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河决堤(np无纳入)》 一采撷 便利店的电视机响起新闻联播的前奏,两位主持人开始熟练地播报今天的新闻。 江满要了一个最大号的塑料袋装了满满一袋桶面,慢慢悠悠地拎着它们往家走。 小区前两年刚整修过,但也无法掩饰它的老旧。江满走进单元楼清咳了一声周遭却没有亮起来——声控灯又坏了。 小区的物业基本处于瘫痪的状态,灯坏了报上去最少要等两周才可能会有人来检修。但由于线路老化的问题,电工简单修一下只是治标不治本,昏暗的灯过不了几天就又会显露出罢工的迹象,明明暗暗地闪烁。 一个男人背挺得笔直站在三楼楼梯口,江满视若无睹从他面前经过掏出钥匙开自己家的门。 男人的目光从江满出现便落在了她身上,直到江满进了家,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但她并没有关门。 “老师进来吧。” 男人紧抿着双唇进了屋。 莫采撷径直走到餐桌旁,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会儿要用到的资料放在桌子上,公文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面前的江满正忙着给自己烧水泡面,不经意回头看到莫采撷站在餐桌前看着自己:“莫老师你坐吧,不介意再等一会儿吧。” 莫采撷坐下:“好,你弄吧。” 虽然距离她们约好的补习时间七点钟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但是莫采撷除了答应说不出任何责问的字眼。 莫采撷已经入职明德中学两个月了,被安排教高二三班和七班的数学。 上周五莫采撷的最后一节课在三班,放学之后他在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这时候有个学生来办公室找他,拜托他放学去她家帮她补习。 这个学生就是三班的江满。 莫采撷入职时间虽短,但学生们早已熟悉他的气性。新来的数学老师温柔负责,面对学生从来没有发过火,脾气好得不像话。 但这并不代表莫采撷是一个没有底线的老实人,他行事有自己的原则,教导学生自然也是循循善诱,润物无声。 莫采撷听了江满的请求当即就拒绝了,他告诉江满有什么问题可以在学校的课间或是放学后的一段时间来请教自己,但却不能私下去她家。老师非上班时间私自去学生家里补习是违反规定的。 江满被拒绝之后默不作声低下了头,但却站在莫采撷面前不愿出去。 江满在班里的成绩并不突出,不论哪科都是中等水平。她在课堂上也不是活跃的那一类学生,从来只是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总之,江满就是一个很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学生。 莫采撷虽然负责,但说实话对于江满这种毫不主动,无法吸引老师注意力的学生,他和其她老师都一样,不会对其有太多印象。 但是莫采撷身为老师,传授学生知识是他的责任,他无法完全拒绝江满求知的请求:“老师现在还没有被安排看晚自习,你可以晚自习的时间来办公室找我,我帮你复习每天上课的内容。” 江满却直截了当地拒绝:“老师,我不能上晚自习。” 莫采撷没想到江满居然拒绝地如此干脆,他看着江满等她的解释。 “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母父都常年在国外出差。晚自习九点半结束,我一个人回家会害怕。” 这的确是个问题,莫采撷开始为难。 “老师,这个学期还有两个多月就结束了。我爸爸到时候就回来,他对我很严厉,我的成绩……他知道一定会很生气。我还一直骗他我的成绩在班里前几名,老师你帮帮我吧。” “每个学生的能力都是不一样的,我可以和你爸爸通电话和他说明你的情况。你已经做到了你份内的事情。” “老师你不明白,我爸爸他……他很严厉,他只看结果,他总是生气,从小到大我的成绩达不到他的期望他就会打……就会惩罚我。我也知道我的请求让老师为难,可是我真的很害怕他生气。” 说话间江满的声音变得哽咽,眼睛湿润地望着莫采撷,目光恳切。莫采撷开始动摇,他一直知道世界上所有的父亲不是都天生完美,但没想到才入职两个月就见识到了随意打骂孩子的父亲。 “老师帮帮我吧,我不会让您白白浪费时间的,我会支付……” “我同意了,”莫采撷拿了主意:“帮你复习是老师的责任,不要提钱,否则我只能拒绝你。” “谢谢老师,谢谢您!” “学校五点半放学,那就七点我去你家帮你补习两个小时,周末……” “老师周六也来吧,马上就要学期末了……” “好,放轻松,老师会帮你的。” 江满泡好面端坐在莫采撷对面的时候已经七点三十三分了,她抬眼看着莫采撷,示意他她已经准备好了。 她们一直都是在餐厅的桌子上补习,因为餐厅的桌子大。所以莫采撷可以看到江满家的厨房干净整洁得过分,几乎没有开过火的迹象。可想而知江满每天解决晚饭应该都是速食或者在外面吃。但今天他看到她提着一大袋泡面回来,还是感到十分惊讶,他是极其不赞成这种不健康的生活方式的。尤其江满现在还只是个中学生,身体还在成长发育,怎么可以总吃不健康的方便面呢。 “江满,你经常吃泡面吗?”莫采撷明知故问,他对面前自己的学生的身体健康充满了担忧。然而他却没有发现极有时间观念的自己完全忽视了江满今天补习迟到了半个多小时的事情。 江满也没想到莫采撷会说这些和学习无关的话题,毕竟莫采撷非常敬业,每次来都是直入主题,补习全程都不会说不相干的话。 “晚上会经常吃。” “你会做饭吗?”莫采撷问出口才发觉自己的问题多么蠢。不管会不会,她每天上学时间都很紧张,现在每晚还要补习,更没有时间自己准备饭菜:“是这样的,老师知道你每天都很忙很累,但是总吃泡面太不健康了。” 江满心里一阵无语。她当然知道吃泡面不健康,她也没有多么爱吃泡面,如果条件允许谁想天天吃泡面啊。她已经尽量做到营养均衡,荤素搭配,买不同口味的泡面了。 “泡面比较方便,我有时候也会买饺子。不过很少,煮起来比较麻烦。” 莫采撷面露不忍,愈发心疼自己的学生。母父平时不在自己身边,靠垃圾食品充饥,甚至父亲还有暴力倾向。 江满看着莫采撷这副不放心的神情,更无语了。也不想等莫采撷再说那些不痛不痒的酸话了:“老师,不介意我现在吃晚饭吧。” 说着江满就掀开了自己的泡面,厨房顿时飘满了红烧牛肉面的香味。 一只手把掀开的泡面盖压了回去。 “别吃了,老师带你出去吃。” 二名字 江满没有想到莫采撷会带自己来一家看起来很高档的餐厅。 莫采撷其实有自己的考量。他猜测学校附近的餐馆江满一定没少光顾,刚好他有个好友最近在离明德中学不远的地方新开了一家餐厅,何不带江满来这里。 这家餐厅前两天才开始正式营业,好友有邀莫采撷去试吃过几次。莫采撷觉得味道还不错,所以也就带江满来了。 江满看着花花绿绿的菜单陷入了选择困难之中,将菜单前前后后翻了好几个来回。莫采撷见江满迟迟选不好要吃什么,便问过她有什么忌口,点了几道他觉得还不错的菜。 餐厅开业的时候并没有做过什么宣传,所以来吃饭的人并不多,菜上得便也快了。 江满午饭之后就再没有吃过东西,现在自然只顾着蒙头苦吃。 莫采撷来之前已经吃过晚饭了,现在就没怎么动筷。看着江满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他却不自觉地勾起了唇。 这应当是莫采撷担任江满的数学老师之后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她。 江满找他补课之前自然不必说,当时的他对她的印象就是一个寡言少语的普通女生。而给江满补习的这一周每一次他都准时来准时走,补课期间也只顾着低头讲解知识,目光大多只落在书本上。 莫采撷觉得江满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女生,起码要比她的成绩表现出来的要聪明很多。他发现江满做题的步骤条理清晰,但一遇到有难度的题她的步骤就会停在解题最关键的那一步,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但江满的这一表现反而让他认为自己答应她补习是对的,她很聪明,只是需要再多一点点点拨她的成绩就会有质的提升。 莫采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防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来我这吃饭居然都不和我打个招呼。” 来人正是莫采撷的好友魏之远,他和莫采撷一样都差不多一米八五,但却不似莫采撷那么清瘦,胸前的肌肉不经意摩擦着丝质的白衬衫。两人今日恰好都穿着白衬衫,同样都是在人群里俊朗异常的面容,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气质。 莫采撷的面部线条柔和,皮肤白皙,更凸显出鼻尖一颗小痣,眼眶里好似有汪清泠泠的水,饱含情意。 两人的笑意都有几分风情。不过莫采撷大多时候只是嘴角微微弯起的浅笑,魏之远的笑就更外放,更爽朗。再加之他勾起唇角时,脸颊也会展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甚至伸手去戳一戳两个小巧的酒窝。 “我带我的学生来这简单吃点,就没想着打扰你。”莫采撷心生疑惑,他并没有告诉魏之远自己会来,而魏之远也不经常在店里,怎么会这么巧碰在一起。 “那怎么能行,也太不把我当兄弟了,难道你还怕麻烦我?”说着魏之远又拍了拍莫采撷的肩膀:“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学生吗?” 莫采撷不是不知道礼数的人,他也知道来这里一定有可能遇见好友,但是刚才看到好友他竟然有一瞬间后悔带江满来这里吃饭。就好像他不希望江满和魏之远认识一样。 “她叫江满。” 莫采撷和魏之远聊了这么久,这是江满第一次停下筷子抬起头来看魏之远。 “江满?冒昧地问是哪两个两个字啊?” “江水的江,充满的满。” “我是魏之远,魏晋南北朝的魏,之所以的之,遥远的远。” “哦。” 莫采撷看着江满和魏之远对视,心里生出些没来由的紧张:“小满,你吃好了吗?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你要是吃好了我们就回去吧。” “采撷,我都不知道你当了老师之后居然这么严格。而且现在已经不早了,你还给学生布置任务。” “不是……” “我好了,我们走吧莫老师。” 江满出来和回去的时候都没有坐副驾驶,对于她来说坐副驾驶表现得太亲密了,她不喜欢。尤其是和男人在车里独处,她更不喜欢。 江满和莫采撷相处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素来很安静,她们都不是爱搭腔的人。 可是此时此刻的安静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 江南家的楼道黑漆漆的,莫采撷不放心便一直把江满送回家里,而此时已经将近九点——补习该结束的时间了。 “江满,你明天白天有时间吗?你有空的话我明天早点来,把今天的两个小时补齐。” “那莫老师下午四点来吧。” “好,我走了,你也早些休息,学习那么辛苦,要注意身体。” “再见,莫老师。” “明天见。” 莫采撷本想等江满进屋关门之后再离开,但江满靠在门边没有动作,他只好先转身离开。 明明每天都会和她道别,今天竟有些不舍。 江满盯着莫采撷的背影,她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绽开了一抹微笑:“莫老师,刚刚道别怎么不叫我小满了?” 莫采撷因这一句轻声询问挺住了脚步,同时他的思绪从自己的小心思中抽离,他的心跳声在安静的楼道里变得异常响亮,他怀疑仅仅离自己几步之远的江满也可以听到。 老师和学生之间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所以他从来不会以亲昵的名称称呼学生,尤其是女生。而刚才在餐厅当着魏之远的面他居然称呼江满为小满。 即便他这两周都在给江满一对一补习,比以往亲近了不少,但是在他眼里称呼她“小满”也是相当亲昵了。 他本不该这样做。 他生了不该有的龌龊心思。 “抱歉,老师当时……” 一根细长的食指搭在了他的唇上,将他苦心想好的说辞尽数逼回。 莫采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沌之中,他的头脑变得迟钝。作为一名老师,尤其是数学老师,他的头脑应该无时无刻不保持清醒,但此刻他在一瞬的惊讶后放任自己不管不顾。 不清醒的头脑让他无法确认这根使他眩晕的手指是否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唇珠。 是确有其事,还是他放任自己之后的臆想。 江满没想到自己心血来潮的逗弄竟会引来莫采撷这么大的反应,指尖柔软的唇刹那间变得滚烫,让她忍不住蹭了几下。 “莫老师,叫我的名字。” 江满一句轻声传入他耳中成了不可违抗的命令,他想要挣扎,偏偏却不舍远离她的指尖。 他唯有遵从,他想要遵从。 “江满。” 没有施力的手指于莫采撷而言却有千斤重,使他无法像平常念她的名字一般张开双唇。他双唇微起,又轻又快地吐露出她的名字。 江满感觉到莫采撷滚烫的气息洒在自己的指尖,黑暗里她不禁轻笑出声。 比她想象中还要容易。 “莫老师,不要停。” 莫采撷不知道简简单单两个字居然有一天会如此拗口,如此难以启齿。 他的眼神开始迷离,他想要拒绝,可是面前人那一声轻笑和黑暗中来自她的注视让他无法拒绝。 那笑,是嘲笑吗? 是吧。 可是他依然无法拒绝。 “江满……江满……江满……” 莫采撷的心脏剧烈跳动着,这跳动的节奏似乎已经通过他的血肉传到了唇间,一直到了江满的指尖。 “可以停下了,莫老师。” 手指轻轻下滑,路过他的下唇,粉嫩的唇瓣微微弹动,双唇重新紧闭,引人遐想。 手指继续下滑,轻轻的触碰实则是燃烧的火苗,否则莫采撷的皮肤为什么所到之处均烫得惊人。 指尖到了莫采撷的喉结才堪堪停住。 “继续,莫老师。” 莫采撷比之刚才更加羞于启齿,即使他已经任由自己放纵,可是这不代表自己甘于承受更进一步的戏弄。 可是……为什么无法拒绝? 双唇就像有了自己的想法,着魔般地听从命令,继续念出那个名字,一遍又一遍。 “江满……江满……江满……” “到此为止吧。” 莫采撷不禁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停下了。但是在重归于安静的狭小空间里他极尽克制的喘息声却变得尤为清晰,他听到自己发出的异样的声音时也变得更加面红耳赤。 直到再一次响起她的声音,他的羞耻达到了顶峰。 “会念我的名字了吗,莫老师?” 三勾引 江满掀开餐桌上那碗早已泡好的孤零零的泡面,汤汁几乎完全被面吸干了,面看起来软塌塌的。 嗡——嗡—— 把绵软的泡面丢到垃圾桶里后,江满转身去客厅的茶几上拿手机。 接通之后,她摁了免提又随意地将手机扔回了原位。 “你休息了吗,江满?” 江满懒得回应这种明知故问的蠢问题。 “原来采撷居然是你的数学老师,你都没有和我讲过。”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今晚在餐厅遇到的魏之远的脸。 “关你什么事?” 魏之远早已习惯江满冷冰冰的语气,相比起来,今晚江满在餐厅摆明了一副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才更让他受伤。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一厢情愿,但他以为自己在她心里总该是有些位置的。可是今晚她却始终对自己视而不见。 如果不是之前注意到江满经常不好好吃饭,他也不会专程来她学校附近开一家餐厅。而且餐厅的所有菜色都是他专为迎合江满的喜好雇了有名的厨师做的。 江满虽然没有因为他为她开这家餐厅有任何的表示,但是能为她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离她更近一些魏之远就已经很开心了。 餐厅还没有开业的时候魏之远就带江满来吃过。当时他就嘱咐经理以后江满来都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所以今晚并不是他恰好在餐厅,而是他接到经理的电话专程赶去的。来之前他还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时间太匆忙他也来不及认真打扮一下自己,还好他有定时去美容院做美容的习惯。 他要确保自己每一次出现在江满面前都是充满魅力的。 餐厅才开业两天,江满就来了,魏之远心中有说不出的甜蜜。虽然江满从来没有表达过什么,但是她这么快就来了,这足以证明江满是认可他的。 然而魏之远没有想到江满是和另一个人一起来的,还是一个男人,竟然还是自己的好友! 莫采撷带江满来自己专为江满开的餐厅吃饭。 魏之远满心雀跃地来,却被狠狠浇了一盆凉水,浑身变得冰冷。 还好他见到了江满。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魏之远知道莫采撷回国之后就去明德中学做老师了,所以他也有邀请莫采撷来餐厅吃过饭。 但为什么莫采撷偏偏这么巧是担任江满的老师! 殊不知当莫采撷向他介绍江满时,称江满为“我的学生”时,他在死死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 没有人可以将江满据为己有,没有人可以将江满称作是他的所有物。 包括魏之远自己。 “你今晚是不是又吃垃圾食品了?以后吃饭来今晚的餐厅就好啊,你知道我就是为你而开的呀。” 魏之远知道江满不喜欢自己动手做饭。其实他最初也打算每天去江满家给她做饭的,但这只是他自己想想罢了。他看得出江满不喜欢自己总去她家。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魏之远当然知道——他什么都不是。 江满的语气更加不耐烦了,她最近着实有点厌烦魏之远了。 她本来对男人也没有多大兴趣,不过将男人从不可一世驯服到俯首帖耳的样子倒稍微能激气一些她的兴致。 魏之远未经她的允许就擅自在她学校附近开餐厅,还美名其曰为了她已经触了她的雷。 江满根本不需要这种公子哥花点小钱就能办到的“关心”,名为关心,实则不过是化作一张狗皮膏药,让她甩也甩不掉罢了。 怪恶心的。 江满终于把手机拿起来,另一头的魏之远看到江满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本来垮着的脸顿时堆满了恰到好处的笑意。 魏之远坐的位置和手机摆放的位置是他在家里精心挑选过的,光源充足均匀,摄像头刚好可以将他的脸完美呈现在江满眼前。 江满当然不会注意到这些,反正在她的印象里魏之远从来都很美,也就是因为这张脸,她才能容忍他在自己身边作妖到现在。 “怎么不回答我?”江满冷冰冰地质问魏之远。 魏之远的笑意褪尽,眼角低垂下来,嘴唇微微嘟起可怜巴巴地注视着江满。 江满不语,继续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我……我什么都不是……” 江满斜靠在沙发皱起了眉头,将手机立在沙发上,双臂环胸:“你以为我想听你剖析自己的内心?不要在我面前卖惨。” “我没有卖惨,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争风吃醋,胡言乱语……” “少废话,脱衣服吧,别耽误我睡觉。” 魏之远一肚子的矫情话全被江满堵了回去,眼睛泛起了泪光。 他当然明白江满不在乎他的所感所想,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嫉妒,控制不住地想要倾诉。他明知她不喜欢,却仍然控制不住,所以他活该被厌恶。 魏之远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犹犹豫豫地攀上了衬衫的第二粒扣子。他平时都不会穿丝质的白衬衫,太过风骚;他更不会不扣第一粒扣子。衬衫是他今晚去见江满特意选的,第一粒扣子也是他进了餐厅看到江满之后才解开的。 食指和中指绕着扣子毫无章法地打转,并不急于把扣子解开。同时手指还有意无意撩动衬衫,布料下的胸肌若隐若现。 几下撩拨之后终于单手解开了第二粒扣子,衬衫领口敞得大了些,布料堪堪滑落在胸脯的两粒红豆上方,要掉不掉,风情无限。 魏之远注意到江满的眉头舒展了不少,表情变得玩味,目光毫不意外落在了他衣衫不整的胸脯上。 他之前不是没有视频勾引过江满,每一次他都会精心设计好每一个动作,结束之后也要细细回想哪一个步骤能够最好地取悦到江满。 经过他几次观察,江满总会被他将脱未脱,欲拒还迎的风骚模样吸引。 此时魏之远将手挪到了右胸,起初只用一根手指绕着乳粒转圈。随着手指的滑动,布料被拉扯,乳粒当然也时隐时现。 魏之远的奶头是淡淡的红色,情动时颜色会变深。如今在魏之远自己的拨弄下淡红色竟也变得深了些。 江满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发出一声嗤笑,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骚货。” 两个轻飘飘的字眼却让魏之远面红耳赤。自己故作色情的动作让他感到羞耻,但远远没有江满这两个字带给他的羞耻更甚。 但他手上的动作未停,反而更加用力地拨弄自己的乳头,进而将整个手掌附在右胸上用力揉搓,唇边应景地泄出几声呜咽。 魏之远一直有健身的习惯,其它训练倒也无所谓,主要是练胸肌。江满和他亲密时,双手总爱流连在他的胸前,因此他当然要努力迎合江满的喜好了。 江满有段时间没有见魏之远了,从视频来看,魏之远倒是没有松懈,胸脯变得更加硕大了,而且看起来并不是硬邦邦的,而是很有弹性,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暴力地揉搓。 看来她有必要继续把留在身边。 “别墨迹了,再用点劲儿。” 闻言,魏之远又用力扯落了一粒扣子,丝质的面料足够光滑,肩头的布料随之滑落,他的整个胸脯都露了出来,衬衫已经起不到任何遮掩的作用,松松垮垮地垂落着。 双手各自握上了两边的胸乳,色情地抚弄、揉搓,喘息声随着手掌的用力加重,节奏加快,也变得又重又急。 魏之远从揉弄自己的右胸开始身下的孽根就立了起来。一想到江满的眼神正赤裸裸地注视着自己,他体内的血液就不由自主地沸腾。他贪婪地渴望更多,渴望她亲自动手玩弄他。 “有夹子吗?” 当然有。 魏之远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两个蝴蝶样式的黑色夹子,每只蝴蝶的两对翅膀各系着一条黑色的蕾丝缎面的绸带。 