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唱首心光灿烂》 楔子:星星殞落 「新闻快报!各位观眾接下来为您插播一则消息,在今天下午大概三点十分左右,xx医院传出前天遭受严重车祸送医的歌手朴炎彬在经过四十八小时的抢救后依然回天乏术,且消息已被朴炎彬的经纪人及父母证实,享年三十四岁……」 Chapter1:缺乏自信的一颗星(1) 「好好笑喔,那个楚瓚熙从拿起麦克风前就抖抖抖抖抖个不停,就她那副怂样还敢说是他们系的歌后,别笑死人了!」 「对啊对啊,哈哈哈哈哈,说不定她会封后还是他们系自己人揶揄她的,跟本没什么了不起的好不好,我看这届秋季盃茜茜你稳的啦,冠军肯定是你的!」 「就是说啊!刚刚那个上过歌唱选秀节目当评审的老师也说了茜茜你很有冠军相,所以不要担心,而且啊说不定茜茜你很快就可以签约出道了,届时就等着看楚瓚熙的笑话好了,『歌后』,哼!我还『鸽厚』哩!」 「好了啦,你们小声一点,等等还有复赛要比,时间要紧,我看差不多了,快点吧,我们赶紧回到现场,现在应该已经开放签到了。」 「对对对!我们赶快走吧!茜茜拿到第一名的奖金可别忘了回馈我们几个姐妹啊,我已经想要买那款专柜品牌新出的香水很久了……」 秋季盃校园歌唱大赛的中场休息时间,在距离会场最远的厕所里有几个女生正吱吱喳喳个不停,与四周的静謐形成了很强烈的对比。 待她们的吵杂声渐歇、脚步声渐远,这时本来安静了一会儿的厕所又再度发出了声响。 一名面色忧鬱,似是被倒了几百万会仔钱那样的女生在解开了喇叭锁后从厕间缓缓走了出来。 没错,故事的剧情总是都这么安排,凡是在厕所里讲别人的坏话,那个坏话中的主角就都会这么刚好地也在厕所里,这里当然也不例外。 她正就是方才她们口中嘲讽着的人──楚瓚熙。 她先是停在了镜子前面盯着自己那愁苦的脸色冷冷地笑了笑,接着旋开水龙头捧了两把水往自己的脸上泼。 不晓得是犯了小人还是太岁,她觉得这个月肯定是她这辈子活过最倒楣的一个月。 月初的那时,她那个从小喜欢到大的偶像歌手朴炎彬严重车祸后送医不治,她日日以泪洗面,哭的那一个叫肝肠寸断、伤心欲绝,现在好不容易心情较为平復,鼓起勇气来参加这次的秋季盃,却还是输给了紧张。 赛前,她屡次抚着胸口顺气,要自己放宽心,并做了好几回合的深呼吸,可惜一上场,在见到了表情严肃的评审后,她的种种调适便化为乌有,虽然音准都有到,但那特别颤抖的尾音却丝毫不给面子的将她的紧张给出卖了。 「嗯……我不知道要怎么评你这位选手,江老师您怎么看?」第一位评审在听完了楚瓚熙的歌唱后便四两拨千金的把难题转交给第二位评审。 只见第二位评审踌躇了好一会儿,仅慢条斯理地用铅笔戳着下巴,也似乎没有想开口的意思,主持人也只好请看着比较倒楣的第三位评审发话了。 「就这么说吧,你的尾音太抖了,知道你是太紧张,但是想当一位专业歌手就要有面对观眾的觉悟,现在是只有我们三位评审加一位主持人你就抖成这样,那下回真让你上了台,你是打算用你的歌声把观眾们都赶出场吗?」 最后楚瓚熙是以怎样的心情离场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向评审们鞠了一个躬后便逃得仓皇,连再回头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愣愣的,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将水龙头关上,又着墨着该怎么跟支持自己的人交代后才对着镜子练习几次强顏欢笑离开厕所。 只是方走没几步,她就习惯性的往口袋里一摸,发现手机被忘在了刚才厕所的洗手台上,无奈地叹了叹后只好再掉头回去拿,也庆幸好在还没走远,否则这里、这一整个秋季盃的举办会场她怕是暂时也不想再来了。 于是她回到厕所,拾起了洗手台上的手机,就在那一瞬间她竟意外地发现了手机萤幕上的异样,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试图将全黑的萤幕看个仔细明白,这下不看倒还好,一看不得了,她登时吓得把手机给摔了出去连被吓到时该要的尖叫也给忘了。 「你看得见我?」突然,这道声音的主人从萤幕上换来到了她面前,吓的她不知该作何反应,进没路、退无步,只能与眼前这半透明形体的男人面面相覷。 「啊!──」 像是后知后觉似的,楚瓚熙这时才意识到不对劲的补上尖叫,还拔腿退了好几步。 「你真的看的见我?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有人看的见我了!」 「朴、朴朴朴朴……朴炎彬?对对对对、对不起啦,我我我不过就是个小小的纷丝,除除除除了对着你的海报发花痴之外再再再再没有别的不轨意图,你你你你你……我我我我我……」 原来,这个半透明形体、通常称之为鬼或者幽灵的男人正就是那位楚瓚熙从小喜欢到大,但却在这个月初不幸车祸离世的偶像歌手朴炎彬。 但即便那是自己从小喜欢到大的偶像,见鬼了就是见鬼了,任凭一般人遇到这种特殊状况那也是吃不消,何况楚瓚熙她还不是普通的胆小…… 「对对对!我就是朴炎彬!」朴炎彬边说边飘的离她越来越近,「太好了!你不只看的见我还是我的粉丝!我有些事想拜託你,你可以不可以……欸小姐!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果然,才坚持不到一分鐘的时间她就已经被吓得昏晕过去并且不省人事。 Chapter1:缺乏自信的一颗星(2) 待楚瓚熙醒来之时已是傍晚,她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学校医务室的床上,不久后坐在柜檯前值班的校医察觉到了她的动静便赶紧过去关切。 「同学你现在觉得如何?」 楚瓚熙看着眼前面容和蔼的校医及白茫茫的周遭突然有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 或许是她带着疑惑的神情太过明显,所以校医就接下去帮她做说明:「看你身上掛着号码牌,你是参加今天校内秋季盃歌唱比赛的选手吧?可能是过度紧张加上有点低血糖,刚刚已经紧急为你做了处置,现在还会不会有任何的不舒服?」 此刻的楚瓚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仍然还有些茫茫然,随后她安静了片刻仔细回想突然激动地跳下床左顾右盼,似乎是在确认稍早昏倒前看到的朴炎彬还存不存在。 在确认周遭皆不见朴炎彬后,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接着似是猜测也似是安抚的告诉自己或许是低血糖到出现幻觉了也不一定,加上月初朴炎彬逝世的消息确实带给她不小的打击,好比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道理一样,她那个当下一定是產生错觉了无误。 于是在这么合情合理的说服自己之后她微微笑着跟校医道谢,说自己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当听见她说感觉好多了时校医也不再留她,仅简单的交待几句好好休息、放松心情、按时吃饭就放她离去。 随后她离开了医务室,顺道在路上买了晚餐才回了在校外的租屋处。 放好了鞋子和包包,她洗好手喝了杯水,然后把电脑打开到平时追影片的网站上才把晚餐拿出来吃。 但今天的她不追剧,电脑萤幕上播的是这一期歌唱选秀节目最新的集数,她聚精会神看得仔细透彻,不时还会动笔写下评审们给的分析或讲评,搞得好好的一顿晚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完。 显然,对于今天秋季盃初赛就被刷下来的败仗她仍耿耿于怀。 她不解为何她都已经练习了无数次,不管是歌词、唱腔还是情感的投入都已滚瓜烂熟,且还在上台前做足了深呼吸要自己别紧张,但却还是在真正上台之后乱了方寸…… 明明她可以表现得很好,但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败给紧张,每次都这样,只要谈及「比赛」二字彷彿就像是着了什么诅咒一般永远赢不了奖。 但只要在比赛之外,和比赛无关的时候,她都可以唱的轻松自在,凡举系茶会、系聚会、班级聚会等可以表现的场合她都能唱的轻松自如,所以系歌后的名号自然也就不请自来。 所以令她费解的是,为什么与比赛无关的这些都可以,只比赛的这种重要时刻不行? 罢了,她放弃继续陷在这个问题的漩涡中,觉得还是好好想想下次如果还有比赛时到底要不要报名要紧,反正她既不图比赛上的功名也不图得第一后的利禄,从根源解决做个间云野鹤从此绝不参加比赛也不是不行,反正无论如何只要她还有声音她就还能歌唱,参不参加比赛都没有关係。 但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好不甘心,其他人倒还无所谓,偏偏她的敌人是翁茜茜,那个从高中时期就一直在歌唱上与她针锋相对的头号大敌,唱歌不带技巧与感情就爱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更联合自己身边的嘍囉来对她酸言酸语、冷嘲热讽,这究竟要如何叫楚瓚熙输得心服口服? 「可恶!」她越想越气恼,最后甚至还出声低咒了句,随即揉烂了方才边看影片边做下的笔记,而后看了一眼桌上那已经没有胃口再吃了的便当才动身稍做处理。 当她擦好桌子准备将垃圾提出去丢时在转身的那一霎那朴炎彬的突然出现又将她吓得手一松使得整袋垃圾掉满地,瞬间杯盘狼藉。 「你别害怕,我只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我不会伤害你,我保证!」像是害怕楚瓚熙这位近期以来唯一能看见自己的救命稻草又再次昏倒,朴炎彬赶紧开口把话说清楚,还用手比了个三作为发誓。 顾不得满地的乱七八糟,更顾不得朴炎彬不会伤害的保证,楚瓚熙慌了,全身上下发抖到不晓得要怎么反应,甚至她还偷偷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想确认与证明眼前的只是幻象,但那真真切切的疼痛感却彻底将她的否认给推翻。 是真的,那个她从小喜欢到大的偶像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但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下意识的她往后退,一直退到后背抵着墙面无路可退为止,就这样与朴炎彬对视了足足有五分鐘,直到朴炎彬说了这句话才回过神:「你看,现在在你身后的海报是我、你笔电的桌面是我、你滑鼠垫上的是我、你衣柜前掛着的t-shirt是我,现在你拖鞋上印着的也还是我,既然我这么可怕又为什么你这满屋子几乎都是我?」 「……因、因为、因为……」楚瓚熙被朴炎彬的话堵的语塞,瞬间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只能任他继续讲。 「我不过就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我也不想这样……」叹了口气,朴炎彬的表情逐渐黯淡,语气也充满无奈,「我也不想在还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变成这样,我还有好多事情想做、想要完成,而且这个世界我还没有探索够,我不想这样莫名其妙地走,能不能求求你帮帮我?我等了一个月才等到你,再拖下去我就真的没时间了!」 听完朴炎彬的话楚瓚熙仍旧无动于衷,不晓得是惊吓过度还是已经魂不附体,就只一动也不动。 「我拜託你!」见楚瓚熙没有下文的样子朴炎彬又再次发出了请求,而他这样双手合十、模样诚恳的态度似乎也让楚瓚熙较为回神,稍微卸下了心防与对鬼的恐惧。 「你愿意帮我了?」看到了楚瓚熙表情柔和的变化朴炎彬喜出望外,但却又在下一秒楚瓚熙摇了头后垮下了脸来。 「为什么?」朴炎彬问,可最后却又失笑了的垂下头,「算了,没关係,再怎么急我都不该这么强迫你,打扰了抱歉,如果后续你需要什么精神赔偿的话再跟我的经纪公司联系,我就先走了。」 然后说完不到一秒,朴炎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望着眼前似梦一般的情形,楚瓚熙还处于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状态。 其实到后来听见朴炎彬说他等了一个月才等到她,再等下去就没时间了时她就已经心软,之所以会摇头并不是她不想帮朴炎彬,而是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帮,她不过就一个大学生而已,这样的她到底要如何帮他一个已逝的偶像明星?生活圈大相逕庭,况且这么玄妙的事又要说给谁相信? 算了,虽然有点于心不忍,可她想比起跟她继续耗来说,让他赶紧去找下一个看的见他且有能力能帮他的人才最为要紧,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祈祷一切顺利。 Chapter1:缺乏自信的一颗星(3) 「不会吧?楚瓚熙你怎么会输?」 「对啊,怎么会这样?而且还是在初赛就被刷下来,你到底是怎么了?」 「就是说啊!怎么能让那个翁茜茜赢了第一?她和他们系向来就看我们系不顺眼,怎么可以让他们继续嚣张?」 「对嘛!我早就有预感你唱那首不适合,怎么你也不换一首唱?」 隔天到校之后果然如她所料,在她自首自己的秋季盃在初赛就被淘汰前便已有知情人士将整件事情詔告散佈,害的各种失望与质问她的声浪四起。 