激他的手下留情。 岁月你别催 该来的我不推 该还的还该给的我给 岁月你别催 走远的我不追 我不过是想弄清原委 她的爱在心里埋葬了抹平了几年了仍由余威 蒋延彻底放开了自己，一字一句将这句歌词推向极致。 台下，热泪盈眶的有，不明觉厉的有，摇头感叹的还有。 这首歌，每一句词仿佛都能让人意犹未尽。 杨天成眼睛又模糊了，他第一次觉得歌还有第二段是一件拙劣的事。 是不能原谅却无法阻挡 爱意在夜里翻墙是空空荡荡 却嗡嗡作响谁在你心里放冷枪 旧爱的誓言像极了一个巴掌 每当你记起一句就挨一个耳光 然后好几年都闻不得 闻不得女人香 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 最后两句，蒋延的编曲是清唱，他向前走了几步。 面向杨天成后，他才再次开口。 想得却不可得 情爱里无智者 ...... 曲终，杨天成伸手捂住了脸，他又失态了。 徐良平出现在了台上，然后带着杨天成离场了，蒋延紧随其后。 主持人听到了耳机里的反馈，立刻开口说休息十分钟。 有先前的纪录片打底，观众很理解几度落泪的帅气和蔼大叔。 他们鼓掌的声音都轻了许多。 休息室中，不知道是谁先叹了一口气打破了平静。 年龄大些的不知道想到了些啥，还没缓过来。 年级小些的与身边人对视：“这就是蒋老板的角度吗，如果杨叔真的是因为感情才去那里呆了十几年，那这首歌对于他来说就太残忍了。” 秦阳做了个深呼吸，接话道：“深受震动，蒋老板这首歌一出，华语乐坛情歌类别多了一首绝唱。” 秦阳一如既往的敢说。 可这一次却没人觉得有异议。 这首歌，真特么狠。 他的词写绝了。 “字字如刀，刀刀杀人。”刘吉这才开口。 众人看过去，原来，刘吉也红了眼眶，还有泪痕。 吉妈妈真感性！有女音乐人给刘吉递纸。 刘吉抿嘴叹气，说了一声谢谢。 “延哥这才叫杀疯了，上一首杀白明杰，这一首杀....”小y接话，他本想说这一首杀杨叔，又觉得这个形容不对，立刻改口：“这一首杀痴情人。” 秦阳摇头接话：“恐怕杀的大部分是渣男。” 众人看过去，这家伙又开始危险发言了。 “严格算，这首歌算是把爱情里的遗憾写到了淋漓尽致，什么人的爱情遗憾最多？自然是多情人。”秦阳侃侃而谈。 小y哈哈不怀好意的笑道：“一句话立刻伤害了两个人，杨叔是渣男？吉哥是渣男？” 秦阳摇头：“自然也能杀痴情人，只是这个世界痴情人少，杨叔这种更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还是忘记了，秦阳并没有提刘吉的名字。 其余人都没当回事，只是笑笑，但是，刘吉看向秦阳的眼神不复以往那般淡然了。 第三十章 我以此歌为拜帖，请杨先生出山。 另一间休息室中。 杨天成靠在椅子上久久没有言语。 蒋延看向站在对面的徐良平，道：“徐导，让我单独与杨叔聊聊吧。” 徐良平点头，还特意指了指外面，示意陈青卓就在外面。 待徐良平出去后，蒋延才坐了下来。 “杨叔，既然忘不掉，那就忘不掉吧，回来吧。” 杨天成抹了几把脸，情绪缓和了些：“不是忘不掉，是恨我自己，也是憾，回首看看，这就是我的报应，其实我听你上一首，我曾经也想一了百了，感触也很深。” “理解。” “你也希望我回来？或者说走出那个地方？” 蒋延点头道：“回来吧，这边台子都给你搭好了，该回来大展拳脚了。” “青卓让你这么说的？” 蒋延摇头，笑道：“杨叔，那地方已经成熟了，不需要你了，你电脑上游戏一堆，还没玩腻吗？” “咳咳....” 杨天成叹气，然后伸了下腰，情绪彻底脱离。 真的要回来吗？入住酷鱼？帮助大侄女创业？可自己还有那个本事吗？ 大侄女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他又不是看不到，能不能帮上忙，这也是他另一个顾虑。 “酷鱼现在很难，不客气的说目前还真就这个综艺勉强能拿出手，就算要做影视内容，也是一个长时间大投资的投入才有效果，你还真让小陈总一个人搞这么一大摊子事？” 杨天成情绪缓和后，思绪开始敏捷了。 他目光狐疑的看向蒋延：“你小子会这么好心？不会是看上我大侄女了吧？” 蒋延摊手：“你要这么想我也无所谓。” “说吧，为什么？” 蒋延沉默片刻后才开口：“为了我自己。” 杨天成若有所思，应该是为了天府娱乐。 蒋延为了天府娱乐不破产才自己出道的，仔细想想，杨天成明白了。 这家伙是看与自己还算熟悉，他想让我入住酷鱼然后与酷鱼彻底建立联系？ 看到杨天成思考，蒋延没打扰他。 对方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陈青卓希望杨天成回来，蒋延思前想后也希望杨天成能回来。 天府娱乐过往吃了没有平台和渠道的亏，蒋延想给天府娱乐搭建一个稳固的舞台。 陈青卓是老板，事无巨细。 而且杨天成对于酷鱼的理念就是影视内容，以他与陈青卓的关系。 入住酷鱼大概率会负责这一块，这就是蒋延的打算。 杨天成想了好几分钟，然后才看向蒋延：“你们啊，一个把我逼到了前台，另一个又用这么恨的歌放在了我身上，这已经是赶鸭子上架了，如果我再回去，确实太浪费了。” 冷静下来的杨天成洞察的更多。 这一期节目是陈青卓为了与企鹅视频硬碰硬做的，作为这一期的甲方，会吸引大量的目光。 这也是陈青卓的另一个小心思，以名利唤醒杨天成内心深处潜在的区域。 好死不死，蒋延又用这么一首狠歌还直接以给杨先生的歌为名，如果这一期播出。 杨天成估计自己大概也是个所谓的网红了。 正如蒋延所说，台子已经搭建好了，真不回来吗？ 蒋延又道：“杨叔算是文艺圈的人，我觉得对于你来说，最好的礼物就是作品，就当我以此歌为拜帖，请杨先生出山。” 杨天成愣了愣，后背一麻，他骨子里的文青属性被唤醒了。 我以此歌为拜帖，请杨先生出山。 这种逼格，恐怕没有文青能拒绝吧？ “你小子竟说些我爱听的话。” 蒋延笑了，这事应该是成了。 “不过你也别指望我能帮你多少，她毕竟是我大侄女。” 蒋延杨眉，还是这些有逼格的话好使，不仅成了，还开始交底了。 一个感性到为了妻子隐居十二年的人，我特么还哄不住你？蒋延在心中哼哼道。 “杨叔，改日一起喝酒，今天我就不占用你时间了。” 杨天成点头。 蒋延退去，开门。 陈青卓就靠在对面的墙上。 简单大气的职业装，头发挽成了团，肤白貌美，明媚优雅。 “搞定了？”陈青卓脸上带着些许期许。 蒋延冲着她招了招手，陈青卓靠了过去。 然后在蒋延的示意下，两人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屋内，杨天成起身，先是来回度步。 片刻后拿出了手机，他的手有些颤抖的播出了一个号码。 “喂，.....说话。” 电话那头，沉稳的男声，极具压迫感。 “大哥，是....是我。” 对面沉默了。 “大哥，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染枚，对不起....” 电话里传出来一声长叹：“这么多年了，放下吧。” ...... 外面，蒋延听到杨天成要打电话就知道这事真搞定了，他移开了贴在门上的身子。 陈青卓也跟着移开了。 两人向着旁边走了一小段路。 “抱歉。”蒋延率先开口。 陈青卓略诧异：“你道歉什么？” “让你姑父在台上失态了。” 陈青卓看向蒋延的目光中明亮了几分，这个人确实有点不一样，变化太大了。 一开始以为他是个迂腐的傲娇好好老板，现在看来，这家伙是真进化了，思绪太敏锐了。 “什么时候猜到的？”陈青卓好奇的问道。 蒋延耸肩，有些神气：“感觉。” “嚯，还装上了？” “是个爷们。” “谁？” “杨叔。” 陈青卓撇嘴：“爷们？那不就是你们男人所谓矫情的自尊心吗？” 陈青卓确实很想吐槽，姑姑车祸去世全家人都很伤心好吗，结果那家伙自己逃避去了深山老林。 好家伙，是不是全家都得这么干啊？ 陈青卓觉得那是最不爷们的做法。 “哈哈哈，杨叔就交给你了，我回后台了。”蒋延没与陈青卓争辩，这是他们的家事。 “谢谢。” 转身没走几步，身后传来的陈青卓的声音。 蒋延挥了挥手，消失在了转角处。 ..... 舞台上，杨天成回来了，容光泛发。 他面向四方，一一鞠躬表示歉意。 节目录制继续。 蒋延推开休息室的门，众人目光看过来，哪眼里蕴含的惊喜与惊叹说明了一切。 “延哥，一个字，绝！” “太牛了，蒋老板，你怎么这么会写啊，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前两句出来，我就知道我没了。” “膜拜，真的，我服了延哥。” 面对众人的恭维，蒋延微笑点头，然后坐在了旁边的空位上。 气氛略尬，众人似乎想与蒋延拍手或者拥抱庆祝一下。 但是，蒋延没给他们机会，自顾自坐下了。 蒋延随意了很多，因为他知道，节目组不敢乱剪辑了，他们会美化自己的。 他也不想运营什么完美人设，哪只会死的更惨。 第三十一章 乐抚不归人，词若千金重 所有音乐人都表演完毕，也被请到了舞台上。 主持人看着众人到位，开口了。 “这一期十二首歌，有欢乐，有感动，我不知道大家怎么想，我觉得我是幸运的，每次都能在第一时间听到这么多优秀的作品。” “我觉得我们这档节目幸亏没有停办，不仅不能停办，我们还得一直做下去。” 观众深以为然，自顾自就鼓掌了。 这档节目的口碑正在悄然之间发生改变。 “这一期的规则有所变化，算是公益创作，所以，我们的规则是，胜出者节目组会以他个人的名义捐款一百万用于杨老师所在的玫染林场继续做建设，当然，也希望看到这期节目的小伙伴，也能将玫染林场考虑进你们打卡的景点之一。” “所以，杨老师，请选择吧，这一期最打动您的作品是？” 杨天成站了起来，他礼数很周全，先是冲着观众席位和节目组鞠躬，然后才面向舞台。 看了一圈，道：“卧虎藏龙，每一首都让我回味良久，如果真的要选一位胜出者，我的选择是蒋老板，感谢你的用心，感谢你的别出心裁。” “乐抚不归人，词若千斤重，蒋老板大才。” “蒋老板，我坚信你的未来会更加璀璨夺目，我也在这愿你增减不愠，逆风不怒，跌宕不悲，愿岁月予你慷慨，也愿你报岁月以丰盈。” 蒋延神情一肃，弯腰感谢。 ...... 回庄园的大巴上，蒋延放下了手机。 手机上有不少未接电话和好几条消息。 都是债主，他们释放了善意。 让蒋延不必着急还钱，先解决自己的事。 第一期从项玉山那边赚的八十万，税后不到五十万，分为了三批打给了三个债主。 蒋延一一回复先前在录制节目，也承诺自己赚到钱第一时间就会还给他们。 还债，给天府娱乐搭建稳固的渠道和舞台，这是当下最重要的两件事。 “延哥，这个给你。”有人递过来一个小袋子。 蒋延回神，疑惑的看过去。 “水果，先前我经纪人买的，十二份，都有，都快两点了还没吃饭，先垫吧垫吧。”递水果的人很热情，声音也很轻柔。 蒋延有些恍惚，这个人叫啥来着？ 自己来到节目组已经第三期了，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很熟。 “谢谢，我习惯晚上不吃东西，你看看谁饿就给他吧。” 那人挠了挠头，笑了笑，然后退却了。 好几个人余光都在注意这边，蒋老板习惯晚上不吃东西，难怪身材保持的那么好，记住了！ 前方，秦阳往后面撇了一眼，眼里有讥讽。 一个靠着自己走出低谷的人，还指望他被一点点所谓的善意打动？ 太想当然了。 秦阳觉得自己稍微摸清楚了些蒋老板现在的作风。 说白了，一心搞事业，对外界属于屏蔽模式。 一可能是被坑怕了，二是他有资格开启屏蔽模式。 秦阳带上了耳机，在手机上浏览酷鱼视频，《全能音乐人》第三期下集，播放量到目前为止四千八多万，比第一期重磅宣传下的播放量还高一倍不止。 这个数据在企鹅视频或许算不上啥，但是，在酷鱼有这个数据已经很强很强了，独一档的存在。 秦阳又去翻阅微博。 蒋老板的话题依旧居高不下。 有人挖出了天府倒下的始末。 或许有天府低调培养艺人的口碑在前，已经有小部分为天府平反的声音了。 争议有，心疼的也有，骂来骂去的。 这里面主要还有那群从天府走出去艺人的粉丝。 他们有一个论调，如果天府真的没问题，为什么顶流全部塌房，走出去的艺人几乎没有一个为天府说话的？ 秦阳撇嘴，一群胆小鬼。 如果他是从天府走出去的那一批人，他只会二选一，要么死踩天府，要么狂吹天府。 不发声怕麻烦才是最愚蠢的行为。 秦阳又看了一眼后面，蒋延闭眼假寐了。 在这一点上秦阳是服蒋延的，他身上有一种区别于艺人的气质，稳。 