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见昆仑》 第一章 前传 和全文完（上） “滴~签到成功，银行卡入账1000000.” “滴~美食打卡任务完成，奖励科技专利一项，请签收。” 2018，地球，京城。 突然被系统砸在头上的叶天，有点懵。 叶林萧王苏秦陈周方楚。 作为网文主角十大姓氏之首，叶天姓叶，名字更是吊炸天。 饱读网文的叶天很快就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因为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开心的时候。 幸运是要珍惜的，只有认真守护这份幸运，才能成为真正的主角。 而除了幸运，真正的主角还需要什么呢？ 首先…… 叶天拿起手机打给爸妈，孝顺地问道： “你们咋还不死？” 三天后，他爸妈被气死了。 主角必须是孤儿！ 叶天十分欣慰，可是还不够。 于是，他又拿起电话： “我们分手吧~” 一句话当然不行，那个陪她颠沛流离、各种吃苦的女孩，还以为他是为了她好。 一个星期后，他搂着女主播，送走了那个贤惠却不美丽的‘前女友’。 好了，从现在开始，他具备了主角的一切特质。 是时候去享受美好的生活了。 美好生活当然从购物开始。 心理学界把购物欲划分为成瘾类，购买狂在买买买的瞬间产生的欢快，和有赌瘾的人在放下赌注的那一刻的大脑活动类似。 这和叶天无关。 神豪文看多了，从有了钱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想去克制这种欲望。 于是skp走起。 先是劳力士店。 钢表性价比最高，竟然有货，而且还不用被搭售帝陀，可惜叶天看不上。 热门表呢，没货。 没办法，为了留下劳力士的店员微信，叶天走出店门时提着两个袋子，一个是他看不上的蚝式恒动钢表，不过是绿色表盘，为此还搭配了一块帝陀。 整个过程很平淡。 skp商城是全国店王，这里的销售很忙，没时间陪主角玩什么装逼打脸的游戏。 仅仅完成了以几个系统任务的叶天，资产也没有过亿，在这家商场的顾客里，也装不了比。 不过该发生的情节还会发生。 比如他在某轻奢服装店里，遇见了高中班花，又在奢侈包具店铺碰见了大学校花。 虽然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学习生涯中，有没有什么花，但对叶天来说，碰见的那俩女人就是他心目中各个时期的‘花’。 于是两个星期后，在叶天的集邮小本本里，又多了两个女人的名字，以及她们的各种写真照片。 照片很火爆，也只作为实物形式存在于他的本本中，许多男人猥琐的梦想，被他实现的淋漓尽致。 手表、服饰、包包、还有各种运动鞋，这一个月里叶天狠狠地满足了一把压抑半辈子的购物欲，当然，每个夜晚，还穿插着各种放纵，谁让他在得到系统的头几天里，微信中加满了京城夜店服务员的微信号。 只要有钱，这种需求，比在京东商城购物还快，不用在晚上11点之前下单，还得等到第二天才能送到，就算你半夜下单，一个小时内，都能给你送货上门。 只要你有钱！ 叶天有钱，于是他就拥有可以半夜送货上门的‘商品’。 有钱，又怎能少的了车呢？ 可惜这是京城，在这里，除了老年代步车，只要是四个轮子跑的汽车都得摇号去。 无论量产还是限量，不管你是奔驰还是法拉利，没有例外。 好在叶天有系统。 “滴~阅女xx任务完成，奖励京城车牌一个。” 就是这么叼。 在无数资深网文爱好者心中，‘系统’这个不讲理的金手指，都已经被默认为真实存在的东西，被他们日夜幻想。 也不想想，这么不讲理的东西，对这个宇宙空间规则是怎样的挑衅！ 叶天没工夫去想那么高深的东西，他整日沉浸在各种心理、生理满足中不可自拔。 他也不知道，在离地球不远的深空中，一颗大石头因为一颗小石头的撞击，被改变了方向…… 他还在想他的车。 首先排除两座车。 只有一个指标，弄了两座，你让他每天深夜在三里屯骚完之后，怎么带人。 代驾开车，难道让他坐副驾上抱个人坐吗？ 再说，一个怎会够。 要知道，他有钱。 于是，他直奔心仪已久的目标4s店——宝马。 200多万，却只比m5快了0.几秒的m8四门轿跑。 为啥不选帕拉梅拉？未来会有的，他有钱。 买车的同时，他又加了微信，比一般网文主角多了一个，一个女销售，一个女财务。 顺带着，他还通过女销售找了个路子，以20万的代价，买了一个拥有汽车指标的注册公司。 帕拉梅拉不就出来了。 不过，这会不再是四门了，保时捷还要再等等，他的下一个目标，是两门。 m8会是他加入一些俱乐部的敲门砖，这个性价比一般的轿跑会是一个很好的话题开端，由此，认识一些人，再买一辆二手车。 比如…… 超跑。 叶天已经不满足于混迹在夜店的女孩了，良家才是他的系统下一阶段任务。 二手足够了。 良家没事可不研究什么超跑，只要车型足够酷炫，足以吸引他们的眼球。 这不，超跑还没入手，靠着m8，刚一加入某个汽车俱乐部，就搭上了一个。 相信过不了多久，他的集邮小本本上，将又多一笔辉煌的战绩。 除了女人的事以外，他还干了些不务正业的活计。 没错，对他来说，系统赋予的任务才是正事，其他的，全是不务正业。 譬如为了车牌所买的那家公司，他从系统赠与的科技专利中挑选一番，把不那么惊骇世俗的专利注入其中，然后又招了几个人，把公司的架子搭了起来。 业务先跑着，不在乎赚多少，叶天赔得起。 他有钱！ 好在他还有些理智，没把最暴利的东西拿出来，那个把沙子变成晶圆就能获利两万多倍的光刻机，需要全产业5000多家供应商的整体进步，他敢拿出来，就不是机器被拆卸研究的问题了…… 可是系统出品的东西又怎会赔钱呢，在越来越卷的京城，普通人不努力是无法生存的，他招的也不是几头猪，于是，他的公司很快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叶天同样没想到， 在那个普通的跑车俱乐部里，会存在一个那样的奇葩…… 第二章 前传 和全文完（下） 二少之所以叫二少。 顾名思义，在他上面还有个大少。 大少不出来混，于是出来瞎混的二少除了父母外，还有个大少当做后台。 一般事情，搬出他哥大少，足够震慑绝大多数人了。 这样的二少，就不该出现在一个普通的超跑俱乐部中。 可是他就出现了，目的，无非和叶天一样，找一些良家。 上不挨权贵，下不接地气。 题外话一句，阶层问题，不在本书要表达的内容之中，如果您从中看出了什么，请忽视。 “找不到吗？” 俱乐部中，二少悠闲地拼着咖啡，一边问着帮闲。 一旁的帮闲恭敬地回道： “查了他的银行流水，每天至少几十万入账，多的时候，高达上千万。“ “哦~？” 二少抬起头，饶有兴趣地问道： “从哪来的？” “不知道！” 帮闲摇摇头，满脸疑惑： “国外的账号，找了那边的朋友，说是直接从证券市场转过去的。” 二少放下咖啡杯，沉吟片刻，接着问道： “他大学什么专业？” “生物。” “家里什么背景？” “普通家庭，父亲是体育老师，母亲是文具店出纳，前段时间纷纷去世了，都是心肌梗塞，听说……” 帮闲犹豫了一下，纠结地说道：“听说是被气死的。” “……” 二少挠了挠头，继续问： “证券市场？我们假设他是那方面的天才，可他得有功夫操作啊，他晚上干啥？” 帮闲无语道： “约女人。” “除了约女人呢？” “……”帮闲也挠头了，“还是约女人。” “你的意思是~”二少认真了，盯着帮闲，似笑非笑地问道，“就这么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普通人，有一个超级金融高手为他卖命，平均每天盈利……” 他看了一眼银行流水： “几百万？” 帮闲想了好久，才无奈点头： “除了这点，我想不到别的原因！” “……” 二少想骂人，可是没有理由，面前厚厚的资料，足以说明帮闲的努力程度，但是…… “那家公司呢？不要告诉我，除了个金融高手，还有个超级程序员为他卖命，要是这样，那些大公司干什么吃的？” “没有超级程序员，”帮闲同样疑惑缠身，“那几个专利就是被他凭空拿出来的，不知道哪冒出来。” “……” 二少再次挠挠头，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刷脸，点开起点读书app，搜索‘神豪’，在某个签到系小说界面停了下来，然后放在帮闲面前： “像这样？” 帮闲哭笑不得：“二爷，您别开玩笑了，一定是我没查处来什么，再给我点时间。” 二少挥挥手：“以你的能量，这么长时间查不出什么，就是真查不出来了。周末我们家有家宴，记得带上你媳妇儿参加！” “谢谢二爷！” 帮闲感激地走了。 留下二少满脸凝重地看着资料。 忽然，他怔住了。 拿起随身包，翻找一番，然后…… 他拿出了两份一模一样的资料。 …… “滴~宿主放心，资金来源正当，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 “这个人的事情，有种力量在刻意让我去遗忘它！” 二少找到了他哥，把三份一模一样的资料递了过去。 “我敢肯定，同样的事情，同样的调查，我做了三遍！” “有意思~” 哥哥大少翻看着资料，一边笑道： “你可别跟我说这是什么灵异事件。” 二少脸色郁结，摇头道： “除了幻想小说照进现实，我想不到别的原因解释。” “老弟，平时少看那些东西，精神鸦片并不是说说而已。” 二少：“哥，我看那些东西，是想知道现在躺平的年轻人在想些什么，他们爱看神豪，爱看购物，爱看女人，我就让我的自媒体公司给他们放那些东西。 现在社会上那么卷，不放那些东西让人们继续躺平……“ 话没说完，见哥哥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二少讪讪地住了嘴。 “资料是谁调查的？” 二少连忙说出一个名字。 “哦？” 大少惊讶了，那个人家里在国际金融圈的能量，连他们家都有所不及。 他先是打了个电话下了一番指示，然后拿出一张名片，对弟弟交代道： “记住，现在是法治社会，无论怎么说，询问的时候，客气点！” 二少接过名片，兴奋地点点头： “什么时候去找他？” “现在！” 大少断然道，“我怕过了明天连我都会忘了这件事！” “明白~” ………… 两个小时后，某五星级大酒店。 “叮~” 跟着一群制服走出电梯的二少定住身影，呆呆地看着走廊里密密麻麻的人群。 “你们是干什么的？“ “你是干啥的？” 一个说着东北话的汉子走了上了，先是瞥了眼那群制服，对着二少问道，“也是找那小子的？” “叶天？” 二少惊讶地问道，“你们是他什么人？” “我是小丽的哥哥，”东北大汉脸色狰狞地笑着，“亲哥，他把我妹当玩物，我就跟他好好玩玩，你们要是抓人，一会就顺道把我抓了，因为，那个人可能会变得不那么齐整。” “我是阿柔的父亲，”这时，一个憨厚的中年人走出人群，对着制服平静地说道，“他跟我女儿交朋友，可天天晚上还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厮混。” “我是欢欢的母亲，”这时一个中年女人，穿金戴银，或许制服的出现让她没有那么激动，陈述着，“我姑娘没谈过恋爱，认识两天就被他骗了，姑娘说他只给了钱，我们不要钱，只想要一个说法！” “我是阿美的丈夫……” 这个人，是真他吗的会玩！ 二少无语地和制服头领对视一眼，清了清嗓子，对人群说道： “你们选个代表留下电话，这个人，等我们调查完了，会带到大家面前，让他给个说法！” “……” ………… 总统套房里。 叶天揉着宿醉的脑袋。 伸个懒腰，赤裸地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脚下的车流。 一种满足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他并不知道，此时的门外，正聚着一群恨不得要他命的人。 ***女者，会是什么下场，他真的从没考虑过！ 小说里没有写啊~ 门外，二少把手放在了门铃上。 房间里，叶天张开双手，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打下的江山。 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出现在天际。 照在叶天脸上，刺的他睁开双眼。 照在门外的走廊上，刺的二少闭上了眼睛。 “轰~” 深空中的大石头从天而降，砸落大地~ 大气层瞬间消失。 无论是富贵荣华的二少，还是曾经一贫如洗的叶天，纷纷在第一时间化为灰烬！ ………… 金手指是个好东西。 是所有整天幻想不劳而获的人的梦寐以求。 得到它，肆无忌惮地运用它，是要付出代价的！ （前传全文完） ………… 时空，是人类的定义。 在寂灭的宇宙中，时间与空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 不知道过了多少亿年。 在宇宙偏僻的角落里。 地球，这个小到不能小的行星，再一次迎来不知道多少次的涅槃重生。 一切，都从海洋开始。 然后大气层出现。 绿色重生大地，鸟儿华翔天空。 动物们跳跃在林荫之间。 它们的脚下，花儿绽放。 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只要没有人类，这样的景象或许会永远存在下去。 这可能吗？ 这个小行星在人类存在的时候，曾有一句话： 世界上，总会有一个和你长得相像的存在。 那么在宇宙中，会不会还会有一个和地球相似的星球呢？ …… 时间，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 地球还在继续进化，巨大的生物纷纷灭绝，而哺乳纲灵长类的一部分生物爬上了树，一部分站直了身体。 随后，在那部分直立身体的灵长类生物拿起木棒的同一时间，在那颗大石头落下的巨大深坑中，突然出现一道光门。 “滋滋滋~” “滴~找到宿主。” “滴~签到成功，银行卡入账1000000rmb.” “滴~……” 一个身穿裤衩背心，脚踏人字拖，盯着蓬松的头发，样貌稍显俊朗的年轻人，满脸惶恐地走出光门。 听着耳里传来的系统电子音，周围时绿森森地原始森林。 啥是rmb？ 我要这钱，在这地方能买啥？ 突然…… 一阵刺疼传来。 年轻低头，腿上，是一条一米多长的毒蛇，狠狠地咬着他的腿肚子。 “mlgb~” ………… 欢迎收看毁灭金手指系列都市小说，第二部： 《重生之再见昆仑》 ………… 第一章 缘起 京城，东南四环外，欢乐谷以东。 50年前，这一片是国有化工企业聚集地。 随着京城焦化厂、染料厂、合金厂等一大批大中型国有企业转制搬迁，这片地区已由过去的工业产业区逐步转变成以国有企业退休职工、农村占地转居人员、城区拆迁居民为主的居住小区。 这片地方，叫垡头。 在这里，你开个人均消费100以上的绿色按摩店，生意都做不下去。 那种店铺，得开在垡头以外的南磨房，那里有欢乐谷，还有个叫华侨城的高档社区。 垡头地区的街道办所在的道路，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叫做金蝉西路。 从欢乐谷开始，一直往东，直达化工路。 化工路，就是那个喊了十年还没有动静的cbd东扩的主力道路。 我们的故事，就从这两条道路的交叉口开始。 ………… 柳梢绿小眉如印，乍暖还寒犹未定。 京城的四月，是一个新旧交替的时节。既有冬日的萧条，也有春日的生机盎然。 早上几度气温，中午变成了二十几度，下午下班又回到了十几度。让人不知道穿什么衣服是好。 而当我们还在和穿衣斗争的时候，外面的花草树木也在发生悄然的变化。 就拿化工路来说，一半水泥一半土，两边错落无序的平房与几十年前兴建的低矮楼房此起彼伏。 很难看，如果没有那些随处可见的柳树，以及老房子墙角下突然冒起的片片迎春花的话。 突然长出了枝叶的柳树，还有黄灿灿的迎春花，不知名的粉色花，紫色花，无不向这里的人们传递着一个消息，春天来了。 这是大自然在钢铁水泥的城市里展现的生命奇迹，生生不息。 就好像这里生活的人们。 倔强又顽强！ ………… 俞边边就是这里的一员。 在中午二十几度的气温下，她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服，顶着一头蓬松的头发，懒洋洋地走在金蝉西路上。 好在刚刚起床的她做了洁面，化了淡妆。 马上就奥运会了，比赛场馆之一北工大离这里不远，她可不能丢了老京城的份儿。至于这个老旧破落的地方有没有人来，那就不是她的事儿了。 走过街道办，路过派出所，再向前两步，就看见一个门脸很大的私人诊所，旁边，就是她的目的地，真轻松盲人按摩。 昨天晚上在夜店里，她碰到了豪掷千金的款爷，狠狠疯狂了一晚，所以有点腰酸腿疼。 别误会，她是气氛组的，被款爷点到卡座耍，不过那位爷的排面儿还不入她的眼，没有出台。 但一夜疯狂的喝酒舞动也够她受的了。 “你好，欢迎光临。” 没有感情的电子音响起，俞边边打着哈欠，对着前台的中年阿姨问道： “大乔在不在？” 30块钱一个钟的按摩店，前台也不可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在。” 阿姨扭头看了眼墙上的磁力白板，白板上吸着十几个磁力扣，口子上写着号码。 大乔是7号，是这家店一群歪瓜裂枣里手艺最好的！ （作者近年患病，从而变为听障患者，办了证，文中调侃的话语恳请不要上纲上线。） 在俞边边看来，那个斜眼大乔的手艺，甚至不亚于京城按摩医院的专家，只要他不机车的话。 什么是机车？ 就是干活时糊弄事儿。 这里没存在什么歧视，残疾人也是人，也知道偷懒耍滑。 随着俞边边的声音响起，前台后的按摩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按摩间不大，两室一厅格局，厅是长方形状，放了6张简易按摩床，两室的其中一室被用来当做足疗间，有三张足疗沙发，另外一间，是两张按摩床，用作客人拔罐刮痧时的私密间。 对这家店十几个视障员工来说，他们的生活是枯燥的。 每天上午十点开始干活，直到晚上十点结束。 因为便宜，所以顾客不少。由此导致他们的休息时间并不多，每天仅有的休闲，就是在按摩之余，和隔壁干活的同事聊聊天，顺带着…… 欣赏下美女的声音。 俞边边嘶哑的烟嗓，是他们最爱听的。 就好像疲惫中看见一张软床。 又好像一米阳光，一杯咖啡，一份心情，一种生活。 干活时遇到这样一名女子，是一天的美好。 那些还能模糊视物的店员们，甚至还知道俞边边是一个漂亮的女子。 她简直就像白居易里的琵琶女子，一头波浪长发，让她美丽的脸庞半遮半掩，又从其中，泄出一心幽香，将情谊玩转成魅惑的情态，幽幽的，温温的，绵绵的，钻入心隙。 她还有副大骨架，只有为她按摩过的人才知道，她的胯有多大。 胯大意味着什么？ 是男人都知道。 腚大！ “小宁，你来了，”店员老顾舔着脸上前，笑呵呵地说道，“今天试试我的手艺怎么样？” 对了，俞边边是艺名，在这里，她用真名，就是街坊邻居们都知道的…… 俞小宁。 她皱皱眉头，无视用斜眼贪婪看她的老顾，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大乔，快点。” 熟客们都不愿意找老顾。 寻了一张被阳光照着的按摩床，等老实的大乔铺好白床单，俞小宁拖鞋趴了上去。 同时，还对旁边盯着她的年轻店员调侃道： “小骨头，别老用斜眼看人，又没外人，别装了，小心成为习惯。” 盲人按摩店，有几个正常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现在就业压力那么大，男扮女装去当小姐的奇葩事都有，装斜眼也就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了。 “小宁姐，俺真快习惯了，”小骨头憨厚地笑着，挠着头说道，“要不都没客人找俺。” 对来这里的顾客来说，眼睛不瞎不斜，就意味着手艺不好。 “只要手艺好，还怕没人找？”俞小宁不同意地说道，“你看大乔，不仔细看，大家没人会觉得人眼睛有问题。“ “小宁姐，我能更乔哥比吗？” 还有一句小骨头没说，他身体健康，要是有大乔那手艺，他也不会在这儿猫着。 “不跟大乔比，难道要跟林辰比？” 第二章小店百态 林辰。 很好听的名字，一听就是主角。 是店里除小骨头外，第二个正常人。 俞小宁抬起头，正好抓住他正斜着眼儿偷看自己她挺翘的大腚。 没搭理他，俞小宁掏出手机，递给小骨头，交代道： “行了，今天我按两个钟，给你一个小时练手机会，按摩前先充电，我睡了。” 说完，等小骨头接好手机，俞小宁便重新趴在按摩床上，任凭大乔在她身上按摩，自己呼呼大睡起来。 等她的鼾声响起，店里开始陆续进客，店员们也开始忙碌起来。 只有排在后面的林辰，一边玩手机，一边偷看大腚。 他大学毕业既失业，不是找不到工作，而是他有一个奇葩的梦想，按摩师，是实现这个梦想的方式。 他老家条件不错，却没脸回去。 要脸，这算他很少的优点之一了。 于是窝在房租便宜的垡头，哦，不是垡头，是隔着化工路的王四营，那里除了物流集散以及石材加工以外，全都是杂乱无章的城中村，更破，更旧，更便宜。 在看了某网站的《xxx按摩师日记》后，心血来潮，来了真轻松盲人按摩垡头店，当起来盲人技师。 这地儿虽然便宜，但漂亮女客人真就不少，很多都是附近麻将馆打通宵后放松的，可惜只干了小半年的林辰，还没有为这些人服务的机会。 别问为啥京城会有麻将馆，这是2008年，就是有，只不过馆外面没有招牌而已。 他遇到最漂亮的，就是俞小宁。 可惜人家同样不搭理他。 林辰知道这些女人的想法——他有手有脚的，还是大学毕业的，干什么不好，非得干这个，一看就是动机不纯。 她们都是想趁着按摩放松之际，好好地睡一觉，天知道这个血气方刚、身体正常的人在她们睡觉时能干出什么来。 虽然林辰真没想干什么，但光明正大地为美女按摩大腚，谁又不乐意呢…… “老顾，我记着上周我替你一个班来着，明天该我排头前了吧？” 羡慕地从那个大腚上的手收回视线，林辰向真为一个大汉忙碌的老顾问道。 老顾为大汉按摩着肩膀，撇嘴回道：“替我班的是小骨头，有你什么事？” “小骨头是帮我，那是另一回事。”林辰冷声道，“你就说换不换吧。” 老顾是弱视，几千度的近视让他和盲人没啥区别，不过他并不怕林辰，扭头对隔壁忙碌的小骨头问道： “你怎么说？” 小骨头憨厚地笑道：“那天确实是给林哥帮忙，你们定，你们定。” “行，”老顾点点头，斜着眼看乐看林辰，不阴不阳地说道，“我一会就跟前台花姐调班。” “这才对嘛，有替有还，再替不难，”林辰笑嘻嘻地说道，“都在一个坑里讨生活，老顾，不用谢。” 老顾顿时憋红了脸，咬牙吐口： “我谢谢你！” “客气。” 林辰终于放过了老顾，低头玩起手机。 老顾一肚子气，又不想招惹大学生，索性把目标放在了其他同事身上。 看了看大乔手下诱人的娇躯，老顾笑着地嘀咕道： “大乔，你手下这位……传闻不少。” 大乔抬起头，茫然四顾，像是在寻找声音的出处，然后低头继续忙碌起来。 “哦，对了，应该不是传闻，”老顾见手底下的大汉睡着，便轻声接话道，“我上次接待了一位款爷，听人说那位姐儿，一晚上接待俩儿客户都算少的。” “顾大哥，”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过来，只见小骨头拿着毯子走上前来，憨厚地笑道，“客人睡了，该盖毯子了。” “咳咳~” “呵呵~” “噗嗤~” 一屋子千奇百怪的按摩技师们纷纷低声笑了起来。 “就你会当好人。” 老顾白了小骨头一眼，不屑道：“想当接盘侠？照照镜子，再看看人家那位形象，轮得到你吗。” “没敢想。” 小骨头憨厚的笑容未减，“顾大哥，客人还在，当面说小话不太好，别忘了，您这个月已经有一次投诉了。” 一边忙碌的大乔发现手底下俏丽人儿的鼾声已经消失，轻轻叹了口气，加重了按摩力度。 “要你多事！” 老顾狠狠地瞪了一眼小骨头，见前台花姐探过头来，连忙认真按摩，不再找事。 不过其他人可没想放过小骨头。 店里唯一的女技师，耀辉笑着调侃道： “小骨头可算到了想女人的年龄了。” 小骨头满脸通红：“辉姐，您说笑了。” 一旁的林辰放下手机，见小骨头红了脸，笑着对耀辉说道： “阿辉啊，你到没到想男人的年龄呀。” 这会，换耀辉红脸了，嗔道： ”林辰，怎么哪都有你。“ “我错了，阿辉，”林辰举起手，“作为道歉，晚上请你吃大餐。” 耀辉是盲人，闭不上的眼睛时而翻着白色，把脸上的形象毁的一干二净。 不过林辰见过她带墨镜，遮了眼睛后脸蛋还算清秀，所以工作之余他总是占她各种便宜。 不知是嘴上，路过时借口过道狭窄蹭蹭身体，以问询按摩技术为名，摸摸小手，都是他常干的事。 这顿饭她要是答应下来，说不定今晚还能更进一步呢。 林辰幻想着。 （每个人都有缺陷，无论是性格、身体、还是心理上的，在本书价值观中，耀辉和俞小宁两个女人是等价的） “不用了。“ 没等耀辉回答，一旁默不作声的大乔终于开口了，他忍着怒气对林辰说道：“昨晚我和耀辉说好了，今天我给她带饭。” “带饭？不是请客？”林辰神色夸张地问道，见满脸怒色的大乔，神情愈发高兴，“耀辉，考虑考虑，地方不远，就街对面的川菜馆，省一顿饭钱不说，吃的还好。” 耀辉正为一中年妇女服务，闻言犹豫了一下，向大乔方向歪了歪脑袋，才缓缓地点点头。 林辰见状大喜： “好嘞，小骨头，记得帮我订位。” 吩咐完，林辰得意洋洋地看着大乔。 叫你不教我技术，让你敝帚自珍，让你在我刚来时带头排斥我，等着吧，咱们有得处！ 连普通人的世界里，都没有纯粹的关系，又何况这些身体有缺陷的人们呢。 低头不语的耀辉，得意洋洋的林辰，满脸怒色的大乔，幸灾乐祸的老顾，装作透明人的小骨头，以及其他默默看着热闹不参合的技师们…… 好一幅人生百态。 这时，倒班休息的大贺举着一张传单走了进来，轻声说道： “伙计们，有家超级大的公司在咱们这片发传单，说是要招什么试验志愿者，待遇优渥！” 林辰闻言眼前一亮，想着即将到还款日的几张信用卡，不待其他人发问，连忙开口道： “什么试验？药物还是啥？有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危险，” 大贺举着传单，肯定地说道，“就是一场社会试验！” 第三章 鱼香肉丝 社会试验？ 林辰来了兴趣，他记下传单上的电话，走出按摩店，他前面还有几个等待客户的同事，他有时间打个电话。 没想到电话对面对他的大学毕业，在按摩店工作，以及千篇一律的生活日常很感兴趣，又问了几个日常问题、并索要了他的银行账号后，便挂了电话。 这就完了？ 林辰纳闷的瞪着手机，百思不得其解。那家世界第一的超级公司吃饱了没事干嘛？ 还是……对方是个骗子？ “滴滴，滴滴~” 提示入账100块钱的短信，让林辰放下疑惑，给小骨头发了条打电话挣钱的短信后，给自己点上根香烟。 至于其他同事，爱打不打，跟他有毛关系。 林辰蹲在店门口，抽着烟，看着手机。 短信里几条信用卡还款提示让他头疼万分。 他爱花钱，而且是无意义地花钱。 虽然挣得不多，但是星级酒店里188块一位的自助餐他都敢去。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 他酗酒！ 一塌糊涂的生活，让他每天不喝点酒，都会觉得浑身难受，甚至难以入眠。 他嘴馋，酗酒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喂点好吃的。 他还肾虚，阴虚，所以**虚大。 这样一个人，整个人都算废了。 作为一个二本大学毕业生，从见识上来讲，可以说冠绝整个按摩店，然而，他学到了许多对目前状况毫无用处的知识，唯独没学到一个大学生该拥有的技能——反思！ 他从每天早上睁开眼那一刻开始，就在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辜负时间。 浪费，蹉跎…… 就好像现在： 从店里拿着自己的随身包的林辰，又蹲在店门口。 打开手机短信，看着上面需要还款1230块钱的提示短信，他从包里掏出一台刷卡机。 打开开关，输入数字，拿出一张还有额度的信用卡，刷！ 过不了多久，在扣除手续费后，一笔还款用钱就打入他的储蓄卡。 信用卡循环套现，被他玩出花来了。 现在的林辰，不算负债，资金余额425. 足够晚上请客吃饭了——对面川菜馆不能刷卡，只能现金付款。 “唉~” 深深地吸一口烟。 在红塔山的烟雾缭绕中，林辰眯着眼侧头，透过按摩店的玻璃大门，深沉地看着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不是躺在按摩床上俏丽的大腚，而是大腚旁边的一个盲人技师。 大乔。 林辰还是有抱负的。 他知道在大乔身上，有一本书，手写的。 是一本如同武林秘籍的按摩经验汇总。 遇到什么样的顾客，按在什么样的穴位，用什么样的力度，能轻易找到顾客的爽点，从而成为自己的老客户，那上面都有介绍。 林辰曾有过一次冲动消费，那是在四惠的某洗浴中心，在享受完自助餐后，鬼使神差般地点了个至尊按摩套餐。 为他服务的是中医药大学针灸推拿学院的退休老师，在他看来，没有大乔按得舒服。 所以他把那本书当做自己翻身的机会。 可惜的是，从入职那天的匆匆一瞥，半年以来，他再也没见过那本书的影子。 “林哥。” 小骨头的招呼声打断了林辰的瞎想，“花姐叫你进去，来了几个顾客，马上就轮到你上钟了。” “嗯，”林辰点点头，掏出30块钱递过去，交代道，“晚上一起吃饭，记得带一瓶二锅头，蓝瓶的。” “晓得了。” 满意地拍拍小骨头的肩膀，林辰笑着调侃道：”小骨头，我要是你，一会儿给那个尤物按摩时，不趁机占点便宜，都对不起那么好的机会。“ “林哥，说笑了。”小骨头脸色通红。 “确实是开玩笑呢，”林辰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小骨头，一会你给她按摩时，我能不能偷偷用用她的手机？” 俞小宁的手机时是记旗舰n85，其内置大量的ovi网络服务，把手机应用提升到了网络级别。 小骨头脸色挣扎，犹豫了许久，做了一个未来让他后悔无比的决定。 他点点头。 没上过学的小骨头并不知道，一个4年沉浸在互联网世界的大学生，拿了一个能联网的手机，能干出什么事来。 ………… 金蝉西路的夜晚，是很热闹的。 因为这里饭店多。 按照垡头地区人员的收入水平，饭店以快餐居多，对垡头街道来说，每年的财政收入绝大多数都来源于此，而排在街道纳税头名的，是一家老字号饭店——京门老爆肚。 和建外大街、金融街那种地方比起来，垡头街道就是一个破落户！ 在京城，这种破落街道有一个共同点，按摩、足疗店格外的多。 无论是绿色的，还是不那么绿色的。 川菜小馆就在绿色的盲人按摩店对面，不要小骨头订位，这里也坐不满。 可有一个能使唤的人，也算涨面儿的事儿不是。 大学生林辰就算落魄多年，还是放不下心中那点架子。 客观的说，面对这些……形状各异……的同事们，他还真有点资格端架子，这个说法虽然有点残酷，但事实就是如此。 譬如现在： “今晚我改对你的肚子负责！” “从早上开始，我的钱包就叫个不停，说是想请你吃饭。” “这么好看的皮囊，不装点饭可惜了。” 几句话，就把盲人姑娘逗笑个不停。 然后，菜上来了。 “……” 林辰瞪着上菜的中年妇女，中年老板娘满嘴家乡话让席间三人一头雾水。 “这是啥？”林辰高声问道。 “鱼香肉丝。” “鱼香什么丝？” “鱼香肉丝。” “鱼香什么丝？” “鱼香肉丝~” “……” 小骨头低着头，耀辉茫然四顾。 林辰憋着气，咬牙问道：“肉呢？” 中年父女拿起筷子在盘子里划拉几下，终于明白了林辰的意思。 “……” 不好意思地笑笑，客气地说了两句家乡话，一桌三人敢肯定，她说的绝不是川话。 厨房爆出争吵声，三人听不懂，也没有在意，只当做席间的热闹又或者背景音乐，别有一番风味。 但凡再正规一点的餐厅，都不会遇到如此待遇，三人没有意识到这点，或者说，他们已经习惯了。 他们生活的圈子……根本就跳不出去！ 就好像年度财政收入只有堪堪十几万的垡头街道，永远成为不了年入上千亿的金融街一样。 同一个世界，不同的圈子。 我们生活的全部，早就被那一个个圈子， 给划定了。 第四章 按摩店日常 ‘我们只在出生的时候跟世界奋战过一次，其余的人生都只是在不断面对和处理那次奋战的结果。’ 林辰成长的家庭环境，让他没有外出就餐打包的意识的。 很可笑的是，他现如今的收入水平，远远满足不了他曾经习惯的生活。 离开父母，他啥也不是，他又舍不下面子回到父母身边。而且除开面子，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父母正在全力培养小号，让人伤心的是，小号远比他优秀。 这就更涉及到面子问题了。 因为面子，在这次愉快晚餐的最后，还发生了一个有趣的事： 在林辰示意结账走人时，小骨头立刻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在林辰的注视下，在耀辉的侧耳倾听中，在老板娘送上账单之时，四个大菜盘子被他吃得一干二净。 一看就知道是个挨过饿的。 川菜馆门口，在耀辉的浅笑中，林辰意味深长的拍拍小骨头的肩膀： “你先回去，我和你耀辉姐压压马路。” “……” 金蝉西路的夜灯火通明。 烟酒超市、足疗店、小饭店、小饰品店五颜六色的门牌前，人来人往。 川菜馆位于金蝉西路与垡头西街交叉口的东南角，向右走，是盲人按摩店，向左走，是居民休闲的小广场。 人很多，基本上都是附近的居民，小骨头为了以后的生计着想，不得不装起了斜眼。 他没有回店里，而是左走两步，来到了小广场，坐在石头花坛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头脑一片清明。 小广场正播放着动感的音乐，精力四射的中老年群体正迈动着风骚的舞步。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健壮大爷，脖子上挂着一个，左右手一边一个大妈，抖动着身上的腱子肉，把三大妈舞得娇喘吁吁。 这地方，年轻女人很少，见着了，也是一身正装，满脸疲惫。 好在不远处的垡头西里坐落着一家联合大学分校，学生虽不多，但至少有年轻的女学生。 不过她们很少在这里出没，金蝉西路走到头就出了垡头社区，那里属于南磨房街道，欢乐谷周边能给那些年轻人提供无数浪漫场所。 其实很多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多走两步，就是另一个世界。 然而这两步对小骨头来说，怎么都迈不出去。 他无法想象，8块钱就能解决的一餐，为什么要去欢乐谷附近，去吃必胜客、麦当劳、肯德基，花上几十块钱？ 还没有那么好吃。 倒了半罐子辣椒油、半瓶子醋的大碗拉面，它不香吗？ 吃不饱？ 拉面馆旁边的小门脸，5毛钱一个的烧饼有甜有咸，买四送一。 小骨头理解不了那些上学同龄人的消费观，正如他也理解不了刚刚那段晚餐中，林辰所说的那些话。 很显然，林辰那些话让耀辉很开心。 小骨头在这干了一年多的时间里，从没见这个清秀的瞎姑娘笑的这么开心过。 比起按摩店里那些技师枯燥的话题，林辰说的话，在小骨头心里显然高端无比。 其实2008年的互联网，已经进入了信息大爆炸时代。 然而早早辍学的小骨头就算上网打开了千度搜索，也输不出那几个关键词，更不可能知道：通过不同信息切换，然后聊不同的信息和话题，其实就是无限聊下去的底层逻辑。 林辰所展现的，是职场与情场高阶聊天法之一，信息聊天法。 好在懵懂的小骨头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会记住林辰的说的每一句话，以及听到每句话时，耀辉脸上的反应。 开心与皱眉。 开心，显然是林辰在夸她，或者逗笑。 皱眉，是晚餐最后的两个关键词：按摩书，大乔。 “林大哥，你懂盲文吗？“ “如果不懂，我可以口述记住的一部分。” 小骨头不是傻子，他明白，林辰请客的目的达到了，他更懂得，那两句话意味着耀辉动心了。 相比于木讷的大乔，身体健康的大学生林辰，显然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处于某种状态的女人，是盲目的。 ’她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小骨头暗自猜测道。 此时，大学生林辰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开始无线拔高。 而且人家还通过了那家在美利坚上市的大公司的调查，拿到了100块钱。 而他呢？ “请问古先生，”小骨头姓古，“假如您意外获得了一笔巨额现金，将如何规划自己的人生？” “回家、盖房、养爹，让弟弟妹妹上学。” 这是小骨头的回答。 “除了这些呢？” “买个媳妇儿，生孩子，让孩子上学。” “也就是说，您会离开垡头地区，离开京城？” “是的。” “很抱歉，古先生，您不符合这次社会试验的要求，感谢您的参与，祝您生活愉快，心想事成。” “……” 就这样，小骨头与一百块钱失之交臂，同样也失去了参与那场社会试验的机会。 叹口气，小骨头起身，艳羡地看了眼身上挂着仨大妈的精装大爷，向按摩店走去，他每晚栖身之处，就位于按摩店上方的小旅馆。 在小骨头的心中，没有绝对的善恶之分，除了老实守法之外，对于像精壮大爷和林辰这样，不用花钱，靠着一技之长和逗笑就能获得女性青睐的人，充满了绝对的羡慕。 女人…… 小骨头20了，精力旺盛的小伙子每天的晨勃都按时到来，又怎能不想女人。 回到充满异味的集体宿舍，在同事各异的鼾声中，小骨头轻手轻脚地洗漱上床。 众所周知，视障认识的听力格外敏锐，小骨头不敢弄出大动静，可是大爷身上挂着仨大妈的情景还不时地出入脑海。 右手，不由自主地伸进裤衩。 大爷和三大妈的身影在脑海消失。 重新出现的，是白天躺在按摩床上的那个婀娜的娇躯。 真他吗的翘啊。 小骨头闭上眼睛，心里，全是那个与他生活有交集，却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女人的身影。 阅读指南 新章节特殊原因屏蔽了，一天都没有解决。正好借此机会写一下指南。 本书是以作者上一本都市小说的世界观为背景。 如果没有阅读过上本书《重生世纪之交》 没关系。 不会影响您的阅读体验。 您只需要记住，地球被大石头撞了，本书后面的都市故事，发生在水蓝星。 它和地球极度相似，国家、历史都几乎一样，甚至货币的叫法都相同，只不过不通用罢了。 唯一不同的是，上一部书的主角改变的东西。 在水蓝星，世界第一公司特斯拉是卖手机的，苹果被上一本书主角赵宋怼死了。 赵宋，赵匡胤的赵，赵匡胤的宋，世界首富。 在本书中，会以高官，富豪等形象出现，为的是规避各种404风险。 在上本书中，他就是肆意运用金手指，为水蓝星带来了各种自然灾害，因为这一系列小说有其独特的世界观： 我们所处的空间规则中，不允许金手指这种超自然的力量存在。 如果它存在…… 那么我们的故事便开始了。 最后强调一点。 本书是都市小说，中后期会出现种田流，但没有玄幻，没有科幻，除了一个金手指，没有任何超自然的力量与生物出现。 （金手指有啥能力，作者说了算） 第五章 涅槃初现 第二天早起，小骨头是被林辰薅起来的。 在林辰古怪的注视下，小骨头双腿有些酸软。 其实也不能怪他，实在是那个妖精身上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幻想了。 从那个挺翘的大腚开始，盈盈一握的腰肢，丰肌秀骨的肩，白皙秀颀脖子，对了，还有她的大长腿，还有她的脚。 撸一次，不够呀~ “你昨晚干啥了？” 林辰好奇地问道。 小骨头面红赤耳。 不过小骨头的支支吾吾并没有引起林辰的深究，大家都是年轻男人，谁还不知道谁呀。 更何况对林辰来说，小骨头这个人，是在太简单了，简单到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注意节制。” 貌似关心的嘱咐，让小骨头很是感激。 下了楼，在路边摊要了两个鸡蛋灌饼，考虑到某人腿软，林辰还好心地为小骨头多加了一个蛋。 和着五谷豆浆，两人便蹲在按摩店门口吃了起来。 “哥，昨晚问到了吗？” 小骨头好奇地问道。 “当然，我是谁，还有啥问不到的事。”林辰骄傲地说道。 小骨头更加好奇，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林辰，欲言又止。 林辰笑了：“放心，就拉了一下小手，没碰她，这点节操我还是有的。” 然而让林辰惊愕的是，小骨头竟然露出惋惜的样子。 林辰：“……” “在我们那里，不花钱都碰不到女人的手。” 小骨头喃喃地说道。 这是什么奇葩的价值观呐，林辰愕然地看着小骨头，满脸古怪： “你昨天不是碰到了，不光是大美女，人家还给你钱让你碰。” “小宁姐？”小骨头脸色通红，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一个钟我就给她按了脑袋瓜子，其他地方那也没碰！ 我总觉得……碰了，就是……“ 小骨头手舞足蹈，可就是想不起那个词儿。 “亵渎？” 林辰试探地问道。 “对，就是亵渎她！我看她躺在那，心里就有杂念，小宁姐那么好的姑娘，我不该由那些念头，可就是止不住。” 林辰叹口气，拍了拍小骨头的肩膀： “人性本能罢了，克制住你就是职业按摩技师，克制不住，你就是个猥琐男人，哪有那么多想法！” “哦~” 对林辰的话，小骨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过他明白一个道理，有念头不可耻，可耻的是有了念头还不好好给顾客按摩、反而各种占便宜，那才是不好的。 对大学生林哥的话，小骨头向来深信不疑。 “哥，你是大学毕业的，为啥……来这儿？” 他很笨，和聪明世故的林辰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小骨头弄不明白，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为啥会在这种低端按摩店凑在一起。 “我工大毕业……“林辰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目光悠远，“当初报志愿时，选择的是服从分配，于是大学四年学的并不是我喜欢的专业。” 什么志愿，什么服从分配，小骨头不懂，他懵懂地问道： “那为啥要选这个行业？” 林辰笑了笑：“写毕业论文时，去了一家小区里的按摩会所，就在百子湾，那里只有一个男技师，手艺很好，给我按的那一个钟，至少来了4个漂亮姑娘在那等。 当时我就想，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能这么光明正大占便宜的职业？所以……“ 林辰对着小骨头耸耸肩。 小骨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林辰，指了指按摩店：“所以林哥你就来了这里？？“ “大学时来过这里，就是大乔给我按的，手艺比那个技师有过之无不及！” 林辰笑道，“所以我就来了，最关键的是……这里的房租便宜。” 小骨头恍然大悟。 随后敬佩地说道：“大家都说林哥你自甘堕落，原来是有计划有准备的。” 林辰摇头笑道：“其实就是自甘堕落，不过我有自甘堕落的资本！” 他拍着小骨头的肩膀，叹声道：“我有一双好父母，收入不差，我混得再差也有他们给我托底；我还有一双双胞弟妹，聪明伶俐，比我强多了，我就是再没出息，还有他们给我的家庭托底。” 小骨头羡慕地点点头，挠着头，低下眼帘，轻声问道： “林哥，怎样才能成为你这样的人呢？读书吗？” 林辰莫名问道，“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就是林哥你这样的，”小骨头手舞足蹈，“你说话，做事的方式……” “读书……”这会轮到林辰挠头了，他咬了一口鸡蛋灌饼，思考了许久，才问道：““数学、物理、化学、外语，还是那些专业书籍？那些知识和为人处世没有关系，甚至毕业这几年，我把这十几年求学经历学到的知识都还给老师了。” 小骨头呆住了，难道……读书没有用？ “圈子~” 见小骨头的样子，林辰叹道，“从小到大，我的父母，我的老师，我的同学，我的所有交际，这些人的为人处世，全都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 他们谈论的话题，他们对事物的看法，他们的问题的处理方式，他们对人生的感悟，全都是我从学期间，最宝贵的收获。 而这些收获，是你在这里……“ 林辰指了指身后的按摩店，不屑地摇摇头：“学不到的。” “我很早就辍学了，”小骨头满脸失望之色，低落地说道，“难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 林辰把最后一口鸡蛋灌饼咽下肚，失笑道： “你还年轻，京大保安还有考上京大研究生的呢，怎么会这辈子就这样呢?只要你愿意尝试，你的未来有无数可能。” “怎么尝试？” 小骨头眼前一亮，迫切地问道。 林辰一滞，他没想到一顿简单的餐间闲聊，怎么就当期人生导师来了？ 无奈地问道：“你有什么特长？” “我头发特长，两个月没剪了。” “……”林辰悻悻地点头，“你看，理发师你也可以尝试一下，从小工做起，虚心好学一点，说不定不用花钱就能学个好手艺，再取名托尼，找一家高档连锁，说不定能碰到一个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小骨头郁闷：“林哥，我没说笑。” “你先跟我说笑的。” “我头发本来就特长，这附近剪一次头38块钱，我一直舍不得。” “垡头公园有退休老师傅，一次5块，有空你去那边溜达一圈。” “谢谢林哥。” “不谢。”林辰起身，伸个懒腰，“有空就出去走一圈，长长见识，不要总宅在宿舍。走吧，收拾收拾准备上工。” “林哥，”小骨头急道，”你还没跟我说呢。“ “建议，”小骨头挥舞着双手，“怎样才能成为你这样的人。” “……” 瞪着小骨头，林辰咬牙道：“我这样的什么人？一个自甘堕落的大学毕业生？” “林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小骨头着急的样子，林辰突然平静下来，他嘴角里露出嘲讽之色，轻轻地说道： “小骨头，人都是有惰性的，很多像我一样的人都知道怎样能够走向成功，但是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因为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情很简单，但长时间坚持如一却很难！你确定要听？” 第六章 无意的机缘与好戏开场 “听！” 小骨头郑重地点头。 “好！” 林辰笑了，轻佻地说道： “首先，工作时间不用听那些同事谈论的八卦，因为那全都是无用的碎片化信息，他们的见识悠闲，圈子狭小，听多了，只会耗尽你对生活的热情。 生活中，不用轻易听信权威、专家、名人、媒体、亲朋好友的所有言论，打破你曾经的’规则‘生活，从怀疑一切开始。“ “你的模仿能力很强，但要学会思考，不要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读书，是能在最短时间内超过我十几年求学见识的方法。” “读书能锻炼思维，逻辑是很好的工具，当然，没人要求你从黑格尔的《逻辑学》开始，豆瓣网站是一个很好的去处，高分的简单的逻辑书，会在你的脑海里打开一个新的世界。” “下棋也是锻炼逻辑思维很好的选择，围棋、象棋很难，四国军棋也很好玩呀，你不爱上网吗，去联众看看吧。” “思考的锻炼上，法律和哲学是很好的工具。 你还需要加强口才，演讲，英语，乃至看脱口秀，都是非常好的选择，就看你能不能坚持。“ 说到这里，林辰脸色的嘲讽之色越来越浓： “至于书籍来源，每年地坛公园春秋两季书市是个好去处，5块钱一本的盗版书随便买，如果这都舍不得，就去对面网吧，去问答网站，去各大论坛上找。 小骨头，知识是最贱的东西，因为它可以不用花钱就能在互联网上找到。 知识又是最贵的东西，因为你不用心去学，它永远不属于你！“ ………… 只有学会思考，才能在从不会一帆风顺的生活中，感悟到独属于自己的财富。 林辰并不知道，他的不走心建议，会给一个无关轻重的年轻人带来怎样的人生改变。 对，就是无关轻重，小骨头在他心里，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帮闲道具。 垡头，真轻松盲人按摩店，只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个小小的跳板。 他有自己的计划。 他的未来应该是梦里向往无比的灯红酒绿的生活。 在那里，是美女如云；在那里，是妖娆艳丽、婀娜多姿；在那里，是数不尽的金钱，与美酒！ 满是灰尘杂草的垡头街道，怎能比得过繁华无比的建外大街。 30块钱一个钟的真轻松，又怎么跟300块钱40分钟的高端休闲会所去比。 这一刻，林辰踌躇满志。 然而，刚刚还在大讲鸡汤的林辰还没有明白： 生活，最是公平的存在。 当你对它满是恶意的时，它还给你的，依旧是满满的恶意。 ………… 上午十点，真轻松盲人按摩店开业。 按摩店装修简单，以白色为主，白墙、白床、连床单消毒柜都是白色的，地面是打磨光亮的水泥，勤快的轮班技师早早地给它擦了一遍。 很干净。 然而就是这么干净的场所，进来的顾客都能闻到一股怪味。 味，是从人身上发出来的，不过所有顾客都心照不宣地忽略过去。 30块钱一个钟的地方，环境还算干净，还要什么自行车。 然而顾客受得了，林辰却始终受不了从他同事身上传来的怪味。 话说作为服务行业的一员，勤洗澡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不要拿身体原因说事，这家店的所有摆设早就被这帮老员工牢牢印在心里，他们在这里活动和正常人一样，在晚上歇业后去卫生间洗个澡对他们来说，没有一点障碍。 可有的人就是懒得洗。 这是林辰深恶痛绝的一点。 如今，他快要摆脱他们了。 只要从耀辉口里听到那本秘籍的全部内容，并验证无误后。 没错，林辰就是把那本书当做秘籍。 在他根深蒂固的认知中，大乔的手艺要秒杀所有科班出身的按摩师，对一个视障人士来说，除了家传秘籍还能有什么说法。 想到这，林辰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笑意。 他开始期待起来。 “你好，欢迎光临。” 电子门迎声响起。 是俞小宁。 因为昨天的争取，排在第一个的林辰并没有上前。 他知道这个诱人的娘们儿不会找他。 果然。 “大乔在不，老规矩，两个钟。” 外表光鲜、内里落魄的俞小宁，也只有在上午按摩店的两个小时里，能真正的放松睡下来。 下午，她会去一家国际大公司实习，晚上，在某足疗会所兼职，半夜，她还会是夜场的氛围组成员。 父母病逝后欠下的债务，都被这个女人背在身上。 林辰佩服这个女人，本想趁着她落魄之际趁虚而入。 然而在听了按摩店同事们的八卦后，马上放弃了招惹的心思。 他可不想找死。 这个女人在机缘巧合之下，曾为私下偷跑出来的世界首富做过足疗，做实习生时，还好运气的接待过一个叫’小霸王‘的二代。 更过分的是，那个年纪不大的二代还看对了眼儿，把她引为朋友。 虽然在那些贵人眼里，俞小宁可能是无足轻重的角色，只是他们丰富多彩的生命中一闪而过的过客，毕竟和首富老婆比起来，在他们普通人眼里惊为天人的俞小宁，就好像路边的野花一样，变得平平无奇。 