她忘了,这比赛不只是她一个人的,而是她代表他们一整个系的,且要去对抗的也不只翁茜茜,还包括了翁茜茜他们系,所以面对着大家的七嘴八舌她一张素净小脸低得不能再低,只能一直向他们赔不是。 幸好后来他们班的班代出面缓颊,说两系战争必有输赢,且既然是一整个系的事情就不能只把重担丢给楚瓚熙一个人背,比起楚瓚熙,现在在这里事后诸葛、纸上谈兵的间杂人等更为糟糕,还不如团结起来韜光养晦。 想当然耳,在听到这样句句在理的公道话后那些只会说风凉话的人便做鸟兽散。 待他们走后楚瓚熙才终于舒了一口气,见状,他们班代善解人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要她别放在心上,而她则是回以一个笑容告诉她说自己没事。 渐渐的,随着秋叶枯黄寒风颳起,时序入冬。 周末的这天楚瓚熙正在大卖场里添购日常用品与较为暖身的毛衣,当她把所要购买的商品全部收集完成准备前去结帐时却突然瞥见了冷冻柜旁可怜蜷缩的身影。 她愣了一下,认出了是朴炎彬,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那里,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找到能帮助他的人了没,但是她知道自己对于以鬼魂形态存在着的朴炎彬已不再感到害怕,所以犹豫了再三她还是决定要朝他走过去。 「是你?」见到了她朴炎彬也愣了一下,但这次朴炎彬却冷冷地要她离开,「我可没有故意显灵给你看喔,是你本来就看的到我了,快点走吧,这里可不是个昏倒的好地方,上回你昏在厕所里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外面的路人发现你进而将你扛到医务室,现在你昏在这里我做任何动作都会上新闻,因为有监视器,会上灵异系列的头版,标题会下:『惊!某卖场的冷冻柜无端飞出蔬果海鲜且旁边躺着一位失去意识的女子』之类的。」 「找到了吗?」不予理会朴炎彬的驱赶,楚瓚熙逕自的问:「其他还能看见你的人你有找到吗?」 「你觉得呢?」朴炎彬反问她,「如果已经找到了我还需要来这里待着吗?」 闻言,楚瓚熙陷入思考,本来就已经心软了的她再加上刚刚听见他说是他协助让人把昏倒的她送往医务室的,这下她就更萌生出了想要帮他的念头。 「我帮你吧。」这下,楚瓚熙不只是想还真的开口说了,甚至她还没问朴炎彬到底需要帮什么忙就答应了。 「真的?」朴炎彬喜不自胜的从地板上跳起来与楚瓚熙平视,「你真的要帮我?可你之前明明就……」 「之前是之前,」楚瓚熙没让他把话说完,「况且你不是说你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反正好歹你也是我一直都很喜欢的偶像,能帮你做点什么也算我的荣幸。」 「真的啊?那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我还以为最后我真的只能抱憾而终,没想到原本拒绝的你竟然会改变主意,真的是太好了!」 如果可以,朴炎彬此刻一定会高兴的扑上楚瓚熙,但是现在他碰不到也摸不着所以只能不断鞠躬以表谢意。 而后楚瓚熙没让朴炎彬继续磨嘰,很直接的开门见山:「那么所以……你要我帮你什么?」 Chapter2:星星的愿望(1) 「我想要过过平凡的生活,当一下普通人体验体验大学生活。」 果然,在他们採买完毕一起回到楚瓚熙的租屋处后,朴炎彬提的第一项请求就难如登天。 因为如果要完成这个愿望,首先还必须有个八字相合的人借予附身,但这样的人并不是那么好找,而且还要符合其他三项条件── 「第一,」朴炎彬笑笑的比出了左手食指:「必须要和我一样都喜欢音乐,」然后伸出了中指:「第二,必须要出于自愿的情况下将身体借给我,」再伸出了无名指:「第三,男性,而且要聪明、长得帅,风评还不可以太差。」 听完了上述,楚瓚熙的额头青筋不小心抽动了下,这荒谬的要求还附加了这么多个条件会不会有点太超过?而且是要她去哪里帮他找这么一个人? 「不行,」于是楚瓚熙想了想后还是决定拒绝他,「我没办法,你这第一项和第三项还不算难,可重点就是八字相合还要出于自愿,这到底要我怎么找又得去找谁?不然你还有没有别的愿望?从其他简单的先。」 听到了楚瓚熙的话后,朴炎彬立马垮下脸说这个愿望已经是目前他想完成的愿望里最简单的了。 「这已经是最简单的了?」楚瓚熙存疑的扬了扬眉,「那你说说看你其他的愿望是什么?」 闻言,朴炎彬稍微犹豫了下,想了想后才回覆她,「其他的愿望我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还不确定能不能信任你,所以就还是先执行这一个,我虽然时间不多但这么一个人我还是等的起,所以没关係,让我先跟着你去上学过过乾癮也行。」 忍下想翻朴炎彬白眼的衝动,楚瓚熙仍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对了,」朴炎彬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好像还不认识她,「你叫什么名字?」 「……」楚瓚熙表示无奈,可即便如此她最后还是有告诉他,并且还边说边写给他看,「楚瓚熙,我的名字叫楚瓚熙。」 「好,我记住了,」朴炎彬盯着白纸上刚写下不久的姓名,随后认真看向楚瓚熙的眼睛,「谢谢你,瓚熙。」 Chapter2:星星的愿望(2) 「哇哇哇!你看那是什么!瓚熙瓚熙瓚熙、瓚──熙……楚瓚熙!你干么都不理我?」 隔天,真把朴炎彬这位偶像大明星带来一起上课的楚瓚熙瞬间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告诉他自己叫什么名字,更后悔为什么在卖场冰柜旁瞥见他的那时没有直接无视走人。 而这朴炎彬不晓得是太过兴奋还是将近一个月没人陪他说话闷得发慌,现在找到了楚瓚熙这个好人、好机会就要好好的话癆,居然在进了教室后看到什么都觉得无比奇特与新鲜,几乎都要欢呼一下,且不时还得像这样拼命呼喊楚瓚熙跟她分享分享。 「嘘!」楚瓚熙不耐的低声转过头要他别再继续吵她,「那不过就是台投影机而已,别告诉我你一个堂堂的大明星会没见过这种东西,好了,已经叫你别再说话了,你这样真的会打扰到我上课,而且这里就只有我看的见你,我要是跟你说话会被人当作是在自言自语。」 朴炎彬无辜的扁扁嘴,随后稍稍安静了片刻后又开始故态復萌。 楚瓚熙无奈的摇摇头并摀住了朴炎彬聒噪的那侧耳朵,强装镇定地继续听讲,但其实上了半天下来她被朴炎彬害的几乎都没听清什么。 「欸,」因为下午楚瓚熙有堂很重要的必俢,所以趁着吃午餐的时候她板起脸孔表情严肃的跟还处在兴致勃勃的状态中的朴炎彬说:「你等一下真的要安静了,下午我有堂很重要的课,如果漏了一节没认真听那么下一节就会衔接不上,所以我真的拜託你就算看到再惊奇的东西也不要再和我说话了。」 「那怎么可以?」对于楚瓚熙的要求,朴炎彬可不乐意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个能和我说话的伴,结果你现在却叫我不能讲话?」 然后楚瓚熙便低下头吃饭不多加理会他,而朴炎彬却误以为是自己真惹楚瓚熙生气了便只好乖乖答应,还顺口再多碎嘴了几句:「奇怪,你不说是我的粉丝吗?怎么一点都没有我粉丝的样子?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直接吓晕,现在我跟你讲话还嫌我吵,还是其实你是黑粉?」 楚瓚熙瞪了他一眼,接着稍作思考后才说:「你确实是我的男神,而我也的确是你的粉丝没错,不是黑粉,但你现在不是人是鬼耶,任凭一般普通人碰到了这种状况应该也会跟我一样被吓昏了吧,再说了要是知道原来你这么吵,我可能会考虑换个男神喜欢,譬如曾彦好像也不错。」 「我不许你喜欢那个傢伙!」一提到「曾彦」这个名字就像是戳到了朴炎彬的痛处,谁让曾彦总是跟他争金曲奖,还抢走了他不少资源,檯面上檯面下各种明争暗斗,而也有follow到这些的楚瓚熙绝对是故意的,谁叫朴炎彬那么吵。 「那就拜託你下午的时候别再吵我了,否则回去之后我马上把你的周边换成曾彦的。」 瞬间,楚瓚熙的威胁奏效,朴炎彬只要一想到回去之后要看到满屋子的敌人就觉得反胃,于是二话不说立马用手在脣上比画,做出了个拉拉鍊的动作乖乖安静。 一直到楚瓚熙上完课放学的时候,差点被教室门外堆积的杂物绊了个踉蹌才又开口。 「你怎么不跟我说那里有堆东西?」楚瓚熙瞪着刚刚比她早出来还飘在门口半空等她的朴炎彬。 朴炎彬眨了眨眼,满脸无辜,「不是你不让我说话的吗?」 Chapter2:星星的愿望(3) 「欸,你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边缘人啊?不然我怎么看你几乎都没跟什么人来往,而且午餐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吃,是太孤僻了还是人缘太差?」 跟着楚瓚熙的这一星期以来,朴炎彬观察到的楚瓚熙并不是像青春偶像剧里演的那样有很多朋友,然后一起吃吃午餐、逛逛街,而是独来独往,除了分组作业之外大部分都是自己一个人待着,吃午餐的时候也是,连大家最爱相约吃的晚餐她也都是随意买个便当回到租屋处去配着网路剧解决。 这下不只楚瓚熙有点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帮他,连他自己也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找楚瓚熙这个这么孤僻的人帮忙自己体验灿烂的大学生活了。 「会吗?」听了朴炎彬说自己孤僻的话后,楚瓚熙反问他:「我这样会很孤僻吗?其实像我这样的大学生不少啊,上了大学之后大家都是成年人,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规划,本来同学间的情感与凝聚力就没有那么强,我倒觉得是你对大学的生活开了滤镜才会这么想体验吧?」 「才不是!」朴炎彬反驳她说:「我的大学生活可精彩了!」 「你的有什么好精采的?」楚瓚熙对于朴炎彬说自己的大学生活很精采表示怀疑,「据我所知,你念大学的那会儿我差不多还在上小学,我还记得那时候新闻有报说你边上课边赶通告然后在正式开演的舞台上累昏了,当时连续好几天你那则新闻都是娱乐版的头条,这种已经累倒了的状态你居然说是精彩?而且既然已经精彩过了又为什么会变成你死后的遗憾?」 朴炎彬的顏面一瞬掉了满地,他没想到连他自己都快忘了的事楚瓚熙竟然记的那么清楚。 「那那那不能算,那纯属意外,」朴炎彬赶紧换了个说法,「是我同学们的可精采了,这样可以了吧?那时候看着他们联谊、夜衝夜唱、四处玩就觉得很羡慕,可是我没办法,我只能看着他们在我背台词的时候聊八卦,在我背歌词的时候讨论要抢谁演唱会的门票,在我赶通告的时候出游去,所以我的大学生活基本上就跟已经出社会了没有两样。」 「唉呦,好啦知道了啦,你等一下把跟你相合的八字写给我,要换算成国历的喔,不然农历要找有点麻烦,我有同学是学生会的稍微查一下应该可以。」 「哇赛!学生会的耶!」一听楚瓚熙这么说后朴炎彬眼睛都亮了,「我收回刚刚说你孤僻的那句话!瓚熙你最棒了!朋友最多了!」 「你废话少说,喏,」楚瓚熙将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的便当挪到朴炎彬面前,「你赶快吧,我饿了。」 「耶!」拿到楚瓚熙给的便当后朴炎彬卯足劲的大力吸,这是他成为鬼之后的进食方式,虽然这样可以果腹不致飢饿,但他还是很怀念可以用嘴吃饭的日子。 难怪人家都说能吃就是福,现在的他就特别想吃鸡排和珍奶。 「都已经过三天了,你的那个学生会的同学是找到了没?」 打铁趁热,而且朴炎彬算了算自己所剩的日子也觉得这件事是该速战速决。 「没那么快,我那同学只是个小小的跑腿,何况全校有那么多科系那么多人,总得给她一些时间。」 「一些时间?多久?」 「嗯……两三个月吧。」 「不行!」听到还要等那么久朴炎彬坐不住的马上从楚瓚熙旁边的座位上跳起来,「我还有其他别的事要做,所以这一件不可以再拖了!」 说着朴炎彬立时就要楚瓚熙赶紧现在就到学生会查明,要若不是上课鐘响救了她否则她就真的得去淌这浑水,而会说是浑水那是因为学生会长是翁茜茜,所以她可以託人去却不想自己去。 「现在已经上课了,你稍安勿躁。」 朴炎彬真是可恨自己碰不到摸不着她,否则谁会在意上课鐘响?他就是连捆带绑的也要把楚瓚熙拉去学生会。 本来他还想吵吵闹闹的逼楚瓚熙尿遁潜去学生会,却又想起上回楚瓚熙说他要是再吵就把屋子里他的周边全部换成曾彦的就只好作罢,只能安安分分的等。 但本来以为要等到下课才能等到机会,可没想这机会竟在此时自己送上门。 「宋云圭你好大的胆子,连我的课你都敢翘!」 上课鐘响过了十分鐘,教授已经准备好要开始讲课了的这时,突然从后门鑽入了一条人影,而这幕就好死不死的被台上一览无疑。 原来这个人是他们班上的翘课王,只打算上满能顺利拿到学分的堂数,又恰好成绩不错,所以有些老师就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但是他们这堂课的教授正是系里的大刀可没那么好说话。 「过来!」于是纵然他宋云圭再聪明、再不羈也该为了学分尊重大刀,只好依言坐来最前排讲桌的正前方、楚瓚熙的右手边。 「阿圭?阿圭!老天!真的是你!」其实在刚刚宋云圭从后门进的时候朴炎彬就觉得有点面熟,原本只是猜测与怀疑,但在教授直接叫出他的名字「宋云圭」后他也认出了这位已有两年没见了的好兄弟。 「你认识他?」碍于坐在大刀面前楚瓚熙不能说话,只能提笔将语句写在讲义的空白处以类似传纸条的方式跟朴炎彬沟通。 「认识!」朴炎彬欣喜的说:「火火林三你听过吗?