秦阳翻阅微博热搜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另一条热搜。 白明杰为某灾区捐款三百万。 秦阳思绪一转，立刻明白了。 这条热搜透露了不少信息。 心悦传媒没有公关得了酷鱼，下一期节目剪辑对白明杰很不利，不然他不会下重金提前刷民众好感。 秦阳点进了这个热搜词条，他是靠着短视频平台起家的，算是网络原创歌手。 在抖音上粉丝一百八十多万，微博也有一百万出头。 秦阳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几条嘲讽白明杰的微博。 “看将老板风头大盛，有正名的的苗头就开始作秀？” “好家伙，这就是在关键时期卖老东家的人？四姓家奴？” “作品不咋地，面对队友到是冲拳出击！/狗头/狗头/狗头/....” 秦阳挑选了几条比较有代表性的，又确认了一遍是不是自己的大号，然后每一条都点了赞。 点赞过后，秦阳算算时间，怕媒体注意会晚。 又开了个没有人知道的小号，进入了一个八卦群。 “好家伙，你们看我发现了啥。”秦阳发完这条消息，立刻把自己的微博大号点赞截图也发到了群里。 “@爱穿黑丝的兔妹，小姐姐可以啊，刚好我愁没稿子写了。” “给小姐姐笔芯，果然老天不会亏待熬夜的人！” “聪明的人已经开始做视频了！” ...... 餐厅，有宵夜。 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节目组准备的菜也开始偏向川渝风味了。 蒋延进了餐厅，摸了摸肚子。 “延哥，真不吃啊？”小y拿着盘子冲着蒋延喊到。 蒋延微笑:“你们吃，我不饿。” 看着蒋延上楼，有人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蒋老板，自律的吓人，我是饿的遭不住了，减肥以后在说吧。” “延哥，我那里有代餐，热量少。”有人冲着蒋延的背影喊道。 蒋延回头:“不必了，我也有，你们吃，我休息了。” 回到宿舍，蒋延拍了拍肚子，就当是真保持身材吧。 第三十二章 究极话唠 翌日，蒋延睡到了自然醒。 顺着窗户，阳光阴影划分出明显的界线，像是一道道自然垂落的光柱。 起床，洗漱。 睡前有些饿，睡醒了反而不饿了。 开了个电脑，准备干点活，摸了摸肚子，还是下了楼。 八点半，餐厅人不少。 蒋延略惊讶，以往这个时间点，都跑通告去了，现在仿佛都闲了。 “延哥早！” “延哥，还没吃吧？” 蒋延点头，算是与他们打过招呼，取了些吃的坐下了。 小y昂头，摇头晃脑般起身，自顾自的把盘子搬到了蒋延这一桌。 “延哥，你昨天那首歌太屌了，碉堡了。”小y人还没坐下，就是一顿龇牙咧嘴的夸赞。 短袖套长袖，还有发带，加上一些夸张的动作。 小y的标签很明显，不懂音乐的都能猜出来他是搞说唱的。 蒋延礼貌性的笑了笑，心道我还是喜欢你一开始谁都不理的样子。 “我事后才想明白，杨叔这种人咋可能随随便便就去隐居？原来是为情所困.....” 蒋延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听着小y叽叽喳喳。 这家伙说话手舞足蹈的，不回应他他也不尴尬，严肃和笑随意切换，热情满满。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聊的特别开心。 不远处，有人撇嘴：“玛德，难怪所有搞音乐的都看不起玩说唱的.....” “嘘，你小点声，才发现啊，一开始这家伙就只跟松哥走的近，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的本性了，典型的势利眼，蒋老板没爆发的时候，他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现在蒋老板爆发了，恨不得给人家提鞋。”旁边的人接话嘲讽道。 “这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蒋老板关系得多好。” “是啊，他也不害臊。” ...... 尚雪松笑了笑，他听到了些闲言碎语，或许也是故意在自己身后这样说的。 无利可图，所有人都是好人。 一遇到巨大的利益，各显神通。 “今天你怎么也不跑通告了？”同桌，刘吉笑问道。 尚雪松杨眉，笑了笑，没回答。 相对来说，他算是稳得住的。 刘吉看了远处的小y和蒋延一眼，觉得很有意思。 今天明天都是休息，为什么这两天这么多人都不跑通告？ 各自心照不宣。 《全能音乐人》正在持续火爆，正是涨价的时间段。 这算是意外之喜，几乎参加这档节目的所有人以及背后的团队都将这档节目的重视程度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昨天刘吉的经纪人还联系了他。 两个信息，第一，重视每一期节目的创作，第二，与蒋延搞好关系。 心悦传媒公关酷鱼，被陈青卓强势驳回，这条消息在圈内悄悄流传开来。 加上关于蒋延的热搜持续高涨，不少人预料天府可能又要崛起了。 以前的天府虽然有流量艺人，但并不可怕。 现在背后隐隐有个酷鱼的陈青卓，一个有才华缺平台，一个有平台缺内容，各取所需，有点狼来了的意思。 刘吉背后的团队尚且如此，更别说其他人。 “小y这个人，我以前看走眼了。”尚雪松低声道。 刘吉冲着尚雪松背后努了努嘴，道：“不一定就只看走眼了一个小y。” 尚雪松愣了愣，倒也是，平日里就算不休息，吃早餐也没这么多人。 大家表面吃着早餐，心底在想啥只有自己知道。 “这档节目举办的时候找不到人，节目组也不想将就，但是，我们这些人还是来了。”刘吉又道。 尚雪松看向刘吉，刘吉出道比他早，算是前辈。 “还是老刘你的眼光毒辣。”尚雪松笑道。 刘吉低头喝粥，没接话了，人多嘴杂，点到为止。 全能音乐人是酷鱼的自救节目，找不到顶尖的音乐人，可又凑了一批人。 要么是运气极好的人，要么是运作来的。 还真没几个简单的。 尚雪松听明白了刘吉的意思。 桌子底下，刘吉用脚轻轻踹了尚雪松一下。 尚雪松看过去，然后又顺着刘吉的眼神看向左边。 靠窗的位子，秦阳坐在那儿。 其余人要么低头吃饭小声交谈，要么注意力都在小y和蒋延那一桌。 只有他，抱着手机坐在那儿不声不响，脸上时不时还有笑意。 尚雪松微微瞪眼，怎么把这家伙忘记了。 要论搞事，这家伙比小y能搞事多了。 “老刘，你的意思是我们要防着他一点？” 刘吉没说话，低头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 尚雪松感觉到自己的手机震动，把手机拿了出来。 刘吉发过来了一张截图。 尚雪松点了进去，片刻之后，尚雪松又转头看了秦阳一眼，好家伙，还是这家伙角度奇特。 刘吉发的截图之中，正是秦阳用他的大号给骂白明杰的那几条消息点赞的截图。 相对于其他人想着怎么在节目中示好蒋延，或者靠着蒋延多捞点镜头比，这家伙直接多了。 硬蹭！ ...... “延哥，你好好吃饭，我说嗨了，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就这样，遇到让我兴奋的事就止不住，我的说唱歌词大部分就是这么来的.....” 蒋延不得不打断小y了，他真的已经吃好了，这家伙像个究极话唠一样。 说让自己好好吃饭这句话就说了三遍了。 “y总，打住，你们搞说唱的确实挺能说。” 小y嘿嘿一笑：“行，延哥，来，我帮你放。” 小y不由分说的就拿过去了蒋延的餐盘，压根没有给蒋延拒绝的机会。 蒋延耸肩，他是真长见识了。 小y身子有那种精神，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谢谢了。” “嗨，延哥，咱俩谁跟谁啊，还跟我客气。” 蒋延：“.....” 不少人呆住了，被小y这种臭不要脸的精神给惊住了。 这也可以？ 蒋延想上楼，看到了进屋的徐良平，顿住了身形。 徐良平也看到了蒋延，他先是跟众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才找到蒋延说一起走走。 蒋延点头，与徐良平一起出了餐厅。 草地旁，徐良平从兜里逃出来一张纸，然后递给了蒋延。 蒋延接了过来，是一份名单。 “这是？” 徐良平脸色有掩盖不住的喜意：“下一期的主题。” 蒋延明白了，一共有五个名单，还有备注以及要求。 有导演，有人气偶像，还有友台刚刚合体出道的组合。 第三十三章 第六期主题 “这都是他们主动找上节目组的？”蒋延问道。 徐良平点头，眼神中有感激：“这就是我理想中的《全能音乐人》，终于跨出了这一步，谢谢。” “徐导客气了，相铺相成，好家伙，一来就是五个？” 徐良平笑道：“五选一，你做主。” 即将要录制的这一期对于徐良平来说意义非凡，前五期，属于是求着人让对方来当甲方。 但这一期不一样，翻身做主人了。 商业音综，也只有这种效果才叫商业音综。 这是最关键的一步。 “我做主？” “对，你看你自己擅长那种题材。” 蒋延又看了一遍：“谁出价最高？” 徐良平愣了愣，一是想到了蒋延要还债，二是察觉到了他的自信。 三期过后，一首比一首狠，徐良平还真不太担心蒋延的创作能力。 音乐学院出身，加上复制的经历，这些积累转化为了他的莫大财富。 徐良平靠过来：“目前出到最高的是这个刚出道的组合，一百三十万，但是，这个家伙说只要能上，价钱好商量。” 蒋延眯眼：“黄驰导演？” “对，内地鬼才导演，拍喜剧出身，一直被人诟病太过无厘头，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这一次突然拍了一部反映现实题材的电影，或许是怕投资者放弃他吧，才想上节目做一波宣传。” 蒋延点头，黄驰他有印象：“详细了解过他这部电影吗，能上节目不？” “自然是能的。” “那就他吧，麻烦徐导了。” 徐良平点头：“放心，保证要到一个好价钱。” 徐良平心满意足，准备离去，刚走又想起了点啥，转身道：“对了，这一期我能做主，后面我就做不了主了，陈总有大动作。” “大动作？” “对，不过还在争取阶段，没有定下来，也说不到。” “行，我知道了。” 看着徐良平远去，蒋延从裤兜里掏出来手机，先前有震动。 取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 “蒋总，心悦传媒的卜总想找你谈谈。” 蒋延回复道：“你让他滚，原话带到，特别是这个滚字。” “.....好吧！” 搞不定陈青卓就想来找我？蒋延心道真尼玛还以为自己是以前的蒋延？ 每次蒋延想到自己还有一屁股债，心里就火大。 另一边，徐良平上了车，然后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徐导。”电话里传出来一个男声。 徐良平脸色带着笑意，语气也放缓道：“黄导，蒋老板答应了。” 对面传来一阵声响，像是在找能说话的地方。 “此话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 “不是不是，嗨，徐导，你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为了拍这部电影，我都自己搭钱了，或许当初真不该头脑发热搞什么文艺片，我去特么的....” 徐良平笑声大了些：“黄导，准备动身吧，这次机会也算难得，对蒋老板你得拿出你的诚意。” “放心，徐导，我保证不给你拖后腿，还有，这次就当是我欠你了一个大人情，以后有事你说话。” 挂了电话，徐良平靠在车座上，淡淡道：“开车吧，回酷鱼总部。” 司机点头，发动了车子。 徐良平看向车窗外，好一个明媚的艳阳天。 他许久没有过如此舒心的日子了。 ...... 回到宿舍，蒋延坐在了电脑前开始敲敲打打。 是时候考虑公司的事了。 酷鱼这条线得搭上，陈青卓敢收购酷鱼，自然是有准备的。 她背后有大资本，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蒋延在宿舍一呆就是一天。 傍晚，责任pd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有商业拍摄，问蒋延要不要接。 两条，加起来不比给项玉山那首歌赚的少。 蒋延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下来。 