他将两个夹子依次夹在了乳粒上。乳粒被夹上的瞬间就变成了深红色。 “嗯啊——” “嗯啊——” 如果说先前魏之远的呻吟还是克制的,那么现在的几声呻吟就是完全不受限的,出于本能的,高亢的。 因为这两个夹子真的太紧了——是魏之远特意挑选的。 手机屏幕上展现了大片雪白的胸脯,而雪白的胸脯上还有杂乱分布的红色的抓痕。胸前两点乳粒红得透亮,乳晕也被紧致的夹子夹得紧张起来。乳粒顶端各夹着一只蝴蝶夹,翅尾的绸带自然的垂落在腰间的白衬衫上。 男人俊美的面庞布满了红晕,两眼泪汪汪的,眼尾已经有了晶莹剔透的泪光。 一颗浑圆的泪珠从眼尾缓缓流下,顺着脸庞流到嘴角,与男人呻吟时无法克制而流出的涎水混为一体。 绵长的,轻微的呻吟依然在从微张的薄唇中不断蔓延出来。 江满对眼前的景致甚是满意,愉悦地弯起了唇。同时不忘截了几张屏幕,录了一小段视频。 “现在听我的,扯几下带子。” 魏之远听话地用颤抖的手揪住了两条带子,他知道这一定很疼。 “嗯——” 起初他只是稍微用了点力去扯左乳的那一条,这已经让他浑身痛得颤抖,但是江满复又撇起的嘴角表明这还不够。他只好用了力去扯左乳的带子。 “啊嗯——” 真的太疼了! 但魏之远不敢怠慢,他继续去扯右乳的带子。 “啊嗯——” 两只手颤抖地,不停地揪扯着两条带子。泪珠断线般从他的的眼睛里不断涌出,呻吟声和哭腔夹杂在一起。 江满不得不承认,即便如此狼狈,如此羞愧,如此悲惨,魏之远依然是美的。 “好了,现在直接把两个夹子扯掉。” 魏之远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双眼迷蒙着望向江满,好像试图要求证自己刚才听到的命令是不是真的。 江满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从江满的眼睛里读到这句话是真的。他没有听错。 双手又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但他无法违抗江满的命令。 魏之远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心下一横,两只手依次用力,夹子也依次发出尖锐的响声重新合上了。 魏之远双手无力地垂着,手里还紧紧揪着两条带子,紧闭的双眼也无法阻拦汹涌的泪水。 胸前的奶头红得发紫,肿得好似之前两倍那么大,活脱脱像两个奶嘴。 江满面上的笑容灿烂十足。魏之远可真是个宝藏,还好她没有太早把他踹掉,不然今晚这种香艳场面她再见到还得再多等几天呢。 好好欣赏了一阵手机对面魏之远色情狼狈的样子,江满心满意足地挂掉了视频。 改天得亲自在魏之远身上试验几次,光是看着不能自己动手还是有点手痒。 魏之远从痛楚中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江满早已挂了电话。 他衣衫不整,泪眼婆娑地呆愣在椅子上想:“江满应该是满意的吧。” 四补习 莫采撷四点钟站在江满家楼梯口等着还没有回家的江满的时候方才开始想,江满昨天晚上迟到是因为什么。 而昨晚从江满家离开回到自己家中的莫采撷一直都沉浸在楼道里那暧昧的一幕幕。 莫采撷扪心自问,身为老师他从未对学生有过任何不负责任的幻想。起初对江满也是。 可是真的和江满近距离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江满是不一样的,她是特别的。 她的神情总是带着一种漠视一切的冷漠和淡然,但是他却有幸窥见了她不同于平常的模样。 江满在办公室拜托自己给她补习。当时的她虽然在央求他同意她的请求,但是仔细想想她的一举一动依然是镇定自若的。 她面容急切,眼神焦急,但是不卑不亢,甚至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游刃有余。 回想当时在办公室的情形,莫采撷不禁怀疑自己似乎更像一个亟待落网的猎物。 这样的想法甫一冒出,莫采撷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真是可笑,他一个二十四岁的成年男人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十七岁女生的猎物。 莫采撷不知道这可能是自己完全陷落之前最接近真相的一次,也是最有可能得以“脱身”的一次。从此以后,他的每一次挣扎都都无济于事,甚至于在江满看来不过是一些欲擒故纵的无聊手段,她乐得看他做些无谓的挣扎来博取她的注意力。 将近四点半的时候江满才像昨晚一样慢悠悠地出现在楼梯口。同样的,莫采撷果不其然也像昨晚一样笔直地站立在她家门口等候她。 莫采撷向来守时,对于江满一而再迟到的行为,纵然他有再好的脾气也按捺不住去问她缘由:“你去哪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江满好似没有听到他的问题似的,她注意到他手中的一大袋东西:“莫老师手里拿的是什么?” 莫采撷听了她的问题,下意识地用没拿东西的手摸了摸耳朵:“这是我来之前去你家附近的超市买的菜。” “莫老师好贤惠啊。” 莫采撷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用“贤惠”这个词形容过他,现在乍一听到居然没有想要反驳,反而觉得这么形容好像也没什么错,而且这话是江满说的,他更是有点飘飘然。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莫采撷把买的菜都放进厨房之后就坐在餐桌旁等待江满。 莫采撷不知道江满在忙什么,大概等了十分钟都不见江满从书房出来。 说来奇怪,以前江满明明每次都很守时,为什么这两天她却一而再地迟到和磨蹭。 终于等到江满出来,莫采撷再一起忍不住问:“你最近很忙吗?” “莫老师很关心我啊。”江满依然不正面回到莫采撷的问题。 “如果你有事,补课可以停几天的。”莫采撷的声线变硬,他听得出江满的话是在调笑他。 对于莫采撷的反应江满不以为意,仍然继续追问他:“莫老师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老师关心自己的学生这很正常,”莫采撷不喜欢江满一再捉弄自己,窘迫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所以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老师,这是我的私事。不过现在已经办完了,不会再影响我们补习了,老师放心。” 江满已经这样说了,莫采撷当然不便追问,只说了句好,便像往常一样开始补习。 江满正在解题,莫采撷看着她就开始出神:为什么距离昨晚她对自己做那么亲密的事才过去不到一天她却能表现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又是为什么她刚刚还在捉弄他,现在却能这么快投入,专注做另一件事。 江满正在解的这道题对于她来说并不难,所以她看似心无旁骛,其实早已注意到莫采撷失神的样子。 男人就是这么爱幻想,事事都想问个究竟,寻个因果。殊不知他们在意的东西,对于女人来说都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 不过逗弄莫采撷是江满一时兴起,找一位老师给她补习却不是。 为了避免很多麻烦,江满在学校一贯保持默默无闻的品质。既然要默默无闻,当然就要贯彻到底,所以她在成绩方面也是如此。 江满已经在高中悠闲地度过了一年多,也该适时地让成绩有些起色了。毕竟她也不想毕业的时候自己一鸣惊人,从班里毫不起眼的小角色跃居到高考状元,这可太不符合她默默无闻的准则了。 有一位优秀的老师给她补习,当然就可以合理化她的成绩在未来为什么可以节节高升了。 起初江满是想找班里的物理老师。 物理老师叫于砚,在学校任教也才两年,之前一直都在国外。她在国外的研究成果达到了业内相近年龄的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很多有威望的老教授都说未来她必然是物理研究领域的一颗璀璨明星。 身负如此多的赞誉,于砚却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决定——回国从事教育行业。 一时间众说纷纭,对此于砚的回应只有一个:“研究在哪里,在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但是她作为一个物理人,她有责任为在物理中迷茫无措的孩子们指一条明路。她们是物理更远的未来。” 当然也有人质疑她放弃了大好的前程回国一定难以再做出成绩,必将从此陨落。 但于砚用实际行动狠狠打了这些质疑者的脸,回国之后专注教书之余她丝毫没有松懈过研究,不到一年她就发布了一篇对整个物理界都有举足轻重作用的研究成果。 至此所有的质疑声都销声匿迹了。 至于江满为什么会转而去找莫采撷而不是于砚,很大程度是因为莫采撷的脸。 高中校园里其实也没有很多帅气的脸庞,但是胜在青春洋溢的氛围,这种氛围给每一个男同学的脸都加了分。 莫采撷一个老师理应不在加分的行列里,但他明亮的眼睛,微微下垂的眼尾,都给他的脸增了几分稚气,使他在一众学生中并不突兀,反而能够融入其中。 江满寻思反正自己找补习老师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学些什么,只不过是想有个名头罢了,那又何必麻烦于老师呢? 另一方面江满觉得她的那一套“妈妈远在天边,爸爸非打即骂”的说辞肯定无法让于老师信服。那么她就得向于老师说清楚她的真实情况,可这对于江满来说还为时过早。 这个学期冒出的莫采撷反倒成了一个不错的人选。江满从他两个月来上课的表现看得出他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让她给自己补习也不完全是浪费时间。 而且莫采撷平易近人,喜欢听取学生的意见,一定会为自己的说辞动容。 综合考虑,莫采撷的确是补习老师的不二人选。 “莫老师,我解完了。” 莫采撷从自己的遐想中惊醒,有些手足无措地拿起江满的草稿纸。 步骤写得井井有条,最后几步比较繁琐,但比起之前到了关键地方就停下进步了很多。 莫采撷不禁欣喜,江满果然是很聪明的,自己的教导也是有作用的。 莫采撷放下草稿纸,表扬了几句江满之后继续给她讲解这道题。他讲的方法比江满写的方法简洁了不少。 江满作出一副茅塞顿开的表情。 现在像莫采撷这样不单单是空有一副皮囊,还很聪慧的男人真的不多。 莫采撷讲完几道题抬头看表已经过了六点。虽然今天开始得有些晚,但是江满肯定已经饿了。他还带了菜来,做饭也是需要时间的。 “今天就到这吧,你再看一下这几个题,老师去做饭。” 江满虽然习惯了男人巴巴地对自己好,但她着实被莫采撷惊着了。这才短短一周的时间,江满还没怎么调戏他,他倒自己先急着给她做饭了。 “莫老师,这怎么好呢?昨晚已经麻烦你带我出去吃饭了,今天再麻烦你给我做饭,我做学生的多难为情啊。” “没关系,我在家也都是自己做饭,现在不过是多做你的一份,并不麻烦。” 说着莫采撷便挽起袖子,走进厨房,围上围裙开始洗菜,动作一气呵成,看起来的确像模像样。 “那我帮你打下手吧莫老师。” 江满也跟着进了厨房,但她从始至终都在说些客套话罢了。 她不是真的觉得麻烦莫采撷,从回来的时候看到莫采撷手里提着一大袋菜和肉,她就已经开始期待莫采撷的手艺了。 当然也不是真的想帮他洗菜,如果她这么勤快,就不会总是在外面吃或者吃方便面了。 江满刚从袋子里拿出菜去水池里洗,莫采撷就走过来去抓水池里的菜,他并不想让江满动手。 “你去看书吧,老师洗就行。” 江满抓着菜躲莫采撷,推拉中莫采撷的手抓住了江满的手。 江满好奇莫采撷的反应,所以立刻便抬头看他。 莫采撷本就窘迫,江满看向他让他更加无地自容,眼神飘忽不知道望向哪里,脑子里瞬间就又冒出了昨晚的暧昧。 昨晚在漆黑的楼道里什么都看不太清楚,现在莫采撷的脸庞和耳根骤然变红,全都一丝不拉落在了江满眼里。 “莫老师,手……” 江满提醒之下,莫采撷才惊醒自己居然忘了把手拿开,这才慌张地把手伸出水池。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两秒,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好。 犹豫之下放在了身体两侧,莫采撷暗骂自己愚蠢,对学生做出这么失礼的事。 “对不……” 不及莫采撷道完歉,一只沾着水的手就贴上了他的脸颊。 “莫老师的脸看起来好红。” 莫采撷这几分钟一直处于惊慌失措的状态,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发烫的脸。如今他的脸和她的手相接,他才发觉自己的脸是多么的滚烫。 而从江满手掌传来的一丝丝凉意真的安抚了此刻不知如何是好的他。 如果一直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莫采撷的脑中和昨晚一样再一次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理智告诉他,他应该适可而止,立刻从现在的情形中抽身,而不是假模假样地挣扎,实则沉溺其中。 未等莫采撷战胜自己心中的龌龊念头,江满已经先一步将手收回。 江满闲暇的时候喜欢看些宠物视频。 主人给小猫喂饭都是在确定的时间,给的份量也是确定的。 不爱吃饭的小猫总是磨磨蹭蹭地不愿意吃,但是就算小猫没有吃完,到了时间主人也会把碗拿走。 之后小猫饿得喵喵叫主人也不管,直到下一次吃饭的时间才会再给饭。 时间久了即便是不爱吃的饭小猫也会在摆上碗的那一刻开始飞速进食,最后还要把碗舔得锃光瓦亮。 因为饥饿,所以沉迷。 况且此时摆在莫采撷面前的并不是他不爱吃的饭。 今天江满给莫采撷的饭已经足够莫采撷牵肠挂肚到下一次不定时放饭了。 五师生 莫采撷的优点除了长得养眼,另外就是厨艺不错了。 即便厨房的一小段插曲让莫采撷做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但并不影响他正常发挥,最后摆在桌上的饭菜依然十分可口。 莫采撷不是一个喜欢社交的人,魏之远是他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 在国外的那几年他更是不爱出门,几乎只有需要上课和采买生活用品时候才会出门,其余时候就待在自己的公寓里。 于是烹饪便成了他的兴趣之一。 学习烹饪本来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但慢慢地他开始享受烹饪带给他的快乐。 从来没有过恋爱经历的他也难免会去遐想未来为自己爱的人洗手作羹汤是何等情景。 莫采撷今天的心绪从见到江满开始就一直飘忽不定,时而心跳怦然,时而眉头皱起,这都是因为江满。 此刻他看着江满吃自己亲手做的食物,心情当然克制不住的雀跃。眼前的画面与他曾经悄然幻想过的场景竟有些重合。 莫采撷沉浸在眼前的梦景之中,趋利避害的心理使他下意识去忘记他和江满的师生关系。 江满从小便不挑食,素来是有什么吃什么,独自一人生活万事从简,所以速食自然成了她解决晚餐的优选。 但当有冤大头想要为她的晚餐买单的时候,她也不会都拒绝。 最近的一位饭票当然就是魏之远了。 说来可笑,江满从来没有觉得亏待了自己。她每餐都会吃饱,每天都会补充肉蛋奶,就算是速食,也要均衡搭配。 但这对于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魏之远和莫采撷来说却是难以想象的,他们从小到大都有人为他们的吃喝用度操心,有足够的钱满足自己的各种欲望,自然无法理解江满这种野蛮生长的状态。 魏之远心疼江满,于是他试图接管江满的一日三餐。 不过,不管魏之远给江满奉上的是什么山珍海味,江满都不可能任由魏之远这样入侵她的生活的。 他不过是她闲暇时逗引来的一个宠物,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 魏之远在江满那里受挫之后,便突发奇想去她学校附近开了餐厅。既然不能主动出击,他也只好守株待兔,每天眼巴巴地盼着江满来。 殊不知江满绝非晕头转向的兔子。 魏之远也动过去江满家的心思,但送饭都被她拒绝了,他更不敢提出去江满家的请求了。只有江南召见他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去一次。不过这种时候还是很少的。 相比起来,莫采撷显然是个特殊的存在。 但这与莫采撷本人无关。 老师与学生的关系,是传道受业解惑的关系,是尊敬,是爱护,是真挚,是人类社会伟大的文明之一。 但光环之下,这也是森严的阶级关系。 老师可以掌控学生,学生不能忤逆老师。 由此,借着这层冠冕堂皇的关系,男老师可以自然而然脱下伪善的外衣,把污秽的双手伸向被框死在阶级关系里不懂挣扎,不会挣扎,或是难以挣扎,挣扎之后依然孤立无援的女学生。 尊师重道从来不曾是江满的理念,自下而上颠覆世人的认知才是她的兴趣所在。 把莫采撷带回家虽然不符合她一贯的行事风格,但这所带来的,能够让她触动,冒犯,乃至侮辱,践踏这人人都心存几分敬意的制度的快感,足以让她心动。 饭后不等江满再说些客套话,莫采撷就先出声揽下了洗碗的活儿。 莫采撷洗碗的时候江满就在一旁看功课。江满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习题,说实话,她现在着实已经有些厌倦补习了。 这些题她看几眼就心中有数,现在却浪费这么多时间在这上面,还要一直配合莫采撷演戏。 之前有意撩拨莫采撷还能让她勉强能有些兴致,现在莫采撷已然迷失了方向,之后只会越陷越深,那么补课就已经成了纯粹的浪费时间。 江满本想坚持到这个学期结束,但她现在实在难捱,看来得提前结束了。 莫采撷洗完碗也无事可做,而且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尴尬,所以稍作休息之后,便又开始继续讲课。 其实江满并不觉得有什么,主要是莫采撷感情正在发生变化,他龌龊的,躁动的心仿佛赤裸地敞露在安静的屋子里,他无法不感到羞愧。 他必须做点什么来掩饰自己的不堪。 讲完今天的内容莫采撷便仓皇而逃了,往日离开的时候他还会嘱咐江满好好休息,按时吃饭,现在他多说一句补习之外的话舌头都会打结,活脱脱是一朵羞怯的含苞欲放的花团。 补课结束的日子就定在开花的时候好了。 嗡——嗡—— 江满摘下拳击手套,边用毛巾擦汗边接起了电话:“陈姨。” “小满,你怎么不告诉我小金昨天居然跑到你学校去了?” “她宁肯冒着被您罚的危险都要偷偷跑来找我,我哪能告诉您呀,”江满给自己倒了杯水:“而且她多厉害呀,这么远的路我只带她来过一次,她居然都记得。” “行了,你又要给她说好话了,如果不是我问了小银,你们一大一小要瞒我多久?” 江满心道,果然是小银这个大嘴巴藏不住事。小金和小银这对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却大有不同。小金古灵精怪,总喜欢闯祸,闹得陈姨头疼;小银的性格却又太小心。如果说每天提心吊胆最害怕小金出事的是陈姨,那么第二害怕的就是小银了。 小金做了什么事,小银总是心心念念怕被陈姨发现。陈姨一看小银的样子就知道小金又准没干好事,三句两句就能吓得小银从实招来。 “陈姨,这不是也没出什么事吗?下次我肯定好好教训她。” “还说下次,你今天来了我看你们一块儿有说有笑玩儿得挺好。你自从开始补习周末就很少回来了,怪不得今天会回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小丫头。” 陈姨的语气虽然严厉,却也带着几丝惆怅,这么久不见江满,今天一见果然又瘦了一圈儿。 “陈姨,这么说您还得谢谢小金呢,要不是她昨天突然来找我,抱着我要我回去,说大家都很想我,我今天估计也不回去,难道您不想我吗?” “鬼机灵,小金这孩子就是像了你!” “怎么会,明明是陈姨把小金教得这么聪明的,我可什么都没做。” “就你嘴甜。” 陈姨本也只想确认一下昨天到底怎么回事,现在也不早了,她心里念着江满平时学习辛苦,就不想再多打扰她休息了:“你也好好注意身体,明知道我担心你就乖一点,别每次回来都瘦一圈惹我心疼。” “好啦,我知道了,陈姨。” 但陈姨关心的话开了闸便有些停不下来。江满明明是最懂事的孩子,但是却也最让她放心不下: “每次答应的时候最乖了。你说说你,昨天送小金回来已经很晚了,直接留下今天再回去就好了,怎么非要昨晚还回去呢。” 江满愣了一下,看来陈姨是误会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件事就此翻篇就好了,省得陈姨总是操心。 “好好好,我以后都听您的。今天也不早了,您也快休息吧。” “嗯,不忙的时候就回来,知道吗?” “知道!” 江满和陈姨通完电话发现刚才魏之远给她打过电话,打开社交软件,魏之远的头像上显示有十多条未读消息。 这都是魏之远从昨晚到现在发给她的,她一直懒得点开。 果然发来的大多数都是些无聊的废话。 除此之外还有昨晚视频完之后魏之远发来的一张自拍。照片里的他眼眶通红,脸颊有不明显的泪痕,两瓣嘴唇水嫩,牙齿轻咬着下唇,胸膛裸露,乳头红肿不堪。 除此之外还有莫采撷给她补课的时候发来的两张照片。 一张是他在酒店出席活动时与别人的合影,整个人爽朗阳光,在人群里帅得夺目。 另一张是在空无一人的洗手间,发送的时间相近,又是一样的穿着打扮,估计就是在出席活动的酒店洗手间拍的。 魏之远侧身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右手把将领带和扣子已经松散的衬衣从领口拉下,露出一截凸起的锁骨,贴在上面的皮肤在灯光的映照下近乎透亮。 左手举着手机,双眼迷离,似乎看向镜中的自己,却又似乎在出神。 与此同时,他的细腰弯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被黑西装裤包裹着的臀自然而然地翘起,腰与臀配合形成一曲完美的S形弧线。 而身前的下体鼓鼓囊囊的肮脏的一大团东西,昭示着他已然发情。 但是手臂,胸和腿部收紧的肌肉,都说明此刻的他并不放松,而且相当紧张。他害怕有人会突然进来,看到他这副骚浪的样子。 谁会想到,A市最大的房地产商老板的儿子平时虽然不务正业,但也看着足够正派,如今却像一个有着多年出台经验的骚鸭一般。 这样的照片都好意思发出来,是真的骚。 骚,真骚。 在出席人数众多的酒店洗手间就敢摆出这样的姿态。 不仅骚,还下贱。 江满看着照片发出冷笑,她并不打算回电话,草草翻完了消息便把手机锁屏放到一边了。 魏之远真是个十足的蠢货,他贫瘠的大脑毫无用处,只能无时无刻不想着用自己的肉体吸引江满。 但肉体总会衰败,而江满对经过整形的破烂更是毫无兴趣。 六铮铮 十月末,天气早已转凉,树纷纷开始落叶。 江满站在一颗叶子掉了大半的树下等着自己的早餐。