那是我的地下乐团,他是我的吉他手也是我忘年之交的好哥儿们,但自从两年前我们团内五个成员大吵了一架就休团到了现在,而这也是我的第二个愿望,我想要復团,让火火林三再次运作!」 「真的假的?」朴炎彬这破天荒的祕密让楚瓚熙惊的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但幸好教授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动静让她得以继续和朴炎彬做沟通,「所以你之前说不知道能不能信任我所以先不告诉我的事情就是这个?」 「对,」朴炎彬点头,「不过,嘘!因为我有跟我们公司约定不可以做公司指派的工作以外的事业,所以我创火火林三是违法的,之所以之前不告诉你也是因为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真心想帮我,但现在既然机会出现了就可以跟你说。」 「蛤啊!」楚瓚熙不满,「所以不是因为信任我了才告诉我喔?」 「哎呀,我可没有这么说喔,而且我既然会告诉你了那就代表我已经对你有一定基础的信任了啦。」 楚瓚熙这次没有回话仅默默地翻了他一个白眼。 而片刻后没有多久,朴炎彬又再次惊叫了声:「啊!就是他了绝对错不了!」 「嘖,你又怎么了?」 「就是他!我记得他的八字和我相合!」 Chapter2:星星的愿望(4) 「你是认真的吗?」趁着下课的空档楚瓚熙忍不住的把朴炎彬带到人烟较为稀少的地方协商,因为她跟这位向来比她还独来独往的人不熟,也不相信他会答应帮这个忙,更不觉得他会相信楚瓚熙跟他说此刻朴炎彬就正在自己身边的这种话。 「我哪里让你看不出来我认真了?」朴炎彬双眼真挚,「他真的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你看啊他不但八字与我相符,还和我一样都喜欢音乐,而且也很聪明,重点是长得也很帅!」 「但他风评不好,」楚瓚熙秒回:「从你开始跟我一起上课到现在这是你第一次见到他,他是我们系里的翘课大王,而且刚刚你也听到教授说的了,他差点就要入必当的黑名单了。」 朴炎彬耸耸肩,「翘课这个我觉得无所谓,我可以接受,况且你不觉得『翘课大王』这个名号挺炫的吗?不然除了他,你还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吗?」 楚瓚熙垂下脸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就决定我们的目标是他了!」 于是在找不到其他否决的理由后,楚瓚熙也只好顺着朴炎彬所说准备去拜託宋云圭帮这个忙。 「那个,同学你等一下。」半天大刀教授的课上完后楚瓚熙赶紧叫住看似就要离校了的宋云圭。 起初宋云圭并没有意识到楚瓚熙的那声同学是在叫自己,所以即便是听到背后的叫唤也毫不停下脚步,直到楚瓚熙追到了他面前。 被挡住去路的宋云圭明显很不耐烦,频频打良着楚瓚熙的眼神不大友善,因为他觉得很奇怪,明明自己大多数时候都没来,也不太爱和班上的同学打交道,怎么今天却突然被这个不熟的人给找上了? 楚瓚熙觉得很不自在,毕竟宋云圭的整个态度都给人不小的压迫感,可碍于朴炎彬就在旁盯着让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并要宋云圭跟着一起去人比较少的地方说话。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宋云圭瞇起他那双眼神有点尖锐的眼睛,语气刻薄,「你最好快点,否则我打工要是迟到了,那些扣的工钱就找你赔,还有我丑话先说在前,你找我要是只为了跟我告白,那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不喜欢你,这样我可以走了吗?」 「才不是!我不喜欢你!」听到宋云圭这么自恋的话楚瓚熙差点没晕倒,还在澄清的同时瞪了一眼飘在他旁偷笑的朴炎彬,然后才进而跟他讲了「火火林三」这四个字,「这比告白还更需要找个隐密的地方说了吧?」 果然,就在宋云圭听到「火火林三」的那一霎那,原本高冷的表情丕变,更不需要等楚瓚熙将他带去隐密的地方就直接拽起楚瓚熙的手腕把她带去附近人烟较少的停车场。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本来以为在说了「火火林三」后宋云圭的接受度就会比较高,也会比较愿意听楚瓚熙说话,但没想到他的防卫心依旧那么重,甚至还误会大了,「你是哪家媒体的记者?哼,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又怎么跟拍到这里来的?」 「我不是记者啦,」楚瓚熙吃痛的甩掉宋云圭越来越用力抓的手,「……是朴炎彬告诉我的,他现在就在你旁边,也是他要我来找你的,说希望你的身体可以借他附身体验一下正常大学生的生活,除此之外还想让火火林三復团。」 「靠,你神经病吧!」对于宋云圭这样的反应楚瓚熙可以理解,因为假如角色对调,她听了这样莫名其妙的话自然也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她没有生气但是当下却也想不到要怎么样证明才能增加她话语的可信度。 「我赶时间就不跟你囉嗦,但我不管你这话到底是真是假也不管你到底从哪听来的,我警告你,要是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了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他都走几个月了还想藉他来蹭热度炒新闻,做人是有没有那么无聊?」 「就说我不是记者了你怎么……」不予理会楚瓚熙的解释,宋云圭看了一眼手錶后就骑上旁边的一辆白色机车,并迅速戴上安全帽、转动油门出了学校。 「唉,」望向宋云圭离开的方向,朴炎彬叹了口气,「怎么他还是这样,已经叫他要改改这么难相处的个性了不下一百次,结果还是老样子。」 「那所以现在怎么办?」楚瓚熙看着朴炎彬,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了,虽然宋云圭很少来学校没错,但总会有夜路走多了的时候。 而且比起她把火火林三洩漏出去,她还更怕宋云圭会把今天她跟他说的话散布出去,这下叫她还怎么在学校里混? 朴炎彬一副「当然是继续拜託他啊,阿不然呢?」的看着楚瓚熙,还厚着脸皮举出了典故:「『三顾茅庐』这点道理你怎么会不懂?刘备请了三次诸葛亮才愿意来当他的军师,我们这才第一次,没事,不过就革命尚未成功仍需继续努力而已。」 然后,楚瓚熙无言的翻了他一个大白眼。 Chapter2:星星的愿望(5) 「你这样是在消费死者你知道吗?很缺德!」 自从上周被大刀点名之后,大概是宋云圭也知道要害怕了,所以这周大刀的课宋云圭出现的很准时,甚至还提早到了半小时。 但如果早知道提早半小时来会被楚瓚熙继续纠缠,那么他大概寧愿压秒。 「我也不想这样,而且我真的已经说过了我不是记者,如果我是记者我还用的着来徵求你同意或是自找麻烦的光明正大告诉你我这个外人已经发现了你们的祕密了吗?」 而后楚瓚熙十分无奈地朝此刻飘在他身边的朴炎彬喊:「你这个始作俑者就不能也显灵给他看一下吗?他不相信我我就不能帮你了啊。」 朴炎彬摇摇头的苦笑,还彷若猪队友的那般回她:「没办法,我显不了灵给他看,而且如果能的话我何必找你当媒介呢?」 这话听的楚瓚熙都快气死了,可她还是尽量保持冷静,并很努力地想其他可能可信的说法。 「行了吧?自言自语是演给谁看?我可不信你这套,你最好赶快走吧,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哼,走就走,反正也不是我要找你的!」接着楚瓚熙就像赌气似的,大力把书包放到宋云圭旁边,「但是这里也是我的教室,我坐这里你总不能叫警察来抓我吧。」 「爱坐不坐。」说着宋云圭便提着书包站起身,换了个离楚瓚熙最远的位置坐去。 在宋云圭走后,楚瓚熙望着朴炎彬,眼神就像是在说:「你看吧,所以怎么办?」 而暂时也没想到其他好办法的朴炎彬亦只能用略略微笑,来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 「宋云圭你这隻死木鱼给我站住!」后来楚瓚熙跟朴炎彬讨论后决定使出最后一招杀手鐧,用「死木鱼」这个只有火火林三之间才知道的宋云圭的绰号,同时也是他很讨厌的来这么叫他。 而这一叫还真不是普通的有效,仅只一下子,宋云圭就立即停下了脚步,并且双眼瞪大的转过身去。 「哇哇,感觉真的奏效了,欸但是有这招你怎么也不早说?害我们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在见到宋云圭听话的停下了脚步后,楚瓚熙侧头与朴炎彬小声咕噥。 但朴炎彬顾不得给予回应,只要她赶紧趁胜追击再补一句:「两年前你写的那首〈编号六号〉后来到底有没有把我说很难听的地方改掉?那里听起来真的很怪!」 这下,在楚瓚熙像隻爱学人说话的鸚鵡一字不漏的将朴炎彬的所说告诉宋云圭后,宋云圭他不只瞪大了眼睛,就连声音也开始颤抖了。 「你、你……这些你怎么会知道?不可能、不可能!」很显然宋云圭他动摇了,但这真的让他太过于不可思议,导致他就算是想相信也会下意识地做出否定。 「我没骗人,喏,」楚瓚熙用头努了努朴炎彬所在的方向,「他真的就在这里,不然这些这么隐私的事情我又要如何知道?」 听了楚瓚熙的话后,对宋云圭来说周遭的空气凝结了有一世纪那么久,他的脑袋真的空白了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直到又听见了楚瓚熙的话后他才又猛的回过神。 「没关係,可以理解,」楚瓚熙心有戚戚,「我第一次看到朴炎彬的时候比你还要更震惊,我那时当场晕了过去,你还挺得住已经算很不错了,」话后楚瓚熙言归正传,「好了,我知道你已经相信我说的话还有朴炎彬的灵魂真的存在了,所以你可以帮他的忙吗?」 「哼,」没想到,宋云圭他还是不愿意,「你告诉他,要他好好的走别再逗留人间,因为火火林三少了他这个主唱后就不是休团这么简单,散了就是散了。」 语毕,宋云圭不再与楚瓚熙多说半句,直接转身迈开离去的步伐,岂料他才刚走没几步楚瓚熙就又追了上来并拉住了他。 「为什么?」楚瓚熙问,「为什么不能再復团?」 看着拉住自己的楚瓚熙,宋云圭微慍,眼底承载着的似是酸涩也似是无奈,而后也懒得再跟楚瓚熙解释,仅留下一句话后走人。 他说:「一个没了主唱的乐团那还算什么乐团?一个缺了主角的火火林三那还算什么火火林三?这样你们还觉得有復团的必要吗?所以朴炎彬你别开玩笑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Chapter2:星星的愿望(6) 「什么?!你说要我去跟宋云圭说让我当你们火火林三的主唱?」霎时间,楚瓚熙的声音回盪在她的租屋处里,但这里隔音不好,估计整层楼的住户也都能听到。 「你冷静!你先冷静!」很明显的,朴炎彬此时也被她突如其来的音量给吓得不轻,原先他也没料到他的一个小小提议竟能让楚瓚熙这么吃惊,于是只得赶紧安抚她,要她先听他把话讲完。 「其实你上次比秋季盃的时候我有听到。」朴炎彬用头努了努床沿示意楚瓚熙坐下后自己才飘移到她的对面与她对视,用着真诚与严肃的眼神,「我有听到你歌声,虽然听得出来很紧张,但你的声音我很喜欢。」 似乎是不曾想过也没有想过有天自己的歌声竟会被自己的偶像听到,而且居然好像还被称讚了。 好长一段时间,楚瓚熙差点忘了呼吸,脑袋也跟着当了机,好久好久都没有反应,直到朴炎彬连续唤了几声她的姓名才让她得以回神。 「你……」楚瓚熙依旧不敢相信,回话的语气结结巴巴,「我我我、我劝你不要急病乱投医喔,我……我我……」最后还越说越没自信、越说越小声,小到像是要说给地上的灰尘听,「我秋季盃可是初赛就被淘汰了,我劝你最好不要,我的歌声没有值得你喜欢的那么好,而且我已经打算以后若非必要就不参加任何的歌唱比赛了,所以你还是找别人吧……」 「可是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了,」此刻朴炎彬真想摇摇她的肩膀要她别这般丧志,「火火林三的下一任主唱我真的希望是你,而且你要是觉得『火火林三』这个团名俗气,之后随便你怎么改都没关係,再说了,阿圭那傢伙的硬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这时候硬拉一个路人甲进来,纵使他歌喉再怎么比你好,都不会轻易被阿圭接纳,到时候火火林三复团只会遥遥无期。」 听了朴炎彬这番话的楚瓚熙顿时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她觉得朴炎彬说的对,光是要过宋云圭那关就难如登天,她可不想还要费尽心思的再去找哪个适合的谁然后把对方拖下水。 况且她自知刚说的那些若非必要就不参加任何的歌唱比赛全是她的口是心非,她对歌唱的热情还并未完全被抹灭,甚至此刻那滚烫的热血就正在她的体内翻涌…… 但是想归想,现实总还是得顾虑,片刻后楚瓚熙仍是婉拒了朴炎彬。 原因是:「我不觉得我有资格替代你,就算是地下乐团的主唱,你一样还是我最崇拜的明星。」 Chapter2:星星的愿望(7) 「宋云圭!」 几天后的午休时分,大刀教授刚喊了下课没多久,门外就衝进了三个人把坐在第一排正在收拾东西的宋云圭团团包围。 原本以为是宋云圭惹到了谁才招来这群恶煞的楚瓚熙正打算出去求救,但却被挡在身前的朴炎彬阻止。 「你干么?」面对着可能陷入险境的宋云圭以及阻止着自己的朴炎彬,楚瓚熙是又疑惑又焦急,「他不是你兄弟吗?难道就因为他不肯复团所以你要见死不救?」 