然而，谁又敢冒险呢…… 林辰智商在线，他不敢。 所以就算他排了第一，也没有任何招呼的动作，由着大乔拿起干净的床单，为那个女人服务起来。 “真漂亮啊~” 他看着那个女人凹凸起伏的身体，心里开始幻想着，“要是让我……” “你好，欢迎光临。” “林辰~” 前台花姐的招呼声打断了林辰的意淫。 “来了。” 林辰快速起身，做了两下扩胸运动，又松松手指，拿起一套干净床单毛巾，斜着眼睛，慢悠悠地走进按摩间。 他的顾客是一个壮汉，老顾客。 林辰就喜欢这样的，因为这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实验对象。 “明哥，今儿您哪不舒服？” “肩颈腰背，今儿个就按上半身。” “好嘞，您躺好。” “小林，我受力，你得大点劲儿，实在不行就上肘子。” “明白！” 林辰高声地答应着。 等壮汉躺好，他深深吸一口气，一边回忆着耀辉的话，双眼紧紧地盯着壮汉肩胛骨位置。 “旁边两寸。“ 林辰心里默念。 然后对准目标，右手握拳，中指弯曲，用凸起的指关节深深地按了下去。 “卧槽~” “啪~” 第七章 现实 上 打人是不对的。 可这是2008，在大学里没少打架的林辰，并没有意识到他这是遇到贵人了，只要此时躺在地上假装受伤，至少可以发笔小财。 他没有这样做。 只是懵懵地看着小骨头拦住大汉，好话说尽才让人家平静下来，接受小骨头的免费服务。 壮汉一怒，让按摩大厅里很安静，可在林辰耳朵里，却无比嘈杂。 低笑声，窃窃私语声，还有那些幸灾乐祸的眼神…… 此时的按摩间，在林辰看来，已经没有了白，而是灰蒙蒙一片，就好像电影里的回忆镜头一样。 他看见大乔嘴角的冷笑，他看见老顾幸灾乐祸的眼神，以及……平静又诡异的耀辉。 林辰慢慢地走过去。 伸出手。 耀辉躲避。 林辰再前进一步。 大乔松开了按摩的手，和赶过来的老顾一起，挡在耀辉前方。 “我没想怎么着她，就问点事，问不到，今儿个咱们店就别开了。” “……” 视障人的耳朵再好，也阻止不了刻意胡闹的正常人。 技师们犹豫了，没有出声。 “出去说。” 耀辉摘下墨镜，露出泛白的眼睛，当先向门外走去。 林辰跟上，路过躺在按摩床上看热闹的俞小宁时，顿了一下，再面无表情的走过。 挨打时，这个漂亮女人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俞小宁问：“怎么了？” 大乔回答：“没什么，一个整日幻想发财的小年轻，以为得了本按摩秘籍，瞎做实验。” 俞小宁笑：“现在还有这么会异想天开的年轻人哩。” 大乔也笑：“世界大了，什么人没有。其实哪有什么秘籍，做人脚踏实地，做事用心，才是那条最短的捷径。” “……” 很奇怪，在挨揍后短短的时间里，林辰把按摩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记在心里。 他不恨那些技师同事们，天生身体上的差异，让那些人有了把他和小骨头排斥在圈外的基本逻辑，林辰不恨，他恨的，是那些看热闹并嘲笑他的无关人士。 “为什么？” 走出按摩店，林辰看着耀辉，轻声问道。 “什么为什么？” 耀辉依然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那个穴位，你告诉我的那个穴位，是麻穴？”林辰咬牙问道。 耀辉摇摇头：“我不懂！但我至少懂得在学问没弄明白之前，不要在顾客身上胡乱尝试。 颈项采远端、头疼取太冲、牙痛在合谷、腹痛要找17椎下…… 林哥，这些基本的按摩知识你都不知道，就想抄捷径尝试进阶，还问我为什么？“ “昨天晚上……”林辰攥紧拳头，抖着身体问道，“你在装糊涂？” “昨天晚上？”耀辉瞪着白色的眼珠子，笑了，“让林哥你牵手，搂腰？” 林辰：“……” “我这幅身体值不值钱，林哥你不知道吗？”说这种话的时候，耀辉的语气没有一丝波动，“我力气不大，为了留住那些老客户，别说腰手，就是更私密的地方，我都任由那些王八蛋碰！” 林辰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姑娘。 “我是个瞎子，“耀辉对着前方空气挥挥手，”我有自知之明，你这样的一个人，会看上一个瞎子？“ “……” “玩玩？又或者利用我做些什么？” 耀辉平静的脸上终于变了，轻佻、蔑视、还夹着着摸不透的微笑。 不过林辰懂了，叹道：“那本书是故意露出来跟我和小骨头这样的新人看到吧？ 这一套，你们玩过不止一次？“ 耀辉点点头，面带微笑： “就像林哥你说的，我们的圈子很小，精神世界枯燥…… 既然枯燥，找些乐子不是应该的嘛？ 还有，圈子再小，也是我们聊以护身生活的圈子，你可以嫌弃它，但不能毁掉它！ 林哥，你入职这些日子，赶走多少老顾客了，你心里没数吗？ 你要毁了我们的生计！“ 林辰不敢苟同地摇摇头：“那几个吹毛求疵、占女技师便宜的老顾客不要也罢！” “你不要，我们要！” 耀辉变得愤怒起来，低声吼道：“有他们在，我们所有人才能从开店到闭店不得闲，才能挣钱，才能活着。“ 林辰皱眉：“活着，至少也要有点尊严吧。” 耀辉竖起两个手指，指着自己的一双白眼：“这样的我，有什么尊严可言？？？” “……” 见林辰不搭话，耀辉嘲讽地笑笑，重新戴上墨镜，双手摸索着向按摩店走去。 “林哥，受不了，就请离开，别毁了我们的生活，否则，今天的事情还会不停的出现。” “我不走，我等着你们！” 这会，换林辰笑了，笑的像一个软硬不吃的二愣子一样，跟在耀辉身后，走进按摩店。 “花姐，把我那单记在小骨头身上，然后记得给我排号啊。” 说完，不等愣愣的花姐反应，就走进休息室，不顾那些正热火朝天嘲笑他的技师们，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待。 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抱团的视障技师们，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人到底要多大脸皮，在发生那么大丢脸的事情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坐在这里继续工作。 然而今儿正值周末，这一上午通宵打麻将的顾客格外多，让他们没时间去思考这样的事情。 接下来，与他们撕破脸的林辰，也让人见识到了什么叫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无论上钟还是下钟。 只要技师们聊天，林辰总能从他们的话语中找到把柄，然后毫无底线地挑刺儿嘲笑，让所有视障技师面红赤耳。 对此，躺在按摩床上抖动忍笑的顾客们并没有人出来阻止，30块钱不光享受一番按摩，还能看一场大戏，何乐而不为。 “林哥，你是咋做到的？” 小骨头偷偷摸摸地问道，满脸佩服。 做到什么，还不是不带一个脏字，还能拐着弯骂人的本事。 “多看书，看好书，看有用的书！” 林辰斜着眼高声说道，“别天天聊那些乱编出来的瞎话，泄底儿不说，还让人知道自己是个没见识的。” 技师们：“……” 小骨头好奇：“看啥书能像林哥你这样怼人？” “你把周树人全集看完，能把我怼到哑口无言。” 小骨头：“周树人是谁？” 这次，不光小骨头好奇，所有技师都偷偷竖起耳朵。 “噗嗤。” 刚刚睡醒的俞小宁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辰斜着眼，看也不看那个漂亮女人：“鲁迅。” 小骨头好像没听见那满是调侃意味的笑声，又像是没有意识到同事之间那种凝重地气氛，他把鲁迅这个名字记在心里，连连赞叹道： “不愧是林哥，啥都知道。 还通过了那家大公司试验初选，拿了100块钱，咱这儿除了林哥，好像都没人拿到。“ “……” 场面安静无比。 第八章 现实 下 抱团技师们羡慕嫉妒恨地瞥着林辰，100块钱，得上几个钟才能拿到这么多提成啊，这小子好运气！ 不顾他们的注视，林辰反而轻蔑一笑： “小骨头，你怎么回答他们的电话提问的？” 小骨头照实说了。 “……”林辰无语地摇摇头，叹道，“什么是社会试验，试验的目的是什么？对于这些，我们要首先知道。 你得了一笔意外之财就想着回家盖房子过日子，这能造成什么社会影响，怎么达到试验效果？” 这句话说完，不光小骨头懂了，许多技师也懂了。 人与人，是存在差距的。 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差距，与财富无关，与身体是否健全也无关，与一个人心眼子多少更无关。 在这家按摩店，论斗心眼子，林辰是斗不过沉浸这里多年的技师们的，但是如果打破这个圈子，让所有人同时去触碰一个全新的领域，人与人的差距就出来了。 到时候，其实不用拿林辰出来相比，很多人眼里老实木讷的小骨头，都要比这些技师们强。 思维早已固化的技师们，搞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个圈子里讨生活的小骨头，不来靠向他们，反而上杆子去找林辰当舔狗！ 所以我们在此时以上帝视角看这家按摩店，就会发现，哦，原来这里很我们的生活一模一样，身边根本就没有一个纯粹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小心思，就连那个以为能一眼看透的小骨头，做事都有极强的目的性。 这个善于模仿观察的年轻人，在倾卷严重的底层生活中，碰到了林辰这么个有着另类梦想的奇葩，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我们拭目以待。 “林哥，你过了初选之后，那家大公司有没有说之后要做什么？” 小骨头接着问道。 林辰摇摇头：“人家要等通知。” “哦，”小骨头有点失望，一边给客人按摩，一边回头，对着已经睡醒的俞小宁问道，“小宁姐，听说你在那家大公司实习，他们的待遇好吗？” 俞小宁披散着头发，坐在按摩床上发呆，听到小骨头的问话，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好像在重新认识这个人一样，待发现所有技师和顾客都竖起了耳朵，才轻声说道： “我在一个接待小组实习，okr考核以客户评价为主，如果全月无错的话，能拿到6000左右的满薪。” 每天实习半天，一个月拿六千！ “……“ 在顾客和技师羡慕之中，唯有平静的林辰和满脸好奇的小骨头不为所动。 “啥叫okr？” 小骨头并没有纠结6000这个数字，那家种花大公司在2003年美利坚纽交所上市后，就取得了偌大的声势。 早就了一个种花籍世界首富不说，同时也是种花薪水待遇最高的公司，一个被录取的博士薪水都是百万起步。 这些年，小骨头看新闻看的早就麻木了。 “okr目标工作法，世界上最先进的公司管理工具和方法，”俞小宁已经彻底清醒，她耐心地对好奇地小骨头解释道，“其实在那家公司，最值钱的并不是薪水，而是再教育机会，几乎每一周，公司都会组织高管层为我们上课，这在社会上，是花多少钱都学不到的。” 那家公司的高管们是什么样的存在？ 小骨头不懂，技师们不懂，甚至许多顾客也不懂。 林辰却清清楚楚，那是在国际商业战场上天下无敌般的团队。 他和这里的人存在差距，那是因为家庭背景和十几年学业造就的，但他和那些高管的差距，犹如天堑与沟壑。 不过林辰没有为这些人解说的义务，看也不看那个慵懒又美丽的女人，认真地按着手底下的客人。 眼神冰冷。 却认真倾听。 “小宁姐，你说林哥要是被选上了，会不会挣好多钱。” 俞小宁打理着披散的头发，摇头道：“我只是个小接待，没听说过这个事情，不过那个电话确实是公司后勤总机号码，至于转接到哪里，我也不知道。 而且选上了能挣多少钱嘛……“ 俞小宁转头，看着低头按摩的林辰，想到不久前的冲突，忍着笑说道：“应该不少。” 林辰闻言立即抬头，见到俞小宁忍笑模样，连忙低下头去，眼神更加冰冷。 “那林哥厉害了，”小骨头夸张地说道，不顾技师们忿恨的眼神，满脸佩服，“听说那家公司招博士都是百里挑一，林哥通过了初选，得多厉害。” “是挺厉害的。”收拾利索的俞小宁拿起手边的诺记n85，下床穿鞋，“祝你林哥早日发财吧。” 对这个异想天开、自甘堕落的大学生俞小宁从来就看不上，“大乔，辛苦了，小骨头，好好磨炼手艺，再见。” “……” “你好，欢迎光临。” 在死板的电子音中，林辰再一次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向外走的俞小宁手里的手机上，冰冷无比。 ………… 服务完通宵打牌的客人们，按摩店终于迎来一段轻松时间，此时，也是技师们抓紧解决午餐的机会。 从隔壁的护国寺小吃买了几个韭菜盒子，小骨头递给林辰，两人便蹲在墙边吃了起来。 “哥，你来前，那些人没少折腾我，你别生气，不值当的。” 林辰点点头：“道理都我懂，这事儿算翻篇了，以后也别提。” 小骨头再次升起佩服表情：“林哥，还是你敞亮，当初我可是气了好久才过去。” 林辰轻笑道：“小骨头，记仇可不像你的为人啊，我问你，刚入职时，是谁给你做的培训？” 小骨头想了想：“耀辉姐。” “有人指点吗？” “有，是大乔哥。” “他有亲自下场给你做过示范吗？” “有。” 听到肯定答案，林辰郑重地问道：“那你说实话，和耀辉相比，和其他人相比，大乔按的怎么样？” “……”小骨头想了许久，才坚定地说道：“舒服！大乔哥的手艺比其他人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所以呀，”林辰狠狠地咬下一口韭菜盒子，模糊地说道，“从昨晚开始，大乔布下的这场局，根本目的不是为了排斥我，而是在掩饰！” “掩饰什么？” “他手里，或者他心里的，那本秘籍！” 第九章 渐入 现实世界有秘籍吗？ 或许我们把它归纳为‘本事’更好。 在很多行业，有些人在付出同样努力、干同样的工作时，就是比别人做的好。 这就是本事。 但林辰肯定，在这家按摩店里，大乔没那样的本事，他有的是心思。 在工作中，大乔在运用指关节按摩时，手掌是摊开的，也就是说，别人跟本看不到他指关节的运用，还有，技师们为了省力，往往直立上半身，好借力省力，而大乔…… 他俯身。 就算累得满头大汗，也不愿意直起身借力。 这就是‘心思’，为的，是掩盖自己的本事。 半成不就的本事。 为什么是半成不就？ 按摩店外的墙角处，小骨头埋头大吃韭菜盒子。 林辰冷笑地笑着。 刚才耀辉的话语里暴露了一切。 这家按摩店里安于现状的技师们，哪肯付出精力去学什么盲文！ 满身都是心眼子的耀辉，为什么肯学？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大乔根本就没有学全那本书的本事！ 大乔是后天创伤性失明，失明前，他很可能没看完那本书。 而耀辉是先天视障。 有一点耀辉说错了，她不是瞎子，她只是看不清眼前的世界，只要有足够的金钱，她能通过手术模糊视物。 所以她和大乔决不允许林辰赶走顾客，拖慢他们存钱的脚步。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更快地完成自己的各自目标——存钱、学盲文、手术、把那本书翻成盲文，两人各自学成本事，离开这个…… 破地方！ 谁再利用谁？ 林辰也说不清，他之前以为大乔对耀辉是真爱，但经过了早上的丢脸，他对这两个同事再没有任何正面评价。 这个世界有真正的爱情吗？ 尤其是在两个满身都是心眼子的人身上？ 林辰不屑地冷笑着。 他在想，既然旁门左道拿不到那本书，那就光明正大的来。 怎么来？ 我们知道，林辰是个有本事的人。 从那个处于地狱模式的高考大省考入京城就能看出一二，如果翻开他的在校档案，满满的优秀成绩以及研究生保送推荐，更能说明一切。 那他为什么沦落于此？ 只能说，这个与众不同的大学毕业生的梦想，是在太奇葩了。 他梦想摸遍天下！ 那香颈、那美背、那纤腰、那大腚、那长腿…… 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风景。 还有什么职业比一个按摩师还能阅尽天下风景的吗？ 男少爷一天能接待几个客人？ 富二代每天能泡多少个女人？ 一个拥有好手艺的按摩师，每天满负荷工作能摸多少个女人？ 能比吗？ …… 此时，蹲累了的林辰，不顾地上的灰尘，靠坐在墙角，闭上眼睛，陷入思考中。 他并不知道，那个他以为可以一眼看尽的小骨头，正偷偷斜着眼，盯着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记忆着他说的每一个字。 林辰从没有考证小骨头的来历，当然不会知道，一个来自偏僻、贫穷、困苦、又满是罪恶的山村的小年轻，又怎会是一个老实木讷、任劳任怨的人呢…… 只能说，人生就是一场大戏，谁演得好，谁就是这场大戏的c位。 在之前，大乔和耀辉演得好，成为了主角，可对这刚刚开场的大戏，站在最后的c围上的主角，谁又说得清楚是谁呢…… 大戏并不大，这场发生在社会底层的职场斗争，台下只有一个20岁的年轻观众，正好奇又贪婪的注视一切，学习汲取着一切。 此时的舞台上，c位是耀辉，是大乔。 在所有人看来身上散发着主角光芒的林辰，正是被这两人摆了一道，想要将他赶走。 他没有走，也没有反击。 而是准备拿出一把光芒四射的钥匙，插在舞台中央，想要打开一块更大的幕布。 那把钥匙的名字，叫做社会试验。 那把钥匙的主人，叫做…… 特斯拉！ ………… 水蓝星和被大石头砸了的地球很像。 都有一个特斯拉，和地球上造车的特斯拉不同，水蓝星上的特斯拉是种花人创立的，玩的，是数码。 ………… “那张宣传单还在吗？” 咽下最后一口韭菜盒子的小骨头闻言，连忙从兜里掏出叠的整整齐齐的纸张。 接过宣传单，林辰笑了笑，也算小心地展开，仔细看了起来。 “林哥，“小骨头好奇地问道，”这家大公司厉害吗？“ “很厉害！” 林辰佩服地赞叹道：“五年前纽交所上市，早就了财富榜世界第一不说，这家公司的团队，更是开创了种花公司在国际专利战场上，百战百胜的传奇。” “特斯拉……”小骨头有点嫌弃，“好好的种花公司，为啥取个外国名字？” 林辰莫名地笑了：“因为那个时候的种花国人，有点崇洋媚外，其实现在也一样。” 小骨头：“所以那个人就去了这么个名字？” “那个人……”林辰听到这三个字，想了想，转头看着小骨头，问道，“小骨头，你看网络小说吗？” “看啊。” “爱看什么类型的？” “我也不懂啥类型，”小骨头挠着头，尴尬地说道，“去年看《无限恐怖》，今年是《官路商途》，看这些书长见识。” “官路商途？”林辰问道，“重生的那本。” “嗯呐。” “那有没有觉得’那个人‘像不像重生的。” “谁？” 话题的跳跃让小骨头大脑有点短路。 “怎么可能有人每一步都踩在点子上？” 林辰没搭理疑惑的小骨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小骨头明白了，不以为然地说道：“世界首富嘛，不厉害怎么能成为首富。” “可是也太厉害了。”林辰摇着头，陷入深深的疑惑，随后拍了拍手中的宣传单，“我总觉得，这场社会试验和他有关！” “谁？赵宋？！！” 赵宋，赵匡胤的赵，赵匡胤的宋。 种花首富，世界首富，一个经历像是开了挂的年轻男人。 他的名字不是忌讳，甚至是无数老百姓茶余饭后闲聊的常客。 然而对许多有远大抱负的年轻人来说，更乐意用’那个人‘来代替他的名字，因为’那个人‘开挂的经历，对这些年轻人来说，是一种激励和幻想。 但想到’赵宋‘的成就，却又是某种……绝望。 小骨头茫然地看着四周，破落的街道，简陋的按摩店，廉价的快餐店…… 虽然这里的人们，有很多人在从事和’那个人‘有关的工作，譬如小宁姐就在做实习接待。 但他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距离那个世界第一的首富，世界第一的公司，那么，那么的近。 “昨天白天通过初选后，晚上我又接到通知，在网吧填写了7份答卷。” 林辰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调出银行卡入账短信，深沉地说道：“我可以感受到他们对这场试验的重视。小骨头你说，要是我成为这场试验的唯一候选人，有没有资格向他们提条件。” “啥？”小骨头瞪大眼睛，不是先让金钱落袋为安才是首要吗。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钱，而是大乔！” 林辰慢慢坚定起来。 “而大乔，是为了钱！“ 第十章 佳境 有钱，就能感受更好的生活。 甚至可以为自己配上一只导盲犬，去见识外面更精彩的世界。 有时候，狗比人要可靠。 如果大乔真的把绝大多数赌注放在耀辉身上的话，那么林辰相信，比起耀辉，大乔更愿意相信一条狗！ 想到这里，林辰自信的站起身，带着吃饱喝足的小骨头走进按摩店，开始劳累的工作。 …… 生活还在继续着。 在这个破落的街道里的一家小小按摩店，哪会有那么多波折。 平淡如水才是这里的主旋律。 作为服务行业千万体力劳动者中的一员，这里的技师们每天最大的感受，就是累！ 因为便宜，所以客人络绎不绝。一天十二个小时的工作量，全都集中在哪小小的指关节与肘关节上。 他们的关节之下，是神形各异的人们。男人占了绝大多数，女人也以年龄大为主。 至于美女，别说这家按摩店，一些高端足疗会所都很少出现。别忘了，行业中还有一个叫‘spa’会所的存在。 在这家按摩店，为女客人争执、为排位勾心斗角不是主流，重复、劳累的工作才是这些技师们的常态。 所以生活一直在继续着。 平淡如水。 外面的风云变幻，完全被这个小小的世界屏蔽。只有一件大事稍微影响了他们。 那就是即将举办的奥运会，让这家按摩店的门口，多了两个常驻的志愿者大妈。 她们带着红袖章，让这家店里客人的脾气都平和了很多，技师们也少受了许多气。 这就很好了，至少让技师们都知道，在他们所在的城市即将举办一场世界盛会，于是他们开始关注这场盛会，也给他们灰色的生活增添了些许色彩。 …… 林辰不一样。 在新世纪里，大学生或许不值钱，但林辰所在的人文环境，以及他十几年的求学经历，让他的眼界要比同事们开阔不少。 他关注雪灾，知道隔壁小超市的粮价在上涨；他为被污染的奶制品愤慨；同样为上天的神舟七号载人飞船而自豪！ 他关注新闻，紧跟时事，不是为了显摆与同事的差异，而是他习惯了。 他是大学毕业生，是日新月异的新世纪里，能最早适应社会变换的那批人之一。 对这些视障同事一耳而过的广播新闻里，他就能发现对他们忽视的那条新闻意味着什么： ”2008年4月1日，种花移动通信集团公司在8个城市，启动第三代移动通信(3g)“种花标准”td-scdma社会化业务测试和试商用。” 新世界的大门正缓缓的打开。 ………… 林辰是个记仇的。 对视障同事们，他升不起报仇的心思。不是他大度，而是在他心里，这些人不配，不配成为他生活中的角色，撑死了也算是人生中不知名的过客而已。 无论有名字的，还是没名字的，大乔、耀辉、甚至小骨头，都算是他人生的过客，他不愿意浪费任何精力在这些人身上。 但俞小宁不一样。 她的嘲笑、她的幸灾乐祸、甚至她的无视或者说看不上……都深深刺痛着林辰可怜的自尊心。 所以，千万不要在技术远未成熟、漏洞多多的移动互联时代初期，把自己的手机交给别人，尤其是沉迷于网络四年的大学毕业生。 而且是一个记仇的大学毕业生。 ………… 于是因为这个记仇的大学生，在这平淡如水的生活中，在如火如荼的京城奥运会开幕前，按摩店再起波澜。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咱们垡头也除了一个***。” “谁？” “还能是谁，咱们都认识，老常客，俞小姐啦。” “闭嘴！” “呦，小骨头，说到你伤心事啦？没想到吧，你心心念的俞小姐，真下海啦，听人说那照片，啧啧~那可真是不堪入目~” “老顾，下班之后，走路小心点。” “小骨头，50米外就是派出所，我当然会小心。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下，想当接盘侠也行，小心染上脏病。” “我艹你……老顾~” “你好，欢迎光临。” 在按摩店开店之际，将将上演全武行之时，它的第一个客人到了。 俞小宁。 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蓬头垢面地走进按摩店。 在一片寂静，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之中，小骨头走上前去： “小……小宁姐……” 他充满关心地问道，“您，您没事吧？” 听到问话，俞小宁充满死寂的脸上，松动了一下，她歪着头看着小骨头，牵强一笑道： “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骨头松了一口气，“小宁姐，大乔哥今儿轮休，我给您按吧，免费的。” “好呀。” 俞小宁呆呆地说道，任由小骨头麻利的铺好干净床单，晃悠悠地躺了上去。 小骨头认真地按着，从她的头部开始，然后是香颈、美背、纤腰、翘臀、大腿、小腿……心中没有绮澜。 按摩的同时，店里也开始陆续上客，技师们也收起看热闹的心思，纷纷投入到工作之中。 在闲聊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只有小骨头的按摩床上，静悄悄地。 突然~ “照片没有流传出去，只在网络上传播了几个小时。” 俞小宁沉闷的声音轻轻地传到小骨头的耳朵里，很轻，轻到只有离的近的他仔细倾听，才能听到她在说些什么。 “其他几个主角家里有些势力，告诉你的同事们，如果不想惹麻烦，就闭上嘴巴。” “晓得了，小宁姐。” 小骨头颤抖着说道，来京这么长时间，势力是什么东西，他又怎能不明白，他们这些底层老百姓怕麻烦，那小宁姐不怕吗？ “那天我只是为了卖酒，结果喝多了。” 没有感情的陈诉声响起，小骨头连忙闭紧嘴巴，认真倾听。 “他们下药了！” “他们犯罪了！” “可我没有任何证据！” “我要感谢那个人，不是他，我还不知道那些人竟然敢胆大包天的用我的手机怕照片。” “要不是他，我还拿不到那么多赔偿，还清家里的债！” “要不是他……” 听着那渐渐清晰的话，小骨头按摩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可是我的手机从不离手。” “除了某一天，我让一个人帮我充电。” “小骨头……是你吗？” 小骨头停下了动作，呆呆地看着身前诱人的娇躯，许久，僵硬地转过头去，盯着按摩店角落里， 一个面无表情的人。 第十一章 后悔 来京快两年了，小骨头学到了很多道理，其中之一就是： 在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前，就算遇到再荒唐的事情，也不能用耍流氓的逻辑去随意定义一个人。 但是此时，心如死灰的俞小宁就是给他这样一个感觉——她宁愿被侵犯后忍辱负重，也不愿意自己的名声有亏！ “她心中有愧！” 俞小宁走后，趁着短暂的午饭时间，小骨头对着林辰欲言又止。 结果面无表情的林辰却说出了让他吃惊的话语： “她是个要强的性子，债欠的都是亲戚，人家没着急管她要，她自己却过不去那道坎。” 小骨头有点懵：“林哥，啥意思？” “她父母去世的时候，亲戚帮了很多，尤其是在垡头街道担任基层领导职务的舅舅，现在她名声有亏，影响的不光是自己，还有她舅舅的前程！” 林辰脸上没有任何同情之色，如果仔细观察，反而能从他的眼里看出幸灾乐祸：“说到底，事情是她自找的，既然在意名声，为啥晚上要去足疗店和夜店兼职，对一个女人，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人来说，那是什么好地方吗？ 那家大企业名声很好，从没有榨用实习生劳力的传闻，只要表现好，实习结束后都能顺利入职去挣高薪，结果呢？ 她在做什么？“ 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小骨头沉默了许久，接着满脸纠结地看着林辰。 “你是不是要问我俞小宁手机的事情？” 小骨头迅速点头。 “她在问你那句话之后，自己都否定了这个可能，”林辰嗤笑一声，“我用她手机是很早的事情了，她这件事却刚结束没多久，想不明不白的甩锅道我们身上，有什么意义？ 寻找心里安慰吗？“ 对网络和软件技术一窍不通的小骨头恍然点头。 心里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是为那个女人难过不已。 见他的样子，林辰拍了拍小骨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里是京城，想要在这样的超级都市生存，就不要对别人太过善良，没有意义！“ 在被大乔和耀辉戏弄之后的几个月里，林辰的脑海里总在回想那个自己心仪不已的漂亮女人的幸灾乐祸。 如今， 他的念头通达了。 此时林辰的眼里藏着阴狠： 笑！你接着笑！ 曾经我对你抱有幻想，你却还我嘲笑。 如今，身处异位，老子把嘲笑还给你！ “小骨头，刚才那句话，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条建议，以后啊，路要自己走了，真轻松是家连锁，我觉得在我走后，你换一家店干也不错。” 小骨头闻言急了：“林哥你……” “我被选上了！” 林辰点了个烟叼上，深沉地说道：“垡头社区三十万人口，那家大公司独独选中了我，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去他们那儿报道，和一位姓刘的大佬谈话。” 说到这，林辰深吸一口气，喃喃地道，“真是大佬啊，特斯拉独董，jfj总医院主任教授，还享受国家津贴。听说，她还是世界首富的老师。” “世界首富的老师？是刚刚跑到峨眉山和猴子打群架的赵宋嘛？” 小骨头震惊地问道，和国家保护动物干架还没什么事的人，给他当老师，又是啥样的存在？ 那样的存在，又怎么会亲自和一个小小的按摩店技师谈话？ 小骨头不懂，林辰， 同样不懂！ “小骨头，看在这些日子我对你又问必答的份儿上，帮我一个忙。“ “您说。”小骨头连忙道。 林辰摇摇头，并没有马上说什么事，而是看着周围。 此时，在真轻松按摩店外，技师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吃着饭。门前金蝉西路了上，不是走过步履蹒跚的大爷大妈。 年轻人很少，也没人关注他们这个小小的角落。 也是，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中的主角，当你觉得自己很重要时，其实在别人的生活中，你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这里的人对林辰来说如此，林辰对这里的人来说，何尝不是如此。 自己就是一个小角色，那为什么…… “那个人是共和国第一代心理学开创者，对现代从业者来说，那个老太太就是个祖师爷的人物。“ “如果只是简单的社会试验，她怎么会亲自跟我谈话？” 林辰苦笑地看着小骨头，双手比无意义地比划着什么，像似掩盖自己的无措，“每次谈完话，我甚至忘了都跟她谈了什么！” “啥？”小骨头吃惊的看着林辰。 “没错，我可能在慢慢被催眠。” 小骨头气氛地举起拳头：“告他们去！” “我签了协议，”林辰笑容更苦，“保密协议，协议里允许他们这样做！再说，就算没签又如何，世界上最牛逼的律师团就在那家公司！” “……”小骨头沉默了。 那个因为揍峨眉山猴子上了全国媒体头条的赵宋，弄了几只替罪羊进去，虽然对老百姓来说，那些猴子被揍很解气，但那又怎样，全国人民都知道是哪个人亲自打的，可……他就是没啥事！ 放到林辰这儿，面对那样一个人，那样一家公司，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小骨头，如果有一天我忘了什么，你一定提醒我！” 小骨头呆呆地点着头：“你会忘了什么？” “我不知道！”林辰摇着头说道，“可能我会忘了拿到大乔那本书后，学好按摩本事离开这里，去更广阔的天地，为更多的女人服务？” 小骨头：“……” 对这位奇葩的前辈，小骨头实在不知道说啥好，只得呐呐地问道：“你能拿到那本书？” “他们答应了。” 至于谁们，小骨头自然明白，当然是那家大公司了。 “只不过那位刘教授说，那本书会以另外一种’方式‘交给我手里。” 迫于保密协议，林辰能说的很少，他深吸一口气，无奈地叹道： “小骨头，我后悔了，我不该打那个电话。” “你知道吗，趋于一个人的能力，当他得到在他能力范围之外的’东西‘的时候，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譬如我们这样毫无跟脚的人，突然拿到首富财富的时候，一定会有人身安全问题。” “从那场社会试验候选开始，我就一直关注那个人和他的公司。” “不正常，很不正常，当大家都关注赵宋去打猴的新闻时，却忽略了他开始频繁出现在大公司的新闻，要知道，他除了卓越的前瞻性和创新能力，是公认的没有公司管理能力。他为什么要反常的去公司，还和几大国金公司老总会面？” “他还在频繁折腾旗下公司股份，虽然是左手倒右手，但却方便了后续转移！他要做什么，为什么像是在交待后事一样做这些事情？” 股份，管理，小骨头不懂，但他明白，此时只需要认真听着就好。 “小骨头，你看过网文，有没有想过，那些带有金手指的都市文中，凭什么就能成为主角？他不考虑别人的家人，对女人予取予夺，也不用想社会影响，对社会财富肆无忌惮的汲取？” 因为那是意淫，在作者笔下，怎么爽怎么来。 这句话小骨头没说，因为他知道，林辰在说现实世界。 “那个人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几个红颜知己也都胸挺腿长、漂亮无比，他拥有庞大的财富，仅仅一个上市公司就让他晋身世界首富，更何况那个他背后那个股权无比复杂的控股公司！“ “全球最牛逼的金融高手就是他的手下，移动互联时代就要来了，那些有此概念的网络独角兽公司几乎都被那个金融魔女投资过。” “眼光极准，从未失误！” “可以说，那个赵宋，比主角还主角，小骨头，你说，世界上真就存在这样的人吗？” 小骨头：“……” 小骨头不知道，他只知道，眼前这个梦想奇葩的大学毕业生就很厉害，他为人处世的老道，对时事的评论和推测从未失误的能力，都让他深深佩服。 然而今天，让他佩服的大学毕业生就像换了个人一样，那么无措，恐惧。 “依靠不属于自己的能力得到一切，终究要付出代价的！” 此时，林辰深深吸一口气，轻声道： “如果那个赵宋是这样，那么我遇到的一切都说得清了。” “小骨头，我害怕了，我后悔了，不该打那个电话。” “因为那场社会试验，绝对和那个人即将付出的代价有关！” 第十二章 就不告诉你 这一天，林辰懊悔的话语深深地刻在了小骨头的脑海里。 他是爱看网文的。 网文看多了总有点后遗症，那就是有事没事总爱幻想。 幻想不劳而获。 内容无非是金钱、或者美女。 无论在他的脑海里想象出的金手指是什么，他最终目的无非是这两样。 他会想有了钱要买什么，有了美女要用什么姿势。却从没想到有了财富能不能保住它，有了美女能不能护住她。 这一天，林辰告诉他，保不住！ 因为小骨头无比佩服的能力者林辰，为了一部小小的按摩书，都要付出无比沉重的代价——失去他奇葩的梦想。 小骨头更没想到，作为平凡人的他，来到这家按摩店，却因为林辰，因为大乔，因为大乔的按摩书，和庞大又恐怖的世界第一联系到一起。 一个缤纷精彩、又残酷冰冷的世界向他缓缓打开大门。 在大门里，他看到了普通人在面对‘势力’时，是如何的绝望和无助，还有深深的无能为力…… ………… 奥运会的脚步越来越近，冷清的垡头街道和热情的大京城形成了愈来愈鲜明的对比。 然而在冷清的街道中，一家叫‘真轻松’的盲人按摩店里的生活，却变得精彩无比起来。 这一天，片警小金来了，和他一起来的，是两个西装革履的高端人士。 片警小金来，是为了向大乔证明这两个人身份的真实性。 那两个人没有公务身份，却能让拥有执法权力的国家基层公务人员出动。 ‘势力’是什么东西，再一次让这天里躲在的小骨头陷入深深地思考。 同时让他思考的，还有另一个词…… ‘人性‘。 在小骨头的偷听种，在两个高端人士的承诺中，在耀辉的期盼又绝望的注视下，在林辰肆意地嘲笑声中，大乔走了。 他交出了按摩书，拿着对他来说天文数字般的补偿，完全忘了对耀辉的倾心与承诺，把两人曾经共同目标遗忘的一干二净，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他离开的那一刻起，就把耀辉曾经对林辰坚定的质问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林辰在哈哈大笑。 小骨头也在心里笑。 因为大乔走了，那么那个女人来按摩的话……就该自己上了。 虽然自己的技术和大乔比起来是天壤之别，但自己干活用心，每当大乔轮休时，她都叫自己的钟。 果然…… “小骨头，大乔走了。” 第二天，俞小宁就趴在小骨头前面的按摩床上，翘起高耸的大腚。 “嗯，小宁姐，大乔哥走了。” 俞小宁：”干的好好的，他为什么要走？“ 小骨头：“小宁姐，大乔哥好像挣到钱了，好多好多钱。” 俞小宁：“哦，怪不得昨天晚上接到上那群混社会的人在到处找一个人呢，原来是突然发财的大乔啊。” 小骨头顿住动作，呆呆地问道：“小宁姐，他们找大乔干什么？” 俞小宁嘻嘻一笑：“别害怕，小骨头，现在是法治社会，那些人呀，只不过想和大乔一起’讨论‘发财的机会罢了。” 小骨头闻言继续按摩，一边问道：“如果大乔哥被他们找到了，那讨论的结果会是什么？” “没有结果，”趴在床上的俞小宁闷闷地答道，声音平静，“只不过在谈论前，大家喝喝酒、打打牌，等到讨论的时候，大乔手里的钱也会变得越来越少，没钱，发财的机会自然也就没了，讨论也就没了结果。” 小骨头：“……” 俞小宁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旁边正在工作却意气消沉的耀辉，问道：“小骨头，大乔的钱哪来的。” “小宁姐，你实习的那家大公司的人来过，买了大乔哥手里的东西。” “大乔走了，耀辉怎么还在这？” “呲呲呲~” 随着俞小宁的问话，一阵冷笑声响起。 是不远处正在工作的林辰。 瞪了一眼林辰，又看看眼圈泛红的耀辉，俞小宁明白了一切，重新趴下，让小骨头按摩起来。 “小骨头，因为我的事，公司把我辞退了，晚上的兼职我也不干了，以后，要是工作还没搞定，我可能会很少来了。” 小骨头呆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宁姐，你以后要是不舒服，就来，就来找我，我免费！” 俞小宁笑了：“你免费，前台花姐可不会同意。” “那您打我电话，我上门！“ “……” 俞小宁沉默片刻，才闷闷地说道：“小骨头，别总按头颈，我是全身不舒服，都按按，今天两个钟！” “唉~” 小骨头在忍耐着内心的悸动，双手从娇躯的头部出发，慢慢向下，向下…… …… 人性是个很复杂的东西。 小骨头到最后，也没碰俞小宁的大腚。 只是从背到腰，再到小腿，其他敏感如大腿部位，小骨头都没有碰。 “小骨头，你今天，按爽了吧？” 又是午饭休息时间，蹲在角落啃着鸡蛋灌饼的林辰笑嘻嘻地问道。 小骨头羞涩一笑，没有解释。 “别想了，”林辰斜昵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就算那娘儿因为**搞臭了名声，街道里打他注意的单身汉也不要太少，咱们和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好听的话让小骨头沉默一会，然后转移话题问道，“林哥，他们把大乔的那本书给你了吗？” “没有，那个刘教授说那本书要以另外一种形式给我。” 林辰头疼地说道，“不过也有好消息，大公司找人鉴定了一下，确定那本书是古籍，而且还是古代有名的书法家撰写的，能值不少钱，我打算好好收藏，以后要是碰到难关了……” 话没说完，林辰看着小骨头一脸惊讶的表情渐渐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 小骨头呆呆地看着他：“你不学了？” 林辰纳闷：“学什么？” 小骨头：“学按摩啊！” “学按摩干什么？伺候别人的活计，我是干够了！” 小骨头眼睛都直了，呆呆地蹲着，一言不发。 他还记得不久前，林辰对他郑重地交代。 （小骨头，我后悔了！拜托你一件事情，如果我忘记了什么，一定要提醒我。） “林辰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林辰挠挠头，疑惑地问道：“忘了啥？” “……” 小骨头突然展颜一笑，嘻嘻地说道：“没啥，你说过如果我摸到小宁姐的屁股，就请我吃饭来着，你忘啦！” “没问题，别说吃饭，等拿到社会试验的报酬，我请你吃大餐！” “好嘞~” 第十三章 木马 毁掉一个人的手段有很多，《刑法》上写了不少，甚至无数娱乐场所都把禁止其中最主要的三条提示，挂在明显位置： “禁止hdd“ 当然，绝大多数普通人都和后面那两样不共戴天。 前面那项，据小骨头所知，林辰就十分爱好。 否则他怎会有那么奇葩的梦想。 林辰好女人，这从他每月里不停倒腾信用卡就能看出一二。小骨头还知道，在化工路对面的巨型城中村中，每天夜晚都有林辰流连忘返的身影。 现在是2008年，站街的女人中还存在高质量的，许多高性价比之选的女人，都被他存在手机里。如果小骨头愿意，他随时都能成为林辰另类的‘铁哥们儿’！ 有人说，色是刮骨刀。然而这把刀却没有刮掉林辰的骨，反而成为他坚持在按摩店工作的原动力。 这个在小骨头看来很厉害的人，本该西装革履地在cbd当一介成功人士，却因为那奇葩的梦想被自己在破落的按摩店碰到，在小骨头看来，自己是很幸运的。 这个人太厉害了。 所以自己保持谦卑，随叫随到，甘愿充当任劳任怨的帮闲。 因为这样做的话，自己能从这个人身上学到许多，偶尔还能满足口腹之欲。 可是，就是这么厉害的、拥有坚定梦想的人，在碰到那个’刘教授‘后，仅仅几次谈话就能让一个人遗忘梦想，自甘平庸…… 提醒林辰？ 提醒了他，自己会不会惹麻烦？招惹到那个厉害的’刘教授‘？还有她身后庞大无比的势力？ 小骨头可不是傻的。 …… 生活从不简单，看似烦杂的柴米油盐是我们在生活中遇到的最简单的事情，其他的人和事，没有一个简单的。 就好像能被人一眼看尽的小骨头，同样拥有者七情六欲，又怎会是简单增加咸味的盐呢？ …… 不简单的生活还在继续着。 奥运会的脚步也越来越近。 新闻里，首富的行程也变得密集起来，除了曾经的林辰，在小小的垡头，没有人对这类新闻感到意外。 毕竟这届奥运会的百大赞助商中，有一小半儿和那个人有关，在大家看来，行程密集是正常的事情，说不定他们还在开幕式直播中看到那个人的特写镜头呢。 除了小骨头。 他冷眼旁观着一切，包括小小的按摩店，也包括外面精彩缤纷的世界。 对于已经甘于平庸的林辰，小骨头还维持着表面的热情，随叫随到，任劳任怨地当着帮闲。 他把林辰当做一个深刻地教训——当一个强人不自量力地碰到另一个更强的人，会得到什么下场。 叫林辰的强人教会了小骨头许多东西，其中最珍贵的是他教会了小骨头学会思考。 在日常对林辰的观察中发现了许多细节，会思考的小骨头渐渐发现，林辰越来越少地走出垡头，反而在这个贫穷的街道地区混得如鱼得水。 他再也不提什么梦想，把自己沦落至此的原因归于自身的平庸。他幻想着改变生活，所以对那场社会试验愈加珍惜，把他当做自己的隐秘信息，很少在外人面前提起，包括小骨头。 他开始看房子，翠城的二手房子，京城最大的经济适用房社区，垡头街道最新最好的楼盘。 他也没丢掉自己的爱好，不过开始饥不择食起来，有一天夜里，心如死灰的耀辉被他撩拨几下，就偷偷上了他的床。离他们不远的床铺上，小骨头捂着被子装睡。 那一刻，会思考的小骨头突然有一种明悟——就是那场只在垡头宣传的社会试验，是不是必须在垡头完成？他们，根本不允许实验人员离开这个破地方！ 小骨头不确定，他只知道，如果曾经的林辰分析的没错的话，当首富从新闻里消失或者出了什么大事，也就到了试验开始的时候。 以上，都是小骨头平淡生活中的插曲，虽然插曲很精彩，当他不闻不问，甘当着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也有着自己生活的重心。 和林辰的那个爱好一样，小骨头在这段时间里的重心，同样在女人身上！ 那个女人，叫俞小宁。 ………… 垡头西里。 这个和金蝉西路紧挨着的小区，距离真轻松按摩店并不远，是整个垡头地区最破落的地方，几座年代感十足的筒子楼，在修建之处并没有为各户规划出厨房和厕所，经过几番改造，这些筒子楼从外观看上去更破、更旧。 然而这里是京城，就算再破旧，每户房产价值也不下于二百万，更何况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所小学，名字叫——京师大附属朝阳第二小学。 俞小宁的家就在这里。 还完债，房子解除了抵押，这是独属于她的产权房。所以她是个货真价实的百万富翁！ “小宁姐。” “唉~快进来，小骨头。” 房门打开，小骨头拘束地跟随身着睡衣的俞小宁走进屋。 宽松的睡衣并没有掩盖那诱人的身躯，走在后面的小骨头难免内心躁动着。 “你给我按摩，我请你吃饭。” 走进卧室，俞小宁就瘫趴在床。 “好嘞~” 小骨头掏出洁白的按摩巾，放在俞小宁头部，开始了这趟不挣钱的私活。 一边按着，小骨头一边四处看了起来。 屋里格局很简单，一室一厅，都不大，不大的厅里还隔开两个小房间，用于厨房和厕所。 房子的摆设很少，沙发、电视、茶几、餐桌、单人床和旁边的床头柜，还有几个布制衣柜，就是屋里的全部，很整洁，很干净。 引起小骨头注意的是床头柜上有个医疗档案袋，上面写着朝阳医院，小骨头抿了抿嘴，忍着好奇，没有说话。 然而，他不说话，不代表俞小宁不会说话。 “林辰还在吧？” 小骨头：“嗯。” “霍，他可倒是能沉下心来。” 小骨头张了张嘴，没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往下一点。” 小骨头连忙把手从俞小宁的脖子移到肩膀上。 “再往下。” 小骨头接着移动。 “笨蛋，往两边的下！” 小骨头：“……” 他面红赤耳，没敢动作，再往下，就是腋下往下，都能摸到肉了。 “真是个小初哥~” 趴在床上的俞小宁闷闷地笑道。 突然，她转移话题，用无比平静地语气问道： “小骨头，你听说过木马这么个玩意吗？” “……” 第十四章 深坑 社会就像是一个垃圾到不能再垃圾的普通大学，在这里，人人都是老师，却不见得人人都是好学生。 ………… 小骨头在网吧里看过关于特洛伊木马的电影，那个把人藏在巨型木马里混进敌营的影片，在小骨头看来，简直就是个降智故事。 古时候的老外，难道就是这么干仗的？ 小骨头不理解，但他理解‘木马’，作为网吧常客，那里面可不只有小视频和网游。 能放在电脑里的木马，同样能放在手机里，无论这个手机是智能的还是不智能的。 “小骨头，帮我一个忙。” 俞小宁突然翻身，任由来不及反应的小骨头的手滑到胸前。 她像是没有反应一样盯着小骨头，嘴里说出一个电子邮箱账号：“我手机里的文件被木马转送到那个账号里，你能告诉那是谁的吗?“ 她这么直白的问出来，显然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小骨头呆呆地一动不动，手心里的柔软也阻止不了嗡嗡作响的脑袋，他哑口结舌地看着俞小宁，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平时他没少和林辰一起去网吧通宵，那个账号他太熟悉了，那就是林辰的网游登录账号！ “是……是……林哥的。” 手心里的感觉，让小骨头没理由隐瞒。 塑料兄弟情和女人的胸口，哪个更珍贵？ 还用说嘛！~ “那我们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俞小宁嫣然一笑，伸手专注熊骨头的衣襟，把他拉到自己身前，用那诱人的烈焰红唇靠近他的耳朵： “古同，你觉得小宁姐怎么样。” 小骨头瞪大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盛世美颜，呼吸急促，大脑空白。 “如果你不在乎当接盘侠的话，要不要试着和小宁姐处处？” 接盘侠接盘的是女人！ 有过那样遭遇的小宁也没有怀孕，那是她最大的幸运，但不幸的事更多，她得了不干净的病。 这是俞小宁在小骨头呆愣的时候，详细介绍的，包括她详细的体检报告。 她很坦诚，坦诚到让小骨头浑身发冷。 “为什么选我？” 俞小宁轻轻地笑了笑，有些神经质地说道： “女人有时候是不可理喻的，那些害我的人我不恨，因为那是我咎由自取，但曝光我遭遇的人……小骨头，你理解吗？” 小骨头摇摇头。 “不理解也没关系，”俞小宁攥着小骨头要出她怀里上拿起的手，神经质地说道，“因为你是和他关系最近的人，因为你这个人太简单了，简单到就像一张白纸，让人一样就看透。他想把这张白纸塑造成他的保姆型兄弟，而我呢，却像把你变成一个人！” 当听到自己是一张白纸的时候，小骨头难得地脸红了一下，他低头掩饰着尴尬，呐呐地问道： “人？” “对，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一个完整的人。有爱有恨，有事业，有家庭，一个活生生、完完整整、自私自利的人！“ “……” 自私自利并不是什么好词，但在此时的语境下，小骨头还是很快理解了它的意思。 他神往地问道：“小宁姐，你想让我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 俞小宁终于松开了小骨头的手，见他的右手快速离开自己的身体，情不自禁地笑了笑，“更不可能让你做什么违法的事情，现在是法治社会了，不过法律能约束人的行为，却阻止不了人的好奇心吧？” “好奇心？” “没错！” 俞小宁点着头，脸上露出莫名地微笑：“我只需要你告诉有关于他的一切消息就好。” 俞小宁把他这张’白纸‘简直看透了：只要上嘴皮子和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得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女朋友，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小骨头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在说出信息的同时，小骨头心里并没有那种幻想，只是当做这个美丽女人让自己摸大胸脯的汇报，他有自知之明，这样的女人，就算不知道轮换了多少手的美丽女人，也不是他这种人能够妄想的。 所以，就为了自己摸到了大胸脯！ 小骨头咬着牙，事无巨细地诉说着，包括那场社会试验，以及林辰对这场试验的分析。 “首富？刘教授？” 俞小宁脸色古怪，接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以为他是谁？” “能和首富扯上关系，还什么刘教授。” 俞小宁满脸荒唐地说道：“他把首富当成了什么，他以为自己是谁？还和首富有关？ 我呸！~ 他参与的项目我在那边兼职的时候，连听都没听说过，说不定就是哪个小部门组织的社会调查，然后美其名曰’试验‘好弄项目资金罢了。