她的脚一起一落不停地踩着同一片树叶,直到树叶无法再发出清脆的响声。 清晨的校门口总是堵车,莫采撷握着方向盘缓慢在路上前进,他的眼睛不时望向车窗外,本就清亮的眼睛突然放起了光。 在他的视线内,女生接过摊主递给她的鸡蛋灌饼和一杯热豆浆,在旁边支好的桌椅中选了一处坐下。 坐在路边的摊位吃早餐的学生很多,江满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莫采撷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滴——滴—— 不知何时前面的车向前挪动了,莫采撷毫无察觉,他身后的车响起不满的喇叭声,他这才将留恋的眼神收回,跟着车流向前。 “所有的行星围绕太阳运动的轨道是椭圆……” “报告。” 星期一的第一堂课往往是气氛最低迷的,但是由于高二三班的这堂课是物理课,同学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听课。 不为别的,只因为物理老师是大名鼎鼎的于研。 江满的声音其实并不大,但是相对于安静的,只有于研讲课声的课堂,她的声音就变得尤其响亮了。 于研望向站在门口打断她讲课的江满。 她对江满的印象很深——一个会隐藏的小孩。 “为什么迟到了这么久?” 于研并不是一个严格的老师,相反,她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非常通情达理。学生偶尔迟到或是交不上作业,她从来不会刁难。 但是江满站在门口打报告的时候已经上课二十多分钟了,这就不是小事了。 江满从不迟到,迟到太引人注目了。 江满爱说瞎话,必须说话的时候无脑的迎合和装傻是降低存在感的最佳方式。 “于老师,我睡过了。” 教室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虽然学生们都没有见过于研,但是她们都以为于研现在会生气,因为江满的谎言是如此的劣质。 但是出乎大家所料,于研并没有发火,她只是平静地注视了一会儿江满,就让她回自己的座位了。 虽然于研并没有再追问,可是江满的心中却还是打起了鼓。她可以坦然地对所有老师撒谎,唯独对于研不行。 物理是在探究所有事物的本质,而于研平静的目光似乎可以看穿一切谎言和虚伪。 一小段插曲过去,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课堂。 一束在江满和于研之间来回移动的焦急忐忑的目光也终于消失了。 两节课过去之后是大课间,同学们懒洋洋地在操场上做操。 江满趴在天台的护栏上吹风。天台其实是上锁的,但她稍微会些撬锁的手艺。 一个高瘦的女生站在天台门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最终她她还是小心翼翼地站到了江满身旁。 江满逃操不奇怪,她从来不做课间操。不起眼的好处之一就是就算逃操也不容易被发现,就算被发现,查操的学生也也懒得计较。 丁洲洋逃操就很奇怪。通常,她不是在主席台领操,就是在班级第一排领操。 “江满,谢谢你,今天早上……” “不用谢。” 丁洲洋指了指江满的左臂:“你的伤口还好吗?” “没事。” 相比丁洲洋柔软的声音,江满的声音就像是刚才刮过的那一阵风一样冷。但是丁洲洋显然不在乎,依然自顾自地继续说话: “如果不是你,我简直不敢想会发生什么,我当时真的特别害怕……”丁洲洋哽咽了一下继续说:“我竟然都不知道你这么厉害,你明明比我还矮一点。是我太弱了。” 丁洲洋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在吵闹的广播操音乐的干扰下,很难听清她在说什么。 但是江满还是听到了她最后那一句充满了自责和难过的叹息。 “是啊,你太弱了。” 丁洲洋以为江满不会继续和她说话了,起码不会说这么刻薄的话。她平时和江满并没有什么交往,在今早之前她对江满的了解仅限于她的名字和几乎透明人的形象。 通常情况下,透明人的性格都应该很温顺才对。 丁洲洋眼眶通红看着江满,她不理解为什么江满这么冷酷,也不理解今天早上江满还救了自己,为什么现在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从江满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关心。 明明今天早上她差点就没法去上课了,她差点被扔上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捂住嘴鼻,蒙上眼睛,捆住手脚,驶向某一个她一生都不可能听说的地方。 今早,丁洲洋被两个男人不由分说拉向面包车的情形不断在她脑海里重播,直到现在她依然充满了恐惧。 她的身高有一米七,那两个男人没办法一下子轻易把她推进车门有些窄小的面包车。但她很快就力竭了,无法再和两个歹徒僵持下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人生要就此变得灰暗肮脏的时候,一只手紧紧摁着她的嘴,另一只手把她的左臂反锁在身后的歹徒居然痛苦地大叫一声松开了她;同时,一只脚狠狠地将拽着她右臂,横抱起起她双腿的另一个歹徒踢翻。 丁洲洋的救命还没有喊出口,就被突然出现的女生拉着狂奔起来。 当两个人气喘吁吁跑进学校的时候,校园里已经空无一人,上课的预备铃已经响过,还有不到五分钟就要开始上第一节课了。 丁洲洋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女生,她认识她,是和她同在三班的江满。 她稍微回神之后才发现江满拉着她走的路不是去教学楼的。 “我们不去上课吗?” 江满不回头继续往前走:“去医务室。” 丁洲洋没有明显的伤痕,但是被抓过的之后大概会淤青,校医叮嘱放学回去要热敷。 江满早上穿的是校服短袖,她踹翻歹徒要拉着丁洲洋跑走的时候,不料起先被她用电击棒电了的歹徒居然掏出一把水果刀刺向她。还好她闪得快,只是在小臂划了一条半掌长的伤口,稍微有一点深。 丁洲洋本想留在校医室等江满包扎完,但是两个人一起迟到很久肯定会被老师问起早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所以她强硬地让丁洲洋先回去。 丁洲洋向校医确认了很多遍江满的伤口真的没有大碍之后才勉强放心地离开 校医给江满处理伤口的时候,虽然她不出声,但是却紧紧抿着双唇。 “从小就不会喊疼。” 话落,陈铮重新夹了一块酒精棉,多使了一分力气擦拭江满的伤口。 “从小下手就这么重。” 陈铮的性格本就一点就炸,听了江满这话更是立刻就急了:“从小到大你闯了祸,我帮你瞒着,还给你处理伤口,你居然还不领情?” 江满无奈地叹息:“陈铮,你身为医生就不能稳重点吗?而且我闯祸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呵呵,是吗?”陈铮冷笑了一声,继续给她擦伤口:“那你说说这是怎么搞的。” “别装死,你不告诉我,我就告诉我妈。” 江满抬起低着的头瞪向陈铮:“你狠。” 江满本来正坐在路边吃早饭,不经意一瞥就看到马路对面那条狭长的小巷另一端似乎有几个人在争执,其中有一个人很瘦,穿着校服。 巷子又深又窄,江满并不确定是不是当街拐人,但是她确定那是两个男人和一个穿校服的女生,除了女生不会有人的身影那么纤细,远远看去她的身形比起旁边两个男人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居然是这样,那个女生的确太瘦了。你报警了吗?” “嗯。不要告诉陈姨。” 陈铮屈指轻敲了一下江满的额头:“我你还信不过,我又不是小银。” 两人并肩坐在医务室的病床上,就像小时候每一次江满闯祸受伤,找陈铮处理完伤口后一起坐在福利院附近废弃公园的长椅上一样。 “小满,我下个月就要去Y国留学了。我回来之前都不能给你处理伤口了,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让自己受伤了,好吗?”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三分钟,也许是五分钟,总是医务室安静了很久,才再一次响起说话的声音。 “你就不该浪费时间在这儿做校医。” “我只是想陪着你,也需要一点时间想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陈铮,你明明一直都清楚。我不想做你的绊脚石,陈姨也不想。” 江满从小就知道陈铮的梦想是什么。 江满五六岁的时候拉着已经初中的陈铮玩过家家,陈铮永远都要当医生。 同龄的孩子终于开始上高中的时候,陈铮已经被全国最好的大学的数学系破格录取了。可是读了两年之后她却执意重新参加高考,最终以近乎满分的成绩考取了全国最好的医学院。 陈铮一路横冲直撞,只凭着自己的心愿做事,如今却自缚手脚,待在一方小小的中学医务室里。 “小满,别这么较真嘛。我当然舍不得妈妈和你了。” “你撒谎,陈铮。你就是怕了,你怕陈姨和我离不开你。可是凭什么只有你是英雌,我和陈姨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们的天,不会因为你离开就塌下来。” 陈铮大笑起来,把江满揽到自己怀里:“你说得对,小满!我不该畏手畏脚!我不该这么自大!所以这次我真的要走了!” “你会想我吧?” “不会。” “从小就这么嘴硬。” “从小就这么自恋。” 七咸味 周一早上的插曲过后,江满每天多了两件事要做。 丁洲洋会时不时来找江满搭话,也许是关心她的伤口,也许是分给她自己从家带来的小零食,也许是邀请她出去玩儿,又也许只是热情洋溢地和她打个招呼。 江满的回应都是固定的。 伤口没事,零食收下,邀请拒绝,招呼点头。 下午放学之后先去医务室找陈铮换药,顺便对陈铮的小题大做、大吼大叫阴阳怪气、冷嘲热讽一番。 丁洲洋再一次放学之后来邀请江满去参加她办的聚会。江满本想再一次拒绝,但是丁洲洋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盯着自己,她竟然破天荒答应了。 丁洲洋没想到她只纠缠了十分钟江满就答应了,真的太爽快了!她高兴地给了江满一个熊抱,嘴里还念念有词:“江满你真是太好了!” 江满从丁洲洋的怀抱里逃脱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医务室。 陈铮又要小题大做了:“放学这么久了,你怎么磨蹭到现在才来,我不要下班的吗?” 果然,江满刚进医务室就传来陈铮劈头盖脸的责问,不过她今天不是着急下班,而是着急去吃火锅。 江满思考了一下,她也很久没有吃火锅了。 虽然最后陈铮态度强硬地点了鸳鸯锅,并且把清汤寡水的那一半朝向了江满,坚决不允许江满碰辣锅,但是她还是很满足的。 最近晚上补课莫采撷总会带他做的便当来。虽然莫采撷的手艺真的不错,但她已经有些腻了。尤其是莫采撷前两天偶然间看到江满手臂上的绷带,震惊地问江满怎么搞的,还非要立刻带江满再去医院检查,这全都被江满搪塞过去之后,莫采撷晚上带来的便当就更加健康寡淡了。 江满对食物的要求再低,嘴里也是需要点味儿的。 所以当火锅吃到一半,陈铮无意间问起江满晚上是不是还有补习的时候,江满只是淡然地回了一句:”不重要。“ 江满吃完火锅回到家已经八点了,而莫采撷一如既往笔直地站在楼梯口等江满。 莫采撷讨厌迟到,但是也只能约束自己不迟到。他也没有想过因为江满三番五次迟到这一点小事就斥责她甚至不继续给她补课。 莫采撷和江满相处了将近一个月,他隐约察觉她是不同的,她对他有所隐瞒。但这并不重要,他没有窥私癖,江满也没有义务向他交代什么。她们不过是普通的师生关系罢了。 他只要清楚江满有除了补习以外的事情要做,她的迟到情有可原。 但是,今晚和江满一起出现在楼梯口的还有江满身上浓重的火锅味儿。 江满一直在循序渐进向莫采撷展露自己的真实水平。莫采撷除了觉得江满进步飞速之外,也产生过这似乎很不可思议的想法,但是他同样地不允许自己多想,很快就将怀疑的种子刨掉了。 完全的信任带来的结果就是每天莫采撷准备好的内容都讲不了两个小时。 所以即便今天江满吃了火锅,姗姗而归,但到了九点多一些的时候莫采撷依然把今天既定的内容讲完了。 江满站在门口向莫采撷说明天见,莫采撷嘱咐江满好好休息,说完再见,然后挺直腰背离开。 每晚都是如此。 可是今晚莫采撷站在楼梯口迟迟没有迈步下楼。 江满不作她想,自顾自要关门。他不走,就站着吧,关她什么事。 将要合上的门没有合上,门刚好卡在了白净的手掌和修长手指的第二个关节之间。本来白皙的手指因为挤压而充血,尤其是指尖已经呈现出莓果般的紫色。 门里门外的人不约而同都没有将门打开。 “江满。” 门外的声控灯又坏了,只有来自门里的光透过窄窄的门缝在莫采撷的脸上映照出一条稍比门缝宽一些的光束。 “你还不走?” “全都变了。” 一滴清泪溢出眼眶,沿着黑暗中的唯一一柱光束从细腻的皮肤划过,光束仿佛是由留在脸庞上的泪痕发出的。 终于,门打开了。 门里的人伸手抹去了那抹不再发光的泪痕。 “莫老师,什么变了?” 莫采撷将自己刚刚被释放出还带着红痕的手与江满停留在自己面颊的手重合,重迭的两只手移至了莫采撷的薄唇。 他将那只被自己覆盖住的手深深地摁向自己的唇,鼻尖沉重的呼吸经指缝逸散,嘴唇微微张合。 “是我。” 他不断呢喃着这两个字,同时继续带着那只比自己的手稍小一点的手下滑,直到她的指尖来到他凸起的喉结。 “是我。” 不知何时,他的两只眼睛都溢满了泪水,但是他仿佛在极力忍耐,泪滴并没有倾斜而下,只是一点一点,缓缓地顺着脸庞流下,直到掩模在衣领之中。 莫采撷噙着泪的双眼始终注视着江满,随着喉结一起一伏的两个字也变成了“江满”。 “你学得很好。” 莫采撷被江满从黑暗中解救。他的后背抵在紧闭的门上。 江满一只手揪着莫采撷的衬衫衣领,另一只手的拇指摩挲着他的双颊,将他满面的泪水抹去。 沾湿的拇指继续在他红润的薄唇上辗转,接着,她顺势便要将拇指挤入他的唇间。 莫采撷条件反射地咬紧牙关,他双眼凄切,是拒绝还是欢迎,江满也辨不清楚。但是她并没有将拇指退出,而是继续抵在他的唇间。 莫采撷的眼眶由于落泪变得通红,他眨了眨眼,似是在思考该不该继续这逾矩的行为。 牙关松动,拇指自然而然地继续深入。 看来是欢迎的。 江满的拇指在莫采撷的口腔里不停地缓慢地搅动,时而绕着他的舌头打转,时而压在他的舌苔之上。 江满的手指修长,但是拇指也不过四五公分的长度,所以即便她不停地将拇指伸向莫采撷的喉咙眼,也不过堪堪触到而已。 再加之莫采撷因为不适有些抗拒,所以不停地用舌头勾舔她的手指,希望可以阻止她的动作。 但是柔软细嫩的舌头根本无法阻止江满,反倒让她觉得这是莫采撷在欲拒还迎,不断的舔弄分明是对她的留恋。 如此江满便更加乐在其中,根本无法停下自己在莫采撷口中兴风作浪的拇指。 莫采撷也越来越承受不住。 嘴巴因为江满的入侵张大到极限,涎水糊满了下巴,一直流到脖颈。 被江满揪扯得松散开的衣领也不能幸免,被一路流下的涎水浸湿,而裸露的白皙皮肤也因口水的到来变得黏腻,晶莹。 莫采撷痛苦的呻吟和悲鸣充满了色情的气息,不断刺激着江满名为施虐的神经。 “莫老师,你的眼泪是咸的吗?” 莫采撷不知道江满是不是想听到他的答案,因为她的手指从未停止搅弄。此时张大嘴巴,舌头被挤压的他根本无法说出一个清晰的字节。 更何况,江满从他脸上揩下的泪水并没有多少,他的味蕾根本分辨不出属于泪水的味道。 他只知道现在这根在自己嘴里胡作非为的手指的味道是有一点咸的。不过,在他的口腔里浸润了这么久之后,似乎也尝不出来了。 江满把莫采撷因为想要摆脱她的手指而做出的摇头的动作视为对她问题的否定的回答。 “不是咸的?那就是甜的喽?” “这眼泪是因为莫老师对我有了不该有的感情而流,所以才是甜的吗?” 江满的脸上浮现出恶意的,玩味的笑容。 莫采撷的抵抗因江满的话而呆滞。 她发现了。 她发现了他的不堪,所以才这么过分地玩弄他,让他出丑,践踏他的脸面,使他好似一个放荡的男伎。 滚烫的泪水又淌满了他的脸。 泪水和涎水混为一体。 平日里端庄矜持的莫老师变成了脆弱的,情色的,不堪的,肮脏的,供人把玩的男伎。 这样的场景可以说是美不胜收。 江满把湿淋淋的手指拿出莫采撷的口腔之后,他依然在控制不住地抽泣,头低垂着落泪,绝不望向江满。 江满心想,自己又不是洪水猛兽。 于是她用干净的手抓起莫采撷的头发,使他不得不看向自己。 “我的手指黏糊糊的,好恶心。老师帮我舔干净,好吗?” 这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盯着面前刚刚离开自己嘴里的手指,莫采撷做出无声的抵抗。 沉默间他思考着,站在楼梯间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要折返回来拦住将要关上的门。 如今他真的进到了门里,可是却展露出如此不堪放浪的姿态。 这不是他所期盼的。 那他在期盼什么? 她温言软语的询问,还是眉眼低垂的应答。 不,那都不是她。 眼前的,轻蔑的,玩味的,不可一世的,才是她。 粉嫩的舌尖从双唇中吐露,主动舔上了面前的手指。 先是转着圈舔着指尖,然后慢慢下移,期间一直都只是舌尖的触碰。 江满觉得痒痒的,像是一把带着细尖的小刷子在侍弄她。 之后莫采撷用整个舌面贴着拇指,从下到上,一气呵成地舔弄。 谁都知道这样的舔舐并不能将手指上的涎水舔干净,只会越来越湿,越来越黏。 不需要江满进一步的要求,莫采撷主动地舔上了其它几根被冷落的手指。 时而舔舐,时而含弄,不经意间还会轻轻的吮吸,江满的手指也随之有轻微的酥麻痒意。 江满被莫采撷这一番无师自通的动作勾起了兴致,将自己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一起伸到莫采撷的嘴里。 刚才一根手指已经让莫采撷抗拒到想要干呕,如今即便莫采撷已经认清自己的反抗不过是虚伪的假动作,也依然会生理性的抗拒。 因为实在是太多了。 江满不仅会用几根手指一起去拽他的舌头,还会毫无章法地在他的口里进进出出,不时用力地捅到他的喉咙深处。 无论面前的人是不是自己心之所属,莫采撷都无法控制地干呕,哭嚎。 他只能将全身的重量都施放在身后的门上,可是他依然觉得毫无安全感。 如果江满能抱一下他就好了。 显然不能。 她们此时动作亲密。 他甚至因为她变得如此放荡。 但是她却似乎依然在和他保持距离,甚至她们都不能称得上是依偎在一起。 除了在他口腔里搅弄的手指,她身体的其它部位都离他好远。 没关系,他会用尽余生的每一分力气走向她。 谁让他是那个先动心,先破坏规则的人呢? 江满玩儿够了,收回有些酸胀的手指,用力地在莫采撷的衬衫干净的地方擦干净手指。 她发现不知何时莫采撷眼中的不甘和迷茫已经化为了顺从和悲伤。 她一直知道男人是下贱的。 无礼粗鲁的举动不会让他们奋起反抗,反倒会让他们沉沦,直到在其中失去自我,更别说尊严这些对他们来说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但是效果如此立竿见影也是她意想不到的,明明其它又有趣的玩法她还没有实施呢。 不过她今晚的确很累了,下次继续。 八舔狗 课间操的音乐声总是大到震耳欲聋,即使江满此时正坐在离操场很远的医务室里,也依然可以清晰地听到每一个音符。日复一日在相同时间奏响的专用于集体活动管束学生的乐声早已失去了美感,活跃的旋律越发变得死气沉沉,初升的太阳尽是颓势。 虽然江满已经是逃操的惯犯,但是她现在受伤了,可以名正言顺地请假不出操去医务室给伤口换药。江满也不是什么问题少年,偏偏喜欢和学校的规章制度对着干,她只是不喜欢做操而已,现在既然可以有正当理由不去做,她当然要好好利用了。 虽然比起和陈铮在医务室斗嘴,江满更喜欢一个人在天台吹风,但是陈铮很快就要走了,两人相识十几年,江满可不想在陈铮那儿落下口舌,否则陈铮以后一定没完没了地提到这件事。 陈铮都要走了,江满居然没有丝毫不舍,两人成天都在一所学校里待着,陈铮连见江满一面都是奢侈。 以江满对陈铮的了解,整个福利院都会听到陈铮控诉自己冷血无情的这套说辞,所以即便她的伤口已经基本痊愈了,但她现在多去几趟医务室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做长远打算,顺便安抚一下陈铮的小情绪。 莫采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补课的时候好几次都忍不住问起江满的伤口到底恢复得怎么样了,坚称要带江满去医院挂号看看。 江满倒不会因为莫采撷的关心而心生暖意,只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心里越来越没个数了,完全忘记了自己只不过是来当补习老师的,而不是生活老师,实在惹人烦。 江满懒得应付他的时候就糊弄两句,高兴的时候就调侃他两句,无外乎是追问他为什么这么关心她的伤口,真的只是因为她是学生,他是老师吗? 明明每次都是差不多的诘问,但莫采撷就是会次次都耳红语塞,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活像个从没出过闺阁的无知男孩儿。 一次两次江满还有些兴致,次数多了不免觉得无味。莫采撷和魏之远一对朋友,性格却天差地别,换做是魏之远早就扒光自己的衣服,千方百计地投怀送抱了。 莫采撷有一次口无遮拦地问:“是不是学校医务室的医生不负责任,不然为什么你的还需要每天去包扎?” 江满冷冷地撇了他一眼:“陈医生是我认为最专业最负责的医生,莫老师很擅长随意质疑别人的工作能力吗?” 莫采撷霎时变得无地自容。他只是太关心她了,关心则乱,竟然在与医生毫无接触的情况下就无端揣测她的工作能力。 他本想辩解自己是无意的,但他心底因江满冰冷的目光升起了无限的委屈,整个人泄了力,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从幼时到现在到未来,在江满心里陈铮就是最好的外科医生。至于莫采撷是有心还是无意,她不在乎,她不接受针对陈铮的出于任何原因的任何质疑。 “莫老师,今天的内容还没有讲完吧,不继续了吗?” “继续,继续,我马上就讲完了。” 莫采撷一双水光闪闪的眼睛感激地望向江满,还好,她还愿意给自己个台阶下,不至于让他太过难堪。 但江满心中仍有怨气,所以之后莫采撷讲解的时候她仍是爱答不理的态度。不过莫采撷不以为意,甚至心中更觉得江满有气度。她不赞成他的做法,却只是指出,并没有多做责怪,而且本来就是他的做法欠妥当,他以后一定会多加注意的。 莫采撷讲完内容要离开的时候仍然心情复杂,百感交集。他能感受到补习后半段江满一直不太高兴,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内萌生。 江满冷脸望着面前单膝跪地的男人伸着粉舌舔舐着自己的手指,他的表情从犹疑到坚定到深深的陶醉,每一步都不需要她的引导或是回应,他自己便一气呵成。 