楚瓚熙的这番话让朴炎彬嘴角瞬间失守,觉得眼前这充满正义感的楚瓚熙还满可爱,而且幸好至少还不讨厌宋云圭,「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说兄弟,那三个被你以为是要来围殴阿圭的人他们也都是我兄弟,还是我跟阿圭共同的兄弟。」 「蛤?!」短时间内楚瓚熙那颗拳头大小的心脏一下子被疑惑、焦虑及震惊刷过,就彷彿在洗三温暖那样,「真的假的?」 「对啊,我干么骗你呢?」边说着,朴炎彬边飘到了他们四人旁边,「我们之所以会是兄弟,那是因为我们一起组了火火林三,当初我们会认识也是为了要一起组乐团。」 紧解着朴炎彬还一一为楚瓚熙介绍,首先是一位头发烫捲还染成金色的男子,「这位是金毛,是我们乐团的鼓手,易燃易爆炸的脾气,但重情重义。」 接着是一位开口笑时嘴巴左侧有颗明显虎牙的男孩,看着比楚瓚熙、宋云圭还要再小些,「这位是小虎,我们乐团的吉他手,他爸爸是吉他老师,所以从小就抱着吉他长大,两年前分别时他才高一,现在他大概已经高三了吧,不过他还真是长高了不少啊,之前那么小一隻,我们都笑他矮,现在已经长得快跟阿圭一样高了。」 最后是一位穿着鼻挺西装的中年男子,「这位是虾子,因为爱吃虾而被我们取的绰号,职业是很厉害且成交率很高的房仲,是我们团里的贝斯手。」 「我们都听到了!就在昨晚!你没听见吗?」突然就在朴炎彬介绍完的同时,他们三个异口同声的问宋云圭。 「什么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听到〈编号六号〉的旋律?」宋云圭嗤笑了声,对这群队友们的言语感到荒谬,甚至还有些不以为然,「你们还别像某些有心人那样告诉我,说什么是受朴炎彬所託要一起复团火火林三,那真的很搞笑。」 说完这些话的同时,宋云圭还非常刻意的瞧了后方的楚瓚熙一眼,顺便暗示其他三人他口中的「某些有心人」指的就是她。 可没想到他的其他三个队友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那样,直接就拉着他往后去找楚瓚熙。 「你说,朴炎彬有来找你要你帮他复团火火林三?」虾子按耐不住地率先开口。 「真的吗?」接着是小虎带着点天真地问:「炎彬哥还在这个世界没有走吗?我还能见到他吗?」 再来是看着略带杀气的金毛,「你最好老实交代,告诉我们是不是真的朴炎彬有跟你说什么,否则──」突然「磅!」的一声,金毛不知从哪生出了两根鼓棒重重的砸在楚瓚熙的桌上,「就别怪我的鼓棒无情了。」 「居、居然随身携带鼓棒,」被吓得往后退一步的楚瓚熙对着朴炎彬小声嘀咕,「他还真是敬业啊……」 「这是当然的,」朴炎彬一脸骄傲:「我这兄弟对鼓的热爱可不是你所能想像,但是你不用怕啦,他不会对你怎样,何况你说的是我託你帮我复团的事这也是真的啊。」 「咳咳,」朴炎彬的这番话就彷若是颗定心丸,因此楚瓚熙清了清嗓子,随后努力挺起她那矮人两颗头的小身板壮胆,「在我回答你们的问题前,能不能先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虾子往前没收了金毛的鼓棒,并示意金毛往后退一点才娓娓道来:「昨晚大概十一点多的时候,我、金毛、小虎都同时听见了〈编号六号〉的旋律,在莫名其妙、三更半夜的情况下,我们的line群组都因为这件事情炸了,可唯独宋云圭这傢伙没读也没回,打电话也不接,所以我们只好直接衝来找他了。」 「对啊对啊,」金毛按耐不住的又问了一次宋云圭,「所以昨晚你到底有没有听到〈编号六号〉的旋律啊?」 「没有,」宋云圭不耐烦,「你就是再问我一百次我的答案也还是没有,我没听见就真的没听见,倒是你们是不是想复团想疯了才会想到幻听了?」 「什么我们想复团想疯了才会想到幻听?」金毛推了宋云圭一把,可没想到被金毛这么一推本就有些小怒气的宋云圭竟直接上火了。 「我说你们就幻听啦怎样!」宋云圭不甘示弱也回推了去,这下让金毛重重撞到了后面的课桌,场面也至此后变得更加火爆…… 见状,虾子和小虎赶紧上前劝架分别将就要打起来了的两人架开,这几幕吓得楚瓚熙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得看了看眼前已经混乱了的那四人还有身旁这个明明也算是当事者可却置身事外的朴炎彬。 「快别那样看我,」似乎是看穿了楚瓚熙内心那欲言又止的问题,朴炎彬赶紧出声替自己澄清,「我昨晚一整夜都在你房里,所以根本没空去他们那里散播〈编号六号〉的旋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幸好朴炎彬的声音他们听不见,也幸好朴炎彬现在只是条灵魂,否则这样曖昧的话要是被他们或媒体听到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样的緋闻去霸佔娱乐版的头条。 但眼下的战火非但没有平息,反倒越演越烈,甚至连看似冷静成熟的虾子也加入了战局。 「我们就想复团不行吗?」虾子怒气衝天的朝宋云圭吼。 「你们居然还有脸跟我提复团?」可宋云圭彷彿压抑良久的压力得以释放了那样指着虾子的鼻头问的激动,「半年前,朴炎彬还没死、一切都还来的及的时候他就有要复团的念头,结果呢,第一个拒绝的你回答他什么?是你说的!是你说你手上有两张高级别墅的大单,暂时没空管复团!」 「那你呢!」虾子拨开宋云圭指着自己的手,「〈编号六号〉的曲改了没有你自己最清楚!别忘了火火林三会解散就是因为那首的编曲你打死不修!」 「就是说啊!」小虎似是也忍不住了那样上前凑了一脚,「那时候就叫你修了,结果你怎样都不肯,现在好了,主唱没了,你修不修都没屁用了啦!」 宋云圭被他们骂得满目疮痍,而后像是出自于无奈那样的重重槌了旁边的课桌一拳。 「所以是我害的吗?」过半晌,宋云圭语气冰冷到了极点,而最后他说出了一句似是无助、似是无辜,却又更像是懊悔,且周遭的空气也都跟着他的这一句话一起凝结。 片刻后虾子、金毛、小虎三人面面相覷,直觉这次的讨论是不会有结果了才垂头丧气的离去。 霎那,这一室的安静只留下了咬紧牙关、握紧拳头、满眼蕴红的宋云圭及想要给予帮忙却又束手无策的楚瓚熙还有收起平时看似乐观开朗的习性,整脸黯淡与神色空洞的朴炎彬。 「所以是我害的吗?」方才宋云圭后面接着说的是…… 「所以是我撞死朴炎彬的吗?」 Chapter2:星星的愿望(8) 「欸。」回到租屋处,各自心情较为缓和后,楚瓚熙出声唤了唤朴炎彬。 「嗯?」朴炎彬似乎还尚未完全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仅仅只是若有似无的低喃了声,然后继续背对着楚瓚熙。 下秒,楚瓚熙转到朴炎彬面前,犹如那天朴炎彬问她要不要代替他当火火林三的主唱时那样,示意他稍微降落一些好让自己的目光可以与他相对。 「是不是只要我当了火火林三的主唱,火火林三就可以复团了?」楚瓚熙问,这刻她想帮助的不只有朴炎彬,还有一整个火火林三,因为她知道现在有多后悔曾经就有多热爱,方才不管是小虎、虾子、金毛或者宋云圭,在她看来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捨不得。 闻言,朴炎彬倏地抬起头,那目光中带着惊喜与疑惑,「真的?」他不敢相信的又问了次,「你真的愿意吗?」 像是重新点亮了已被熄灭的火苗那样,朴炎彬本来以为失去了主唱,再经过了这么一大吵,火火林三这个乐团最终必得归入歷史,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希望。 然而被朴炎彬以这么慎重的口吻问了的楚瓚熙突然又有点退缩,她想她不该这么衝动的才是,毕竟自己那容易紧张的毛病到现在都还没治癒,她可不想成为那个破坏一整个乐团的老鼠屎。 「我……」说着,楚瓚熙背过身去,「对不起,当我什么都没说。」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朴炎彬绕到了楚瓚熙前面,「再怎么样火火林三都是我的责任,所以我不会因为急着想要复团就随便找个滥竽充数,我说想让你当主唱是真的、喜欢你的歌声也是真的!」 「可是我真的能吗?」秋季盃那天评审的话语浮现在了楚瓚熙脑海,「现在是只有我们三位评审加一位主持人你就抖成这样,那下回真让你上了台,你是打算用你的歌声把观眾们都赶出场吗?」 所以楚瓚熙说:「我怕我办不到,我怕我会拖累火火林三。」 但朴炎彬的真挚目光一瞬望进了楚瓚熙眼底,不容抗拒,「我拜託你相信我!」 于是,楚瓚熙不再挣扎,她答应朴炎彬愿意接任火火林三主唱的事并且隔天就去跟宋云圭提。 只是他们俩怎么也没料到事情的进展竟不会这么顺利,隔天宋云圭在接收到楚瓚熙想成为他们主唱的讯息后居然视如敝屣、态度轻藐。 「你?」宋云圭除了不屑之外还丝毫不给楚瓚熙面子,「别搞笑了吧,一个秋季盃初赛就被刷下来的系歌后我可没那个荣幸合作。」 「宋云圭你小子到底在干么?你说这是什么话?」飘在一旁的朴炎彬略显激动,因为他很怕好不容易答应了自己的楚瓚熙会因此而打退堂鼓,因为在他的心目中,下一个火火林三的主唱他只希望是她。 只是可惜,朴炎彬他表现的再激动、语气再高昂,对面那一副高高在上、一脸欠扁的宋云圭却依然丝毫看不见也听不到。 「是啊,你说的很对,」楚瓚熙自嘲,「我不过就是个失败者,既然都已经是失败者了,那又有什么资格在一个偶像创立的乐团里当主唱?」 可就在朴炎彬暗自叫糟的这时,楚瓚熙却又出乎意料的没有退却,反而鼓起勇气的往前几步朝宋云圭更加靠近。 她对宋云圭说:「但现在除了我之外,你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吗?还是你觉得拿到秋季盃冠军的翁茜茜会比我合适?但身为朴炎彬粉丝的我不允许,因为她并没有比我还喜欢朴炎彬。」 「哇呜!」朴炎彬满意的惊呼,「说的好!这才是我的真粉丝无误!」 这份发自内心的自信与对朴炎彬的崇拜彷彿让楚瓚熙整个人闪闪发光,而这也让本不当一回事的宋云圭不得不正面回应。 「你……」宋云圭收起嘴角那让人不太舒服的鄙笑,「你确定你能吗?」 儘管宋云圭他或许听不见,但朴炎彬仍是代替楚瓚熙做了回应,他说:「不知道,但能不能的答案只有在做了之后才能明瞭。」 Chapter3:被乌云遮住的星(1) 「什么?你居然这样就答应了?宋、宋云圭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一大清早楚瓚熙的惊呼便充满了整间教室,好在现在教室内人并不多,否则怕就要吸引更多人来围观,但这并不是一件随便就能被围观的事。 因为楚瓚熙现在跟宋云圭谈的是朴炎彬的另一个心愿──那个想找人附身体验大学生活的愿望。 本来还以为这种这么隐私、这么玄幻、这么让人无法置信的要求一定会让楚瓚熙费尽口舌去解释、去说服,最后甚至还可能空手而回,但没想到宋云圭居然答应的这么爽快,也难怪楚瓚熙要这么吃惊。 「真的假的?!」就连朴炎彬自己也吓了好一大跳,这可是比让楚瓚熙当火火林三主唱还高难度的请求。 「有什么问题吗?」宋云圭答的漫不经心,边说还边整理手边的资料连头也没抬一下。 见状,楚瓚熙忍不住伸出手压住宋云圭正在翻看的纸张,「还是你其实没听清楚我刚刚讲的话?或是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楚瓚熙的这些话和这个动作让正忙着的宋云圭不得不只得抬起头,他正色地说:「你刚刚说的是要我给朴炎彬附身,让他完成想体验大学生活的愿望对吧?」 「嗯……」楚瓚熙和朴炎彬两人都点头。 「那我答应的还不够清楚吗?」 再一次的,楚瓚熙和朴炎彬两人一起摇头。 半晌,宋云圭移开楚瓚熙的手,表情瞬间变回他们所熟悉的清痞感,「现在你该担心的是背歌词还有练歌吧,」然后宋云圭将刚刚他一直在整理的资料递到楚瓚熙面前,「喏,这里总共十五首,有朴炎彬自己的也有火火林三的,给你半个月多的时间练,下个月中我们就要集合起来一起回练团室找手感,没问题吧?」 不知道话题竟转得这么快的楚瓚熙突然有点不知所措,接着才在朴炎彬的呼唤下回神接过那叠附有歌词的谱。 可楚瓚熙要接过时,宋云圭却紧握着不给她。 「你还没回答我,没问题吧?」宋云圭说:「我可不想到时候开天窗。」 「没问题,当然没有。」虽然话说是这么说,可楚瓚熙硬抢过谱时那手明显在抖,因为她到现在还是很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胜任,也很害怕自己会搞砸火火林三。 「没问题的瓚熙,」大概是也注意到了楚瓚熙的自我怀疑,朴炎彬赶紧出声鼓励,「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我的歌你一定熟得不得了,这对你来说就是一块蛋糕。」 「嗯,那就好,期待你的表现啊新主唱。」说完宋云圭带着戏謔的笑准备离去,这笑摆明了就是还未接纳楚瓚熙。 于是楚瓚熙不太高兴地出声将他拦截,但却不是想为自己平反或和他理论,而是问了他:「你刚刚答应的事什么时候可以执行?」 宋云圭在听见楚瓚熙的问题时仅只停下了一秒,随即又迈开前行的步伐瀟洒地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说:「随时奉陪。」 「等一下!」楚瓚熙又叫住了他,因为她还是很好奇。 「又怎么了?」 楚瓚熙问:「为什么你相信?又为什么你愿意?」 这时宋云圭才回过头,他耸耸肩后说:「谁知道?但我总觉得我那兄弟好像真的还在,一直都在。」 Chapter3:被乌云遮住的星(2) 后来,朴炎彬选了一个他觉得是黄道吉日、适合借身还魂的日子悄悄的进入了宋云圭的身体,这样二合一的变化让楚瓚熙好不能适应。 「我真的觉得从宋云圭嘴里喊出『瓚熙』这两个字的感觉好奇怪。」楚瓚熙抚了抚自己的手臂还冷不防地掉了一身冷汗鸡皮。 「会吗?我觉得这个感觉好神奇!我好像又活过了来了!呀呼!」