“ 首富是什么？ 那个人的身份意味着什么？ 他身后庞大的能量让普通人距离他有多远？ 中医学院毕业的俞小宁比林辰更有发言权，因为流传于垡头地区的那个传说是真的，她在一家化工路的足疗店兼职时，确实为偷跑出来的首富做过足疗服务！ 至于刘教授，她同样知道，那可是首富的老师，jfj总医院教授，享受国家津贴的存在，怎么可能和一个小小的按摩师扯上关系。 “真的见过。” 小骨头急忙解释道，随后把林辰关于这场社会试验的所有分析一一道来。 “……” 俞小宁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她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呆呆地看了一个名字许久，才缓缓地按下了通讯建。 半个小时后，俞小宁有些惊讶的放下手机。 停了全程的小骨头好奇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那是一个叫‘小霸王’的超级二代，”俞小宁见小骨头的样子，笑了笑，轻声解释道，“因为在那家大公司实习时接待过他，还一起参加了一个特殊的饭局，所以有点交情，现在，我把那点儿交情用完了。” 说完，俞小宁删除了那个让无数人垂涎欲滴的电话号码。 “小宁姐，那为什么……” 说了一半，小骨头住了嘴，因为有些话实在难以开口。 “你想问为什么不把这份交情用在我被侵犯的那件事情上吗？“ 俞小宁自嘲地笑了笑。 小骨头点头。 “因为那是我自找的！”俞小宁平静地诉说道，“在那样的场合，那样的时间，聚会的话事人还提前说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就算那样我也没有离开，而且整个过程也没人下药，我只是没控制好自己，喝多了……” 小骨头：“……” 俞小宁脸色的自嘲越来越重：“说到底，还是心中的贪欲太大，再加上当时局面失控，你知道的，酒精、女人、金钱，任何在那种场合都很难控制自己，再说我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所以我不怨那些人！“ 但你怨曝光了你遭遇的林辰。 这句话小骨头没有说出口。 “林辰很厉害，他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电话没白打，那份用完了的交情让俞小宁知道了很多东西。 “小骨头，帮我！” “好！” 第15章 角色 ps:上一张屏蔽，正处理。 ………… 在现代社会，出卖一个‘朋友’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答案是无。 我们没必要去讨论一个全力发展经济的社会需要拥有多健全的道德体系，带有批判意味的主观话语也不应该出现在网文之中。 作者该做的，就是把现实存在的东西，用幻想的形势表现出来。 …… 现实中恨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嘲笑受窘的林辰有那么多人，他独独最恨俞小宁。 欺凌俞小宁的同样不少，她唯独把仇视的目光放在林辰身上。 萍水相逢两人，为什么偏偏像是拥有宿怨一样相爱相杀呢？ 或许有一个理由： 林辰觉得除了嘲笑他的人中除了俞小宁意外，其他人俗不可耐；而俞小宁却在欺凌她的人中发现，除了林辰其他人全都高不可攀！ 种花人总是在潜意识中，把自己束缚在某个层次之内，安身立命，从未想着寻求突破。 其背后的深意，也不是这个小小的破败之地中的几个普通人能够解析的，他们也从未思考过这种问题。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同样出于山中的小骨头也是此种一员。 他是这个社会芸芸众生的一员，同样有着七情六欲，并不是那两人心中的那张‘白纸’，而且出自于一个满是罪恶、偏僻无比的小山村的他，是少有的能从那里走出来的’强人‘！ 用村里人的话来说，小骨头这个娃，浑身都是心眼子。 这样一个人却被那两人称为‘白纸’…… 小骨头觉得他们没错，因为在平时的相处中，他们连让自己施展心里那点心眼子、小自私的机会都不给，处处拿捏自己，每句话、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轮不到自己去拒绝，自然而然地听命行事。 林辰笃定自己会成为他帮佣式的兄弟；俞小宁的直言不讳与交换条件更是没有给他拒绝背叛的机会…… 在这个巨型都市的生存哲学，自己还有的是去学习。 ………… 交代完一切自己知道的事情。 那个漂亮无比的女人并没有食言，她从拥挤破败的楼道中推出一辆老式捷安特城市通勤车，让小骨头带着她，骑行在灰尘漫天的化工路上。 穿过g1京哈高速，一路向西，奔着四环而行。 没到四环，俞小宁便指挥他向北拐进一条土路，骑进城中村。 一边感受背后的波涛汹涌，小骨头一边四处张望，这是他第一次因为私事走出垡头街道，格外新奇。 “这是要拆迁？” 他看着周围的残垣断壁问道。 “对，拆迁！”背后的俞小宁肯定地说道，然后用莫名地语气继续道，“未来，这片将盖一座大型社区，用于某些国家部委的住房分配。” “……”小骨头震惊地问道，“都2008了，还分房？” “嗯呐~” “这是哪里？” “东四环边，广渠路，四环里面是原京城化工厂，正在盖金茂府高档社区，小骨头，有钱了也别买那里，地底下全都污染了。”俞小宁大声地应道，“穿过去，那边就是百子湾，里面的美女很多，没事你可以来这儿逛逛，比起垡头里联合大学的小女生，这里的女人骚多了。” 小骨头：“……” 一路看着美女，过了一条铁路口，小骨头骑着车穿过了百子湾，年轻小伙体力好，一路新奇之下，他竟然不觉得累。 “这边是四惠地区，歌厅、洗浴云集，以后没地方落脚了，可以临时考虑这里，普通洗浴中心几十块钱能呆18个小时，包吃住。” “明白。”小骨头看着街道两边的灯红酒绿、莺莺燕燕，大声回应道，“小宁姐，我们要去哪里？” “朝阳路，华堂商场，烤肉自助。”俞小宁挥舞着两张自助餐卷。 2008，华堂还没有倒闭，新光天地也没有改名skp。 后者，俞小宁都没有去过。前者，已经让小骨头大开眼界。 琳琅满目没有见过的各式商品，装修大气奢华的烤肉店，任意领取的美味事务，让小骨头开了眼，饱了腹。 “真好吃！” 啃一口油滋滋的烤牛舌，喝一大口扎啤，小骨头终于想起了正事： “小宁姐，你说，世上真有那么厉害的人吗？” 他挠挠头，脸上心有余悸地问道：“竟然能让一个人忘了许多事情。” 俞小宁小口吃着蔬菜沙拉，抬头说道：“就在最近，国外意大利报到了新闻，有个中年男子只用一个眼神就让便利店员工把收银台上的所有现金交给了他。” 小骨头目瞪口呆。 “这不是玄幻故事，”俞小宁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个刘教授在ga部都挂了号，许多大案要案都是她亲自出马破获的。” “小骨头，这个世界上强人很多，只不过我们普通人遇不到而已。” 小骨头认可地连连点头，叹道：“在我看来，林辰哥就是强人了，可他还是栽了。” “只能说他不自量力。”俞小宁嘲笑道，“他现在的遭遇，绝对在他之前签署的文件里有表述，只不过他没在意而已，现在想在意也在意不了了。” “那他会怎么样？” “古同，”俞小宁突然交出了小骨头的名字，然后像一般女生对待自己的男朋友一样，把吃不了的蔬菜沙拉放在了他的面前，才继续说道，“与其关心林辰，不如想想自己干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小骨头吃了一口蔬菜，莫名其妙地问道。 “我从那个超级二代得到的信息，是刘教授手中确实有类似的一个国家项目资金。” 国家项目…… 小骨头：“……” “试验是拟真、是模拟，是假的，”俞小宁满脸凝重，低沉地说道，“如果林辰的分析是真的，那么我们这样在他周围关系密切的人，在这场试验里，又担任什么角色？” “……” “那个刘教授既然不想让林辰走出垡头，那么你，我，甚至耀辉，大乔他们，以及整个垡头地区的人们会无意识的在实验中担任什么样的角色，我们的存在，对刘教授那样的强人来说，会不知道吗？” 小骨头浑身发麻，发下手中的大骨头，深吸一口，努力回想近来遇到的每一个陌生老太太，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餐厅里壁挂电视。 “距离奥运会开幕，还有三天！” 第十六章 催眠 这个晚上，小骨头被俞小宁跨住胳膊，逛着在他看来豪华无比的华堂商场。只在菜市场衣服摊买50块钱以下衣服的他，被俞小宁拉着，换上了一身小一千的lee。 在小骨头看来，或许眼界就是这样的打开，自己真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 就好像眼前这个装修现代简约的理发店，小骨头被穿着黑丝的漂亮服务员摆弄着脑袋，还让他后脑勺靠在胸前…… “逛个街算什么开眼界？” 从理发店出来，对于小骨头的感慨俞小宁嗤之一笑，“那去逛逛北二环的动批市场又或者南三环的百荣商贸，那得开了多大的眼？” 小骨头：“……” “好了，古同。” 俞小宁为小骨头整理下新t恤的衣襟，异样的看了眼理发后精神无比的年轻男人，轻声说道： “没想到认真打扮一番，你还挺帅的。“ 小骨头赧然。 “好了，不要不好意思，这是你告诉我那些信息的回报，有来有往，小骨头，以后你还要帮我。” “小宁姐，”小骨头面露担忧，“如果林辰的分析是真的，你还要对付他吗？” “分析什么？” 俞小宁似乎完全忘了刚才自己的那些危言耸听，轻笑道：“分析世界首富其实是网游小说里的主角？ 而我们这些普通来百姓是连名字都不配有的路人角色？“ 小骨头：“……” “古同，欢迎来到现实世界，如果你没有一个好爹，那么这里就绝对不会发生什么不劳而获的事情。 今天我再教你一个道理，那就是在这个现实社会生存，绝对不要偏听偏信，在林辰给你分析那场试验之后，你最该做的事情就是去网吧查查那个首富筚路蓝缕的经历，他确实拥有难以想象的财富，但是得到了这些财富的同时，他又失去了什么，并为此付出了什么？“ 小骨头沉默下来。 “那是他应得的，古同。” 俞小宁叹道，“并为此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小骨头听过许多那个人的传闻，因此认同的点点头。 “所以呀，”俞小宁拍了拍小骨头的肩膀，表情渐渐冷了下来，“我们做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我不知道林辰为什么要曝光我的那些照片，但他以为曝光后就完事了？ 做梦！“ 小骨头：“……” “他最不该干的，就是在异乡惹火了当地人！” 没错，俞小宁是一个正宗的京城大妞。 ………… 梦幻般的一天。 在这一天，小骨头见了漂亮女人，摸了女人的胸，并在女人陪伴下，吃了美味的晚餐、逛了街、换了‘高档’新衣、做了时尚发型，还枕着丝袜服务员的胸做了头疗…… 在这一天里，普通的他甚至开始为可能和世界首富和世界第一公司联系在一起而担忧。 可能吗？ 那天入睡前，小骨头都为自己的杞人忧天笑了。 所以他终究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 唯一不普通的，就是他认识的一个’很厉害‘的人，和那家世界第一的公司联系到一起，万里挑一的成为一场实验的主角。 可是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有关。 他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和那个人加深联系，从而获得更多与美丽的俞小宁接触的机会，或许…… 他还能更多次地摸摸那汹涌的胸口。 卖兄弟换来这样地机会，不磕碜~ ………… 平静的生活还在继续。 荷尔蒙也只能偶尔的放纵，长途跋涉般地骑车带来的后果是几天时间的腰酸腿疼，何况小骨头从事的是需要浑身用力的服务行业。 高档、打擦边球的理发店并不能天天去，应为长头发需要时间；烤肉自助和逛街也不能随时去，因为赚钱也需要时间。 为客人按摩、喘气、吃饭才是小骨头生活的主旋律。 如果没有遇到那几个特殊的人，外面的风云变幻和他是没有关系的。 小骨头并不知道，那些特殊的人们让他所生活的环境，也渐渐变得特殊起来。 2008，8月8日。 水蓝星，种花家，京城东，垡头街道。 又到了一天午休时刻。 小骨头喘着气送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顾客，然后站在按摩店中央，疑惑地四处打量。 还是那个白墙水泥地，勤劳的技师们打扫地窗明几净，飘散着几许人体异味，还是老样子。 但那空间中散发着淡淡的装修味道是怎么回事？ “发什么呆，快去，我要三个韭菜盒子。” 林辰拍醒了小骨头，递过十块钱。 “好嘞。”小骨头摇摇头，抛开疑惑，笑嘻嘻又满脸殷勤地向隔壁护国寺小吃走去。 五分钟后，还是那个墙角，还是那两个吃午饭的人。 “今儿个女顾客少。” “嗯呐。” “下午你要是轮上年轻的女顾客，记得跟我换班。” “没问题！” 小骨头咬着韭菜盒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谢啦，兄弟。” 林辰感激地拍拍小骨头的肩膀，像是瘾君子完成某件事一样。 小骨头没有一点意外，这一段时间来，眼前这个’强人‘一直就是这样的表现。 “对了，昨天奥运会我们又拿了几块金牌？” 林辰吃着东西，唠着家常。 “……” 小骨头没有说话，身体像是定格了像的一动不动，不光是因为不远处一个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太太，还因为林辰的问话。 “我……我……没看新闻，”小骨头强自镇定，右手偷偷地从裤兜掏出破旧的功能机，点亮屏幕悄悄看了一眼。 2008年8月8日，奥运会将在今晚开幕。 “哥，这两天太累了，开幕式我都没时间去网吧看。” “很精彩，”林辰没有发现小骨头的异样，感叹道，“你该看一看，尤其是那个敲鼓的倒计时，太震撼了。” 说完这些，林辰也吃完了最后一口韭菜盒子，拍了怕小骨头肩膀，走进按摩店。 蹲在墙角的小骨头开始哆嗦起来，尤其当他看到不远处那个引发老太太向这边走来的时候。 林辰怎么会看过奥运会？ 是了，彩排！ 如果和那个公司和那个人有关的话，他们有能力让林辰提前看到彩排。 可是，为什么呀？ 林辰这是什么状况？ 小骨头看着渐渐接近的老太太，满心恐惧。 “很高兴你没告诉他真实情况。” 来到近前的老太太开口了，她抚掉台阶上的灰尘，优雅地坐了下来，轻声道，“他把所有同事都得罪完了，所以能告诉他真实情况的，除了你也没别人了。” “你……您……您是……”小骨头语无伦次。 眼前这个人的气场，让他局促不安，甚至连说话都费劲无比。 “我姓刘，你可以叫我刘教授。” “哦~” 温和的声音，仿佛又某种魔力般，让小骨头渐渐平静下来。 ‘不要听她的话！不要听她的话！她能控制人！“ 小骨头在心里挣扎着、恐惧着、呐喊着。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一个真正强大的心理学家、催眠师是什么样的存在。 “你在害怕？” “啊？” 一句轻轻地文化，让小骨头忘记心里所想，呆呆地看着老太太。 看着她温和的笑容。 “不要害怕，”刘教授突然叹了口气，轻声道，“我的学生现在在岛国，如果三天后他能平安归来，那么这场试验会立即终止，你的同事也会恢复之前的样子。” 她的学生是谁？ 首富赵宋。 小骨头从没想到，普普通通的自己，原来真的和那个人有了联系。 可他宁愿没有这种联系。 “为啥？” 他艰难地说道。 “因为林辰的分析，或许对我们这些正常人来说是无稽之谈，但在我的学生看来，确实有道理的。” 林辰的分析？ 小骨头呆呆的打量四周，这些日子附近出现的大量摄像头，以及按摩店里淡淡的装修味道，让他突然明白了一切。 ’楚门世界‘ 因为和林辰的联系，让他身处被监视之中，他们的一言一行，全都在这个老太太的视线之下。 “首……富……首富先生看来？” “对，”刘教授叹着气答道，“他总把自己聪明的大脑和强大前瞻性的天赋，视之为外力，就好像现在网络小说里写的那样……” 小骨头不确定地接话道：“重生？金手指？” “没错。” 老太太忽然调皮地打了一个响指，“就是金手指，他总认为，肆意运用视为金手指的天赋，总要付出代价！” “如果我的学生是对的，那么这场试验的目的，就是为了验证那个’代价‘究竟有多大！” 听了这个解释，小骨头有点豁然开朗，他明白了一些东西，然而正是因为他明白了一些东西，让他产生了拔腿就跑的冲动。 可是…… 他跑不了。 他连起身都无法做到，眼前这位手无寸铁，人畜无害的老太太让他一动都不敢动。 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 “我一个普通按摩师，”他苦涩地说道，“您跟我说这些东西干什么？” “因为那个小姑娘说得好，试验毕竟是虚拟的，是假的……” 果然，小骨头浑身发麻地苦笑着，他果然身处楚门的世界之中。 “我们创造不了天赋，但我们能创造另外一种’金手指‘，”刘教授的解释还在继续，“就是网文里写的那样，重生！” 刘教授竖起三根手指，脸色渐渐严肃起来：“我能让他在三天里不问外物，却阻止不了别人告诉真相，所以……” “我保证！”小骨头用尽最大的力气挣扎道，“我保证什么都不说。” “有时候人的保证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刘教授再次叹口气，略显愧疚地看着小骨头，轻声说道： “如果我的学生是对的，如果他的天赋是外物所致，肆意运用’金手指‘会付出一定的代价，那种代价甚至会毁灭我们的国度，甚至是毁灭我们所生活的星球的话……” “……” 小骨头瞪大眼睛看着刘教授，苦涩地点点头。 他就是一个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小市民，眼前的老太太能跟他解释一切，还能奢求什么。 她本可以不在乎他想什么，肆意妄为的，她有这样的资格，同样有这样的能力，更有这样的权利！ “谢谢你，孩子。” 温和的笑容重新浮现在刘教授的脸上，她动作缓慢地掏出一支笔，放在小骨头的眼前： “孩子，看着这支笔……” “忘记我们刚才所说的一起。” “未来三天，不要和人讨论关于时间的话题……” “然后……” “孩子，再见，祝你好运。” 第十七章 另一个地方的天灾 只要是种花家举办的盛会，就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2008，八月八，京城奥运会，像是一首即将绽放的盛世华章，全球期待。 就连作为吃瓜群众、普通老百姓的小骨头，都难得激起一共自豪之感，然后…… 便是寂寥。 是啊，那股热闹又更他有什么关系。 唱不了歌、跳不了舞，也没渠道成为志愿服务者，更没本事为国家拼搏争光。 所以，这盛世……更他有什么关系呢？ 或许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猫在网吧看现场直播，不要出去跑到戒严的大街上找乱，然后，在新的一天里，在热火朝天的奥运赛场之外，认认真真地工作，老老实实地纳税，或许是他能为这个国度做出的最大贡献。 对小骨头这样的小市民来说，剥开现实，是一种冰冷冷的残酷。 可是残酷又怎么样，他还是坐在这里，老实等待着晚八点的到来。 浏览着新闻，看着各种志愿者与运动员的采访，小骨头有点烦躁不安。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否则，自己为什么会在刚才莫名其妙地拒绝了林辰喝酒的邀请，独自一人跑到这里来找罪受？ 他当然忘了很重要的事，或许有一天当他想起来，还会跟自己的后代吹吹牛逼： ‘平凡如我，也和人类最顶级的精英接触过，对话过，甚至为了国家以及这个星球的安全，我还做出过牺牲。’ 以上是个假设。 如刘教授那样的顶级精英，要让一个人忘了什么，又怎会让人轻易想起来呢。 不过小骨头确实想起了什么，不是与刘教授的对话，而是俞小宁的。 打开两个网页，分屏，又纷纷点开千度搜索，一个搜‘特斯拉’，一个搜‘赵宋’。 作为地球读者，如果没看过上一本书的话，很有必要知道一点，那就是在水蓝星上，如果‘特斯拉’等于地球上的苹果的话，那么‘赵宋’就等同于乔疯子。 这个被人们称为全球最好的‘产品经理’的旷世天才，在崛起之中干的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创立了‘神舟’和特斯拉两家企业。 前者在国内吃饭睡觉打幻想，后者在国际吃饭睡觉打苹果。 前者pc全球销量第一，后者统治了国际高端数码市场。 做到这一切的，可以简单归纳为那个人天才的创新力。 看着那个人有关的信息，作为同胞，小骨头确实有理由为此感到自豪，但是那个人还有个被种花老百姓广为诟病的问题，那就是所有开创性的产品，没有一个是在种花家发布。 为什么？ 没人知道。 有人和林辰一样，把那个人的事情归类为灵异、玄幻事件。 因为网络上有那么一群人，统计过赵宋参与的所有开创性产品发布会时间，伴随着那些产品问世，是发生在国际上的巨大天灾！ 地震、海啸、龙卷风…… 无一例外！ 甚至和赵宋擦肩而过的灾难性事件，至少三起。 这只是公布出来的。 没公布出来的呢？ 对此，小骨头的心里充满幻想，对于那个人开挂般的人生，如果不是凭着自身的天赋，而是靠着外力的话，他或许还能好受一点。 因为至少能说明人与人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大。 可是那可能吗？ 小骨头苦笑着摇摇头，林辰教会他独立思考，可为什么自己却不好好思考一下，这可是现实世界，不是什么玄幻！ 什么外力能让一个人发明出那么多伟大的产品？ 重生？ 哈哈…… 有时间开玩笑还不如好好研究下什么是‘时间’！ 摇摇头，关掉那些网页，小骨头认真看起开幕式前花絮。 于此同时，与小骨头持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刘教授。 京城，酒仙桥。 神舟双子座大厦。 刘教授带着自己的项目组在开会。 她没有精力关注奥运开幕式，因为一个对于这个国度来说举足轻重的人物，一个世界首富，并且还是自己的学生，正陷入惶恐不安之中。 让她难受的是，那人并不在国内，所以国家力量并不能全力投入其中，把他从那种不安中解救出来。 不安是什么？ 刘教授不知道。 如果一个普通人向刘教授诉说这种虚无缥缈的无稽之谈，刘教授连搭理都不带搭理的。 但那个人不同。 他是赵宋，是世界首富，是他的学生。 他的话，刘教授不得不重视。 而且，她的这个学生确实在最近有些异常，那就是他的大脑越来越聪明，聪明到开始学习高等数学的地步！ “他不安的预感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会议室里，一个中年人突然问道，对于这个人的官方身份，刘教授不得不打起精神谨慎对待： “从一次中央经济讨论会之后就开始了。” 中年人：“他说了什么？” 刘教授：“2008将是移动互联元年，从今年开始，赵宋旗下所有企业将全面布局移动互联，为种花经济弯道超车打头阵！” “……”中年人仔细地斟酌着话语，然后疑惑地问道，“很正常的谈论会，怎么会不安？” 刘教授苦笑着摇摇头。 “他的安保措施怎么样？” “已经全部就位，可是您知道的，他毕竟是去岛国最隐秘的地方参观前沿科技成果，我们的安保团队必须配合那边的安保方案，做不到全力保护。” “那就尽最大能力吧。” 中年人站起身，最后交代道：“告诉他，办完事早点回来，这边还等着他为运动员颁奖呢。” “明白！” “砰~“ 会议室大门突然被撞开。 脸色苍白的助理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语无伦次地说道： “地，地，地震，岛国大震！” ………… 与地球不同的是，水蓝星的种花家没有大天灾，岛国有！ 一场地震，是一个天才时代的谢幕。 同时，也意味着一个崭新时代的开启。 因为，赵宋是对的。 真的有一个外力！ 这个空间规则不允许存在的外力。 在1999年他走进大学校门那一刻起，依附于身，开启了他传奇的创业之旅。 肆意运用这个外力，也被此片空间规则所不容。 于是灾难降临。 赵宋把这股外力称之为‘它’。 这场地震，能毁了‘它’吗？ ………… 距离八点不远了。 果然，当大脚印从京城各地升起，当倒计时的鼓声响起来的时候，整个网吧安静了。 看着美轮美奂的开幕式，小骨头突然有种预感，那就是种花家这艘大船，好像即将扬帆起航一样。 可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小骨头耸耸肩，继续看了起来。 突然，小骨头定住身子，瞪大眼睛看着液晶屏幕。 不是屏幕里的内容，而是液晶屏底座。 它在晃动。 “mlgb的！” “地震！” “跑！” 踹倒了三个挡路的椅子，也不管上面坐没坐人，小骨头敢在所有人前面，撒腿就跑。 ………… 2008，八月八，京城时间20:43分4秒，岛国大震！ 世界首富失踪。 第十八章 徐徐拉开的大幕 小骨头是拉耸着脑袋，走出垡头派出所大门的。 这里距离按摩店不远，走两步拐进一个小胡同就到了。 赔了200块钱的小骨头很是沮丧，看到大门处笑盈盈的俞小宁心情才好了点。 “因为什么进去的？” 俞小宁晃晃手机，示意自己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 小骨头低头说道：“打架。” “为什么打架？” “地震逃生，那俩sb挡路了。” “……”俞小宁哭笑不得地说道，“确实是地震了，不过不是在京城，而是在岛国，你怎么感受到地震的？” “显示器晃了。” 小骨头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点轻微的晃动能让自己有那么大的反应，或许是心中的烦躁吧。 这一天里，他总有种说不清的烦躁，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坐立不安。 小骨头摇摇头，那在想那种没由来的情绪，瞪着青肿的眼睛，问道： “小宁姐，那边地震，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看着小骨头乌黑的眼睛，俞小宁抿了抿嘴，轻声说道： “哭和笑都不好，古同，作为一个人，此时此刻我们应该抛开家国情怀，去敬畏生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力所能及？” “对，譬如祈祷。” 对小骨头这样的人，俞小宁没办法要求更多，他们沉浸在自己的生活里，连自己的日子还没弄明白，又则能让他们做些什么呢。 “更何况，我们还丢了一个人。” “丢了人？” 丢了人很正常，那么多留学生、华侨在那个国度，那场大地震中怎能不失踪几个。 “一个对国家很重要的人。” 小骨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瞪大眼睛。 “赵宋。” “对，”俞小宁心情低落地说道：“我不知道他对这个国家意味着什么，也不关心明天和他有关的股票会不会崩盘，我只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因为…… 他是个好人！“ 好人？ 小骨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俞小宁，网上对那个人的评价有很多，天才、逗比……就没有说他是好人的。 富人，不都为富不仁的吗，怎么可能是个好人。 “媒体上的他，都是经过包装的，他的每句话、每个动作、每个行为，都是事先规划好的，是一些希望人们看到的。” 见小骨头疑惑的样子，俞小宁轻声解释道： “我见过真人，我亲眼见到他为了自己的员工，去得罪大领导。我见到他，才知道这个首富平时是多么的身不由己，连做个足疗保健都要偷偷摸摸地跑出来。” 真可怜。 小骨头认可地点点头。 他可是知道劳累的一天后，享受一番按摩能有多舒服，首富那么有钱，竟然连按摩的自由都没有，小骨头突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羡慕那些巨有钱的人了。 当然，小骨头并不知道按摩也分档次的，更不知道，在高高的传说中，还有一个叫‘保健组’的存在。 这和古代农民伯伯以为皇帝用金锄头由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不管怎么样，小骨头这样一个来自深山乡村的小农民，真应该好好感谢来到大都市后，所遇到的这群人。 他们教会了他很多东西，并让他对现代社会与人情世故有了深刻的认识。 林辰和俞小宁说的没错。 来到京城没多久的小骨头就是一张白纸，就算他有着无数小心眼子，他们也能看清小骨头一言一行。 他所思所想的局限性，他贫乏的见识，就算给了他巨额的金钱，林辰他们也能猜到这个人会干什么。 所以那场社会试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好在，小骨头遇见了一些人，幸好，这些人带着小骨头见到了不一样的成人世界，更教会了他独立思考的本领。 很幸运的是，这些人因为各种机缘巧合，和正掀起各种时代浪潮的世界第一公司以及世界第一人联系在一起。 更幸运的是，因为这些联系，让小骨头这个平凡的乡村务工者，有机会参与到一场精彩纷呈的大戏之中。 幕布正缓缓拉开。 在这场正缓缓拉开的大幕中，闪现着一个个混迹在社会上的各色人士。 林辰、俞小宁、大乔、耀辉、刘教授、甚至传说中的赵宋。 在小骨头来京的短短几个月中，在本书正戏开场前的短短十几章的内容中，正是这些人，让小骨头感受到了什么是金钱的魔力、什么是强权的恐怖。 他还在成长，就算他被天降横财，人们也能猜到他会做什么。 但是…… 如果天降的，不是横财呢？ 幕布缓缓地拉开着，大戏马上正式开场。 ………… 2008年，八月。 京城奥运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因为岛国大震，人们也把分散到那个国度。 因为首富失踪，也没人对其旗下企业的全力救灾行为说三道四。 反而是首富的狗，变成了世界级网红明星。 第一天，13个人。 第二天，11个人。 第三天，7个人。 第四天，当那条叫‘笨笨’的德牧，世界上最好的陪伴犬，用着鲜血淋漓的前肢在废墟中抛出奄奄一息的首富的时候，全世界沸腾了。 具有人文情怀的人们纷纷祈祷着。 然而…… 不要怀疑一个世界首富的医疗资源。 更何况在过去五年，那个人还是全球对生物、医疗领域投资最多的个人投资者。 可是聚集了世界上最优秀的医疗团队的京城，在人们的期盼中，依旧没有给出任何合理的解释。 医学上的解释。 专家们十分确定，除了身体上的创伤，首富的大脑并没有收到任何伤害，可他就是昏迷不醒。 美好的期盼并没有到来。 有的人开始从首富的昏迷中寻找一份机遇。 就连平凡的小骨头，都从纷扰的各种财经新闻中嗅到了几丝不寻常。 然后，他震惊的看着林辰，那个正满脸享受为一个年轻女孩按摩的大学毕业生。 因为新闻里，完全印证了林辰的分析：首富旗下各大企业，早已偷偷完成了各种权利过渡，没人能在他昏迷后投机取巧！ 可就是这样一个牛逼到能正确分析首富言行的大学生，如今却变成了沉迷于女人身体的按摩师…… 这给小骨头带来了难以言喻的震撼。 林辰，牛逼。 刘教授，更牛逼。 ………… 京城，某地。 刘教授透过玻璃，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学生，面露哀伤。 第十九章 重生 在刘教授的身上，有许多被人们认为玄学色彩的特质。 那些出现在电视里的微表情大师对她来说都算是小儿科，这也是让她头疼万分的事情，因为平日里她总向那些对她唯恐避之不及的亲戚、朋友解释自己的工作。 这是一个系统性、科学性的专业工作，她并不会把它带劲日常生活中去。 可惜很少有人相信，人们总是把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习惯性地往神秘侧靠拢。 而今刘教授有些理解他们了，因为她也遇到了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 她的学生，世界首富，种花家举足轻重的企业家赵宋，昏迷不醒。 大脑没有创伤，功能正常，但就是不醒。 世界上最好的专家也给不了医学上的解释。 那她该听谁的解释？ 她最优秀的学生那种玄幻解释吗？ “我的大脑里有一个这片空间规则不允许的存在！“ “是它，让我取得了今天的成就。” 好吧，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刘教授把他的学生看做两个单独的个体，一个赵宋，一个’它‘，这片空间规则奈何不了’它‘，但是能够奈何赵宋，用数以万计的性命代价如果还毁灭不了她的学生，那么就让他昏迷不醒，看看’它‘还怎么兴风作浪。 至于赵宋什么时候清醒，那就更好理解了。 刘教授把时空历史走向比作一条直线，而这条直线因为赵宋肆意使用‘它’而变得弯曲不平，想要弄清楚赵宋清醒，只有这条时空直线消除‘它’带来的影响，恢复成历史既定轨道，那就是他清醒的时刻！ 很简单，也很复杂，甚至更荒谬！ 刘教授头疼无比的揉着额头，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自己加上学生的身份所代表的恐怖社会资源，甚至能动到的所有国家力量，都奈何不了那玩意！ 要知道，刘教授的国家力量前面是要加上……种花家的。 这个星球上唯二的超级大国之一！ 刘教授甚至无法证明‘它’的存在。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 看着躺在床上的学生，刘教授喃喃自语道，“我就有办法预测你的苏醒时间……” “我们无法做到指数级的空间规则运算，但可以知道最简单的一加一等于几。” “只需要一个简单、限定在一定范围之内的社会试验。 赵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让就我看看，你这个8年前平凡、普通的大学新生，对这个社会、对这个星球、对这片时空的既定历史，到底改变了多少！” 刘教授最后仔细打量一番自己的学生，转身面对随身助理，狠狠地下头。 “启动第三号预案。” “连接一号超算。” “连接垡头物管中心，连接京城交通指挥中心，连接xx安防管理中心。” “摄像头联网完毕，监听设备启动成功！” “数学小组集结完毕，专家们已线上待命。” “请数据模型小组马上到一号会议室集合。” “请安保组就位。” “三号预案，第一次会议将于5分钟后开始。” “……” 跨过遥远的宇宙时空，一个生活在水蓝星球上的人类，终于吹响了一声号角，那是有关于反击的声音，向一个刚刚毁灭了人类星球的‘超规则存在’的反击！ ………… 宇宙中，存在着高级文明的。 （本书无关科幻，有关本书立意只会在本章诉述些许，今后不再缀叙） 那些利用‘戴森球’或者更高级的能源利用方式的文明，又怎能发现不了人类的存在。 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在水蓝星，人类为了未来自身安全，必须保证星球上的生物多样性。 那么宇宙中的高级文明，同样可以把人类视作生物多样性的一员。 可是人类是什么操行？ 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当他观察到一个低等级生物却拥有庞大的发展潜力，但在其进化发展的历史中，充满了血腥和罪恶的时候，很难不去做些什么。 或许迫于规则，高等文明不能亲自做什么，但他们可以悄悄投放一个超脱规则，连他们也掌握不了的存在…… 来毁灭这个……罪恶、自私、冷血、贪婪的低等生物。 那个存在，在低等生物人类的网文小说中，被称作金手指。 在更专业的科幻圈子里，它又被称为…… “因果律武器” 有因必有果。 在水蓝星的孪生兄弟地球上，一个人肆意的运用它，为那个人带来了人身报复，当一个国家力量试图掌握‘它’、并企图试图加速人类发展进程的时候，更导致了整个星球的天地大撞击。 所以不要相信不劳而获的事情，因为那将使你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赵宋这样。 远在宇宙深处的地球人同样是这样。 如果有人在现实里有人碰到了。 那是因为他有个好爹，给他了普通人没有的金钱、势力、相貌。 因，早就在人家出生时种下了。 ………… 世界首富在安静地躺着。 在垡头按摩店。 小骨头的生活依旧平静地继续着。 新闻里的大事或许只是他平静生活里，微澜的点缀。 强人同胞获得金牌，或许能激起他少许的荣誉感，然后呢？ 跟他何干！ 隔着大海的岛国死了不少人，然后呢？ 跟他何干！ 世界首富昏迷不醒，相关产业受到打击，然后呢？ 跟他何干！ 老子的客户不是社会闲散人员就是拆迁户，除了漂亮大凶的俞小宁，没有人跟那个有钱人的产业发生联系。 他只想平平静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努力地过，幻想或许有一天能在这个巨型城市中落地生根，把自己的爸爸、弟妹接过来，当一个真正的城里人。 很平凡、很普通、却又很现实的梦想，这样的人，只要努力奋斗，往往很容易在电视剧成功。 现实中呢？ 如果这个人不是小骨头的话…… 呵~ ………… 又是平凡的一天。 平凡的京城，平凡的天气，平凡的工作时间。 平凡的破落街道，平凡的按摩店，平凡的视障技师们。 唯一不平凡的，是那个健康的大学毕业生技师。 干净洁白的按摩床上，躺着一个年轻靓丽、凹凸不平的麻友，可是往日沉浸在女色的大学生技师却没有把心思放在那个诱人的躯体上。 他在不停地看着时间。 他的手机还快没电了！ 如果是在平日，他绝对会随意吩咐一声，然后，一个叫小骨头的人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麻利地为他充上电。 可是今天没有。 当墙壁上的挂钟秒针指向整点的时候，林辰向按摩床上靓丽女顾客道声歉，利索地拿起充电器，向一个墙壁上的插座走去。 “林哥，我来~” 恰巧，他碰上了同样想要充电的小骨头。 “不用，我自己来。” “哦~”小骨头挠挠头，为难地看着墙上唯一的五孔插座，说道，“那你等会哈，我去管花姐要个排插。” “……不用，” 林辰瞪着小骨头，指着角落里的一个插座说道，“我用这个，你用那个。” “那个接触不良，总充不上电。” “修过了，”林辰一把推开小骨头，不耐烦地说道，“能冲上。” “哦，”小骨头以为林辰心情不好，没纠结林辰的异常，拿着随时会关机的手机，快步走了过去。 ………… “各单位注意，试验马上开始。“ “各单位注意，1号实验者马上到达插座处。“ “这里是工程部，已经最后一次确认调整电流，不会造成生命危险，不会造成生命危险。” “这里是医疗组，急救车已附近就位。” 某隐秘基地，刘教授盯着大屏幕里的林辰，轻轻地点点头，喃喃地说道： “重生三天，小子，就让我看看你能给那片地区带来什么影响吧！” ………… “砰~” “啊~” “怎么了？” “有人晕倒了！” “触电了。” “快，快去断闸！” “不用了，人已经弹开了。” “叫救护车。” “……” 杂乱的人群中，陷入短暂昏迷的林辰…… 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第二十章 人生的十字路口和侥幸 当被电的林辰苏醒的同时。 京城，某隐秘基地中的工作人员们，并没有发现躺在床上的首富正发生着一些变化——他比常人活跃的大脑正渐渐地消停下来…… ………… 按摩店。 用世俗的眼光，怎么看林辰都是主角。 他年轻、帅气、有文化、有追求，虽然追求奇葩了点，但他自身强大的能力并没有被奇葩的追求限制住。 直到…… 他遇到了那家超级公司，以及站在人类顶尖的精英刘教授。 正是这样的机遇，让他更有了成为主角的理由！ 这样的主角，无论他平时的为人如何，总能在一定时刻散发着某种光芒。 譬如，此时此刻…… …… 能想象吗，当打篮球的时候，你和一个高大帅同时倒地不起，所有人都跑向高大帅，而你却无人问津的时候。 那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相信那样的事情就算发生无数次，也不会出现同样被撞到的透明人，立马爬起来然后跑过去和其他人一同安慰高大帅的情况。 而在按摩店，小骨头做到了。 没错，他同样被电了。 ‘砰’的一声是从他手上发出来的。 林辰那种电不死人的弱电压是造不成这样效果的，但耳朵那些耳朵灵敏的视障技师们，却被林辰倒地的声音吸引住。 确切地说，就算林辰得罪过他们所有人，在他们平日的心思中，林辰也要比小骨头这个透明人重要的多。 所以没有人在乎同样倒地的小骨头，没有在乎他被流电到腾飞的身体，更没有人在乎他被电得乌黑的手臂。 同样，也没有人关心他是如何在那强大的电流下存活下来的。并且还能迅速起身，让所有人忽略他同样被电到的事实，压抑着浑身的颤抖，装作对林辰关心地样子…… 忙碌着。 “叫救护车。” 他悲痛的模样，好像要失去最亲密的人一样。 “我没事。”林辰清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感动，有点虚弱地说道。 “220v的电压，怎么会没事。” 在技师们的帮助下，小骨头架起林辰，想要把他背起来。 “真没事，”林辰终于注意到小骨头漆黑的手，以及他手臂上焦化的表皮。 “你怎么了？” “地上一层黑灰，还擦破皮了。”小骨头貌似不在意地回道，然后满脸焦急地架着林辰向门外走去，“我这没事，先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也没事。” 林辰的心思可没在医院上，因为他的心思，全在眼前所有似曾相识的一幕上。 小骨头的焦急，技师们的关心。 因为充电被电，在林辰的记忆里，是发生在三天的事情。 “我真没事。” 推开小骨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林辰蹦跳了几下。 “……” 技师们一哄而散，既然人没事，他们还是恢复冷漠吧，要知道，因为大乔和耀辉，这个大学生可是的罪过他们的，除非他先示好，否则不会再搭理他。 “对了，小骨头，今天是几号？” “八月十四。” 小骨头疑惑地回答道，回答的同时，他的头也疼了起来。 时间，他说了时间。 记忆中被催眠的某种逻辑被瞬间激发，不过试验已经开始，这种情况对刘教授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听到确切时间的林辰勾起更大的嘴角，压抑着仰天大笑的冲动。他拍了拍小骨头的肩膀： “放心，我自己去隔壁诊所去看看。“ 随后，他转头对着前台正看过来的花姐： “花姐，我请个假。” “快去吧，好好检查一下，今天算你轮休。”花姐连忙挥挥手。 “谢了，花姐。“ 林辰脱掉白大褂，交到小骨头手里，神秘一笑道： “小骨头，以后跟着我，有的是你跟着享福的机会。” “什么？” 小骨头莫名其妙。 “06151819……” “什么？” “没什么？” 林辰挥挥手，意气昂扬地走出按摩店。 “明儿见。” “……” 小骨头拿着白大褂，神色复杂地看着林辰消失的背影，久久不语。 ………… “你好，欢迎光临。” 呆板的电子音响起。 漂亮的俞小宁神色轻松的走了进来。 “刚看见林辰了，那沙比跑的真快，赶着投胎嘛？” 漂亮的人儿说出的话可不怎么漂亮。 她见发呆的小骨头，推了推，不料扯开了小骨头手中的白大褂。 “你手这么了？这是被烧了？” “蹭的。”回过神的小骨头躲开了俞小宁的查探，把手揣进裤兜，虽然大片的表皮已经破开了，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疼。 “林哥可不是去投胎去。” 小骨头拉着俞小宁走进隔间，那里是专门拔罐的地方，如今却方便了两人说些私密的话。 “而是去发财。” “发什么财？” “小宁姐，你说，那些彩票，普通人真的有机会中吗？” “你做什么梦呢？” 俞小宁熟练的脱掉鞋子，趴在按摩床上。 对那凸起的惊人翘臀，此时的小骨头却没有任何心思，自顾说着话： “那特斯拉呢……”小骨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疑问。 “特斯拉也不行，”俞小宁好笑地回道，“你是说赵宋那样的人吧？” 小骨头急忙点点头。 “虽然人家不需要中奖的那点儿奖金，但他确实有能力中大奖，毕竟，赵宋身后可不止一个特斯拉。” “那刘教授呢？” “……” 俞小宁的脸色终于严肃起来，“你想说什么？” “试验开始了！” ………… 刘教授能力再强，也照样是人不是神。 她选中了林辰，是因为这个见过世面，更符合试验者标准，但低估了林辰的能力。 她没想到，这个人竟能通过新闻上的蛛丝马迹，分析出一些东西。 更没想到，林辰竟然把这些如天方夜谭的东西，告诉过小骨头听。 而这些，都发生在林辰被选为最终实验者之前。 也就是说，有些事情，在刘教授为小骨头催眠，已经产生了时间差。 小骨头这么一个小透明般的普通人，对某些事情知道的比很多人想象的还要多！ ………… “你怎么知道呢。” “因为……”小骨头脸色郑重地说道，“因为他在狂喜！” 俞小宁：“……” “小宁姐，我天天都在观察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观察他的喜怒哀乐，可以说，对他的情绪和性格，我比所有人都要了解，他今天不一样，从他触电之后，完全不一样。” 俞小宁：“好，试验开始了，那试验内容是什么？那你刚才说的发财和中奖有什么关系？” 小骨头：“我不知道试验内容，但我知道他们把报酬会以怎样的形式发给他！” 俞小宁恍然：“你是说……中奖！” “没错！” 小骨头用完后的右手拍着大腿：“林哥刚才兴奋到没压制住情绪，说出了一组数字，完全不像他平时冷静地样子，也正是因此，他才出了纰漏——他不该在那组数字前头说一个0字！“ “06151819……，不就是06，15，18，19吗。” “……“俞小宁神色复杂地看着小骨头，”七乐彩、双色球、大乐透、先不说你能不能确定彩种，小骨头，你想找死吗？“ “……” 小骨头打了个激灵，终于清醒下来。 他连忙慌张地四处看下，好在拔罐隔间除了四面围墙和一张床，什么都没有，是最没有可能装设监控的地方。 “谢谢你，小宁姐。” 小骨头冷静地说道。 他真该感谢俞小宁，在大风大浪之际，在一个普通人遇到重大人生转折点之时，能碰到一个让自己欲壑难填的躁动心理冷静下来的人，简直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 否则…… 那真不是找死那么简单了。 “好好给我按摩吧。” 俞小宁见冷静下来的小骨头轻笑一声，重新趴在按摩床上，用莫名地语气叙说道， “试验开始了好呀，开始了，他就有钱了，有钱了，就敢干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情。“ “古同，我们不需要知道试验内容是什么，而且还要装作不知道有试验这一回事。 如果林辰分析的没错，无论试验内容是什么样子，他都不会离开垡头这个地方的。 不离开就好，不离开才有了施展的余地……“ 小骨头用完好的右手为俞小宁按摩，神色复杂地说道： “小宁姐……” “你不要劝我！” 俞小宁沉闷地说道：“我之所以还活着，带着那些肮脏的疾病，在人们的异样、嘲笑的注视下、在我熟悉的生活中，苟笑着活着，就因为这点仅存的执念了。” 小骨头：“……” “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 “我不知道那个沙比有钱后，会沾上几样，但只要他是人，只要他还在垡头，我早晚让他生不如死！” 第二十一章 ‘光门’ 按摩结束前，俞小宁又抓着小骨头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 真大。 小骨头心里赞叹道。 他知道，这是等价交换，用这具肮脏躯体最后的干净地方，交换小骨头倾力帮她。 小骨头怎会不帮呢？ 朋友，哪有女人的胸口重要！ 而且还那么大。 如果不是因缘巧合，俞小宁这样的女人，怎么轮得到平凡如他来摸？ 不就是当个二五仔嘛~ 这个地头蛇女人将要在现代社会的法治体系下实施报复，而且她还有个亲戚是这个破落街道的基层主政者，傻子才拒绝和这样的女人有所联系。 他好笑地想着，或许在小说里，他和俞小宁就是个反派角色，林辰这个拥有着恐怖后台的天选之子，才是真正的主角。 可惜的是，林辰所获的机缘， 是假的！ 而同样被电击的小骨头…… ………… 送走俞小宁，小骨头并没有走出小隔间，他缓缓地举起右手，盯着乌黑的手臂看着。 轻轻撕掉爆皮，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这让小骨头兴奋不已。 难怪就算特斯拉那样的超级公司、刘教授背后那样的超级势力都对这玩意感兴趣。 谁能抵住这种超自然力量的诱惑？ 他能在被电击后保持了一个多小时的平静，都是常人难以做到的事情了。 可小骨头做到了又能怎么样？ 此时的他，褪去兴奋，只是下满脸的古怪之色。 这‘玩意儿’…… 该咋用？ 这是一个被我们当前的空间规则，满宇宙‘追杀’的东西！ 这是小骨头从这‘东西’上一任宿主那里得到的讯息。 上一任宿主是谁？ 世界首富，赵宋！ ………… 那赵宋为什么没有得到同样的讯息？ 很简单，因为上上任宿主已经随着他的母星‘地球’一同被大石头砸毁了。 在这片空间的历史长河中，这东西不知道毁灭了多少星球与文明，而赵宋，是极少数被寄宿后还存活的生物。 这东西是啥？ 在文学领域、又或者哲学范畴内，它是欲望、是贪婪、是一切与毁灭相关的原罪。 当幻想照进现实，谁能想到这东西真会以一种‘实物’形式存在？ 它的存在，是以宿主心中所思所想为基础。 它可以让你‘重生’，当然不是超脱时间的‘重生’，而是推演未来，让宿主在脑中经历一遍推演出的未来。 它可以变成一个系统，如宿主心中所想，甚至还能与宿主对话，让他突然有钱，让他身体强壮，甚至让他突然掌握某种技能，然后，去满足心底那无尽的欲望。 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现实中，一个整天幻想不劳而获的人，不去学习、不去努力、不去奋斗，整天在意淫中荒废时间，整个人早晚会废掉。 同理，肆意运用这东西，不用任何付出就能得到金钱、健康、技能、手艺这种不符合逻辑的事情，空间规则怎能允许它的存在？ 所以地球被大石头撞了。 而并没有肆意运用这个金手指的赵宋，还活着。 虽然他现在和死了没多少区别。 赵宋通过付出，改变的是这个星球的既定历史，并没有干涉到文明的发展，所以空间规则对它的惩罚还局限在这个星球上。 而当赵宋活跃的大脑越来越聪明，甚至开始尝试数学难题，从而影响人类文明进程的时候…… 地震来了。 …… 这是一种很简单，也很复杂的逻辑。 复杂到小骨头对着那条讯息百思不得其解。 他现在只明白三件事： 第一，李教授怀疑的东西真的存在。 