莫采撷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从来没有人教过她,尤其是江满这么特别的女生,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江满之前在他的唇舌间胡作非为的举动他都还记得,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但他可以确信起码她并不讨厌。 那他的唇舌该落在哪里? 她的唇、她的脸颊、她的鼻尖、她的眼睛、她的额头,或是她的耳朵。 他都不敢。 他只好低俯在她腿边,又仰着脸去寻她的手指,循着那一晚的记忆,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吻舔。 因为江满刚刚一直在写题,手掌和指间不仅有些汗湿,还有些不慎染上的圆珠笔的墨迹。莫采撷一点儿不愿含糊,把她的手像珍宝般小心翼翼捧在自己手里,全都一一舔过。汗液和墨迹干净了,但她的手却分毫不少沾染了他的唾液。 福利院以前有一只小白狗,它也总爱欢快地一边摇着尾巴,一边舔她的手,这时候她就会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摸摸小狗毛茸茸的头顶。 江满这么想便也就这么做了,左手顺势就抚上了莫采撷的头顶,缓慢地摩挲。莫采撷的发质偏柔软,江满越摸越顺手。 她以前很喜欢那只小白狗,但是照顾它的却一直是福利院的其她人。她认为只要自己不照顾它,就不需要为它的生命负责任,她和它就始终是两个不相干的生命体。生命是一个太过宏大的东西,如果她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从始至终都负责任,她就无法任由自己参与到另一个生命的轨迹中。 不过男人的命不值钱,生来就低贱,对于这类物种,她要么不理睬,要么偶尔挑个看得过眼的揉扁搓圆,在他们的生命里随意搅弄,然后不管不顾地抽身离开,身后的天翻地覆当然也就与她无关了。 “莫老师,你觉不觉得自己像条狗啊?” “我……”莫采撷想说他不是,但是此情此景,他的一举一动的确像条狗,还是一条哈巴狗,一条真实的名正言顺的舔狗。 “不会说话?哑巴也能当老师讲课?” 江满用被莫采撷舔得粘腻的右手掐住他的下巴,让他被迫把他头抬得更高。 莫采撷舔舐的动作也被迫停下,江满猝不及防的掐弄和他长时间伸舌的惯性都使他没有来得及收回舌头,于是他因不住舔舐而变得有些红肿的一截舌头便还露在唇外。 现在的样子像条傻狗。 江满顺势掐着莫采撷的下巴让他转头面对客厅的落地镜,“莫老师自己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条狗。” 莫采撷视力很好,镜子里的一切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扣子扣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半跪在地上,仰着头吐着舌头,唾液糊了满嘴,嘴唇亮晶晶的就像涂了唇彩。江满没留力气,莫采撷被她掐得生疼。 他又忍不住开始酝酿泪水,但不是因为皮肉的疼痛,是因为……他真的好像一条狗啊…… “我是……我是……一条狗……” 江满终于露出一个微笑,但她还不是特别满意。她松开莫采撷的下巴继续指挥他:“狗似乎是四脚着地的吧。” 莫采撷自然地将双手撑在地上,似乎毫无想法,但江满可以从镜子里看到他眼中的不可置信,眼眶溢满的泪水和僵硬的手脚。 “爬吧。” 莫采撷迟迟没有动作,他无法继续做到无动于衷了,他都已经听她的四肢着地了,她为什么还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但江满的心中所想却是,他都已经能做到四肢着地了,爬两下不就是顺便的事吗? “莫老师不是想让我消气,开心吗?” 莫采撷无力反驳,的确每一次都是他主动的。是他擅自称她小满,是他要给她做饭,是他补完课去而复返,现在这种局面也是他惹她生气后又希望她消气才造成的。 事已至此,何必故作矜持,守着不断下降的底线扮可怜,装贞烈。 莫采撷朝着镜子的方向手脚并用地缓慢爬行,他低着头不愿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但是余光还是忍不住留意镜子里的画面去看自己到底狼狈到了什么程度。 一支笔从他的头顶越过“咚”得一声稳稳落在他的面前。 “叼回来。” 撑在地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再没有自尊的人也受不了这种屈辱,更何况他家世良好,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即便他看似从来都修养极佳,待人接物谦逊礼貌,但是他骨子里还是有着天生的优越感。 他近乎自虐地拿从前那个矜贵优越的自己与现在像条狗一样的自己作比较,他到底是怎么沦为现在这个样子的。 莫采撷破碎的自尊感重新拼在了一起,但他刚要起身,便又僵住了身形。 “虽然我相信莫老师的人品,但是男老师晚上单独在女学生家里补课,我做些防备措施也是应该的吧。” 莫采撷似乎想到了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他抬起头直视客厅墙上挂着的表盘。 那个客厅或是厨房任意位置都可以看到的挂钟,表盘里飘着几朵柔软的淡蓝的云彩,云彩半遮掩着一弯散发着朦朦胧胧红光的月牙。 月牙为什么是红色的,而不是黄色或是白色? 这个问题莫采撷曾经从来没有想过。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这么蠢,他居然从来没有站在江满的立场设想过为什么一个女生敢让男老师去她家里在只有两人的房间里补习。 莫采撷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支在地上的四肢抖得厉害,仿佛下一秒就会摔在地上。 江满微笑着看着他无措惊恐的样子,她知道莫采撷为什么害怕。 因为他的傲慢。 源于他出生在社会高阶层家庭里的傲慢,身为一个有钱人的傲慢,基因决定的生理性别为男的傲慢,层层身份迭加的傲慢一起铸就的莫采撷,怎么可能会想到一个未成年,一个未成年学生,一个未成年女学生,会有这样多的心思,甚至是利用和害人的心思。 殊不知,除了江满,世界上任意一个清楚自己所处环境的女生,都在打起万分精神抵抗身边无孔不入的压迫和伤害。 “还在等什么,小狗。” 碎了的自尊虽然拼好了,但是再一次打碎却更加轻而易举。 “狗怎么不叫啊?” 跪在地上的已经不是人,而是驯服的狗,听到指令早已没了犹豫,它只会下意识地第一时间执行任务。 “汪……汪……” 叼在嘴里的笔应声落地,它迅速低头重新叼起来。 “怎么不叫了?对了,笔不能再掉了。” 狗听话地照做。它勉力用嘴唇夹着笔,从喉咙里挤出低唔的吠声。 终于,它又爬回到她脚下了。 “笔我不要了,扔垃圾桶吧。” “汪!” 它乖乖地叼着笔爬到垃圾桶前,用前脚掌摁着垃圾桶开关,把笔丢了进去。 完成任务后它扭过头朝着江满又吠了几声。 江满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是完成任务了高兴地邀功呢。 九奖励 听口令拾取这样的小把戏对于聪明的小狗自然很简单。 江满虽然没有养过小狗,但是依葫芦画瓢她还是会的,那么多萌宠视频也不是白看的。小狗完成任务就要给它一点小零食当奖励,以鼓励它的积极性和配合性。 江满摸摸趴在她身边的莫采撷的头顶,莫采撷乖顺地就势仰着头看她。因为流过泪而显得湿漉漉的眼眶使他看起来更像是一条狗。 不及莫采撷反应,他便被江满踢翻在地板上。 江满起身,左脚踩着莫采撷的肩膀,自上而下俯视着莫采撷:“你做得很好,给你点小奖励。” 江满的脚滑向莫采撷的胸口,磨蹭了几下,寻找他一侧的凸起。 这一系列的动作已让莫采撷面红耳赤,胸前两点更是反应迅速,隔着衬衫便能看到踪迹。 江满的脚趾对那点凸起又摁又磨,因为隔着衬衫和袜子触感倒没有多好。 可即便如此便已经超出莫采撷的接受范围,他的眼睛不知该望向天花板还是搁在他胸口的足,他只好闭紧眼眶。他的隐忍和克制全部化作鼻腔极重的呼吸,胸腔也随之大起大落。 江满脚上并未多使力气,于是她的脚也跟着莫采撷呼吸的节奏起伏着。 江满笑了:“莫老师,这就忍得如此辛苦了吗?我给你奖励,你只要承受就好了,何必这样忍耐?” 她继续自然地向他提要求:“帮我把袜子脱了。” 莫采撷的手真的很漂亮,纤细瘦长,性感诱人。课堂上莫采撷在黑板上写板书的时候,江满总疑心莫采撷是存了几分勾引人的心思的。否则,为什么微微翘起的小指,灵活的手腕,跳动的指节全都恰到好处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不过此时江满并不想让这双手伺候自己。自她们今晚开始游戏,莫采撷都没有说过几句话,也该让他的嘴动一动了。 莫采撷的手刚哆哆嗦嗦地碰到江满的脚要开始脱袜子,就被她一句“用嘴脱”生生止住。 与此同时,江满贴心地把脚伸到了莫采撷的嘴边。 变成狗后便始终迷茫,找不到焦点的眼睛瞬间变得清亮了些。莫采撷定定地注视着江满带着恶趣味神情的脸。 高中女生年轻青涩的面庞,简单的马尾发型,干净的校服,总是安安静静和很多高中女生一致的性格,怎么看江满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学生而已。 可为什么她会有这样惊世骇俗的举动,理所应当地把自己的老师踩在脚下,做着又疯狂又色情又为世俗所不容的事情,这到底是为什么? 莫采撷偏过头不愿再看江满,他感到不解、害怕。这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他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他认知范围内的安全的世界。 等不到莫采撷的嘴伺候,江满只好先把脚搁在他的脸上歇一会儿。 他不配合的样子反倒让江满更兴奋了一些,她真的太喜欢这种驯服的过程了。 “已经过九点了,我该走了,”顿了顿,莫采撷继续补充:“你的进步很大,已经不再需要补习了。” “可是我还没有把奖励都给莫老师。莫老师觉得谈钱伤感情,我只好给莫老师一些我能给的,莫老师也喜欢的东西。” “我不喜欢!”莫采撷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喜欢吗?”江满的脚有几下没几下地磨蹭着莫采撷的脸,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都被一一照拂,“那为什么不阻止我现在的动作呢?” 莫采撷立时握住江满的脚踝制止她的动作:“不管你做了什么,想做什么,你还是我的学生,我希望你能够自己明白我们这样的行为多么荒唐!” 江满脚上使劲儿把莫采撷的头死死踩在地板上,“所以也是因为我是莫老师的学生,所以您才放任我这样把您踩在地上吗?那莫老师的确是个对学生很温顺体贴的好老师呢。” “如果您真的想阻止我,我又怎么能轻而易举地继续向您的脸施压呢?”说话间江满仍在不遗余力地踩他,状似要将他的头踩扁。 莫采撷的脸骨仿佛将要散架,疼得他张大了口腔,眼泪和涎水糊了满脸,地板也被打湿。 莫采撷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大声痛哭,四肢蜷缩,以生命在子宫中初具人形的姿态侧卧在地板上。 他这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不管身在异国他乡或是家乡,都过得十足安逸。有时舒心,有时无聊,有时遇到些小挫折,但也不过是生活的装点,是为生活添姿添彩。 而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这样家世、样貌、身份的人都走着差不多的路,走着按部就班规划好的路,踩着阶层之下,性别之下的蝼蚁。只要家中没什么变故,只要地位够高,就几乎不会有任何差错。 他也曾为这样无味的生活产生过苦恼,难道就这样波澜不惊地度过一生? 如今,超越他认知的事情发生了,他却才幡然惊醒,曾几何时不耐的安逸日子,实际才是他无法脱离的土壤。他以为做出的脱离家庭束缚在中学当老师的选择,实则是他安逸生活的另一种形式罢了。 没有显贵的家世促成他留学的机会,没有强硬的社会阶级保证他无需走苦不堪言的考编之路,无需在任教期间受学校考核,他如何能在明德中学安安稳稳地教书,只怕是连明德中学的大门都摸不着。 他可以坦然生活,因为他有资本。 但是江满凭什么这么坦然? 起初他的确想事情简单了点,以为江满和所有普通的学生一样,所以从未对她有所怀疑。 可是后来当他意识到江满的不同之时,他就查了江满的家世。什么母父,什么家暴,全都不存在,她的家世甚至不如大部分人。 她只是一个无母无父,在福利院长大的孤儿! 她竟然只是个孤儿! 所以凭什么她可以如此坦然、镇定、无所谓地面对他,甚至愚弄他,把他变得如此不堪。 江满俯身蹲在莫采撷身边,掐着他的下巴让他不得不看着他。 莫采撷长相清贵,眼角落几滴泪更显得惹人疼爱,但现在眼泪鼻涕口水具沾染在脸上,实在是倒人胃口,江满嫌弃地扯开他的胸前几颗衬衫扣子,用他的衣衫胡乱在他脸上抹了几把,擦掉他满脸黏腻的液体。 “为什么这样对我?” “莫老师是我的老师,我帮你清理干净脸也算是学生力所能及的一点小事。”江满轻抚他的脸满不在乎地说。 莫采撷执拗地闭上眼睛,“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为什么要……嗯……要羞辱我,嗯……为什么是我!” 江满的手此时正揉掐着他胸前红艳艳的茱萸,这导致他愤恨的质问变成了暧昧的调情。 “莫老师不愿意帮学生脱袜子,我只好换一种方式给莫老师奖励,怎么样,还喜欢吧?”江满自顾自忙着手里的活,手上的劲儿时轻时重,但却对莫采撷的话充耳不闻。 “回……回答我!嗯……为什么……嗯……”莫采撷的音调随着江满的动作起伏。 心中因为无限的疑虑得不到解答而不满足,与此同时,他不得不承认,身体因为胸口的轻佻挑逗也在叫嚣着更多更多。 他不看她,是他不敢看她。 不饶人的是她,逃避的是他。 可偏偏为什么更坦然的,处处点火的也是她,而问心有愧,心怀龌龊的却是他。 江满专心抚弄着他的乳头,两颗红豆颤颤巍巍地暴露在空气中,招摇着祈求更多的抚慰。江满偏不满足他,手继而来到了腹部薄薄的肌肉。 莫采撷腰肢纤细,肚子上没什么多余的肉,又因为男性本就体脂率更低,所以腹肌很容易显形,并不见得有多大的健身强度。不过这样薄薄一层江满很是喜欢。 相比之下,魏之远因为健身频率更大,肌肉块的形状比莫采撷更加明显,但也不至于看起来累赘难看,他的腹肌也很是漂亮。腹部的肌肉块儿想要练得既漂亮又明显是要多花点儿心思时间气力的,魏之远这方面还是很令江满满意的。 “难道不是莫老师先勾引我的吗?我还没有质问老师,老师却先向我告状了。” “我……嗯……我没有……” 作恶的手又流连到了他的小腹和耻骨,那么地靠近他的羞耻之地。 止不住的呻吟和喘息,断断续续的质问,大脑在撕扯,灵魂在挣扎。 “没有吗?”江满的手已经隔着莫采撷的裤子握住了他的阳具。 “只热心地给我补习的人,不是莫老师吗?” 她的手隔着裤子上下撸动他的阳具,每动一下,他的心脏就猛跳一下。 “关心我的身体,不仅专程带我出去吃饭,还三番五次专程给我做饭,带便当的人,不是莫老师吗?” 隔着裤子实在没什么意思,她带着他的手解开拉链。 他想挣扎,却忘了挣扎。 “为我放下身段,降低要求,总在楼梯里苦苦等我出现的人,不是莫老师吗?” 他的下体和他这个人一样,干干净净,没有异味。 她恶作剧地一一用力揉搓他的两颗睾丸,痛感从她手中的皮肉一路顺着筋骨直抵他的心脏,暧昧的呻吟转为痛苦的呻吟。 可是他也更加空虚难耐了,他的阳具好想被控制,被掌握,被玩弄。 “已然离去,却又折返,流着泪祈求我与他缠绵的人,不是莫老师吗?” 她的手终于又握住了他羞耻地无措地支楞着的阳具,实实在在,毫无缝隙,没有任何阻挡。 她的手收紧,收紧,紧到不能再紧。 他要爆炸了。 阳具要爆炸了,脑袋要爆炸了,心脏要爆炸了。 “时时刻刻关心我的伤口有没有痊愈的人,不是莫老师吗?” 她的手就那样紧紧攥着他,无所作为。 如果她再不松手他真的会爆体而亡,可是心理上他又认为此时此刻他的阳具离不开她。 他想要她玩弄他,他想要她蹂躏他,他真的好想要。 “今晚在我家地板上伸舌头,摇尾巴,玩儿的得不亦乐乎的小狗,不是莫老师吗?” 他脑内的神经拉伸到了极限,终于崩断了。 “是我!” “啊嗯……” “都是……嗯……是我……” “求你了……求你……” “好疼……啊嗯……要死了……” 江满不为所动,“求我什么?” “求你……动一动。” 江满依然不为所动,“我要奖励莫老师的时候,莫老师偏要拒绝。现在奖励时间已经结束了,莫老师却开始求我了,这让我很难办啊。” 莫采撷坚持不懈地求助,夹杂着从未停止的呻吟:“嗯……求……求你……嗯……求你……” “那好吧,我提醒一下莫老师,小狗求主人应该怎么求?” 小狗毫不犹豫地吠了起来: “汪!” “呃嗯……求求主人!” “汪!汪!” 江满满意地勾起了唇:“小狗真乖。” 江满的手从它的根端到顶端拔起,拇指用力抵住马眼。 它的阳具顶端早已不知羞耻地泄出许多透明的液体,龟头光亮又黏糊。 极致的疼痛和极致的快感同时袭击了小狗的大脑,它痛苦地、舒畅地、得偿所愿地低声哀嚎。 “汪……还……呃嗯……还要……汪……” 但江满却不满足他:“奖励结束了,莫老师。” 江满紧攥住莫采撷的手突然撤离,莫采撷却沉沦其中不愿自拔。 身体的高潮没有如愿到来,脑内的欲望却已达到了顶峰,他的下体遂着生理欲望不停向上耸动着,阳具一跳一跳地去摩擦江满还在附近的手掌。 “呃嗯——” 莫采撷的精液喷射而出,喉咙里发出一声绵长舒畅的喘息。 莫采撷露出了快慰痴迷的笑容。 他的脑内好似有一座小火山,而从火山中喷涌而出的是无限的快感,是最原始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突然,一只沾满精液的手捂在了他充满快乐的脸上,他的口腔鼻腔也都渗进了精液。 “喜欢你自己的味道吗,莫老师?” “呜——呜——呜——” “我现在告诉你,为什么是你。” “因为你很漂亮,很干净,我很喜欢。” 小狗柔软的舌头舔了舔江满的掌心。 “而且你很乖巧,这很难得。” 小狗撒了欢,不停快乐地舔江满的手,直到把她手上的精液舔得干干净净,最后还不忘舔干净自己嘴唇上的残留。 小狗的主人江满,很满意。 十皮带 明德中学建校的时候种了许多桃树作绿化树,可是学校并不投入精力施肥打理,导致桃树结的果子只有玻璃球那么大,又酸又涩,并不能食用。 每到秋冬时节树上结出的小果子就会掉得满地。江满站在队伍里,专心地低头数着教学楼下落了多少果子在地上。 虽然每天都会有人打扫,但是总有一些来不及清理的会被经过的人无意间踩到,生涩的果肉软趴趴地扒在地上,淌出来的果汁有的已经干涸,有的在阳光的照射下还闪着晶莹的光。 这肮脏的景象似曾相识。 “我想选江满做同桌。” 江满还在沉思眼前的景色到底是像什么,就猝不及防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高二三班每次期中期末考试结束都会按照排名重新选座位,而考进前五名的学生有权利自己挑选同桌,只要被选中的同学不拒绝就可以。 虽然期中考试的时候江满的排名前进了很多,但也只是班级中上的水平,要轮到她选座位还要等很久。以她在班里默默无闻的表现,通常也没有人会主动选她做同桌。 “江满,你愿意和周钰做同桌吗?” 莫采撷的衣裤都熨烫得齐整,白衬衫一丝不苟地束在黑色的西装裤里,皮带缠着纤细的腰肢。 自从那晚游戏之后,莫采撷就没有去过她家了。江满记得不仅是那晚,在那晚之前,莫采撷也并没有系皮带的习惯,现在怎么反常地系上了皮带? 泛着金属光泽的皮带扣活像一把贞操锁,警告着一切在他腰腹留恋的视线,引人浮想联翩,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江满不愿意,周钰你还有想选的同桌吗?” 莫采撷说这话时没来由地松了口气。江满平时在班里并不起眼,就算是这次期中考试进步了十几名,但也并无多少人注意。 毕竟在明德这样的顶尖中学里时时有人在咬着牙努力,成绩坐了火箭般上升的大有人在,但是一落千丈的也比比皆是。这么比起来,江满的这一次突出进步放在人群里也并不突出了。 周钰在班里的成绩通常都在十名内,但很少考进前五,这次居然考了第四。 莫采撷心中疑虑,周钰和江满是什么时候有了交往的? 有疑虑且松了口气的不止是莫采撷,还有丁洲洋。 这次丁洲洋在班里刚好排第五,她已经和江满打过招呼换座位想要和江满做同桌了。谁知道突然跳出一个没眼色的周钰坏事,还好江满没有答应。 江满看看莫采撷,又看看楼下的一地凌乱斑驳。 她终于知道楼下的景象像什么了。 绵软的果肉,流淌的汁水,混乱的肮脏,这不就是那晚的游戏情景吗? 绵软地瘫倒在她家地板上的小狗,鸡巴无法自控地喷射出的精液沾染得到处都是。不过,莫老师会一寸一寸把脏了的衣物和地板舔干净,那些烂了的果子可不会。 下一堂课是物理课。 于研习惯课前三分钟到教室,让同学们提前从下课松弛的状态调整到准备上课的状态。但她不会立刻进教室,而是会一直等到上课铃响才进入,这是为了不给大家太大压迫感。 当然,下课她也从不拖堂,她总能做到在下课铃响的前一秒就把备好的课全部讲完。 此时,于研已经站在教室外了。而教室内同学们因为刚换好座位还处在非常兴奋的状态里,即便没有极吵的喧哗声,但是气氛却活跃躁动。 莫采撷站在讲台上叮嘱了几句让同学们保持安静,准备上课。之后他在教室外和于研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其实莫采撷并不是一个健谈的人,只是高二三班的班主任期中考试结束之后就去国外进行为期一年的交流学习了,这期间由莫采撷暂代班主任。 今天是他当代班班主任的第一天,理应和各科老师都当面交代一下。 周钰总觉得莫老师离开教室的时候以及和于老师在门外谈话的时候总在有意无意地看向他这个方向,同时他也能感受到坐在他身后的丁洲洋正以强烈的带有极大恶意的目光盯着他。 但是他此时并不在乎这些,更来不及在乎这些,因为他要忙着在乎坐在他身旁的江满。 莫老师宣布江满不愿意和他做同桌之后,他的期待和兴奋全都化作了沮丧,但是这是好不容易得来的靠近江满的机会,他不甘心就此结束。于是他不死心地又问了江满一次,没想到江满居然突然同意了。 “这道选择题全年级做对的不超过十个人,咱们班只有一个人选对了……” “周钰,一直盯着做对题的人你自己是学不会的,想学会最好还是盯着黑板。” 同学们闻声立刻转头看向周钰,很多人甚至笑出了声,但周钰反应还算即时,大多人都没有看到他盯着的到底是谁。 不过丁洲洋却看见了,这周钰还真是令人讨厌,像张狗皮膏药一样贴着江满。 “好了,同学们,看黑板吧。” 周钰从换座位之后就一直沉浸在来之不易的幸福中,突然被点到名字,他的脸颊和耳朵顿时变得通红。他的皮肤本就像通透柔和的暖玉,白皙细腻,此刻化作了红玉,仿佛下一秒就要渗出血珠。 紧张的心绪平静下来,周钰不禁扬起一抹微笑,原来江满竟然做对了于老师亲自出的这道题。 