而睽违了几个月又重新感觉到有血有肉的朴炎彬不亦乐乎的简直就像个孩子,从进入宋云圭体内开始,他沿路嗝嗝嗝嗝的笑,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开心。 「你也帮帮忙,」楚瓚熙忍不住了的踮起脚尖摀住他的嘴,「再怎么说宋云圭也算是我们的系草,好歹也帮他留个面子,否则等他回神知道他的形象被你搞成这样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我了。」 「呜呜嗯嗯……」朴炎彬拿开楚瓚熙的手,「哎呀知道啦知道,只是他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当然没有我这么亲民的好相处吧,放心吧等我把他改造的好相处点、人缘好一些没准他还得感谢我呢。」 楚瓚熙摇头扶额表示无言,并努力在心里祈祷朴炎彬的附身千万别带来什么乱子才好。 不过显然是楚瓚熙多虑了,这几天下来朴炎彬真的发挥出了他吸粉的本领,凭藉着他多年的演艺魂在任何时刻都发挥得恰到好处。 例如在开班会时神救援被点名上台发表意见却不知所云的同学,或是在团体活动冷清尷尬时带头炒热气氛,最厉害的是替全班搞定大刀教授,让全部的同学都不用交那份很刁难的作业。 想当然耳朴炎彬的这些创举搭上宋云圭的那张俊顏很快地就传遍了全校成为传说,自然桃花、校花、霸王花也就不请自来了。 「瓚熙救我!」 这天中午朴炎彬匆匆忙忙的跑进学餐,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吃饭吃到一半的楚瓚熙一起拉进后方的宣传看板中躲藏。 「你干么?我不是老早就叫你来吃饭了你怎么现在才来?」看到如此惊慌的朴炎彬,楚瓚熙满脸疑问。 「嘘!」朴炎彬将食指竖在脣前示意楚瓚熙小声点,还用气音告诉她说:「有人强抢民男啊!」 「什么?谁啊?在哪里?」楚瓚熙因为好奇而跨出了看板想要一探究竟,却不料竟被朴炎彬一把抓了回去。 「嘘!」这次朴炎彬直接用手摀住了她的嘴,「是商管系的那朵霸王花,从上礼拜就一直送东西过来,拒绝了还不行这次居然找他们班的同学来包围我,真的是穷追猛打,这大概已经是恐怖粉丝等级了的吧,好可怕啊!」 本来遇到这种情形楚瓚熙总不免俗的要吐槽朴炎彬几句,但现在楚瓚熙却发觉自己的脑袋有点当机,喉咙也像是被锁住了那样不敢发出声音。 几分鐘后外面似乎没有动静,朴炎彬这才放松警戒的探出头,再三确认霸王花及她带来的同学并没有跟来后才拉着楚瓚熙走出看板。 「呼──」放松了的朴炎彬一把霸佔了楚瓚熙的座位还有餐点,逕自吃起饭来还意犹未尽的再点了两碗。 「你怎么不吃?是已经饱了吗?」 「……」 「你不吃那我自己拿回来吃囉。」说完朴炎彬便伸长手将对面本来加点要还给楚瓚熙的饭端回来,边说还边称讚这饭的美味,一点也没有刚刚逃难时的刺激紧张。 这时的楚瓚熙仍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能任凭眼前的朴炎彬将自己的餐点吞下肚后又继续吃完他后来的加点。 愣愣的,楚瓚熙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知道她的心跳扑通扑通的,特别是从刚刚在宣传看板后方,朴炎彬将伸出头探看的她拉回去让他们两人靠的好近好近的那一瞬及她的嘴脣亲到了朴炎彬用宋云圭他那厚实的掌心摀住她开始,她的心跳就乱了。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而这也与追星时因为疯狂热血而鼓譟的心跳有所分别,所以一时半刻的她也不晓得该做何反应,仅能放任这种奇妙的感觉延续。 看来,朴炎彬的警戒没了,但楚瓚熙的似乎才刚要开始…… Chapter3:被乌云遮住的星(3) 「跟宋云圭同班了那么久,我怎么都不知道原来你也这么会唱歌?」 「对啊,还真别说,刚刚你们唱的真的很好听。」 「而且cp感很强,齁,你们是不是瞒着大家已经偷偷在交往了?」 「对啊对啊!最近你们两个总是形影不离,上课时一起、吃午饭时一起、放学后也走在一起,会不会其实已经在一起了?很可疑!」 期中考前的夜唱活动中,朴炎彬和楚瓚熙刚被拱唱完他之前跟另一位知名女歌手的甜蜜情歌合唱,没想到下一秒在场的同学竟然起鬨,说他们简直就已经是情侣了,还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大方承认也没有关係,虽然这样楚瓚熙很有可能会变成全民公敌。 「哪、哪有啊?我们根本不是那种关係。」也许是喝了一点水果风味酒的关係,楚瓚熙的双颊红扑扑的。 「对啊,」朴炎彬笑着附和,并丝毫不避讳的伸手勾住楚瓚熙的脖子,「诚如大家所见,我们是好朋友的关係,可惜瓚熙不是男生,否则我就可以跟她称兄道弟、义结金兰。」 「别啊!」楚瓚熙略为嫌弃的拨掉朴炎彬勾着她的那隻手,「我可不想跟个喝没几杯就醉了的人称兄道弟、义结金兰,这后面的歌还要不要唱?」 「唱啊!当然要唱!没有不唱的道理啦!」边说朴炎彬又边输入了几首他的或其他歌手的歌,并一连唱了好几首,直到约莫凌晨三、四点大伙儿都累睏了才消停。 「欸,」朴炎彬和楚瓚熙是一行人之中最后阵亡的,待唱完了最后一首,他们一起侧卧在沙发的后方,朴炎彬像是半梦半醒也像是似醉非醉的问了问楚瓚熙,「你说,他们是不是都把我忘了?怎么我已经唱了那么多首我自己的歌了却没有听他们在说我怎样怎样的?」 楚瓚熙没有开口,只是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而后他继续说:「说点坏的我也接受啊!说,说我就是一个虚有其表的花瓶,演的戏难看、唱的歌难听!我可以,随便说点什么我都可以,怎么他们什么反应也没有?真的什么反应都没有?是不是我还在不在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任何一点意义?」 「不会的,」楚瓚熙安慰他,「或许只是因为你对大家来说很重要,怕提出来大家会难过,所以乾脆就很有默契的谁都不提,而且你唱了那么多首,又唱的那么好,大家一定都有在听。」 「真的吗?」朴炎彬不大相信。 但楚瓚熙却很肯定:「真的。」 有了楚瓚熙的这一句,朴炎彬便抵挡不住睡意的很放心地睡着了。 而后楚瓚熙拾起一旁的外套,小心翼翼地为他盖上,也小小声再对他说:「放心吧,如果大家都把你忘了,至少我还记得。」 Chapter3:被乌云遮住的星(4) 「你还没玩够啊?都快期中考了,你再不让宋云圭回来,他的期中考就要开天窗了,而且接着要准备考试我也没空再陪你继续玩了!」 夜唱完的隔天他们在ktv里睡到早上七点,接着各自回家或梳洗或补眠,等楚瓚熙吃饱准备去上下午第一节课时,刚走出门外朴炎彬就已经打理好在等她了。 「就只差这一项了拜託!」朴炎彬双手合十模样诚恳,「昨天夜唱过了,现在就只差夜衝了,就再这一项就好,我们今晚就去!今晚去完我马上把这个身体还给阿圭!」 楚瓚熙摇摇头重重的叹气一口,最终仍是抝不过的答应了。 但是最终因为楚瓚熙怕黑,再加上不敢骑山路,而朴炎彬这位大明星就别提了,平时出入都是汽车接送,更别遑论要他骑。 所以经过一番讨论后,他们折衷选了离他们学校最近,从他们学校出发也只要再往上骑一点点路程的夜景咖啡厅,如此既能起到在夜晚骑机车的作用,也能看到夜景,还不需要冒着危险去骑沿路都没有路灯且路况还不熟悉的山路,简直一举数得。 「欸,说好的,你回去之后就要马上把身体还给宋云圭喔。」楚瓚熙边搅拌着玻璃杯里的气泡饮边跟旁边的朴炎彬再三叮嚀。 「好啦好啦,知道了知道了,」朴炎彬边说边掏耳朵,表现得有点不耐烦,「这句话你今天不晓得已经讲多少次了,我听到都会背了。」 「还不是你已经霸着人家的身体两个礼拜多,我担心你贪恋这人间,最后决定一辈子待下来不还给宋云圭。」 闻言,朴炎彬笑了笑,神色黯淡了下,不过仅是数秒就又逐开了笑,「放心吧,虽然我很想,但我已经认命了,现在能有这些像是偷来的多一点的时间我就该偷笑了,何况阿圭他还是我兄弟,我不可能不还他的。」 可虽然仅是数秒,朴炎彬那黯淡的神色依旧映入了楚瓚熙的眼帘,看着他强顏欢笑的样子,楚瓚熙也跟着伤感了起来。 随后她岔开话题,毕竟这些不开心的与眼前的美景不太匹配,随即,她指了指下方的灯海聊的随意,「别说这些了,你看,我果然没有选错地方,这里真的来对了,要是真听你的跑去衝什么山路怕我们现在只会卡在半山腰吧,还是来这里好,有漂亮的夜景、有微凉的风,还有好吃的宵夜,多好?」 「嗯,你说的没错,」朴炎彬说,并用叉子叉起一块咸酥鸡入口,「果然食物还是要亲口吃最棒了,只用吸的根本不过癮。」 「那你就多吃点吧,」随后楚瓚熙又把自己盘里的脆薯及鸡块塞给朴炎彬,「反正现在胖是宋云圭在胖,你赶紧多吃点吧,否则过了今晚之后你就要继续用吸的了。」 听后朴炎彬颇为不满的说楚瓚熙扫兴,「不是说这些话跟眼前的美景不搭吗?怎么又绕回来了?」 楚瓚熙跳脚,「不是吧,刚刚明明就是你自己说食物就是要亲口吃,只用吸的根本不过癮的,我多拿点给你吃难道错了?」 「好好,我的错我的错,」眼见楚瓚熙要将她夹给自己的脆薯和鸡块夹回去,朴炎彬赶紧求饶,并端走盘子护住食物,随后像是灵机一动那样把话题动到自己好兄弟身上,「不然我们来聊聊阿圭,你们既是同学也是以后的队友,好好了解一下日后才比较好沟通好相处嘛。」 楚瓚熙不屑,「有什么好了解的?他那么孤傲的人,我巴不得毕业后就马上跟他分道扬鑣,即便是卡着练团的这层关係我也只想公事公办,除了练团之外一盖用不着联系,这样就好。」 「哎呀,」朴炎彬叹气,说楚瓚熙对宋云圭的误会真的大了,「我们阿圭才不像他刻意装出来的这个样子,他其实心地很善良、很柔软,只是旁人不轻易见得。」喝了一口杯中的奶茶,朴炎彬继续说:「他打很多份工,这个你应该知道吧?之所以会打这么多份工,那是因为除了他自己的生活起居之外,他还要照顾他外婆,小时候他爸妈很常吵架,所以为了避免波及到他,他外婆二话不说就把他带到自己家,直到五岁那年要上幼稚园,而他妈妈也找到了新对象后才又回去给他妈妈照顾。」 「……」或许是无法想像原来平时冷冰冰还浑身带刺的宋云圭居然有着这样的经歷,一时之间楚瓚熙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于是只得带着好奇听朴炎彬继续说下去。 「可后来谁知道,他的妈妈是个控制狂,老是拴着阿圭,要他不能做这不能做那的,甚至连一般孩子放学后、假日的时候能和三五好友出门玩他都不能,只能乖乖待在家,原本他以为或许只要再长大一点他妈妈对他的看管或许就会比较松一点,可是没有,就在他高中交了初恋女友后反而变本加厉了,你猜怎么着,他妈妈直接衝到人家女生家里甩人家女生一巴掌,说她怎么能拐走她的宝贝儿子,除了这个还骂了很多难听的,最后闹上警局恋情也不欢而散。」 朴炎彬又喝了口奶茶缓了缓,「后来最严重的就是这一次了,在选大学科系的时候,他妈妈因为一直都对当主播怀抱有梦想,可是因为当初错过了机会只能把梦想寄託在阿圭身上,可阿圭根本对当主播没兴趣,于是他妈妈只能偷偷把他的志愿改了,阿圭当然说什么也不愿意,那晚东西一收就逃到我那里去了,后来也是我拜託我朋友帮忙才能让他来这里唸他的第一志愿,但他能逃多远又能逃多久?那个人终究是他妈妈啊,所以他说什么也无法像他爸那样一走了之,呕气及偽装就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多了。」 「唉,」楚瓚熙也为宋云圭感到好无奈,「难怪他会这么孤僻,现在我算是可以理解了。」 「所以拜託不要讨厌他,等哪天我真的走后,或许还得麻烦你帮我照顾照顾这傢伙。」 「等哪天你真的走后?」刚刚的那些话中,对楚瓚熙来说只有这一句才是重点,「什么意思?你还要走?走去哪?」 朴炎彬失笑,直叫她傻,「你说一缕幽魂还能去哪?当然是该去哪里报到就去哪里报到囉。」 这下换楚瓚熙神色黯淡了,「也是,你本来就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都怪这阵子真的过得太开心,开心到让楚瓚熙忘了这个事实。 此刻她多希望,多希望能和朴炎彬就这样一辈子,就算只能以宋云圭的方式在她身边她也甘愿,突然她好后悔,她好想要朴炎彬别把身体还给宋云圭,更别离开她去哪个她看不见也去不了的地方。 「所以说好囉,我们阿圭就拜託你囉。」似乎是没想给楚瓚熙拒绝,朴炎彬就这样类似强迫推销的对楚瓚熙说,而他也相信楚瓚熙即便嘴上不答应但也一定会帮他这个忙。 「我可没有答应喔,你别擅自替我做主喔。」果然如朴炎彬所料,他想有时他两嘴硬的个性还真是挺像的。 「欸,炸物拼盘没了耶,要不要再加点个什么?」 「我都可以啊,反正就像你说的嘛,我现在吃进来的都是胖给阿圭的,所以我没什么好怕的,你点多少我就吃多少!」 「好,你说的喔!那我就再点两盘烤肉跟酥炸海鲜,奶茶也再来两杯,再来着焗烤洋芋好了。」 「好!但是瓚熙我奶茶要加珍珠!如果还能再来杯冰啤酒那就更爽了!」 「加珍珠可以,但是冰啤酒不行,我等等还要骑车,怎么能只爽到你,不点不点啦,除非你去给我学怎么骑机车,但我想你应该是没这个机会了哈哈哈。」 「哼!小气!楚瓚熙我真是错看你了!」 「是吗?那就算了,本来我还想再多点一份松饼给你的,现在看来我应该真的要小气一点的。」 「别别别啊!瓚熙你人最好了,我刚刚、我刚刚什么话都没说!我发誓!」 「算了吧你这吃货!我明天就爆料给水果日报说朴炎彬不只很爱吃而且还很会吃!」 这天的后来彷彿两人都捨不得这些愉快的时光这么快就飞逝了那样,又继续加点了好多东西,为了珍惜这最后的得来不易,他们好像就是吃到很撑了也没有关係。 「嗝!」结束了暴饮暴食之后,朴炎彬既豪爽又没形象的打了个饱嗝,「真的吃得好饱喔。」 楚瓚熙默默的没有说话只是停下了脚步很认真的看着他。 「怎么了?」朴炎彬疑问,「我嘴上有东西吗?」并伸手抹了抹脣角。 