第二，刘教授曾对他的催眠被‘它’解除，他基本明白了林辰那场试验的内容。 第三，他有一个金手指，从世界首富那里继承来的。 他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 这玩意，该咋用？ ………… “小骨头，死哪去了，赶紧上钟！” 门外，响起花姐的吼叫。 她和屋里其他技师一样，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小透明‘擦伤’了右臂，依旧随意地呼喝着。 “来了~” 小骨头连忙斜起眼睛，拿着干净的床单，向大厅走去。 “您哪不舒服？” “肩背。” “好嘞~您躺好，力度不合适您说话。” “……” 这一天，从普通变为不平凡的小骨头努力装作往日的小透明模样，在刘教授和那个超级势力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一个灯下黑生存模式…… 金手指，他不是不知道怎么用，而是如何在无所不在的’楚门世界‘中， 去使用。 ………… 感谢林辰吧。 是这个能力超强的大学毕业生，教会小骨头什么叫三思而后行。 是他切身力行的告诉小骨头，不计后果地去满足自身欲望，会付出什么代价。 否则，我们看到的将不再是一个都市生活小说了。 而是一个国家崛起的科幻世界。 ………… 夜，十点。 按摩店下班时间。 技师们三三两两地向外走着，有人要回宿舍休息，有人在约一场计划外的夜宵。闲聊中，他们碰到同样下班的小骨头，也会随意地问一句’去不去‘。 但也就仅此而已，他们和这个乡下来的、假装视障的健康小青年没那么多话题，甚至把他排斥在圈子之外。 小骨头对此并不在意，或者说已经习惯了，勉强应付几句，就脚步匆匆向对面的网吧走去。 请原谅他此刻的焦急，从被电击到下班，在将近十个小时的时间里保持着冷静，对这个年轻人来说，已经是难以想象的成就了。 “美女，开一台机子，2块钱的。” 向满脸高科技的前台美女递上会员卡，小骨头匆匆来到网吧2元区，开机，打开浏览器，登录起点，打开都市分类，然后来到推荐排名区，以总推荐的顺序看了起来。 所有关于金手指的小说都被他点开，只看开头。 “这咋都要啥有啥呢？” 小骨头懵了。 他有啥？ 住的是集体宿舍，待的是集体场合，连吃饭都得猫在墙角，除了厕所，他连个私密独处的地方都没有。 对他这外来人来说，在京城这个寸土寸金的超级城市，寻求一个独属于个人的空间，是一件何其奢侈的事情啊。 “要不要回去？” 小骨头内心剧烈地挣扎着。 “回去后，刘教授他们会不会不再注意到我，只关注林辰？” “可是可能吗？只要一用’它‘，我的生活绝对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别说刘教授和她背后的国家势力，傻子都知道我有异常。” “那怎么办？” “……” 夜，十二点。 小骨头拉耸着脑袋回道按摩店楼上的小宾馆，也是他平日所住的集体宿舍。 此起彼伏的鼾声下，小骨头默默地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上铺床板。 上面是空的，平日里，那里住着的是林辰。 解除了刘教授催眠的小骨头当然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换做自己，也不会在今天回来住，一个安全的星级宾馆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千万级大奖的彩票在兑奖之前，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夜，凌晨两点。 瞪着眼睛的小骨头悄悄起身，按照往日的经验，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起夜。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卫生间，关门，上锁，甚至把凳子挡在了门后。 然后对着地方并不小的厕所，挠了挠头。 然后，他伸出变得娇嫩的右手，伸到空中，然后盯着看，看了许久。 突然，小骨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用右手使劲在空中划过。 “嗡~” 一道光门， 出现！ 第二十二章 好运气 ps:麻烦还在看的书友们投点推荐票，成绩有点差，拜托了。 傻子都知道光门意味着什么。 但它的意义是什么，没人知道。 ’光年‘，人类对宇宙天体间距离的定义，包含了时间和空间两种概念。 超越这颗被人称为‘水蓝星’的星球，人类对宇宙的认知太少，更何况小骨头这样的普通人。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门对面是水蓝星的另一个角落，发财的机会来了。 第二，门对面是一个能让人类生存的类地行星，可能发财的机会来了。 第三，门对面是宇宙随意一个角落，丢命的机会来了。 如果是第三种，小骨头决定慨然赴死！ 所以此时此刻，看了那么多金手指网文开头的小骨头突然发现，他根本就不用作多少准备，因为光门出现的时候，对面该发现也就发现了，现在他面对的选择就是…… 要么死，要么活。 谁不想活啊，要是对面是一片死地，那对小骨头来说，活着的时候带着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金手指，那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于是，小骨头动了。 冷静的他捡起马桶塞，随手就扔了进去。 “……” 没有声音。 也没有任何反应。 小骨头眨巴着眼睛，咕噜下喉咙，举起右手，缓缓的伸了过去。 啥玩意？ 他呆愣地又把手缩了回来。 手，有些湿润，又有些熟悉的味道，那种味道…… 像是家。 像是小时候家旁边，大人禁止进入的那片树林。 像是…… 小骨头茫然的看着光门，神思不属，好像有了魔怔似的，抬脚就走进了光门。 然后…… ………… 这是啥？ 小骨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片片树木，粗大的树木，叫不出名字的树木。 粗大的树干树枝上发出的气生根从搬空扎到地里，渐渐变粗，成为制程树冠的支柱根，让一颗颗巨大的树木变成独木成林的超级景象；有的气根缠绕在其他树上，越长越粗，越长越宽，最后连接起来，把另一个粗树绞死…… 不远处，还有不少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那纵横交错如蛟龙盘绕的地面根，附生着蕨地衣苔藓类的植物，形成了美轮美奂的空中花园。 这里， 是万物之母。 是生命起源的大旷大美。 是让人胆颤，并生出最古老震撼的…… 原始森林。 …… 炽热的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洒下，照在目瞪口呆的小骨头身上，照在他脚下茂密的植被上，绿叶间穿行跳跃的虫豸一览无余。 突然，一阵剧痛传来。 小骨头呆呆的低下头，看着小腿上狰狞的蛇头，又呆呆地抬起头，看着眼前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脸色通红地憋出了一句话： “mlgb~”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钻进光门。 “刷~” 光门闭合。 这片地方和小骨头的来处变得毫无联系。 时间开始异步。 毕竟它和水蓝星的距离，实在太远了。 没错，这是一个星球，它曾经有个名字，叫’地球‘。 这里没有巨人国，小人国，没有斗气、没有武功、没有仙侠、更没有魔法。 那种超越时间、空间的修仙和魔法也不是这个维度的事情，’它‘要是能有跨越维度的本事也不会被宇宙法则追杀了。 这就是一个平凡的行星，那个被大石头撞毁，生命再一次发生进化的地球。 它距离水蓝星有多远？ 如果用时间来计算这段距离。 那就是眼前这片原始森林的形成，是地球用了30亿年进化形成的。 这一次，因为大石头碰撞的威力问题，地球好运气地用了2亿年就完成了从原核细胞到真核细胞的第一步，不到上一次的十分之一。 但光门的降临，也意味着地球的好运气到头了…… 一阵微风从小骨头站立处吹过，带起几滴露水，几许虫豸，吹上天空。 突然，附近毫无征兆地形成几处高低气压，风力突然变大，把那股从小骨头站立处吹来的微风带到高空，吹到了四面八方…… ………… 论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古代能存活多久？ 其实它有个反证，那就是被现代人穿越的古代，在没有现代医学和疫苗的支持下，那些古代人还能存活多久？ 天知道一个现代人身上携带着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 咬小骨头的是毒蛇。 但他的运气很好，因为那是可能在种花城市中出现的两种毒蛇之一，银环蛇。 所以它出现在按摩店集体宿舍的原因，自有专家来解释，轮不到小骨头操心。 只要不作死，他还没有暴露的风险。 我们也可以确定，小骨头，不是煞笔。 “小骨头啊~” 距离按摩店不远处，社区私人诊所。 蓬头垢面的俞小宁笑吟吟地看着心情低落的小骨头，捅了捅他受伤的右腿，”这人啊，就怕对比。有人发财，有人遭难，你差点丢命，你的好林哥却不知道在哪享受富贵生活呢。“ “其实我的运气也不错，”小骨头嘟囔着，“谁能想到隔壁破诊所竟然有应症的蛇毒血清。” 俞小宁闻言大笑道：“还是过期的血清。” 这时，闲下来的医生老陈从隔壁探出头来，刚刚替小骨头打发走民警和’专家‘的他带着一脸不满，怒声道： “嘿，俞小宁，过期一天算过期吗，怎么说也救了命！” 小骨头连忙拱手，满脸感激道： “真得谢谢您了。” 俞小宁嗤笑一声：“你该谢谢老陈的不务正业，好好的医生，天天玩什么驴友……” “就因为老子是驴友，才救了小骨头一命，你怎么着？” “不怎么着！” 俞小宁耸耸肩，她和老陈都是垡头坐地户，说起话来没顾忌，可是在小骨头来看，两人好像要吵起来一样。 于是连忙转移话题。 “陈哥，能问个事不？” “说。” 老陈白了俞小宁一眼，端着茶缸晃悠悠地坐了下来。 “作为一位驴友，您觉得一个全副武装的人能在原始森林存活几天？” “几天？原始森林？全副武装？一个人？” 老陈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接连问了几个词语，然后嗤笑道： “古同，你在开玩笑嘛？” 小骨头连连摇头：“陈哥，认真的，就是看了一个网文，特好奇。” “行~”老陈点头说道，“我先问你，所谓的原始森林，有人迹吗？” “从没有过人。” 老陈：“确定是一个人去？” 小骨头点头。 “……”老陈又喝了口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小子，说吧，你丫到底跑哪逮了条银环蛇过来？” 小骨头哭笑不得：“陈哥，先不说我有没有那本事，昨天下班前我还给您按摩来着，您说我哪有时间逮蛇去？” “也是~“老陈赞同地点点头，”这也算话赶事全赶到了一块儿吧，那我就跟你说说刚才那个问题……“ 说到这，老陈深沉地叹口气： “古同啊，你说的原始森林，还是一个人，就算你全副武装……别说生存了，咱们就说咬你的那个蛇…… 还几天？ 你就说你一个人，你丫总得睡觉吧？” “……” 第二十三章 女人 作为社会生物，人类已经处于生物链顶端太久了，久到很多人都忘了，在发明工具之前，他们在自然界是处于如何水深火热的局面。 在全面工业化的现代社会，一个人拿着把枪，照样不能在原始森林中生存，不说成群的狩猎者，随处遍布的剧毒蛇虫就能把人弄得欲仙欲死。 更何况，小骨头所在的是种花家，啥都是违禁品的种花家。 …… 夜晚来临。 折腾了一天的小骨头在俞小宁的搀扶下，走出私人诊所。 “小宁姐，下月开资我就把钱还给你。” 小骨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先用着吧，’俞小宁笑着问道，”花了多少？“ 小骨头深吸一口气，默默算了一边，才心疼地说道：”昨天晚上从诊所到大医院再到诊所，基本花光了拿点存款。“ 俞小宁摇摇头，叹道：“别什么事都考虑家里，为自己你也该好好打算，打算。” “怎么打算？” 小骨头满头雾水。 “就拿这次意外来说，我要是你，每月少往家里寄些钱，多存点，为自己，也算为家人！” “怎么说？” “找个劳务公司挂靠，每月自己交钱办理京城当地社保，如果你之前办了，这次意外根本就花不了那么多钱！” 小骨头恍然道：“我记得林哥就提醒过我办这个，不过我没在意，总觉得……” “总觉的小病小灾自己能挺过去，没必要花那个钱，”把小骨头扶到按摩店门口，俞小宁笑着接道，“古同，没有意外就不叫生活了，现实世界包含了所有情况、所有意外，但从来不包括‘我觉得’这一选项！” 小骨头深吸一口气，狠狠地点头道：“我明白了！谢谢你，小宁姐。” “想要谢我的话，就说说你刚才提到的林辰吧。” 俞小宁笑盈盈地回道，在小骨头看来，这笑容怎么看都带点恐怖色彩。 女人，一旦报复心起来，那是真的不分早晚啊…… “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挺兴奋的，说是要请客。” “地点？” “垡头爆肚王。“ “霍~挺豪啊，看来他真中了大奖。”俞小宁似笑非笑地说道。 小骨头认可地点点头，感念俞小宁这次的帮忙之恩，意有所指地说道： “小宁姐，我感觉就算中了奖，他也不会离开这个地方。” “那是必须的！”俞小宁一点也不意外，轻笑道，“那家公司选人范围就在这里，怎么可能让他中了奖就走？” 小骨头：“……” 自己思考几天的结果，对这些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看来，竟然就是简简单单的结论，小骨头深受打击。 “我该怎么做？” 他不敢问俞小宁会怎么做，从这两个人对立开始、从他答应俞小宁帮忙报复开始，小骨头就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他害怕，害怕万一让他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放心吧，”似乎看到了小骨头的担心，俞小宁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轻声道，“法治社会了，犯法的事谁都不能做！” “那小宁姐你会怎么做？” “看看你就知道了。” 俞小宁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金蝉西路上的热闹的景象，人来人往，悠悠地说道： “他喜欢吃，喜欢女人，那我就让他吃遍垡头美事，泡遍垡头美女，直到他吃不下，泡不动为止！” 小骨头：“……” “有些事，不是顷刻间就能完成的，女人的报复，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说完，俞小宁嘴角浮起一丝阴狠的笑意。 小骨头突然从内心深处升起一阵恐惧，他在想，如果自己被这样一个女人盯上，那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不对！ 小骨头突然汗毛竖起，还有一个女人在盯着这里，一个比俞小宁厉害十倍的女人，完万一被那个女人发现他…… “古同，” 俞小宁的声音再次从耳边传来，打断了小骨头的深想。 “在这座城市，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冷漠的，但千万不要把别人当傻子！ 就好像你今天问老陈的那沙比问题，人家装作不在意不是不想深究，而是根本不关心的你死活！“ 小骨头：“……” 他浑身僵硬，呆呆地张着嘴吧看着俞小宁。 轻笑着捏捏那发呆的脸蛋，俞小宁悠悠地问道：“银环蛇？原始森林？你小子想干啥？ 宠物店和动物园偷完，还想去森林抓吗？“ 小骨头：“……” “生命是自己的，在你活着的时候，你可以’觉得‘无数次，可意外一旦到来，生命只有一次机会，自由也只有一次机会！” 狠狠地捏着小骨头的脸蛋，俞小宁郑重地劝道，“老实活着！尤其像你这样的小傻子，别被人一诱惑，就想着什么发财捷径的美梦，你还差的远呢！” 俞小宁误会了，可是对小骨头来说，俞小宁误会的话语，却是振聋发聩的启发。 “你看我，为什么敢跟你信誓旦旦地说要报复林某人，因为我凭借的是十几年的求学经历和在专业医学院校的知识积累，才能有把握在社会法制体系下毫发无损。 你能吗？ 你上过学吗？ 你的技能是什么？ 你的专业又是什么？ 那点三脚猫的按摩本事吗？ 还他妈的原始森林？ 想着贩卖野生动物？ 老陈是懒得说，那些户外狂人要么是专业人士，要么是特种兵退役，你有什么？“ 对着连翻质问，小骨头呐呐地低下头。 “古同，给我老实呆着，好好地替我看着那孙子，以后，自有你的好处！” 最后，俞小宁拍了拍小骨头的脸蛋，缓和了语气道： “还有，少看点网络小说，那里面的主角就算有金手指也不是万能，可是人家缺什么作者就给什么！ 你有什么？“ 我有一道光门。 门后面，是原始森林。 可是，我连能随意打开光门的地方都没有。 小骨头沮丧地想着。 他认真地记下了俞小宁的每一句话，认真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俞小宁的劝导。 “小宁姐，我听你的，以后不乱诱导了，您说我该怎么做？” “呆在林辰身边，在他每一场酒局，每一次找女人之前，给我信儿！” “收到！” “对了，以后的路会很长很长，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林辰那沙比吃的东西、碰的女人，你一定要做到少吃，不碰！” （ps：路边小店吃东西不健康是常识，俞小宁做的事情和目前的社会热点无关，调料下重点，不知什么来路的食用油放多点，不违法，也不违禁） “……” …… 所以，得罪一个医学院毕业的女人，林辰会经历怎样的报复？ 小骨头， 拭目以待。 第二十四章 金手指的第一种打开方式 对于正南正北的京城来说，化工路是一条斜路。 从东四环南路一路斜向东南，过了京哈高速高架桥，就到了垡头地界儿。 左边，是城中村，右边，是垡头街道。 而众所周知的是，在城市中有城中村的地方，还有老旧街道的地方，人是难以想象的多。 至于治安情况，对于正值奥运会的京城，那是难以想象的好。当然，如果在平时，就算不好，那绝大多数不好的情况也都发生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 过了京哈高架桥，其实就到了化工路繁华的一段。 各种饭店、足疗店、烟酒店、成人用品店、没有招牌的棋牌店、五金店、理发店比比皆是，对了，这个不到两公里的路段，药店有7家，避孕套的生意格外的好。 或许这段路唯一稍显有文化的地方，就是离京哈高速不远处，有个新华书店，招牌和垡头这个街道一样，是那么的破旧。 书店挨着一个丁字路口，拐进去，就是金蝉北路。 路南边，是一排饭店和网吧，路北边，先是一家社区私人诊所，然后是护国寺小吃，接着是京客隆便利店，再接着，就是真轻松盲人按摩店。 按摩店楼上，就是破落的旅馆，同样也是按摩店技师们集体宿舍所在。 宿舍有四张上下床，因为大乔的突然离去，以及林辰的不知所踪，这里目前只睡了6个人。 下骨头的位置在下床，他的私人空间，就是这下铺睡觉的空间，还有床底下不到一米高度的小小的空间。 还是两个人公用！ 可以这么说，小骨头来到这里，除了玩手机，连学习看书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这里全都是体力劳动者，一天十二个小时的重度重复劳动，让休息都成为他们最奢侈的一件事，如果因为其他事情开灯从而影响休息，绝对会得到其他人的一致讨伐。 更何况，小骨头的人缘并不好。 不，除了刻意讨好的林辰，他根本就没有人缘。 他就是个小透明！ ………… 所以送走漂亮的俞小宁后。小骨头瘸着腿去了网吧。 还是那个被靠科技整废了的前台，登记了会员卡，小骨头随意在大厅坐下。 这里面绝大多数的人都在玩游戏，剩下寥寥几人，有的在看小说，有的在看视频，有的猫在语音聊天室里低声骂街，有的…… 反正没人干正事。 什么是正事？ 小骨头怔怔地看着电脑屏幕里的浏览器，不知道该干什么。 他知道千度搜索，但他甚至连一个关键词都想不起来。 “读书，并不能让你在城市中比别人生活的更好，但它至少能在你需要的时候，知道从哪方面去着手！” 小骨头忽然想起林辰的话，一阵索然。 不知过了许久，小骨头才颤颤悠悠地在搜索框输入了两个字： 户外。 十分钟后，小骨头走出了网吧。 他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了在户外，猎刀除了不能打猎，啥都能干…… 他怔怔地站在路旁，茫然四顾，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回去睡觉？ 然后呢？ 日复一日的重复劳作，然后再偶尔帮俞小宁传递下消息，去期盼那虚无缥缈的承诺？ 要不回家？ 想到这里，小骨头连忙摇摇头。 首富背后的那些人正在找的东西就在自己身上，此时走，无疑在把那些人警惕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 想到刘教授拿着笔放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小骨头阵阵发寒。 那和找死没啥区别！ 想到这里，小骨头内心不由地升起一阵绝望…… 我他妈就是个废物！ “小古，想啥呢？“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小骨头的负面情绪。 “田老板？” 他侧过头，差异地看着网吧老板，同时也是旁边两家小饭店的老板。 作为网吧熟客，这人他认识，不熟。网吧老板对所有常客来说，都这样。 “没想啥，”小骨头憨笑着，一边还装起了斜眼，“今儿个歇班，没那么累，一时睡不着。” “行了，别装了。” 看着刚刚上网还正常的小骨头突然斜起眼睛，田老板哭笑不得地说道，“在我这儿不用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世故的田老板也不在意小骨头的行为。 “不好意思，田哥，一碰见店里顾客，俺就这习惯。” 小骨头继续憨笑着，挠挠头问道：“您有啥事？” “刚才盘完账起身时，闪了腰。”田老板苦恼地看着马路对面，那里，按摩店的简陋招牌已经灭了灯。 “得嘞~您站好。” 小骨头闻言，二话不说挽起袖子，走到田老板身后，动起手来。 这点小事难不倒他。 小骨头避过腰部肌肉，取委中、后溪两穴位，力度由小渐大，让田老板不由地呻吟起来。 “呦呵~小古，手艺可以啊，我这儿正头疼大乔走了之后找谁呢，得，以后就你了！” “谢田哥，”小骨头憨笑着，这一刻，他刚才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他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有个小小的手艺。 “对了小古，刚才傻站着干甚呢？” “没啥，突然想家了。” “想家好啊，”田老板感慨地点点头，“我是东北地，家人都捎来了，好久都没想了。” “不想就对了。”小骨头笑道，“家人在哪，哪是家。” 田老板认同地点点头：“你家在哪？” “大深山。” 田老板：“家人都在？” “嗯，有个爸，有个弟妹。” “……”听到只有爸，田老板脸色未变，轻声道，“三孩，超生啊，那边应该罚不了款吧？” “罚不罚款我不知道，我家那边小孩很少。在我家我是捡的，弟妹是别人家的。” “……” 这突然听到的乱七八糟的家庭关系，让饱经世故的田老板都不知道说啥好。 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对小骨头来说，没什么不能说的，说了，还能倾诉下汹涌思乡之情，挺好的。 “小子，”田老板突然叹道，“听老哥一句劝，居京城大不易，在这里讨生活，能多为自己想想，就为自己多想想。” 一般来说，这些话是需要很多前言铺垫的。 但是田老板没说，他甚至在小骨头没更多介绍自己家庭的情况下，直接说出了这些话…… 所以小骨头尽管不以为然，却很感激。 “谢谢田哥，我省得了，咱还是说说您的腰吧，我慢慢加劲儿，疼了您说话。” “好嘞~辛苦~” “应该的。” 小骨头慢慢加力，额头也开始见汗。 接着，他脸色渐渐变差。 “田哥？” “舒服~” “不疼？” “你加力了？不疼，舒服。” “……” 小骨头突然沮丧起来，刚刚还觉得自己有门傍身，还算稍显安慰，但是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一记耳光—— 丫指力根本不够。 “……” 突然，小骨头停下了按摩动作。 “田，田哥，您等会啊，我喘口气。” “好嘞，不急不急。”人家是帮忙来着，大晚上的，世故的田老板知道该说什么。 站在田老板的身后，小骨头四处张望，浓浓的夜色下，浪荡的人很少，此刻，两人也站在阴影处，没人注意，更没有摄像头盯着这种地方。 小骨头缓缓地抬起右手，举到头顶，插在糟乱的头发之间…… 挠着…… 指尖与发间，一道道细微的光芒闪过，像是煤油打火机的磨轮划过一样。 小骨头停下动作，光芒不再闪烁，只变成一只光点，放置于他的右手大拇指的内关节处。 然后，小骨头弯曲大拇指，光点被遮挡，消失。 他慢慢地放下手，放在田老板的后腰上。 “我要开始了，难受您说哈。” “辛苦~” 小骨头按下。 “傲~~~” “……” “艹~，太他吗的爽了~” 第二十五章 不值一提 当小骨头借一颗星球的力量为别人按摩的时候，林辰，一身清爽地走出化工路上的某家休闲会所。 夜晚，对一个身在异乡又是独处的人来说，格外寂寞，那种抓心挠肺的孤独感，几乎没人愿意去体验。 怎么排解？ 在超级城市的夜晚，排解寂寞有无数种方法，但都有一个共同的前提——金钱。 林辰有钱。 在一个比大小我们先出的游戏里，因为庄家的放水，让他应得了近千万大奖。 2008年，除了万年不变的七星彩，其他热门彩种早就突破了500万的限制。 林辰运气好，这期的头奖不多，多分了不少。 他还运气更好的从‘重生记忆’中发现，失踪的大乔会在今天回来，来拿被他遗忘在宿舍隐蔽处的‘古书’。 书被他提前拿到了。 白天兑完奖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趁技师们上班时回宿舍拿书。 中奖，得到古书，本来是一件双喜临门的事儿，可对‘重生’后的林辰来说，却没有丝毫喜上加喜的感觉。 重生前，对林辰来说，钱不重要，古书才是他的追求。 重生后，古书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曾经奇葩的旷世追求，早就被刘教授埋葬在他记忆的最深处，并盖上了一层又一层厚厚地泥土。 现在的，就是楚门世界里的小丑，被无数只眼睛盯着，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盯着意外得到‘金手指’的他，会给这片地区带来多大的影响，曾而计算出那些观众想要的一套数据模型。 林辰并不知道这些。 神清气爽的他晃悠悠地走在化工路上，哼着小曲，脑海里还回味着刚才驰骋的动人肉体，计划着下次要使用的动作。 有钱了，林辰用自己的方式排解了夜晚的寂寞，可是这种方式有个后遗症，那就是高潮之后的索然…… 那不是女朋友，也不是老婆，林辰更不能事后抱着人家互诉衷肠，那只是建立在金钱基础上的露水之缘。 所以此时此刻，朋友的作用便体现出来。 在京城，林辰的朋友很少，但随叫随到的帮闲用来干什么的，不就这个时候用的吗。 他慢悠悠地掏出手机，新手机，专门去平乐园数码市场买的水货，多普达大屏手机。 移动互联时代即将到来，林辰可不想落伍，用2.5g先体验体验吧。 “喂，小骨头，出来吃夜宵。” “……” ………… 网吧门口一侧。 小骨头收回右手，打了个轻微的响指，不显眼的光点从大拇指内关节处一闪而过。 也亏他想得出来，借助一个星球的能量当负重为别人按摩。 “小子，手艺真不错。” 田老板扭着腰，浑身轻松，”绝不比大乔差。“ 小骨头连忙摇头，苦笑道：“哥，不带这么夸的。人家大乔凭借的是经验，应症按摩，多种穴道组合！ 我这种老老实实找穴位的，跟人差远了。“ “那也差不了多少。”田老板不赞同地说道，“我以前又不是没扭过，好的哪有你按得这么快？” 小骨头闻言，有气无力地指了指自己的满头大汗，没有说话。 这本事，根本就没法常用，太费力了。 “……”田老板哑然，摇摇头叹道，“小子，在店里干活时刻不能这么实心眼。” 那家按摩店太便宜了，如果每个顾客都让小骨头这么按摩，累死不说，也根本就值得。“ “晓得了。” 小骨头感激道，“对了，田哥，大家都说您在这儿人面广，我想问问咱这附近找兼职容易吗？” 田老板惊讶地问道：”你想找什么工作？“ “力工！” “啥？” “力工，小工，就是帮人干活的，只要能学手艺，不要钱都行。” “小子，你有这按摩手艺，要我说，还是像大乔一样，下班后偷偷上门给人做，这不比啥都挣钱？放心，你田哥给你介绍客户，出手绝对大方！” 要是之前，小骨头听了绝对心动，可是现在他只能遗憾地摇头道：“田哥，按摩不是长久之业，我就想学点东西，再说，我这手艺都在手指上，等年纪大了又该怎么办？” “……”田老板盯着小骨头，思索一番：“既然是兼职，你想什么时候干？” “上午！” “好！既然今晚承了你的情，这事我给你解决了。” 说完，田老板拍了拍小骨头的肩膀：“想家了，就回去看看，等回来了，田哥都给你安排好。” “不回了，田哥，”小骨头憨笑道，“挣钱比啥都实在。“ “得~” 田哥挥挥手，走向网吧，“等我信吧。” “麻烦您嘞~” …… 夜已深，金蝉西路上许多招牌都熄了灯，除了几家成人用品、网吧和药店外。 小骨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掏出手机，编辑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小骨头：“凌晨1点半，xj羊庄夜宵。” 十几秒后，短信被回复。 俞小宁：“知道了。小骨头，如果你未来不想早泄的话，烤串少吃。” 小骨头：“……” 比起复杂无比、人心叵测的外面世界，这一刻，小骨头无比的想念家乡。 ………… 此时，在距离京城西南方向近两千公里的深山老林的小乡村中。 一个小女孩正牵着牛，拉着一个成年人，向一处破屋子走去。 对了，牛背上还有个小男孩。 正值深夜，这组合实在诡异，可谁让那个成年人是个傻子呢，小女孩找了许久，才把人找到。 这一大两小来自三个家庭，却因为一人被紧紧联系在了一起，那个人，在京城，被人叫做…… “小骨头，醒醒，到了。” 牛背啥的男孩艰难地睁开眼睛，嘟囔道：“姐，找着了。” “找到了。” 小女孩拉着一脸傻相的成年人的手，问道：“你是回你那个破甲，还是在咱哥这睡？” “在这睡！“ 小男孩毫不犹豫地说道，随后又心情低落地问道，“姐，哥啥时候回来？” “忙着挣钱呢，哪有时间。” 小女孩不耐烦地叱道，“对了，哥又寄钱了，明天我去县里取，然后找哥哥的朋友，让他帮我们办事，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把学籍迁到县里了。” “哦~”小男孩对学习不感兴趣，他接过小女孩手里的牛，愁眉苦脸地说道，“我就是想哥了。” “想他就好好学习，等上了初中，我们就去县里，到时候，以咱哥的本事，绝对能在大城市落脚，咱们就可以以借读的名义去找哥了。” 小男孩闻言兴奋道：“真哒。” “真哒~哥前两天来电话亲口说的，”小女孩肯定地说道，随后无比郑重地交代道：“前提是把古爸看好，再不许像今天这样找不到人了。” “放心吧，姐~”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愿望，有的很简单，简单到只要见到自己思念的人就好；有的很复杂，复杂到想要另一个人生不如死！ 这一夜，小骨头并不知道，和自己联系最深的两个女人都在为某来的某一刻而筹划着什么。 他还为天降机缘的自己为什么如此平凡而苦恼。 由此他也升起某些愿望，譬如去学习更多的本事、去开拓更大的视野，从而学会如何利用自己手上的那个金手指。 大家看，很简单，又恨复杂的愿望。 在这个物质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人类，就是这么欲求不满。 可是，如果时间退回250万年以前，把小骨头放到那样的时候，他还会有那么复杂的愿望吗？ 不会！ 那时候，他只会想一件事，就是…… 活着~ ………… “哇哇哇~” “噗通噗通~” 在距离水蓝星遥远的地球上。 伴随着一个新生雌性生物的呱呱落地，这个最原始的游牧部落也同时失去了经验最丰富的两位老人。 这也是近段时间以来，部落里失去的第六个人口了。 恶魔到来。 它看不见摸不到，杀人不见血。 充满恐惧的部落只好请出最厉害的祭祀，挑起了最激烈的祭祀舞。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部落没在光门附近。 就算在，就算碰到从光门走出来的古同，那个从遥远星域穿梭而来的现代人，也不会告诉他们： 那不是恶魔，而是…… 传染病！ ………… “噗通~” “噗通~” 更多的人倒地不起。 伴随着全球升起的诡异风向，把小骨头同过光门带来的各种病菌席卷到全球各地，一场只针对原始人类的生物大灭绝，正在发生着。 愿望？ 报复？ 美好？ 享受？ 人类那点小心思，在生命面前， 不值一提！ 第二十六章 他还能做什么呢？ 在京城，胡同这个词好像快被要用烂了。 我们该知道，少于100年历史的巷弄，都不该被称为‘京城胡同‘，这种地方，只能在二环里找到。 垡头，四环外。 这里面破落、狭小的接到，我们姑且称之为’老街‘吧。 老街，霓虹，炭渣的火星四溅。 两个青年，两箱燕京，还有不远处两条望眼欲穿的老狗。 又是一个有故事的夜晚。 在灯火璀璨的垡头老街， 两个刚刚经历了重大人生转折的年轻人，正心照不宣地品尝着肉串。 一个细嚼慢咽，一个，狼吞虎咽。 在烧烤的江湖里，每一刻都有新人涌现，而肉，是永远的主角。 几串烤肉，一口美酒，就是深夜路边的一份得意，就是平凡热辣的市井人士。 胖老板作为垡头烤肉界的扛把子，之所以立足垡头多年，凭借的就是’用心‘两字。 ’你不用心烤，这辈子都烤不好。‘ 他不光用心烤，还用心备料，用心准备。 可以说，这家垡头老店，每一个烤串，都是胖老板亲手腌制的。 就连今天晚上，应某个女人的要求，为那两个年轻人特意准备的肉串，都是他亲自出手的。 放心。 没毒！ 也没什么特殊的。 几味调料放在其他行业，又被称之为‘中药’，这事胖老板知道，却不会往那边想。 不过对胖老板来说，无非就是对身体有些潜移默化的影响呗，那又怎么样？ 话说大半夜不睡觉来吃烧烤喝小酒的，就身体健康了？ 所以相比于得罪一个地头蛇大boss，他更乐意亲自下场招呼那两位年轻人，还得了一份人情，何乐而不为。 虽然那位女人的名声不怎么好听，可是谁在乎呢…… ………… 其实为烧烤增味的，不是中药，也不是调料， 而是暗黑的夜晚。 夜晚和烧烤才是永恒的默契。 在这份默契之中，一同尝一口烧烤这样的重口味，就是难得的缘分。 所以林辰和小骨头都格外珍惜这份缘分。 头顶有月，手中有串，对面，还有一个人。 这个夜晚，还要如何圆满？ 要知道，一个人来吃串的，都是神经病。 所以两个各怀小心思的年轻人，在这个深夜格外的满足。 没办法，现实中的人情世故就是这么复杂。 “我中了个小奖……“ 林辰说道。 小骨头闻言，用处了最好的演技——装作满脸惊喜…… ”也就几十万……“ 林辰摇摇手，矜持地说道。 ‘你放屁~’小骨头心里嘀咕。 “自己留了点，剩下都汇家里去了，算是对我这两年的放纵给了个交待，”林辰有点自豪，他喝了口燕京，表情自然地问道，“对了，记得你前两天在路边捡了一个房产传单来着。” 小骨头点点头，低头斜着眼瞟着林辰，笑呵呵地说道：“对，金蝉西路往西，欢乐谷边，华侨城，单价27800” 要是几十万，你丫好意思问房子？ 林辰点点头，张大嘴吃了口大腰子，顺口说道：“明儿个陪我去看看。” “哥，最小50多平米，小两百万呢。” “把钱汇家里后，爸妈高兴，加了点积蓄又都给我汇了回来，说是给我在京城的安家费。” 说道这，林辰叹了口气，“以后，两个老人家挣的钱，就都是我那天才弟弟的了。” 天才？ 小骨头茫然地看着林辰，你就够天才了，比你还天才的弟弟会是什么样？ “真要买，看这两天涨的有点疯，说不定等等就降了。” 什么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小骨头这句话就是，在一个博闻强识的大学生面前卖弄可怜的经济学知识。 “要是等它降价了……”林辰好笑地说道，“我也买不到了。” 小骨头好奇：“为啥？” “因为要限购了。” “……”小骨头四处张望一番，破落的接到，小小的店面，肮脏的餐组，廉价的肉串和啤酒，“哥，你在和我说国家政策？而且还是没发布的！这哪来的小道消息？” 这地方和听到没发布的国家政策，难道没有一点违和感吗？ “不是小道，是大道，”林辰无所谓地说道，“我有个大学同学是公务员，最关键的是，他爸也是。” 读书，学到的可不光是知识，还有交到的人情！ 现实又给小骨头好好地上了一课。 他呐呐地问道：“哥，也就是说以后万一我有钱，还在这地方落不下脚了？” 林辰深深地看着小骨头，像是能看透他的内心一样，轻声道：“有钱和有钱不一样，如果腰缠万贯那么所有的政策都无足轻重；可如果只是普通人那样的有钱……” 林辰深吸一口：“你说的没错，能力不够的人，对这座城市来说，终归是个过客！” 小骨头：“……” 他喝了一口酒，吃了两颗花生米，又趁着林辰不注意，从他面前满满地一把肉签子中抽出几根，放在了自己面前——林辰没发现，吃了半天，小骨头只吃了很少几根肉串。 “别瞎想，以后我吃肉，少不得你喝汤。” “不早了，歇吧，对，记得明儿在帮我请假，中午陪我去看房。” ………… 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两个人向小骨头许诺了未来的好处。 这两个人，水火不容。 穿过老街，溜达到化工路，林辰打了辆黑车扬尘而去。 对他来说，真正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一箱酒精灌倒肚子里，总要发挥出某些作用吧。 小骨头盯着尾灯看了好一会，幻想着这个人将经历的灯红酒绿，才溜达着向按摩店走去。 然后，他站住了。 阴影处，婀娜的身姿走来。 “肉串好吃吗？” 俞小宁笑语嫣然。 小骨头摇摇头，有点点头。 “这么晚回去，会不会吵到别人？” 俞小宁没再问肉串，怕吓到这个小傻子。 听了问话，小骨头眼睛发光，连连点头。 “那就去我家对付一晚吧，别嫌小。” “怎么会，小宁姐，我睡觉的地方也就一张床，上下床。” “呵呵~” 十分钟后，俞小宁宅。 再一次来到这里，小骨头发现这个小小的房子已经失去了温馨的感觉。 因为这里到处都是书，以及各种中药材。 过了今晚，小骨头已经知道这个疯狂的女人要干什么了。 什么是杀人不见血。 你在意什么我就剥夺你什么，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所以说，有执念的女人简直太可怕了。 小骨头在心里打着哆嗦，看着那个女人关上卧室门，才松了一口气。 “咔嚓~” 门又被打开，笑盈盈的俞小宁露出头来。 小骨头连忙屏住呼吸。 “对了，门没锁，如果你不怕得病就进来啊~” 那语气，简直…… 小骨头忍着悸动，轻声劝道：“小宁姐，你又不缺钱，干嘛不好好治治？” 俞小宁摇摇头，满不在乎地说道：“在治呢，你以为我身上那乱七八糟的并发症是那么简单的吗？” 所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小骨头没敢问，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对林辰有那么刻骨的恨意。 因为她为了关心她的家人，把那些伤害过她的权贵后代身上的仇恨，全都转移到了林辰身上。 对林辰来说，这简直是无妄之灾。 又活该！ ………… 夜色正浓。 躺在沙发上的小骨头毫无睡意。 他用右手摩挲着头发，一个个光电在发间闪过，弄得自己好像异能者一样。 其实没什么特殊的。 那一个个光点，其实就是那道被他一开一合的光门。 他可以随意打开它，何时何地，可大可小。 现在，他只敢打开小小的一点，不敢开大，天知道什么东西会从那里面冒出来。 “……” 似乎想到了什么，小骨头突然起身，打开台灯。 借着灯光，他在散乱在各处的中医书，拿起了一本《中药趣话》翻看起来。 那是一则则关于中药的小故事，没卵用。 放下书，小骨头看到一款女性化的笔记本，没有关机，没有锁屏，掀开就能用。 他想起了和林辰的对话，想起了他的同学，更想起了林辰的学校。 他打开千度搜索，鬼使神差般输入了几个字。 不是林辰的大学名，而是…… 种花林业大学。 搜索框有词汇联想功能，在小骨头即将按下回车的时候，下拉菜单出现…… 他滑动手指，郑重地在一个选项上点开。 种花林业大学出版社。 ………… 当生活有了目标，人生就变得有意义起来。 这是个很简单，却又很困难的事儿。 简单，是因为给自己树立个目标很容易。 困难，是因为冲这个目标努力并不一定会得到好的结果。 或许，这就是网文的金手指题材火热的原因——因为目标就在那里，只要努力终将得到回报！ ………… 有目标的努力，并且还是明确的目标，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更何况，小骨头还处在两个争斗中的强人之间，疯狂地汲取着，汲取一切对他有用的东西。 俞小宁：“哇，小骨头看书呢，值得表扬。” 林辰：“不错，人就该不断学习，不断进步，不要学我，堕落了，出不去了。” 俞小宁：“哇，大部头啊，小骨头，你看植物学难道这要去什么原始森林吗？不过书不是这样读的，推荐你看看艾德勒的《如何阅读一本书》。” 林辰：“受过正规教育的人，都没有脱离阅读的。小骨头你不错，不过我更推荐你看格朗宁的《快速阅读》，大部头可不是那么好啃的。” “……” 生活是很现实的，很多时候付出了就有回报，虽然这种回报一时也见不得好处，但对一些人而言，却终生受益。 从那天晚上之后，小骨头努力生活着。 努力地读书，努力地学习一切，努力地装作小透明，努力地为俞小宁提供情报，努力地给林辰当合格的帮闲。 世间一切，如影随形，又是一片落叶，就以改变人间，人不如故，也随世而改变。 一天一天，眼眸一转，小骨头慢慢地建立浅薄的知识体系。 对此，我们该说小骨头是幸运的。 因为他幸运地认识俞小宁和林辰这样的人，他在来到这座超级都市之后，幸运地选择了正确的处世准则——与世无争、任劳任怨。 尽管他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然而这点小心思在那些都市人来说，只不过贻笑大方罢了。 他是人们生活中的配角，是别人生活中的点缀，所有他得到的教导、传授，并不是出于好心，而是人们在向他显摆着什么。 没人会让小骨头承情，因为在那些连他们都记不住的话语中，小骨头那认真聆听、顺带仰慕的样子，已经满足了他们所有的虚荣心…… 于是，小骨头的进步还在继续着。 俞小宁：“你竟然啃下了这本南方植物，可以啊~不过你学到了什么？” 林辰：“《药用植物》？小骨头，你时间已经富余到可以随意浪费了吗？还是说在当按摩师的同时，你还想当个赤脚医生？” 俞小宁：“看一本书之前，你必须要学会思考，思考读它有什么用处？这比较考验你的逻辑思维能力，推荐你看看《金字塔原理》，建立一套属于自己的结构化逻辑思维。” 林辰：“《金字塔原理》？小骨头，我建议先看《麦肯锡系列》，学什么不重要，学以致用才是王道！” 小骨头：“……” 人与人的差距有多大？ 小骨头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与按摩店技师同事们的话越来越少了，与林辰、俞小宁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多。 他更不知道，如果现实社会真的有阶层分化的话，他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完成了一次奇迹般的阶层跨越。 可依旧处于底层。 因为这是现实世界，如果阶层存在，那一定不会以知识的多少来划分，而是…… 金钱！ 小骨头依旧很穷，他的落脚处还是可怜的上下床，那儿点弹丸之地，只能让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挥舞着右手，然后呆呆地看着那空中美轮美奂的光点。 然后，什么也做不了。 不，其实他也偷偷做了一些事情。 ………… 某个深夜。 集体宿舍，大卫生间。 锁好门，堵好凳子，确定万无一失后，小骨头挥舞右手，像是在空中作画一样，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圆形光门。 随后，他拿起一根开刃的钢筋棍子，怼着光门一顿乱捅。 捅完，放下钢筋，拿起准备好的中型塑料桶，桶里是驱蛇虫药物，网上买的，他往光门里一通倒。 然后，关上光门，把大卫生间恢复原状，按下冲水，默默地转回上下床，睡了下来…… 他还能再做什么呢？ 第二十七章 渐渐 随着垡头警务天网工程的启动，随着头顶上越来越多的摄像头，小骨头还能做什么呢？ 一桶五公斤的雄黄驱蛇粉，就是他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徒劳反抗，否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并且还是对他目前生活毫无用处的东西，别说解释用途，连放的地方都没有！ 什么？ 自由？ 他当然有买东西的自由，但引起刘教授那样的人的注意，连给他解释的机会都不用，就能知道他想干什么。 不过小骨头看看漫天的摄像头，又想想被24小时无死角监视的林辰，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毕竟相比于那个堕落的大学生，自己的未来可以说是多姿多彩的。 只要等这场试验完结，只要等刘教授那群人的视线从这里转移，就是小骨头海阔鱼跃的时候。 试验什么时候完结？ 小骨头不知道，但他知道，如果试验主角废了，那将不再由刘教授她们来决定完结时间了。 至于良心和道德，那是什么？ 小骨头连海阔鱼跃的金钱资本都没有，还讲什么良心道德，那玩意能吃吗? …… 周末，清晨。 承载了太多运输动脉功能的化工路，满是烟火气。 早早起床的小骨头从化工路上的大柳树旧货市场满载而归。 那是京城最大的跳蚤市场，你没见过的、找不到的东西在这里都能看到。 小骨头两手空空，他的‘满载’是因为增长了见识。 琳琅满目的古董文玩简直让他见识到另一个世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段烂木头，怎么就能卖到上千块钱！ 珍惜木材，光门里面多得是。 是不是只要他有本事运出来，就能发财？ 小骨头摇摇头，苦笑着想到：首先，自己得解释清楚，作为一个钢筋水泥、高楼林立的京飘，是从哪里弄到如此新鲜的珍惜木材的。 钱呐，咋就这么难挣？ 小骨头苦着脸，他觉得，相比于凭自己的本事挣大钱，还不如幻想下那两个强人的承诺呢。 自己在这个满是机会的城市挣到钱，或许还没那两个人履行承诺的概率高呢。 感慨地停在早餐摊，要了5张加糖油饼，4个茶鸡蛋，2份豆腐脑，咸的，打包，小骨头晃悠悠地拐进金蝉西路。 他并没有在按摩店停下来，而是沿着金蝉西路一路向西，穿过南北向的金蝉北路，就已经除了垡头地区。 再往前，就是南磨房街道，那里，坐落着这一片最贵、最高档的大型商业住宅区——华侨城。 林辰在这里买了房子，两套！ 在限购政策下发前的一个月内。 作为合格的帮闲，小骨头又怎能不把这个大地主服务好呢。 ………… 林辰腰酸腿软地给小骨头开了们。 他给了小骨头进小区的门禁，并没有给家门钥匙。 这是人之常情罢了，对此小骨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换做他也不给。 卧室里，一抹春色透入余光，玉体横陈…… 摆放着早餐的小骨头讶异地看了眼林辰。 “对了，”林辰没注意到小骨头的神色，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屋里是我的女朋友，以后你叫丽姐就好。” 小骨头点点头。 “怎么，”见他惊讶地样子，林辰笑道，“人都是有情感需求的，之前的日子有点倦了，想找个稳定的过着试试。“ 小骨头再次点点头，对林辰厌倦的生活不予置评。 倦了？ 林辰厌倦的生活不知道是多少男人心中向往的，可人家却说……倦了！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 等小骨头摆完早餐，林辰继续说道：“桌子上是我整理的资料，最近市场行情不错，你要是有闲钱，就按照我列出的计划投资，记住，是计划3，多买基金。“ 这就是林辰对小骨头承诺过的好处，对事物优秀的分析能力是林辰的天赋，他也因此斩获不少。 “没钱。” 小骨头木着脸回道，对桌子上的资料看也不看。 别说没钱，就是有钱他也不沾任何投资事宜。在他根深蒂固的思想中，把自己的金钱交给别人来掌控的事情他做不来，否则，当初他连走出偏僻山村的路钱都没有！ “你呀~”林辰叹着气起身，来到餐桌前，拿起油饼吃了一口，才嘟囔道，“你这样，以后我怎么好意思找你办事？” “我乐意，”小骨头憨笑着在沙发上，“林哥你要这么说，那你教会我那么多东西，我是不是还得交学费？“ “得，说不过你，快吃饭，吃完饭说个事。” “你吃，我吃过了。” 小骨头坐着没动，因为意外多了一个人，不管吃没吃过，他还是没吃过为好。 “呦~还有早餐呢~” 这时，一个漂亮的女人从卧室瞟了出来，秀着一双大长腿，让小骨头都看直了眼。 “丽姐。” 他拘谨地打着招呼，然后呆呆地看着她。 “噗嗤~” 漂亮女人见他呆愣的样子笑了，因为这是对一个女人容貌最好的赞美。 “你就是小骨头吧？我听林辰说起过你。” 我有名字，我叫古同。 小骨头心里呐喊者，表明上还是呆呆的。 他见过这个女人，这个漂亮程度还差着俞小宁不少女人，小骨头在不久前瞄到她和俞小宁说过话…… 小骨头怜悯地看了眼林辰。 “那是我最好的兄弟！”旁边的林辰大大咧咧地说道，拽过漂亮女人，“吧~”地亲了一口道，“有啥事招呼他。” 小骨头不再呆愣，憨笑点头道：“丽姐，有事您说话。” “那我就不客气了，”漂亮女人不见外，点头道，“以后少不得麻烦你。” “您客气。” 小骨头起身，有女人，他不合适在这多待，以后可能也会少来了。 林辰没有阻拦，搂着小骨头的肩膀把他送了出去。 他掏出四百块钱塞进小骨头手里。 “哥？“ 小骨头拿着钱手足无措地问道。 “我最近身子骨有点松，这钱是挂号用的。” “……“ 小骨头心中苦笑，表明却不漏声色地问道：”哪家医院？