这道选择题看着平平无常,但其实有一处不易发现的摩擦力会导致加速度变化。试卷发下来之后同学们都惊诧不已这道题居然也会错?然而大家知道是于老师出的题后又发出了原来如此的哀嚎。 莫采撷上完课前脚进办公室,江满后脚便敲了三下门径直跟了进去。 今天是周五,和莫采撷同一个办公室的老师周五最后一节都没有课,所以此时办公室只有她们两人。 事实上,莫采撷知道江满一路都在自己身后,因此江满那三下敲门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那晚之后他就再没有去过江满家,在学校也刻意回避江满,然而他回避与否都没有意义。 除了去办公室找他做补习老师那次,江满在学校甚至不会多给他一个眼神。 而他就连平时上课让江满回答一个问题都要反复斟酌自己的行为是否得当,是否太过主动不够矜持,是否会被她误以为自己是在引起她的注意。 这几天他和她之间毫无交流,莫采撷本该高兴自己的生活终于回到正轨。可是为什么江满也可以状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天他的确说了气话,称他不会再给她补习,可是她就真的无动于衷吗? 就算自己还没有完全接受她爱慕他的方式,但他依然是一位优秀的老师,经他的补习她进步很多,这还不值得她主动来找他一次吗? 还好,她还是需要他的。 她终于来找他了。 “刚才上课的内容有没听懂的吗?”莫采撷本想风轻云淡地说出这句话,可是他的嗓音还是有些不自然地绷紧。 希望江满没有注意到。 江满一边拉窗关门一边回答莫采撷:“现在不是上课时间,莫老师也不是我的补习老师了,莫老师何必装模作样。” 咔哒。是门落锁的声音。 莫采撷的背紧张地不自觉绷直,“你锁门做什么?” “做莫老师期待已久的事。” 江满伸手一推莫采撷的身体便配合地向后倾倒,双手反撑在办公桌上。 上课的时候他怕粉笔灰蹭在衣袖上,挽起了衬衫袖子,现在还未放下。 因他双臂用力,白皙的小臂青筋微微凸起。江满顺手拿起办公桌上的一支红彩笔顺着他青筋的脉络描摹,笔尖在他的皮肤上缓缓摩擦。 莫采撷本就平时运动较少,上肢力量不够,现在的姿势也是勉强能够支撑身体。可是笔尖带来的痒意却让他的双臂和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随时都可能支撑不住。 白皙的皮肤,鲜红的笔迹,这让江满想到了物理课上周钰因众目睽睽之下偷窥被发现而泛红的脸颊。 红和白的确相称。 怪不得白雪红梅的景致自古以来都被称赞不已。 江满灵机一动: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画一枝红梅呢? 她迅速拿起桌上的纸巾用力擦掉刚才红笔描绘的痕迹,且毫不顾及莫采撷此时的姿势就是在硬撑,她手上力气极重。 莫采撷咬牙支撑着身体,心中却不免疑惑:江满居然好心到亲自为他擦掉胡乱画的痕迹? 果不其然,江满又换了一支黑笔描画他的青筋。之后她又拿起刚才的红笔在每一道被黑线描过的青筋顶端画了一朵红梅。 每一片花瓣她都画得很仔细,一瞬间,莫采撷认为江满并不是来戏弄自己的,她是在送自己一份礼物。 江满终于放下了笔,而莫采撷也终于支撑不住仰面躺在了办公桌上,桌上的东西被他撞了一地。 长时间用力使莫采撷的青筋更加凸显,红梅的枝干和花朵也随之变得立体,栩栩如生。 江满并没有专业学过画画,只是偶尔会随手涂涂抹抹。她越看这幅白雪红梅图越喜欢,要是能把这块皮裁下来裱在墙上就好了。 可惜离了这个男人的血肉这幅画也必然会丧失美感,变得丑陋。 莫采撷虚弱地长喘着气,低头看江满在他手臂上的涂画。本以为她只是为了戏弄自己,却没想到她画的真的很美,美到他想要把这幅画永远保存下来。 江满双手并用解开莫采撷衬衫的所有扣子,把束得整整齐齐的下摆也一并揪出来。 江满摸着莫采撷光滑的胸脯想:皮带扣得这么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很保守,但是却连胸罩都不穿,明明就很放荡。 莫采撷的手还在时不时地试图阻止江满的行为,不过都是假把式。不然为什么他的乳头自她进门就悄然挺立,隔着衬衫都能看到凸起。 江满捻了捻他的乳头,手又来到他的皮带。 她以前从来没有解过男人的皮带,魏之远无时无刻都又骚又浪,在她面前穿件衣服已经算难得,怎么会系皮带。 江满抠了半天都没有解开,莫采撷的鸡把却已经耐不住寂寞支起了帐篷。 莫采撷哑着嗓子质问江满:“你……为什么非要……折磨我?” 江满本在专心研究皮带扣的机关,莫采撷的话让她露出一脸莫名其妙。 解个皮带就叫折磨了? 士可杀,不可辱。 既然江满今天注定要在办公室搞他,他顺一次她的意好了,也能早早结束这番闹剧。 莫采撷心下一横伸手将俯在他身上的江满推开,自己动手解开了皮带扣。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办公室本来只有莫采撷喘息的声音和江满悉悉索索解皮带的声音,现在只剩门外传来的又急又重的敲门声了。 十一尊严 莫采撷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是疯了吗?这可是老师们共用的办公室,谁知道会不会有老师落下东西去而复返,或者有其她人经过。 他手忙脚乱地便要将刚解开的皮带重新系上,而一只手却抓住了他的皮带扣阻止他的动作。 “莫老师在怕什么?窗帘都拉着,不会有人看到你在办公室赤身裸体,主动献身的模样的。” “有人在敲门!我们会被发现的!” 门外的人还在不依不饶地继续敲门。 咚咚咚! “莫老师,刚才上课有道题我没听懂,想让你帮我解答一下!” 咚咚咚! “莫老师,我知道您在里面,您怎么还不开门!” 咚咚咚!咚咚咚! “莫老师,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要不我去找保安来开门,我好进去帮你!” 莫采撷好不容易避开江满的阻挠,手颤抖着系好皮带,扣好衬衫扣子,但却来不及把衬衫的衣摆整理好。他若再不开门,门外的人真把保安找来他就百口莫辩了。 他刚要开门才意识到江满仍然毫无顾忌地站在原地,“江满,你藏一下,被其她人看到我们老师和学生关窗闭门待在办公室成何体统。” 江满仿若没有听到敲门声似的,淡定地把玩着手里的笔与莫采撷说话:“我为什么要藏,反正不守师德的不是我,不知廉耻的也不是我。” 敲门的学生每一掌不是拍在门上,而是拍在莫采撷剧烈跳动的心脏上。他不敢想象今天的事如果被人发现并且宣扬出去会造成什么后果。 他只得压低嗓音哀求江满:“是我,都是我!求你快藏一下,之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配合……求你!” 江满终于做出一点让步,躲到了一盆有一人高的郁郁葱葱的绿植后,不过只要来人往办公室内走两步就一定会发现。 但莫采撷来不及和江满继续纠缠了,只得硬着头皮开门。他打开门的瞬间才想起手臂上还有江满刚才的杰作,急忙拉下袖子掩饰,希望没有被门外的人注意到。 敲门的人原来是丁洲洋。 不及莫采撷佯装出一副不悦的模样斥责丁洲洋,丁洲洋已经不着痕迹地将视线从莫采撷手臂上移走,并率先朝他嚷声:“莫老师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了,迟了这么久才开门!” 说话间,丁洲洋还一边向办公室内四处张望,一边试图跻身进入,无奈莫采撷站在门口存心堵着她不让她进去。 莫采撷避而不答丁洲洋的问题,只想立刻把她打发走,“同学有什么问题明天上课再问吧,老师要下班了。” 丁洲洋充耳不闻继续向门内跻身,但竟突然退了几步松口答应了:“那好吧,那我明天再找您吧。您没什么事就好,我先走了。” 莫采撷没想到丁洲洋刚才还一副要势要进门的样子,怎么突然就答应地如此爽快了。不过他刚才死死挡着门,没让她靠太近,应该是没露出什么马脚。 莫采撷看着丁洲洋消失在走廊拐角后才转身回到办公室,最后竟还条件反射地给门落了锁。 江满看着莫采撷慌慌张张的模样,嗤笑出声:“莫老师嘴上义正言辞,但兴致倒是挺不错的。” 莫采撷反应了几秒才明白江满是在讽刺他,当即羞愤不已,想要抬手重新把门锁打开,但却立刻又收手了。他亲自锁上门,又立刻打开,不是愈发显得他是个假正经且猥琐吗? 江满抓起莫采撷的袖子又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创作,只留下一句“可惜了”就毫无留恋地离开了办公室。只留莫采撷一个人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天已经全黑了,莫采撷才独自收拾好了办公室,一路魂不守舍回到家。 莫采撷明天上课的内容还没有备好,但他坐在电脑前却思绪万千,脑海里浮现的只有这几天发生的和江满有关的事。 她来找他,只是和自己在办公室胡闹,其余什么话都没说,除了一句“可惜了”。 几天没去她家补习,他忍不住幻想过很多次她来找他的情形。 以她的个性,她不会像普通女生一样痛哭流涕,在他面前悔过;也许她会说些阴阳怪气,言不由衷的话,讽刺他激情之后主动冷战是在故作清高,要他再次像狗一样匍匐在她脚下求她允许自己继续为她补习。 他设想这些的时候,默认这都会发生在她家。熟悉的客厅,熟悉的地板,熟悉的指令。 她今天跟他进了办公室是他意料之外的,他还没来得及接受在公共场合做私密的情事。 可是她连缓冲的时间也不给他便把他在办公室扒了个精光,就像之前一样不在乎他自尊和情绪,只是我行我素做她想做的事。 他一退再退,已然在改变自己去适应她非常规的性爱癖好,如今还在祈求的不过是她一句主动的询问,好让他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自我安慰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与她共同协定的,包括他抛弃一切尊严在她面前卑躬屈膝,受她凌辱折磨,为她成为蝼蚁或是变态。但是这些事实都会基于一个前提,那就是他有做出选择的权利。他妥协的理由应当是在她的关切问候之下,他心甘情愿承受这一切,经他掌控亲自将他满腔的爱彻彻底底交与她。 然而她却连一个这样的理由都不给他,让他彻彻底底沦为笑话。 自始至终她都不愿意问他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去而复返?为什么愿意做一条低贱的狗?为什么不再去为她补习? 或是别的为什么,怎样的为什么都可以,只要给他一个掌握主动权的机会,让他陈述他爱她的事实。 可是她是如此吝啬,如此强大,如此地看不起他。 她会可惜一幅寥寥几笔的画生命有限,却不会对他有丝毫怜爱和尊重。 放学后丁洲洋去英语老师办公室帮忙批改卷子,她改完卷子出来路过数学老师办公室发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门也紧锁着,她觉得奇怪就在门外停留了一会儿,没想到却听到了一阵呻吟声,听起来还特别像自己班数学老师的声音。 丁洲洋本来也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在干龌龊的事,但是她敲门后里面的人迟迟不开门,也不出声回应,她才更觉得可疑。 莫采撷衣衫不整地打开门且拦着她不让她进办公室,恨不得立刻就把她打发走,平时他在班里从来不会这副样子,一般都会无条件解答同学们的问题。 办公室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即便丁洲洋没有挤进办公室,但是她个子高,往里探身便看到了绿植后的身影。 居然是江满。 丁洲洋的心跳骤停,眼眶里也积聚了眼泪。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看到江满冲她摇了摇头,她这才找回理智。 江满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整齐,头发也没有乱,而且她的表情镇定平淡,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眼前发生的事实是男老师和未成年女学生共处一室还故意遮遮掩掩害怕被人发现,丁洲洋本想假意离开立刻报警,可是江满的表情动作明显是不希望她做什么。 丁洲洋在走廊里挣扎到底要不要立刻报警,但最终她还是决定等江满出来之后再做决定。 丁洲洋在小角落里只躲了一会儿江满便出现了,她立刻上前绕着江满仔仔细细打量了两圈儿。确认江满真的毫发未伤,她才把一半的心放进了肚子里,并且给了江满一个熊抱。 “你真的没事吧江满,你千万不要骗我!” 江满没想到丁洲洋居然会抱自己,更没有想到她会哭。 “我真的没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丁洲洋松开江满,泪眼婆娑地直视着江满的眼睛问她:“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 她问了一半停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在江满面前形容刚才看见的一切,更何况江满就是当事人之一。 江满回了丁洲洋一个轻轻的拥抱。 “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甚至伤害自己的事情,而且以后我会需要你的帮助。” 丁洲洋呆住了。 江满并不是喜欢亲密接触,尤其不会主动做一些亲密的动作,她给她的感觉总是疏离的,好像刻意把人拒之门外,她没有想到江满会主动拥抱她。 “我相信你,我也一定会帮你的,就像你毫不犹豫地救我一样!” 两人在学校里耽搁了挺久,丁洲洋提议一起去吃饭,她请客,江满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魏之远的餐厅正式营业之后江满只去过两次,一次是和莫采撷一起,另一次就是现在。巧的是,两次居然都坐在同一个位置。不得不说,这家餐厅的菜做得的确不错。 虽然只有江满和丁洲洋两个人,但是丁洲洋却点了一大桌子菜。自从那天早上差点儿当街被拐之后,她就不再有意无意地少吃了。 “你来过这家餐厅吗?你之前不是答应我要去我的聚会嘛,我就打算在这儿办,这些菜是我到时候打算点的几样,你尝尝有没有不好吃的。” “都挺好的,我都喜欢。” “那我就都加在菜单里。” 说着丁洲洋就让服务生把之前对接聚会情况的经理叫来。 丁洲洋兴奋地和江满说着七七八八的事情,江满有句没句地听着,无聊地四处张望,不想却又看到那张阴魂不散的脸。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你是谁?我不是让叫经理来吗?”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我姓魏。您有什么要求和我说就行。” 丁洲洋有些不快。她来过这家餐厅很多次了,客人最多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位老板,很明显就是个不参与餐厅运营的甩手掌柜,她怀疑这人能不能把事做好。 “不用麻烦老板了,你就让之前和我对接的经理继续做就好了。” 魏之远本来笑意盈盈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一个高中生也能随随便便驳他的面子,要不是因为江满他会来这儿开这么个小餐厅?他会大晚上的从家风风火火地赶到餐厅? 而且江满刚才明明看到了自己却装作没看到转过了脸,现在也低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都不看自己。 但江满还坐在他面前,他得做好表情管理,“您放心,我会做得比经理好的,您要是不满意我就把聚会的钱都退给您。您今晚这顿饭免单,就当是我一点心意。 丁洲洋这才勉强同意。 有便宜不占是蠢蛋! 十二聚会 江满到餐厅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很多人了,放眼望去有一半都没有见过,也就只有几个同班的女生她认识。还好丁洲洋先看到了她,挥着手招呼她坐过去。 丁洲洋性格活泼,人缘也好,招呼江满坐下之后就忙着四处搭话,活跃气氛,江满乐得自在,认真地吃饭。 聚会开始了一段时间之后,服务员端来一个蛋糕放在桌上,江满此时才知道这是丁洲洋的生日聚会。 丁洲洋原本坐在座位上双手合十准备许愿,但有个男生却突然起哄:“丁洲洋,你怎么不站起来许愿,是怕在座大家看到你吗?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你怎么连过生日都不好好打扮了!” 接着为数不多的其他几个男生也跟着起哄,嘲笑丁洲洋今天的穿着和他们几个男的似的,卫衣配休闲裤,太随便了,根本就是不重视大家这些朋友。 这些男生有两三个江满见过,是同班的同学,另外的应该丁洲洋以前的朋友,但他们也都是两两相熟,并不是彼此都认识。而此时他们却欣喜地好像找到了人生的知己,达成了心灵的共振,笑得夸张又猥琐。 起头的男生发难的时候还有几个不明所以的女生跟着笑了,但男生们都一起起哄后,场面变得失控,变成了在场所有男生的主场,女生都尴尬不已。 有两个女生试图劝他们不要再闹,但是禁不住几个男生一起三言两语的调笑,也无奈噤声了。 丁洲洋纵然再活泼开朗,但也从未被这样嘲笑过。一时间之间她捋不清好好的聚会怎么就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仅仅是因为她没有在自己生日的时候盛装出席吗?她只是想邀请一些朋友,过一个平常快乐的生日而已。 丁洲洋合十的双手不知何时搭放在了桌上,双肘却垂在桌外,头也低垂着,明明是聚会的主角,却恨不得能将自己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江满看看丁洲洋,又看看自己身上的卫衣和休闲裤,最后又看看桌上自己不是很喜欢的一盘宫保鸡丁。 江满不顾旁边人疑惑的注视,把宫保鸡丁转到自己面前,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咽下。 果然,还是很难吃。 她放下筷子端起这盘宫保鸡丁走到最先起哄的男生面前,“你喜欢吃宫保鸡丁吗?” 男生不明白眼前的女生是在做什么,但也下意识地回应:“还行。” 江满点点头,“那就好。” 说完,她把整盘菜利落地扣在了男生的脸上。几秒之后,她撤下盘子,大部分食物都落在了地上,只有几粒小的肉丁和胡萝卜丁还粘在男生脸上,他的脸上和头发上也糊满了黏糊糊的汤汁。 “以后你大概就会和我一样不喜欢宫保鸡丁了。” 菜扣在自己连上后,男生就沉浸在不可置信中,此时才惊觉发生了什么,他举起拳头冲向江满,同时一边怒吼:“你TM的是不是有病!” 江满皱皱眉头,迅速将手里的盘子在桌上敲碎,举着手里剩下的一角刺向男生冲来的拳头。 “嘴里不干不净的东西。” 一角碎瓷刺在了男生的手背上,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男生握紧的拳头,他疼得张开了拳,血顺着张开的五指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男生呲牙咧嘴喊着什么,没有人能听清,眼泪、鼻涕和菜汤汁统统糊在脸上,恶心极了。 江满抽了张纸巾擦手上不慎染上的汤汁,“在别人的生日聚会上打扮成这样,是不是太恶心了?” 不久前还静默无声的包厢此时又充满了笑声,被江满一系列动作吓得一动不动的其他男生,有的甚至也跟着笑出了声。 自江满进了包厢魏之远就一直留意包厢的情况,所以包厢里起了冲突他第一时间也发现了,但是却没有让人进去阻止。他知道江满的作风,从来都是确定自己能够全身而退的前提下,无限折磨别人。 直到男生血溅了一地,他才装作一副忧心着急的样子亲自带人进去阻止。餐厅毕竟还是他的,血都流出来了,再不阻止影响就不好了。 男生哭得惨烈,他身上以及地上和桌上都是血,但其实一片碎瓷扎在手背上能造成多大的伤,他说自己是出门不小心摔的别人也会信。只因为他被江满扎出血之后就六神无主,疯疯癫癫的样子,所以才会让场面看起来有点血腥。 魏之远的人训练有素,进门之后立刻把门关上,以防被更多人看见包厢里发生了什么。之后,他们不由分说便上前迅速把所有血迹擦干净,撤掉染了血的桌布,该清理的都清理好了魏之远才关心地去查看男生的伤势。 “血都不流了,但伤口看着有点深,要不要报警啊?” 一切发生地都太快了,尤其江满只是个没有自己高的女生而已,男生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报警,现在经魏之远提点他才想到要报警,“报!我现在就报警!”说着还掏出了手机。 男生气愤洪亮的声音在包厢响起后又引得包厢里的所有人笑了起来。刚刚事发突然大家都有些被震住,现在血擦干净了,男生伤口的血也不流了,他这个最先闹事,挥拳打人的人却杵在原地梗着脖子说要报警。 连站得离男生最近,提议是否要报警的魏之远也忍不住笑了。 男生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多么愚蠢可笑,这个包厢他再也待不下去了。他狠狠地瞪着旁边的江满:“你TM给老子等着。” 谁知本来也已经又回到事不关己状态的江满拿起桌上不知谁的一杯水朝着男生的脸便泼去,“帮你洗洗这张不干不净的嘴。” 男生刚努力升起的气势又被江满一杯水浇没了。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男生终于忍无可忍,转身就要离开。 魏之远却抓住了他的手臂,“我让你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吧,由我来出钱。” 男生铁着一张湿漉漉油腻腻的脸甩开魏之远的手,夺门而出。 男生油头湿脸地落荒而逃后,包厢里的人都不由松了口气,但是聚会的气氛已经被破坏,人们都不想再留下了。 但是魏之远却又主动提议换一个包厢,并且还免费提供一些蛋糕点心当做餐厅的补偿。于是大家又欣然留了下来。 换了新包厢后,丁洲洋环视一圈儿,没想到除了带头的那个男生,其他男生居然厚颜无耻到一个都没有离开,反而继续留下蹭吃蹭喝,丝毫不觉得自己也是惹是生非的人。 她气得朝他们大喊:“有些男的怎么还不走,是也想被浇一脸菜和水才想走吗?” 留下的男生自知理亏但也想张嘴辩解他们刚才并非是本意,而是见人起哄顺势而为。 但是不等他们出声,在场的女生们已经三言两语开始讥讽他们。 “是呀,脸皮怎么这么厚?” “大概是家里养不起他们那么厚的膘,每年就指着出来蹭吃蹭喝别人呢!” “哦,怪不得刚才那谁非得带着满脸的油水才能走,应该是回去炒菜还能用得上。” …… 终于,该走的的人虽然厚颜无耻,但也明白人多势众的道理,同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灰溜溜地走了。 