「没有,」楚瓚熙摇摇头,「没东西,很乾净。」 但其实楚瓚熙在想的是,就这样维持着吧,她想再这样多看他一下,儘管她知道,今天过后即使看不到他附在宋云圭身上也依然可以见到他的魂魄,但她还是有点捨不得。 「走吧,」可即便内心有多想停留在此刻,她还是得顾虑现实,「该回去了,再不走学校男宿的门锁了宋云圭今晚就得露宿街头了。」 随后她缓缓地缓缓地走过朴炎彬,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准备发动机车。 「瓚熙!」然后就在她机车发动的同时,朴炎彬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楚瓚熙转过头等待朴炎彬要讲的下一句。 「谢谢你!」朴炎彬说:「再没什么比我这半个月过得还开心的了!」 那鹅黄色的路灯映照在朴炎彬真挚且笑容灿烂的脸上。 是啊,楚瓚熙也回以一笑,再没什么能比这画面还美丽的了。 Chapter3:被乌云遮住的星(5) 「楚瓚熙你给我解释清楚!」 隔天,朴炎彬依约从宋云圭的体内退了出来。 他们一个像是睡了半世纪一样,已经补好了眠神清气爽,另一个则是玩得很尽兴、湖吃海喝的很足够简直满面春风。 反观楚瓚熙的下场可就不一样,那叫一个惨啊,被宋云圭追杀的惨。 「我就说了我不知道,你、你你问朴炎彬去,我不知道。」 面对商管系的霸王花再次前来骚扰,几经激战好不容易联合隔壁班的齐心协力总算是保住了宋云圭这株热门系草后,他终于能抽身来好好审问下这罪魁祸首。 但楚瓚熙何其无辜,是朴炎彬要擅自出去招蜂引蝶,她就是想管也无力回天,所以她确实没卸责只是冤有头债有主的实话实说,关于这个问题当然只能去问朴炎彬。 「好,这个你不知道,那这个呢!」宋云圭盛怒难息,随手抓起桌上的表单,上面下学期班代的栏位上正明明白白的写着他的名字,「这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是下学期的班代?楚瓚熙我答应借身体给朴炎彬,可我没答应要当下一任的班代、更不想被商管系的死缠烂打,你最好给我处理好,否则我不会轻易罢休!」 于是楚瓚熙这隻替罪羔羊只得默默转向身边找朴炎彬这位真正的始作俑者算帐,「都嘛你啦!朴炎彬你自己跟他解释!」 可谁知道朴炎彬居然只是耸耸肩,表现的一副事不关己,甚至还一脸理直气壮差点没把楚瓚熙气死。 「可恶,早知道昨晚就该饿死这小子的才对!」这一句楚瓚熙没有骂出口,只在心里抱怨,还觉得昨晚那幕在路灯下的暗昧画面根本就是自己的错觉。 「朴、炎、彬!」楚瓚熙下最后通牒,示意他如果宋云圭真让自己遭遇不测,那么无论如何她也会拉着他一起陪葬,这才让他不再吊儿郎当。 「好啦,」朴炎彬清了清喉咙正襟危坐,「你帮我跟他说我那也是为了他好,毕竟他朋友本来就少了,现在我走了就又更少了,我稍微动了手脚帮他多交点朋友也好让他有事的时候不至于找不到人帮忙啊。」 楚瓚熙没有反驳,因为听着有点感人,但是霸王花又该如何是好? 「那个我也真的没办法了,」朴炎彬拨了拨头发,看着十分瀟洒,「如果要怪就怪本大明星我实在是魅力无法挡,还有阿圭他自己本身就顏值在线了吧。」 楚瓚熙发觉自己额上的青筋在跳,可却也只能原封不动的把朴炎彬的话传给宋云圭听。 「他真的这样说吗?」很明显的,宋云圭自己也对眼前的楚瓚熙还有一旁看好戏的好兄弟莫可奈何。 「我干么骗你?而且他真的存在的这个事实你不也自己体验过了?」 「你!」楚瓚熙的话让宋云圭气得语塞,但后来他只得板起脸孔从其他能料理楚瓚熙的事情下手。 「好,那所以楚瓚熙你歌练得怎么样了?」 闻言,楚瓚熙暗自叫糟,这些时日她总被朴炎彬缠着玩这玩那的,连复习期中考的时间都没有哪还练的了歌? 但即便知道现在宋云圭正在气头上,自己最安全的回答就是有练,并且还练得很好,楚瓚熙还是不想因此而说谎。 「对不起,我都还没练。」楚瓚熙自知理亏的垂下头,也明白虽然有朴炎彬在干扰,但最大问题还是她自己,所以她无话可说。 「哼,」果然,宋云圭发出了一声冷笑,随即说出口的话简直豪不客气,「唉,我就知道,一个秋季盃的败将素质就是这样,自己能力不足就算了,居然连勤能补拙的这点道理都不知道,更别遑论身为一个主唱竟将练歌这么基本的事情视若无睹不当回事,火火林三的前途因为你真的堪忧啊。」 然后宋云圭更带着戏謔与轻挑从楚瓚熙身旁走过,离开前还补了这么一句:「如果识相点的话,就自己快滚吧。」 「可恶!宋云圭你这个死木鱼!说这是什么话!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宋云圭走后,朴炎彬也因着这一席话而在后面气得跳脚,如果可以他真想衝向前送这小子一拳。 「好了,」楚瓚熙止住了朴炎彬还想继续的叫骂,「人家走都走了,而且也听不见你讲的话,还是省省力气来练歌吧。」 「瓚熙,对不起,」见着眼前楚瓚熙难过的样子,朴炎彬也意识到了自己该为楚瓚熙练不了歌的事负点责任,「都怪我,老是要你带着我玩,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替你好好修理那隻死木鱼。」 楚瓚熙摇摇头,在这件事上她并没有怪他,「没关係,我们赶紧练就是了。」 而后的几天,楚瓚熙除了应付期中考之外,还额外花了好多时间在练歌上。 本来以为身为朴炎彬的老粉丝,要在短时间内复习好十五首他的歌那是绝对没有问题,可惜楚瓚熙错了,万恶如宋云圭他出的考题怎会如此轻易,果然是她想的太美,当她把谱翻开甫见到目录而已就足以让她吐血而亡。 因为只有第一首是朴炎彬的歌,而且还是朴炎彬第一张专辑里的冷门老歌,而其他十四首则统统都是火火林三的,纵使她确实是朴炎彬的老铁粉,可朴炎彬居然还创立了火火林三这个乐团的事她也是前阵子才刚知道,所以火火林三的歌她可以说是一首都没听过,且网路上也找不太到影音资讯,这摆明了宋云圭除了不认可她之外根本就是在整她。 不过好在火火林三的团长兼主唱本人现在就在她的身边,有他手把手的教学,楚瓚熙也不至于孤立无援,而她的付出也总算在期中考后火火林重啟练团这天起了不错的效果。 「好听好听!」中场休息时小虎第一个站起来给予楚瓚熙掌声,「我没想到我们的这首歌变成女声版的居然会这么好听!这都快把我印象中炎彬哥的版本洗掉了。」 「对啊!」接着虾子也讚不绝口,「很温柔,很好听,有着一种莫名的疗癒感,特别是你每一句的最后一个字都会有很自然的颤音,很特别!」 「是、是吗?」楚瓚熙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那个颤音对不起,之前我就已经被很多人说过有这个情况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改不掉,而且我试过如果我真的硬要把颤音戒掉,那么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歌唱。」 「喂喂喂,」听着楚瓚熙的这番话,金毛不耐烦,「道什么歉?你有没有搞错啊?虾子又没说你颤音不好,你难道听不出来他是在夸奖你吗?」 「少夸几句,」然而宋云圭的嘴就没有这么善良了,「对于一个临时抱佛脚完唱的还免强算能听的傢伙没把她扫地出门就已经很好了你们居然还视若珍宝?」 「吼,宋云圭你才少说两句,每次你一开口都包准没好话,」虾子讲的真中肯,「不然你自己来唱啊,我倒觉得你一个唱歌五音不全的居然能把乐器弹的那么好听才是最不可思议的。」 「好了啦你们。」深怕眼前的几位大哥们会再像上次那样吵起来,小虎赶忙出声劝架叫他们看要不要再继续练习了。 而后眾人对小虎的这个提议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于是就在几声鼓棒的敲打及数节拍后接续下半场的练习。 当然,这个现场里绝对少不了朴炎彬这个创始人,他飘在一旁默默看着甚是感动,眼光里全是心满意足的欣慰,热烈的、彭湃的在他的心里满满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这是他第一次不计形象的边哭边笑,但一切一切都让他觉得好值得。 这样新组合的火火林三,他好满意。 Chapter3:被乌云遮住的星(6) 在期中考后,对他们来说最大的重头戏就是校庆了,因为他们学校的校庆会跟隔壁的大学合办,所以届时他们学校会把前后门全部打开,连中间围墙的通道也会开放,到时候两校的师生一起集合欢庆,既有好看的表演也有好吃好逛的摊位,甚至也会有两校的联谊活动,那让人说有多期待就有多期待,连朴炎彬听楚瓚熙跟班上的同学在讨论时也十分的羡慕嫉妒,还想让要宋云圭当天在借他附身一次,让他也能好好的体验和为大学的校庆。 「喂喂喂,」在听完他还想跟宋云圭借身游校庆的想法后,楚瓚熙一脸嫌弃,「该知足了吧你,人家肯借你半个月就已经算很不错了,而且这次宋云圭托你的福高票当选了我们班的校庆班级代表,那天肯定会有很多事要忙,他到现在都还没来找我们算这笔帐就已经很好了,你少自找麻烦吧。」 朴炎彬识相的没再继续要求,只说自己是在开玩笑的,要楚瓚熙别当真。 「瓚熙!来来来!你看这个!」结束了上个话题,朴炎彬的目光随即被讲台新张贴的海报吸引,那上头正斗大写着「校庆歌唱大会」的这几个字,「我支持你去参加!而且那么刚好校庆前的海选就在下礼拜四下午,我记得你那天下午完全没事,去嘛去嘛!」 「不要吧,」楚瓚熙犹豫,因为主办单位是学生会,而学生会中大部分都是她死对头翁茜茜的人,可想而知,她如果去参加那一定会先好好被洗脸一番,「我不太想,反正校庆嘛大家吃吃喝喝看热闹就好,我就不上台坏大家的兴致了。」 「最好是齁,」突然后方传来了骂她的声音,她转头一看果然是宋云圭没错,「楚瓚熙你明明就是输不起对吧,也明明就是害怕被翁茜茜他们嘲讽对吧?」 楚瓚熙默认,并任由宋云圭继续说:「但是面对敌人的最好方法不就是正面迎击并战胜他们吗?而且这只是校庆用来助兴用的歌唱大会,如果你连这种无名次之分的小型校内活动都不敢参加的话,那么将来又要如何带着火火林三成长?」 大概是在这几次的练团中目睹了楚瓚熙的进步与努力,因此宋云圭的语气难得温和,「就去参加吧,既然校庆要忙那就大家一起忙,你最好给我去参加,否则我就要跟你算班上推举我去担任校庆班级代表的这笔帐并让你当天来帮我打杂。」 嗯,原来温和归温和,但他依旧还是那个爱记仇的宋云圭没错。 后来隔天,也不晓得宋云圭的那席话究竟是起了鼓舞的作用还是威胁的作用,总之楚瓚熙报名表填完后就火速的提交了。 Chapter3:被乌云遮住的星(7) 「楚瓚熙你真的好好笑,自己弄错了海选时间竟然还敢说我使诈?欸拜託,我堂堂一个学生会长很忙碌耶!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耐心的听你投诉算已经仁至义尽了好吗?你到底还想怎样啊?而且你一直跟我卢海报的事,我刚刚就已经说了你看到的那个版本我是我们美宣长做的demo版根本就不能算数,我们印出来后发现不满意早就全部销毁了,怎么会知道你还能在你们班的讲台看到?这你应该去问把这张海报带回你们班上的人才对吧?」 「冠冕堂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心知肚明!少给我胡扯!」 在预定校内海选的这天,楚瓚熙依照海报上的指示准时来到学生会办公室报到,但她刚到门口却觉得十分不对劲,因为现场安静的氛围还有紧闭的学生会办公室大门一点也不像在举办海选的样子。 结果楚瓚熙的直觉是对的,当她旋开会办大门后,里面端坐着的翁茜茜立时带着看好戏的戏謔笑容转过身,而会办里的其他干部也纷纷发出很刺耳的嘲讽笑声,这时的楚瓚熙才知道她被他们班讲台的那张海报骗了,他们学生会居然做了两个版本的海报,真正的那个版本排定的海选时间是昨天,而写着是今天的那个版本则是翁茜茜特地为她做的。 也因为这样,楚瓚熙硬生生的和海选时段错过了。 「哼,好兇喔,我好怕喔,」坐在豪华旋转椅上的翁茜茜装模作样的很故意,「楚瓚熙,枉费你都念到大学了还不知道实事求是的道理,正式版的海报我们都有公布在我们学生会的粉丝团和ig,是你自己不睁大眼睛看仔细的,啊对,这也确实不能怪你,毕竟你这种边缘人应该是连办都没有办这些社交app吧,那这就算是给你个机会教育,回家记得去下载、去办,然后追踪我们学生会的粉丝团、ig喔!」 楚瓚熙抡紧拳头忍住想要开扁的衝动,思绪游移在理智线边缘继续尝试与对方理性沟通,「翁茜茜,我知道你讨厌我,但要较量能不能就光明磊落一点?搞这些莫名其妙的小把戏有趣吗?」 「我觉得很有趣啊!」翁茜茜的尾音提高了八度,那语气又更加的尖酸刻薄,「而且我为什么要再跟你较量?难道去年的秋季盃还不够证明我的实力就是比你好的事实吗?而你一个秋季盃初赛就被淘汰的落选者到底是凭什么在这里跟我提较量?再说了,如果昨天的海选真被你赶上了,你真的觉得你有机会被选上?清醒点吧!只要学生会长是我一天,我就不会让你有有机可称的一天!」 「怎么这种人居然也可以当学生会长啊?太过分了!」连平时说话不带脏字的朴炎彬也难忍的在语末骂了个语助词以表气愤,「真的太卑鄙了!无耻!」 最后,在寡不敌眾的情况下,近乎孤立无援的楚瓚熙也只能宣告战败的离开学生会办,且在她走时里头的翁茜茜还得意洋洋地用着调侃的语气说:「我们就不送了啊歌后!」 一路上她不发一语,近乎失魂落魄的她边走还差点边撞上前头的柱子,还是宋云圭出现的即时立马拉住了她。 「你干么啊?」见到了她这副样子的宋云圭也吓了好一大跳,她从没见过楚瓚熙这个样子,而且明明早上的时候人还朝气勃勃,怎么才去了趟海选回来就变成了这样,难不成──「你又被淘汰了喔?」 楚瓚熙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再继续往前走,对宋云圭的问话置若罔闻。 而在一旁的朴炎彬仍嘰嘰喳喳的骂个不停,只可惜那位还坐在学生会办里的当事人和眼前这位有点想帮忙但却摸不着头绪的人都听不见。 