“ “广安门中医院，帮我挂个专家号，如果挂不上，就挂特需。” 换句话说，如果能挂上，多余的钱就是小骨头的了。 两人心照不宣的道了别。 ………… 看着紧闭的房门，小骨头古怪地想到，这林辰，真的快被那个记仇的女人玩残了…… 第二十八章 丢 可以说，除了下基层镀金的干部，长期窝在京城基层街道工作的公务者们，都拥有该地区常人难以想象的影响力。 他们或许不能给家人带来荣华富贵、万贯家财，但却能保他们一世平安。 俞小宁的舅舅，就是这么一个人。 长期的基层工作，让他的影响力不止于垡头街道，四周的南磨房、王四营、十八里店甚至黑庄户都有着他的关系。 有人要问了，既然有这样的舅舅，俞小宁是怎么混到如今这步的？ 其实那是想复杂了，种花家几千万公务员，没出息的二代数不胜数，更何况，俞小宁的追求和他舅舅的影响力压根儿就没有关系。 还有，我们必须考虑人的性格问题。 影响力再大，舅舅也不能24小时看护独立、自主、个性的俞小宁。 看护不了，但帮助她打几个招呼，还是能做到的。 让辖区和兄弟辖区的饭店做饭时为某人下重料，又不是下毒，犯法吗？违规吗？ 对于外甥女想做什么，这点小事对忙碌的舅舅来说，连过问的兴趣都没有。 所以小骨头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林辰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在得罪俞小宁之前，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社会关系？ 如果知道，他就没想过后果吗？ 不管则样，对小骨头来说，这两人在给他上人生最重要的一堂课，他需要做的就是，认真听讲、听老师话、遵守课堂纪律、不要胡乱发言，然后去思考、总结、归纳，把学到的一切变成自己的东西！ ………… 400块钱小骨头挣得很顺利。 对于年轻气盛活力旺盛的年轻人来说，只要没那么懒，其实这400块钱很好挣——只要不睡觉，头天晚上去医院排队挂号就可以了。 当然，我们就不再赘述在排队过程中，小骨头被几个黄牛围殴的插曲了。 对小骨头来说，抛去几块钱的挂号费，鼻青脸肿地换来近四百块的报酬，那是很值得的事情。 在这里，我们不得不提一个数据，那就是在2008年，种花家人均gdp已经达到了3400美金。根据上世纪40年代经济学家提出的标准，种花家已经迈入现代化国家的门槛。 所以像小骨头这样没有一技之长的普通人，到底要如何努力，才能不鼻青脸肿地被那些数据前列的人们平均呢？ 现实总是很残酷，更残酷的是，处于残酷现实中的人们，总要被动去看那些美好的一切…… 马斯洛提出了人类的需求层次理论——一开始衣食住行的生理需求，逐渐上升到安全、归属、爱和尊严的社会需求。再往上，就得有文化和只是的需求，以及对美的追求。 人类最高级的需求就是马斯洛的自我实现，其中很重要的心理指标就是幸福的巅峰体验。 本书里全都是俗人，对他们来说，所谓巅峰体验，或许就是喷射的刹那间，可是为了不靠自己的双手来体验那刹那间的巅峰，好虚要无数努力，或者金钱。 林辰有钱，所以他处于美好之中，不像小骨头还在第一层需求中他连舒适隐私的住处没有解决。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美好的林辰也渐渐地面临着残酷的现实。 他不该去看中医，或者说，他不该在找了漂亮女朋友后，在不能做到禁欲与按时服药的情况下，去看中医。 “小骨头，帮我看看垡头药店的万艾可到货没有~” 在俞小宁大荤大腥、乱七八糟调料的投喂下，林辰正渐渐地失去了最美好的体验乐趣。 由此也带来了更糟糕的状况，那就是当一个男人不能在夜晚满足女人的时候，往往会从其他方面找补回来。 比如…… 现金， 又或者， 固定资产。 ………… 新的一天开始了。 垡头，晴。 早上九点半，金蝉西路真轻松盲人按摩店。 这是小骨头轮班值日的早上，打扫完卫生，把铝合金大门和窗户擦得安室利处，小骨头站在店外，伸了个懒腰。 “早啊，古儿~” 网吧田老板握着俩狮子头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田哥，早。” 站在小骨头身旁，田老板瞅了瞅空无一人的按摩店，问道：“今儿你排第几个？” “最后一个。”小骨头笑着答道。 “啧~”田老板摇摇头，拍着小骨头肩膀说道，“古儿啊，人太老实可不行，平日被那几个呼来喝去的我就不说，怎么事关赚钱的还这么不上心？” “哥，”小骨头憨笑道，“托您福，前些日子好些顾客都点我，所以……” 听了小骨头的话，田老板明白了什么，笑了：“怎么样？” 小骨头挠挠头，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还真让田哥您说着了，花姐见我熟客越来越多，终于同意我上午去简直的请求。” “我就说嘛~”田老板拍手道，“你现在是这家店的摇钱树，只要不是傻子，才不会不重视你的要求呢。” 小骨头连连点头，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道：“田哥，那您看？” “找活没问题，不过有些话得提前说清楚，”田老板压压手，示意小骨头稍安勿躁，“无论是家装、工装、还是去大柳树那边给那些开吊车铲车的帮忙，你想学手艺入个门可以，但要说精通，你这种兼职的就不要想了。” 小骨头连连点头，感激道：“足够了，足够了，田老板放心，只要人家愿意交，当小工咱舍得下苦力！” 田老板闻言，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下苦力，你会我可找你按摩了，别像其他人那样给我机车糊弄事，至于兼职的事儿，从明儿开始。” 小骨头仿佛没听出来田老板的小心思，’砰砰‘地拍着胸脯，大声应道：“您就瞧好吧，保证给你按的欲仙欲死！” …… 生活，在慢慢地走入小骨头设想中的轨道里。 俞小宁的报复行动，教会他生活中，从来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 没有钱没关系，没有本事没关系，没有住的地方更没有关系，只要方向是正确的，终于一天所有的终会有的。 就好像林辰，他让俞小宁丢失了一个女人最重视的名声，而俞小宁呢…… 从看见美女就挺翘站立，到被女朋友咬半天都没反应，可以说，林辰失去的，是一个男人最在乎的尊严面子问题。 “我早晚让他生不如死~” 俞小宁的话，好像快实现了。 拿着三盒万艾可，小骨头走在去往华侨城的路上。 心疼着钱。 三盒，小一千块钱，每月往老家汇生活费的一半，却被别人用来伺候自己的’玩意儿‘…… 丢份儿~！ 第二十九章 住宅 沿着金蝉西路向西，过了厚金路就算出了垡头，再往西走一站地这条路也到头了，尽头，是京城欢乐谷。 那一站地的道路两侧，就是大名鼎鼎的华侨城商业住宅以及它的商业项目——维吉奥商业广场。 广场下是乐购超市，为林辰带的早餐是从这里买的——五谷豆浆和三套煎饼果子，还有几个茶鸡蛋。 除了乐购，对面，就是华侨城最后一期项目，华侨城林荫大道。 经典立面风格、坡屋顶设计，俊朗大气。外饰面高级干挂石材，色彩基调以暖色为主，整体风格简洁明快。 方圆几公里内，这里是最高档的住宅小区，没有之一，和它匹敌的，还得去四环里找，那里有个山水文园，听说张艺谋就住哪里。 谁知道呢？ 小骨头耸耸肩，有钱人住的地方对现在的他来说，能进去看看就满足了，连羡慕都不敢，因为那高高在上的房价，怎么看都是遥不可及的。 走到小区大门，小骨头的视线在保安制服以及物业人员的西装上流连许久，升起些许羡慕。 不花钱的好看衣服，他也想要。 ’滴‘ 刷门禁卡，开门，在保安和物业的无视下，小骨头大摇大摆地走进小区。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气质‘这种东西的存在。 放在不久前，同样一身衣服，同样的打扮，小骨头绝对会受到门卫的盘问，但是多了这许多书并在和俞小宁与林辰相处那么久后，他进来这里就变成了自然而然地事情。 走在绿意盎然的小区，楼栋之间百米各种绿化带，中央景观的花繁枝茂的美丽园林，人工湖、小旱喷泉、亲水台阶，无一不在向小骨头显示着这里的富贵。 自从来过这里，小骨头第一次知道，原来种花人住的地方，可以这么好。 在他的印象里，人们住的地方，好像只能是老家那种破房子，又或者俞小宁那样价值百万的筒子楼。 至于京城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在他看来好像就是白领上班的地方。 小骨头不由地放慢了脚步。 林辰的三号楼位置靠里，这让他能完整地欣赏完小区景观，今天早上，他想认真看看，看看’上面‘的人们到底是如何生活的。 孩子的嬉戏、老人的闲聊，身穿干净漂亮制服的保洁微笑着浇灌那些名贵的花草，一片多么悠闲和谐的景象啊？ 2008，种花家人均gdp超过3400美金。 这个数字的意义是小骨头在垡头那里感受不到的，只有在这样的小区，才能知道，种花家已经正式迈入了现代化国家的领域。 垡头有什么？ 除了那些没有工作、无所事事的拆迁户，剩下的只有疲惫、只有忙碌、只有强颜欢笑、只有在平凡生活中挣扎的人们。 “《bj折叠》！” 小骨头嘀咕道。 那是林辰放在角落吃灰的一本闲书，有天被他翻出来随意看了两眼就放回去。 因为他看不懂。 现在，他有点懂了。 懂得的现实，让眼前美丽的人工景观，都失色不少。 小骨头加快了脚步。 ………… 林辰是在丽丽的再三催促下醒来的。 浑身无力、腰酸腿疼。 这不是头天晚上进行体力劳动的原因，因为他昨晚根本没做，身体的原因让他立都立不起来。 坐在床上，眼冒金星地发着呆，一呆就是一刻钟，却依旧没有起身的欲望。 他真得像老中医叮嘱的那样，禁欲了。 林辰第n次下定决心。 可是他能管住自己的嘴，管得住兄弟，他能坚持不出去吃吗？ 林辰保证不了，因为他懒，更因为他的女朋友四体不勤，不会做饭。 只要他出去吃，只要他跳不出这片地界，一个死心眼的女人就会为他奉上添加各种重料的中式美食！ 要知道，肾虚最典型、最矛盾的一个症状就是性y旺盛，对已经完全失去自律能力的林辰来说，那种症状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所以，我找个女朋友是要干啥的？” 穿着真丝睡衣，林辰走进客厅。 阳光透过落地窗挥洒在这里，悠悠地茶茗，一许昂贵的香道，一位画架前认真挥洒的女人，把这里衬的别有一番风味。 这让林辰顿时清醒精神了不少。 所以当他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时，连忙快速打开房门把小骨头迎了进来，不忍心打扰着美好的一面。 他竖起手指，对小骨头’嘘‘了一声，轻手轻脚地来到女友旁边，看着画布上自己的肖像画，不由轻笑起来。 这不就是自己追求的生活吗？ 他向旁边移动两步，来到那个久放不用的钢琴旁边。 yamaha，su7，立式钢琴。 外行人绝对想不到它的价格，已经可以媲美一台好点的三角钢琴了。 他坐了下来，掀开琴盖，修长的双手轻轻地放在黑白琴键上。 优美的琴声响起。 他女朋友丽丽没有动，轻轻一笑，继续画着画。 茶茗悠悠，香道飘洒满屋。 正摆设早餐的小骨头慢慢地停下动作，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他知道那是画。 他知道那是琴。 他知道那是茶。 他知道那是香道。 他知道这屋里一切事物，但他不知道，但这所有一切组合在一起，就对他造成难以想象的冲击…… 原来人，是可以这样过日子的！ “《梦中的婚礼》，只能……在梦中呀~” 一声呢喃打断了发呆的小骨头。 是丽丽。 呢喃的内容也打破了之前所有美好的意境。 弹完整曲的林辰拉下脸，没有出声，而是起身走到还在一动不动的小骨头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 “莫扎特说过：我每天花上十二个小时练钢琴，人们却用’天赋‘来掩盖我所有的努力。” “小骨头，当我们真正变得优秀、有价值，鲜花和掌声自然时刻存在。” “我是不行了，奋斗的念头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你还年轻……” 或许，这种无时无刻无意之中的教诲，才是林辰对小骨头所说的回报？ 小骨头脸色复杂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刚想说出一些东西，谁知…… “对了，明早再帮我挂个广安门的号，还是上次那个老教授。” 林辰掏出四百块钱，塞进小骨头衣兜，像是对对待下属一样，那么地自然、随意，然后大大咧咧地坐下来吃起早餐。 小骨头：“……” 第三十章 被遗忘的仓库 又是一天中午。 小骨头是被怀里的温香软玉香醒的。 女人的味道，尤其是漂亮女人的味道，对小骨头这样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实在太有诱惑力了，连从沉沉的睡梦都抵挡不住。 他张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一张白皙的脸蛋，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嘴，还有瀑布般黑亮的长发挥洒在一边。 他来反应了。 下身的高耸碰到了女人。 “嗤~” 俞小宁娇笑着离开小骨头的怀抱，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脸蛋，问道： “几点过来的？” “十点，”小骨头换了换昏胀的脑袋，没精打采地说道，“排了一夜队，挂上号，又陪那个人看了病才过来。” 俞小宁一边把自己买来的早餐摆在茶几上，一边问道：“赚了多少？” 小骨头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抛去挂号费，不到400.” “那样老专家的号，你知道在黄牛那里卖多少吗？” 小骨头摇摇头，一阵龇牙咧嘴，今儿早上，他又跟那些黄牛党冲突了，所幸有治安员，没有挨揍。 2008，人们还没养成挨揍后，躺地上打开app看新车的习惯。 “至少800！” 递给小骨头一个剥好的茶鸡蛋，俞小宁坐在对面吃了起来。 小骨头：“……” 他看着鸡蛋，在看看眼前丰盛的早餐，抿了抿嘴，同样大口吃了起来。 和林辰那边一比，他有俞小宁家宅钥匙、他不用帮俞小宁买什么早餐，他更不用被这个女人随叫随到地呼来喝去…… “你呀~就差在床上帮他推屁股了，一个月才拿那点好处，图什么？” “就图他偶尔教我些东西，”小骨头斩钉截铁地说道，“值！“ 俞小宁闻言，放下手中的豆浆，好奇问道：“教你什么了？” 小骨头想了想，把昨天的一幕详细地说了出来。 “画画？弹琴？茶叶？香道？” 俞小宁一脸古怪，对小骨头问道，“你知不知道《梦中的婚礼》很少在婚礼上弹奏？” 小骨头摇摇头。 “在时快时慢、忽高忽低、犹如梦中的钢琴曲中，是一种患得患失，是想要拥抱却怕惊醒的惆怅，是看着爱人身着婚服在虚幻中起舞，然后，曲终、梦醒、眼泪！” “……” 说完这些话，俞小宁突然沉默起来，安静地吃起早餐。 小骨头张了张嘴，也没有说话，因为那些话他并不是太懂，他只是觉得那首钢琴曲很好听，只是觉得昨天看到的那副换面很美。 可为什么到俞小宁嘴里，就不是那回事了呢？ 安静中，俞小宁喝掉最后一口豆浆，才抬起头，看着轻手轻脚吃饭的小骨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在种花家东海，北纬25°40‘——26°、东经123°——124°34’之间有一片岛屿，你怎么理解这句话？” 小骨头想了想，低声回道：“它是地理学概念，你之前说了东海，所以它是一座岛屿。” 俞小宁：“还能想到更多吗？” 小骨头冥思苦想之后，摇摇头。 俞小宁：“如果把这座岛前面加上‘钓鱼’两字呢？” 小骨头呆住了：“……” “就加了两个字，这座岛就用了情感、意识、行动。地理学概念也上升到社会心理学范畴，“俞小宁盯着小骨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书，你也看了不少了，如果在看待任何事务上，你还是这么浮于表面，那么你的那些书算是白读了。“ 小骨头严肃地点点头，认真地倾听着。 “教你，不是结果而是手段，这种手段的目的是什么？” 小骨头思考，然后摇头。 俞小宁：“我问你，男人普遍追求都是什么？” “金钱、女人、权利。” 小骨头答得毫不犹豫。 “林辰有钱，有钱了，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少不了女人，那么他还有什么可望不可即的事情？” “权利！” 俞小宁笑了，嘲笑的笑，她嘲讽地说道：“他离不开垡头，在这里到哪去寻找权利，可没有权利，并不代表找不到听话的人，还是非常节省成本的办法！ 古同，他在钓鱼，用一个个不值钱的诱饵，钓着你，让你听命行事，让你终要有一天，上他的床帮他推屁股！“ 这话咋就那么难听呢？ 小骨头挠着头，心里想到的：却是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超级城市，好像只有眼前的漂亮女人，会叫出他的全名。 看着感慨不已地小骨头，俞小宁在心里满意地点点头：“你今天上班吗？” “上午兼职小工，跟田老板请假了，”小骨头眼睛明亮地看着俞小宁，严肃地回答，“如果你有事，我下午跟花姐也请个假！” “那就请假吧。” ………… 在垡头，很多老旧小区是没有围墙的，很多由一两栋筒子楼组成的小区甚至公用一个小小的物业公司，价格很便宜，因为历史原因，还需要动用政府补贴。 我们知道，什么事一旦牵扯到历史遗留问题，就代表着麻烦。 所以垡头的违建很多，拆都拆不掉。 而俞小宁所在的垡头西里，同样存在违建。 不像违建的违建——紧挨着筒子楼的一层石头平房。 “哗啦啦~” 银色卷帘门被掀开，灰尘四溅。 小骨头和俞小宁带着口罩，一前一后走进这间平房。 “你要不说那事，我是真把这里忘记了。” 俞小宁满脸感慨地看着里面的一堆杂物，在一个长条状的包裹前驻足，抚摸一番，才说道： “几十年前我爸爸和老街坊一起盖的，不算违建，能买卖，能上户口。” 小骨头点点头，来时他已经看到，最里间的平房都住上了人。 “拿上这个，还有这个，我们回家。” 俞小宁指着一个纸箱和那个长条包裹，神色复杂地说道。 “好嘞~” …… 包裹是古筝，纸箱是茶具。 有个当官的舅舅，俞小宁从来不缺好茶，她只是没喝的心情罢了。 今天，她突然产生些许兴趣。 和华侨城比，垡头西里就是个贫民窟。 但俞小宁的家，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却格外的干净温馨。 各位不要误会，不是这个女人勤快，而是因为勤劳的小骨头。 干了一段时间小工，从家装、工装到架势工程车辆，他只要学会一种技能，总会拿这座屋子当试验品。 结构该的更合理了，老旧水电的安全隐患排除了，他甚至还为这个美丽的女人刷上了粉色的墙漆。 所以相比于华侨城，小骨头更愿意呆在这里。 而此时此景，小骨头更愿意了。 第三十一章 悠闲与绝望 每个人都对美好生活充满幻想，但真正的美好是什么样呢？ 对见识浅薄的小骨头来说，或许就是在电视里看到的一切美好吧。 所以昨天那画、那琴、那茶从电视里跳出来生生地摆在他面前，才冲击着他的感官。 可现在眼前的一切该怎么说？ 垡头西里筒子楼里，小骨头已经无法说话，他长大嘴巴，怔怔地看着眼前如画里走出的女人。 ‘玉颜聘婷花芳菲，素手淡扫黛峨眉’ 不押韵的诗词是昨天林辰用来形容他女朋友的，小骨头记住了，并觉得俞小宁比那个丽丽要适合百倍！ 她身穿旗袍，淡青色，中间有靛紫色点缀。 短袖，开衩，白皙的胳膊和夺目的大长腿。 她盘发，脸色淡定、从容，更显兰心蕙质。 她一颦一笑、轻言慢语、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别样的美，静静地吸引着小骨头。 这个女人，从骨子透出的风韵，是任何化妆品都无法修饰出来的。 见小骨头的样子，俞小宁摇曳走来的俞小宁浅浅一笑，大煞风景地说道： “同样的茶叶，同样的茶具，同等档次的茶艺师，同等水平的茶艺，如果你想在茶馆享受一下的话，需要你为林辰排上四个晚上的队。” 小骨头不觉得这话有什么煞风景的，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那么，古同先生，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茶，色泽翠绿、汤色清凉，味道醇厚，令人赏心悦目，宛若操弄它们的那个清新雅致的女子。 “很多人泡茶是一件很讲究的事情，不说礼仪了，撬茶的纹理、分量、水温、茶具的选择、出茶的速度与频率，包括动作……然后就是茶汤啦、闻香啦、口感啦，最有意思的就是回甘，我这样的女人最喜欢拿回甘说事，这样就显得专业，或者是从一个更专业的角度肯定了这茶。” 俞小宁说话时头也不抬，从容利索的撬了两片茶饼投进了那把已经养的发亮、表面却又泛出颗颗点点的紫砂“小品”里。 “其实，真正的好茶就像真正的美女，美女不用怎么打扮就很漂亮，好茶也是，水温，100度为什么不可以？”她直接将沸水冲入了壶中，随后轻盈的将茶倒入玻璃公道杯里，直接给自己杯里斟了些，放到嘴边抿了一口，“至于洗茶，不过是个卫生的问题，爱喝茶的人其实应该尝尝第一泡，尤其是所谓的好茶，第一泡更能考验它的品质……” 无论第几泡，小骨头都尝不出来什么品质。 他不懂。 小心翼翼地端着茶杯，他既不喝也不放下，而是在淼淼的茶香中，无比珍惜地捧着它，心中，只希望时间，永远停住在这一刻的匀匀悠然，简单怡然上。 什么金手指，什么原始森林，什么奋斗向上，全都滚他m的吧，一辈子的所有奋斗，不就是为了此时此景吗？ 他全得到了。 小骨头仿佛人生达到了高潮，露出无比享受的表情。 ………… “咳咳~” 雄性智人的咳嗽声此起彼伏地响着。 地球，最大的大陆板块上的北方荒野，那个小小的游牧部落还在苟延残喘着。 在史无前例的物种大灭绝之中。 这个星球距离水蓝星实在太远了，远到作者只能用异步的时间来计算两者之间的距离。 所以当水蓝星上小骨头悠闲、幸福地品茶的同时，这个部落之前呱呱落地的雌性智人长大了。 两岁，能跑能跳。 她，请原谅我没用‘它’来称呼她，作为人类的祖先，或许使用这个人称代词才显得足够的尊重。 她“吖吖”地跑着，边跑边叫，手里捧着晒干的果实所做的容器，容器里打满了水。 打满水的容器被端进茅草屋中，马上又被赶了出来，伴随着呼喝叫骂。 她没有不开心，吖吖地叫着，跑了出来，带着灿烂的笑容，她知道，那些骂声，代表着族里大人们的关心很肯定。 她只能做到这些了。 跑到妈妈身边，或许是妈妈吧，她只知道从小都是这个人抱着她，养着她，但却不让她叫’%%‘，那是这个部落的语言，就是妈妈的意思。 让不让叫妈妈，她都不在乎，这个小小的孩子只需要在那个人的身边，就能感到足够的安全感。 毕竟，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安全感才是最重要的。 话说，在原始世界里，哪有什么地方能绝对安全呢？部落要长久维持下去，需要的是足够的雄性壮年。 可是…… ’妈妈‘这一次没有同往常一样，笑着迎接她，而是拉着脸，绝望的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呜呜呜~” 压抑的更咽，伴随着重物落地声音。 “噗通~~” 他们又失去了一个雄性壮年，同时也意味着，这个小小的部落在没有资格被称之为…… 部落！ 生存，或者说还能活多久，是这个不到十个人的生存小队首要考虑的问题。 “吖吖~”的叫声消失了。 队伍安静下来。 几个成年面面相觑，因为又道了进食时刻，而他们的食物储备，早已随着几个雄性的生病，损耗殆尽。 吖吖不再笑了。 咕咕叫地肚子让她脱离女人的怀抱，她没有索要食物，而是小手小脚哒哒地走向不远处，不远处生的草丛，荒野中随处可见的草丛，春生秋枯是这些草丛的一生。 它们油光、茂盛，旱也旱不死，晒也晒不死，即使遇风就摇、就拽，但它从未有一丝一毫与大地分离片刻的想法，在寂寞中坚守初心，在酝酿中滋生希望与生机。 她叫它’吖吖‘草，吃了它，她就不会饿肚子，并且在部落其他孩子纷纷逝去后，她还犹如这些吖吖草一样，艰难又坚强地存活着。 虽然她如同秋天黄的发暖貌似枯萎的吖吖草，瘦的让人心疼，但毕竟还活着， 不是吗？ “噗通” 又是一个壮年逝去。 伴随着远方的狼嚎声中。 这个曾经小部落寥寥无几的幸存者们，终于露出绝望之色。 可她们并不知道，相对于全球无数已经灭绝的超级部落，她们这寥寥几个还活着的人，已经足够幸运了。 物种大灭绝还在继续着。 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吖吖， 在吃着吖吖草。 第三十二章 以茶联欢 “南方有嘉木，其叶有真香”，茶是大自然的瑰宝，吸收天地的精华而生成。 不过在没有经过人类工业体系的凝练之前，它是入不得口的。 正在品茶的小骨头肯定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随手可得的饮用水，随处可见的茶叶，很便宜就能填饱肚子的食物，都是他的日常。 从小到大，他考虑的事情从来不是生存，而是， 如何活的更好！ ………… “我爸爸爱喝茶，”悠闲之中，怎么少得了闲聊，俞小宁品着茶，悠悠地开口道：“我妈妈是汕尾姑娘，靠着一些擂茶传承得到了我爸爸的青睐，也算在京城落了脚。” “在那个年代里，靠着乱七八糟的政策和门路，我爸爸还把舅舅安排过来，落了户、找了工作，并为两老送终，直到……” 俞小宁脸色黯然。 小骨头放下茶杯，手足无措，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插话。 “都过去了，”俞小宁笑了笑，为小骨头续茶，边道，“他们的意外是车祸，土方货车，我舅舅用未来政治生命的代价，不光追究了相关人员的责任，还让那家公司破了产。” “赔偿的钱，全用在培养我身上。” 说到这，俞小宁起身，尧尧地走-到已经架起的古筝之前。 坐下，为调音器换上电池，抚琴，调音，接着，深吸一口气，一曲渔舟唱晚奏响。 “秦筝吐绝调，玉柱扬清曲。弦依高张断，声随妙指续。” 小骨头不懂这些，便由作者为用一首《咏箏》替他赞美一声这个女人罢。 小骨头只是浑身僵硬地坐在哪里，思考着什么。 林辰的钢琴，丽丽的画，还有俞小宁的古筝。 是不是城市里的孩子都隐藏着什么随身技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拿出来露一手。 而他呢？ 从小到大，他唯一在做的事，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拼命。 从吃一顿饱饭到不想再吃酸涩的野菜，从杂粮到精致的面食，他好像永远在生活这条上路上攀登。 至于业余爱好…… 那是什么？ 干过许多小工，入门了些许技能的小骨头知道，要像林辰和俞小宁那样，用乐器弹出一首有感情的曲子有多难，千万次的重复练习是必不可少的。 他哪有时间！ 隐约间，小骨头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俞小宁，你是在显摆吗？ 人是很有意思的动物，它记仇的对象不是总对它使坏的同类，而是总对它好，却一时不符合它心意的那个。 聪明的俞小宁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曲奏完，她并没有发下手，而是接着弹起低沉平缓的和旋。 然后在那悠悠地和旋中，轻声诉述说着： “当时我偷偷听到有交警在背后说，如果他们的车再好一点，如果那辆车的a柱没断，他们都能有生存空间。” “可那辆车已经快20万了呀~” “从那开始，金钱这个概念，就在我心里生根发芽。” “我舅舅帮不了我，他比我就大了一轮，为了帮爸妈讨公道，他用尽了所有人情，所以除了守护我平安、健康的长大，他还能帮我什么呢？” “所以我用心思进了那家公司。” “刚进特斯拉，我又用心思抢到了一个二代的接待权。” 用了什么心思，俞小宁没说，但正倾听的小骨头能想到，女人勾心斗角起来，可不比男人差，甚至更加地尔虞我诈。 俞小宁抚着琴，边说边笑了起来，带点自嘲，还有点向往。 “然后他带我参加了一个酒席，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小骨头摇摇头。 俞小宁：“酒席上，有个功成名就、有钱有势的特斯拉高层管理，一个女人，为了部门项目，曲意逢迎着一个小干部。” 俞小宁的话对小骨头来说，仿佛是一个全新的画卷向他缓缓地展开，向他描绘着那高层建瓴的许多新鲜事物。 俞小宁：“她酒精轻度过敏！” 小骨头长大了嘴巴。 俞小宁：“直到她窒息到底，那个小干部都没放过她。” 小骨头呆住了。 俞小宁：“让后他来了……” 小骨头：“他是谁？” “赵宋！” 俞小宁抬起头，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小骨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特斯拉董事长、神舟集团创始人，种花家以及世界首富！” 小骨头：“……” 他实在想不到，为什么自己这样一个普通人，在短短的几年里，几次三番地和那样人物联系在一起。 林辰会分析他，而俞小宁呢，甚至认识他。 小骨头何德何能，总会听到那个名字？ 他想不明白，只有继续听下去。 他知道，可能是受了林辰行为的刺激，这个女人今天会把很多让他不解的事情说明白。 “他像是从天而降的英雄，把那个女人救醒，”俞小宁深吸一口，感慨地说道，“你知道吗，当时救完人的他只要一招手，屋里的女人没有一个会拒绝，做什么都可以！” 小骨头：“包括你？” 俞小宁大大方方地点头道：“包括我！” 回答完的俞小宁放下琴弦，缓缓地走到茶台前坐下来，再次泡起了茶。 “朋友往来，以茶联欢，现在，是说故事的好时候，所以接下来，你是想听他的故事，还是我的？” 小骨头想了想，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 “他很可怜。” 小骨头瞪大眼睛看着俞小宁，世界首富可怜？ 你在逗我？ “你很难理解吧？” 俞小宁歪着头，调皮地眨着眼睛，轻笑道：“就说我吧，有房、有车、还有许多赔偿款，你说我可不可怜？” “……” 如果没有那场以及林辰带来的遭遇，如果没有一身疾病，俞小宁肯定是幸福的。 现在呢？ 可怜！ 小骨头认真地点点头。 “谢谢！”俞小宁把感激写在脸上，“我没有那么矫情，我现在也只能渴求些人们的同情，可惜那些人除了嘲讽外，什么都不会给我了。” “……那个……” “抛开外在因素去了解一个人，那是耍流氓，”俞小宁打断了小骨头的安慰，继续道，“在说回‘他’之前，我想替林辰做一件事。” 小骨头好奇地问道：“什么事？” “替他，替那个被催眠前、没有遗忘自己追求的林辰，分析这场试验。” 小骨头连忙坐正身体，认真地倾听。 第三十三章 矛盾重重 无论现实里还是小说里的故事，总要有始有终。 什么是始，什么是终呢？ 我很愿意相信一个个故事中的普通人，在来到陌生世界后，全都变成了运筹帷幄的存在，我们也很愿意把自己代入其中，因为那会带给我们这样的读者难以言喻的爽感。 可是合理性呢？ 没有合理性的故事，哪怕它是真实发生、存在过的，我们无论怎么代入，在爽感过后，索然中，终究会变成毫无意义的意淫！ ………… 所以我们说小骨头是幸运的。 他幸运的不是被金手指俯身，而是运气爆棚地遇到了林辰、俞小宁这样的人，还幸运的来到了按摩店那样的环境。 他得到了金手指，却没有时间、空间、以及必要的物质条件去使用它，便幸运的进入到一场诡异的社会试验之中。 在这个楚门的世界里，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变成一个个数字，被那些强人加入到他们设计的数据模型中，用来计算那个首富苏醒的时间。 所以他在遇到人生最大的转折点时，非常幸运地没有乱作，并幸运的被他遇到的人们教诲。 他们教他处事道理、教他如何在这座超级都市立足，更教会他盲目做事的凄惨后果………… ………… 垡头西里，筒子楼。 对话还在继续。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俞小宁使出浑身解数的话语，是为了打破小骨头对林辰身上的幻想，她绝对不会想到，她即将说出来的话，会给这个年轻人带来什么…… 此刻，她正为小骨头奉上新茶，才指着窗外大树，树上有个像监控镜头的东西闪着红光，她继续说道：“我舅舅曾跟我说过，垡头地区的天网一期工程，早已实现了全街道没有安全死角的掌控，可是为什么还会有2、3、4期工程，而且是金罗密布地上马，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投入使用？” 俞小宁：“我对比过外面的天网工程，可以说垡头的监控设备从产品型号到产品外观，整个大京城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官方解释就不讨论了，但知道些许内情的我们，很难不把这一切归结为那场试验中。” “楚门的世界~”说到这儿，俞小宁苦笑地摇摇头，“古同，我不相信任何科学以外的事务！否则那是对我接受的15年教育的侮辱，也是对刘教授那群人所受教育的侮辱。” 小骨头呆呆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也不相信？” 俞小宁点点头：“否则，他们绝对不会允许我们这样的知情人士存在，催眠，已经是最温柔的手段了。” 小骨头满脸不解：“所以呢？“ “所以安排这场试验的人，根本就不是刘教授，以及她背后的那群强人！” “所以，林辰的分析让你觉得这个世界变得神秘起来，而我却要把你纠正回现实世界！” 俞小宁脸色复杂地说道：“所以我说那个人很可怜，因为没有人相信他描述的那份神秘，就算依照他的遗愿、安排如此规模社会试验的刘教授他们，也不相信！” 我相信！ 小骨头在心中呐喊。 脸上却不动声色，认真地倾听着。 “神秘是什么？看不见，摸不着，他甚至无法拿出证明‘它’存在的证据，”俞小宁轻轻地嘲讽道，“可正因为这个无法说清、让人无法相信的神秘，首富的一切行为都说得清了。” “他在保命！” 世界、种花首富要保命？ 闻言的小骨头瞪大眼睛。 “古同，你听过四大国企的名头吗？” “有些印象。” 俞小宁点点头：“除了一些垄断产业，四大国企是名头最大，资产最多的国有企业，可是近两年，却慢慢冒出了四大一小的说法，并且那个‘小’，正在加速追赶四大！” “小的是谁？” “神舟集团！” 俞小宁脸色复杂，佩服又自豪地回道：“一个普通人创立、并发展起来的巨型国有企业，它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出货量世界第一，但真正让它发展壮大的，是在它金融行业的战绩！” 小骨头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的是那个a股市值第一那个？那玩意儿是赵宋创立的？” 俞小宁点头。 “那它怎么变国企了？” “你说呢？”俞小宁嗤笑道，“人人都爱傻赵宋，如果不爱的话，他还有命吗？” 小骨头不明白：“不是说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吗？怎么有钱也错了？” “有钱没错，错的是太有影响力了。” 俞小宁耐心地解释着：“所以他总是不停地往外送东西，从而收到了无数人情。 可是有时候人情太多也是一种错。 于是他不停地犯错，打足协官员、在媒体上骂人、去峨眉山打猴，他不停的耗尽人情，可是……“ 小骨头渐渐明白了什么，脸色同样复杂地接道：“他耗人情的速度赶不上赚人情的速度。” 俞小宁赞赏一笑，点头道：“甚至他赚钱的速度都让人感到不安后，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小骨头明白了俞小宁的思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林辰的分析没错，那份’神秘‘真实存在，但它能得到科学的解释！” 俞小宁斩钉截铁地说道，在这份残酷、复杂、现实世界里，她根本不相信什么金手指，什么超自然的存在。 “‘它’是一个人的天赋、是一个人的能力、是一个人在付出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代价后得到的成就！ ‘它’就是赵宋先生把自己身上的天赋拟人化后，抛出来的护身符！“ 到这里，小骨头关于自己、关于林辰遭遇的疑惑，全都解释通了。 这场无厘头的实验，其实就是一个富豪的任性结果。 可是…… ‘它’真的存在啊！ 就在我身上！ 小骨头慢慢低下了头，心里也相信了俞小宁的分析。 因为除了他，或者说，要不是亲身经历，没有人会相信‘它’的存在。 所以只呀耐心等待，这场无厘头的实验，终究会无疾而终。 “我们是棋子，林辰同样也是，当实验结束的时候，这颗被浪费多年时间的棋子，就算曾经拥有者雄心壮志、优秀能力，可终究会变成弃子，在这座城市一闪而过。” “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俞小宁没说，但小骨头明白了，更何况林辰背后还有一个如毒蛇一般时刻盯着他的俞小宁。 一个背后拥有强大势力的本地土著。 这场谈话开始，俞小宁就让小骨头选择方向，可无论怎么选择，这个满眼都是仇恨的女人，终都会把话题引到这个方向。 小骨头这个人，林辰和俞小宁都看的太透了。 他们都在利用这个人心中仅存的小善良。 但他，终归是一个自私自利、挣扎求存的外乡人。 第三十四章 京城驾照 在城市中生活，要解决很多问题。 吃的、穿的、住的、行的。 还不能太磕碜，因为人是社会型生物，而当前社会的现状是攀比。 这些都能用钱来解决。 但在城市中，有一种需求时用钱解决不了的。 钱，只能解决一时，也就是那一哆嗦，但是长久的情感需求，金钱怎么买？ 买来，也是假的！ 孤独感的排解，是每一个单身城市人最迫切的需求。 无论遇到多大事，有个能让你只要躺下来，就忘记一切烦恼的枕边人，是多难得的事情啊。 可是我们有朋友吗？ 或者说有那种让人倾述一切他在旁边认真倾听的朋友吗？ 又或者说俞小宁和林辰他们，有吗？ 他们曾经的行为导致了如今的自我禁锢，他们生活的圈子，他们复杂的心思，会让他们拥有这样的朋友吗？ 没有！ 小骨头就是替代者。 ………… 这场茶话的最后，俞小宁调笑地说了一句： “这事完了之后，我想认认真真地谈一场恋爱。 或者说，我会教教你怎么去追女人。“ 这让小骨头诧异不已。 京城大妞只找京城男人，这或许和尚海人排外一样，是个约定俗成的事儿。 之所以引人诉说，这不过因为这里是‘京城’吧。 其实哪都一样，只不过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人们谈论事情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带有主观臆断。 对此小骨头到觉得没什么，因为他的村子也排外，虽然外人很少，但那寥寥几个外人都被整个存在防着。 我们之前说过，那是一个满是罪恶的山村，这是另一个故事了，我们后续再说。 所以当听到俞小宁这句话的时候，小骨头十分意外，更是心动不已——如果俞小宁没有得那些不停复发的疾病的话。 她之前名声虽然臭了，可是还有不少贪图她的身材、美貌的邻里上门说亲，但复发的疾病渐渐劝退了所有人。 现在，俞小宁就是这一片臭不可闻的女人。 可小骨头依旧可以不在乎，只呀她治好病。 可他知道，俞小宁身体上的疾病好说，关键是她心理上的疾病，要不是林辰，这个女人早就是死了——当初严重的抑郁导致了她拖延了身体疾病的治疗，才导致如今的反复复发。 后来，这个女人完成一次自我拯救，她把全部精力转移到报仇后，积极配合治疗，可惜，晚了！ 报仇成功后，这个看似正常的女人还能不能活？ 小骨头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自己当时没有点头，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可是点头了，以后除了摸摸她的胸，还能对着女人做什么呢？ 当然，如果不怕得病的话，啥都能做。 ………… 吃了简餐，把俞小宁送到医院治疗后，小骨头回到按摩店请了假，又来到化工路上的邮储银行。 他在取款机上查了下自己的存款。 1万三千多。 不多，但绝对不少。 要知道，每天简直小工绝大多数他都是不领工资的，都当做孝敬给了愿意教他本事的师傅们。 现在，他是初级瓦工、初级泥工、初级水电工、初级钢筋工、能用电焊、也会和泥，抗得了沙袋拉得了板车，还能开动不少特种车辆。 有像网吧田老板那样的人不解，但没有人问，自己的生活都忙不过来，谁会关心这个小透明呢。 爱干啥干啥。 这样一个勤劳、能干、会来事的年轻人打白工，傻子才不欢迎呢，别问多了把人给问走了。 ………… 小骨头取了点现金，在对面的垡头综合市场买了包驱虫药，跑到市场旁边公共厕所的大号隔间里，关好门，把药全都洒进光门。 他做过试验，光门确实是‘光’，但它没有照明作用，只要遮挡住，谁也看不见。 得到这玩意儿的时间也不短了，除了第一次，他没有在进去过。 在这漫天监控的垡头，没有落脚地的他不光是因为找不到无故的理由，万一再被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给咬了，那就更说不清了。 林辰的例子就在眼前，他有的是耐心。 现在又多了首富的例子，让他更有耐心了。 耐心地等待这场试验的完成，耐心地等待头上监控的撤离。 撒完药，他收起光门，‘噗噗~’地排空了肚子里的存货，冲水，撤离。然后再一次去邮储柜员机取款。 垡头市场很乱，他可不敢一次拿太多钱去那里逛哒。 这次取了6000多，揣进裤兜撰在手心，直奔市场门口的五金店，把钱交给老板，拉着摆满箱子的平板车就走。 博世入门的几套电动工具，在工地上号称撒手没。 很多东西好不好，只有一线施工人员才知道的。 小骨头当然知道还有更好的，但他只能买得起这个，而且还是让俞小宁以舅舅名义打的招呼，应为假货太多了。 他拉着板车，走过化工路，走进金蝉西路，路过按摩店，又走过垡头西里，来到了筒子楼后面的平房仓库。 走到俞小宁那间，打开卷帘门，看着堆满的杂物，小骨头深吸一口气。 低吼着： “从现在开始，老子也有落脚地了！” “京城！你他妈的不是牛笔嘛！” “老子就耗在这儿了！” “看你怎么赶我走！” 房子，小骨头租得起，可是以他的收入租到的房子，哪有什么隐私可言？ 这个仓库，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家！ 把东西放好，小骨头回道按摩店，背起行李包，小小的行李包里放着他所有的固定资产，然后拿着俞小宁交给他的仓库证件，带着身份证，直接跑到派出所。 他要办暂住证。 又称非京籍常住人口临时居住证。 文件齐全这个证就办得很快，现场就能拿到临时证，正式的要等三个月，而且小骨头和这里人都脸熟——他几乎摸过这里所有民警的身体，当然，那不是耍流氓，而是按摩。 拿到临时证，他又用一包烟的代价，从同事借来自行车，骑着破车直奔京哈高速附近的盛华驾校。 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在俞小宁介绍的教练的带领下，刷卡交学费。 不用体检，不用考交规，所有的一切都给他办好，一个星期后直接上车实操，路考时，俞小宁也会找舅舅打招呼，不会给他加入过弯操作，直接开一段笔直的路程，当场拿证！ 2008，很多事不算晚，一切皆有可能。 所有这一切，小骨头付出的，是俞小宁的人情以及给教练的500块钱。 一个月后，小骨头这个外地人，将拿到京城驾照。 第三十五章 有家与无家 特殊的一天结束了。 对人们来说，和日常生活相比，发生些许波澜的一天，都是特殊的。 普通人生活的主题，依旧平淡如水。 就好想小骨头，每天他会早早起来，不是锻炼身体，而是买早餐，为林辰和他的女朋友买早餐，放在他的门口，或者在林辰意外醒来的情况下，共同进餐。 上午，他会跑到各处去打小工，活动范围离不开垡头周边，这四周，是物流集散地、是石材加工地、是建材采购地、是汽配集中地，加上二环里许多居民正在往这里的双合家园迁徙，小工的活计简直不要太多。 小骨头认识了几个相熟的师傅，现在只帮他们干，在小骨头不要工钱的情况下，只有这几人真心传授本领，其中也包括几个开工程车辆的。 中午，他会回到金蝉西路，在护国寺小吃买上一些快餐，如果林辰来了兴致，想把丰盛的晚餐改到中午，那么小骨头会省下一顿午饭钱。 当然，为俞小宁通风报信是少不了的。否则小骨头也不敢乱吃东西，他可不想变得像林辰那样，在钱还没花完的情况下，身体未老先衰。 下午，是他的工作时间，他把小小的光门藏在大拇指关节处，为每一个点他的熟客全力按上十分钟，等他们呼呼大睡后开始机车、糊弄事。 30块钱，让他全力按一个钟的时间，不值得！ 因为陪着林辰胡吃海塞，丰富的营养让他消瘦的身体越来越强壮，大拇指攒着光门，加上刻意糊弄事，他能坚持到晚上十点下班，有些熟客宁愿等上一两个钟，也要让小骨头按上一番。 大家都知道小骨头变精了，在按摩后期会机车，但前十分钟的效果比其他技师一个钟还要强，知道情况的人自然不会多嘴。 自从大乔走了后，对这些每天通宵玩牌的熟客而言，小骨头是他们最具性价比的选择了。 林辰…… 他早就把自己曾经奇葩的追求遗忘的一干二净，再也没来过，甚至都没打过招呼，那本书，也不知道被他藏在什么地方吃灰去了。 而小骨头并不知道林辰拿到了那本书…… 到了晚上下班，又到了夜宵时间，无论林辰的身体好与坏，这顿夜宵几乎没有落下过。 小骨头照例通风报信一番，然后去定位占座，又或者给愈来愈懒的林辰外带。 等夜幕降临，万籁俱寂的时候，小骨头会帮林辰收拾一番屋子，倒垃圾，然后回到自己的落脚地。 对了，现在不是上下床了，而是那个小仓库，对这些，小骨头不主动说，林辰绝不会关心他住哪里。 俞小宁说的没错，小骨头就差为这个人在床上推屁股了，伺候亲爹娘都不止于这样，可小骨头还是乐在其中。 有些人，有些事，在大家都认为是这样，并且我们也认为就该这样的时候，最好保持着心照不宣，否则，什么事都要追究一番的话，人人之间根本就无法相处下去。 深夜，回到仓库的小骨头，爱惜地为自己的小家收拾一番，然后打开排风扇，从平日收集的废弃木头堆里挑选一根木头点上，拉开小小的光门，扔了进去，然后再关上，开窗，散味，开台灯，看书，睡觉…… 这就是小骨头日常的一天。 简单又复杂。 简单是因为重复、与单调。 复杂，是因为每个简单的行为背后，都充满复杂的心机。 林辰和俞小宁都没错，小骨头就是一个简单的人，简单到就算他有无数小心思，也逃脱不了他们的掌控。 可是随着小骨头的见识越来越深，并且知道林辰和俞小宁知道的事情，同样知道他们各自不知道的事情，当他把隐藏的小心思慢慢放大，变成大心思的时候。 事情就变得有意思起来…… 社会是人的集合，所以它十分地多姿多彩，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人的心理活动，如：需求、欲望、价值、信念、判断、决策、竞争、合作、冲突、博弈等等，这些，也让每个人的生活更加复杂多变，丰富多彩。 可对小骨头来说，他需要的不是丰富多彩、而是简简单单，单纯的活下去——俞小宁的故事告诉他，如果连世界首富都需要保命的话，那他这个无依无靠、无权无势却掌控着那么个玩意儿的小垃圾，一旦曝光，将面临怎样的下场！ 所以他需要大心思，这些心思，可以用许许多多的形容词来解释，却唯独没有理性、宽容、善良。 …… 一个月后，清晨。 对了，还没有说一下时间，从2008的那场社会试验开始，到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的时间。 两年，水蓝星照常运转，太阳照常升起，人们的生活，依旧多姿多彩。 清晨。 小骨头拎着早餐，照常走进了华侨城。 从小区门卫到3号楼十八层，很熟悉的路途，可走到最后，小骨头遇到了不熟悉的事情——林辰的家门，是半敞开的。 他拎着早餐，轻手轻脚的走进屋，然后，感受到了死气沉沉。 “小骨头。” 胖成球的林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瘫倒在沙发上，沉沉地说道： “我的房子没了……” ………… 幽深的宇宙，在与水蓝星相隔不知多少个银河系的地球。 那片荒野，那个求生部落。 ‘妈妈’不行了。 她和吖吖是部落仅剩的两人。 可是现在，她不行了。 她还没教吖吖编制冬衣，部落匮乏的语言让她无法做到言传，只能身教，可是她这样子，也教不了什么了。 她使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依偎在怀中的吖吖，然后伸手指向南方，丝丝地低吼着： “xxx#####“ （吖吖，跑，向那个方向，一直跑，直到你累了，吃上一把草，爬上一棵树，休息后接着跑） 说完，这个部落唯一存活的成年人垂下了手。 她最后看了眼这个世界——一望无际的荒野，不怕人的野牛群、野马群悠闲地吃着草、不远处，无数低俯身体的食肉野兽虎视眈眈……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再没醒来。 至此，该部落仅存一人。 未成年，四岁。 她在这个世界，失去了最后温暖的怀抱，再没有存身之地。 第三十六章 生命 “吖吖~“ 吖吖听懂了。 就算没听懂，生命的求生本能，也会让她懂得此时最该做的是什么。 她‘哒哒’地跑向一座茅草屋，那是平时不让进的‘豪华’座抵，那曾是祭祀的住所，如今，堆着累累白骨，以及各种工具。 石矛、石斧…… 吖吖拿不动。 她又‘哒哒’地跑出来，跑进她和妈妈存生的石堆处，拿到了一把小小的手斧——那是‘妈妈’用尽生命最后一口力气，为她磨制的。 跑回妈妈身边，探出笑脸，蹭蹭那张温馨、熟悉的脸庞。 “噗通~” 突然，她跪了下来，在没有人教过她的情况下，跪了下来。 在一阵微风之中，在沙沙作响的枯树之下，在几只探头野马、野牛的观望下、在远处虎视眈眈野兽的注视下……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它和那群只知饱腹的野兽不一样！ “噗噗~“ 她磕了几个头，然后到处搜寻吖吖草，那是她最爱的东西，她把最爱的东西铺满‘妈妈’的身体。 “噗通~“ 她又一次摔在地上，这一次不是下跪，而是全身趴在地上。 五体投地。 这是这个幼崽能想到的最隆重的葬礼。 最后，她利索的起身，对着’妈妈‘，“吖吖·”地叫了一声，便包不犹豫地挥着小胳膊迈着小腿，一路向’妈妈‘指的方向跑去。 俯在草丛里的野兽淡淡瞥了一眼那个她，便转过头继续盯着牛群。 那个瘦小的骨头架子，连给它们剔牙缝都不配！ ………… 林辰即将失去他目前居住的房子，这个拥有巨大落地窗，可以看尽欢乐谷全景的二居室。 因为丽丽跑了。 带着他的部分现金，以及偷摸抵押了这栋房子。 “从认识之初，她就爱捣鼓什么爱情承诺书让我签署，我以为那是男女之间的情趣，没想到她在这等着我呢。” 