推开门准备出门，蒋延愣了愣。 两个保温桶放到了门前。 蒋延皱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楼下那个姑娘，随即又摇头了。 自从上一次自己明确拒绝后，苗映秋并没有冒失的举动。 难道又进化出来一个保温桶怪？或者两个？ ..... 十一月四号，第六期录制的日子。 节目播出后，音乐人们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包括节目组的自己人。 靠着摄影机的老师都是乐呵呵的。 大厅中，徐良平站在众人前方，他先是问道：“你们有看节目吗？” “徐导，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是啊，我都看五遍了，那六千多万的播放量我的功劳不小！” “我不仅看了节目，还看了项导的采访，他说当时他都懵逼了，直接自爆说来节目就是看徐导您的面子过来走走过场，谁知道真遇到了他特别喜欢的作品....” “延哥牛皮！” 最后一句是小y喊出来的。 徐良平压了压手，对着众人鞠了一躬。 谁能想到这档连自己人都觉得没戏的节目，居然换发了如此盎然的生机？ 项玉山在媒体面前对于蒋延丝毫没吝啬夸赞，当然，连带着他的电影热度也是飙升，高调宣布档期定在了元旦。 “感谢大家的辛苦，相信大家有所察觉，我们的金主爸爸也增加了，多了两个赞助商，后面我们会更加努力的做节目，争取把更精彩的内容带给观众以及热爱音乐的听众们。” “我宣布，第六期的录制主题是，黄驰导演最新作品《三十而死》主题曲！” 徐良平一边宣布，一边示意工作人员把资料分发出去。 黄驰，华国年轻一代著名导演，喜剧演员出身，然后顺其自然转了喜剧导演。 但是，他转跟其他人不一样，别人是演员专业转导演。 他是导演专业转演员，然后才回到了导演行列。 当下华国电影中，最厉害的奖项是华影奖，黄驰提名过最佳新人导演。 “有一点不得不说，这一次黄驰导演给的报酬那是相当丰厚。”徐良平看着讨论的众人，又开了口。 众人看过来。 “徐导，您就直接说吧，别卖关子了。” “是啊，这又不是宣布结果的时候。” 徐良平笑道：“一百二十万。” 众人瞪眼，就这？ 徐良平话锋一转：“税后一百二十万！” “好家伙，黄导大气！” “徐导，您这老是大喘气的习惯不好，得改改。” 第三十四章 黄驰 税后一百二十万！ 就连尚雪松都舔了舔嘴唇。 商业上质的飞跃，当下华国顶尖音乐人差不多也就这个价钱。 真正能拿到这个价钱的音乐人不多，尚雪松虽然算顶尖音乐人的行列，但拿不到这个价钱。 众人拿着节目组发下来的资料袋，一哄而散。 开卷！ 《三十而死》，算是文艺片，又夹杂着黄驰擅长的荒诞笑料。 蒋延坐在电脑前，看了资料袋中的视频剪辑。 这个电影名字是一个梗，死在了三十岁，六七十才埋，全片以主人公的视角展现了北方下岗潮的故事。 蒋延打开版权软件，开始对照筛选。 ...... 十一月六号，鹏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内。 黄驰的助理廖东在这里给他办理了入住。 一直到晚上，黄驰才住进酒店。 廖东给他放好行李箱，然后又把几份资料放到了套房的茶几上。 “我走了？”廖东看向浴室。 浴室的水声停止：“东哥，你说啥？” “我说我走了。” “不一起吃点东西？” “不了吧，我正在减脂。” “东哥，我知道你对我这个决定不理解，为什么选酷鱼不选企鹅....” 浴室里传来黄驰解释的声音。 廖东耸肩，他确实不理解。 《三十而死》制作的差不多了，但是，各大院线并不看好这部片子。 放弃擅长的喜剧搞文艺片，那不脑瘫吗？ 所以，宣传就是重中之重。 主创人员开会之后，觉得可以找一首质量不错的主题曲来让电影更具有生命力。 那么，找谁邀歌呢？ 就在这个时候，项玉山在《全能音乐人》找到了一首佳作。 于是，《全能音乐人》这档节目让黄驰有了想法。 但是，就在昨天，企鹅视频高调宣布他们也在搞商业音综，并且取名《我是音乐人》。 很明显，这是要对标酷鱼的《全能音乐人》。 并且企鹅视频还公布了一份加盟节目的音乐人名单。 就这么说，当下话语乐坛的老一辈顶尖音乐人，新一辈顶尖音乐人，还有幕后顶尖音乐人，几乎都囊括在内。 从昨天公布这个消息开始，立刻就把最近酷鱼《全能音乐人》的热度压了下去。 圈内圈外都嗅到了一股气息，这两家要杠上了。 有人在微博上吐槽，眼看着蒋老板凭借着一首歌力挽狂澜，挽救了酷鱼的《全能音乐人》，正要起飞，结果还没来得及高兴。 企鹅视频就以雷霆手段出手，集结了华语乐坛半壁江山开始狙击了。 有些人还制作了沙雕表情包在群里流传，把蒋延比作了孙猴子，企鹅就是那五指山。 小老弟？听说你想起飞？ 正是因为如此，黄驰的助理廖东才不理解为什么黄驰铁了心的要选择酷鱼。 他打听了一圈，企鹅和酷鱼干上还真不是流传，两家似乎都想碰一碰。 廖东不明白酷鱼哪来的底气，凭借新加入的资本？可企鹅也是超级资本啊。 “东哥，我消息比你灵一点，天府的老板蒋延确实有点邪门，征服了项玉山不说，据说还用一首歌废了白明杰。”浴室里传来了黄驰的声音。 “废了白明杰？” “对，我有朋友是心悦传媒的，说白明杰在酷鱼遇到了大麻烦，先是往灾区捐款三百万提前洗白，然后四处求人，甚至把身子都搭进去了，结果还是没解决掉，你没看他微博前段时间说要上新专辑的消息全部撤了吗....” 廖东没打听那么细致，他只知道白明杰上了酷鱼的全能音乐人。 这很正常，让白明杰与蒋老板同台，这是巨大的热度。 这也是廖东另一个质疑的点。 如果蒋老板的创作真的牛，还需要靠这些热度出圈？ 这不是自己往屎上踩吗？ “这种麻烦应该跟蒋老板无关吧？其实蒋老板那首歌也没那么厉害，只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更有酷鱼运作的缘故。” 浴室，黄驰没说话了，片刻之后，又传来了水声。 这是他与廖东在认知上的差别。 他认为蒋延有大才华，因为那是命题限时创作。 廖东觉得那首歌可以算是优良，但不该承受那么大的热度，有点太营销了的感觉。 如果廖东只是普通的助理，黄驰不会与他说这些。 但廖东不仅仅是他的助理，还是他看中的动作指导，武术世家出身，在部队待过，专业上没的说，只是性格上也有些固执。 廖东耸肩，他觉得自己的表达还好。 相对来说，他还是看好企鹅那边一些。 如果可以选的话，他的意见是去找企鹅的《我是音乐人》邀歌。 论本事，他承认蒋延的才华不低，但是，企鹅集结的人就是当下话语乐坛在音乐上最牛皮的一批人。 就算现在是华语乐坛的末法时代，那也是最高水平。 论热度？ 蒋老板一首歌挽救节目，热度大的惊人，但是，企鹅视频高调的宣布进场，恰恰也在收割酷鱼营造的热度，这方面也不差。 差的只是个人因素的偏向。 就像自己偏向《我是音乐人》一样。 大家都是成年人，虽有有认知上的差异，但是都避开了争论。 谁能做主就谁做主吧，我保持质疑。 廖东刚想退出黄驰的房间，浴室的水声又停了。 “东哥，你去买点吃的，今天不是《全能音乐人》第四期上线的日子吗，我们一起看看。” 廖东回头，想了想，道：“行。” 裹着浴巾的黄驰走出浴室，廖东还没回来。 他打开电视，下了个酷鱼视频。 登录，顺道开了个酷鱼的会员。 然后半躺在沙发上，黄驰拿着遥控器浏览着酷鱼。 《全能音乐人》被提到了单独的板块，显然，这就是酷鱼最重视的项目。 其他板块很拉垮，热门的内容少的可怜。 四大网络视频平台，各自都在建立各自的版权库，想实现内容壁垒。 这就是酷鱼为什么要兵临倒下的缘故。 陈青卓接收酷鱼，谁都没想到。 圈内不少人分析过，要么是超级富二代的任性烧钱创业，要么是他爸陈瑞明想把手伸到这一块来。 黄驰选择《全能音乐人》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陈青卓。 如果细查陈青卓背后的资本，就会发现她爸的投资领域包括院线。 陈瑞明的瑞明资本，华国第二大院线星光院线的第二大股东，而且，陈瑞明是投资前首富万华集团起家的。 现在虽然是两家，可关系依然暧昧。 万华集团旗下可是掌握着华国第一大院线，万华院线。 陈青卓拿下酷鱼，大概率要做影视板块。 黄驰也是看到了这一层，才义无反顾的选择《全能音乐人》。 第三十五章 狭义精神 沙发上，廖东靠着沙发玩手机。 黄驰则是坐在地上靠着沙发，浴巾敞开，能看到几快较为明显的腹肌，黄驰是一个喜爱功夫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把还是新人的武术指导廖东带在身边当助理。 黄驰想把廖东培养成与自己审美差不多的人，然后杀入功夫片，那是他当电影人最大的梦。 电视上正在播放《全能音乐人》这档综艺，只是上集，蒋延延续了上次的高调打法，当天就进了录音室，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镜头给了秦阳一个备采，他说。 “很惊讶，毕竟这一期的甲方是白明杰，有些事大家都众所周知，蒋老板还是牛的。” “我怎么看吗？我倒还好，我既同情蒋老板的遭遇，也理解杰哥的选择，自私一点很正常，如果是我，说不定我也会像杰哥那么做。” 看到这，黄驰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廖东。 廖东正在玩手机，他有个自己的抖音号，没跟着黄驰的时候就在上面发布他自己设计的动作镜头，粉丝过百万，无数人求着让他进娱乐圈指导当下的功夫片。 “你说这人是真聪明还是没脑子？”黄驰问道。 廖东目光看向电视：“秦阳吗？” “嗯。” “互联网出身的就这样，他也是做抖音起家的，直面观众，有时候说话不过脑袋。”廖东回道。 黄驰摇了摇头，跟了自己快一年了，廖东还是那个廖东，想法直来直去。 酷鱼干嘛把热度营造的那么大？自然是想着要收割。 只不过圈内没一个简单的人，企鹅视频高调进场，先一步收割了一把热度，关注度不少都被引去了《我是音乐人》。 如果没有企鹅视频插手，这一期大概率就是收割热度的。 让白明杰和蒋老板同台，让有些事浮出水面。 秦阳这番话相当于把蒋老板那些事抬到了明面上说，这就是这一期的核心主题。 为什么是秦阳说？ 要么是节目组的安排，要么是这个人胆子大。 其他人包括尚雪松都没提这件事，就是不想参与进来。 天府娱乐倒下黄驰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被不少人当了冤大头，这个“不少人”大有来头。 秦阳的话看似在抬白明杰，为白明杰正名，说白明杰的选择很正常。 但黄池不这么理解，他只是为了引出这件事，把这件事拿到了台面上说。 不是被利用就是他自己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你怎么看蒋延？”黄池突然问道。 廖东放下了手机：“是个人物，这件事我特意查过，他这个人没毛病。” “那你还不让我选择酷鱼？” 廖东摇头：“就事论事，蒋老板做人没毛病，我佩服，但与企鹅那边比，真不占优势，《三十而死》费了我们那么多心血，我希望你做的是最理性的选择。” 黄池笑了笑，丢了根烟过去。 “你觉得三十而死能拿多少票房？” “自然是越多越好。” 黄池又靠在了沙发上吞云吐雾：“兄弟，目光看长远一点，电影人要想有生命力，就得做有生命力的东西。” 廖东皱眉：“什么意思？” “以前的票房我不在意，这一部的票房我也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以后的票房，和我现在手上的黄池工作室。” 廖东撇嘴，这家伙又有要开始画饼的征兆了。 廖东来跟着黄池，就是被黄池靠嘴说过来的，他说要做华国最吊的导演，那廖东自然也就是华国最吊的武术指导。 黄池余光看了一眼廖东，气氛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上课了。 但是，电视一闪，黑屏，然后中间一串大型省略号开始转圈，随后，画面又出现了。 “为了回馈对酷鱼不离不弃的尊贵的会员们，我们决定《全能音乐人》下集与上集同时上线，同时也欢迎新加入酷鱼的尊贵会员，我们会秉持会员第一的理念，做更多更好的内容给大家~” 黄池瞪眼。 嚯！ 有点意思。 “你说这是不是企鹅进场的后遗症？”后面，廖东也昂起了头。 黄池点头：“肯定啊，再渣更流量都被企鹅吸完了。” “有竞争才有进步？” “差不多，希望酷鱼到时候也别搞什么超前点映啥的。” 不得不说，黄池觉得这个小插曲还蛮人性化的，对于刚开会员的他来说，有被尊重到。 黄池耐着性子看到了蒋延出场。 “这进度条不对吧？”廖东突然说到。 黄池愣了愣，看了一眼，不至于啊，才第五个上场，为什么播放进度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三？ “先前你说白明杰在酷鱼遇到了大麻烦不会是在台上吧？”廖东来了些兴致，身体往前倾了些。 黄池没回话，因为，蒋延已经上台了。 作为导演的黄池看蒋延，他点了点头，很上镜。 身材高大，轮廓分明，大气又俊朗。 看到现在，白明杰并没有出现让人讨厌的点，态度十分谦虚，对每一个人都彬彬有礼。 若不是圈内人，黄池听过这个人的作风，还真信了他这幅好好先生的样子。 “好家伙，白明杰也主动挑事？”廖东皱眉。 面对蒋延，这家伙一改先前的如浴春风，开始主动提起以前的事。 “所以他吃亏了。”黄池接话。 他大概明白了。 这是酷鱼联合蒋老板一起做的局，白明杰来就意味着他已经凉了。 电视中，蒋延眼眶泛红的说出的那些话，最后道，以前的蒋延已经死了。 看到这，廖东做了个深呼吸，他有些共情了。 特别是那句敢问当下华国整个娱乐圈，有谁能做到像我这样？ 廖东是武术世家，从小被灌输了各种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和礼仪。 他从黄池的嘴里听过什么天府娱乐被人当了冤大头，没想到蒋老板被坑的如此之惨。 “艹，你们圈子中有些人是真的脏....”廖东吐槽道。 黄池耸肩，叹气道：“现在是我们的圈子，其实蒋老板也有些太想当然了，世人皆醉你独醒？这可能就是你自己醉了，我突然很好奇他这个人，什么环境下才能成长为他这样？” 廖东看着台上那个人，心中多了些敬佩。 武者讲究侠义精神，蒋老板在廖东眼里就是这种人。 第三十六章 初显峥嵘 “喂，不会被他洗脑了吧？其实你也有这种毛病，太死板了。” 廖东撇了黄池一眼，没理会。 世人皆醉你独醒，其实就是你自己醉了？廖东自动忽略了后面这句，心中越发觉得蒋老板这种人不简单，那是大智慧，是一种常人抵达不了的境界，不是凡人。 就像武者的修行一般，蒋老板这种若是放到武者之类，起码得是个宗师级别。 “嚯，我敢写你敢听吗？这还是那个好好老板能说出来的话？”黄池突然惊讶道。 廖东捏了捏拳头，对，就是得这样，该出手就要出手。 满屏幕的聚光灯有序的分开又聚拢，加上节目组配上的咚咚咚的心跳声。 看的让人分泌了不少肾上腺素。 蒋延背上了电吉他，激昂的电吉他声响起，然后鼓点进入。 前面还好，从那句暧昧后的出卖开始，黄池就有些不淡定了。 好家伙，白明杰吃亏不会就是这首歌吧？ 黑夜没时间让他等待 你打破规则 你当背叛者 无辜的下一个 下一个下一个 扮演着空即是色 ..... 黄池拍了拍大腿，回头看向廖东。 发现廖东并不是很激动，他立刻按了一下暂停。 “怎么样？绝不绝？” 廖东皱眉，他的情绪还沉浸在歌里。 “绝什么？” “歌词啊，每一句都在骂白明杰。” “那句？” “嗨，算了，你不懂。” 黄池放弃了，有些东西只有圈内人听得懂，比如那个下一个下一个。 白明杰就是这样的人，被他坑的不少。 还有那句扮演着空即是色。 这时黄池才明白，为什么白明杰在微博上把前面预热的关于新专辑的信息全部删除了。 原来蒋老板连他的新专辑也连带着嘲讽了。 黄池以为让白明杰吃了大亏的是蒋延那一番话，没想到后面还有一首歌。 摇滚加上浑厚的和声团，整个听觉效果甚好，质量不低。 在加上歌曲之中的隐喻，黄池摇头感叹。 好家伙，难怪徐良平导演说蒋老板的创作能力很妖孽。 两期两首歌，都完美的击中了甲方，一首征服了项玉山，另一首估计得干碎白明杰吧。 “我好像听懂了，蒋老板那句黑夜没时间让他等待，是在说白明杰不与他共患难吧？” 黄池皱眉：“你这反应要是能有你出拳的速度就好了。” 廖东：“明天早上五点半叫你起床跑步。” 黄池：“哥，我错了。” 廖东：“我这是为了你好。” ...... 同一时间，守着酷鱼的大小媒体集体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且不说蒋延后面那首歌，就是开场那一番话，至少就能做一个小时的精彩节目。 娱乐圈教授，抖音粉丝六百多万。 这个账号是两个人出镜做的，一个姓章，一个姓赵，本身也算是圈内人，后面转去做了自媒体专门搞八卦，什么话题热就做什么节目，敢说敢做，如鱼得水。 就《全能音乐人》第三期播出到现在，也就是蒋延登场的那一期到现在，他们做了四挡节目。 第一档节目《娱乐圈神之眼的力挽狂澜》。 第二档节目《华语音乐末法时代迸发的一道光》。 第三档节目《娱乐圈的赤子之心蒋老板》。 以及昨晚上才上线的《抄抄家族携手半个音乐圈狙击蒋老板！》。 每一档都分了上下两集，靠着这个系列的节目，娱乐圈教授这个账号涨粉了五十多万，播放量最高的一期超过了三千万。 恰饭恰麻了。 “老赵，蒋老板的资料我们搜集的差不多了，但白明杰还不齐全，你赶紧去收集白明杰的资料。” “行，那你先出稿子，半个小时后开直播，让团队的人随时盯着微博....” 他们算是自媒体队伍之中最专业的存在，紧跟当下娱乐圈的热度。 还能根据节目中突发的情况更改节目内容，比如某某某突然发布声明等等。 ...... 晚上十点半，鹏城，度假山庄之中。 刘吉下楼，他完成了歌曲的录制。 手机上，节目组音乐人的微信群之中，一堆未读消息。 “@延哥，迷雾以散开，他们欠你的终将还回来。” “@延哥，绝了，白明杰完了。” “牛皮，这怕是华语音乐史上最恨的一次作品diss了吧。” ...... 群里一堆艾特蒋延拍马屁的，刘吉笑了笑。 这种局面他预料到了，也有些吃惊，酷鱼的态度很坚决。 就是砸死白明杰，剪辑上一点也没有手软。 这就是魄力，一般来说，酷鱼作为平台太过偏向某一个人，这不符合行业规矩。 以后艺人过来不都得怕被坑？ 但酷鱼就是这么做了。 仔细想想，刘吉也能理解，毕竟酷鱼现在自己都能难，再行中庸之道，恐怕很难崛起。 天府与酷鱼，两者何其相似。 “@延哥，白明杰完了，你们看微博！” 看到又有人在群里刷微博上有变故，刘吉也进了微博。 点开热搜榜单，刘吉愣神。 好家伙，上热搜真快！ 心疼蒋老板！ 娱乐圈的赤子之心！ 都市沙漠！ 前十二，三条热搜安排的妥妥的。 而且还有相关的热搜，比如有一条无辜的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 这个白明杰出道时的队友发的，也就是当年著名的打队友事件中的另一个主角。 “兄弟们，发现了一首很叼的歌，无辜的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绝了，蒋老板大才！” 还有一条是白明杰的上一个公司，一家中型娱乐公司，也借用了蒋延的歌词。 “你打破规则，你当背叛者，扮演着空即是色！强烈推荐这首歌！/捂嘴偷笑/” 看到微博上起哄的人，刘吉心道白明杰真的完了。 或许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风光时风平浪静，却又暗藏杀机，待你出事便炸然而起。 “他确实变了，娱乐圈的赤子之心没了。”刘吉突然感叹了一句。 以一首歌引出整个事件，牵动着这条线上的所有人，然后坐看风云起。 刘吉突然背脊麻了一下，这手段着实不简单。 晚风带着凉意袭来，刘吉胳膊上起了些鸡皮疙瘩。 鹏城降温了。 第三十七章 人生若只是初见 不远处，路灯照耀之下，苗映秋迎面而来。 刘吉停下脚步。 长裙加外套，平日里看起来充满青春气息的苗映秋此时此刻多了几分忧郁。 “吉妈妈！”看到刘吉，苗映秋打了个招呼。 刘吉微笑点头：“怎么，有心事？” 苗映秋摇头：“没有。” 刘吉走进了些，路灯下，苗映秋的皮肤仿佛能透光，大眼俏鼻，满脸的胶原蛋白。 刘吉又没走那么进，青春期的大学生，杀伤力太大了。 “有些事急不得，日久见人心。”刘吉缓缓说道。 苗映秋瞪眼，她什么都没说，但吉妈妈好像什么都知道。 “你的考量是对的，天府娱乐有蒋老板，再度崛起只是时间问题，你只需要在蒋老板有签艺人打算的时候是第一考虑对象就行。”刘吉又道。 苗映秋后退了一步，一双好看大眼睛中满是警惕：“吉妈妈，你说啥啊，我听不懂。” 刘吉笑笑：“早点休息，天冷别感冒了。” 苗映秋点头，快步绕过了刘吉。 看着苗映秋的背影，微风袭来，裙摆飘扬，匀称的腿型雪白发亮，刘吉强迫自己移开了眼光。 有些人能碰，有些人碰不得。 刘吉是圈子中公认的老好人，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懂分寸。 同一群人之中，但凡有比自己地位高的，切记不要打女同伴的注意，这是行业禁忌。 宿舍小楼的门口，苗映秋回头看了一眼。 她突然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延哥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冷漠。 连吉妈妈都看明白的事延哥看不明白？ 他拒绝就是他的态度。 苗映秋emo了。 本来她还觉得自己算是优秀，小姨也这么说，说以自己的条件，加上在音乐上的天赋，签个大公司完全没问题。 没想到到了延哥这边，人家完全看不上。 娱乐圈神之眼看不上自己，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在这行没机会了？ 进屋，一楼就是餐厅，小y穿着睡衣坐在餐厅中玩手机。 察觉到有人进来，抬头和苗映秋对视了一眼。 “还不睡？”小y随口问道，然后又低头继续看手机了。 “y总，你不也没睡吗。” 小y再一次抬头，不是因为苗映秋的话，而是感觉。 柔顺的长发垂落，长裙飘飘，皮肤奶白奶白的。 好家伙，这是那个看起来像个小屁孩的苗映秋？ “睡不着，延哥太强了，有个心悦传媒的朋友跟我说，白明杰订了一张去国外的机票，准备避避风头。” 苗映秋点头，兴致不高。 “那我上楼了。” 小y点头，看着苗映秋的背影，若有所思。 若是年轻五岁，小y觉得自己大概率会叫住她。 现在？ 还是算了吧。 男人有个臭毛病，见不得漂亮女孩不高兴。 从一开始在夜店表演的小y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他明白这不是好习惯。 自己见不得，自然也会有其他人见不得。 翌日，早上，蒋延带着电脑下楼。 在餐厅取了些早餐，然后就去了餐厅外面的休闲区域，这里有遮雨棚，天晴或下雨都是个不错的地方。 深秋有落叶，也就有庄园安排的清理人，还有修剪花圃的工人。 在阳光照耀的不到的休闲区，蒋延伸了个懒腰，喝了一口咖啡，打开了电脑。 有好几封邮件没看。 天府娱乐现在的高层很简单，就两个人。 一个张凯旋，天府娱乐总经理，另一个王慧文，艺人经纪部部长。 其余的管理要么是自己跳槽了，要么是被蒋延开了。 天府娱乐停摆，蒋延让张凯旋全心全意做起了公关工作，也就是建立自己的消息渠道和应急处理机制以及打通各种环节。 至于王慧文，蒋延还没见过。 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蒋延”就与其大吵了一架，王慧文被气的回燕京了。 邮件有债主的，也有张凯旋的。 债主们再一次释放了善意，高度赞扬了他的品格，甚至说钱不用还了，保持合作就行。 张凯旋的邮件中聊到了许多，一是他自己的总结和道歉。 天府娱乐走到现在不得不靠蒋延这个老板亲自出道扛起大旗，他有过错。 二是不少从天府娱乐走出去的艺人希望天府能手下留情。 他们怕白明杰的风波波及到他们，甚至有人直接打钱，想把解约费补上。 蒋延简单了回复了这些邮件。 依旧是承诺尽快还钱，还告诉了张凯旋自己的态度。 以前的任何事任何人，都不用理会，准备接下来的事才是关键。 最后一封，蒋延有些犯难。 王慧文的。 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与王慧文，亦师亦友。 “蒋延”自己的家庭成员之中并没有圈内人，母亲在“蒋延”初中的时候就改嫁了。 