「喂!」宋云圭上前一步,靠着长手长脚的优势顺利把楚瓚熙拦截下来,「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被淘汰就被淘汰嘛,那又没什么,下次再继续努力就好了啊!」 楚瓚熙拨开他的手并还瞪了他一眼,最后依然没说什么的继续迈步向前,现在她只想回她的租屋处藏匿,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这身狼狈,只想将那些嘲讽和冷笑彻底隔绝。 回到租屋处后楚瓚熙彷若一颗洩了气的气球,整个人直接跌坐在了门后。 她弓起双膝,用双手紧紧的抱住双腿,浑身气的发抖不止,眼眶里明显有雾气,但倔强的她却硬是咬紧牙的忍着。 「瓚熙……」而看到这一幕的朴炎彬心疼不已,平时他是希望楚瓚熙可以勇敢再勇敢,但现在的他却只希望楚瓚熙可以嚎啕,甚至是对着他大骂也好,毕竟那张海报也是他拉着她去看的。 「我只不过就是想好好唱歌而已,怎么就那么难?」总算,楚瓚熙开口诉说了这阵子以来她所累积的委屈,眼泪也轻轻缓缓的从她的颊边低落到了地板上,「我不要什么功名利禄也不需要什么虚偽的掌声与讚美,更不需要什么系歌后的名号,我就只想当我自己,当个只喜欢唱歌的楚瓚熙,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的好瓚熙,你真的已经很棒了,」朴炎彬蹲到她的面前,即便楚瓚熙感觉不到他依旧是伸出了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给予安慰,「那种卑鄙小人的话不必放在心上,左耳进右耳出的这个功力也是人生必修,我们就当是拿她来练习就好,不需要太在意。」 「你不会懂的!」可朴炎彬的这些话似乎没有起到安慰效果,反倒像是往楚瓚熙的怒火上撒了一把油,「你十六岁就幸运的出了道,从那之后便被经纪公司重用一路平步青云,唱的歌演的戏都能大红,所以你怎么会懂我这种在自己最喜欢的事上居然失败了的心情?又怎么可以若无其事地叫我别在意?」 「你误会我了瓚熙,我不是这个意思,」朴炎彬委屈,「我的意思是,这个世间上有很多爱你的人,而我相信这些人对你来说肯定比那些讨厌你的人还要重要很多很多,所以到底凭什么要让那些讨厌我们的人只用了几句话就轻易抹灭了爱我们的人对我们的肯定还有我们自己的努力?而那些讨厌我们的人所说的话本该轻如鸿毛,又为什么我们要一字一句的放进心里折磨自己?」 朴炎彬将双手放到楚瓚熙的双肩上,「也不是要炫耀自己比你惨或什么,只是你应该知道,我也并非一直都这么顺利,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演的那部古装剧吗?播出的那时天天都有人打到公司来骂我,说我演古装真的演得很烂,还说只要看到我穿古装就觉得噁心,还说我永远都是面摊演技,还有那个曾彦啊,你一直知道的,我的资源三番两次被他抢走,这我就不用多说了吧?」 「……」吸了吸鼻子,再用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待稍微消化了点情绪后,楚瓚熙觉得朴炎彬讲的这些很有道理,也对自己刚刚乱发脾气所讲出来的话有些过意不去,「对不起,我刚刚讲的那些不是故意的。」 「没关係,我懂。」朴炎彬笑了笑,满脸欣慰。 「欸,」突然楚瓚熙提了这么一个请求,「通常这时候不是应该来个拥抱吗?你不知道吗?要瞬间疗癒一个伤心的人,特效药就是拥抱。」 似乎是没料到会被楚瓚熙这么问,朴炎彬登时愣了愣,但随即就对她大方的张开双臂,「那就来吧!」 然后楚瓚熙如预料的扑了个空,果然以朴炎彬现在的魂魄型态她最多只能看到,要摸到碰到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更别说抱到了。 「可恶,」楚瓚熙大笑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看来应该特别蠢,本来想抱抱朴炎彬顺便吃吃自家偶像的豆腐但却没料到最后抱着的是她自己的双臂,「我到底在干么啊?根本就抱不到你啊。」 朴炎彬不相信的再度敞开双臂挥了挥,可最后依旧是连楚瓚熙的发丝都搆不着。 「算了啦,」楚瓚熙放弃,「这样才正常,我如果真的抱的到你那也怪吓人的。」 「嗯,也是啦。」 「好啦,」楚瓚熙站起身,随后进厕所里洗了把脸,最后拿起钱包,「我要去买晚餐了,今天你想吃什么?」 「随便什么,只要你想吃的。」 「好喔,你说的喔!那我就买臭豆腐回来孝敬你!」 「喂喂喂!你都是这样对待你自己的心灵导师的吗?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傢伙!我说随便那是体谅你耶!」 「好啦好啦,不然我们改吃臭臭锅?」 「楚瓚熙!」 「哈哈哈哈哈……」 随后他们恢復了打闹模式,看着楚瓚熙精神多了的样子这也让朴炎彬放心了不少,而他也发自内心的希望楚瓚熙可以一直都这么快乐、可以一直都和他玩闹。 而楚瓚熙的那个想要和他拥抱的请求也悄无声息地被他记下了,于是他暗自承诺,在不远的将来他一定要帮她实现。 用那种真真切切的,真的感觉的到的那种方式。 Chapter4:失去星星的另一颗星(1) 「瓚熙你实在太过分了!昨晚竟然真的买臭豆腐加臭臭锅回来!你是不是偷拿我来练习左耳进右耳出了?有你这么忘恩负义的吗?」 对于昨晚楚瓚熙真的买了他说绝对不可以买的东西回来当晚餐的事,朴炎彬仍然耿耿于怀,甚至还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教她左耳进右耳出的功力,这无异于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嘖,你不会口渴吗?」,楚瓚熙无奈,现下不只朴炎彬后悔,连她自己也很后悔,早知道吃个想吃的臭臭锅配臭豆腐要付出耳朵被唸到长茧的代价,她还不如直接在店里吃完,然后顺路买点什么鸡蛋糕之类的小零嘴回去给朴炎彬就好。 后来楚瓚熙大概是真的受不了,所以才向朴炎彬下最后警告:「烦死了,没让你饿肚子就已经很不错了,碎碎念碎碎念的,小心我今晚饿死你!」 突然,就在楚瓚熙和朴炎彬还争吵不休的这时,学餐前面的大型液晶电视被打了开,而朴炎彬还想继续碎嘴的话便这么硬生生的被画面中的新闻给打断── 「接下来为您插播一则新闻,拥有新一代宅男女神封号的新晋模特儿蜜儿疑似服用大量药物寻短,目前已送医抢救但仍未清醒……」 听着电视里的主播如此报导,在场的人皆无一不是吓了好一大跳。 「怎么会这样?」 「对啊!蜜儿怎么了?」 「我的天啊!前几天才看到她代言的游戏广告而已,真希望她没事……」 瞬间,一整个学餐就像炸开了锅那般,此起彼落的讨论声不绝于耳,「蜜儿」这两个字更是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包含楚瓚熙及朴炎彬也停下了咀嚼与吵闹,全神贯注的继续看新闻── 「各位观眾,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蜜儿被送来的医院,稍早她的经纪人表示今日九点五十几分时她因为要叫等等十点半有通告的蜜儿起床所以打给她,但是打了十几分鐘都没人接,后来她才乾脆衝到蜜儿的住处,结果门一开就发现了沉沉睡在床上的蜜儿以及她身边那一瓶瓶不知名的药罐这才让她吓得赶紧叫救护车!」 紧接着电视上的画面一转,本来是记者配着医院当背景说话,后来则变成一面蓝幕还放有话筒的涂鸦,发出的声音正是蜜儿的经纪人与记者的谈话: 记者:「那么现在蜜儿的情况还好吗?」 经纪人:「还在观察中,如果有进一步的好消息会再告诉大家。」 记者:「那蜜儿是为什么寻短?是因为工作压力吗还是感情问题?」 经纪人:「这方面我们不清楚也不方便透漏,不好意思。」 记者:「那现在就还是等蜜儿醒来才能了解状况吗?」 经纪人:「对,要等她醒来,因为我们也不太知道……」 「我的天啊,怎么会这样?」而后楚瓚熙瞪大眼睛的转过头想与朴炎彬讨论这件事,但转过头后却发现朴炎彬已经不见了。 怎么回事,她一脸疑惑,也不太晓得朴炎彬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算了,她想或许是今天她买的午餐让朴炎彬也觉得难吃,所以朴炎彬才会另往他处觅食,而后她不做他想,只再次把焦点聚集还在播映的蜜儿的新闻上,并和其他人一样,都希望蜜儿可以早日康復并且一切平安。 Chapter4:失去星星的另一颗星(2) 「欸,宋云圭,你有看到朴炎彬吗?」 本来以为朴炎彬只是因为挑食而另觅食物的楚瓚熙在他整整不见了半天后警觉有异,于是放学后见到宋云圭便二话不说地把人抓来问。 而被她抓到教室后面的宋云圭则是莫名其妙地一头雾水,直觉会不会是前几日的校庆歌唱大会海选落败让她打击太大才害她变得如此怪里怪气。 「你到底在说什么傻话啊?」将楚瓚熙拉着自己的手剥掉后,宋云圭提醒她:「你确定我能告诉你答案?在所有人当中就只有你看的到朴炎彬,这个问题你最该问的是你自己吧?」 「唉呦,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问你了。」在这紧急而又找不到人商量的情况下,楚瓚熙当然就只有这个曾经是朴炎彬兄弟又肯相信朴炎彬他还在世的宋云圭可以求救,于是她乾脆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从在学餐吃饭看到蜜儿寻短送医的新闻,再到她回神朴炎彬已经失踪到了现在结束。 「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朴炎彬他跑去哪了?」结束了事情始末的解释,楚瓚熙最后又向宋云圭问了一次。 「蜜儿?」宋云圭一边着墨,一边往脑海的深层寻找这个名字的下落,但他对这名字的印象竟和其他人一般无二,「不就是这两年开始很红的模特儿吗?说什么号称是第一名模的接班人又称作是新一代的宅男女神?」 「唉呦,」宋云圭的答案让楚瓚熙差点没昏倒,「怎么你们男生都只注意这些啦,我要的是朴炎彬的踪影,不是蜜儿是不是接班人又是不是宅男女神啦!」 「我说楚瓚熙你能不能冷静点?」宋云圭试图让楚瓚熙的焦虑缓和并分析给她听,「我会提到蜜儿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跟蜜儿有关,你说当时的情况是你们看到蜜儿的新闻看着看着她就不见了的对吧?」 楚瓚熙点头,「嗯,对,是这样没错,可是就算是这样那又跟蜜儿有什么关係?我从小追着他长大对他的事情无所不晓,如果他跟蜜儿真的有什么关係的话那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如果是他有心要隐瞒的呢?」宋云归反驳她,「火火林三不就是他有心要对外界隐瞒的吗?何况艺人也是人,他并没有凡事都要对外公告得很清楚的义务吧。」 楚瓚熙无话可说,只能任由宋云圭将她带至停车场再和警卫借上一顶安全帽,然后一路飆到蜜儿所住的医院。 「你怎么确定朴炎彬一定会在这里?」脱下安全帽后楚瓚熙皱眉,彷彿觉得二话不说就将她带到这里来的宋云圭很衝动。 而宋云圭则是投予她一个鄙视的眼神,「与其在那里瞎猜还不如身体力行,如果在这里没有找到,那至少代表和这件事情没有关係。」 听了宋云圭的这番话,楚瓚熙也觉得颇有道理,但有道理归有道理,人家蜜儿是知名模特儿,又住在特等照护病房里,要找到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还别说神通广大的媒体记者们到现在都还进不到里面去採访,他们俩个路人即便是找到了病房那也进不去啊。 突然,就在他们陷入苦恼的此时,那个消失了半天,让他们二话不说衝来医院的要角朴炎彬总算出现了。 但朴炎彬的模样却不太妙,脸色苍白一脸惊恐,又着又急的直叫嚷着要楚瓚熙赶快上去救人。 「怎么了?怎么那么急?」楚瓚熙边跑边问,「要救谁?」 而朴炎彬的脸更是难得见的严肃,那幽暗的墨瞳中彷彿藏着自责、难过、哀伤,是旁人难以理解的疼痛。 最后他沿途不发一语,用着毕生最快的速度引导着楚瓚熙和朴炎彬,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朴炎彬有使出什么一般人看不见的灵力,这一路到顶楼的电梯竟异常的顺畅无比,且电梯中也只有楚瓚熙、宋云圭两个人和朴炎彬一条魂,简直不可思议。 但情况紧急,楚瓚熙和宋云圭并没有多想,只是照着朴炎彬的指令推开顶楼的安全逃生门,这不开还好,一开不得了,蜜儿居然就站在围墙上,很有下一秒就会往下坠的可能。 「我的天啊!」眼前的景象把楚瓚熙吓得惊慌失措,而朴炎彬也没有好到哪去,心急如焚的只差没有流下眼泪了。 「有没有软垫之类的?先垫在楼下保护她!」相较于楚瓚熙和朴炎彬,宋云圭就冷静且理智多了。 但是蜜儿似乎并没有想给他们铺软垫救人的机会,瞬间,她一个跨步准备纵身一跃,而四周的空气彷彿也都跟随着朴炎彬的那句:「不要!」一起冻了结…… 霎那间楚瓚熙和宋云归火速衝向前,两人合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游移在矮墙边缘的蜜儿安全抱下来。 「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也不管眼前的这个人可是位知名模特儿同时还是位病患,宋云圭劈头就骂,「死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知道吗?」 「放开我……我拜託你放开我……呜呜呜呜呜呜……」蜜儿毫无血色的容顏满脸泪痕,在宋云圭的怀里激动挣扎,甚至还怨恨他们救了她,「你们为什么要救我?我就已经不想活了你们为什么不放我走?