林辰低沉地说道。 小骨头咬着牙问道：“让你签抵押协议的时候，你咋就没仔细看看？” “我喝多了，以为又是什么不许喝酒的承诺书，随手签了。” 小骨头：“抵押需要你本人身份证明呢。” “她都有！” 至于为什么丽丽都有，林辰没说，说了也无济于事。 小骨头满脸疼惜道：“就抵押了这处房子？” 他不是心疼人，他心疼钱和房子。 林辰点点头：“你的熟客有中介吗？” “有，恋家的，”小骨头答道，“要不要帮你叫来？” “叫来吧，下午，我让抵押公司的人一块来，出个协议。”林辰无奈地说道，“卖房还钱，剩下的也足够我恢复原来的生活了。” “你还想回到原来……” 小骨头没说完便闭上了嘴巴，对于这个不可救药的人他也懒得说了，即使林辰变成这个模样，也有他的部分原因，但小骨头依旧升起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林辰的精明，随着千万金钱的傍身，早已消磨地一干二净！ 外面，还有虎视眈眈的俞小宁，像是为手艺高超的厨师一样，一层层地扒着林辰这颗洋葱的皮！ 他还能说什么？ ………… 去派出所帮忙报了案后，又去金蝉西路的恋家找熟客中介约了上门时间，最后跑到林辰在华侨城租出去的房子里，和租客协商违约事宜后，小骨头直接上工，他不想看到林辰那颓废的样子。 他想从林辰身上吸取教训，如今，那些教训已经足够多了！ 作！ 没有好下场！ 还好当初他买了两套房，也许正好他买了两套房，才符合俞小宁的心意。 她就是想让他活着，但生不如死。 ………… 地球，一望无际的荒野上。 吖吖努力奔跑者，迈着小胳膊小腿。 饿了，吃一口吖吖草，渴了，吃一口吖吖草，然后就趴到树上眯一会。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她只记得‘妈妈’指的方向，然后一直跑下去，直到…… 她的呼吸越来越虚弱，这具只剩骨头架子的小小躯体，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没有脂肪、没有蛋白质、没有维生素，或许在这开场针对智人的生物大灭绝之中，吖吖草就是唯一的救命之物，但它并不能提供这个幼崽身体所需要的能量。 她累了，没有力气了。 她把‘妈妈’磨的手斧绑在腰间，来到一颗大树前，用尽最后的力气往上爬，直到树顶端细细的枝丫上俯下身，慢慢地闭上眼睛。 在梦里，她就能吃着‘妈妈’摘来的野果了。 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休息了。 高空，一群漆黑的乌鸦正在游荡，几天后这个树杈上可能仅剩下一具枯骨。 生命正在慢慢消逝，伴随着远处凄凄的狼嚎声，以及在晚风中沙沙作响的树枝，还有天上的鸟…… 竟带有别样的美感。 一如生命诞生之时的美。 ………… 大自然的优胜劣汰总是残酷之中，带着唯美。 人类社会呢？ 水蓝星，京城。 深夜。 刚刚协助林辰与相关人员是签完各项委托协议后的小骨头，拖着疲惫的身躯回道仓库家。 上午的小工兼职时体力劳动，下午的按摩正职是体力劳动，晚上和那些中介还有抵押公司的唇枪舌剑还是体力劳动。 小骨头现在的身体，迫切地需要营养补充。 那还有什么比一顿丰盛的晚餐来的效果好？ 煎两个鸡蛋、煮熟一小颗西蓝花、熟食店打折购买的鸡腿，还有一大桶今麦郎香辣牛肉面。 小骨头的晚餐，既健康又营养。 吃完，照例打开一小道光门，往那里倾倒一包驱虫药，小骨头压抑住进去看看的冲动，关上光门，瘫倒在柔软的单人床上。 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幸福，是比较出来的。 相比于林辰，他烦恼很少，而且未来，充满希望。 ………… 地球，夜色正在降临。 那颗大树旁，突然想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一群老弱病残的智人突然靠近了这里。 他们神色慌张又警惕地看着远处，那里，是狼嚎传来的方向。 他们守护着一位老人，直到他拿出火种，把族人们聚在一起枯枝点燃，这群瘦弱的人们才松了口气。 丑丑的野果被瘦弱的女人拿出来分发——没人知道，为什么这场灭绝会率先对青壮年下手。 “滴答~” 水滴落在瘦弱女人的额头。 “呜哇哇~”（下雨了？） 她呆呆地看着天空中巨大的月亮，在月亮旁边，没有一丝云彩。 接着，她又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垂涎欲滴地瞪着她手中的野果。 女人看看手中的野果，有抬头看看娇小瘦弱的小人儿，忍着心疼，把野果慢慢递向空中…… ………… 柔软的单人床和硌人的树杈，美味的牛肉面和酸涩的野果。 幸福是比较出来的，可是这……怎么比？ 生命是一场奇迹， 我们怎能不珍惜它！ 第三十七章 体检是个好东西 林辰却不珍惜。 他赶走了另一所华侨城房子里的租客，自己住了进去，然后拿着卖房还债后的钱，继续享受着生活。 如果他不再继续作下去，如果他再节俭一点，或许那笔钱足够维持到他年老…… ………… 秋天来了。 在太阳升起的早上，华侨城的人们又开始了幸福的生活。 幸福，是指这里的老人和孩子，在法定工作时间里，很少能看见成年人出现在他们之中。 光透过金色的树叶投射在树林间。 勤劳的保洁还没来得及打扫，短短一夜，地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宠物狗们在落叶上撒欢，怡然自得。 小树林是华侨城三期中央景观，环抱着三期2号楼，林辰的新家就在这里。 由于楼层不高，朝向不对，这里并不能看到欢乐谷，但落地窗外的中央景观花园，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十月初，太阳升起的时间越来越晚，林间的霜花这时还没完全消失，那些在高高枝头的霜花在阳光下蒸发，和林子里的枯枝落叶混杂成冷冽而潮湿的白雾。 扑面的寒意让小骨头深深吸了口气，他提着两个塑料袋，一只塑料袋里装着四个鸡蛋灌饼，另一只里面装着两碗豆腐脑和茶叶蛋。 他穿的衣服很土，保暖为主，吃的却不比这座富贵小区的人差，这里有的人可能都没时间吃早餐。 现代化、规模化的种花工业体系，让没有多少钱的人也能穿得暖、吃得饱，这年头，在城市里冻死、饿死那可是要上新闻的，更是对当地执政者的鞭笞、拷问！ 刷门禁走进2号楼栋，坐电梯，来到六楼，拿出钥匙开门——林辰把新家钥匙交给了小骨头，这也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不会再找个固定女友了。 走进卧室，把呼呼大睡的林辰从床上薅起来，为了尽职扮演一个好兄弟的角色，小骨头不得不早早地把他叫起来，因为但凡晚点起来，他嘴馋的’兄弟‘绝对咽不下那些简陋的早餐。 咽不下早餐的后果，就是花钱去外面吃大餐。 那场社会试验需要什么数据，小骨头不知道，但林辰对垡头经济的拉动，绝对是斐然的。 趁林辰洗漱的空闲，小骨头把床上发黄的床单被罩团吧团吧塞进洗衣机，打开窗户透气，又打扫了下不大的房间，才来到餐桌前，林辰已经在那大口吃喝起来。 “我算了算，”林辰边吃边说道，“没动用理财钱解抵押的决定是对的，理财增值的速度是房产的1.75倍。” 小骨头漠不关心地吃着饭。 “也就是说，那女人只让我损失了点现金和一套房子。” 只？ 小骨头抬头看了林辰一眼，挑着眉问道：“按照现在的市场价，那座房子价值320万！” 林辰无所谓地耸耸肩：“吃一堑长一智，虽然心疼，但我相信那些损失早晚能挣回来。” 这点小骨头是相信的，林辰的能力他看在眼里，这不是有急智的人，但某个事务一旦被他长时间分析、决策，那他就能把握个八九不离十。 就好像他的理财，所欲被他长期分析、调查的基金全都在涨，而那些头脑发热的冲动型投资，全都在赔。 可惜，小骨头对这些没兴趣。俞小宁和林辰的经历教会他，只要是自己感到陌生的领域，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甚至碰都不要碰！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岔开话题：“今天大乔又来了。“ 林辰吃饭的动作一顿，貌似不在意地问道： “他不是不告而别了吗？这段时间来几次了？” “三次。“ “回来干什么，他不是发财了吗？” “被人骗光了，又或者说，输没了，耀辉姐说他回家乡后，玩起了彩票。” “六合彩？” “不知道，”小骨头回道，”他这次来京，就一直在找那本书，逮到谁就问看没看见那本书。“ “什么书？”林辰茫然地抬起头。 “家传古书，那本按摩书。”小骨头低着头吃饭，一边用余光紧紧地盯着林辰的表情。 “哦~” 林辰摇摇头，没再说话，只是向小骨头示意自己吃完了。 小骨头放下碗筷，掩饰着失望收起餐桌。 “对了，明儿帮我挂个号，老样子。” 800块钱被递了过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林辰给小骨头的挂号费也越来越多，可是小骨头需要这个吗？ “……” 小骨头强颜欢笑地点点头：“那林辰哥，我上工去了。” “去吧，记得晚上在青年餐厅定个座，咱们好好喝一顿。” “好嘞~” ………… 小骨头没去上工，而是回到了他的仓库家。 从柜子里掏出铁盒，把800块钱放了进去，里面，一叠叠百万大钞非常引人眼球。 房后，他蹲在门口，点上一支烟，耳边由远及近地传来脚步声，直到他身边停下。 看着不远处高高的路灯上的摄像头，小骨头叹了口气，迷茫地说道： “这事儿，什么时候是个头？” “你是想问这场试验什么时候结束，还是想问林辰什么时候死？” 俞小宁蹲在他身边，轻笑问道。 小骨头漠然道：“有区别吗？” “有啊~”俞小宁转头，认真地打量着小骨头，“只要试验不结束，你只能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当一个尽职尽责还不要劳务费的演员；但林辰一死，所有的一切全都结束了。“ 小骨头：“……” 俞小宁端详着小骨头的表情，疑惑地说道：“我总觉得你在掩饰着什么，你本可以跳出这里，脱离这场试验，去做你想做的事事情，譬如……贩卖野生动物，又或者其他什么，可让我想不通的是，几年了，你为什么还是没动静？” “在这里猫着，他们的焦点就在林辰身上，一旦跳离这里，那么他们可能会把注意的视线转移到我身上！” 他身上的状况，必须保证一丝被人发现的可能都不许有！！ 小骨头苦笑，没有承认俞小宁的话也没有否认：“我都能猜到我这样一个‘演员’在刘教授那些人的数据模型中是什么样子的——打工赚钱、回家、结婚、生子、一辈子就平平淡淡过去了，但凡我有点机遇，全都会算在林辰造成的影响力身上，所以……” 俞小宁恍然点头：“所以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你就这样不甘心地猫着？” 小骨头沉默。 俞小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未来很美好，你咋就想不开呢，咋就和野生动物较上劲儿了？“ 小骨头哭笑不得。 开完玩笑，俞小宁突然建议道：“既然跳不出去，为什么你不想着改变？” “改变？” “对，很多人，都为了家人做出了重大人生改变，家人，你有吗？” “我有！”小骨头重重地点点头。 ”那不就完了~“ 俞小宁站起身，意味深长地说道：“还有啊，你有没有注意到，林辰已经多长时间没有体检了？” “……” 第三十八章 清点 “他体不体检，关我什么事？” 俞小宁消失在筒子楼道，小骨头连忙用右手按住胸口，试图安抚住剧烈的心跳。 左手放进裤兜，拽手机的时候还有些颤抖，嘴里嘀咕着： “要人命的事，跟我这样的平民百姓有什么关系？” 哆嗦着翻开短信，小骨头认真查看给俞小宁的每一条短讯： “小宁姐，今晚金手勺来不来？” “小宁姐，爆肚王的夜宵想不想吃？” “小宁姐，老地方烤串，有人请客，来一次呗。” “小宁姐……” 很正常，每一个寂寞夜晚的夜宵，他只是想替两个大老爷们的夜宵找个美女陪伴而已，非常正常。 可剧烈跳动的心脏是咋回事？ ………… 我有多久没体检了？ 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面的大胖子，林辰陷入沉思。 低头，巨大的肚子已经挡住了他的小弟弟，想看到它只能通过镜子，或者弯腰、收腹…… 对了，昨天晚上脑袋抽抽地睡不着觉是咋回事？ 林辰回到卧室上网查了查，在千度，忽略掉脑瘤等一些乱七八糟的绝症诊断，发现是由于肥胖引起的脑供血不足。 这就好办了，西比灵是个好药。 当然，药不是万能的，减肥、锻炼身体才治根治本。 可是他林辰迈的动腿吗？ 他管得住嘴吗？ 存储脂肪是生物的本能，去大街上看看建美身材的出现率就能发现，自律对人类来说，是多么困难的事。 林辰要是有这个特质，凭他的能力也不会窝在垡头了，更不会被刘教授他们选中作为实验者，否者，当他凭借自己的能力以及‘中奖’得到的本钱，冲出垡头走向世界的时候，那庞大的计算量就算特斯拉有几台超算都顶不住。 人，生来放纵。林辰，就不是个能自律的人。 这天，因为自己日渐肥胖的身体，林辰刚刚升起的雄心壮志就被自己的懒惰消耗，不过，他还是在心里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了一番，在那之前，他还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财产。 房产证，一套。 理财，若干，总价值278万。 保险，三份，受益人全为他的父母。 现金，23万。 迈腾轿车，一辆。那玩意日常维护成本是0，因为小骨头总借出去跑优步，这也是日常使唤那小子的代价，但汽车在他使用时永远是干净的，油箱也总是满的。 他还有其他固定资产若干，包括但不限于名表两块、把玩玉器若干、名贵全屋实木家具、高档立式钢琴、全屋现代化家电，以及一直纯血宠物猫。 以上，如果没有意外，他可以自在、富足地在现代化都市中，生活的很好。 …… 在两条街道外的垡头西里，小骨头在送走俞小宁后，正坐着和林辰一样的事情。 仓库家不大，但也不小。 一进屋，就是被他用二手铝塑门窗隔开的卫生间和开敞小厨房，紧挨着的就是他的工具间，墙上满满地挂着博世电动工具，墙下是工作台和储物柜，各种五金柜以及木工桌是许多城市男人可望不可即的梦乡。 其中最贵的，是博世两用台式电圆锯，激光的，还有一个进口砂带机，打磨用的。 工具间对面，是巨大的书架，书一直到摆到了房顶。在种花家知识是最昂贵也是最廉价的东西，书都是盗版，但买这么多也不便宜，而且把上面的文字变成自己的收获，小骨头还需要许多时间和精力。 再往里，是一张单人床和沙发，也是小骨头休息、休闲所在。 他也有保险柜，不过是自制隐蔽式的——一个藏着的小铁盒。 铁盒里是现金，四千多，还有个存折，不过里面没什么钱，对他这样的身家，仅仅不到五万的存款放在京西金融的存钱宝里随取随用，是最实惠的。 靠着沙发的墙上，挂着一把美猎，入门级的，买来后一直挂在那落灰，一是因为弓箭俱乐部很贵，二是在这个城市里，根本没有让他练习的空间。 所以沙发底下的木箱子里，才是他这两年的珍藏的收获——各种刀具。 匕首、猎刀、大砍刀、柴刀、红缨枪头…… 那张木工桌玩的不是木头，而是金属！ 他简直的汽修小工修的是工程车辆，小骨头总能时而顺一两个钢制零件，被他拿回来切割、打磨，于是就有了这些刀具。 箱子里还有弹弓，以及钢珠，这东西小骨头已经练习到入门了。 以上，是小骨头的全部资产，抛开那些对他生活无用的户外用品，他的财产同样可以让他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像林辰那样富贵自在不可能，但吃饱穿暖是没问题的。 更何况，这个仓库里同样少不了电脑和网络，那上面海量的各种资源，能满足小骨头绝大多数精神需求。 可惜的是，小骨头的精神需求并不在那台电脑上，虽然里面各式各样的小视频能给他很大的生理满足，但那并不是他所需要的。 他要的，是受伤后没人追问、是拿回什么奇怪的东西没人好奇，是离开这该死的楚门世界，是逃脱那无处不在的监控，是可以自由自在地打开那扇光门，去探索、去寻觅、去追求能给他带来美好生活的所有东西。 他在期待未来。 ………… 对未来充满幻想的还有一个。 地球。 吖吖已经记不清这是她经历的第几个残存部落了。 虽然数字是个单数，但她匮乏的大脑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但她仍记得一个个收留她的人。 不停的流浪，不停的相遇，已经能让她听懂那些简单的语言，尽管她还是只会说‘吖吖’。 一路跑来，她被超级部落的残余收留过，同样见过小部落留下的枯骨；她在食人部落苟活，同样遇到过游牧部落与他们一起求生。 在这场针对原始人的大灭绝中，人与人之间、部落残余之间再没有了争斗，他们珍惜每一个遇到的同类，一起抱团，一起求生。 作为食物链的真正一环，这仿佛是这个种族最后的挣扎，又好像是他们对生命最后的呐喊。 可惜，全都无济于事。 一望无际的荒野中，吖吖在第七个‘妈妈’的指导下，同样在清点自己的财产。 第三十九章 未来 最开始的手斧残破不堪，已被丢弃。她现在有个金属匕首，虽然不锋利，但却是上一个部落用了半部族女人换来的，原始兽弓她拉不动，所以背后绑着的是骨牙砍刀。 虚弱的‘七妈妈’帮她背上骨刀，又用茅草绳把御寒的草衣裹成小包，绑在吖吖腰间。 瘦小的吖吖一动不动，只是瞪着亮晶晶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妈妈’，仿佛要把她牢牢记在心里一样。 “呜~~” 最原始的号角声响起，虚弱不堪。 “咚~” 最原始的战鼓声响起，软弱无力。 这依旧是个残存部落，仅存的老弱病残，在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气，来举行这最后的祭祀。 又或者迎接一场奇迹。 “呜呜呜~” “咚咚咚咚~” 吖吖认真地听着古老的节奏，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那矮矮的台子上，瘦瘦的女人，以及，她扁扁的肚子。 “啊~” 女人惨叫着。 “呜” “噗通~” 号角手倒地，再没有起来。 “啊~” 女人继续惨叫着。 “咚咚。” “噗通~” 鼓手也倒地了，不再起身。 “啊~” 女人绝望地惨叫着，她无助把手伸到空中，似乎想抓到什么，可是…… 已经没有人了，除了…… 这时，吖吖身边虚弱的‘七妈妈’艰难地爬起身，一步一步向祭台上挪去，抓住女人的手，用尽力气嘶吼着。 台上的女人似乎得到了力量，大吼一声。 “啊~” 喊完，她的手无力的垂下。 一个生命消逝了。 “呜哇~呜哇~” 同时，也诞生了一个新的生命。 这是一个奇迹，生命的奇迹，同样也是这个种族对生命抗争的最后呐喊。 ‘七妈妈’用骨刀割断#带，艰难地用准备好的清水为新生命清洗一番，然后裹上草衣，才向吖吖招招手。 吖吖“蹬蹬~”地跑来，从’七妈妈‘手里挤过幼儿，瞪大眼睛看着他，又看看七妈妈。 “xxxx” （吖吖，向南跑，不要停下，直到再遇到人） (你会遇到原始森林，不要进去，否则你会没命的） （绕过它，然后接着跑，直到遇到人） （他们会收留你的，会收留你们的） （因为，你就是奇迹，就是生命使者） （去告诉还活着的人们，吖吖草有用） “噗通~” 无尽的期盼中，七妈妈也倒下了。 吖吖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把新生命放在一边，在四周收集了许多吖吖草，给七妈妈盖上、给诞下新生命的女人盖上、给号角祭祀盖上、给女鼓手盖上。 “噗通~” 她五体投地，用自己的最高礼仪，向第六个接纳她的残余部落致敬。 然后，她抱起幼儿，把他牢牢地绑在身上，又薅一把吖吖草塞进嘴里咀嚼，最后义无反顾地向南方跑去。 这一次，她跑了好久好久， 都没有遇到人， 除了满地的人类枯骨。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见着一望无际的树林，吖吖才停下脚步。 嚼着吖吖草，穿着粗气。 “吖吖~” 她喃喃自语着，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难过。 她身后是荒野，前方是原始森林，四周，全是吖吖草。 而怀里， 是一具幼小的枯骨。 她把枯骨放下，浅浅地挖了一个坑，把枯骨埋入其中，又盖上许许多多的吖吖草。 “噗通~” 她再一次五体投地，她只能这种方式来表达对这个新生命以及’七妈妈‘的歉意。 “吖吖~” 呢喃声中，是一个小小的不知疲惫奔跑的身影。 在血红的夕阳中，奔向前方，奔向…… 未来？ 她还有未来吗？ ………… 水蓝星，京城。 夜晚的京哈高速依旧川流不息。 从东四环起始的它是一个调长长的高架，两边一幢幢的住在窗口还在散发着温暖的灯光，在等待着很多此刻还在路上的人们。 这座城市里的人从来没有为生存操心过，霓虹灯、路灯、车灯，在这座城市的元素中，只有人们永无止尽的贪欲与发泄。 于是，大把大把的红色钞票，挥洒湿透在了这灯光下。 华侨城，刚刚吃完夜宵的林辰打开一罐可乐、点上一根烟，舒坦地躺在沙发上看起了电影。 他一天的生活刚刚开始，电影看完，还有有上门服务者为他服务，这一天还早滴很呐。 垡头。 夜宵里没吃多少的小骨头吃着香喷喷的桶装牛肉面，连最后的汤水都喝的一滴不剩。 然后拿起一根废弃木棒，把面桶裹吧裹吧缠在木棍顶端，点燃，打开小小的一道光门，把燃烧的木棍伸了进去，乱搅一通，才伸出头探了进去。 一会，他缩回头，叹着气关掉光门。 那附近有个蛇窝，他无比确定，更糟糕的是，无论他猫儿在哪里打开光门，那边的出口永远在那个地方。 他背靠着一个现代化工业社会，所处的国度是这个世界工业品类最全面的超级大国，他相信，解决那个蛇窝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可他没时间。 确切的说他没时间传过去探索。 又受伤怎么办？ 穿过光门后有人找怎么办？ 监控里他是在家的，他要怎么解释有人找却不在家的事实？ 最关键的是，与光门的前任宿主赵宋不同。 他身上的金手指，并不是用他融为一体的。 确切地说，那玩意儿是能被人剥夺的！ 小骨头伸出右手，挠着头，一道道闪光在他发间一闪而过。 “我等得起。” 小骨头嘟囔着，一边挠着头，一边躺倒在舒适的单人床上。 临睡前，他想起俞小宁说过的话。 或许，真像她说的那样，把家人接过来后，那自己处事上的一些改变会成为顺理成章的事情，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随即，他摇摇头。 “再等等，再等等。“ 他呢喃道。 “她说他好久没体检了。” “他已经胖的不成样子了。” “不对，那女人要我家人过来图什么？” “单纯的为我着想？” “还是想在事情败露之后威胁我？” 小骨头摇摇头，闭上眼睛： “不该有改变，我就该是个小透明、小帮闲、任劳任怨的小傻子……” 等吧，未来无限可能，我有的是时间！ 第四十章 十年 对很多事情来说，时间是最好的理由与借口。 刘教授需要时间完成数据模型，从而预测她学生的苏醒时间； 俞小宁需要时间施展报复，在她仇人的生不如死中享受快感； 林辰也需要时间享受人生，阅尽各种各样的女人； 古同也需要时间，用时间等待其他人完成各自的事情； 而身在地球的吖吖，同样需要时间，她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靠着自己短短的小腿，哒哒地绕过这片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 可惜她跑反了…… ………… 时间是最珍贵的东西，有人珍惜它的每一分每一秒，认真地度过；时间也是最廉价的东西，有人鄙弃它，浑浑噩噩地度过每一天。 在本书里，时间还代表着距离， 更代表着生命。 在滴答滴答的时间脚步声中。 哒哒的小腿渐渐变长，吖吖的每一步越来越长。她从春夏迈过秋冬，从狂风穿过暴雨，在凄凉的荒野中，在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之前，她再也没遇到过一个残存的部落，甚至一个人。 瘦小的身躯慢慢长大，健美有力的四肢被绿色的泥土包裹，连带她的脸和其他裸露的肌肤全都如此。 她四肢着地，双眼警惕地看着四周，侧耳倾听，直到远处的狼嚎声中包含狩到猎物的欢喜，她才如闪电一般向前冲去。 突然，她停下脚步，呆呆的站立，绝望地看着视线尽头， 那高耸入云的山峰。 她走反了！ 再回去，天知道她还能不能在那条险死还生的路上再生存下来。 “吖吖~” 沙哑的声音响起，吖吖看了看来时的路，然后转身，盯着眼前的原始森林。 “哞~” 一声闷叫传来。 吖吖伸出手，看着手上微微振动的吖吖草。 那是人类听不到的次声波。 吖吖却感受到了，通过吖吖草，她更听出了里面传来的警告——退避！ 吖吖后退两步，俯身，警惕的看着正剧烈抖动的树丛。 “轰~” 随着两棵大树轰然倒塌，庞大的象群从森林中冲出来。 “隆隆”作响的脚步声，吖吖继续后退，为象群让开前进路线，顺道，她还羡慕的看着象群中央的小象，它们， 都有‘妈妈’陪伴，保护。 匆匆而过的象群身后，还有各种仓皇的动物，吖吖甚至看到高高的树上，一直黑豹一闪而过。 它不是在狩猎，而是…… 再看看其他动物的表现，吖吖突然汗毛扎开，马上伏在地上，然后…… 大地震动。 在大自然面前，万物是那样的渺小与微不足道。 吖吖和无数动物一样，只能无助地蜷缩在地面，等待这场地震过去。 直到万籁俱寂，吖吖‘噗’的五体投地，眼睛满是希望的看着眼前的原始森林，向给她‘指引’的声明表示深深的感谢。 在她的思想中，神明告诉她，走回头路只有死路一条，她只能走进这座森林，才有活着的希望。 整理一下装备，又用吖吖草和着稀泥涂抹一番，吖吖手拿骨刀，一步一步地走进森林…… 吖吖并不知道，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还会知道，在那视线尽头的山峰脚下，一座巨大的山石裂开，露出一颗满是沧岁月气息的石碑。 机缘巧合之中，它或许是上个文明世代在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遗迹了。 石头上的碑文已经模糊不清，只能勉勉强强地看出两个半字——东堤日。 ………… 水蓝星，京城，2018年。 兴致大发的林辰要去颐和园，拉着休息在家的小石头陪伴。 从新建宫门进入颐和园，向北走不远，就能看到昆明湖东堤旁树立的石碑。石碑立在石质底座上，周围围着围栏，围栏外还搭着保护亭。 “前两个字是西堤吧？” 古同指着石碑问道。 肥胖的林辰仔细看了看，摇头道：“风化太严重了，看不清。” “那怪可惜的，文物呐。” “可惜啥，乾隆帝就好到处留字，不值钱。” 林辰不敢苟同地说道：“到是这石头值钱。” 说起这个小石头就来神了，双眼泛光地问道：“什么石头？” “和田石。” 林辰喘着气笑道：“在以前，和田还有另一个名字。” 古同对历史一窍不通，于是好奇地问：“啥名字？” 林辰没有回答，只是感慨地道：“那里有座山，是我们种花家的万山之祖，你说它叫啥名字。” 我也不知道咩。 见林辰装神秘，古同顿时没了兴趣，他看着气喘吁吁的林辰问道： “你怎么想起来颐和园了。” “我也不知道，冥冥之中吧，”林辰同样疑惑，“昨晚做梦梦到这里了，就想来看看，然后就总觉得……” 说到这里，林辰挠挠头，满头雾水地说道：“总觉得我好像在很久以前，错过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你错过了一个逆天的金手指！’ 古同在心里默默地想到，‘如果你当初换一个插座充电，那么我手里的光门就是你的了！’ 毕竟，在那个时候，古同是无法拒绝林辰任何要求的，包括充电时用哪个插座。 “我累了，”林辰突然意兴阑珊，他伸出手挎着古同的脖子，“回去吧。” 古同有点费力地架着，抱怨道：“说实在的林哥，你真该减减肥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试过几次了？结果越减越肥！ 还有戒烟，不戒一天才抽半包，结果戒了三次后变成两包。“ 林辰无奈地摇摇头：“不减了，不戒了，爱咋咋地。” “得，你自己的身体你说了算。” “放心，我比所有人都怕死，”林辰不好意思地笑笑，“小骨头，记得明儿个帮我挂号。” “林哥，我都快三十了，就别叫外号了。” “你80了我也叫你小骨头。” 古同：“……” 来到停车场，坐上老旧的迈腾，林辰接着问道：“对了，家里还要多久能入住？” “随时，”古同发动车辆，“用的都是环保建材。” 俞小宁挑选的‘环保建材’，这句话，古同没说。 “那就行，我也该把华侨城的房子给买家腾出来了，也该从临时破出租房里搬出来了。” 古同:“……” ps：成绩有点差哈，作者想说，请多点耐心，十年已过，一个经过社会捶打的主角即将上场。 第四十一章 时间很久 “林辰把他在华侨城的房子卖了566万，这样一来，当初的’人造机缘‘对该片地区的影响正渐渐归零。” 京城，平昌老河湾。 巨大的圆形特斯拉中心，仿佛为世界装上了’home‘键，美轮美奂。 地下深处，某部门，刘教授正看着密密麻麻的监控设备。 设备监控着垡头地区的每一处角落。 刘教授也没想到，十年前的那场试验，会进行的如此之久。 没别的原因，只因为通过这场试验得到的数据模型的计算结果，实在太准了。 他的学生躺在床上十年，大脑却异于常人地活跃，而活跃度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减，消减程度与时间，完全符合试验得到的数据模型。 于是，社会试验进行了十年。 而现在，快结束了。 因为模型最终的接过现实，她的学生将于近期苏醒。 而苏醒时间，不确定。 刘教授沉思着——他们绝对忽略了什么，才不确定准确时间。 她还在思考着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种种实验结果都在她展示：赵宋异于常人的大脑，难道真是匪夷所思的外物所致？？？ “十年来，至少四个女人的人生，因为林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十年来，至少五家该倒闭的各种休闲会所，因为林辰，而得到了延续。” “十年来，垡头地区餐饮业因为林辰，得到了蓬勃的发展。” “十年来，林辰身边的人的人生，或多或少都得到了改变。” “我们一定忽略了什么，没有它计算进去，从而没得到最终结果。” 忽略了什么？ 刘教授看着监控录像里的迈腾车，以及车上的司机。 司机是古同，那个可有可无的小透明、普通人。 刘教授转头，向着助理示意调取资料，接着问道： “你们为古同设立的影响因数是多少？” 助理低头查阅一番，才回答：“7.8.” “低了！” 刘教授摇摇头，盯着视频里的古同，平静地说道： “如果林辰没有得到’机缘‘，他绝对不会有那闲工夫教给这个人各种道理、知识、经验；如果林辰没有突然暴富，这个人也不会十年如一日地甘愿充当保姆型兄弟角色。” 助理和身后的实验员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没错，我们却是忽略了这点，只觉得在这十年里，这个人过得日子太简单了，上午到处兼职，下午晚上安心呆在按摩店，闲暇时间全都耗在了林辰身边，本以为他一定是图什么，却没有考虑到林辰带给这个人的影响。” 刘教授点点头，冷静地说道： “如果林辰没有’重生三天‘，没有中奖，这个人在十年后还会这里吗？不！不会！ 林辰本质自私自利，他不会在自己还没有着落的情况下帮助任何人，包括任劳任怨的古同。 所以，如果没有意外，那么这个人终究无法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回到家乡，种田、谋生、结婚、生子，像普通人一样，平静地活完一生。“ “明白，教授，我们将重新计算他的影响指数，加入到模型当中，请您稍等。” 在超算全力运转的嗡嗡声中，刘教授耐心地等待着。 她不知道该期待什么，期待这场试验的结果是正确还是错误。 她任性学生的遗愿就是这场试验，如果它是对的，其证明的结果是刘教授无法想象，是当今科学难以解释的事情——’它‘是存在的！ 并且已经离她学生而去。 如果’它‘被心怀叵测的人得到，那将带给这个社会、这个国家、又或者这个人类生存的星球什么呢？ 希望， 还是， 灾难？ “滴滴滴滴~” 刺耳的鸣叫声中，实验员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屏幕，那上面显示的数据震撼了每一个人。 “铃铃~” 同时，在悦耳的马林巴琴铃声中，刘教授边看大屏幕，一边接听特斯拉手机： “他醒了。” “……” 放下手机，刘教授强忍着激动，对助理交代道： “宣布试验终止。” “撤离全部监控人员。” “拆除全部相关设备。” “为补偿试验给垡头带来的影响，与市府沟通，加快当地开发，可纳入cbd东扩计划。” （现实中，该地区确实在2018年加快了城市改造） “以上！” ………… 京城的冬天太干冷，秋天破败，夏天有太炎热，只有在这春的时候，在万木葱茏、百花尚未完全盛开的时候，是身心最惬意的，尤其在夜晚，在夜色阑珊的时候。 垡头，这晚的夜色少有的美，灯火辉煌的街头，也挡不住绝美的夜空，那上面，小星星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也许它们怕多眨几下眼睛，会漏看了这天上和人间的美景一般。 人间的美景，从来都包括人。 在一家小酒吧，在距离金蝉西路几条街道的厚金路小酒吧，一个美美的人儿，正在酒吧的舞台上轻轻地唱着歌。 “想着你想着我 忘了你忘了我 眼泪朦胧往事情难舍 人世间多聚散 爱与怨不必说 梦已远走笑颜心中留 ……“ 朦胧的烟嗓唱出的《把爱深藏》别有一番风味，让台下的酒客以及直播间的网友认真地倾听。 可有谁知道，这个漂亮女人内心深藏着的，绝不是爱。 一束玫瑰送上，古同向唱歌的俞小宁笑了笑，叫了两瓶啤酒坐在吧台，安静的等待着。 直到俞小宁唱完歌走过来，才一人倒了一杯。 “过几天，我要回趟老家，把弟妹和老父亲接来了。”倒完酒，古同说道。 俞小宁喝口啤酒润润嗓子，才关心地问：“孩子们还在上学吧？初中？想过来这边后怎么办吗？” 古同点点头，笑道：“在打工子弟学校住校，还记得我几年前贷款买的那套房吗？” 俞小宁脸色古怪地点点头：“不到三十万的总价还贷款……” “可它能给弟妹带来津门蓝印户口！”小骨头笑容洋溢地说道，“今天接到办事大哥的电话，说事情都解决了，我弟弟妹妹，以后就是津门人了！” 虽然是津门人，但房子所在的宝地县距离市区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好事啊~”俞小宁举杯与古同碰了一下，“以后怎么打算？“ “给孩子们取得当地学籍后，我就把房子卖了，”古同毫不犹豫地说道，“那地方的房子增不了值，孩子以后上学用钱的地方多，等上了高中，就让他们过去，在附近租房子住。” “你爸爸呢？”俞小宁指着脑袋说道，“你说过，他这方面有问题。” “白天就去垡头养老院，我和那边商量好了，会有人看着他，晚上接过来。” “既然你都打算好了，那就放心去做，”俞小宁拍了拍古同的肩膀，指了指欲言又止的他笑道：“至于房子，你就放心吧，不会给你涨房租的。” 古同感激道：”谢谢小宁姐。“ “还有一个好消息，”俞小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古同，说道，“晚上上班前，我看到有人在拆那些特殊的监控摄像头。” 古同：“……” 他僵硬的抬起右手，又默默地放下。 “古同，你是不是都快忘了，这十年里我们一直生活在楚门世界，尽管它对我们似乎没什么影响。” 古同苦笑：“忘了！真忘了！时间太久了，久到……” 久到他都快忘了自己有一个金手指了。 第四十三章 堕落天使 垡头，小酒馆。 简单的装修，不简单的氛围。 好在能来酒馆喝酒的，都自诩为素质人群，除了打开手机录像外，并没有发生骚动。 大家迅速归位，喝着酒，打量吧台里的俞边边，以及那个首富。 “俞边边~” 赵宋似笑非笑的看着低头的俞小宁。 那场十年前的特斯拉酒席他还有印象，那是他为特斯拉塑造员工文化的重要事件。 在酒席中，有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向见识世面的小霸王，另一个，就是当时在特斯拉实习并负责接待小霸王的俞边边！ “真实名字？” 虽然通过调查，这个女人在十年里有着让人揪心、心疼的遭遇，可是赵宋并没有放过她。 “特斯拉的人事档案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名字！” 俞小宁抬起头，眼波流转，流转的，是一种经历过世间种种的复杂，那眼神，但凡让一个老实男人看了，不当一个接盘侠都对不起这个女人的表演。 但赵宋知道，她不是在表演。 十年前那的那场酒席，让她在人生道路上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而那个选择，让她的人生一直在走下坡路。 “我在新闻里看见您在醒来后很忙？” 俞小宁没有回答赵宋的问题，而是像碰到老朋友一般问候。 赵宋知道她指的是短视频里津门签约事情，摇摇头，笑道： “忙完了，毕竟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我现在就是个吉祥物，然后因为面子问题，出席一些招待酒席，事情都是别人在做。” 说完，赵宋想了想，盯着女人问道：“我这儿有酒席晚宴，很高端的酒席，如果你还有兴趣，我带你去？” 听了赵宋的话俞小宁笑了，苦涩的笑，眼角带泪，摇头： “老板，您还没变。” 十年前，他就是她的老板，她见到他为了保护员工所做的事情，然而，她看到的却是另一面。 赵宋：“你呢？变了吗？“ 俞边边沉默。 叹口气，瞥了眼还在直播的手机，赵宋从低着头的俞边边手里拿过吉他，然后正了正手机，整个人出现在直播间里。 “各位老铁，接下来将由我为大家带来一首歌，喜欢的三连，双击666~” “这首歌，先给现场观众和屏幕前的你，以及…… 一个叫俞边边的女人！“ 手机屏幕已经不能看了，满屏的特效让这个非旗舰机卡了屏，赵宋只好放弃了回复两句的打算，清了清嗓子，滑动吉他： “你那张略带着一点点颓废的脸孔 轻薄的嘴唇含着一千个谎言 ………… 浓妆艳抹要去哪里 你那苍白的眼眸 不经意回头却茫然的竟是熟悉的霓虹灯 在呜咽的巷道寻也寻不回你初次的泪水 就把灵魂装入空虚的口袋走向另一个陌生 你那张略带着一点点颓废的脸孔 …………“ “一首《堕落天使》送给你，送给过去的你，以及未来的你！” 直播结束，曲终人散之际，赵宋与俞边边独处。 安保把他们层层包围，包围圈外，是兴奋的酒客以及，努力装作小透明，却侧耳倾听地古同。 赵宋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女人，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如果你想做出改变，改变自己的未来，就帮我做一件事。” 俞边边笑了笑，现在的她改变与否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她还是点点头：“您说。” “京城，东南四环外，化工路以东一带，我十年前就来过这里！” 俞边边：“……” 又是一场不美好的回忆。 “我当时心血来潮，想做’特色足疗‘，结果碰到了你！” 俞边边点头。 “十年后，我又一次心血来潮，想喝一次’中年男人的酒‘，结果又遇到了你！” 中年男人喝酒，喝的是酒吗？ 俞边边不明就里，只是再次点头。 “所以我觉得……”赵宋严肃地盯着俞边边，“你和这件事情一定有关！” “什么事？” “什么事不能说，”赵宋摇手道，“你只需要帮我找一个东西，不，确切地说是找一个人，一个行为与平时异常的人！” “他可能突然有钱，突然变得聪明，又或者行事异于平常，只要是你认识的，一定要多关注一下。” 俞边边似乎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赵宋： “就像你刚上大学那样？” “对！”赵宋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就像我刚上大学那样，从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突然转变世界首富的故事！” “我？我身边？”俞边边突然颤抖起来，这个事，如果换一个人来讲，她一定当做笑话，可是说的却是赵宋…… “有人像你一样？” “也许吧~” “如果有，您也该知道！“俞小宁的表情说不清地复杂，复杂到连饱经世故的赵宋都没看出什么来。 “谁？” “林辰！” “除了林辰。” “那就没了~”说完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俞小宁透过层层的安保，看了低头的小骨头一眼。 短暂邂逅的最后，赵宋把自己的私人名片塞到俞边边手里，在安保的包围下，晃悠悠地离去。 “它就在这里，我感受得到，可是十年了，它怎么就没动静呢？” “俞边边？” “呵，好一个艺名！“ ………… 垡头，某老旧小区。 从酒吧出来的古同，拎着食袋和啤酒箱，一路小跑。 古同不小，已年近三十，他也不再被人叫做小骨头这个歧视性的外号，他另有名字。 只不过这么多年，被自己所照顾的那个人，一路叫习惯了而已。 打开房门，映入眼前的，就是自己所照顾的人——林辰。 之所以照顾他，是因为十年前他的突然暴富，加上时不时给自己点儿好处，于是一路也就这样过来了。 习惯性地把茶几收拾赶紧，烤串啤酒放好，又打开麻辣田螺盒盖，拿出几根牙签放到一边，古同才和自己的’主子‘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吃喝起来。 “小骨头，明天去新房看看，如果味道不大，我就搬过去，顺道帮我把这套租房退了。” “嗯。”小骨头大口吃着肉串，憨憨地点点头。 “还有~”林辰掏出手机，打开刚才直播录像递给小骨头，“你边边姐要发达了，你不是跟她很熟吗，明天见到她就问问她有没有空，用我的名义邀请一下试试，来家吃饭。” “嗯！” 请一个盯着自己十年的仇人上门，也只有林辰这样蒙在鼓里的人做得出来。 “林哥，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古同整理思绪，轻声说道。 “叮~” 林辰端起酒杯，和古同碰了一下，才满不在意地回道： “说。” “过几天，我想回趟老家接家人，以后……” “咳咳咳~”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不停的响起。 起初，古同以为林辰是喝酒呛到了，直到…… “血~” 小骨头连忙把林辰扶到怀里，一边拿起手机拨打120. ………… 夜深，刚苏醒没多久的首富站在路边，一边抚摸着头，一边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路。 路的名字叫‘化工路’。 一个给他无比熟悉感，又十分陌生的地方。 陌生，因为他只来过一次，熟悉，是因为在’它‘还在的时候，他心血来潮地来过一次，或许还是在‘它’的指引下。 ’它‘不会独存，离开了赵宋，必会有一个人来承接’它‘的存在。 但是…… 让赵宋困惑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tm的苟了十年，让人感觉不到异常呢？？？ 他不知道。 但他在这个夜晚发现了俞边边，她身上那股令自己熟悉的波动，让赵宋觉得，这个答案或许不会太远了。 第四十四章 京城东四环外，朝阳路，甘露园，航空医院。 古同满脸悲伤的从病房走出，靠在墙边，低着头。 让路过的人以为他在为病房里的人伤心。 “哒哒~” 高跟鞋清脆的声音让路人纷纷回头，惊叹的打量着那个漂亮女人。 一个被赵宋称为‘堕落天使’的女人，又怎么会不漂亮。 来到古同身边，俞小宁同样靠在墙上。 “怎样了？” “快不行了。” 两人相视一眼，久久之后，笑了…… 笑声中，俞小宁攥住古同的右手，激动的颤抖不已。 两人笑的意味各不相同，古同是复杂，而俞小宁却是幸灾乐祸。 “医生说他实在太胖了，过渡的烟酒让他嗓子发病，剧烈的咳嗽又导致他大脑的血管破……“ 俞小宁歪头看向古同，笑容满面地问道：“脑梗？” “脑梗加心梗，加一堆乱七八糟的并发症……” “早晚的事~”俞小宁撇嘴，不屑道，“人人都说健康饮食，可有几个人每餐都能做到。在外面吃不健康，尤其是街边小店吃，下重料和不知来路的食用油，就算鞋底等能烹出一盘美味出来。 而林辰……“ 说到这，俞小宁似笑非笑地拍拍古同，“我从来就没做过犯法的事，只不过招呼那些餐馆老板多下调料，让食物变得更美味而已。 你还天天小心翼翼地躲着……“ 古同不置可否，没想继续这个话题，他伸出左手，手里面还拿着一份资料： “林哥昏迷前签了个名，让我负责处理所有事宜，我联系了文件上面的律师，他说一会就过来。” 俞小宁嘲讽地说道：“他早就和家人断绝关系了，不让你帮忙还能找谁？” 古同把文件递给俞小宁，示意她看看。 “……” 片刻后，俞小宁从资料上抬头，不可思议地问道：“财产全留给了他家人？你呢？” 古同指着文件上的一行小字，说道： “这是十年来我为他做事的报酬，他平均每月给我存了500到1000到这个理财账户，我刚才下了app查了一下，账户资金总额不到5万块钱。” “……” 俞小宁荒唐的摇摇头：“也就是说，你们俩这十年情谊就值五万？” 古同点头：“不到5万。” 俞小宁：“那你还帮他吗？” 古同咬牙道：“帮！” “想当老好人？”俞小宁嘲讽地问道，“看你也不像呐，这些你兢兢业业地伺候他，别说你没图他什么？” 古同别有意味地笑笑，没有答话。 俞小宁没在意，伸个懒腰，浑身轻松地说道：“昨晚赵宋找我了。” 古同浑身一僵，勉强笑道：“恭喜你啊。” “恭喜什么？” “恭喜你遇到贵人，未来事业更进一步！” “你觉得我还在乎事业吗？”俞小宁玩味地看着古同，“你猜他找我有什么事？” 古同耸耸肩，示意自己一点也不关心这件事。 可俞小宁并不在乎他的态度，似笑非笑地看着古同，悠悠地说道：”赵宋在找在垡头地区一个行为与平时异常的人！“ 古同沉默。 “你说，你跟天天惦记野生动物的人，算不算行为异常？” 古同闻言，立刻目光灼灼地看着俞小宁：“小宁姐，那是一次意外，这里是京城，我到哪去找野生动物，十年里，我也没有做意见与野生动物有关的事情。” “呵呵~” ………… 时间回到不久之前的某天。 那是世界首富赵宋苏醒后的某一天。 京城，老河湾。 特斯拉中心地下研究所。 这是建筑图纸之外的隐秘角落。 刘教授和负责人们站在电梯口，接到了赵宋。 “它还在！”赵宋肯定的说道。 刘教授拉着赵宋的手，肯定地说道，“我有点相信它离开你了！” 社会实验的结果就在那里，无论刘教授信不信。 “哦？” 赵宋正好奇的看着整个研究所，这个位于特斯拉深层地下，却隶属于国家机构的部门，问道，“为什么？” “其实有件事我们一直没调查清楚，就是在你昏迷不久后，京城发生了一起神秘的能量波动，首先被天文台探测到，后被部队察觉。” “找到了吗？” 刘教授遗憾地摇摇头：“时间太短了。” 跟着刘教授来到指挥大厅，看着下面忙碌的人群，突然想起了斯诺登同志曝光的事情，要是这地方被人们知道…… 赵宋沉吟道： “哪天？” “十年前某天。” 赵宋：“跟我有什么特殊牵扯吗？” 刘教授低头思考，缓缓地摇头道：“没有，除了你昏迷，所有和你有关的家人、朋友在那天全都正常。” “我的四个孩子呢？” “没有！”刘教授肯定地答道。 赵宋没有意外，打开身前的显示器，一边操作一边继续问道：“那天的资料在哪里？” “没有电子档案。”在赵宋惊讶的目光下，刘教授微微一笑，示意身旁的助手去拿资料，然后说道，“就是为了防止你说过的那些情况，以及…… 你本人！“ 赵宋嘿嘿一笑。 苦笑着摇摇头，他突然问道：“老师，您怎么知道我会在十年之后苏醒？” “因为一场社会试验！” 刘教授坦然地向赵宋介绍那出试验，“我们做了一个数据模型，来描述一个突然窜起的普通人，对周边社会造成了多大影响。” 赵宋瞪着眼睛，“完全没有可比性，如果没有我窜起来，历史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我们算出来了，而且你也在十年后醒了！” 赵宋挠挠头，问道：“那场试验发生地？” “京东，垡头。” 说到这里，刘教授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们考虑过，这事，还真和你有关。” 赵宋：“那场社会试验不就是跟我有关吗？” “没错，”刘教授点头，“而且巧合的是，试验开始的那一天，就是能量爆发的那一天。” “所以，除了试验跟我有关，你们就没考虑某人跟我也有关吗？” 刘教授想了许久，摇摇头。 “老师，您知不知道俞边边这么个人？” 赵宋举起手中的资料，似笑非笑地指着一个人名问道。 刘教授连忙在电脑上一番操作，最后摇头说道：“大数据显示，全部和你有关的个人与公司都没有这个人存在。” 赵宋苦笑道：“当初那女人是通过中介公司进入特斯拉实习的，为了避免被骗，她拿了个假证件，还取了个艺名。” “她的真实名字，叫做俞小宁。” “……” 刘教授转头对助理交代道：“查！” 随着那个人女人的资料投在大屏幕，刘教授沉默了。 “资料显示，那个女人和那场试验的主角认识，还是邻居，而且，俞小宁是试验场所——那家盲人按摩店的常客。” 刘教授看着赵宋，肃穆地问道：“这能证明什么？” “什么也证明不了。” 见文字资料已经摆满一桌，赵宋开始翻看起来，“我旗下的新能源汽车战略计划即将实施，只是对国家、对世界都有着重大影响力的时间。 绝大可能是与空间历史冲突的重大事件！ 危机开始了。 它不会离我太远，它会盯着我，看我怎么毁灭这个世界。 又或者诱惑那个新宿主来毁灭……“ 刘教授认可地点点头，指了指大屏幕上的地图，地图上有一个亮点，是种花家某内陆大城市，一场体育盛会正在如火如荼地举行。 “危机已经开始了，不过轮不到你操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刘教授交代道：“你要做的，是找到它，证明它的存在！” 赵宋严肃点头：“把发生在那一天，垡头地区所有资料找出来。” 一个小时后，赵宋挑出一份距离垡头不远的航空医院就诊资料，看着所有人问道： “麻烦问一下，堂堂首善之地，现代化国际大都市，这么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被一条生活在原始森林的毒蛇给咬到的？” “……” “查！” 刘教授阴沉着脸交代道，她在为自己的疏忽而恼怒。 几分钟后，一个中年男人的资料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古铜，30周岁，按摩店员工，老实本分，为人热情，还是那场试验主角的帮闲。” “……” “再问一下，”赵宋似笑非笑地问道，“按摩店注册店名是什么？“ 助理低头，随后回答：“真轻松盲人按摩。” 