但是不管是最先落荒而逃的挑事的男生,还是跟着起哄的其余男生,他们从未对被他们嘲弄的丁洲洋道过一句歉意,因为他们根本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玩笑而已,怎么能叫错呢? 本以为已经无可挽救的聚会,在所有该走的人都离开后反而更加热闹尽兴。 不需要顾忌任何人的嘲弄伤害,不用遭受暗戳戳的指指点点,就只是一场单纯的聚会而已。 丁洲洋坐到认认真真吃豆乳蛋糕的江满身边,“我本以为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江满没有回她,她又自顾自地继续说:“我以为我请的都是我从小到大遇到的很不错的朋友,而且也正是因为这是我的生日聚会,所以我才第一次突发奇想或许我可以穿得普普通通的,就像平时任何一天一样,和我的朋友们简单地度过平常却快乐的一天。” 江满把叉子叉进蛋糕没有再继续吃,望向丁洲洋,“你没有错。那些人不是你的朋友。” “是呀,你才是我的朋友。” 丁洲洋被江满认真吃蛋糕的样子吸引,疑惑这蛋糕真的这么好吃吗,也拿了一块儿和她坐在一起吃。 “对了,我今天还没有问你呢,这几天莫采撷还有再找过你吗?” “没有,他不会的。” “没有就好,如果他真的心存不轨,我们就必须报警!” 江满认真地点点头:“你说的对。” 散场时虽然才刚过下午五点,但是天已经渐黑,女孩儿们扬着笑脸,依依不舍地彼此挥手告别。 人都走了,只剩江满和丁洲洋了。丁洲洋想和江满一起离开,但是江满说自己要先去另一个方向的超市买点儿东西就让丁洲洋先走了。 天色已晚,只剩天边最后一道影影绰绰的弧光。 办公室的窗帘拉得严实,但却并未开灯,用力眨眼才能看清各个物件摆设的样子,还有办公椅上光裸着双腿,衬衫依然凌乱地套在身上,本就昏暗的室内还被领带绑了眼睛的男人。 原来还有个女孩儿,她的手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摸来摸去不知在找什么。 终于,她摸到一个盒子,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摸起来是一个椭圆的球。 她当即就要把手里的东西丢掉,却被蒙眼的男人抓住了手腕。 “别,只是清洗过它,我没用过。” 她挣脱男人的手,“你说你准备了东西,却是跳蛋,你什么意思?” “你想怎么用它玩儿就怎么玩儿,你喜欢的就是我的意思。” 男人边说话边用光裸的腿蹭着女孩儿,脸也一并向前贴蹭女孩儿。 办公室里开了空调,所以男人裸着腿也并不觉得冷,但是他却饥渴难耐。 他又是等又是盼,终于她来了他的身边,他体内的焚身之火前所未有的热烈,他太需要她的帮助了。 “你别动了,我刚才都忘了绑你的手。”说着她便随手从兜里抽出一条粉色的材质偏硬的长绳。这是她从丁洲洋的生日蛋糕包装盒上抽来的,刚好废物利用。 江满不太会打结,蝴蝶结绑得极丑,最后索性绑了个死结,勒得魏之远手腕的皮肤都瞬间变红了。不过周围环境太黑,她也看不清楚,掌握不好力道。她要是能看清,必定勒得更深,勒出血来也不为过。 魏之远疼得闷哼,但手却不躲,而且在江满最后勒得最紧时双手五指舒展,脖颈后仰,唇角也自然地勾起。 他畅快地出声: “好爽啊……好喜欢……” 十三跳蛋 魏之远的身子弓着迎合江满在他胸脯上肆意揉弄的手,原本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的衬衫大敞着挂在他的臂弯,痛感在他全身的经脉流转,最后只有未被绑缚的赤足可以作为纾解痛感的出口,胡乱地在地毯上磨蹭。 “呜!” 谁料他精心保养后的细嫩的脚心居然被一枚小小的石子划伤。他的办公室每天都有专人打扫,怎么会有石子?他仔细想想,原来是江满扯他的衬衫时掉落的玛瑙石纽扣。她总是这样没有耐心。 “想什么呢?”江满捻指揪起魏之远左胸的乳头,“我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现在才想到,你这乳头怎么肿这么大一颗,背着我做什么了?” 没有开灯,况且魏之远蒙着眼,所以看不到她的脸,但是他能想象到她是以怎样的神情说这一番冰冷的话,苦涩的委屈在心中翻涌。 明明就是上次视频的时候她命令他用蝴蝶夹玩儿自己的乳头才会变成这样,过后他才发现乳头居然被夹伤了,但是因为乳头肿得红紫不堪,当时并未发现染血。他每天都会小心地给自己涂药,还好没有留下疤痕,但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消肿。这些天他每每出门总是会穿着外套,生怕被人发现赫赫有名的小魏总公共场合居然凸点。 事后种种她都不知情,现在居然怀疑他对她不忠。 他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由于嘴里塞着一只兢兢业业颤动的跳蛋,他只能发出一连串的“呜呜”声。 他莫名其妙被她误会清白,并且还有口难辨,心中的委屈更加泛滥,迎合的腰身塌软在了椅子上。 江满还揪着他的乳,他突然放下身子反倒又让乳头遭了殃,肿得愈发严重。比起右胸,左胸仿佛是一颗饱满的寿桃,一点红乳颤颤巍巍,鲜艳欲滴。 江满本就不快,他又突然扫她的兴,她毫不犹豫朝着刚从她手中脱落的乳首甩了清脆的一巴掌,“耍脾气呢?” 魏之远的嘴被跳蛋撑作一个椭圆,他想为自己辩解也说不出话,只有口水止不住地流。他自己委屈也就算了,还惹恼了江满,万般情绪化作了难言的羞愤,无处宣泄,只好用赤足狠狠碾压脚心的扣子。 她的不悦,乳首火辣辣的胀疼,脚心酸痛的摩擦,以及他混乱的心绪和丧失的视觉,重重遭受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焦虑,而就是此时,他的下身居然也勃起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她并未除去他遮羞的内裤,于是他能感到内裤紧紧地勒着自己想要挣脱的下身。即便在这之前他有种种情绪,此时大脑也完全被下体的欲望吞噬,委屈,愧疚与丝丝怨念全都抛在脑后。 因委屈做作放下的腰身再度情难自禁地拱了起来,下身迫不及待地找寻她的存在,感受她的接触。 自他勃起江满便看在眼里,却并未阻止他越来越快的摩擦。 这点儿摩擦只能起到一点慰藉的作用,哪里填得平他的欲海。 “你好像有话要说,那我先放过你。” 听了她的话,魏之远的眉梢快乐地扬起,终于可以说话解除她的误会了! 然而,从他嘴里掏出的沾满口水的湿漉漉的跳蛋下一秒竟然被她塞进了他的内裤里,嗡嗡工作的跳蛋和他的鸡巴在有限的空间里挤作一团。 恢复自由的嘴说出的第一句话不是心心念念的自证清白,而是抗拒的呻吟:“不嗯……” 他甚至难以清晰地吐出一个完整的字节,“不”字绵延成了无尽的呻吟。 鸡巴本就被内裤勒得生疼,现在又挤进一颗不会停歇的跳蛋,他咬紧牙关,绷紧全身的肌肉,双腿无措地扭动,脚趾朝着不同的方向翘起。 “呃呜……不……呜……要……” 没想到的是,他只是哀求了一次,她竟然就爽快地答应了他。 作乱的跳蛋离开了他内裤包裹的狭窄空间,留给他的只有极致痛感的残留。 “别……”他发出依恋的感叹。 刹那间,他只好尽己所能去享受下体那将要散尽的,填满他心脏的痛。 对于他的请求她总是不予理睬,可是现在却如此痛快地满足他。她明知他困于情事时的拒绝只是沉沦舒爽的证明,却专门与他作对。 但好在他已经习惯她的戏弄,又因为现在的欲望空前的高涨,所以他早已丧失羞耻心和尊严,这些虚伪的飘渺的东西不过是阻碍他贴近她,她可怜他的障碍。 从他明白自己的欲望只能由她的凌辱填平时,他就学会在她面前丢弃尊严了。 “给我吧,求你了!” 江满嫌恶地用他的衬衫擦擦粘湿的跳蛋,接着好心地把跳蛋隔着内裤贴在他的鸡巴上滚动。 虽然也能稍稍安抚他叫嚣着更多的鸡巴,但是离完全解他的浴火还差得很远。 他想动手自己纾解,可是双手被死结紧紧绑着,绳子的材质极其坚韧,他想挣脱更是不可能。 “主人,把它给我吧,我真的好想要!” 江满手里的跳蛋依然不紧不慢地滚动着,她甚至把跳蛋调到了最低档,“塞你嘴里?” “呜嗯……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满充耳不闻,扔掉手里的跳蛋。 啪地一声,她按亮他办公桌上的台灯。办公室里的落日余晖已经消失很久了,所以很久的时间里她只能借窗外隔着街道的商户里发出的灯光勉强看清面前的魏之远。 现在,暖黄的台灯终于将偌大的办公室点亮了一角。 灯亮的瞬间,魏之远瑟缩着抖了抖身子,他惊慌失措地发问:“窗帘拉着吗?” 但江满此时饶有兴致地在他办公室里左看右看,他并不知道江满现在站在何处,所以他在问她话,脸却并没有准确地面向她。 事实上,他此时臂弯挂着衬衫,下身仅着一条内裤,浑身几乎赤裸,正对着他办公室朝街的窗户上干净透亮的巨大玻璃。 魏之远得不到江满的回应,他就自己来回扭动感受光源。台灯灯光柔和,并不很亮,绑眼睛的墨蓝领带布料厚实,材质细密,几乎不透光。 他拖着椅子艰难地移动自己的位置,双腿试探着伸展,直到膝盖猝不及防撞上了桌腿他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江满从书架上抽了本书随意翻翻,余光看到靠门的落地百叶窗上出现一个被切割的人影。她翻书的手一顿,把书放回书架,重新回到魏之远身边。 魏之远费了老大劲儿终于将自己转了个方向,背对朝街的窗户。 他还没有长舒口气,就被江满推着又挪动了一点角度,让他完全面向百叶窗,并且还如他所愿重新将跳蛋调到最高档塞回他的内裤里。 他顿时心花怒放,头皮发麻,喉咙里发出嗯嗯啊啊连续不断的高亢的呻吟。 他的办公室墙壁和玻璃都是隔音材质的,所以他并未压抑自己的声音。 而且现在正是餐厅晚上客人多的时候,服务生都在楼下工作,他也提前吩咐过晚上谁都不可以来楼上,尤其不要靠近他的办公室。 昂贵的内裤面料再好也经不住不断的蹂躏,被扯松的内裤终于兜不住包裹的跳蛋和比起大多国男尺寸夸张许多的鸡巴了,跳蛋“砰”得一声被挤落在地上,但还在坚持不懈地工作,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失而复得的舒爽又失去了,还差一点儿他就要射出来了。 但今晚的惊喜未免太多,江满竟亲自为他纾解。 他和江满之间这种关系维持了近半年,她亲手为他纾解的次数屈指可数。她的手并不像书里看到或者电视里看到那样白皙柔软,她的手掌说不上粗糙但也不柔软,指关节有些轻微突出并且很坚硬,五指也细长坚硬。他知道她有练拳的习惯,塑造出这样一双手并不奇怪。 于他而言,屈指可数的几次幸福时刻,她的手好似会把他的命根掐断一样。 这样的疼痛只有她的手能够给予他,同时带给他此生难以磨灭的极致快感。 为了满足她施虐的神经,他心甘情愿成长进化为十足和她相配的被虐者;现在他的欲望,他的情感,他的被虐倾向,也都因她而存在,因她而满足。 此时,她亲手带给他的快乐远远超过了那颗跳蛋。 江满一边撸动他的鸡巴,手掌紧紧与他贴合,一边俯身捡起刚才掉落的跳蛋,秉着一种不用浪费的精神继续用它折磨他红肿异常的左乳。放着好好的右乳不管,她偏偏就要让他最破损不堪的地方更加痛苦。 魏之远沉沦在她带给他的所有疼痛之中,他痛,但他是幸福的,愉悦的,没有人会比他更懂这些痛是多么珍贵,因为这是他日思夜想祈求来的。 他不能敲她的门去求,不能装作不经意地出现在她面前去求,他只能安安分分待在一个不过分靠近她的地方心中默默地求着她的出现。 没有人比他更懂如何待在她身边且不惹她厌烦。 久违的盛大的烟花终于在他的脑内绽放,距离江满上一次触碰他已经过去两个月。这么久了,他终于再一次射精了。 没有她的触碰他不会射精,也不能射精,成为仅仅为她量身定制的性奴之后,除了她的允许,她的触碰,他根本做不到射精。 这是生理障碍还是心理障碍,他并没有去检查过,但他觉得这样很好,这就好像是他身上专属于她的烙印,昭示着他为她所有。 他很喜欢。 魏之远射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射干净,而他射出来的精液却并不是白稠状,而是近乎透明的粘稠液体。 原来魏之远知道江满今天会来之后就再没有吃过任何主食和调味料,每天只喝水,吃一点水果或者蔬菜,运动只做一些舒展类的活动,避免肌肉水肿。 美容更不用说,他每天都会精心保养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尤其是脸,这是重中之重。 男人应该知道自己的真正优势是什么。 江满从笔筒里抽出一把裁纸刀割断给魏之远束手的绳子,之后去魏之远办公室专属的洗手间洗干净手。 她从洗手间出来发现驻足窗外观赏的身影也已经离开了。 她嫌恶地撇了一眼瘫在椅子上享受着余韵的魏之远后也离开了。 江满站在街道一处拐角,看着刚才消失的人影匆忙发动和当初载她来这家餐厅吃饭的车子车牌号一样的车离开。 莫采撷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来找魏之远,会从他百叶窗的缝隙看到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想象到的场景。 他震惊之余竟然驻足观望了许久。此时落荒而逃驾车行驶在路上都险些闯了红灯 。 他的朋友居然刺身裸体,蒙着眼睛,绑缚双手,在办公室做私密的情事。 办公室…… 他前不久同样也在办公室和她做过…… 可是他是被迫! 魏之远明显就是主动迎合! 这是朋友的事他本来不该偷窥,甚至一直偷窥,现在还念念不忘。 但是和朋友在办公室做私密事情的女人身形太过熟悉。 办公室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台灯,他心里迫切想要看清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心里那个人! 他只好一直看,一直看,看朋友如何仰着脖子呻吟,耸动下体迎合,直到最后射精。 而且他不得不疑惑,为什么朋友射出的东西居然近乎没有颜色? 来不及他细想,女人移动了一下桌上的台灯,接着她探身在桌上找东西,台灯的光刚好映射在她脸上。 她的脸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是她! 与朋友在办公室作乐的人真的是他心中的那个人! 他想强迫自己忘记刚才看到的一切,可是怎么可能,他把每一帧都看在眼里,他看不清她脸的画面此时也都呈现出她清晰的面庞。她与朋友的每一个动作他都深刻地印在了脑子里。 他头痛欲裂也无法想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 而且他的心也好痛,电锯在钻般痛,四分五裂般痛,甚至他的鼻腔喉咙都是痛的,否则他为什么难以呼吸? 他无法再继续行驶。他把车停到路边,双手狠狠砸在方向盘上。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 十四警局 莫采撷请了几天病假待在家里,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江满。 他应该恨她,可是他悲哀地意识到他并不恨她,他更怕失去她。 江满在魏之远身上玩儿的花样,魏之远表现出来的顺从乖巧的配合,近乎狂热的痴缠,都是他不曾做过的。 而且魏之远居然可以做到断食让自己的精液变得透明晶莹,没有一丝杂质! 他的好友居然可以为江满做到这个地步! 可是自己呢?从始至终都在害怕和抗拒。 江满会不会抛弃他? 可是分明是她先招惹他的! 她还没有完全得到他,自己对于她来说一定还是有价值的。 连续几天只要入睡莫采撷都会做同样的梦。 梦中莫采撷依然站在魏之远办公室外偷窥着江满与魏之远赤裸相依,交缠在一起。江满紧紧握着魏之远的阴茎不让他射精,魏之远放纵的不知廉耻的呻吟充满了莫采撷的脑子。 他依然紧张,可是他也依然会可耻地勃起,他总会迫于阴茎的胀痛,从最初犹豫地缓慢地羞愧地揉搓自己的阴茎,到幻想蒙着眼睛赤身裸体躺在办公椅上的人是自己,大力快速地上下撸动自己的阴茎。 他一步步、一天天,不知不觉间沉醉于他幻想中的江满的手,射精的快感来得一次比一次汹涌畅快,所有的顾虑和伪装被欲望蚕食殆尽。 莫采撷正一手撑在办公室的外墙上,另一只手极快地撸动着阴茎。 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可是几天里无休止地沉沦于梦境,放纵地射精早已使莫采撷的囊袋里空空如也,无论他的手撸动地多么快,高潮迟迟不肯降临。 蓦地,办公室内只顾着专心摆弄魏之远的江满居然抬眼望向了窗外的他。 她的目光不像平常一样平静无波,不像玩弄他时那样嘲弄玩味。 她是以一种审视的,冷峻的目光望向他。 因为他是一个令人不齿的偷窥者——他有罪。 她的手不再游离在魏之远身上,而是穿过莫采撷的胸膛,紧紧扣住了他的心脏,他痛得喘不过气来。 将死之际,扣着他心脏的手消失了,四处传来嗡嗡嗡的振动声。 他长出一口气,一股清淡无味的液体从他的阴茎顶端喷射而出。 他终于高潮了。 放在枕边的手机不停地振动,莫采撷从梦中醒来。他皱着眉头掀开被子,床单、被子还有睡裤都被他射出的体液沾湿,极其恶心。 电话里的人告知他今天早晨第一节课有警察去学校把江满带走了。 莫采撷顾不得收拾肮脏的床铺,急匆匆地去浴室把自己清洗干净,穿好衣服,驾车开往警察局。 莫采撷刚下车便看到一群人从警察局走出来。他跑着迎过去在江满面前站定,“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会被带到这儿?” 莫采撷双眼急切地看着江满,江满却视若无睹,好像不知道莫采撷问的是自己一般。 于研落后学生们几步,在和陪同出来的警察讲话;丁洲洋自那天放学后发觉莫采撷是个人渣,对他只有毫不掩饰的厌恶,更是不愿意搭理他;最终是周钰察觉到了莫采撷的尴尬,接了他的话。 但周钰只是说了几句毫无意义的安慰的空话。因为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早上太过担心便固执地跟了过来,事实上今天的事和他并没有关系。 自从周钰成了江满的同桌,她俩便时常凑在一起聊天,有时江满还会露出很轻松的笑容。莫采撷从窗外,从教室门口,从讲台上,把她俩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即使他明白自己身为老师应该对学生一视同仁,但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疾恨厌恶周钰。 莫采撷也因丁洲洋对他的反常的厌恶猜到一定是他和江满在办公室胡闹那天被丁洲洋发觉了异常,找他问题果然只是个幌子。 失落、羞耻、疾恨,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使莫采撷的脸色变得极为尴尬难看,来时一路上担忧急切的心情此时化为乌有。 当老师并不是莫采撷的理想,但是这项职业能够使他以一种绝对的高尚姿态置身于工作环境中。之于学生,他是身份高她们一阶的老师;之于同事,他是国外顶尖高校深造回归的精英;之于领导,他是有身份有背景,有意无意必须被特殊关照的重点对象。 他没有像姐姐一样去机关工作,那是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即便他被父亲偏爱,能够得到更多的机会和扶持,但是他并不如姐姐有能力。 政客家族和商贾家族不同。如果父亲是个商人,莫采撷愿意争一争,家财万贯他定能分得七八千贯。 而父亲是个政客,但凡有些职权的官员哪个不是步步为营,明晃晃地偏私自己的儿子无异于给别人递一把利刃。 说到底莫采撷才干有限,父亲不过也只是个省长,能帮他的实在有限。他也不想只是做个清闲的官职,成为别人口中无能靠关系的省长儿子。 但是现在他抛却家庭的助益,把本该归他的机会好处给了姐姐,做了个闲云野鹤的中学老师,在旁人眼里只会觉得他是个不拘于权利地位、超然自由的高干子弟。 然而随着他和江满的羁绊越来越深,他发现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在随之改变。 有些关于自己的事情,比如他是省长的儿子,相比堂而皇之的告知大家,别人无意中通过小道消息得知,私下里悄悄议论才能获得翻倍的优越感。 从前他只是任课教师,再加上身份便利,他只需要上课就好,没有任何繁杂的事需要处理。 现在他是班主任,难免需要多和同事交流。这个过程中,他惊异地发觉同事们似乎并没有多么关心他的身份,甚至可以说是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隐隐约约地,他好像还能感觉到来自同事的刻意的疏远。他难堪不已,困惑于从前到底是他不在意同事关系,还是同事们在默契地孤立他。 他自认为人师表四个字他做到了,可是毕竟老师是老师,学生是学生,他不应该耗费太多情绪在学生身上,但他无法不对任何靠近江满的人,尤其是男性,产生厌恶,就连学生都不行。 还有他最看重的身份威严,现在也已经支离破碎。丁洲洋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就可以对他嗤之以屁。他可是她们的老师,即便他身上有什么不合常理的事发生,他也是老师,怎么能有学生以一种轻蔑作呕的姿态应对他。 最终,他痛苦地发现,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江满。江满碾压践踏他的自尊,他可以不在乎,可是他只愿意这一面由江满看到。 他爱江满,所以他甘心在她面前做条哈巴狗,然而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把他当做一条狗! 莫采撷沉默地开着车,但是满车的人,痛苦难捱的只有他一个。 后座的师生三人极为自然地聊着闲天,没有一句是关于今天在警局的事。莫采撷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是被她们判处没有知情了。这更显得迫不及待去警局,最终充当司机送她们回学校的自己是个愚蠢的笑话。 他从后视镜看向江满的时候,总会瞟到坐在副驾驶的周钰。此时他便会极快地扯一下嘴角,嘲讽地轻哼一声。 他想,好在还有人比他更蠢。 同样是没有知情权,副驾驶的蠢货不仅巴巴儿地跟来,回学校的一路上还频频向后转身,天真地试图和后座的三人交谈,活像条哈巴狗。 到了学校于研礼貌地和莫采撷道谢后带着江满和丁洲洋去了办公楼。周钰本想跟着,却被于研要求回教室上课。 她们都走后,莫采撷杵在原地不知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他请的假还没有到期,现在人也没什么精神,回家休息比较妥当。可是他不想再做梦了,他难道要一辈子都在梦里做个偷窥者吗?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 想清楚之后,莫采撷并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开着车转了个弯去了魏之远的餐厅。 