他后来跟着他爸，“蒋延”的父亲是个很传统的人，做过一段时间的村长，所以，他给蒋延的安排是公务员。 但是，“蒋延”自作主张要走艺术道路，报考了音乐学院。 这在父亲眼里就是不靠谱，吵过很多次，甚至闹到要动手的地步。 “蒋延”是在音乐学院念书期间认识王慧文的。 那个时候的王慧文是华国顶尖娱乐公司凯瑞世纪的经纪人。 知性、优雅、温暖，说白了，就是“蒋延”的女神，暗地里的那种。 蒋延踏入娱乐圈，王慧文是引路人，也就是贵人。 他神之眼的名号有一半的功劳来自于王慧文。 大学时期是女神，接触之后就是老师，压制住了心中的邪念。 后来为什么会闹掰？ “蒋延”开始怀疑自己，天府娱乐的大方向是自己控制，自己的理念大部分又被王慧文所影响。 信念崩塌了。 大吵一架之后，“蒋延”爆发了，把王慧文按在了沙发上。 她打了“蒋延”一巴掌，然后收拾东西离开了。 王慧文离开后，“蒋延”倍受打击，开始借酒消愁。 然后，另一个蒋延到来了。 王慧文的邮件很简单，就是一个联系方式。 “这个电话不是我的，是曹可卿的，我已经谈好了。” 蒋延伸手拖住下巴，犯难了。 曹可卿，华语乐坛歌后级人物。 那份记忆之中，“蒋延”第一次见王慧文，就是蒋延在台上唱了一首曹可卿的《人生若只是初见》。 她说她谈好了，显然是说服了曹可卿加入天府娱乐。 这里面也有一个态度，她放弃了培养新人的理念。 选择了就算没有天府依旧风生水起的艺人。 或许还有另一层含义？嘲讽自己？ 人生若只是初见？ 第三十八章 第六期录制 怎么回？ 蒋延犹豫了很久，没回。 赶王慧文出天府？蒋延做不到，天府娱乐有她的心血，真要接触，又别扭。 心中只有庆幸“他”幸好没真推了王慧文，不然更麻烦。 不远处，草地旁的小道上。 苗映秋换了一身运动服在晨跑。 昨晚，苗映秋与她小姨聊了聊，小姨赞同吉妈妈的观点。 她要做的就是得有耐心，如果延哥要签艺人，自己是第一考虑对象那就成功了。 所以，苗映秋觉得自己不仅得要在延哥面前展现区别一般人的品格，还得展现专业上的能力。 有人从对面而来，苗映秋皱眉，往边上靠了靠。 是秦阳，同样是在晨跑。 但是，苗映秋不太喜欢这个人。 来这档节目后，苗映秋与他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有些人看一眼就知道自己不会喜欢他。 秦阳在苗映秋眼里就是这种人。 擦身而过时，秦阳停下了脚步，并且叫住了苗映秋。 苗映秋回头。 “聊聊？” 聊聊？ 苗映秋愣了愣，礼貌性的回道：“可以啊。” 长椅上，秦阳率先坐下。 苗映秋就站在他旁边。 “听说你这一期是摇滚？” 苗映秋点头。 “厉害，女生玩摇滚，很酷。” “你们给的压力太大了。” 秦阳摊手，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餐厅外面休闲区域的蒋延一眼。 “你...还有事吗？” 秦阳收回目光，然后又看向苗映秋。 片刻后，秦阳起身了。 “价值，只要是工作，就得看价值，有用的价值。” 秦阳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苗映秋皱眉，她没太听懂。 秦阳笑了笑，没解释。 透过苗映秋，秦阳在思考自己的未来。 他来全能音乐人，起初的目标是赚一波主流的高大上流量，然后回去直播降维打击。 真踏入了这个圈子，有些流连忘返。 或许可以选择不回去？ 看着秦阳跑开的身影，苗映秋在原地站了许久。 回过神来的她好像又明白了，他找自己搭话，应该与吉妈妈差不多。 只不过是不同的态度。 一个强调做好自己？一个强调给对方带去价值？ 苗映秋脑袋一歪，陷入了思考。 一方面惊觉于人与人确实有本质上的差距，另一方面又在想他们那个是对的，或者那个更有效。 “果然，工作的环境与学校有天壤之别。”苗映秋发出了一句感叹。 休闲区，蒋延关上了电脑，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准备起身回宿舍。 刘吉出现在了身后。 蒋延又坐了回去。 刘吉冲着不远处努了努嘴，道：“最近那家伙很活跃啊。” 蒋延看过去，恰好看到秦阳与苗映秋待在一起。 “吉哥是指秦阳网上的那些小动作吧？” 刘吉笑了笑，没否认：“很聪明的一个人。” 秦阳现在是节目中最有争议的一个人，项玉山那一期，有节目组的刻意引导，让他招了不少骂。 白明杰这一期，按理说他明面上是挺白明杰的，也会招骂。 但是，网友看事情的角度很刁钻，不少人都说他在装傻。 明面上想蹭白明杰的热度，却以他为节点，引出了天府娱乐与白明杰的那些事。 不少自媒体都说，要么这个人是真蠢，要么是装蠢。 总体来说，不知不觉间，秦阳成为了《全能音乐人》戏份不少的存在，镜头量不比小y和尚雪松低。 本来以蒋延对刘吉的印象，刘吉说这些话蒋延不会多想。 只是自从上次不小心看到他的信息后，心中多了些心眼。 蒋延心道秦阳这是什么时候得罪吉哥了？ “网上为什么有人说他装傻，是因为他备采的时候说白明杰的选择能理解，人都是自私的，然后背地里又用他的大号点赞了骂白明杰的评论，网友们脑补了他在节目中夸白明杰就是坐实白明杰坑害天府，背后点赞骂白明杰才是他本来的态度，不得不说秦阳有点东西。” 蒋延点头，刘吉的话是夸奖，但蒋延明白这话不能当夸奖听。 “这家伙确实有点小聪明，吉哥，我们得对他留个心眼。”蒋延压低了些声音。 刘吉不觉痕迹的笑了笑，嘴上却道：“不至于不至于，只是他有点让我开了眼界。” 蒋延回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这是典型的利己主义者，某一天要是坑人能让他火，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刘吉瞪眼，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他觉得蒋延这几句话说到了他心坎里。 “此话有理！” ....... 十号，傍晚。 全能音乐第六期录制的日子。 蒋延坐在休息室看着大屏幕。 今天第一个上场的是苗映秋，运气不好，抽中了第一。 当苗映秋出现在舞台上，观众席响起了欢呼声。 紧身牛仔裤，腿型笔直浑圆，上身白色女士背心，鼓鼓的又露出了白皙的腰肢。 网上有人说，苗映秋是全能音乐人中最漂亮的一朵小玫瑰。 对面，黄池坐在甲方席位。 《三十而死》，节目开始是大屏幕播放了预告片。 有的人死在了三十岁，直到五十岁才埋。 全片电影讲述了一座北方城市的下岗潮，数十万人一夜之间没了工作。 黄池看自己这部电影的预告片，热泪盈眶。 他为什么要拍这部电影？因为他自己就是北方人，父亲就原原本本经历了那一场下岗潮。 音乐响起，大屏幕闪烁。 《我的生活停在了三十岁》 作词：苗映秋 作曲：苗映秋 他是一个碌碌无为 在药厂上班的人 只有一辆自行车 载着匆忙的清晨 来到这里几年多 也见过许多人 他们欢笑他们向往 他们也蹭对我阿谀又奉承 ....... 一首轻摇滚，被苗映秋干净的女声唱出了别样的味道。 休息室中，不少人都在惊讶。 蒋延也是微微点头。 苗映秋的创作能力不差，风格自成，差只差在编曲，她的创作很难进行复制编曲。 简易编曲下，你会觉得她很强很厉害很好听。 复杂一些，立刻就觉得撑不起来了。 但是，这一次她做了调整，进步很大，也贴合主题。 黄池导演的这部电影故事不复杂。 节目组为了方便蒋延创作，甚至提前拿到了样片给蒋延。 这也是黄池希望的。 他们都想让蒋延延续限时创作的神话。 第三十九章 三十而死 主人公是一个sjz药厂的职工，sjz，华国有名的药都。 每天六点下班，没有房子，直到工作第十年，班里才轮给他发放房子.娶了一个自己并不太喜欢，没工作的妻子。 他们很快生了孩子，日子也过的马马虎虎，毕竟是体制内的工作。 他的妻子每天帮他洗衣做饭，带孩子，孩子还小每天哭哭啼啼。 劳累一天，他并不想理会这些烦心事，毕竟他的工作就在药厂泵房，每天都吵得他耳朵疼。 他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老婆又在煮稀饭，吃惯了公家食堂丰盛午餐的他，并不想晚上喝稀饭，于是，他谎称跟老婆说出门办趟事。 他老婆对他很是关心，劝他早点回来，换了衣服他就出门了，来到小店买了二瓶啤酒，看到一帮同事在打斗地主，就这样，到了夜里十点半，大家都散了去了。 就这样～ 他以为自己能这样度过30年，直到自己退休。 想到这，11点已经洗漱完毕的他，安然的睡着了。 一转眼…… 孩子已经一岁半了，正是需要奶粉的时候，他挤出钱来供给自己的孩子喝奶，把晚上的那顿啤酒戒了，从此紧巴巴的生活着。 他逐渐体会到妻子的好，也是因为他老婆的勤俭节约，才换得了这个温馨的小家。 他也知道珍惜，毕竟30多岁得子还是挺不容易的，直到那天...药厂关门。 他亲眼目睹了，药厂在爆炸声中，倒掉的烟囱，倒掉的还有他的工位，还有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 他来到人才市场，满眼净是自己以前自己的同事，但是，他也到了没有几个单位愿意要的年纪。 他的孩子，已经不是一岁令人烦的那个时刻了，他非常疼爱，无法割舍的那种疼爱！ 他去超市国做清洁工，建筑工，搬运工，但是收入只有药厂的50%，更加劳累，而且还要工作到晚上八点，令他身心俱疲。 他无法适应，感到迷茫，无助，毕竟年轻时，20多岁的他，每天都在夜里喝着啤酒，看着同事打牌，而且这么一浑浑噩噩就是十几年，大把的光阴从手中溜走，他却没有珍惜。 突然的失业，让他知道，他已是个没有多少能力的男人，甚至连家都养不好。好在其他企业还没有倒，他觉得他应该像药厂同事老唐那样，开始做生意，以前骑自行车的时候，同行的人上下班，天天在路上，总能看到这帮人停下来，在路旁买菜。 于是，趁着凌晨三点的夜晚，带着两块钱出发了。 他从郊区弄到一批蔬菜，准备拿到以前上下班的地方卖，从早上一直卖到了下午七点，一共卖了五块零八毛，回家的路上，觉得马马虎虎，觉得毕竟不用出太大体力，还能勉强度日。 他准备第二天租个三轮车，用自行去运高达一人高的菜太危险了，左摇右晃的不安全。 然而，租车的老板告诉他，五元是假的。 他觉得不应该呀，那些机床厂的人还没有到下岗的日子，总比他好过的多，怎么能用假钱欺骗他？ 家里还有他的老婆，他的孩子，他们需要他，然而，进菜的两元是他唯一的积蓄，他崩溃了。 走在路上，路过一家百货商店，看到了隔壁的银行。 突然！他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他决定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把剩下的这些钱花出去。 收银员和同事漫不经心笑着的吹着牛，结果连他手里的假钞看都没看，就放到抽屉里。他买到了一把玩具手枪，走进了隔壁的银行。 ‘都别动！把抽屉里钱都给我！’ 他怒吼着，银行柜台的人吓傻了，那个年代，这种事不常见。 柜台的人把整个抽屉里的钱都拽出来扔给了他，并举起双手，站在桌旁边的其他人呆若木鸡，不敢说话。 他一只手举着枪，另一只手疯狂的把钱往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塞，然后撒腿就跑。 他跑进了一个胡同里，脱掉了外套，扯掉了头上的头套，随手扔进不知道是谁的自行车车篓子里，然后，转身出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走在路上，他知道有人追他，故意的，在家的周围转了好几圈，最后，在菜市场买了点肉才回到家，他把钱藏在自己另一双鞋里，并用鞋垫盖好。 这一夜，他没有睡，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就连隔壁人家敲门，都吓得他从床上惊起来。 第二天，他强征着自己的身体，起床，准备去菜市场进菜，然而，刚到自行车旁，他就被按倒在地，脸贴在地上。 他看到了妻子忧伤的脸，以及无数双鞋踏步在地面上，扬起的尘土，就仿佛像，药厂烟囱，被爆破倒下那般，那个烟囱砸在旁边的工坊上，还有他的人生。 12年后！ 