刘教授不可思议地看着赵宋：“你的？” 赵宋摇摇头：“这家连锁的所有物业都是我低价租赁的，合伙人是中海隔壁老王，以及西三旗宋姓二手家具商人。” 刘教授断然道：“它就在那里！” “没错，它就在那里，现在，我要把它找出来！” ………… 真轻松盲人按摩，成立之初，以一个钟仅仅三十元的价格享誉京城。 就算如今涨到了50，依旧是全京城性价比最高的按摩店休闲场所。 前提，是那些盲人技师不机车！ 京东，垡头西路。 真轻松第101分店。 时间还早，距离开门十点开门还有很长时间。 一脸古董金杯急速停在店门口。 带着帽子遮掩面孔的赵宋跳下车，推着整套喜得利电动工具，向店里走去。 打发走唯唯诺诺的店长，赵宋独自一人站在店中央。 手里拿着装修设计图，脑里，回想着那场试验发生时的录像。 “小骨头，帮我充下电。” 赵宋走到一张按摩床前，脑袋里快速地模拟着当时的情景。 被金手指寄宿过的大脑，虽然已被抛弃，但是足以让苏醒后的首富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譬如现在，在他的脑海的推演里，就好像这张按摩床边，真有一个小骨头在按摩一样。 “我来吧。” 这时，试验主角林辰出现在赵宋脑海，他抢过小骨头手里的充电器，快步向墙角的电插座走去。 赵宋的脑袋里，响起了那场试验的倒计时声： “电压调整，试验倒计时开始3……” 赵宋没有在脑海里回头看主角，而是一直盯着那个小骨头。 电压不打，除了让主角迷瞪一会，电不死他。 但是小骨头…… 赵宋的脑海里，小骨头竟在第一时间，拿出自己的手机充电器，怼着按摩床底下的插座就插了上去。 “2，1~试验开始。” “嗡~” 主角倒地昏迷。 小骨头呆愣片刻，那迷茫、又恍然的眼神，几乎和1999年站在母校门口的赵宋一模一样。 不过相比于赵宋站着久久不动，小骨头却行动迅速，他快速地跑到主角面前，把他背起，冲出店门…… ………… 赵宋恢复清明，按摩店里的幻想在他的眼中消失，又变得空空荡荡起来。 他掀开那张按摩床，露出那个插座。 “那个插座，好像十年前的一场意外后，就不能用了。” 耳边回想着店长的话语，赵宋掏出喜得利电锤，怼着插座上的墙壁开始砸墙。 “哒哒哒~” 五分钟后，他又到了古同发生意外的那个墙角，接着怼。 “哒哒哒~” 那个保证主角不被电死的变压器露了出来。 但那错综复杂的线路，以及裸露的线头都在显示，刘教授团队找的装修工人显然是个不负责任的。 他顺着墙角插座线路一路看到按摩床那里，喃喃自语道： “电线都快烧化了，这边是弱电，那边被意外搭接，就是强电！” 掏出手机，用计算器简单的运算一把，赵宋目瞪口呆： “这么大的电压，你怎么会不死？“ “这十年，你拿着金手指干了啥？” “我得到的是聪明大脑，和对未来无与伦比的推演能力，你的金手指是什么？” “空间门？又或者是什么系统？” “野生毒蛇……难道是修仙界御兽门传承？” “这十年，你给人按摩，给人帮闲，还到处去打零工，吃条件差的饭食，住脏乱的宿舍，到底图啥？” “小说里主角苟，是因为人家有正事干。” “你他m的在现代社会苟了十年，图的是啥？” 赵宋苦笑着摇摇头。 “我不如你！” “你他m的…… 是真苟啊~“ 第四十五章 我是主角 “你在做什么？”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按摩店的古同，刚打算开始他的轮值值日，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一片狼藉。 以及， 一个人。 普通人很难想象在自己的破单位碰到世界首富会是什么感觉，对古同来说，此时此刻，当那个人转身看着他的时候，他的内心里只有恐惧。 那是气场上的完全压制。 “你好。” 首富放下手里的喜得利电锤，客气地伸出手。 “你好。” 古同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握住。 摇了两下，首富松开手。 古同松了口气。 “你认识我？”首富笑问。 古同点头。 “那就好，”首富歪头看着古同，接着好奇地问道，“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害怕？” 古同连连摇头，稍显慌张。 “其实我也有点紧张，”首富在尽力把气氛放松，面带笑容地说道，“毕竟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有点关系。” 古同装作好奇地样子，问道：“什么关系？” “……”赵宋沉默，随后飒然一笑道：“没什么，开玩笑呢，我们第一次见面，怎么会有关系呢。” 古同点头，满脸赞同。 “它现在是什么样？” 赵宋突然的文化让古同心头大震：“谁？” 赵宋没搭茬，继续自顾自问道：“重生？系统？签到？异界？” 古同茫然道：“赵宋先生，我喜欢看玄幻，轮休时爱去爬山，所以偶尔看看户外探险题材。” “……” 古同的回答让赵宋沉默许久，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看漫威吗？” 古同再一次点头。 “在漫威里，超自然的东西一旦落入某些组织的手里，一般都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古同犹豫了一下，点头。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保着它，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 “赵宋先生，”古同突然变得不耐烦：“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赵宋：“你不需要明白，听我说就行。” 古同：“……” 赵宋：“不要做影响人类发展的事情；不要参与社会重大事件中去；不要试图改变别人尤其是拥有巨大社会影响力人士的人生；” 古同：“……” 赵宋：“之前，我们大家一直试图在找到它，证明它的存在，可是等到看见你，我才发现……” 赵宋感慨一声，叹道，“就算找到了，我们又能拿它如何？” “以我们的能力，掌控不了它。” “以我们的能力，也毁灭不了它。” “就算禁锢它的新宿主，也有再次丢失它的可能。” 听到这，古同心头一颤。 “所以呀~” 古同的样子让赵宋轻轻一笑，只见他再次伸出手，郑重地说道： “我叫赵宋，很高兴认识你。” 古同连忙上前，双手握住道：“我的荣幸。” 双手握住瞬间，两人瞬间同时一震。 赵宋长长出了一口气，忍受住那别样的诱惑，那是再次拥有一次金手指的诱惑，令人意外的是，赵宋竟然松开了手，只是苦笑着说道：“作为前辈，送你一个忠告。” 古同复杂地看着赵宋，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人，在刚刚一瞬间绝对有可能夺走他的金手指，可是这个首富却没有这样做…… “请说。” “肆意运用它的后果，不知导致了这个世界突然多出的无数天灾，还让我没了人身自由，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其他什么，”赵宋摊手道，苦笑道，“有钱真的很快乐，但是太有钱、尤其是在有着无数羁绊的情况下，难言快乐。” “……谢谢。” 赵宋：“那就……再见。” 最好再也不见！心里叨咕着，古同快速点头道：“再见。” 赵宋笑笑，提起电锤，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道： “对了，社会实验结束了，垡头再也不是什么楚门世界，这里的特殊安防设备将在今天内全部回收。” 古同耸耸肩，用无所谓地语气调侃道：“这样的话，垡头居民的安全感得下降不少。” 赵宋：“还有，我保证今天跟你谈话的所有内容，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今后，没有人再会因此这件事打扰到你。” “……”古同想开口掩饰什么，可却没有理由这样做，也为赵宋除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确实没有说到他身上。 所以，他只好呐呐地回道：“谢谢。” “不客气，再见。” ………… “砰~” 关上面包车门，坐在副驾上的赵宋长长出了一口气。 驾驶位上的刘教授关心地问道：“刚才我见他进去了，怎么样？” “……”赵宋思考了片刻，才摇摇头叹道，“不是。” “我也觉得它在古同身上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它’到底存不存在不说，在刘教授的认知里，一个像古同那样的‘普通人’，不可能在这样的诱惑面前忍上十年！ 刘教授自己都做不到！ ‘可那个人却做到了……’ 赵宋在心里默默地说道，他透过车窗看着按摩店，以及毕恭毕敬站在店长前面的古同。 这个人，在耐心方面，可以说要比他强。 “对了，刚刚我们去派出所询问了一遍，发现近些年来，随着化工路一带拆迁工作的推进，被蛇虫袭咬事件时有发生，所有事件中，古同碰到的那条蛇连稀奇都算不上。” 赵宋轻笑着点头：“老师，那我们走吧。” 刘教授：“不找了？” “不找了。”赵宋摇头道，“我知道你们都在将信将疑，因为那场试验还无法证明其可重复性，我也没有其他办法‘它’的存在，所以…… 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可就没必要浪费国家资源了。” 刘教授闻言松了一口气，笑道：“你明白就好，你再任性下去，不说我，你的其他老师可要出手干涉了。” “他们可没有我这样好说话。” 刘教授说完，便发动面包车，掉头向化工路驶去，随着面包车发动，路边突然冒出无数西装革履的安保人员，纷纷坐上附近的黑色房车中，随着面包车离去。 金蝉西路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清净。 按摩店门口，很少出现的店长摸摸头上的汗水，长出一口气，随后没好气地瞪着古同，怒道： “没看工作群里通知吗？今天上午停工！” 古同掏出手机，苦笑道：“店长，昨天晚上我一朋友急诊，忙了一晚上没来得及充电。” 店长：“那你进去的时候，没看到门口那么多安保人员吗？” “没有~”古同摇摇头，肯定地说道：“一个人都没有！” 店长：“……” 他无奈地掏出钱包，拿出500块钱：“把墙面修补了，500，干不干？” 他知道古同兼职的事，所以也知道古同有这样的本事。 古同接过钱，笑道：“店长放心，开工前保证弄好。” 店长走了，按摩店前，只剩下古同一人。 今天的金蝉西路，在首富离开后，格外的冷清。 对面的网吧没有往日的人来人往，一路散步休闲的老人也不见踪影，只有远处电线杆上的一二人影，在拆卸着那些特殊的监控设备。 古同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许久。 许久…… ………… 垡头西里。 睡了一个回笼觉的俞小宁走出家门，站在筒子楼的露天阳台通道上，看着近前电线杆上忙碌的工人们，看着那些被拆得一干二净的监控设备，她突然想起了那些书。 那些呆在古同仓库家快被犯烂的书。 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期待。 期待着那个演了十年戏的演员，那个默默无闻、为人当了十年帮闲，还默默汲取着一切的透明人，在剧终的那一刻会给人们带来什么。 她期待着。 毕竟，那个成长起来的人，也是她的作品。 ………… 按摩店前，沉默着的古同突然笑了起来。 他边笑，便喃喃自语着， 声音越来越大。 如果此刻有人走进，一定会听到她一直在重复着四个字： “我是主角！” “我是主角！” “我是主角！” …… 同一时刻，地球。 俯身在原始森林边缘的吖吖突然不顾危险的起身， 和她一起冒出身形的，还有森林里无数凶猛猛兽，黑色的豹子、棕色的熊，还有嘴里由着长长两颗尖牙的巨虎…… 这一刻，它们和吖吖一样的，不再警惕四周，低身潜伏，而是直立起身体，用深沉、又莫名的目光，注视着森林中央。 大风刮起，却没有风向。 仿佛从四面八方刮来，吹动它们的毛发。 沙沙作响。 “吖吖~” “嗷嗷~” “吼~” 《重生之再见昆仑》第二卷《主角》完 ps： 今天上午一更，由于之前屏蔽章节还没放出，作者需要大幅修改，今天不一定还有更新了。 还在看的书友可能发现，本卷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写出来，但考虑的现实问题（拉胯的成绩），以及莫名的屏蔽规则，作者决定提前进入主线，这一卷的坑以后慢慢填吧。 见谅。 另，求大爷们给点票吧，本书裸奔半个月啦。 第一章 蛋炒饭 夏季的京城多雨，而且下雨的时间、大小永远与天气预报背道而驰。 这不，去拿快递的古同就被琳了一身雨，而在他手机自带的天气预报里，却显示着两小时后下雨。 快递很沉，得亏物流仓库就在附近，否则古同还得付一笔搬运费。 把沉重的几卷快递搬进仓库家，古同站在家门口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看着不远处的电线杆，上面空荡荡的模样让古同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他很开心，于是决定犒劳自己一下。 简单洗漱一番，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便走进简陋的小厨房，从电饭锅里舀出昨夜的剩饭放在一边，打三个鸡蛋，又从小冰箱里拿出昨夜剩下的两个油焖大虾、一根胡萝卜和黄瓜。 给虾扒皮，与胡萝卜黄瓜一起切丁，然后起锅烧油，把它们放入翻炒，断生后倒入剩饭，再倒入鸡蛋液，翻炒到米饭都是颗粒状，洒下葱花，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出炉了。 吃饱喝足，古同再次走出家门。 外面，雨已停，云已散，骄阳似火。 此时，已是午后，犹如蒸笼的天气使街道上杳无人烟，这里是居民区，不是cbd，不会有什么烈日下的苦情戏，能在家里吹空调谁会在这灼灼烈日下发神经？ 但对古同来说，却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时间。 先放下卷帘门，这道门他一直没有拆，只因为打开它，就能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安静的垡头西里便是巨大的噪音，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卷帘门放下，古同再关上防盗门，防盗门里，是三个焊接的不锈钢插销，一个钢管的直径都有两个大拇指般那么粗。 仓库家是北入户，南墙上有一道古同凿开的小窗，用的是反光磨砂玻璃，外面根本看不见屋里。 现在，仓库家是独属于古同的世界，以他十年来故意形成的习惯来说，这段时间里，不会有人来叨扰他！ 他深吸一口气，站在仓库家正中央的空地上，伸出右手，踮起脚，从右上画到左下，一道巨大的光门出现在眼前…… ………… 众所周知，除了狭窄的兽径，毫无人迹的原始森林里是没有路的。 所以古同用了十年时间为自己开辟了一小块立足之地。 这么一块小小的落脚地，除了用火烧之外，古同还用了草铵膦！ 没错，就是传说中的除草剂。 对于火烧，古同在这十年里一点会不担心引起森林大火呢，他巴不得全烧光了才好。可惜的是，这片森林就好像自带消防系统，古同抛过去的火种除了烧一小块地方，总引不起大火。 四季他都试过。 ………… 用手推车把几个快递推进光门，然后关上。 他从衣柜里拿出几件衣服，那是一身户外防刮服，和一双军勾鞋，穿戴好后，他又套上一个特厚牛皮脚套，长度直达大腿根儿。 防刺穿、防毒蛇、防狗咬、防泥污防蚊虫。 感谢万能的网购，感谢种花家健全的工业体系，能让他有勇气面对光门里面的一切。 题外话一句，古同的网购账户除了自己的，还有同事的、俞小宁的、林辰的…… 古同在戴上摩托头盔之前，又从床底下掏出一个箱子，箱子里是各种刀具。 他没有拿猎刀，无论是自制的还是品牌的，猎刀与打猎无关，它只是户外用品，在现代社会的户外运动中猎刀才能起到用处，在原始森林里，威胁一单发生在需要动用猎刀的距离，那么死亡也不会太远了。 古同拿了两把开山刀，一把是网购的高锰钢手工捶打的柴刀，45块钱，一把是大马士革廓尔喀弯刀。 一把插在腰间，一把背在后背的背包上。 古同起身，扭扭脖子、肩膀，拿起茶几上的凉白开喝了几口，再次打开光门！ 古同深吸几口气，把工具包挂在胸前，一手提着一台除草机走进光门…… ………… 好清新的空气。 新世界丰富的水氧离子令古同精神大震，也使他忽略了穿越光门时，身体上的轻微异样。 呼吸着新鲜空气，古同举目四望，可惜的是，除了草丛、树丛，还有随处可见断枝残叶，他什么也没发现。 可视距离有十米吗？ 古同心里估算着，看着一望无际的树木，咬牙摇摇头。 空中的枝叶与地上的枝丛遮挡了所有视线。 放下两台除草机，此时，古同用十年开辟的空地已经放满了东西。 现在，古同空出了手，他手上带着的是霍尼韦尔防割手套，两层！这能给他的双手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把摩托头盔和背包放到随手可拿的地方，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小东西。 让后对着天空“砰~”的一声。 那是驱熊炮。 巨大的声响不光能驱熊，对其他野兽同样有着震慑作用。 当然，声音不是万能的，尤其对饥饿的猛兽来说，所以古同又从背包里拿出一瓶驱熊喷雾挂在腰间——98%的人在和熊的近距离接触中，用了防熊喷雾后，成功逃离。如果面对强壮、凶猛的灰熊的话，这玩意比枪要好使的多！ 把驱熊炮挂在脖子上，古同需要时不时的拿起它放出声响。 无数户外安全建议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 至少两个人走在一起，千万不要一个人hiking（户外徒步）或工作。 可惜的是，古同只能一个人。 “砰~” 又是一声驱熊炮，古同重新戴上头盔，抽出廓尔喀弯刀，开始了工作。 他的目标，是给自己弄出十米乘十米的开阔地，这块新的落脚地上，可以有树木存在，但决不允许有任何杂草。 他的落脚地还不到2*2平米，地上还散发着刺鼻的气味，那是雄黄的味道，目的是为了驱蛇，这十年里，古同洒下了不少。 再次放了声驱熊炮，古同蹲下身子，开始整理起落脚地外的各种枯枝枯草，这些毫无生机的残迹，是他十年里使用除草剂、和各种放火的杰作。 有的枯枝已经漆黑如炭，这也加快了古同工作速度。 于是，在放了四声驱熊炮之后，古同就整理了5个半人多高的柴堆。 此刻，他已经浑身大汗。 因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不仅要用最快速度完成，而且还有时刻注意四周的情况，身体累，心，更累！ 随后，古同在背包里掏出酒精，拿出zipper打火机，倒上，点燃，五堆高高的篝火瞬间形成。 看着还能控制的火焰，古同在落脚地打开光门，伸头进去看了看，发现没有异常后又缩了回来，随后，他背对火焰，提起锂电除草机，开始向这座原始森林发起进攻！ ps：今天有急事，更新一章。从明天开始，每日更新会放到下午。 第二章 森林里的汗水 第二章 古同进攻的目标是灌木丛和蕨丛，他最讨厌的是浑身是刺的荆棘，荆没刺棘有刺，缠在一起无比烦人。 古同喜欢高大的乔木，四周满眼望去，那些高达三十米以上的乔木随处可见。 他在做着紧张繁忙又可能随时丢命的工作，偷懒溜号是不可能的，唯一的休闲就是接着余光瞟一眼那些高大的乔木。 他没时间去纠结在这片森林里，为什么温带与热带乔木能和谐相处，他只想到了这些乔木其实就是他的储钱罐！ 只要搞定渠道。 “砰~” 伴随着驱熊炮，古同不知疲倦地干着，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衫，可他一点也不敢放松。 回到光门里歇息一会是很简单的事，可他却不敢这样做。因为在过去十年，他已经几次像今天这样试探性的做过，可一旦走回光门再重新回到这里，却发现那些收割的灌木丛又重新长了出来。 这不可能是游戏副本，玩家退出后又重新刷新一遍，古同对此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当光门闭合后，两个世界的时间，是异步的！ 异步多少，他不知道，他也没有能力去计算，他只知道，如果想利用金手指变现，他必须做点什么，首先要做的，就是为自己开辟一个安全的落脚地！ 五堆篝火还在烧着，森林里没有风，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对四周植物还没有构成威胁。 背对着火焰，古同汗流浃背，他选取了落脚地附近六颗高达二三十米的乔木，清理着这些乔木之间的灌木丛，由于带着双层特种手套，带刺的荆棘并没对他造成威胁，但是烦人的鹊不踏却对他手腕露出的皮肤造成了妨碍。 好在，他能忍受。 “砰~” 又是一声驱熊炮。 伴随着割草机停止工作的声音，古同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努力，终于清空了六颗乔木四周的灌木丛。 火还在剧烈的燃烧着，清理的灌木全被他扔进了火堆，火苗四溅，落在四周的绿油油的植被附近，却没有引起任何反应。 “砰~” 又是一声驱熊炮。 “嗖嗖~” 古同突然停下动作，俯身，抽出廓尔喀弯刀，警惕的盯着异声传来的放下。 瞟了一眼头顶树杈上看热闹的几只松鼠，古同举着弯刀指向不远处的灌木丛，大吼道： “来呀，老子不怕你！” “啊~” “啊~” 古同大声吼了几声。 “沙沙沙~” 脚步由近及远，凌乱的声音显示，好奇前来观望的野兽肯定不止一只。 有可能是野猪群。 古同猜测，他没有心思去证实这些，摘下摩托头盔，他擦了把汗水，喘了几口气，锤锤老腰，走到之前运送过来的快递包裹前。 那是高2米孔6厘米丝径3.6毫米的镀锌钢丝网！ 无数户外忠告中最重要的一条，至少两个人走在一起，千万不要一个人hiking（户外徒步）或工作。 可是古同只有一个人。 他需要把这些钢丝网钉在树上，形成一个对陆地猛兽拥有绝对防护作用的根据地。 十年里，古同也曾冲动地出去探索过，可是尽管他好运气地没有碰上猛兽，但是走了没多久，身上几百块钱的户外防割服就变得破破烂烂起来。 找不到兽径，在这座森林里可以说是寸步难行，要是没有光门，他早就变成一具枯骨了。 那么遇到猛兽呢？ 只能有两个结果： 第一，古同提前发现，打开光门，离开。 第二，古同没有发现，死亡。 可能吗？ 就算古同发现，以猛兽的速度，哪可能给他打开光门的时间？ 很多生存在现代都市的人都想当然地以为，那把枪就能独自在野外冒险，其实不说枪法和心理素质问题，以高大暴躁的灰熊为例，枪真得不能阻止它冲到人面前一巴掌拍死人！ “砰~” 驱熊炮响起。 古同背靠火堆，一边休憩，一边警惕四周，待呼吸平稳，才从地上的背包中拿出战术腰带挂在腰间。 狼人战术腰带，复刻版，原版1500，古同买不起，所以要感谢种花家的工业体系，什么玩意都能找到，还厚实无比，保质保量。 在腰封挂上一个战术molie包，该放gps的包里古同放满了u型钉，再挂上3个携行包具，一个挂驱熊喷雾，一个挂廓尔喀弯刀，一个挂上世达锤子。 接着，他带上战术胸挂，把驱熊炮放在哪里，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扛起钢丝网就来到了一刻巨大桥木前。 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立起钢丝网，并用身体抗住补到，古同红着脸拿出一个钉子，举起锤子 “棒棒棒”地咋了起来。 砸得没有节奏，有时候砸下就停顿一会，有时候砸三下才停顿，趁着停顿间隙，古同侧耳听着一切刻意的声音，便随时后头查看身后的异动…… 直到天色见黑，五个篝火堆的火势慢慢减小，一个由六颗巨大乔木、三卷两米钢丝网组成的半包围防护圈彻底形成。 永远不要一个人去户外冒险。 古同只有一个人，但此时此刻，他的身后，是一个现代工业体系锻造的钢丝防护网。 这是早已脱离食物链的现代人类打造的超越自然的力量，这里也不是什么玄幻世界，古同才不相信，被他打上u型钉并在树上绑上粗粗钢丝的防护网，又哪个猛兽能突破这里！ 又或者跨过他面前的火堆？ 穿了几口气，古同不顾疲惫，收拾起落脚地的地面，把杂草残枝全都扔进一个火堆里，然后开着光门，拿出几个塑料桶，收集满满地几桶草木灰，均匀地散在地面上，再撒草铵膦，然后铺上防水毡布，把剩下的钢丝网和其他工具放在上面，才瘫坐在地上。 这一刻，他才在这篇原始森林里彻底放松下来。 身后是钢丝网，身前是五堆篝火，所以他是安全的。 古同穿着粗气，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火，是用现代手段点燃的，钢丝网，是现代工业的产物，地上，防水毡布、草铵膦、各种工具，全都是现代工业的产物。 拿到这些东西，古同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得有…… 钱！ 古同苦笑，伸出手，慢悠悠地在地上写下了一行数字。 92376. 这是他所有的现金。 写完，他站起身，用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呲呲~” 光门打开，他拖着疲惫的身躯颤颤巍巍地走了进去。 “呲呲呲~” 光门缩小，在闭合前停了下来，只剩下一个不应人注意的光点——只有这样，只有想这样保持着光门随时开启的状态，两个世界的时间异步才能缩减到最小。 回到仓库家，古同用热水洗漱一番，把防盗门插销放开，打开空调后，爬上床。 他在窗边放着一只长长的细竹竿，长度刚好狗他从床边伸向墙面的开关。 一怼，灯灭了。 他裹紧毛巾被，长出一口气，沉沉睡去。 仓库家外，新的夜生活开始了，动感的广场舞曲响彻垡头，大爷身上挂着大妈，时而挂俩，时而挂仨，挂在脖子上，大臂上，大腿上。 工作晚归的年轻人们刚刚回到家，袅袅青烟从老旧的居民楼顶散出，向城市的上空缓缓飘动。 第三章 三明治 第三章 第二天天气十分晴朗。 古同醒来后，把床褥子和毛巾被抱了下来。这样的好天气应该晒晒被子。 老旧小区何谈环境，随处可见的晾衣绳给古同提供了很大的便利，晾好被子，他盯着旁边的晾衣绳看了许久，那上面挂着一个巨大的胸罩，大得怎么看都不像人带的。 回家洗漱一番，古同开始为自己准备起早餐。每天上午的兼职已经停了，他的工作时间是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 托他十年不断进步的按摩手艺，也让他有了不再接待顾客提早下班的权利，就这样，随着按摩店涨价都每钟60元，使得古同每月能拿到6000到7000的固定收入（包括为老顾客提供上门服务）。 不过，依旧落后与大京城的人均月收入水平，那可是8000+呢~ 在热水杯里加了点枫糖浆，古同喜欢在早晨吃些甜甜的食物，这让能让身体快速热起来，尤其对他这样的体力劳动者而言，甜食不是长胖的罪魁，而是保持能量的力气。 拿出四片吐司，放到从咸鱼淘来的二手烤面包机里，切片半条火腿，他有个铁板烧盘，同样是二手的，热锅加油后放入火腿，在撒些芝士碎（古同很爱吃这玩意儿），切几个西红柿片，一顿丰盛的早餐就做好了。 吃早餐的时候，俞小宁来了，道声早安后就坐在他的对面，垂涎的盯着他手里的自制三明治。 不得已，古同再次为她做了一份。 “西式早餐，真奢侈。”俞小宁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嘀咕道。 “面包和芝士碎是快过期的，我顾客是欢乐谷那边的好利来面点师，他见我需要，来按摩的时候总爱给我带这些，火腿和枫糖浆是大山里自家做的，西红柿是从隔壁公共绿化带里偷偷摘的，这顿饭没花钱。” 没了林辰的胡吃海塞，古同要想在早上出去填饱肚子，没有15块钱是不要想的，现在只加一个蛋的鸡蛋灌饼都要六块了。 俞小宁好笑道：“老刘前天还在骂街来着，辛辛苦苦种的西红柿，自己一个都没吃到，全都被你们摘没了。” 古同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公共用地，上面的东西只要没被当场抓到，谁拿就是谁的。 俞小宁见他的样子，便转移话题：“今后有什么打算？” 古同喝了口枫糖浆，轻声道：“没打算，先把林辰的事弄清楚再说。” 俞小宁：“他还有多少时间？” 古同：“医生的意思是时间不多了，不过我看林辰的样子一阵一阵的，看情况还有的折腾。” “所以，”俞小宁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要等林辰的事毕，再去姐家人过来？” 古同点点头。 “昨天晚上我见你卷帘门都放下了，看样子隐私不少，你确定要用这么小的房子和家人一起住？” 古同顿住了一下，他放下水杯想了想，苦恼地摇摇头：“不确定，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京城的房租……唉~” 俞小宁笑了笑，把视线放在了桌面打开的记事本上，上面的数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92376，这是你的存款？” 古同点头回道：“嗯，我是不是挺没本事的，十年了，就存这么点钱？” 俞小宁摇摇头，用亮晶晶地眼睛看着古同，轻声道：“不只这些，你还把两个没血缘关系的孩子培养到初中，养着一个智力障碍爹，还买了房子。” 古同摇头笑道：“津门宝坻的房子不值钱。” “可那也是房子，而且还增值了不少，我算算……“俞小宁掏出手机按动一番，笑道，“给孩子落户后卖掉的话，还了贷款你还能拿20多万呢。” “哦~”古同闻言开心不已，拿起笔在记事本上的数字前添了一个‘2’字，笑容满面。 俞小宁见他喜笑颜开的样子，感叹道：“真羡慕你，总是烦恼很少的样子。” “……”古同沉默，没有吱声。 “得~”俞小宁吃掉最后一口三明治，拍拍手站起身说道，“有消息了来个信，等到你接来家人的时候，我或许能帮上忙。” “嗯。”古同郑重地点点头，他知道俞小宁需要确认林辰的消息，同样知道俞小宁对自己的事情能帮上忙。 “对了，”走到门口的俞小宁突然回头，笑盈盈地问道，“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有关林辰的事情结束后的打算？” “唉？”古同装作茫然的样子。 俞小宁见状，牵强地扯了扯嘴角，不再吱声，走了。 ………… 十点，古同来到了医院。 今天也是林辰家人到来的日子。 古同没有去接，更没有招待那一家三口，他知道，他跟他们不是一路人，十年来通过林辰的点点话语，更知道他和爸妈弟弟的关系差到了什么程度。 病房很安静，林辰躺在床上苟延残喘，古同拿着碗勺，一口一口地喂他喝水。 林爸林妈林弟弟远远地坐着，安静地看着。 喂完水，古同放下碗勺，看着三人。 林妈挥挥手里的存着，瞪着古同问道：“律师我们已经接触了，卖掉房子后就这些钱？” 古同点点头，又想了想，从随身包里掏出了一个银行卡： “这里有不到五万块钱，是林辰哥为我买的理财，如果你们觉得这钱有问题，也可以拿走。” 林妈毫不犹豫地接过银行卡收了起来： “听律师说林辰刚卖掉的破房子是你给装修的，我们就不查你账了，这点钱就当……” “行了，”林爸不耐烦地打断了林妈的话，不过并未阻止林妈收起银行卡的行为，他看着古同问道：“除了遗嘱，他还有什么关于我们的话？” 古同歪着脑袋想了许久，摇摇头。 林爸皱眉：“没有道歉？” “道什么歉？”古同茫然地问道。 “唉~”林爸起身，怒其不争地看了眼床上的林辰，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林妈紧紧攥着手里的包紧追其后。 “等等~” 古同急了，刚想起身阻拦，去被林弟挡住了去路。 “你们走了，林辰哥怎么办？” 林弟表情平静地看着古同，冰冷地说道：“医药费已经交够了，这里还需要我们干什么？” 古同看着床前柜上的碗勺，过了许久才点点头： “行，伺候人的活计就算了，毕竟我干的多了，可是如果…… 后事呢？ 后事算谁的？” “爱算谁算谁？”林弟冷静地说道，“断绝关系书是他亲手写的，也是他亲自登报的，还有那些混账事，都是他……” 说着，林弟突然顿住，颓然地挥挥手：“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这位古同，你是林辰的朋友，他那套卖掉的破房子我去看了看，装修很好，我看你从中也不止挣得五万，麻烦你把贪来的钱拿出来点儿，为你这位林辰哥做个后事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古同呆立当场，他看着床上‘啊啊~’个不停的林辰，颓然的走进卫生间，拿起水盆毛巾，再回到病床前伸进被窝为他擦拭起来。 等清洁完毕，古同掏出手机，想了想，按下通话键： “喂，小宁姐，麻烦你一件事，帮忙问下你的母校医学院需不需要大体老师……” ps：看样子是断推了，我计划裸奔继续写吧，切书的建议不要再提了，书友们有闲置推荐票就投两个，拜谢。 第四章 坚果好吃 地球。 微风轻抚，淼淼的烟雾在森林上空飘散。 森林边缘，吖吖趴在一颗高高的树杈上，看向远方。 那是森林中央方向，那里的升起的黑烟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火！ 她知道火的作用，那是她摆脱茹毛饮血现状的好东西，可惜的是，那里实在太远了，如果没有办法摆脱那只把她当做猎物的黑豹，她连森林边缘地带头突破不了。 吖吖胖了。 微微凸起的小肚肚显示着：森林里的资源丰富到何种程度。 以吖吖浅薄的生存积累，仅仅她认识的几种野果就让她吃到肚饱，更何况还有那些随处可见的…… 松鼠！ 几乎每棵树上都有。这同样也间接证明了森林里的野生动物丰富到何种程度，更预示着危险，无处不在的危险！ 这里可不像亚马逊流域，没有什么食人族部落，也就是说，这里的野生动物们根本没就没见过人类这个物种。 所以，当水蓝星的古同和游牧民族遗民吖吖走进这里的时候，也就自动变成了这座原始森林食物链的一环。 树杈上，饱食野果的吖吖正在捂着肚肚消食，心里还唱着第四个‘妈妈’给她唱过的曲调。 她不敢出声，除了怕引来那只黑豹，还因为她在装死，为的是…… 天空渐渐暗淡，让飘过来的黑烟都像极了飘动的云彩，伴着月光，竟显露出几许白色。 吖吖安静地看着，耳朵却警惕倾听四周的动静。 突然，她闪电般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悄悄跑过来好奇观望的小松鼠。 “嘎吱~” 她拧下小松鼠的头，掏出小骨刀剖皮，扔掉内脏，只留下一些干净的肉塞进嘴里，嚼吧嚼吧，满足地叹口气，整个过程，没有一滴血液溅到她身上，干净利落的很。 吃完，她悄无声息地爬下树，在一处小水潭里洗洗手，再用灵敏的鼻子闻了闻，才快速奔跑起来，直到一颗高达三四十米的乔木前，‘蹭’地一下就爬了上去。 闪电般的身手，如果附近有人，都无法看清她的动作。 这个原始丫头在进化。 树上有个洞，洞里有许多坚果堆，这是吖吖靠着掠夺松鼠巢穴的收获，她捧起一堆坚果，一颗一颗地放在另一边，虽然不会数数，但吖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样做能给她带来无比的满足感。 数完坚果，吖吖咧着嘴用‘哇哇’地口型无声地笑着，随后，她把所有坚果堆成一堆，小小地身躯灵活地钻了进去，满足地叹了口气。 片刻后，一只小手调皮的伸了出来，抓住立在不远处的木标枪，便再也不动。 就算睡觉，她也会抓着武器，只要那只黑豹敢上来，她就敢扎！ 不久，均匀的呼吸声在树洞中响起。 这个小小的女智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向今天这样休息了。 这一刻，她无比幸福。 ………… 水蓝星。 京城入夜了。 地铁里塞满了疲惫的人群，大街上走着无数休闲的人们。 这样普通的夜晚，有人在奋斗，有人在享受，网上，有无数鸡汤在述说着这些奋斗与享受，却很少有描写另一极的景象。 或许，没有人愿意提到那个名字吧，毕竟，不管有事没事，没有人愿意去。 那是医院。 病房里，古同瘫坐在椅子上，此时此刻，相比于伺候病人，他宁愿去怼原始森林。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林辰家人彻底放弃了他，而古同看在以往交情以及林辰屡次教导的份上，依旧在坚持着。 毕竟，这个人也没有多少时间了不是。 放心，古同不是道德婊。 傍晚，医学院的人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林辰委托的律师带着极度古怪的表情见证下，古同签署了捐献协议。 他没有为林辰和自己索取任何报酬，只是需要医学院代办后事即可。 临走前，律师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律师不认识古同，不过通过林辰签署的文件看来，很显然是古同在帮着人家，否则为什么要给他买理财呢，可惜只有不到五万，也证明了两人交情也就那样，所以在律师看来，古同做的也算仁至义尽了。 嗯，在物欲横流的消费主义社会，人们的道德底线已经低了又低了。 你看，就连病区护士都对古同赞叹不已，对他放下工作伺候朋友的行为推崇无比。 ‘啊啊啊~’ 轻微的喘息声响起，瘫坐休息的古同极不情愿地起身，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知道你拉了，味都散出来了，这就给你洗！” “……” 半个小时后，古同举着洗得发白的双手躺倒在隔壁病床上，床上的病人在知道林辰处于弥留状态时，满血复活，早早地回了家。 安静的看着房顶，躺在床上的古同内心里，正做着剧烈的斗争，直到旁边痛苦的呼吸声变得均匀起来，他才悄悄地坐起，来到林辰身边。 伸手在林辰枕头底下掏啊掏，掏出一台智能手机，tphonexsmax，种花家、市值世界第一公司特斯拉出品，全球流行的旗舰机。 很显然，他身上那个金手指的上一任宿主，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插上充电器，开机，拿起林辰的右手指纹解锁，然后又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记事本，对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在林辰手机里下着各种app。 这是古同利用下午休憩时间在wak论坛里寻找到的非f网d，借1000到账600的那种，尤其是动物系列，黑到无比！ （论坛不是什么好东西，熟悉的老书友应该知道，作者为此付出了巨大的大家，虽然早已上岸，但如今家庭与生活依旧深受其影响，可能还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消除吧。） 非法的古同下载，合法的也下载，尤其是那些利息巨高无比的合法平台。 他脸色平静地操作着手机，不时地拿着林辰的身份证照相，随后，有抓着林辰稀少的头发，轻声嘀咕道： “点头，摇头，张嘴，眨眨眼……” 这个晚上，薅完了各种wd羊毛的古同，用林辰京西商城的账号，买了43台特斯拉旗舰手机，全都带电子发票的行货！ 顺带着，还用光了林辰在京西商城的白条额度。 第五章 瓦罐涮肚 “他走了。” 医院，病房外，古同靠在墙上，按动手机给俞小宁发送这信息。 “：）” 那边只回了个笑脸。 古同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那个笑脸，收起手机，安静地呆着。 病房里，医学院和医院的医护人员正在对遗体鞠躬，感谢他即将为现代医学做出的贡献。 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走过来，这是个明白人，他知道他们更应该感谢眼前这个人才是，他拍了拍古同的肩膀，塞了一个红包给他，再与古同握手后便离开了。 古同知道，这是俞小宁的关系，所以没有拒绝红包，心安理得地收了下来。 这一刻，古同终于和过去十年的主要生活内容做了了断。 林辰，这个本该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就算有一个奇葩的追求，也影响不了远大的前程！ 是那场社会试验害了他！ 是一个强人抹掉了他大脑里一切让他走向成功的基因。 然后，那个强人和那个组织在得到想要的结果后，对这个人问不闻不问。 古同该感谢林辰，因为这个人直到死亡，都在给他上着课。 ………… 夜晚的垡头西里格外热闹。 不只是因为垡头生活广场上的大爷大妈，还因为隔着化工路那一片巨大的平房区。 我们知道，越是经济落后的地区，按摩、养生、餐饮等娱乐服务越是格外的多，更何况，在这座老旧的居民区里，还坐落着京城联合大学分校。 这是京城高考学子的托底大学，一个京城学子，如果因为户口原因不想考到外地，本地好学校还上不了，那么只要他能考200多分，就能进入京城联合大学。 从这一方面来讲，京城本地学子是幸福的。 ………… “老板，大腰子、肉筋、板筋、两个凉菜，再来一份瓦罐涮肚……” “来了～” 胖胖的烧烤店老板探出头来，发现俞小宁顿时喜笑颜开，“老规矩？”他问道。 坐在露天烧烤摊，俞小宁瞅了瞅正在四处观望的古同，点点头笑道:“老规矩。” “什么老规矩？”古同。 “下重料。”俞小宁笑嘻嘻地说道，“就是过去十年林辰所吃的那些东西。” 这时，胖老板端来了瓦罐毛肚，看时间，明显是为俞小宁插队上菜了。 古同看着瓦罐里红彤彤的汤水，养了咽口水，这样的汤料别说毛肚，就算鞋底子也能做的好吃无比。 “放心吧，偶尔吃一下，加上适量的运动，对身体影响很小的。”见古同害怕的样子，俞小宁笑道。 “不吃！”古同摇摇头，坚决地说道，“吃它的人刚被我送到医学院被人观看解刨，我怎敢吃？” “吃吧。”俞小宁递过一串涮肚，不由分说地塞进古同手里。 古同看了看，咬牙放入口中…… 真香！ 古同开始吃个不停。 “噗嗤～”俞小宁笑了起来，明眸皓齿的俏丽模样，让邻桌几个赤膊大汉看呆了眼。 “今天请我吃饭有什么事吗？”俞小宁目不斜视。 古同向邻桌呲呲牙，烧烤店不远处就是街道办，向东一百米就是派出所，他不怕这些纹身大汉找事，2018年了，那些人干碰他一下，他就敢躺在地上不起来！ 这里是京城。 他身边的姑娘是坐地户，还是这一片的‘公主’，虽然名声不怎么好。 古同把事情说了。 “也就是说，你今天从医院拎了麻袋手机回来？”俞小宁目瞪口呆地问道，同时，还有着对林辰的幸灾乐祸。 “嗯呐～”古同骄傲地昂着头，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一麻袋特斯拉旗舰机。” 俞小宁在心里算了一下，笑盈盈地说道：“按照一台少300块来算，三十万出头的价值，恭喜你了，算下来你快有60万资产了，作为一个京飘，你是优秀的那批之一。” 古同摇头说道：“没有六十万，林晨给我的那五万被他家人拿走了。” “……”俞小宁呆了呆，恍然道，“所以你才……” “没错，”古同点头说道，“十年来，我以朋友什么干着保姆的活，呼来喝去不感恩不拿我当兄弟就算了，工资还开的那么少，所以我就想办法了……” 古同摊开手，貌似无奈地说道：“拿到我应得的一切。” 其实事情没有古同说得那么单纯，俞小宁理解，不过只要不利于林辰她都支持，就算那个人死了，要知道，女人记起仇来，不管早晚、无论死活！ 于是俞小宁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古同：“帮我出掉手机，就像你说的，每台便宜三百，京西行货、带发票、带京西订单截屏。” “有什么要求？” “现金，我只要现金，不能有转账记录。” 俞小宁了然：“没问题，给我三天时间，资金量有点大，我需要我舅舅的人脉了。” “谢了，”古同感激道，“麻袋放你屋了，其中一台机器是你的。” “谢了。”俞小宁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她知道，如果不收，古同也不会放心叫他办事。 古同彻底放下心来，举起酒杯，感激地说道：“小宁姐，这十年里，只有你一直在真心和我相处，帮我、教我，我敬你一杯。” 俞小宁举起酒杯与古同碰了一下，轻笑道：“如果真感激我，就想想我说过的话。” 闻言，古同状若茫然地问道：“什么话。” “……” 俞小宁在内心叹了口气，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然后起身拍了拍古同的肩膀，强笑道：“没什么话，记不住就记不住吧，我该去上工了，明天见。” “明天见。” 俞小宁静悄悄地走了。 古同没有相送，连起身都没有，只是怔怔看着酒杯，突然，端起酒瓶倒酒，一饮而尽，再倒酒，再…… 连干三杯，古同才轻声呢喃道： “这么漂亮的、这么好的姑娘谁不想要！ 我不在乎你的过去，甚至就算有着那样的过去，我都觉得配不上你。 你说过你想谈一场恋爱，我记得，甚至做梦都记得，可是…… ………… ………… 我想要个孩子呀~” 话音刚落，并未走远悄悄站在古同身后的俞小宁， 泪如雨下。 ……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垡头的夏天，总有三五好友相聚在露天夜市，一盘花生毛豆、一份儿凉拌黄瓜，再来一把热气腾腾、烤的滋滋流油的羊肉串，几杯冰镇啤酒下肚，啧啧，那酸爽劲…… 简直犹如我们多姿多彩的生活一样， 令人回味无穷。 第六章 乐极生悲 几天后，古同在路边手机店把林辰的手机卖了三千块钱。 同时，俞小宁也把其他手机的尾款交给了他。 三十万出头。 于此同时，古同还迎来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他的购车指标中签了。 他再次找到了俞小宁，因为京城的基层公务员总有各种各样古怪的渠道，就像这次，没隔多久，俞小宁就从她舅舅拿到了一个拍卖号码。 古同以不到十万的价格拍的了一台车况良好的二手06款gl8. 拿到车后，古同对那辆gl8做了两件事，一是更换了全车深色车模，二十在车屁股上贴了一个v6. 随后，古同又让俞小宁联系熟人做了个全车保养。 他总是在麻烦俞小宁，而那个美丽的女人在收到古同的请求后，总是义无反顾地帮助他。 近来日渐憔悴的她需要为别人做些事情，因为至少她还觉得有人需要他；而他的目的，就是让她觉得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人需要着她。 俞小宁有病，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 古同呢？ 他没病，但是从没谈过恋爱的他，却渴求一段完美浪漫的爱情故事，并期盼着这段爱情带来的结晶。这些，是俞小宁给不了的。 这是人之常情，我们怎么能苛求这样的念头呢？ ………… 309872. 这是古同手里的现金量。 这一天，天气晴朗。 烈日下，古同开着庞大的商务车，吹着冷滋滋的空调风，心里很美。 他是京飘，有房，租的，有京城车牌，自己的。这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京飘。 这几天，他心里止不住升起莫名的优越感，连必胜客都敢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要知道，那是他向往却不敢进去的所在，之前林辰和俞小宁都不喜欢吃那里的东西，所以他蹭不到品尝的机会。 这天中午，他终于得偿所愿：披萨味道一般，烤翅很美味。再也不会来了！ 车辆行驶到万寿寺天雅五金城，停好车，背上装着许多现金的背包。 包背在胸前，和这里许多人的姿势一样，脸色轻松，像是无数接到采购任务的小工一样。 首先，还是找熟人。 在利用俞小宁这件事情上，古同做的有点肆无忌惮了。 熟人不是商家，而是通过街道办对接街道办，然后在找到市场管理处的小领导。 小领导不会接待古同，而是通过电话得知古同的需求，告诉他几个直营和授权商家，等到古同谈好价格付款开单后才会出面验证产品真伪。 古同在这里购买的每一件商品质量，如果出现问题，便意味着他的生命将受到威胁，所以，不怪古同的小心谨慎。 古同需要什么？ 不锈钢刀片防盗滚笼；各种钢钉；劳保服装；本田汽油发电机；世达综合工具套装；斯蒂尔汽油动力油锯；德伟20vmax锂电电动工具产品线；以及高端气泵机、气钉枪等等…… 采购预算12万元！ 在这里要说一下博世，尽管古同有一整套博世有线产品线，但在无线锂电方面，无论从产品线的丰富程度、创新性还是可靠性来说，博世全方面落后美利坚与岛国品牌。 锂电工具世界的领导着是德伟，它有许多个‘第一’，勉强能和它相提并论的，是岛国牧田。 男人的世界，不只有名车、名表、奢侈鞋包，对工具的爱好，几乎深入每一个爱好手工男人的血脉之中。 古同与那些视频网站上up主不同，他们几乎很少带着现代工具去户外，生火都要用火石划两下，更有甚者来一个钻木取火。 而古同巴不得全身上下挂满现代工业体系下生产的高端工具，人之所以成为超脱生物链的存在，就是因为掌握了工具。 返璞归真是城市生活中的人们爱看的休闲节目，而古同，他需要保命。 傍晚。 古铜是空着手走出五金城的，东西太多，市场管理处会安排车辆分批送货。 种花社会就是这样，在一定阶层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方便，用人情往、用人情来，前提是人得有利用价值。像古同这样，如果不是俞小宁舅舅，谁搭理他？ 就算他想用金钱买人情都找不到渠道。 恭敬地和小领导握手，送上三张京西商城购物卡，古同的把人情当场就还了，至于俞小宁舅舅的人情，就不再他的考量之中了。 完成了一天的计划，尤其是狠狠满足了一把购物欲，古同显得很开心，走在停车场的路上都哼上了小曲。 此时已经晚高峰，可五金店附近的人们很少露出轻松的神色，他们拉着车、扛着货，也有的在大声打着电话确认货物规格、货款到达时间…… 所以哼着小曲的古铜显得格外扎眼。 有一个词叫乐极生悲，古同很快就感受到其中的含义。 停车场，站在自己心爱的gl8前，看着一个大大划痕的前挡，古同欲哭无泪。 怎么办，找市场管理处？ 刚刚麻烦完就去跟人家吵架？ 古同没那么大的脸，而且他是做过保安的，知道这帮物业公司是什么样的操行，让他们赔钱？ 讲笑话呢。 拉耸着脸，古同上车点火向停车场收费处开去，心里着实有点不痛快，被人划了车没法说理还要交停车费，任谁能痛快的了？ 更不痛快的是，当古同拍着对等待缴费时，临近车道开来一辆雷克萨斯，大大咧咧地往他车头前方扎。 这是要插队？ 古同生气大的同时，突然灵光一闪，在心里确认下划痕的位置，把住方向盘，冲着雷克萨斯的前脸就怼了上去。 “砰~“ 停车，拉手刹，古同装作苦恼地下了车。 对方同样下来一个女司机。 胖胖的女司机。 圆脸，虽然有点胖，但五官搭配的很好，脖子下放还有点凶猛，腚很大。 收回视线，古同扯了扯嘴角，向胖女人展示自己良好的态度，客气地问道：“大姐，公了还是私了？” “谁是你大姐？” 