这几天他都没有好好吃饭,现在既然已经理好思路,不要再颓靡下去,自然要先养精蓄锐,顺便好好重新认识一下自己的好友。 丁洲洋遇险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江满跑去解救丁洲洋的路上便报了警,可是直到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也不曾有警察联系过江满。 放学后,江满不待丁洲洋收拾好书包便要拉着她走。 丁洲洋急匆匆地随便塞了几样东西就跟着江满离开了:“江满,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警察局。” 丁洲洋有些犹豫:“还要去警察局吗?我们报警了都没人处理,可能警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浪费警力。” 江满先让丁洲洋坐进出租车后座,自己紧随其后坐进去,告诉司机去警察局。 丁洲洋坐得挺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书包带。 江满握住了她不安的手,“你没有被他们拐走是因为你比较幸运,可是其她女孩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他们一定还会犯罪的。” 丁洲洋的眼眶里顿时闪起了泪光。一天过去了,她早上受到的惊吓却丝毫没有减少,甚至每过去一秒,她的恐惧都会增加一分。那两个歹徒突然出现控制住她的手脚,将她塞进面包车的画面一直在她的头脑里挥之不去。她不敢想象如果她真的被他们绑走了会发生什么,可是她也心知肚明将会发生什么。 到了警局,江满不是直接说明早上发生的事情,而是要举报早上接听报警电话的警员不负责任,玩忽职守。 起初负责她俩的年轻男警察并不觉得两个小姑娘会有什么大事,只想着随便应付打发了她们。 可谁知其中一个面色冷淡的女生一出口便是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了下来。 这简直就是胡闹,警察的工作什么时候轮到由两个小丫头片子来指导了。 他更不想多听她们胡言乱语,直接出言就要把她们赶出去。 江满一声不吭正色道,“还有,我也要举报你工作态度恶劣。” 年轻男警察的脸霎时变得僵硬通红,噌得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了。他不能再忍受江满在他面前多待一秒。 江满抓着丁洲洋的一只手后退一步,另一只手打开手机,调出一段录音,把音量调到最大。 整个办公室响起了今早江满拨打的那通报警电话的录音。 嘈杂的办公室顿时变得安静了许多,手机里播放的录音的声音愈加清晰了。 本在做着手里工作的警察均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江满和丁洲洋面前的男警察尴尬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时,站在饮水机旁端着一杯水的警察带着笑迈步走来。 男警嗫嚅地向走来的警察打了声招呼:“赵队。” 她不曾看一眼尴尬无措的男警察,只回了一声“嗯”。 十五魔头 赵覃最近大概是犯了什么忌讳,案子井喷似的往出冒,她已经一周没有回家,在队里熬了几个通宵。刚刚抽空在办公室打个盹儿的功夫,平时嘈杂的办公室竟然变得安静了些,背景音没了她反倒睡不着了。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出去接杯水,顺便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赵覃出来时,录音已经播放到第二遍了,录音里江满正在以极快的语速描述案发的地址,每一个字节都很清晰。 江满跟前的男警察面露尴尬,显然想阻止江满的行为,但是现在周围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他总不能直接去夺手机吧。 赵覃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队里有遇事处理能力这么差劲儿的警察,居然能这么轻易被一个小丫头搞得慌里慌张。看他的脸年轻面生,大概是上周刚来的实习警察。赵覃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今天是头一回看清他长什么样,能力是真差。 其她警察见赵覃来了,赶紧做起自己手头的事。看新人的笑话是挺有意思,但如果被赵覃看到她们游手好闲,那下场可就不止是有意思了。 “你们俩,跟我来。” 被称作赵队的女人冷脸打量了江满和丁洲洋一会儿,撂下这句话就端着自己的杯子向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走去。 仅仅只是被她看了两眼,丁洲洋便有些发怵,当即就要听话跟着她走。她刚挪动了点身体,就被江满拽着手拉了回来。她紧张地看向江满的脸寻求安全感,但肉眼可见江满的神情也有些不自在。 江满虽然不怵,但毕竟只有十几岁,面对气势这么强的人难免也会心慌。 不过她们来都来了,如果不作出一副不好糊弄的样子怎么能避免被这些老油条打哈哈把事情就此揭过去。她们来这儿也不止是为了拿到一张报警回执单。 “跟你走了,那早上接听报警电话的警察和这个态度恶劣的男警察怎么处理?” 赵覃头都不回继续向前走,语气轻佻地回她:“我比外面这些人官儿都大,进来和我谈不是更好?” 丁洲洋轻声喊江满的名字,是在问她的想法。 江满咬咬牙,自己终究是个学生,人家压根儿不把她的小打小闹放在眼里。算了,必要时候就是要能屈能伸。现在整个办公厅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要的效果也算达到了。她也不是真的要看到这两个警察立刻得到惩罚,只是想先扩大声势而已。 “走,跟着她。” 赵覃一边让江满和丁洲洋坐,一边翻箱倒柜找自己之前买的茶包。她不爱喝白水,但是又不想像那些上了年纪的男警似的喝那些泡大了有手掌大的叶子茶,不符合她英姿飒爽的女警形象。相比起来,还是茶包咖啡包更适合她。 赵覃找了半天都没找着,大概是这几天霍霍完了。她只好做回自己位置上,嫌弃地咂了一口白水。 “你们仔细说说今天早上的事吧。” 沙发上的两人静坐着看官儿大的赵队在杂乱的办公室里乱翻一通,最终空手坐在办公桌前,终于想起了被她叫进办公室的人。 丁洲洋自进了办公室腰杆儿就挺得笔直,“今天早上我在去……” “等一下,我叫个人”赵覃唰地起身,拉开门冲办公厅大喊:“李力你进来。” “好的,赵队!”同样高亢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丁洲洋和江满把早上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任何细节都没有错过。 赵覃承认自己同样先入为主觉得小孩儿能有什么大事,但事实上自己低估了面前的两个女孩儿。她们的勇敢让她感到惊异。 她办过太多的案子,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生活中张牙舞爪、不好招惹的人会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甚至下跪撒泼;胆小怕事,卑躬屈膝的人也会咬紧牙关、青筋暴起,做出人生仅有的反抗。 她办过绑架案、性侵案和贩卖人口案,涉及到的女人数不胜数,勇敢坚韧的女人绝对占大多数。 但这是她头一次碰到两个小女孩儿没有成年人的陪同主动报案,并且她们没有被遭遇的意外吓退,没有因有惊无险未受到实质的伤害就当做无事发生,没有因报警电话得不到反馈便放弃,没有因被不专业的警察接待而怀疑自己。 很多女孩儿如果没有瞻前顾后,权衡利弊的成年人的拖累,如果没有不公的社会规则时不时出现恐吓压制她们,她们会走向更远的,更光明的未来。 而眼前的这两个女孩儿,她们挣脱拖累,蔑视不公,勇往无前地找到了她。 她们不仅让她感到震撼,甚至让她感到惭愧,她这人就是眼高于顶惯了。 在警察局这样不管身体素质还是脑力素质都要拼的地方,一个女人更是要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支撑自己。 赵覃就是这样。 她不仅实力要足,底气也要足,她要让所有人都害怕自己,她要有自己的气势。如此久了,年轻气盛的她倒真要变成个叱咤一方,高高在上的魔头了。 不过当魔头很好,她不打算改,只是要因人制宜,发现更多和她一样的大魔头和小魔头。 了解了所有情况,赵覃让李力先去处理相关的事情,她开车送两个女孩儿回学校。 江满和丁洲洋中午放学就直接去了警局,饭都没有吃。现在离下午上课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坐在车后座叽叽咕咕商量着一会儿去吃什么,顺便可以逃一节课。 “你们俩别在那儿嘀嘀咕咕商量逃课了,这车就这么大点儿,我是聋了才听不到。” 丁洲洋和江满尴尬地分开头。 江满一言不发看风景,丁洲洋明白缓解尴尬的重任又落在了自己肩头。 “呃……赵队……赵警官,我们只是觉得两个中学生在人民警察面前谈逃课不太好。” “我叫赵覃。有什么不好的,你俩都敢大闹警局,还有什么不敢的。” 后座两人异口同声地反驳:“我们没有……” 江满轻咳一声继续解释:“我们只是怕你们警察不在意学生说的话。” “哈哈哈哈哈!”赵覃听了只觉得满意欣慰,“别着急解释,你们做的非常好。遇到有人不愿意听你们讲话的情况,就是要更大声地说出自己的诉求。” 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闹闹腾腾的,江满和丁洲洋都没有来得及静下心认认真真整理过自己的思绪,只是有一股非做不可的力量在支持着她们向前走,而且她们有彼此。 她们逃脱险境的时候牵着手,去警局的路上牵着手,在警局面对压力的时候牵着手。她们无时无刻不在互相鼓舞打气,作对方的依靠。 现在,赵覃是事情发生以后第一个安慰和鼓励她们的人。 这个人没有责怪她们不保护好自己,没有大惊小怪,表现得比经历了绑架未遂的当事人还要夸张,没有在发现她们横冲直撞冲去警局后指责她们擅作主张,不去询问大人的意见。 反而,她肯定了她们的勇气和智慧,并且鼓励她们一直这样做下去。 两人都被触动,但丁洲洋的鼻子眼睛更酸,眼泪不听话地在脸上淌。 事情发生她没有告诉任何大人,包括她远在外地出差的母父。她不是没有想过找人帮助她们,但是别人似乎竟然没有江满更靠谱,更能给她勇气。 赵覃从前面递来一盒纸巾:“小孩儿怎么这么不经夸。” 丁洲洋被赵覃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赶忙接过纸巾盒,抽了两张纸把自己的眼泪擦干净。 江满瞅了眼纸巾盒,决定也尽一下调节氛围的义务:“赵警官的车上乱七八糟的,居然还能找到纸巾。” 赵覃恨自己手不够长,没办法把纸巾盒拿回来。 “到学校了,你俩去逃课吧,不是……去吃饭吧。” 丁洲洋关上车门和赵覃道别:“再见,赵姐姐!” “嗯,真乖。你俩注意安全,刚发生早上那样的事,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对了,你们俩以后如果还想举报哪个警察,下次直接上四楼去局长办公室,比去基层警察办公厅管用。” 江满听出来这分明是在嘲笑自己,留下一句咬牙切齿的“知道了”,拉着丁洲洋头也不回地朝着远离学校的方向走去。 身后是赵覃毫不掩饰的大笑声。 赵覃查了事发地早上的监控录像,但是罪犯选择的地点只是个小巷子,附近也没什么店面,根本找不着摄像头。 最后是从附近路边一辆久未移动过的车里的行车记录仪里看到了当时的情形,和两个女孩儿的描述完全一致。 之后便是顺藤摸瓜,找寻蛛丝马迹。 原来这俩人是之前在s省很猖獗的绑架团伙的成员。 这个绑架团伙在s省逍遥了一段时间突然便没了消息,s省的警察为了抓他们忙得焦头烂额。 现在这两个罪犯a在市现身赵覃才恍然大悟。这个团伙还挺聪明,搞游击战呢,换着窝打洞,非常谨慎。 经过调查,这应该是他们在a市的第一次犯罪,不料居然失手了。 赵覃最后能侦破这起案件真的要感谢江满和丁洲洋两个小孩儿。 调查一段时间后她发现他们还在a市待着,竟然没有因打草惊蛇就离开,十足猖狂。 赵覃找准时机把他们一网打尽,但谁知会有漏网之鱼,偏巧就是绑架丁洲洋的那两个。 她和这俩人玩儿了很久的捉迷藏才在b市逮着他们。 她去学校接丁洲洋和江满去警察局就是因为这个,需要她俩当事人指认罪犯,再做一次笔录。 赵覃做事风风火火惯了,急着结案,想到两个小丫头估计也乐于旷几节课,便大清早就去学校接她们了。 江满到了警局发现之前的那个男警察不见了,脸上立刻露出了嘚瑟的意料之中的表情。 赵覃察觉了江满的表情,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嘚瑟什么,就算没有你,我手底下也不留无能的人。” “那另一个呢?”江满躲开赵覃的手,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她的另一个举报对象的情况。 “其实当时是派了两个警察去案发地的,只不过他们去了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看到案发地没人就当无事发生拍拍屁股回警局了。接听报警电话的警察判断案情紧急程度不有误,给个小处分,去处理情况的两个警察严重警告,停职叁个月。” 这个结果江满还算满意。 “又得意了是吧,说起来这些人还得感谢你俩。如果不是你俩坚持报警,让事态没有演变得更严重,他们受到的处分会更狠。” 注:涉及到警察行业的内容都是作者未经调研的ooc,不要深究???????? 十六扎根 冬天做课间操无异于是一件酷刑。学生们各个把自己武装成了敦厚的粽子,费力地在寒风凛凛、毫无遮拦的操场上伸展四肢、上蹦下跳。 为了躲避课间操,夏天,江满会塞上耳机在教学楼的天台消磨时间;冬天,她会窝在陈铮温暖的校医室,两人一起斗嘴,或是一起发呆。 但自从丁洲洋习惯了腻歪在江满身边之后,情形发生了转变。 丁洲洋是领操员,江满是逃操犯,截然对立的身份注定了她们之间会有一场你追我逃的比赛。 事实上,丁洲洋完全尊重江满不想做课间操的意愿,但是江满是她的好朋友,她想和自己的好朋友多多在一起分明是合理且正当的。 当然也并非是丁洲洋想要剥夺江满独处的自由,只是江满在学校的时间里,她的身边总有阴魂不散的周钰,时不时还会有令人作呕的莫采撷。 大多高中生的生活无非是由上课和朋友构成的。江满在学校和无关紧要的人相处的时间变多,无异于就是在剥夺丁洲洋与她相处的时间。身为江满的好朋友,丁洲洋不仅不接受这样的强盗行为,而且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江满免遭这些人烦扰。 所以,丁洲洋并不是在课间操这件事与江满较劲儿,而是只要江满身边出现了除她以外的第叁人,她就要明里暗里挤兑旁人。 但于江满而言,她唯一感到困惑的就只有一一件事——丁洲洋为什么非和她一起去做操不可! 不是江满迟钝,发现不了丁洲洋事事较劲儿,而是即便周钰和莫采撷来她面前晃悠,她也完全不在意。这相当于是江满眼中根本没有他们二人的来去。丁洲洋看不惯他们,与他们较劲儿她当然也就不觉得和自己有关。 江满认为一定是丁洲洋本身就讨厌他们两个。 虽然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在丁洲洋和江满的认知里稍有出入,但是影响不大,最终意义重大的结果只有一个。 冷酷的逃操犯顾念到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位朋友之一的恳求,只好偶尔去操场签到。她和好朋友一起去操场,好朋友在主席台认认真真领操,她在最后一排认认真真划水,聒噪的音乐结束,四散的人群里,她们最终结伴回到教室。 但是可想而知,一个逃操惯犯突然需要在寒冬被抓回去服刑是多么惨绝人寰的一件事情。 十二月已经过半,却还未下过一场雪,扑面而来的风又冷且干,刮得人脸生疼。 江满窝着脖子躲在自己厚厚的的羽绒服外套衣领里,手脚敷衍地摆动。 排在她前面的就是周钰。这样的天气,他穿的实在单薄,就像感觉不到冷似的,瘦削的身材在旁人的映衬下成了风中一具傲骨,背影都显出几分倔强。 每班队伍后排的人几乎都是班里懒散成风的人,个个无精打采,沉浸在自己昏沉的世界里,有人甚至连眼睛都闭着,只留一丝意识控制自己的四肢不时动一动,避免被查操的人逮着。 江满左右环顾,发现认真做操的只有周钰,心念一动,想给自己造些乐子。 动作口令进行到俯背运动,同学们齐刷刷地跟着节拍伸展腰背俯身。江满偷着向右前方多跨了一大步,伸展手臂弯腰的时候,手掌自然而然落在了周钰因俯身抬起的翘臀上。 江满不摸不知道,一摸才发现周钰竟然除了内裤只穿了一条校裤。因他做操认真,浑身已经有些发热,所以隔着一条薄薄的校裤,他的臀摸起来并不是冰凉的,竟然还有一些温热。 江满本来只想恶作剧,现在发现手感居然如此好,短短几秒的俯身动作之间,作祟的手竟也情不自禁多揉搓了两下。 一共四个八拍,俯身的动作有八次。江满故技重施,次次都更加放肆,对他的臀肉揉搓捏掐,最后两次还更加大胆,冰凉的手直接顺着裤腰钻了进去,捏捏他柔软敏感的腰肉,顺带还给自己暖暖手。 周钰认真听着音乐做操,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俯身的时候居然会有一只手碰上他的臀。刹那间他只觉得这是意外,但是那只意外的手居然还顺势揉了他的屁股。 这显然就不是意外了。 可是,他身后的人是江满啊! 她居然会捏他的屁股! 他的脑子乱作一团,但动作依然做得标准。不及他接受刚才的“意外”,再度俯身的时候那只手居然又贴了上来,几次过去最终居然还钻进了他的衣服里,冰凉的手贴紧了他光裸的皮肤。 因为做操本就呼吸有些急促,臀肉和腰肉被揉掐玩弄,更使他感到无错紧张。可耻的是,自己居然还因为这种侵犯行为喉间发出了闷哼。 四个八拍的俯身运动从来没有这么久过,可是终究只是四个八拍,短短几十秒就结束了。 不会再俯身,不会再被抚弄。 周钰心中没有解脱的庆幸,只有狂喜消逝后的遗憾。 周钰被莫采撷点名回答问题的时候他的脑子里还全是江满摸他臀的事,完全不知道问题是什么。 刚才做完操后江满直接去找丁洲洋了,回到教室莫采撷已经在等着上课了。虽然周钰和江满是同桌,但他却一直没有机会单独问江满到底是怎么回事。 毫无疑问的是,意识到摸他的人是江满,他心中首先就是狂喜激动。 从来不做操的江满最近偶尔也会去操场做操,还站在自己身后。做操的时候,自己喜欢的人就站在他身后,他下意识就要把每个动作都做到最后。他想让她发现自己任何的好。 他喜欢江满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从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喜欢江满。 别人总是叁叁两两的作伴,只有她喜欢一个人,大家都觉得是她没有存在感,没有个性,没有人在意她,但只有他看到了她眼底的傲气。 他也知道她在伪装自己的聪明,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高一一次于研老师的物理课,她突然玩心大起,现场出了一道难度很大的上课知识点相关的题,当时没有一个人解出来。于研把它留作课后习题并给了答案,写出解题步骤的人可以找她要一份礼物。 整个明德中学没有不崇拜于研的人,也没有不想从于研那儿得到礼物的人。各个劲头十足,最终却都只能偃旗息鼓。 大家都以为这个事不了了之了,但第二天上课的时候于研居然说已经有人从她那拿了礼物。没有人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周钰知道——那个人是江满。 于研下课之后,周钰出去透气,经过江满身边时她已经趴在桌上整个把自己埋在了手臂里。桌上露出一半的草稿纸上写满了解题过程,正是那道角逐之题。最重要的是,她的结果是对的! 当时的周钰已经在偷偷关注江满,没有想到难倒了所有学霸的题,自己完全没什么头绪的题,她居然解得出来。确认教室里没人注意他后,他拍了她的解题过程。 于研第二天讲解的步骤和江满写的分毫不差! 如果说最初江满只是周钰心里的一颗种子,这件事的浇灌之下,种子迅速长成了参天大树,根系深深地扎根在他的五脏六腑,再也拔不出。 周钰答不上问题,莫采撷让他站十分钟再坐下。他垂头丧气地看着黑板听课,突然脑内嗡的一声——那只作乱的手又来让他难堪了。 这一次它不再在他身后动作,而是转到了身前。手指顺着他的大腿一路滑动到了他紧闭的腿缝。那只手并不知难而退,而是顺着他的腿缝攀升,直到大腿根停下。 周钰的心脏怦怦直跳,她的手向上攀升的时候他便下意识的把面前的课本竖了起来。其实他的担心有些多余,前后左右的课桌上都摞了高高的书山,江满的这点小动作并不十分明显。但他不能不害怕,这可是在上课,而且他还突兀地站着,稍有不慎一定会被发现! 江满见周钰特意竖起了书,这不是欢迎她的一系列行为还能是什么。 她的手指不顾他紧闭腿缝的阻拦,为所欲为地向他腿心里钻,不管不管间反倒是戳到了他更敏感地阴茎。 周钰本就因为她大胆的举动神经极度紧绷,浑身燥热,阴茎有了胀大的迹象。现在被她这么狠狠一戳,顿时疼得弯下了些腰,腿缝自然松了。 他现在这么紧张害怕都能硬,本性就是淫荡,不然怎么硬的起来? 江满的兴趣更加浓厚,手也不再执着于往他腿心里钻了。 她的手由下而上屈指弹了弹他半硬的阴茎,谁知这一点点刺激竟能让他的阴茎又胀大几分,卯着劲儿往起抬头,单薄的校裤拦都拦不住。 再这么玩儿下去,周钰非得在课上立即就泄出来不可。他极力克服直冲入脑的酥麻感,伸出一只手去阻止江满的手。 他的手没有抓住作乱的手,却抓住了自己肿胀的阴茎。 他惊愕地转头去看江满,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和她对视,只见她脸上是得逞的笑容。 与江满做了半学期同桌,他上课帮她走神睡觉打掩护,下课帮她写作业,给她带早饭做点心买零食,只为了一点一滴走进她心里。 可她对他始终都是冷淡的。她并不是完全无视他,但却和丁洲洋一起时的神态语气完全不同。 这一抹得逞的笑容,是她给予他的唯一一个自然生动的笑。 他迅速沉溺于这抹笑,无意中握住自己阴茎的手心荡神驰地自慰起来。 如果这样就可以获得她的青睐,他做那些一点一滴的蠢事做什么。 得逞的笑容依然在荡漾,仿佛是在肯定激励他的行为。 他愈加卖力地撸动自己的阴茎。他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忘了自己为什么站着,忘了他的手怎么就抓住了自己的阴茎。 只有她给予他的笑容是存在的。 但她接下来的动作表明他显然会错了意。 江满没想到自己一点儿煽风点火的小动作居然能让周钰在课堂上如痴如醉地自慰,犯了毒瘾也不过如此吧。 