他出狱了，他得知儿子现在在上中学，来到儿子的学校，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儿子三岁时，那个可爱的样子，在狱中，最让他忘不掉的就是，儿子睡着时的包子脸，想着想着，他欣慰的笑了。 跟随班主任的指引，他找到了，正在上体育课打乒乓球的儿子，欢笑的儿子看了他一眼就变了脸，冷冷的说:“你来你来这里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就算考上了大学，毕了业也没法找工作，就因为我是抢劫犯的儿子，我恨你！我没有你这个爹！你走吧.....” 儿子头也不回，躲进了教室，班主任任由他在楼下喊着名字，始终儿子都没有回应他，直到，他被逐出了学校。 他回头看了一眼学校大门，‘河北师范大学附属中学’的金字招牌！ 他此时此刻想的是儿子熟睡的面庞，以及他改嫁的老婆，还有，还有自己50岁不听使唤的身体。 他想起自己还会挥动煤铲烧锅炉，控制水泵，然后找工作时，却发现都是自动控制的锅炉和电脑。 他一点都不会操控电脑，他想去买菜，人们却告诉他，需要用手机付款。 他不会操作这些东西，面对着这个高速发展的世界，他显得力不从心，身体也不好，找不到工作，他觉得自己大概只能孤独的死去。 走在sjz的路上，他又想起了药厂爆破，烟囱倒塌时的场景，尘土中烟囱倒塌下去的残骸，压塔了他曾经的工房。 十月底的华北，他躺在了sjz广场的躺椅上睡着了。 ...... 聚光灯打下，观众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蒋延登台了！ 第四十章 杀死那个SJZ人 ps：上一章的那个故事完全脱胎与这首歌，所以长了些！求推荐票月票追读哈，特别是月票和追读，月票就要一张就好，会多一个有粉丝值的粉丝，谢谢！ 蒋延站在了聚光灯下，身前立上了麦架。 观众逐渐安静下来，吉他声先响起。 《杀死那个sjz人》 作词：蒋延 作曲：蒋延 又是一个让休息室的众人瞪眼的歌名。 坐在甲方席位的黄池正了正身子，这里并不冷，他却打了个冷颤，他知道自己起鸡皮疙瘩了。 乐队老师围绕着灯柱下的身影，观众屏住了呼吸。 黄池有些恍惚，蒋老板踏上舞台后，已经形成了他独特的场子。 在这个场子中，不经意间就会觉得他是无敌的。 表情冷漠，目光深邃，穿着简单，面容还能让人百看不厌。 突然，小号锐利的音色进入。 黄池面色一凌，他看到有观众捂嘴惊讶。 结合了小号的摇滚编曲，简单的旋律立刻变得充实。 傍晚六点下班 换掉药厂的衣衫 妻子在熬粥 我去喝几瓶啤酒 蒋延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黄池已然是面露惊喜的神色，仅仅四句词，完美的总结和铺开了他的电影。 如此生活三十年 直到大厦崩塌 云层深处的黑暗啊 淹没心底的景观 休息室中，刘吉与尚雪松对视，苦笑。 仅仅只是第一段，他们就知道自己没了。 完美的贴合了黄池导演的故事，如此现代化的摇滚编曲，大胆的小号运用，耳目一新。 丝毫不客气的形容，先前他们觉得苗映秋的摇滚编曲能让人眼前一亮，但是与蒋老板碰一碰，都是弟弟。 “限时创作的神！”小y大声感叹道。 在八角柜台 疯狂的人民商场 用一张假钞 买一把假枪 保卫她的生活 直到大厦崩塌 夜幕覆盖的华北平原 忧伤侵透她的脸 ..... 黄池倒吸一口凉气，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 蒋延唱到这，黄池觉得没有一个字是浪费多余的。 就像是一只完美的手，完完全全托起了他的电影 那些剧情一幕一幕的在黄池脑海里闪现。 辉煌的小号加急促的鼓点间奏，让黄池头皮发麻。 河北师大附中 乒乓少年背向我 沉默的注视 无法离开的教师 唱到这，蒋延的声音立刻变得的高昂，也抬起了头。 生活在经验里 直到大厦崩塌 一万匹脱缰的马 在他脑海里奔跑 又是鼓点加小号的基础间奏，而且还加入了萨克斯。 蒋延往前一步，声音再一次提高了一整个八度。 如此生活三十年 直到大厦崩塌 一万匹脱缰的马 在他脑海中奔跑 如此生活三十年 直到大厦崩塌 云层深处的黑暗啊 淹没心底的景观 蒋延目视遥远的方向，这首歌的编曲有个亢长的余奏。 蒋延觉得是这首歌最有魅力的地方，也是摇滚引人入胜的特殊的手法。 曲终。 黄池热泪盈眶。 他想起了他父亲，那个在下岗潮下岗的普通工人。 下岗后，几块几毛的菜价波动都能撩动他难以言说的恐惧。 “菜贵，多吃点主食，米饭馒头，吃饱就行.....” 那个时候的黄池没法理解，甚至心中有些瞧不上父亲。 他觉得父亲与自己想象中的标准相差甚远。 后来父亲去世了，黄池一个人在父亲的老房子里收拾，发现了许多父亲的藏书。 从《文星雕龙注译》到《鸡鸭鹅的养殖孵化技术》.... 翻看那些书，黄池才明白父亲的书柜里藏着一个男人面对生活的妥协和抗争。 于是，黄池决定拍一部电影，一部属于他父亲的电影。 “怪我没有理解，一个男人妥协于他三十岁时的无奈......再见，爸爸！” 黄池起身，领头鼓掌，久久不息。 休息室中，没有人说话。 节目播出了两期，从一开始的庆幸到觉醒自己要努力，再到面对这个男人的无力。 心情复杂。 “一首杀仇人，一首杀痴情人，这一首干脆直接向一座城市挥刀，三杀入华语乐坛，属于蒋老板的时代来了。”尚雪松感叹道。 他忘记了是谁一开始说蒋老板杀疯了，再到第二次秦阳的总结，再到这一次蒋延的主动挥刀。 尚雪松觉得三杀高调入华语乐坛，蒋延当得起这个评价。 圈内不乏有几个小时写出佳作的人存在，但蒋延这种是限时命题创作，首首都有如此质量，还真是独一档。 “三杀入华语乐坛，松哥，这个形容绝了，现在回头看，网上说蒋老板是华语乐坛末法时代迸发的一道光，还真不虚，我服。”有人接话。 “我早就服了。” 小y看向尚雪松，笑道：“不知道有些人后悔不，把延哥逼到这个份上，还不如让他继续做公司呢。” 尚雪松尴尬一笑，没接话。 这种话他不敢接，涉及到那个层面的都不简单，有时候祸从口出。 小y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有点往秦阳靠拢的趋势。 “y总，你不会说的是心悦传媒和某个大影帝吧？”秦阳接话。 场面有些诡异了。 尚雪松瞪眼，默默的看向了另一边。 好家伙，是自己的感觉错了，小y距离秦阳还差得远呢。 秦阳这个人是真不怕死啊！ 秦阳面带笑容，看了一圈节目组的人，这一次，就连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避开了他的视线。 眨眼之间，秦阳身边的位置全空了出来。 有节目组的pd苦笑，秦阳这个人应该算刺头。 很聪明，知道节目组需要什么，但胆子也大。 秦阳靠在椅子上，目光又看向了大屏幕中舞台上的蒋延。 他不怕自己的话被捅出去，一是没人敢，二是也捅不出去。 就算真被捅出去了，也不见得是坏事。 ....... 舞台，掌声落幕。 黄池冲着蒋延竖起了大拇指：“蒋老板，我总算是明白了当时项玉山导演的心境，从歌名开始我就起了鸡皮疙瘩，有些感触只有当事人最明白。” “我想象不到还会有另外一首歌比这首更合适这部电影，能在这里遇到蒋老板，遇到这首歌，是我和《三十而死》的幸运，感谢。” 黄池一边说一边还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 黄池的评价让观众欢呼尖叫，上线了两期后，涌现了许多对蒋延感兴趣的人。 他们抱着极大的期待来，每一份期待都有着落，很满足，也很兴奋。 蒋延鞠躬表示感谢：“谢谢，谢谢各位给我们台上每一个表演者如此美妙的反馈，谢谢黄导的肯定，满足客户的需求是我们这档节目的宗旨，只要您觉得值就好。” 在观众的不舍尖叫之中，蒋延下台了。 第四十一章 船已到桥头 通道口，徐良平上来拥抱了蒋延。 他听过这首歌录制的效果，乐队老师们评价很高。 他们甚至说给蒋老板编曲和给其他人编曲完全是两个概念。 蒋延能系统的清楚的自己搭建编曲的整个工程，乐队老师们照做就行，发现效果不太理想后再补充或者换一种声音替代。 很顺畅，效率也高。 正是因为如此，徐良平对于蒋延很放心。 “这一期选择黄池还有一个原因，这家伙比较自信，每一次都能拿出让人意料的东西拍摄，关键口碑和票房都还不错，在圈内有鬼才导演之称.....”徐良平在蒋延耳边轻声道。 蒋延回头看了一眼，他查过黄池的资料。 很特立独行的一个人，也很穷，据说没钱了就刷信用卡，还养了一帮实打实的电影制作人员。 所以，他拍电影的效率极高，一年能拍两部，仿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徐导的意思是酷鱼想与他合作？”蒋延问道。 徐良平摇头：“不，是他想和酷鱼合作，他需要钱。” 蒋延脑瓜一转，明白了。 所以，他打着跟自已一样的目的来酷鱼的？ 蒋延来酷鱼，一是觉得酷鱼庙小好操作，二是有新资本接手酷鱼。 有动荡才有机会。 徐良平这一提醒，显然，黄池也抱着相同的目的来的。 说白了，就是想借助酷鱼的资源养自己。 “这一次虽然是我拍板的主题，但接触的黄池的人是杨总。”徐良平又道。 “杨叔入职了？” 徐良平点头。 “负责酷鱼的影视板块？” “对。” 徐良平对蒋延没有保留最新消息和所有细节，他甚至希望自己的这些消息能帮到蒋延。 全能音乐人起来后，徐良平在圈内的地位直线上升。 不少以前看不上他的人都主动联系了他示好。 徐良平想加深与蒋延之间的联系和合作。 包括蒋延接的商务，都是徐良平亲自去抬价拿下来的。 “行，谢谢了徐导。” “没事，能帮到你最好。” 回休息室的路上，蒋延莫名的笑了笑。 不自不觉间，已经形成了一种势，身边的人都希望你好，那这种势就搭建的差不多了。 徐良平是个明白人。 要想让天府娱乐重新起航，从哪方面入手？ 结合自己老板、杨天成和蒋延，徐良平猜到了蒋延可能也想从影视方面入手。 包括请黄池过来，徐良平就有些小打算，至于能不能成，得看几个当事人自己了。 不成，相互都结了善缘，成了？有牵线之功。 凌晨两点，录制结束。 大巴车上，蒋延给杨天成发了一条短信。 “杨叔，入职酷鱼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一声？” 很快，杨天成的短语回来了。 “接电话方便吗？” “我在车上。” “黄池这个人你怎么看？” “什么意思？” “天府的未来啊，如果天府真的想摆脱受人制约的困境，就得自己做制作端，能生产内容才有与真正大公司叫板的资本，有内容有产出，相互也就有合作，别说有人坑你，这种关系网下，就算你自己出事都有人保你.....” 蒋延面带微笑，这些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天府虽然接触了资本，但很难跨出那一步，资本为什么接纳你？因为他们想收割你，你自己又没有制作端，那个时候的“蒋延”有些犹豫。 还没仔细考虑就出事了。 所以，蒋延才想先给天府娱乐搭建一个舞台。 为什么一定要费力气请杨天成出山？ 就是再等此时此刻。 杨天成在山里呆了十二年，他有什么渠道和可以运用的资源？ 答案是没有。 蒋延的出现恰恰弥补了这一块空挡。 他难道就真的不想出山吗？怎么可能，大概率还是怕他自己帮不到陈青卓罢了。 要帮陈青卓需要什么？ 所以，蒋延面带微笑，他为天府娱乐搭建的这个舞台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前世蒋延做了十来年的公关，他自己早就进化成了老阴比！ “天府踏足制作端需要什么？人才！黄池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这几天我几乎没出门，就在研究黄池这个人，野心极大，他拍摄喜剧片也好，文艺片也罢，都只是在积累经验，积累他自己执导拍摄的经验，也积累团队制作电影的经验，你别看他现在混到都得靠信用卡生活，真正爆发后，说不定就是又一个华语电影顶尖导演.....” 杨天成的打字速度不算快，这条短信蒋延等了两分钟。 “可是杨叔，现在的天府是停摆状态，怎么可能拿下黄池，而且....而且你们酷鱼自己不要吗？”蒋延回复道。 “有些事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我这个大侄女魄力大的惊人，她有另一个人选，黄池是主动靠上来的，我又不想放他走，所以，我想把他弄到你的天府去，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我都听徐导说了，说你先前在舞台上已经征服了他，而且，天府娱乐是停摆状态怎么了？