得，一句话就得罪人了。 十年里，古同掌握了许多本领，唯独没掌握和年轻人女人交流的技能，林辰和俞小宁也没有交过他这个。 “小姐……”古同看到胖女人瞪圆了眼，连忙又加了个字，“姐？” 胖女人满意了。 “私了。” 古同也满意了。 第七章 蒜蓉扇贝 拿了五百块钱赔偿的古同开着车，行驶在南四环东路上。 一路只要碰到石油、石化的加油站，他都要加上一箱油，然后开到辅路上用网购的抽油工具抽空油箱，加到随车携带的塑料桶里。 因此，他要忍着烟瘾，并时刻保持注意力。不光在注意汽车安全，还警惕着交警的身影——这要被抓到了，很'刑'. 半道，他还去了京深海鲜市场，在里面溜达一圈，买了点35块钱一斤的三文鱼，巴掌大的活扇贝三块钱一个，还有一条塔嘛鱼，还顺了些芥末和日式酱油。 海鲜，他不会做，但有个京城大妞能做，解馋的同时，还能表示感谢之意。 “我真是个小机灵。” 他夸了自己一声。 …… 夜晚，垡头西里，筒子楼。 俞小宁做着菜哼着歌。 扇贝洗净，去处杂质，放上泡好的粉丝，加上蒜蓉、小米辣，倒上几勺六月鲜蒸鱼豉油，放到蒸锅里，几分钟后，一盘香喷喷的蒜蓉粉丝扇贝就做好了。 此时，炒锅里的红烧塔嘛鱼也到了可以出锅的时候。 “开饭了。” 俞小宁笑嘻嘻地说道。 林辰走后的这几段时间里，心里没了寄托的俞小宁日渐憔悴，不过只要古同到来，她都会高兴不已、容光焕发。 十年里，有很多男人馋她的容貌、她的身子，可是碍于她的名声以及脏病，全都退步不前。 十年里，她执着于报复林辰，享受着那个人一步步走向堕落的快感。从未考虑过个人事宜。 如今，林辰走了。 身边，除了不嫌弃他的亲戚，只剩下古同。 那是她的耳目，是她用尽心思培养了十年的社会人，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全部故事，却不嫌弃她的男人。 她了解他，所以被拒绝后并不十分凄苦，心思也从报复林辰后的空虚，转移到这个男人身上。 被古同拒绝后，她所以没垮下来，其实就是还想看看，这个被她和林辰、还有社会教育了十年，并且养了十年戏的男人，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 网d，一般人能知道这玩意吗？ 这个没上过多少学的人，甚至还知道在薅完羊毛后，用林辰的账号购物，从而完成了一次资金清洗。 稍显开括的见识、敏感的心思、缜密的思维，这个男人用十年的积累，在一步一步刷新她的认知。 只是…… “听说你买了许多工具。” 上号菜，俞小宁微笑着看着古同大口吃喝，好奇地问道，“买那么多电动工具干什么，还要出去兼职吗？” “不去了。” 又吃了一块蒜茸扇贝，古同满足地叹口气，随意地回答道：“以后也不去兼职了，我想创业！” “啥？”俞小宁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干啥？搞装修？提前说好啊，我可不会为你找舅舅拉业务。” “我早就知道了，”古同笑着回道，也从没奢求过这些，他伸手探进怀里，掏啊掏啊，珍而重之地掏出一本…… 古书。 这，才是他演了十年龙套的报酬。 这，才是他喊出‘我是主角’的底气。 俞小宁小心翼翼地翻看着，上面很多文字都她都不认识，上面很多图画都不觉明历，不过她还是发现这是非常珍贵的古籍。 “价值百万，不过更珍贵的，是上面的知识！“ “知识？”俞小宁可爱地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古同。 “对！”古同认真点点头，郑重地说道，“还记得十年前的大乔吗？” “当然记得，”俞小宁遗憾的说道，“后来就算去昂贵的养生会所，我都没找到能媲美他手艺的技师。” “我呢？”古同笑嘻嘻地问道，他用金手指为俞小宁按过许多次，并被夸奖不已。 俞小宁仔细想了想，犹豫着说道：“很舒服，但跟大乔比，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古同赞同地点点头：”认穴不准！“ “所以大乔……”说着，俞小宁举起古书晃了晃。 “他在眼瞎前，只学了点皮毛，”古同轻声说道，“当初耀辉在学盲文，就是为了教会大乔，来换取阅读这本书的机会。” 俞小宁了然，随后问:“你怎么拿到的？” 古同沉默片刻，才感慨道:“他忘了。” “什么？” “林辰忘了最初的追求，忘了奇葩的梦想，十年里，沉迷于口腹之欲，身体之欲，醉生梦死，以至于遗书里都忘了处理这本书。” 俞小宁:“你在处里他遗物时找到的？” 古同点头。 “看得懂吗？” 古同垂下眼帘，还是轻轻地点点头。 俞小宁想到仓库家里书柜上满满的书，释然了。 “所以你的打算是？” “开一个个体养生店，”古同坚定的说道，“京城各个居民区里有很多这样的店，我在大众点评上看了看，生意都挺不错。 然后取个好听的名字，按摩不叫按摩，我叫体态矫正；正骨不叫正骨，我叫经络调理。 40分钟我要188；70分钟我要298；刮痧拔罐68；要是想享受我不机车、完整的足底服务，没有138我不做！” 不要问为什么，金手指就值这个价！ 俞小宁:“有把握吗？” 古同认真点头:“老顾客都鼓励我出来单干，他们早就受够了花一个钟的钱，却不得不享受我机车五十分钟的‘服务’。” “60块钱一个钟，他们还想干什么？”俞小宁替古同抱屈道，“十分钟就累得你满头大汗，60块钱太便宜了，不过看你计划的价格，也不算太贵，还挺有性价比的。” “是吗？”古同兴奋道。 “没错，不过……”俞小宁笑吟吟的看着古同，问道，”你有没有考虑到房租问题？“ 古同：“emmmmm~~“ ………… 地球，原始森林边缘地带。 吖吖吃掉了十个坚果，也就是一堆，她数的时候，一个坚果对应着她的一个手指，也许，最原始的十进制计数就是从她手里诞生的呢。 坚果是早餐，吃完早餐，就要开始考虑午餐、晚餐、以及明天的早餐、午餐…… 这一天，吖吖早就做好了计划。 静悄悄爬下树，向森林外侧潜伏过去，走过三颗巨大高树的距离，看似很近，其实很远，吖吖就到了目的地。 那里，有一群猴。 第八章 野果山 森林边缘有一处野果林，那里，栖息着一群猴。 灵长目猴科猕属动物。这群最高不过半米的猕猴在猴王的带领下，打跑了三四个猴群才占领了这片野果林。 野果不算太好吃，但它们足以满足了，因为尽管这座森林资源丰富异常，但越往里走越危险，它们同样会成为别的动物的食物。 傍晚，吃饱喝足的猴群在集体休憩、嬉戏，高处，有一哨兵，当它看见远处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靠近时，发出了信号。 猴群安静下来，全都在注视着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当那个身影发现被猴群注视的时候，依旧没改鬼祟的动作。 在猴群的注视下，吖吖轻手轻脚地来到野果林边，瞟一眼瞪着她的猴群，吖吖抬起被‘吖吖’草染绿的笑脸，讨好一笑，不过在猴群看来却显得格外的阴森、不怀好意。 吖吖不在乎猴群怎么想，她慢慢地俯下身自，从地上捡起一颗有点腐烂的野果，怼着树上最大的那只猴子， 狠狠地砸了过去。 “吱吱吱~” 猴群暴动，无数野果冲着地上蹲下身子抱着头的小身体砸去，不一会的功夫就形成了一座小小的野果山。 野果山一动不动，不少猴子认为挑衅猴王的罪魁祸首已经‘伏法’，于是兴奋的跳来跳去，还摇动着树枝，只有靠近的几个耳尖的猴子，才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些咀嚼声音。 然后， “哏儿~” 一声饱嗝，兴奋的猴群安静下来，纷纷把视线挪到野果小山上，之间野果山开始蠕动、塌缩，接着，‘蹭’的从果山里跳出一个光溜溜小小的人儿，她满头大包，那是被野果砸的；她浑身绿色，那是吖吖草的颜色；胸前抱着装满野果的衣物，然后迈着小长腿，‘哒哒哒’地向森林伸出跑去。 把野果林远远抛在身后，只留下愤怒的猴群吱吱吱地吼叫着。 身体裹上一层掺着泥土的吖吖草，为吖吖平添了一份天然盔甲，让她不惧与在满是荆棘、长刺植物的森林里奔跑、跳跃。 风在耳边呼啸、树木在身边快速倒退，吖吖快速跑动的同时，双眼还警惕的周围的一切。 直到那颗高大的乔木出现在视线范围，突变发生，一道黑影从吖吖的余光中一闪而过。 好在这里有吖吖一路做的标记。 哗啦啦~ 她扔掉了手里的野果，打了个滚，就握住藏在这里的目标枪，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那里，一个黑色的身影在灌木丛中若隐若现。 “哇哇~” 她用尽最大力气吼叫着，试图吓跑那个身影，可惜身影不为所动，只是转过身，露出一个豹子头，和一双冰冷的双眸。 吖吖俯身，端着表情和它对峙，一场无声无息的较量开始了。 这是力量悬殊的较量。 那条黑豹知道，但它要做到一击必杀，毕竟那个小小生物手里的武器能伤害到它。 吖吖同样知道，但她在寻找机会逃离，以那个大家伙的速度，贸然行动的代价就是死亡。 当黑豹开始低头的时候，吖吖知道这个不算什么机会的机会来了，否则等黑豹蓄力完成，她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吖吖迅速把标枪送到嘴边，用呀咬住，向身旁的高树窜去。 高树有很低的树杈，这让吖吖能在最短时间内摸到借力点。她的脚底板和手心同样涂满了掺着吖吖草汁的泥土，这是她紧紧攀着树干就能快速的向上趴。 吖吖，在借着遍布各地的吖吖草进化。 “哈~” 攀爬到第一个树杈，吖吖就迅速地停了下来，紧紧攥着标枪，大喝一声，狠狠地向下扎去。 “吼~” 向上捕猎的黑豹躲开了，嘴里发出威胁的嘶吼声，阴冷的眼神死死盯着树杈上的吖吖。 吖吖举着标枪，同样不甘示弱的对着黑豹。 就这样，在这个原始森林的边缘地带，在无数大大小小的野生动物悄悄的围观下，一人一豹开始了长时间的对峙。 就算对峙到肚腹空空，都没有放弃的迹象。 树杈上，举着标枪紧紧盯着黑豹的吖吖，很是想念她的那些野果…… ………… 水蓝星。 海鲜的味道赞。 俞小宁的手艺更好。 所以古同吃得酒饱饭足。 当然，在现代社会，填饱肚子只是人类最基础的需求，这不，刚刚吃完美味的海鲜晚餐，古同就开始为京城高昂的房租发愁。 “唉~” “这就要放弃了？”古同刚开始感叹，就被俞小宁笑吟吟地打断问话。 “放弃还不至于，”古同愁眉苦脸地回道，“我这才发现，之前在点评网上看的那些店铺，好像都是在自己的房子里开的。” “也有租的，”俞小宁不赞同地摇摇头，“咱们这片家庭按摩店大多开在翠城馨园，那里是京城最大的经济适用房社区，没有大京城户口哪有购买的资格，你觉得除了家传手艺的那些人，好面儿的京城人可能从事这个行业吗？” 古同想了想，点头道：“也对。” “不过我看了翠城的房价，两居室要3、4千，开间都要2800以上。” “垡头西里呢？”俞小宁突然问道。 “……”古同想了想，犹豫着点点头。 依靠熟客，把店开在破旧居民区确实可以生存下去，但谁不想有更好的发展？ 古同快30了，正式血气方刚的时候，别说女人，他连正经恋爱都没谈过，除了俞小宁，他和女人最大的接触就是和林辰一起足疗时，被女技师把玩过大汉脚。 林辰那奇葩的追求，古同何尝没有想过，尤其是当他得到古书之后，那种想法更加挥之不去。 按遍天下！ 女人…… 这是一种什么格局？？？ 可惜，古同刚刚升起的美好幻想，被现实打击的七零八落。 “我家这样的户型怎么样？”俞小宁的话打断了古同的沮丧，她说道，”我这是你装的，你应该知道，这房子别看隔开了卧室、厨房、卫生间，其实它就是一个大开间。从格局来说，这是做按摩工作室的好地方。“ “没错。”古同非常赞同，随即遗憾地说道，“可是你这儿绝大多数都是业主自住，也没啥钱，出租出去的租金都不够租个好房的，到哪去找房源去。” 俞小宁笑了：“你是不是忘了，其实这栋楼的二层，有家一直没人住。” 古同眼前一亮，连忙问道：“你认识业主？” 俞小宁点点头。 “人家愿意出租？” 俞小宁矜持地点点头。 “房租多少？” 第九章 过敏 “看交情！” 关于房租，俞小宁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古同纳闷：“啥意思？” “你应该知道，我这个筒子楼和你的仓库家都住满了各自业主，除了……”俞小宁意有所指。 古同呼吸加重，兴奋地问道：“除了我仓库家的隔壁和你的隔壁，一直没人住。 它们是一个业主？” 俞小宁点点头。 “小宁姐，麻烦你告诉我，房租是多少？” 俞小宁笑道：“我说了，看交情。” “看和谁的交情？” “和我的。” 古同：“……”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躲开了俞小宁火热的注视，轻声问道：“小宁姐，以我们的交情，房租应该多少钱？” “两个房子的产权都是我舅舅的，是我父亲为他亲自置办，他让我全权处理，价格的话……和你的仓库家一样。” 俞小宁凝视着古同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同样轻声回道。 听到回话，古同突然变得局促不安全赖，他坐正身体，双手摩挲着双腿，好在间隙中一闪闪的小小光门并没有引起俞小宁的注意。 “我租下可以，”古同沉吟道，“不过小宁姐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价格都这么便宜了，怎么搞得我求你租一样？”俞小宁哭笑不得地说道，“行，你说来听听。” 听她答应下来，古同终于用眼睛正视起这个大美女，郑重地说道“你必须按时坚持治疗。” 俞小宁可爱地歪着头：“坚持呐，那些老毛病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复发了，医生和我都很乐观。” “我说的是心理治疗。” “……”俞小宁沉默起来，她给自己倒了杯酒，端在手中没有喝，而是呆呆地看着杯子里的啤酒花，喃喃地说道：“我心理健康的很~” “小宁姐……” “你听我说完，”俞小宁打断了古同的劝说，把视线从啤酒花转移到古同的脸庞上，“我现在有了牵挂，你是我和大仇人林辰教出来的，于是我就想看看，未来你会走多远，走到什么地步。” “我走不了多远，小宁姐，”古同喃喃地说道，”我用十年时间熟悉这里的一切，换到陌生环境，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生存下去。“ “老家呢？” “老家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的家乡由着三个熟悉的亲人。” “那我就看看你会在这里走到什么地步吧。” “你会看到的，小宁姐，不过答应我，一定要健健康康地看着我，我可不想再像林辰那样，伺候一次人了。” “放心吧，如果我病了，肯定会果断一了百了。” “你还不如让我伺候伺候呢，走前，让我再薅一把网d羊毛。” “噗嗤~” ………… 古同是拿着租赁合同离开俞小宁家的，这份合同未来还会修改，以公司名义。 开公司，得和税务打交道，于是古同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过筒子楼来到金蝉西路的按摩店，交出了一个女人。 女人叫耀辉。 十年前，她以身体的代价，换来了一双依靠眼镜便能视物的眼睛。 如今，她在白天摘掉眼镜，依旧是一个视障技师，晚上会带上眼镜，变成一个样貌清秀的女人。 女人谋生技能只有按摩手艺，因为被伤过两次心，所以在工作时尤其放得开，任由不规矩的顾客动手动脚而不吱声，所以她的熟客格外地多。 而古同还看重的耀辉的一点是她的残疾证！ …… “你们男人除了利用女人外，是不是就不会干别的了？“ 按摩店外，耀辉嘲讽地看着古同，“小骨头，别在我面前端着一副老实模样，怎么？没在那个道貌岸然的流氓面前讨得好处，就开始打我的注意了？” 讽刺挖苦的话语并未让古同升起，他苦笑道：“耀辉姐，林辰走了。” “跑了？果然，”耀辉轻轻笑了起来，“我早就觉得那个人会把手里的钱糟蹋的一干二净，和王八蛋大乔一个德行。” “不是跑了，是死了。” 耀辉：“……” 古同：“还有，我不叫小骨头，我有个弟弟，才叫小骨头，我叫古同。” “随你叫什么，”耀辉突然不耐烦起来，她挥挥手，烦躁地打断了古同地话，“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没别的事我就回去干活了，老顾客等着呢。” “耀辉姐，我没有开玩笑。” “哦？”耀辉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古同，嘲讽地问道，“就你这些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样子，能存下多少钱？ 有点手艺就不知自己姓什么了，你比得过大乔吗？ 你存了多少钱？ 你租得起房子吗？ 就算租了个破房子，你怎么招揽顾客？“ 嘲讽中，古同没有回话，而是默默地掏出一个影印本。 耀辉住了嘴。 “这……” 这是让按摩店所有技师趋之若鹜的古籍，是林辰和俞小宁结仇的根源，是耀辉日思夜想的进身通道，是逼疯大乔、让他客死街头的罪魁祸首…… “原书在我那……” “你给我开什么条件。“耀辉打断了古同的叙述。 “啥？”看着急切的女技师，古同张大了嘴，他没想到古籍会有这么大魅力。 “我要是跳槽的话，你给我开什么条件？” “基本工资不变，提成是这里的2.5倍！” 古同早就算好账了，按照耀辉的熟客量，抛掉基本工资和高提成，在没有新客人的前提下，她赚来的钱正好能够抵消所有房子的房租。 还不算残疾人创业的各种优惠，古同相当于白捡了三栋房子，和一个公司。 “我住哪？” “房子我已经租好了，大开间，到时候我会改造成两个单间，其中一个就是你的工作室，白日里工作，晚上睡觉，怎么改造完全看你的意愿。” 听了古同的话，耀辉只思考了一会就答应下来。 “影印本是完全版吗？” “是！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跟我回家跟原版对照一下。” “跟你回家……” 带着眼镜、容貌秀丽的耀辉呵呵地笑了起来，“行啊，小骨头，这十年在林辰身边没白呆……” “不是，耀辉姐，我没别的意思。” “成年人了，有意思没必要清楚表达出来，那就没意思了。” “没意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 耀辉歪着脑袋，那可爱的模样在朦胧的夜色中，让古同仿佛看到了俞小宁…… “你家里有套吗？什么牌的？提前说好，我对ydl品牌的套子过敏啊……” 第十章 铁盆火锅 后来，古同问过俞小宁，为什么耀辉这么……放得开。 俞小宁沉默了许久，才回答了一句话： 活明白了。 古同不懂，为什么女人一定要受过伤害才能活明白？为什么活明白的女人都这么可怕？ 不过古同不怕。 当天晚上，他就和耀辉一起办了辞职。 因为十多年的交情，前台花姐给了耀辉一周的缓冲时间，一周后，如果古同掉了链子，那么耀辉就会居无定所。 这让古同疑惑，活明白的耀辉怎么会这么新任他这个小透明，要直达，除了十年同事，两人并没有啥交情。 对此耀辉只是笑笑。 或许人就是这样，当你觉得自己是个小透明时，可能在别人心里印象深刻；当你觉得自己很重要时，在别人那里确实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古同没有辜负耀辉的新任，他把古籍原件交给了耀辉对比，当时，这个清秀的女人泪眼蒙蒙地抚摸着那本书，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一样，嗷嚎大哭。 社会底层的小屁民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总在贪婪的寻找那微弱的晋身机会。 服务员当了经理、司机变成了董事长、群演成了明星的故事总在他们的身边上演，可故事的主角为什么不是自己呢？ 耀辉为了这一天，等了整整十年，她甚至为此付出了女人最珍贵的东西，可是得到它耀辉付出了什么？ 一个待遇更好的工作？ 然后呢？没了，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甚至拒绝了她的送货上门！ 耀辉自嘲的笑了笑。 生活总是充满了讽刺。 ………… 第二天，垡头西里，筒子楼，俞小宁隔壁-垡头西里2号楼204. 古同这个男人带着耀辉和俞小宁两个女人，穿着劳保服、带着劳保手套来到这里。 古同拿着大锤，两女拎着麻袋，给从没出现过的物业负责人打个电话，就开工了。 什么？招呼邻居一声？ 抱歉，因为关系并不好，俞小宁非常乐意看到古同怼人的一幕出现。 204的隔墙都是轻体砖，所以收拾砸下来的残石堆两女来说并不是重体力活。 “咣~” “哗啦啦~” 瞪着古同，两女眼睛异彩连连——这个男人只用一锤，就砸倒了一面墙。 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古同对两女讪讪笑道：“意外。” 接着，他举起大锤。 “咣~” “哗啦啦~” 两女双眼瞪圆了眼睛。 “咣~” “哗啦啦~” 墙不是整体倒的，而是变得粉身碎骨洒落一地。 原计划一上午的工作，仅仅五分钟，古同就干完了。 他颤抖着右手，那不是累的，而是激动的，他知道，金手指的作用在逐渐显现，他不是傻子，更不会像老学究一样，对那道光门的所有状况，都寻求一个科学的解释。 他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随着他来回地穿梭光门，身体也许在被净化？ 一旁，耀辉呆呆地看着古同，自语道：“给人按摩有这么锻炼身体吗？” 俞小宁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道：“你不知道他这十年来都干了什么吗？” “给林辰当狗腿子？” “……”俞小宁扯了扯嘴角，哭笑不得地回道，“他每天上午都在兼职各种小工。” “难怪~”耀辉第一次认真打量着古同，突然平时不在意的小透明原来这么高，一米八左右的个子加上一身腱子肉，还有双明亮的眼睛。 透过那双眼睛，耀辉看到了与她的那些同事们不一样的东西，这种东西，在那些有钱的拆迁户顾客身上，都很少有。 那是什么？耀辉说不清楚。 “十年里，他考了27个证书，这套房子装修的全部工种，他可以说全部胜任，而且都是带证上岗。” 看着古同勤快地拿着麻袋收拾着碎石，旁边的俞小宁轻声说道，“他参加过两次付费函授，在他的电脑里，有许多大学视频课程，我不止一次看过他认真学习的样子。“ 这个男人是个宝藏？ 耀辉呆住了，十年了，为什么她和同事们就没发现这一点？ 难怪叫做盲人按摩店。 他们不光眼瞎，心也瞎啊！ “不过他的性格还没转变过来，所以平时的为人处世还有点……”见耀辉心动的样子，俞小宁忍住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眼睛好了，他怎么样还是自己去发现吧，干活啦。” ………… 涉及装修，垡头的地理位置以及古同丰富的兼职经验上的好处，就显现出来。 几个电话后，当三人把碎石收拾完毕，别人剩下不要钱的环保涂料，以及20多块钱一平米的瓷砖尾货，还有高性价比的的轻钢龙骨、石膏板以及各种木料建材就被送货上门。 一上午的时间，古同三人砸墙、补墙，在没有拆除墙面原来腻子层的情况下，刷完了第一遍底漆。 忙碌的间隙，俞小宁跑到离家不远的菜市场买了两斤羊肉卷，回来的路上，趁着没人在公共绿地的菜地里薅了几把青菜，不顾附近居民楼上的骂声，匆匆跑回了家里。 回家从冰箱里拿出鸦儿李记的麻酱蘸料，又拿着电磁炉和一个不锈钢铁盆，然后回到了204. 一餐香喷喷的火锅能解决许许多多的问题…… 忙碌、疲惫、还有孤独。 一男二女，头上、脸上、身上还带着白色涂料印记，衣襟上还不满了汗渍，但是在火锅当前，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开心的源泉。 耀辉加了一筷子羊肉，在鸦儿李记的麻酱蘸料上滚了滚，放进嘴里，满口肉香。 “这样的场景……”耀辉两三口咽下羊头，感叹道，“我只在电视剧里见过，三五好友一起忙碌、创业，对未来充满着幻想。” 俞小宁吃着涮菜，笑道：“而且电视剧里的结局都是美满的。” “当然会美满！”古同举起大绿棒子啤酒，“来，祝我们有个美满的未来。” 耀辉举起酒瓶，看着俞小宁，轻声问道：“你呢？” 俞小宁笑了，也端起酒瓶，笑道：“我在看一部现实版的电视剧，期待你们有美好的未来！” “干~” “干~” 电磁炉活力十足，不锈钢铁盆里的清汤翻滚着，烟雾撩撩，散到空中，飘到筒子楼的公共走廊里，让早已吃完午餐的邻居们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几道喝骂传来，回应骂声的，是哄然大笑，以及…… 幸福、充满希望的味道。 ………… 地球，森林边缘。 吖吖偷偷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眼睛瞪着一动不动看着这里的黑豹。 眼角的余光中，洒落一地的野果正肉眼可见的腐烂。 此时此刻，吖吖的心里充满着， 绝望。 第十一章 防护网完全体 吖吖还小。 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黑豹怕受伤，它早就扑过来捕食了。 森林里还有让它惧怕的存在，或许是同类，或许是更凶猛的猛兽。 所以吖吖举着标枪，哪怕双手发麻也未曾有一丝松懈，还用眼神向黑豹透着讯息——哪怕死，也要刺伤你！ “吼~” 黑豹动了。 它俯身蓄力，强壮的身体如同流水线一样，黑得发亮的皮毛在傍晚的夕阳下，闪闪生辉，这是造物主神奇，这是大自然的精灵。 如今，这只精灵要伤害另一外一个…… “呀~” 吖吖攥紧标枪，嘴里同样发出呼喝声。 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上半身未动，眼睛死死盯着黑豹，下半身却悄然起身，做出向下一跃的准备。 只要黑豹敢往上扑，她就敢往下跳着扎！ ………… 水蓝星。 傍晚，清理了建筑渣土，送走了渣土车，古同精神奕奕地回到仓库家。 这一天，他和两个女人的动作很快，刷了一遍底漆待晾干看看效果，如果没有问题，古同将利用明天一天的时间架设轻钢龙骨隔墙、铺设瓷砖，让后让两女再刷一遍清漆。 这是很有收获的一天，不光对古同和耀辉，对俞小宁同样如此。 这天，她收获了同性朋友——知道她全部经历，却把她视作常人看待的耀辉。 其实用半斤八两、同病相怜来形容这两个女人比较贴切。 耀辉读书不多、生存技能很少，但她用十年对人性的思考，换来了与俞小宁无障碍的交流，这让古同也学到了一点东西。 回到仓库家，五金城买的也全部到货了。 密密麻麻的堆满屋子，连个下脚地儿都没有。 先把那些小五金件分门别类放在五金收纳架上，再收拾出一个大大的墙壁洞洞板，放上置物架，古同开始拆箱，拆德伟的锂电工具包装。 对男人来说，这就如同女人拆快递包裹、玩家拆游戏机包装，心理上的满足感难以言喻。 各式锂电工具挂好，把充电底座通电，插上锂电池，古同开始处理其它东西。 不锈钢刀片防盗滚笼很多，十几个大包裹都堆在了门外，古同拉着手推车，把它们一个个放进屋里，锁好门，插上插销，用右手在天空中一划。 光门出现。 从刀架上拿起一把猎刀，那是阿拉斯加捕鲸叉复刻版，国产，伸进光门一阵乱捅。随后便把刀片防盗滚笼一个个扔了过去。再把气泵、本田发电机、汽油桶放进手推车，古同穿戴好装备，深吸一口气，走进光门。 ………… 广袤无垠的原始森林，古同和他的落脚地就想一片树叶和爬在树叶上的蚂蚁，要是论古同对这片森林的影响有多大，就好像拿一只蚂蚁对小树林的破坏力有多大一样可笑。 就算古同带着无数现代化装备也一样。 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森林里还有星星亮光，走出光门，古同不知为什么向着北方看了一样，仿佛那里有什么与他有关的事情在发生一样。 莫名地摇摇头，回忆一下穿越光门时的感觉，没有什么发现，古同放弃了。 心里确认，光门对他的改变并不是一次两次才有效果，而是日积月累的，要想力气更大、身体更好，那就多穿越几次吧。 想到这里，古同有转头钻了进去，然后再穿回来、再钻进去、再穿回来，如此仿佛5次，才停止了这无聊的行动。 地面防水布放置的物资并未生尘，想来一直开着光门，两个世界的时间异步有所缓解，不过物资上四处凌乱的野兽脚印却在向古同展示，这个地方并不安全。 他的落脚地只有一半的防护网，而且防护网也阻止不了由着攀爬能力的猛兽。 不锈钢刀片防盗滚轮的作用就在于此。 放置好各种装备，古同穿戴整齐，拿着廓尔喀弯刀，用短短的功夫又整理出五堆篝火。 浇上酒精，点燃，古同开始背对篝火工作起来。 傍晚是森林里难得的安静时光，对人类来说，森林里最吵闹的时刻是夜晚，打死古同也暂时不敢在夜晚出现在这里。 用钢丝、u型钉把滚笼绑在防护网顶端以及六颗高大乔木上，天色又暗淡了不少。 古同看了看天色，有侧耳倾听一番。 很寂静，鸟儿不叫、虫儿不鸣，这给古同的感觉很不好，仿佛森林在可以压抑着什么，又好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他得抓紧时间了。 防盗滚笼装好，意味着他有了一个安全的身后方，现在他要清理另一半地面，做出一个绝对安全的落脚地。 绕过5堆篝火，古同开着锂电割草机，清理着灌木、杂草丛。 草丛里有许多吖吖草，对古同来说，对所有水蓝星的人来说，那其实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杂草，在稻田中、绿植景观中，它永远是环卫工清理的对象，有害，无用。 不一会的功夫，古同浑身布满汗水，安静的锂电割草机声音在寂静的森林里格外突兀，让古同不得不提高万分警惕，倾听着一切，注视着一切。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割草机收割了一群，古同用24齿钉耙把杂草枯枝收拢趁一堆，再用手把它们捧进火堆，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不是幸运的鲁滨逊、更不是逆天的徐霞客，两者所处的环境都曾有人类出现过，而古同呢，对这片资源丰富异常的原始森林，他百分百保证，绝对不会有人类可以在这里生存、安居下来。 “砰~” 驱熊炮声响起。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寂静的森林，由近及远，匆匆逃离。 太阳落山，夜幕降临。 蛙开始叫、虫开始鸣、不知名的兽吼声此起彼伏，森林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古同看了看冲天而起的篝火，又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森林北方，拉大光门，钻了进去。 ………… 森林北方，边缘地带。 小小的人儿与黑豹的对峙还在继续。 吖吖的双腿已经发麻的没有感觉了，可是她还在坚持。 在她从小的见识中，学到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对生命的向往，不到最后一刻，永不放弃。 所以吖吖决不放弃，就好像她曾经的七个’妈妈‘一样，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会把她赶走，让她独自去追求生的希望。 终于，太阳落山，森林进入最安全也是最危险的时间。 “吼~” 黑豹再次发出吼声，站直身体，缓缓倒退，直到消失在丛林之中，才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中离去。 吖吖松了一口气，她松了松双腿，咬着标枪，手脚并用的向乔木高处爬去。 直到一个堪堪承受它身体的树枝上，她才躺了下来。 “吖吖~” 她想着那些发烂的野果，难过地呢喃一声，随后紧紧抓着表情，闭上双眼。 一天的对峙，她实在太累了。 夜空深邃依旧，群星明亮，照着森林中央飘过来的黑烟，如梦似幻。 第十二章 锻炼口才 新的一天清晨。 京城夏季多雨，或许看在自己将迎来事业新起点，老天爷好心的没有在这几天下雨——古同心里想到。 炙热的阳光、高高的温度，在闷热的夏季能让人心里冒起说不出的烦躁。 不过古同心里很好——对装修工程来说，最见不得的就是潮热天气。 照例拿出被褥晾晒，用藤拍子拍了一遍。被褥吸收了阳光，膨胀起来，胖乎乎的。单薄的毛巾被上都散发着令人舒畅的栖息，长辈说那是阳光的味道，科学解释，那是螨虫尸体的臭味。 由于就在家门口，晒被子的时候，古同没有关门，出来时门口有一小孩，四五岁，古同眼熟，好像是筒子楼邻居家的屁孩子，但他并未打招呼。 用高大上的话来说，古同每天的时间很紧张，紧张到他只能做到有效社交，对他无用的人、和他无用的事，古同不关心、不在意、也不解除。 可没想到，在古同晒被褥的短短时间里，那屁孩子就不请自来的进了屋。 “你在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皮孩子把小厨房里做好的三明治塞进嘴里，一句话不说就从古同身边跑了出去。 古同大怒，冲着屁孩子奔跑的背影吼道：“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 吼声很大，大到仓库家后面的筒子楼里也能听见，古同就是为了让那边听见。可惜的是，喊了许久，那边也没有回音，直到古同再一次做好早餐，也没见来人道歉。 那就算了！ 古同在心里把这件事画了句号。其实正确的做法是去筒子楼告诉邻居他们孩子的错误行为，及时改正。 不过古同可不想当热心人，他只愿意当热心八卦的路人。 “四五岁的孩子？” 筒子楼204，为俞小宁、耀辉两女摆好早餐，古同把早上的事儿当八卦说了。 俞小宁想了想，才随口说道：“应该是202家的。” 古同问道：“他们不管孩子？” “202的小樊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离婚了，这些年忙着找对象……”说到这俞小宁神色复杂起来，脸上带着惋惜和生气地说道，“根本就不管孩子。” 见别人家的孩子把美好的早餐气氛变得沉重起来，古同连忙转移话题：“还是说说今天的计划吧，咱们争取把瓷砖……” “你一个人干吧。” 古同还没说完，就被俞小宁打断，她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耀辉说来京十多年，她还未好好逛过大京城呢。” 古同挠挠头，满脸古怪地说道：“我也是。” 俞小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脸上带着调侃有隐隐有着期待地问道：“那一起？” 古同想了想，遗憾地摇摇头。 “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京城十六景吧，”古同一脸神往地建议道，“剩下没多少活我自己一个人搞定，耀辉姐已经把自己房间的设想告诉我了，剩下六天你们好好逛，多拍拍照片，让我也看看大京城有多美！” 京城有多美？ 古同不知道，这些年来，他只在京城看到了繁华、看到了忙碌、看到了钢筋水泥、车水马龙，以及步履匆匆、脸色疲惫的人们。 京城的美，或许只为那些有钱有时间的人准备的。他从来没想到，京城的美会离自己这么近，近到还要自己应承一声，就能好好逛一逛，可惜的是，他有钱，没时间。他的事业还未起步。 他的金手指是一座原始森林，在那座森林里没向前一步，都要花费打量金钱为自己的安全保驾护航。而他的那点存款，远远不够。 所以古同没钱，也没时间去欣赏京城的美。 ………… 现代化工业体系，给人们带来了很大的便利，同样提升了人类数倍的工作效率。 现代化的互联网络，带给人们海量的信息资源，有心人都可以在上面找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以小破站为例，十年前价值几千、上万的摄影教程，里面铺天盖地的全是，那里卷到什么程度？上百集的精品课程比比皆是，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成为摄影大师。 可事实是如此吗？ 并不是！ 我们都知道掌握一项技能，必须理论结合实践。知识就在那里，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找到它，有精力去学习它，有毅力持续它。 有了金手指的古同，在过去十年坚持，使自己有了能力、经历、以及毅力！ 所以尽管只剩一个人，筒子楼204的装修在古同熟练的手艺下，快速地进行着。 有了德伟锂电工具的辅助，在网购铺砖神器的辅助下，800*800的白色瓷砖在大半天的时间里，就被古同铺满了整个大开间。 接着就是轻钢龙骨隔墙，这时候，就是古同在过去十年里的有效交际起作用了。 他的两个大工师傅来了，一个帮忙建墙，带着别人剩下的隔音棉；一个帮忙做一个卫生隔间，同样带着厂家尾货——两扇落地磨砂玻璃墙，尺寸正好符合筒子楼的高度。 顶了咣当的一天，是在两个师傅的忙碌和古同与邻居们的吵架中度过的，直到社区片警上了门，古同才不得不遗憾地收摊回家。 夜里十点了，‘咣咣’的声音别说筒子楼的邻居们，片警小陈都觉得过分了，尽管他是古同的熟客，可还是掏出了一副手铐威胁古同——再不停工，就把丫拘了！ 古同遗憾的住了嘴，和京城老街坊们吵了半天架，他口才都提升了不少，不过最遗憾的是他的邻居们是一群怂货，吵了半天架，又是威胁又是举报的，竟没人敢动手——小陈在这儿，只要有人敢动手，就他敢躺地上，把装修成本赖回来之前，他绝不起来。 ………… 收拾一番，去驿站取了快递包裹，古同回到了仓库家。 例行打开电脑查看一番，看看关注的学习up主更新，收收邮件。 在俞小宁和林辰的教导下，古同混社会是与时俱进的，互联网已经成为他最重要的生产工具，他的手机、电脑里，除了新闻和问答社区客户端，全都是专业论坛app，他不会接触碎片化信息，那些短视频、直播、无聊的交友社区他都不碰。 没那个时间。 第十三章 倒转 关掉电脑前，电邮里传来个好消息，中介已经把他的按摩工作室注册完毕，等拿到手续后，他就会联系大众点评，反正它和那个垄断团购网站是一家，到时候一块解决了。 古同满足地关上电脑，伸个懒腰，在狭小的空地上打一套网上学来的格斗套路，带微微出汗后，便开始拆快递包裹。 那是一件手工锻打的标枪头，汽车弹簧钢为材料，非铁是钢，重460克，两边有脊，带刃口，总长40厘米。 打开砂磨机，开刃，再用德伟锂电钻在标枪头槟尾部开两个孔，套上早已准备好的木杆，装上螺栓固定，一个坚固、锋利无比的标枪诞生了。 这不是地球上可怜的吖吖手里的木标枪，而是一个真正的杀伐凶器。 对于枪杆材，古同没有选用久负盛名的白蜡杆，没别的原因，太软，当然，戚家军所用的毛竹杆更软，但他们所对敌是人类，而古同呢，标枪所指，有可能是所有生物，唯独不可能是人。 所以他选的是徽州牛津木。 光门在不知不觉中净化他的身体，使他力大如牛，软枪材已经不适用于他了。 对此，还有个很有意思的事儿，那就是古同虽然背靠一座资源丰富的原始森林，可是弄个木杆儿还得依靠网购…… 古同拿着标枪挥舞几下，‘嗖嗖’的破空声让他满意极了。 接着他伸出右手，摊开手掌，手掌里，一个光点忽闪忽闪，他在空中画出一道光圈，随后倒退几步，‘哈’的一声，举起标枪狠狠地刺向光圈。 没有阻滞感，安全。 古同开始穿戴户外装备，然后举着阿拉斯加捕鲸叉，连手带头探进光圈里，然后闪电般地缩了回来…… 有光，还未入夜，光门附近无危险。 短短的时间里，古同只看到这些。 可惜，古同在十年里无数次探查光门，没有一次意识到人的视线，是有死角的。 把捕鲸叉插在腰间的战术腰带上，把标枪背在身后，手提着廓尔喀弯刀，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进光门。 落脚地还远未整好，在那片原始森林里，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滋~” 穿越光门的时候，古同总觉的它是自带音效的，尽管耳朵里什么也没听见，但每次’滋滋滋‘的声音总是不由自主地从心底冒出来。 可能近来一切顺利的事务让古同放松了心情，今天晚上，在穿越关门的时刻，他竟然走起了神，想着音效这无足轻重的事情…… 来到原始森林，从明亮的仓库家转到略显昏暗的地方，古同还没来得及适应视线的变化，便转身打算缩小光门。 “砰~” “艹~” 突然，一阵剧痛从大腿处传来。 “vivivi~“ “enenen~” 感谢光门的净化吧，常人难以忍受的强大撞击力，并没有给古同的大腿带来应力性创伤，只要有非常的忍耐性来忍住巨痛，不会影响到行动力。 说到忍耐，谁能比得过古同？金手指他都能忍受十年不用，何况这身体上的疼痛！ 听着耳边凌乱的脚步，”哐哐~“的防护网撞击声，以及‘哼唧哼唧“略显仓皇的叫声，古同瞬间明白了眼前的形势。 于是被撞倒的那一刻，他迅速蜷成一团。 “噗噗~” 接着，护着头部的手臂，后备、臀部迅速迎来巨大的撞击。 直到凌乱的蹄子从身上跨过，古同适应了森林里的光线，才透过手臂看了眼乱七八糟的落脚地。 此时，这里已经被野猪群祸害的七零八落。 野猪，这个高度社会化的野生凶兽，它拥有十五中不同的叫声，很多文字里‘吼吼吼’的声音是没有的。 一猪二熊三老虎，这个杂食动物的危险程度绝对不比食物链顶端的凶兽差。 在去年的广西，接受国家任务的最专业的狩猎团队，4个猎手人手一支猎枪，加上7只优秀的猎犬，在两天半的时间里，才捕杀了8头野猪，同时一条价值6万元的进口猎犬不幸阵亡。 古同的运气不错，他的突然出现是野猪群受到了惊吓，而不是使它们觉得自己受到侵犯，否则古同迎来的绝不是几下撞击那么简单了。 廓尔喀弯刀已经被撞飞，标枪还在后背，猎刀还在腰间，此时此刻，傻比才用猎刀。 古同没想第一时间起身，受到惊吓的野猪群正在四处乱串，几只没头没脑的小野猪撞的防护网‘哐哐’作响，落脚地外，一只好像头领的巨大野猪正焦急地叫着，似乎在召唤同伴。 躺在地上的古同真希望其他野猪也跟那只一样冷静，可惜事与愿违，在古同的视线里，一直大野猪正莽撞的冲向光门。 “卧槽~” 古同迅速起身，抽出背后的长枪，蹬一下大长腿，举着标枪，闪电般的向那只大野猪扎去。 “vivivi~“ “enene~“ 不远处的野猪头领愤怒了，嘴里嘶吼着，蹬着四条腿向古同撞来。 “噗嗤~” “duang~” “滋滋~” 仓库家内，被撞得吐了血的古同不顾同样出现在这里的大野猪，一脚踹在已经探出光门的野猪头，“唰~”一下，收起光门。 接着，瘫倒在地。 在他的不远处，被标枪扎透的野猪还在苟延残喘，把古同工具间的收纳柜弄得林乱不堪。 然后慢慢倒地，剧烈的起伏、喘息、哀叫。 美利坚联合刀具公司曾经出过一步宣传片，一把锋利的标枪在三米高处自由落体，把一只野猪扎穿在地。 所以永远不要小觑现代化工业产品，只要有能力打中猎物，并在打中之后躲避，多么凶猛的野兽都不会是人类的对手，前提是必须符合那些‘前提’。 良久，仓库家安静下来。 古同躺着，野猪一动不动。关得严严实实的两扇大门外，也没有任何动静。 古同庆幸房子的隔音不错，更庆幸自己还活着。 他拖着剧痛的身体爬起来，骨头没事，他能感觉得到，但是肉却巨疼。 但现在还不是修整的时候。 他来到已经死亡的野猪面前，伸出右手，在高处画了一个圈，光门打开。 他咬牙举起标枪，对着光门，用尽巨大的力气，连猪带枪一起扔进光门。 “滋~” 光门关闭。 古同瘫倒在地。 ………… 地球，森林边缘野果林。 树上的猴子们安静无比，他们聚精会神地盯着地上的野果堆，看着它蠕动，听着里面穿了的饱嗝声。 接着，一个小小的人儿破果而出，她光溜溜地一身绿，抱着衣服裹住的野果，’哒哒‘地奔向森林深处，独留下无能狂怒的猴群。 这一次，再没有遇上黑豹，吖吖一鼓作气，把那堆野果全都倒腾到高大乔木的树洞家中。 “哇哇~“ “哈哈？~“ 她还没有学会高兴时该发出什么声音，于是把自己会的所有声调都发出一遍。 接着，她转进野果堆，蠕动一番，伸出小手抓住靠在墙边的木标枪。 接着，她沉沉睡去。 嘴里，还不时的发出古怪的声调。 “哇哇~” “哈哈~“ 夜空，星星很亮；森林里很热闹。在一颗颗高大的乔木树下，在一丛丛灌木林里，不时传来着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声。 ………… 有时候，幸福在生命面前， 一文不值！ 第14章 缺德 “我就纳闷了，干个装修怎么能把人弄得满身淤青？” 俞小宁宅，大美女正为赤着膀子的古同涂抹红花油，大腿古同能自己抹，后背实在无能为力，这是最需要亲人、朋友在身边的时刻，古同才发现，偌大的京城，能为自己做这件事情的只有俞小宁一个人。 医院去了，x光照了，因为没到医保报销额度，古同没用医生开的药，自家常备药物再不用，都要过期了，反正都是活血化瘀的，应症。 “搅拌钻脱手后，打到身上了。” 古同郁闷的答道。 俞小宁’噗嗤‘地笑了出来：“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经验丰富的十年小工，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古同嘟囔道：“大工也有犯傻逼的时候。” “关键的问题是你不是那种会犯低级错误的人。” “我是！” 古同沮丧地回道，他抚摸着大腿上的淤青，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个低级错误，让我差点丢命。“ “认识到错误就好，认真反省吧，”俞小宁松开他的后背，打开边上的红外烤灯，一边调整位置，一边嘀咕道，“什么脱手，我宁愿相信是你不知道跑什么地方抓野生动物去了。” 古同：“……” 他不明白，为啥俞小宁对野生动物如此执着，这些年，垡头附近的平房区拆迁，没少有人被蛇妖，所有疑点该去的也去了，她咋还念念不忘？ 好在，俞小宁没有继续纠结这个，她对着古同的后背放好烤灯，突然转移了话题： “今儿个从古水北镇回来，邻居向我告状了。” “哦，”古同忍受着背部的炙热，漫不经心地问道：“法官同志，请问您受理了吗？” “手里个屁，”俞小宁翻个白眼，“我又跟他们吵了一架。” “嗯，不过一定要记住，”古同郑重交代道，“只能吵架，就算有人动手也不能还手，躺在地上不要动，然后给片警小陈打电话。” 俞小宁闻言嗤道：”你绝的在垡头，有人敢打我吗？“ 古同：“总有不认识你的人。” 俞小宁：“不认识、看上去又不好惹的人，我也不去招儿啊~”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 “啪~” 古同还没说完，就被俞小宁一巴掌打断：“闭上你的乌鸦嘴。” “嘿嘿~”古同忍着火辣辣的后背，嘿嘿直笑。 俞小宁反而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些年，家里总有个男人来，确实有了很多安全感。“ “……” 不知不觉，房间里的氛围突然变得粉红起来。 古同内心的郁闷消失了，纠结却出现了。 “噗嗤~”俞小宁笑了，她开心地笑道，“瞎想什么呢，我就是觉得，我们之间这样相处其实也很好，很好很好。” 古同：“很好很好是什么意思？” 俞小宁：“就是感觉。” 古同：“那就好，很好很好。” 白了正在深以为然点头的古同一眼，俞小宁洗净手，拿着活血化瘀胶囊和晾凉了的白开水递给古同，坐在他的身边问道：“装修怎么办，要休息两天还是我给你找几个人？” “不用，这点伤算什么？烤一会，休息一晚上，明天就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这点小伤，或者说这点遭遇对古同来说并不算什么，更不会对他心理上造成什么冲击。 兼职十年，各种意外古同见得多了，切指断手、高空坠落，高梯十足杠碎一对蛋的多了去了。 说过去十年，是种花经济翻天覆地的十年，是房产建筑、装修蓬勃发展的十年，同样也是种花家有关安全生产法律法规得到长足发展的十年。 对于自己的金手指，古同打算建立一套独属于自己的安全生产体系。 开关门的时间，地点，顺序，安全装备，安全动作，安全…… 只要有利于自身安全的规定，他都要认真指定，严格执行！ ………… 在俞小宁家美美的休息了一天，吃了顿香碰碰的老京城打卤面，古同回到了仓库家。 在五金城顺道购买的橡木料已经到货了，由于是长时间频繁使用，工作室的所有家具还有按摩床按照古同的计划，全都为橡木实木。 于是到了博世有线电动工具上场的时间，加上网购的榫卯神器，依照给老木匠当小工的经历，古同在这个夜晚，在邻居的抱怨声中做的得心应手。 他是故意的。 他故意弄出这么大的声音，好让所有人知道他会做什么。 他故意弄出这么大的架势，好让所有人适应他的古怪行为。 他故意招惹许多不满，好人所有人知道仓库家里都有什么。 以防万一。 防什么？ 他手里有一道光门，防什么好用说嘛~ 这个晚上，以及之后的两天，古同再没有打开光门，只维持一个小小的光点放在大拇指关节处。 他在等。 等那群受到惊吓、失去同伴的野猪群失去耐心；等那只死亡的野猪被其他野兽啃的一干二净；等落脚地里的血腥味全部消散…… 古同的并没有等多久，在这个做木工的晚上，他就等来了片警小陈以及……两个辅警。 三人不由分说，就拷住了他，在邻居们的欢呼与幸灾乐祸之中，在俞小宁和耀辉银铃般的笑声中，架着古同就向50米开外的派出所走去。 今夜所长值班，在他的笑骂声中，古同不得不夹着光门到拇指，为几个连值几个夜班的老民警来几场全套松骨服务。 好在，那些橡木料已经完成了基础加工，明天，他会等待同城木友的上门服务。 …… 木友是木工论坛认识的。 不是凭借交流，古同没时间和任何爱好者交流，他是通过论坛的二手板块联系的，以收购的名义，忽悠这个同城木友带着装备从门头沟感到朝阳东…… 装备名称是榫卯机，品牌是费斯托。 该怎么理解这两个名字呢？ 可以这么类比：车是房车，品牌是劳斯莱斯。 不管啥爱好，碰到同论坛里的同好者，爱好者们一般都很客气。 譬如门头沟这位，到了筒子楼204，啥也不说，豪爽地装好机器，为古同试机，他一边耐心地回答者古同没完没了的问题，一边为所有有需要的木板打出了榫卯孔…… “4500！” 活干完了，古同便看是赶人了。 “啥？” 门头沟老兄瞪起了眼珠子，处事三十多年，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老弟，网上聊好的，7500一口价，感情我这大老远过来，不光帮你干完活，还被你逗着玩？” “4500！” 古同不为所动，脸是什么？能当前使吗？ 不能就少得比，别看这门头沟老兄满嘴京溜子，可这里是垡头，古同主场。 门头沟老兄敢动手，他就敢躺下！ 派出所就50米。 瞪着眼珠子，门头沟老兄突然明白了什么，苦笑着摇摇头道： “兄弟，我认栽，东西你要是想要，就给个实诚价，我也不给你算来回一百多公里的油费钱了。” 古同认真想了想：“6500.” 一台费斯托加全套榫卯配件，放在工作室那是物得其用，但放在个人手里，说暴殄天物都是轻的，完全是生产力的巨大浪费。 换钱，要比隔着落灰强上不少。 “成交！” 门头沟老兄满脸肉疼。 ps:抱歉，今天在医院呆一天，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