事情发展这么有趣,她没有道理不继续加柴添油。 “啪”的一声,她推倒了周钰竖在课桌上的课本。 “周钰你在做什么?” 莫采撷双手撑在讲桌上直直看向周钰,全班同学的目光也向周钰聚拢。 周钰的脑子依然是混沌的,但他的手已经在课本被推倒的时候放下去了。 可是他的阴茎还是勃起的,灭顶的快感还未完全消散,耻骨、脊椎和头颅还渗透着酥麻感。 万幸的是他的座位靠墙,除了江满没有人可以看到他淫贱的下体。 “我……” 周钰还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回答莫采撷的问题,但他注定想不出了。 因为他射了。 作乱的手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作乱的手到头来还是钻进了他的腿心,搔弄他腿根敏感的软肉。 纵然是圣父转世也无法忍住不射,更可况他本就是是个心怀不轨、恬不知耻的处男。 他射了,可是他想弥补。 他憋着一口气,收紧腹部,想要拦阻囊袋里剩余的浓稠继续喷射。可是他越想控制,越是控制不住,他的脸憋得通红,精液依然无穷无尽般往出涌,薄薄的校裤裆部已经湿透了。 周钰不回答莫采撷是因为他做不到,他说不出一个字。 然而莫采撷早已看周钰不爽,现在周钰的不回应他只会觉得是对他的挑衅。 他的修养再好也遏不住心头的怒火,大声呵斥周钰:“你站到外面去!” “老师,我……等一下……”周钰低声应他。 等一下,他还没有射完…… 莫采撷更加恼火了:“你说什么?” “我……” 终于射完了。 “好的老师……” 从江满抚上他的大腿开始到现在,不到十分钟,好像已经耗尽了他大半生的时间。 周钰扯扯外套确保濡湿的裤子不会被看到才迈着小步走出教室。 他小步磨蹭的样子无疑也在惹怒莫采撷。 莫采撷愤愤地盯着周钰。 周钰扭捏作态地迈着小步让他感到恶心。 腿跟是黏上了吗? 腿根…… 等等!为什么周钰的裆部会有一块儿濡湿? 不是水,周钰和他前后左右的桌上的水杯都是拧着的。 不可能是尿,周钰不是生活习惯那么肮脏的人。 那么只能是…… 精液。 十七表白 液体会流动,会洇湿布料,尤其是粘稠的液体。它无法瞬间被布料吸净,反而会一点点滑动,扩大潮湿的领地。 黏腻潮湿的肉体被缠在同样潮湿的布料里,纠缠的瘙痒使周钰的双腿无法支撑他挺直地站在教室外的走廊里。 腿根下意识地夹紧,止不住地摩擦。粗糙的校裤面料沾湿之后变得更加粗糙,犹如锯齿来回剌着腿间的软肉。 他是一个乖巧的学生,迄今为止做过最疯狂的事情就是刚刚在数学课上自慰。在此之前他不会违反任何一条学校的规章制度,不会忤逆任何一个老师。 他听莫老师的话站到了教室外,但是身体的不适感和隐秘之事的羞耻感让他无法堂而皇之地乖乖站着。 即便现在是上课时间,极少有人会出现在教室外,但他的裤裆完全被自己的精液湿透了,没有人的走廊也好似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的羞耻部位。 他把外套脱下来系在腰间,遮住前面便遮不住后面,遮住后面便遮不住前面。他急得冒汗。 冬天只穿单薄的卫衣和隐私部位湿透的薄薄校裤,额头躺着汗珠,风一吹,即便他稳稳站立,也会觉得他摇摇晃晃,脆弱易碎,更何况他完全站不住呢? 伴着一阵上课铃声,周钰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望见雪白的天花板。四周拉着隔帘,他独自一人躺在校医务室的床上。 他浑身燥热难忍,头脑发晕,抬手摸自己的额头,烫得惊人,自己抬起的手背上还插着针,一条长长的塑料管连向身体一侧高高挂起只剩一点残留液体的吊瓶。 原来他发烧了,现在在医务室打点滴。 唰的一声,隔帘被拉开,值班的医生在他床尾放了一套干净的病服和一包湿巾,帮他拔针的时候说:“一会儿进卫生间清理一下,把这套衣服换上。你班主任已经给你请好病假,让你回家休息两天,病好了再来学校上课。你家长一会儿就来接你。 ” 原来是莫老师送他来医务室的,那他一定发现了自己的裤子…… 不单是莫老师,医务室的这位医生也发现了…… 医生转身离开后,周钰才敢蹑手蹑脚地拿了衣服和湿巾去卫生间擦干净自己私处的精液。 沾湿的布料早已干了,只剩了点点精斑粘在上面,阴茎、睾丸和腿根的皮肤黏糊糊的。 他索性把校裤和内裤都脱掉了,下身未着寸缕,一只手扶起阴茎,用另一只手擦着根部的褶皱。 周钰心烦意乱,所以在自己的眼睛突然被一只戴了医用手套的手蒙上,并被她摁在胸前之前,他并没有察觉身后有人进了卫生间。 “是医生吗?放开我!” 身后的人不为所动。 “你不是医生,你是谁!” 他作势要把困住自己的强硬的手臂掰下来,可是想到他刚才在清理自己的污浊,手还是脏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现在这个样子被别人看到已经足够难堪,身后的人如果想借机伤害自己轻而易举,他居然还在担心自己手上的脏东西。他继续刚才的动作试图反抗。 但身后的人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挣脱的机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摁在了前面冰冷的墙上。 周钰本就在发烧,浑身都在发烫,整个人贴在冰冷的墙上,身体立刻瑟缩了一下。 他的阴茎也是烫的,冰冷光滑的瓷砖刺激了它之后,冷热交迭,阴茎居然可恨地硬了! 周钰羞愤不已,使出全身的力气来挣脱身后的人。 “我来看你,你都硬了,怎么还要挣扎?” 这声音是…… 身后的人话落也就松开了周钰。他立即转身去看身后人的脸。 是江满…… “我……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江满用戴了手套的手抓住周钰的阴茎,不紧不慢地颠了两下,“不知道是我也能硬?” 周钰急忙解释:“不是的,是因为墙壁太凉了!” 江满扣住他的下巴,使他的头更低了些。她的手套还粘了些他没擦干净的精斑,现在又糊到了他脸上。 “哦,那赤身裸体在卫生间摸自己的私处为什么不锁门?” 周钰这才想到自己明明锁门了,为什么江满能悄无声息地进来。他又赶紧为自己申辩:“我锁门了!我真的锁门了!” “那我怎么进得来?”江满轻叹一声,做出一副不愿再多问的样子,缓缓抚摸他的脸,“你应该庆幸进来的人是我。” 周钰松了口气,也不介意江满手套上还沾着他的精液,猫似的蹭了蹭她抚摸自己手。 这只手也是课间操揉捏自己臀部的手,还是数学课偏要做弄他使他上课露出丑态的手。 周钰长久以来一直认为自己是单相思,但江满今天主动贴近自己让他觉得事实并不是自己之前想的那样。江满一定是也对自己抱有好感才会和自己做亲密的事。 如果他没有记错现在这节课是物理课。江满平时上课总在走神,很少听课,但只有物理课她会认真听讲。 她会逃物理课来看自己,证明对于她来说他要比物理课更重要! 他与她做同桌这么久,她几乎对什么事都没有什么兴趣,唯有物理课上的她是专注认真的。如果在她眼里,自己比物理课还重要,那么她如果不是同样也喜欢他,还能是什么! 既然他已经确认她们彼此之间心意相通,那么他一刻都不想再等,现在就是告白的最好时机。 “江满,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其实我……” “刚才那个男同学你还在卫生间吗?你家人来接你了。”医生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催周钰出去,同时也打断了他吞吞吐吐的表白。 “我在,我这就出去!” “好,你快点。” “对不起,江满,我得先走了。” “光着下半身出去吗?” 江满抓住要开门出去的周钰半抬头的阴茎把他拽了回来。 周钰疼得叫出了声,江满却笑了。 医生听到卫生间里的动静,又出声问他怎么回事,催促他赶紧出去。 周钰连忙说自己没事,手忙脚乱把下体擦干净,穿上医生给他的病服。脏了的内裤不能再穿了,他把整套病服换上,卫衣套在外面,外套围在身前,遮挡自己的肿胀的私处。 江满在一旁看着周钰收拾自己,“你刚才想说什么,我该知道什么?” 周钰已经换好衣服,本想之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告白,没想到江满会接着问他。其实他的表现已经够明显了,江满不会不知道他想说什么。难道是江满故意想听到他说喜欢她? “我是想说……”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待他把话说完,江满就接了他的话:“你想说,你喜欢我。” 周钰的脸顿时笑开了一朵花儿,他的心意她果然都知道! “你都知道!那我们可以……可以在一起吗?” “我们不是一直都是同桌嘛,一直都在一起呀。” 江满给的只是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可进了周钰的耳朵里却成了盖了章的圣旨。 他先入为主觉得江满心里同样有他,只要她给他的答复不是否定的,他的大脑都会自行把它加工成是一个完美积极,符合他期望的回答。 她必定也是喜欢他的! 不仅仅是课间操和上课发生的事情,就连现在他把她抱在怀里,她都毫无抗拒,将下巴依偎在他肩头。 这就是喜欢呀! 直到医生催周钰第叁遍,他才珊珊出现。医生给周钰开了药,叮嘱他回去好好休息。 周钰一步叁回头离开了医务室,心里生怕江满离开的时候会被医生怀疑什么时候溜进去的。 江满其实并不是专程来找周钰的。 明天体育老师有事,于是她拜托于研把她明天的课和今天的物理课换了。 江满觉得体育课无聊。最近几天她都乖乖去做课间操了,没什么时间去医务晃悠。今天刚好是陈铮值班,她便请病假溜去医务室了。 她去医务室的时候陈铮正在忙,告诉她她们班上晕倒的那个男生醒了,她可以先去和那个男生聊聊天。 来都来了,光聊天多没意思啊。 刚巧陈铮拆手套的时候有一只手套袖口撕裂用不了了。她要扔被江满拦了下来。 她看着江满拿着只破手套进去,一脸的莫名其妙。 陈铮忙完了进去看周钰的情况,顺便找江满,发现两人都不在病床区,也不在其它地方。那只能是在卫生间了。 陈铮仔细想想,晕倒的那个男生的确有几分姿色。 江满的行事作风她还是了解一些的,但不知道她这么放肆,在学校居然也要兴风作浪。 江满扔掉手套,洗干净手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周钰已经走了,而陈铮就斜倚在墙上,一副等她多时的样子。 江满顺手拿起放在墙角的扫把横在面前,“我告诉你陈铮,你敢欺负我,我就去找陈姨告状!” “你告我状?难倒不是我告你状吗?你这小屁孩儿做事越来越没谱了,还敢偷我的钥匙,我妈要是知道了非被你气死不可!” “钥匙只是借用,谁稀罕偷你的!而且你做的那些事儿我可是好多也没和陈姨讲呢,你自己衡量一下。” 听了江满的话,陈铮露出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显然是被她拿捏住了。 江满继续横着扫把走向陈铮,“不要做对我们都不利的事。” “你把那玩意儿放下,跟我出来!” “明知道我快要出国了,很长时间都见不着了 也不趁现在经常来看看我。我寻思你每天也不好好上课都忙什么呢,原来是忙着风流呢!” 陈铮手里咔哒咔哒摁着订书机,听得江满脑瓜子都嗡嗡响。 “我都放下武器了,你手里怎么还拿着。”她把订书机从陈铮手里夺走,“谁说我每天都在风流了,我每天都去做课间操了!” “你做课间操?你编也编点儿靠谱的,你觉得我信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爱信不信!” “呵!话说,这小男生对你有用?” “我一向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是是是,你可不就是这么个唯利是图的人嘛!” 江满装作没听到陈铮的恶言,低着头从她的办公桌抽屉里找出一包芒果干儿,“我上次说想吃芒果干儿,你果然买了。” “少自作多情,我给我自己买的。”陈铮拿了一片也吃起来。 灰蒙蒙的窗玻璃上出现了一幅动态的图景,雪白的绒毛纷纷扬扬地不断在眼前飘落。 下雪了。 室外是静悄悄白茫茫一片,室内是亲昵的嬉笑打趣。 两人点了炸鸡外卖。陈铮还给自己点了啤酒。江满也要喝啤酒,陈铮严肃拒绝了她的请求,贴心地给她点了可乐。她知道她上课从不听讲,但也不能放任她下午带着酒气去上课。 “今天来接小男生的人是他哥哥,我一直觉得眼熟,刚才突然想起来,我们之前去那个魏什么玩意儿的餐厅吃饭,他哥哥就是那的经理。” “嗯,他叫周砾。” * 江满:勤俭节约的好孩子一枚 陈铮:我看你是欠削 十八鼠窝 昏暗的卧室窗帘紧掩,没有开灯,少年光裸全身直立在镜子前。光线暗淡,但却不会蒙昧他任何一寸白皙的皮肤,他的身体是此时室内唯一的亮色。 瘦,是尖尖的下颌、突出的肩胛骨和锁骨、修长的双腿、脚背微微凸起的经络;窄,是流畅的背脊、平坦的小腹,以及呈内凹弧度的顺滑腰身;翘,是两点颤栗的茱萸、浑圆饱满的双臀,还有风骚独立的阴茎。 天赋是极其珍贵的东西,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足够幸运拥有它,即便拥有,也不是谁都可以恰巧发现它。 周钰是幸运的,并且他的天赋近在眼前,不需要他费力找寻。 他的每一块儿骨头都朝着人体最优美的姿势生长着,恰到好处支撑勾连起他的经络和皮肉。 虽然他只是小有姿色,但是人的美不限于方寸大小的面庞。完美的骨骼和肉身才是决定他能不能成为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的关键。少有人会比他的身体更适合承欢于一双流连辗转的手之下。 镜子里的他侧过一点身,偏过头,目光向下,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臀部、腿根和阴茎,每一处都打着江满专属的烙印。 周钰的唇微启,露出心满愿足的笑容。 他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在冰凉的镜子上,镜子比校医室卫生间的墙还要冷,但他并没有退缩,而是使自己贴得更紧,尤其是阴茎。 他痴迷地幻想着在卫生间里江满把自己摁在墙上时的样子。 如他所想,他硬了。 硬邦邦的阴茎顶着阻碍它的镜子,迫不及待地想为自己支出一片天地。 他把肿胀的阴茎拨了拨,使它整根侧贴着镜子。一手扶着镜子,一手摩挲着柱身一侧发热,一侧发冷,被刺激得止不住跳动的阴茎。 腰身极快地耸动,镜子因被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噗——噗——噗——”的声音。 “江满……” 随着一声喑哑的轻呼,一股白浊喷射而出,在镜面上不均匀地摊开,又点点滴滴悄无声息地沿着镜面滑落,像苍白肆虐的病毒。 射精后,他急促的呼吸使一小块儿镜面起了薄薄一层水雾。 周钰把嘴凑过去,留下一抹模糊的唇印。 良久之后,他终于离开了这面被他折磨的花花点点的镜子。 看着自己的杰作,周钰面红耳赤。 他以为面前凌乱不堪的痕迹,是他爱情的具象。 如果可以保留下来该多好…… “周钰,你在做什么?” 周砾推门而入的时候,周钰还立在镜子前久久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想象里无法自拔。 这一次,他是真的忘了锁门。 周砾嘀咕着屋里这么黑怎么不开灯的时候,周钰急忙把镜子挪转,扯了一条短裤穿上。 灯亮了。 周钰慌慌张张的样子让周砾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和弟弟交流并不多,也就没有多问。 “饭好了,穿好衣服来吃饭吧。” 周钰坐好后没有先动筷,而是疑惑地看向正在夹菜的周砾:“不等爸吗?” 周砾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他打电话说不回来了。” 事实上,周父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说好了今天会回来,怎么又不回来了。”周钰有些失望。 周砾只顾吃饭,并不关心弟弟失落的情绪。 自周砾小时候他和弟弟一起被父亲抛弃,丢在叔叔家任人欺负摆布的时候,他和这个所谓的父亲之间就没有任何亲情可言了。 被抛弃的痛苦弟弟因为年纪小忘了,但是他忘不了。 他晦暗人生的起点就是周父的抛弃,否则他根本不会经历之后发生在他身上的每一件不幸的事,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一个自卑敏感的废物。 即便两年后变得光鲜亮丽的周父回来找这两个便宜儿子,也只是为了找回他可笑的血脉,不至于绝后。另外他清楚自己的身体很差,没十几年活头了,只能指望亲生血脉给他养老送终。 两年间周父靠倒斗赚了些钱,对外称自己是做古董生意的,手里的货都是他和考古团队合作得来的,赚的钱九分都归考古队,他只得一分帮考古队经营的辛苦钱。 周父的生意越做越好,他张罗着该再取个老婆给自己开枝散叶了。 此时他已经四十出头,年轻时候的美貌资本早已流逝,又因为常年在阴湿的地下打洞,面目干枯丑陋,浑身似乎都散发着一股霉味儿。旁人只会觉得他是一只从下水道爬出来的恶心的耗子。 虽然他并不死心,但之后有一次下墓,不慎被地下一只拳头大的怪虫咬掉了一只睾丸。 就医不算太迟,保住了他一条命,但怪虫分泌的唾液有剧毒,为了保命,防止毒素扩散,只能把他的阴茎和所剩的另一只睾丸切除。 从此,他想再婚重新开枝散叶的心思彻底绝了。 饭吃到一半,传来一阵钥匙插入门锁扭动的声音。 周钰兴奋地欢呼:“爸爸回来了!” 周父带着一身酒气进门,依然是一副形如枯骨的阴森模样。 看到两个儿子已经在吃饭,他愤怒地大声责骂:“谁让你们吃饭的?老子还没回来,谁让你们两个畜牲玩意儿吃的!” 兄弟俩都习惯了周父的作风,周钰依然高兴,周砾依然不为所动。 周父摇摇晃晃走到餐桌前,看都不看热烈期盼他回家的周钰一眼,猛地抢过周砾的碗砸向墙壁。 “你老子回来了你什么态度!” 周砾用纸巾擦干净嘴,“我吃完了,先去上班了。” 周父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怒声骂他:“老子回来你就要走,你走一个试试,我今天打断你的腿!” 醉酒体弱的周父根本奈何不了周砾,他发狠推开了周父,夺门而出。 身后,周父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几片碎瓷扎在了他的手臂上。 周钰这才赶忙找了医药箱给周父处理伤口,但却被周父搡开,“滚开!老子还没死呢!” 说完,周父自己爬起来坐在周钰的位置上,用他的碗筷吃起了饭。 周钰见他还有胃口吃饭,就乖乖坐在他身旁给他夹菜。 晚上十点,周砾正在前台核对白天的账单,餐厅的门被推开,发出一声清脆的“铃”。 他心有所感般抬头,果然与一双冷淡的双眸对上。 她冲他点点头,便从另一侧走去了餐厅工作人员的办公区,他也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一刻钟后,周砾把手头剩下的工作交给了另一个员工。 他的眼中带着往常没有的神采也走向了办公区。 周砾站在门前一丝不苟地整理领带和西装上的褶皱,脸上擒着的笑意敛了敛,一切收拾妥当他扣了两下门。 虽然门内没有传来任何应允,静待三秒后他仍然拉开门进去了。 他小心地关好门转过身面对办公室内的沙发时,一本文件飞来,正中砸在了他的左肩,进门前理好的衣服领带又乱了。 他把文件捡起来,是三天前他亲自送到魏之远办公室的上个月的业绩汇总。 他默不作声地把文件放回原本所在的位置,然后以他一贯优雅美观的步伐走向斜倚在沙发上的人,双膝并拢,手掌贴着大腿向膝盖划过一寸,脊背微曲,稳稳跪在了地上。 “魏总他……” “他最近忙着孝敬他爹,没空来这儿”江满薅住他的头发,使他被迫高高抬起头,“你还真把自己当魏之远的狗了?” “我只听你的,只属于你”周砾因仰起脖子,喉咙被压迫,吐字慢而压抑。 “听我的你就该老老实实守在这个餐厅里,没有我的话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儿。” 江满轻飘飘地讲完这句话之后,周砾没想到她会从沙发上突然起身,手上的劲儿一点不松揪着他的头发,剧痛在整个头顶弥漫。 他比江满高,所以她起身后,他反而要顺势弯一点腰身来缓解头顶的疼痛。 她的声音明显夹杂了愠怒:“可是你是怎么做的?放学的时候偷偷去我学校,反倒被福利院的小孩儿碰上了,无奈只能送她们回去。也算是误打误撞做了点儿好事,所以我也没找你麻烦。” “但是……” 江满觉得这样一直抬着手有些累,松了手,朝他腹部就是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 仅仅只是让他悠闲地躺在地上也太过舒服,她又踩向他的下身,磋磨他的耻骨。如果不是隔着一层血肉,早已发出骨头与地板摩擦的“咯吱咯吱”的脆响。 “我今天离开是因为我弟弟他病了……啊……但我很快就回来了……真的……” 周砾有一个非常突出的优点,忍受疼的阈值很高,这恰恰就是拜江满所赐。她总是能够把他折磨得褪去一层皮。 他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曾经对他非骂即打的周父现在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只将死的蝼蚁。 而永远行于坎坷黑夜,祈求一丝火光的他亦步亦趋匍匐在江满身后,也不过只是一具脆弱的白骨。 别人欺辱他,他可以拼死把自己的骨插进那人的胸膛,但江满投给他一粒火星,他晃神间,自己竟已被她拆得七零八碎。 魏之远的办公室里,周砾晃神间,距离心脏七厘米的前胸刺了一支灌了黑墨水的钢笔,以笔尖为圆心,衬衫晕开一大片黑墨,其中夹杂了几丝墨红。 周砾第一次知道,原来只是刺破心脏前几毫皮肉,心脏就会疼得剧烈跳动,打乱心脏原来跳动的节奏。 “你怕你弟弟病死,就不怕你自己死吗?” 江满手里的钢笔又刺进了几毫。这不是问题,是威胁。 “怕。” 周砾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当然怕死,如果不是因为怕死,他何必要苟延残喘,被周父抛弃的那一天他就会悄无声息地死掉。 “怕就别做节外生枝的事,否则你不仅会死,还会死得很难看。” “我明白。” 他当然明白。 他怕死,但也想靠近火光。从决定要做江满的一件不太称手的工具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她抽身而去,独留他淌了一身墨血,像只地狱逃出的野鬼。 *注:周砾送福利院小孩儿回去的情节在第五章有一点前情。 *预防针:不知道这章放在y身上可能有美感的描写你们会不会反感(如果你们觉得不美那就更好了),但这么写我的确衡量过,主要是为了和他们的ending形成反差,绝对不是想要美化y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