不还有酷鱼吗。” “等会我们要一起吃饭，我告诉他你的天府已经跟酷鱼签了深度合作协议，酷鱼不想插手艺人经纪，所以找你的天府合作，而且....算了，先不说了，他人到了.....” 蒋延微微皱眉，回了一个好字。 自己没有动手，天府的困境，已然解决了八层。 但是，杨天成的短信之中也有预防针，那就是那个深度合作协议。 剩下两层怎么办？ 蒋延又点开了手机，翻到了王慧文发来的那封邮件，复制了那个联系方式。 片刻之后，蒋延加上了曹可卿的微信。 “卿姐，别来无恙！” 蒋延认识曹可卿，还是学生的时候他就喜欢听曹可卿的歌，天府做出来之后，去过曹可卿的演唱会，两人说过话。 “卿姐已经睡了，我是她的助理，有事明天再说。” 蒋延愣了愣，私人手机也给助理保管？ 远在千里之外的燕京。 一栋别墅内，沙发上躺着两道身影。 左边那位身穿白色蕾丝睡衣，肌肤比睡衣还白，半躺在哪儿，曲线起伏，既丰韵又有一种温婉的优雅。 右边是一位短发女子，鼻梁高挺，轮廓分明，穿着紫色的睡衣。 短发女子似笑非笑：“文姐，你觉得他信不信？” 第四十二章 去鹏城 身穿白色睡衣的长发女子微微白眼，放下了曹可卿的手机：“邮件不回，却加起了你的微信，看来天府娱乐已经容不下我了！” 曹可卿收回看向前方大屏电视的目光，电视里播放的正是全能音乐人。 她听出来了王慧文语气中的怨气。 “文姐，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王慧文将一条毛毯搭在了丰韵的双腿上，侧过了身子。 “没有，闹矛盾我还叭叭叭的跑来说服你加入天府？” 曹可卿捂嘴偷笑，她与王慧文认识很多年了。 曹可卿的第一个经纪人就是王慧文，合作了三年，为了曹可卿更好的发展，王慧文把她引荐给了当时内娱第一经纪人霍文竹，从此曹可卿一路高歌猛进。 十几年来曹可卿发行了七张专辑，成绩斐然。 到现在成了华语内地中生代代表女歌手之一。 前年成婚后，曹可卿慢慢淡出了音乐圈，只有一个简单的经纪约挂在一家类是于私人定制的简易经济公司。 虽然在事业上与王慧文断开了，但是，两人的私交一直很好。 前段时间，王慧文突然回了燕京，然后天天磨曹可卿。 曹可卿架不住，只好答应了王慧文可以签天府娱乐，那个时候恰好全能音乐人第三期上线，也就是项玉山那一期。 王慧文侧过了身子，长长的睫毛下，眼神中有些惆然。 这么久，他就真没有联系过自己。 我是不是不该在那个时候离开蜀都？ 还有在他在台上说的那些话..... 突然，王慧文身子僵了僵。 曹可卿贴了过来，一股热气涌在了王慧文耳朵上，王慧文本能的缩了缩脖子。 “文姐，是不是想男人了？” 王慧文回头，两张脸挨的特别近。 曹可卿的脸轮廓分明，很精致，眼睛很亮，灿若星辰，因为这张脸，她的女粉比男粉多。 王慧文的高颜值属于淡系颜值，线条柔和，没有侵略性，也不显年龄，看上去比曹可卿小多了，实际上她比曹可卿大两岁。 “想你了。”王慧文不甘示弱。 曹可卿挨的更近了：“那你还不跟我睡一张床？” 王慧文微微叹了口气，伸手环抱住了曹可卿。 “文姐，我们年级都不小了，随心走吧。”曹可卿缓缓道。 王慧文没说话，只是把毯子也搭在了曹可卿身上，她就是这种性格，认可了一个人后，无微不至。 “过两天我想去鹏城，跟我一起去吗？”曹可卿低声道。 “你去鹏城干嘛？” “我都要签你们天府了，总得见见你们老板吧。” “我不去。” “真不去？” “真不去！” “那我也不去了。” “......” ...... 度假山庄之中，阴雨天。 细雨缠绵成线，天色比平日暗了好几个度。 湖边的凉亭之中，黄池和蒋延站在了靠近湖泊的栏杆处。 “蒋老板怎么看我的电影？”黄池率先问道。 “坐着看。” “？？？？” 蒋延收敛了笑意，认真道：“三十岁以下的导演之中，黄池导演处于金字塔顶尖的水准。” 黄池挑眉，颇为受用，嘴上却道：“四十以下呢？” “我心中的前三。” “看来蒋老板对于电影颇有研究？” “学过编剧。” “国内的导演之中，蒋老板比较钟情与谁的电影？” 蒋延略沉思，说了一个名字：“裴浦山。” 黄池点头，裴浦山，国内四大名导之一，宗师级导演，带着武侠片杀入好莱坞的扬名者。 这两年在拍摄他的三国系列电影，口碑票房双丰收。 裴浦山的电影被称之为最美的国产类型片，色彩大师，把美术运用到了极致。 “那蒋老板最看好谁？”黄池又问。 如果说当下的华语乐坛是末法时代，那么，华语电影却在向着黄金时代迈进。 老一辈的四大名导有三个都在搞他们自己的系列电影，也就是大ip。 年轻一代之中也有一两个探出了关键的一步。 蒋延看了黄池一眼，心道这家伙可能被杨叔上课了，不然问题怎么这么多？ 相较于前世，这个世界的电影行业确实有了起势的苗头。 这个起势不单指票房的突破。 不少大导演都找到了他们自己的路子，就比如裴浦山的三国系列，年初上线了第二部，票房过了十五亿，两部口碑都不错，据说现在在准备第三部。 同属四大名导之一的周泽，红色战争片拍到第三部了，最高票房突破了三十四亿，到现在还是华国电影票房的冠军。 相对于前世的某一部片子或者某一些片子的高票房，这个世界的电影市场更健康，好电影的票房差距不大。 蒋延看了黄池一眼，心中也在猜测黄池今天一大早就找到自己的原因。 如果杨叔的功力够，那只要自己稍微用点力，这家伙就跑不了。 “我看好谁？”蒋延摇了摇头，看向了湖面，笑道：“有些话我跟你说，你可能会觉得我狂妄，裴浦山的三国系列确实做到了整个三国类型电影中最好的解读和效果，但三国终究是历史，或许会成为经典，但偏小众，周泽的红色战争片靠情怀取胜，第一部三十四亿，第二部三十亿，第三部二十五亿，下坡路.....” 蒋延对当下所有走出ip电影宇宙这条路的导演做了个总结。 当下来看，单论票房，最成功的是周泽，三部电影加起来九十亿出头，票房前十二他一个人就占了三部，何其风光。 “看好谁不至于，要说期待，刘正国算一个，国内四大名导，裴浦山和周泽都走出了关键的一步，同属于这个级别的刘正国前年就在搞他的庙堂江湖系列了，相较于裴浦山和周泽，刘正国算是更彻底的大ip电影宇宙，还有就是海皇影业的边子真，他的科幻系列也可以期待....” 蒋延边说黄池边点头，蒋延的盘点很细致，黄池认同。 这证明蒋老板是肯定要踏入电影行业的。 他回想昨晚与杨天成的交谈，酷鱼现在缺做内容的人吗？ 缺！ 但是，综艺和音乐有蒋延了。 至于影视板块？酷鱼正在谈蒋老板口中的刘正国。 相对于国内四大名导，黄池自然知道自己的段位是不够的。 第四十三章 谈到他为天府卖命 说白了，黄池想搭上酷鱼的线，用酷鱼的钱拍自己的电影，上院线也好上酷鱼平台也好，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有人给自己掏钱且还有实力包揽筹备、宣传和上映。 于是，杨天成给自己出了个主意，和蒋延合作。 杨天成说，蒋延现在的流量是恐怖的，截止到昨晚，热搜加起来上了三十多个。 天府娱乐呢？ 因为白明杰的塌房，天府的名声已然好转。 而且，酷鱼肯定不能让这些热搜白白浪费，他们已经在谈深度合作了。 酷鱼出平台，天府搞制作，加上蒋老板的才华和陈青卓背后的大资本。 谈话到这里就打住了，杨天成让黄池自己评估。 黄池仔细想了想，既然酷鱼看不上自己，自己退而求其次与天府合作呢？倒也不是不可以。 酷鱼百废待兴，天府同样百废待兴。 加上蒋老板的好口碑，与这样的人合作，心里也放心。 至于实力？天府本身的实力不弱，黄池不信酷鱼的影视板块负责人会骗自己。 以蒋延和酷鱼的关系，蒋延好、天府娱乐好，对他们才最有利。 “蒋老板，我听说酷鱼要出钱投资天府娱乐？”黄池突然问道。 蒋延面色没变，心中却骂杨天成老狐狸。 明着暗着催自己合作的事。 蒋延点头：“谈过。” 黄池笑了：“既然蒋老板有意踏入影视行业，要不蒋老板考虑考虑我们工作室？” 蒋延假装疑惑：“什么意思？” “我入行八年，演了四部戏，拍了六部电影，自认为算是做好了准备，手下也养着百十号人，所以我没钱，现在还欠着银行的钱，如果蒋老板不嫌弃，或许我们可以合作杀入大ip电影市场....”黄池双手搭在栏杆上，学着蒋延一样看向湖面。 湖面飘细雨，圈圈圆圆。 “大ip？黄导也准备做大ip电影？” 黄池点头。 “可有具体的想法？” 黄池点头又摇头：“有想法但还没落实到剧本上，大体方向是现代功夫个人英雄系列。” 蒋延听明白了，就是得烧钱。 这家伙来酷鱼，虽然打着跟自己一样的目的，但是更赤裸裸。 自己好歹是展现才华让别人先看到效果，你倒好，直接开门见山说准备钱吧。 “黄导，我有踏入影视行业的想法不假，但我可能更想一步一步来。” 黄池瞪眼，别啊！ “蒋老板，我觉得你特别懂我，昨晚那首歌就是证明，写到我心坎里，与三十而死简直就是绝配...” 蒋延打断了他：“哪能加钱吗？” 黄池尴尬的笑了笑：“我没钱了，买你歌的钱还是我用你的名义找资方坑的。” 蒋延转身，拿起了旁边的伞。 “真想合作，去找张凯旋谈吧。” 张凯旋？黄池想了好半响才想起来天府的总经理叫张凯旋。 “行！” 蒋延没有送客，心中在琢磨黄池的现代功夫个人英雄电影有没有搞头。 片刻之后，蒋延拿出了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出去。 “张叔，黄池可能会找你，到时候你见一下他。” 消息回的很快。 “黄池？导演的那个黄池？” “对。” “天府要进入电影行业了？” “嗯。” “谈到什么程度？” “最好能谈到他为天府卖命。” “我明白了！” ...... 另一边，酷鱼总部的一间办公室中，杨天成靠在办公椅上揉着太阳穴。 酷鱼的几个核心制片人递交上来的项目让杨天成头疼。 一看就是炮灰项目，费钱不说，还出不了效果，美其名曰填充版权库存。 闹心！ “咚咚...” “请进。” 推开门，是陈青卓。 一身卡其色大衣外套，很飒。 “我们杨总这是在愁眉苦脸啥？”陈青卓笑道。 杨天成来了，陈青卓轻松了不少，不然，这些事都是陈青卓干。 杨天成摇头：“说说你吧，这一趟远门收获如何？” 陈青卓坐到了旁边会客区的沙发上，杨天成也起了身。 “不好说。” “不好说是什么情况？” 陈青卓靠在沙发上，前几天她出了一趟远门，去见了一个人。 刘正国，华国四大名导之一。 从前年开始，刘正国就带着团队做他的庙堂江湖系列电影。 国内四大顶级导演，周泽借了国力崛起的东风，裴浦山用了三国这个现成的ip，唯独刘正国想缔造一个属于他自己特有的电影世界。 业内期待很高，也是商业价值最高的。 陈青卓想让酷鱼正在起死回生，就得做内容。 要内容就需要做内容的人，刘正国是陈青卓心中的扛鼎人选。 如果刘正国的电影成功了，酷鱼可以直接开发周边运营，动漫、分支电影或者电视剧等等。 就算刘正国的电影不成功，也可以以刘正国的名气推出导演综艺或者演员综艺，到时候集结一帮人直接把内容以节目的形式做出来。 产生过程是节目，产生的结果也是节目。 陈青卓觉得这是个双赢的事，但刘正国并没有正面回应。 只是说可以先合作试试效果。 “刘正国确实不好打交道，很傲。” “傲很正常，以前不是有个主持人在他面前没说好话吗，当着几十家媒体就爆发了，他就是这种人。”杨天成接话道。 陈青卓抬头看向杨天成：“姑父，有个事我拿不准，刘正国没同意也没拒绝，但他想上全能音乐人推广他这部《江湖夜雨》。” 杨天成低头沉思，没同意也没拒绝，确实不好说。 “你担心他白嫖一波宣传？” 陈青卓瞪眼：“姑父，你这都跟谁学的形容词？” 杨天成讪讪一笑：“意思差不多，如果仅仅只是担心这个，大可不必，以刘正国的名头，他来全能音乐人，也是拔高全能音乐人的地位。” 陈青卓微微摇头：“我还有其他方面的担心，《江湖夜雨》是刘正国庙堂江湖系列电影的开端，背后有三家资方投资，其一是万华影业，其二是寰宇传媒，其三就是企鹅影业。” 听陈青卓这么一说，杨天成明白了。 酷鱼和企鹅视频结仇了，这是担心刘正国为了企鹅视频给酷鱼穿小鞋？ “应该不至于，刘正国一把年纪了，又是电影圈宗师级别的人物，不会这么不要脸吧。” 第四十四章 这辈子不嫁人 陈青卓不敢在商场上去赌一个不熟悉的人。 于是，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出去。 “喂，郭叔叔，是我，青卓。” 听到陈青卓叫郭叔叔，杨天成瞪了瞪眼。 这怕是哪位吧。 郭渊，万华集团的大股东之一，也是万华集团董事会成员。 万华集团是做地产起家的，后来地产行业动荡，转化了一部分资金做文化产业。 其中就有院线的布局，当下华国第一院线就是万华院线，还有与海外多条大院线的深度合作。 而做院线这件事，就是万华集团的懂事郭渊一手牵头支持的。 也因为万华院线，郭渊在电影圈的地位举重若轻。 “您放心，我要是到燕京一定去拜访您，没有啊，谁告诉您我有男朋友了？别别别，您就把您那些优秀资源介绍给别人吧，我已经把我的嫁妆拿出来创业了，这辈子不会嫁人了。” “那您就当我开玩笑吧，是的，我收购了酷鱼，我们家老陈还好，不支持也不反对，嘿嘿，还是郭叔叔英明，难怪我爸老是在我面前夸您，夸您有魅力啊，是这样的，如果郭叔叔方便的话，我想麻烦您牵头让我见见刘正国导演，行，您来安排，那就麻烦郭叔叔了。” 陈青卓挂了电话，放心了些。 刘正国自己已经见了，但是，郭渊牵头再见一次意义不一样。 如果这样刘正国还能使坏，郭渊哪里他说不过去。 见与不见，都多了一份保障。 “青卓，你那句话是真的吗？”看到陈青卓挂了电话，杨天成赶忙问道。 陈青卓回神，明亮的桃花眼中闪烁着疑惑：“那句话？” “不嫁人？” “当然，嫁妆都被我用掉了还嫁什么人？” “话也别说这么绝对，以后我们都不在了，你一个人多孤单。”杨天成柔声道。 陈青卓嗔怪道：“呸呸呸，姑父，你一天天的就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也不是不嫁人，至少得嫁不弱于我自己的人吧，说起这个我就得小小的骄傲一下了，好像我还并没有遇到这样的人，以后遇到的几率就更小了，所以啊，这都啥年代了，不嫁人很正常啊，我也可以多陪陪我爸妈....” 杨天成抿嘴勉强的笑了笑，自己这个侄女很自信，简单的话语是没法说服她的。 要找到比她更优秀的人，很难。 圈内差不多的青年才俊，事业做起来的私生活乱，私生活不乱的要么是书呆子，要么是被父母压制着的乖乖男。 “对了，黄池我推到蒋延那边去了，先前我问过他，蒋延让他去找张凯旋谈。”杨天成主动转移了话题。 “张凯旋？” “就是天府娱乐的总经理。” 陈青卓点头，她瞬间洞察了姑父的用意。 黄池不是普通的小导演，若没有刘正国，陈青卓还真想把他留下来。 既然黄池判断是可以和蒋延合作的，那么，蒋延必定要偏向酷鱼。 单单一个天府娱乐，黄池是看不上的。 这也是一种试探，黄池去天府，相当于还是在酷鱼。 “行，这事姑父你做主吧，蒋延的重要性不输于刘正国。” 杨天成点头，这点他还是分得清的，甚至在他心中，蒋延的重要程度比刘正国大多了。 说起来也是许久没有见到蒋延了，还真有些想念。 ....... 十二号，傍晚。 抖音号娱乐圈教授的拥有者章教授和赵教授早早的等候在了电脑前。 两个人面前都有笔记本和笔。 “先看那个？”赵教授问。 “先看企鹅视频吧。”章教授回答。 或多或少，在章教授心里有些偏向酷鱼。 一档全能音乐人出了一个蒋老板，恰饭恰麻了。 本来做这种视频，又是自媒体，章教授和赵教授完全可以我行我素。 但为了以示尊重，章教授还特意联系了一下天府娱乐，想问问蒋老板有没有什么禁忌。 结果人家完全不在乎。 瞧瞧，这就是蒋老板，这气度。 不像是其他艺人，你夸还好，一说坏话，各种举报，所谓的警告信和律师函，两人收了一堆。 最后两人一合计，直接掀了桌子，给他们写了一封公开信。 要是在这么搞，就不是说话了，而是实锤，连公关的这些招数也给你们公布出去。 所以，娱乐圈教授这个号虽然在普通人的视角里很火，在娱乐圈眼里，却是一堆狗屎。 点开企鹅视频，《我是音乐人》上线了第一期，也是上集。 好巧不巧，就选了一个和酷鱼视频《全能音乐人》相同的播出时间。 “接下来的好一段时间我们都可以不用愁没节目了。”赵教授有些兴奋的说道。 章教授点头：“我问了几个圈内的朋友，得到了一个比较靠谱的说法，一开始酷鱼答应了企鹅说是要停办全能音乐人，但是，蒋老板横空出世了。” 赵教授乐了，也难怪蒋老板火的如此之快，原来处于风口浪尖啊。 “难怪会有这样的局面，该说不说，企鹅视频的音乐人阵容是真的恐怖如斯。” “确实，周文星，中生代流行乐的王者，于天，摇滚乐的天花板之一，许攸琳，当下流行小天后，也是在这末法时代唯一能打的几个之一，陆湛，天花板级别的音乐人，写歌对外报价百万一首，曹可卿就是唱他的歌红的......” 两人稍微一总结，顿时觉得酷鱼难了。 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就这么说。 企鹅集结了九个音乐人，在章教授和赵教授眼里，垫底的那个叫赵依依，但是，除了资历，创作能力和人气与酷鱼这边的尚雪松差不多。 这怎么打？ 且不说创作的歌曲质量，就那些的人粉丝加在一起，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了这边吧。 章教授开始做笔记，单纯阵容来说，酷鱼就是渣渣。 就算是他两，看到企鹅这边的这个阵容，也有些小小的热血沸腾。 能集结这些人一起做原创商业音综，不愧是企鹅啊！ “好家伙，正能量啊！从主题上就开始卷了吗？”赵教授惊讶道。 给城市的守护者也就是普通大众写一首歌，报酬只收一块钱。 章教授开始记笔记了。 一开始就有个备采，问音乐人们为什么会来这档节目。 摇滚天花板之一的于天说来找回初心，赚不赚钱不重要，他也不认同商业音综这种模式，他觉得好歌得“安静”才能写出来。 中生代流行天王周文星说鞭策一下自己，看自己还能不能在这个时代靠着创作活下去，毕竟当下的音乐全很乱，很多人都不认真写歌了。 音乐人陆湛说你们给的太多了，没法拒绝，许攸琳说想换一个创作环境，看看自己的能力极限，巧的是也有个说唱歌手，叫魏武，直接说连小y都能靠创作写歌吃饭了，我为什么不来？ 当然，小y那里做了bb的消音处理，但章教授立刻就猜出了他说的是小y。 总得来说，这些人不愧是华国音乐圈的半壁江山，说话底气很足，但或多或少能品出点东西来。 对于隔壁实在有些看不上。 第四十五章 正面交锋 节目继续，集结，介绍每一个人的成就和相互介绍，然后公布主题。 九个人有三个主题可以参考和选择，第一是环卫工人，第二是出租车司机，第三是一名护士。 很普通的职业，却都能称得上城市守护者。 节目组希望大家的创作能落到实处，真正的打动创作的人，而不是去搞什么所谓的歌颂。 然后，上集就没了。 “还好不搞歌颂，不然我都不想看了。”赵教授吐槽道。 章教授点头：“确实，如果九个人全部搞主旋律歌颂，那就是尬来，怕不是要搞成与当地公家职能部门搞联合的表彰大会了。” “总得来说，期待值还是拉满了，立意上有点降维打击。” “对，酷鱼叫全能音乐人，企鹅叫我是音乐人，对比两边阵容，从名字开始就已经是嘲讽了，就你们还叫全能？我们都只能单称音乐人。” “好家伙，注定是水火不容的节目，好刺激！” 两个人你来我往，谈话间就将他们自己要做的节目要点提取了出来。 然后两人又点开了酷鱼那边。 酷鱼这边这一期要简单许多。 节目组临时通知，这一期要搞团建。 章教授和赵教授对视，不会是无关痛痒的一期周边节目吧？ 如果是这样，那两边节目播出去，口碑可能得一边倒了。 一边集结了天花板阵容，一边却搞团建？ 好家伙！ 节目中的蒋延话不多，默默坐在了大巴车靠后的位置。 弹幕很多，开一半都是密密麻麻的。 什么为了蒋老板而来，心疼蒋老板，他冷漠了但是他变强了，蒋老板杀疯了..... “这档节目只是播出了两期，但蒋老板的流量已经要溢出来了。”赵教授感叹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看微博上给蒋老板发声的有多少人？什么经济学家、作家、娱乐公司老板、导演等等，都在谈论这个行业不该对蒋老板这样。”章教授没好气的说道。 两期节目的播出，蒋延彻底被大众讨论了，特别是上期的和白明杰对线。 别说圈内，其他行业都有人为蒋延打抱不平。 娱乐圈赤子之心不该被那样对待。 还有，网上关于蒋老板的梗太多了，就像是那些弹幕。 我变冷漠了但我变强了。 终于被你们逼成了你们讨厌的人！ 这家伙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是个原创歌手！ ...... 总之，只是两期节目，已然爆火。 章教授突然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对于蒋老板来说是好是怀。” 赵教授疑惑的看向章教授。 “你想，蒋老板的火一方面是得益于他那没得说的人品，还有限时创作的才华，但是，那么多人下场吹捧蒋延，这背后没有推手吗？”章教授道。 赵教授摆手：“很正常啊，酷鱼啊，酷鱼在全力捧蒋老板啊，蒋老板越火，酷鱼的收益也就越大，我听圈内朋友说，酷鱼原本只有两千万左右的付费会员，现在都快涨到六千万了，单凭会员费酷鱼都赚了好几个亿。” 赵教授说到这，他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他明白了自己这个老搭档的担忧。 是啊，太快了。 当然，蒋老板本身就是娱乐圈的大老板，基本盘是稳的。 但是，这种窜红的速度是站在风口浪尖的。 那个位置多少人盯着？ 就比如现在的企鹅。 企鹅对蒋老板没看法？企鹅请的那些音乐人对蒋老板没看法？ 稍微细想，细思极恐。 两档水火不容的节目，企鹅这边可真就代表了华语乐坛的半壁江山啊。 如果对上，就是蒋老板面对华语乐坛的半壁江山。 两人没有在这方面深聊了。 具体情况他们也不知道。 “好漂亮的地方！”章教授感叹。 赵教授回神，确实，秋季的林场，火红火红的。 夕阳西下，蓝天白云仿佛拽住了最后一道阳光，金色的余韵让那玫染林场尽是秋的丰盈。 一辆白色大巴驶入了那黄红盛景，惊起掠过的风，卷起了新鲜的落叶。 “我怎么突然感觉这边的内容才是那边谈论的东西？” 听老搭档这么一说，章教授觉得有那味了。 初心、安静..... 随便一帧画面都是大片，这一期的酷鱼真会找地方。 镜头一转，一个巡山人出现。 带着节目组穿行在林场中。 “我叫杨天成，今年五十了。” “你们小心，上山的路有落叶，滑....” “来这地方多久了？我想想，十几年了吧。” “你们看，从那个山头到这个山头，都是我们孕育培养的，这里的栅栏、石梯、河道、都是我亲自参与建设的.....”说到这，杨天成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我以前当过兵，别看我老了，身体可不输于你们年轻人。” “不知不觉也就是十几年了，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为什么来这？这说来话长了，我夫人死后，我就来这了。” ...... 话语间，一个林场建设者逐渐丰满。 章教授和赵教授对视，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度假团建，不可能给这个人这么多镜头。 晚上，当一群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 杨天成边喝酒边又讲起了他的故事。 “卧槽，这是那个杨天成？”章教授突然瞪眼。 赵教授也是惊喜，写《左眼世界》的那个作家。 当年这本书很火，正是两人文青的年代，都看过。 “好家伙，酷鱼咋找的人啊，居然把他给找到了，我记得当时还有不少主流媒体报道，说杨天成经商去了，还有不小的成就，没想到现在居然隐居在深山了！” “所以，他夫人去世后，他就隐居了？一呆就是十二年？” “他这可不是单纯的隐居，你没看先前的内容吗，玫染林场的建造者，十二年的不懈努力，打造了一个年接待十几万游客的旅游景点，促进了当地经济发展。” 章教授和赵教授对视，突然就起了鸡皮疙瘩。 “度假归度假，工作还是不能放下的，所以，我们这一期的主题就是为杨先生创作一首作品！”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节目组工作人员直接宣布了这一期的主题。 “卧槽，这也是正能量的主题？” “好家伙，正面碰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