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都一直逼我活?」 「对不起蜜儿……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呜呜……蜜儿……」而在一旁本来还惊魂未定的朴炎彬在看到了蜜儿的眼泪后也跟着落了泪,边哭还边直道歉。 这下,楚瓚熙总算明白也稍微拼凑出了一点形状,就是蜜儿寻短的原因绝对和朴炎彬脱不了关係。 楚瓚熙说:「什么情况?朴炎彬你说清楚吧。」 Chapter4:失去星星的另一颗星(3) 而「朴炎彬」这么名字彷若什么关键那样,一瞬触的让蜜儿哭的又更加的惨。 「蜜儿她是我的女友,」朴炎彬道出了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我们才刚交往了一年而已,碍于我公司的禁爱令,所以我没敢官宣出去,就连平常的约会我们也很小心翼翼,能分开走就分开走,能不牵手就别牵手,让她一点当女友的尊重都没有,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一刻,听完了这些话的楚瓚熙一整个懵了,她完全没有料到朴炎彬跟蜜儿竟然还有这层关係…… 「瓚熙你能帮我传话给她吗?」朴炎彬双手合十的飘来楚瓚熙的面前说,「我拜託你帮帮我吧,现在能做到这些的就只有你了。」 「当然可以啊!」楚瓚熙真的觉得自己快被朴炎彬打败了,平时明明那么不客气,怎么在这种紧急时刻却那么小心翼翼。 朴炎彬说:「你帮我告诉她我并不想看到她这样,如果她死后真的可以来陪我,那我一点也不会高兴。」 然后楚瓚熙转向蜜儿,直白的告诉她朴炎彬他现在就在他们身旁,以及帮他传递他刚刚讲的那一句。 「骗人!」但是蜜儿不相信,「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你别为了要阻止我就编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来骗我!」 「这是真的,」宋云圭帮腔,「否则医院那么大,我们又怎么会那么刚好的知道你在这里,又那么刚好的救下你?」 「再讲多一点!」楚瓚熙希望朴炎彬最好可以讲个让蜜儿现在立刻马上就相信他在场的铁证。 「我们是在一场庆功宴上认识的,那时她正穿着一袭红色洋装,我瞬间就被吸引了,所以是我先喜欢上她的,白也是我告的!」 终于,在楚瓚熙帮忙说出这句话后,蜜儿的情绪似乎变得较为缓和与冷静。 「炎彬?!」蜜儿惊的瞪大眼睛,「炎彬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在这里吗?」 「他还说他对不起你,」楚瓚熙擷取刚刚朴炎彬的话继续帮忙补充,「他说因为他公司的禁爱令,所以害你连一个最基本的当女朋友权利都没有,这全都怪他,是他的错。」 「不,不是这样的,」蜜儿激动的猛摇头,「他很好,他真的很好,所以我真的很爱他,我不能没有他!」 「我知道,」楚瓚熙这回不替朴炎彬传话,而是发自肺腑的,「我可以理解你的痛。」 楚瓚熙继续说:「身为朴炎彬一直以来的粉丝,在听到他已经离开了的消息时我简直觉得世界崩塌了,但他那么乐观且也总是希望可以为身边的人带来快乐,所以我相信他是不愿意看见我们悲伤的,何况他一个那么负责任的人,你能想像如果你真的自杀成功了,到时候他会有多自责吗?」 「可是我没办法嘛!」蜜儿悲痛大哭,「他走后的这几个月我每天都还是好想好想他,每天我都祈求如果他要走也能一起把我带走该有多好,你说你可理解,不!你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比我还要痛!」 「……」蜜儿的话让楚瓚熙和宋云归面面相覷无话可说,因为即使再多的同理心或换位思考,他们俩个确实都没能确切地体会蜜儿的痛,一个是兄弟、一个是粉丝,何况楚瓚熙是很幸运的,至少还看的见朴炎彬的灵魂,所以这是要怎么去和身为爱人的蜜儿比? 后来,他们能给的只是静静的陪伴以及温暖的拥抱,直到蜜儿带着还虚弱的身体哭累了以后才揹着她回病房休息。 回到病房后面对医护人员的诧异目光他们并没有多做解释,只轻描淡写的说是在外面的走廊上发现的,要他们好好保护好蜜儿,千万别再让她走丢了。 「可不可以再等一下?」在病房内的医护人员下逐客令时,朴炎彬还失落的站在蜜儿的病床旁依依不捨,一双红着的眼眶看着让人很是心疼。 「不然我们先走?」楚瓚熙问朴炎彬,「反正他们看不见你,你就继续待着没关係,而且如果再发生像刚刚那样的事你也比较好来搬救兵。」 摇摇头,朴炎彬婉拒了楚瓚熙的好意,因为他知道他的逗留对蜜儿来说并不是件好事,对他自己也一样,毕竟人鬼殊途,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希望蜜儿可以将他放下,然后继续寻找属于她的幸福。 最后他们只又多待了片刻,离开前朴炎彬仅是不捨的再回头看了眼。 而当晚,蜜儿做了个梦,梦里朴炎彬的轮廓很朦胧,珍重再见,是朴炎彬最后对她所说。 Chapter4:失去星星的另一颗星(4) 「喔,」在蜜儿康復出院的隔天,楚瓚熙他们学校的校庆紧锣密鼓的开幕,而本来一直以为楚瓚熙那天会难过全是因为海选又被淘汰了的宋云圭也总算在今天问出了真相,但他却仍然很欠揍的损了损楚瓚熙,「好吧,不过也是啦,毕竟你一个她一直以来的头号敌人,难得有能把你压下去的机会她当然要好好抓住,但是你也该好好的检讨检讨吧,虽然可恶,但翁茜茜说的也有道理,是你自己不上他们学生会的官方粉丝团看清楚的,所以你怪谁?」 宋云圭的这番话彷彿是把盐,不偏不倚的撒在了楚瓚熙的痛处,这真让楚瓚熙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话可回,只能当俎上的鱼肉任宋云圭宰割。 最后是讲台上传来了集合的叫唤才平息了这场战火,否则依宋云圭他那张刀子嘴恐怕什么奇奇怪怪的话都说的出来,到时候就算楚瓚熙再怎么居于下风也一定会不甘愿的和他吵起来。 园游会开始后,本来打算偷偷翘掉回租屋处补眠的楚瓚熙却临时被宋云圭逮了个正着,而且还真的把她叫去给他当临时的免钱跑腿工。 「为什么我要帮你啊?」楚瓚熙不悦。 而面对楚瓚熙的哀号与抗议,宋云圭是这么回的,「所以你需要上去唱歌吗?」 楚瓚熙悲催的摇了头。 「那就对了,」宋云圭说:「所以依我们之前的约定,如果你今天没上去参加歌唱大会,那就要来帮我做苦力,这有什么不对吗?别告诉我说你忘了啊!」 所以就在宋云圭的逼迫下,楚瓚熙开始了她的校庆跑腿人生,跟着几位也是倒楣被选中要来当校庆杂工的同学一起忙这忙那。 约莫忙到了中午那时,翁茜茜他们班突然传来消息,说是他们班的午餐凭空消失,后来听说是被搬到了操场上,再后来听说又被运到了隔壁大学的大广场,彷彿是在跟他们玩鬼抓人、捉迷藏那样,一直到下午快一点时才让他们成功吃到,结果因为用餐时间跟比大队的时间接的太紧迫而造成了好几个比赛选手激烈运动后消化不良,当场吐了的很多。 虽然有点于心不忍,但楚瓚熙还是窃喜的拍手叫好,谁叫翁茜茜也包含在那群吐了的人之中。 然而下午发生的事就又更诡异了,下午的最后一场活动正是校园歌唱大会,偏偏其他唱的人的麦克风都没事,唯独压轴的翁茜茜状况百出,先是发不出声音接着声音出现是出现了但就是断断续续。 后来学生会的工作人员上台帮翁茜茜换掉麦克风,这次顺了是顺了,但是居然就在翁茜茜唱到整首歌的精华时,那个高音飆上去的瞬间,她的麦克风就爆音了。 剎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回盪在校园中,而翁茜茜站在台上感到无地自容却又不知所措,最后只能梨花带泪的跑下台。 「如何如何?」朴炎彬喜孜孜的问了问身旁的楚瓚熙,「她这表演真的是太精采了对吧?」 「嗯,」楚瓚熙点头,「精采极了,果然恶有恶报!」 「那么做为谢礼,请给我珍奶喝吧!」 「蛤?」楚瓚熙不解,「为什么?她翁茜茜麦克风坏了关你什么事?」 「我用的啊!」朴炎彬可骄傲了,「我第一次搞鬼这东西,没想到效果居然还不错,还不好好谢谢我!」 「哇塞,」楚瓚熙有点感动,没想到自己也能有被偶像帮忙的荣幸,「那他们中午的便当也是你用的吗?」 朴炎彬摇头,「不是,但我觉得不管是场乌龙还是真的是故意的,总之真的是安排得太好了!谁叫他们要这样欺负我们瓚熙!活该!」 闻言,楚瓚熙笑了,除了笑翁茜茜的那一部份,另一部分则是因为朴炎彬说出的「我们瓚熙」。 虽然仅只有四个字,但她却觉得这四个字简直就是无与伦比的动听。 她很喜欢。 「喂喂,楚瓚熙!还杵在那里做什么?」突然一道煞风景的叫唤就这么打断了她还沉浸的陶醉,直截了当的将她叫过去继续协助闭幕的收拾工作。 虽然不太情愿,但是比起回租屋处去当隻缩头乌龟,她幸好有留下来看翁茜茜出糗,所以被拖来当这免钱的劳工或许也就不那么难耐了。 收拾进到了尾声,那个已经忙到快翻了的宋云圭才终于又现了身,但诡异的是,他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你在笑什么啊?」似乎从没见过宋云圭这样笑的楚瓚熙表示很好奇。 「没、没有啊,我哪有笑。」宋云圭嘴硬。 后来是走在宋云圭后面的同学帮忙解了这个疑惑,那同学兴高采烈的说:「宋云圭你今天中午干的真漂亮!平时都不晓得原来你那么有向心力,知道我们向来跟翁茜茜他们不合才整的这一齣,真有你的!回头我让班上好好的谢谢你!」 而后凭藉着「中午」、「翁茜茜他们」的这几个关键字,即便再迟钝楚瓚熙也该猜到了。 「所以翁茜茜他们班中午的餐点延误是因为你?」 「也不算吧,」宋云圭维持着一贯的高傲表情耸了耸肩,「他们都能不小心的把已经销毁了的海选海报公告错,那我也应该可以请我们的送餐伙伴不小心把餐点送错地方吧。」 「可以可以啦!」那同学拍手叫好还拉了更多班上的同学来鼓譟。 「好了好了,」宋云圭摆了摆手,示意同学们安静点,「快点收拾吧,不然天就要黑了。」 紧接着除了继续进行收拾的动作他们还讨论了等等要去吃哪个好一点的餐厅庆功,因为他们班的大队接力跟拔河都拿了冠军。 「好啊好啊!日式料理耶!太棒了!」当然爱吃的朴炎彬也不例外,跟着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 「喏,谢啦。」用餐期间,楚瓚熙夹了一块鮭鱼给宋云圭,而这夹给人食物还又道谢的情况让宋云圭不由地一头雾水。 「没什么,」面对宋云圭带着疑问的眼神,楚瓚熙解释,「只是觉得你人其实还满好的。」 Chapter5:一闪一闪亮晶晶(1) 「嘖,小虎你刚刚怎么还是按照a版的谱来刷和弦?我不是明明已经说过要改用b版的谱了吗?然后金毛!你刚刚结尾的那里慢了半拍,还有你楚瓚熙就叫你麦克风要架好了你还让它掉下去!」 校庆结束完没多久,火火林三的团练就如火如荼的开始了。 这次他们练得比以往更加勤奋,除了每晚拨空练习之外,现在的每个周末也必须集合。 会练得这么积极卖力,那是因为朴炎彬的冥诞将至,所以他的经纪公司打算以他的名义举办一场「朴炎彬生日纪念歌唱大赛」,这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台,届时的参赛者一定人山人海。 而既然是以朴炎彬为名所举办的比赛,他们正统朴炎彬所创的火火林三又怎么能缺席? 当然是得好好练习,然后拿个冠军回来,这样才不会让朴炎彬丢脸啊! 不过除了练习,最让他们头疼的还是自创曲的部分,毕竟现如今不管是歌唱选秀节目还是歌唱比赛都以招募创作型的歌手为主,所以如果没有一点自己的东西那么势必不会那么轻易成功。 虽然很刚好的,他们火火林三原就是个乐团,本来就有创作底子的他们,这个任务对他们而言并不困难,但要说简单却也没有那么简单,因为…… 「别发那么大脾气,」望着宋云圭那越练越大的怒火,虾子赶紧出声打圆场,「现在的这些都不是问题,和弦不管刷的是a版还是b版差异都不大,慢了半拍下次再快点就行,麦克风没架好重新弄就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词吧,以往的词都是朴炎彬在写,我们间着的人就作作曲,现在倒好,他这么一走词谁写?」 是的,没有错,说朴炎彬是个很有才华的歌手这一点也不为过,如同虾子所说,以往火火林三的词都是出自于朴炎彬,他们几个则是轮流作曲,毕竟他们的文采并不似朴炎彬那样出眾,诗词歌赋也没有半样精通,只能弹弹乐器、哼哼旋律来跟朴炎彬搭配,现在朴炎彬不在了,他们就彷彿是失去了水的鱼,六神无主。 「对啊,怎么办?」小虎说:「除了炎彬哥会作词之外,我们其他人都不会,也不是没有试着写过,可就是怎么写怎么怪、怎么写怎么俗不可耐。」 而金毛提议:「不然你们学校有没有中文系的?就叫你们中文系的帮忙不就好了?」 平时看似粗枝大叶的金毛难得给出比较有建设性的建议,但却不到几秒便被宋云圭给反驳了。 宋云圭说:「不行!中文系的再怎么会作词也依然不是火火林三的一员!」 「不然呢?」因为认同金毛的提议,所以对于宋云圭的反驳虾子有点不高兴,「不找人帮忙写你会写吗?」 于是在听完虾子的话后,宋云圭和其他人都沉默了一阵子。 直到片刻后那个一直待在最后面的楚瓚熙她面前的麦克风又再次掉落了为止。 只是经由麦克风这么一掉,本来想置身事外的楚瓚熙瞬间在劫难逃。 「就是你了!」果然,随着宋云圭的视线,其他人也齐刷刷往楚瓚熙的方向看去,「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歌词的部分交给你们没问题吧?」 面对宋云圭话语里那么明白的意有所指,楚瓚熙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她侧过头看了看朴炎彬,完全没有徵求同意的意思,那表情就彷彿是在说:「听到没,就是你了!」的样子。 但没料到的是朴炎彬居然不愿意,只一句:「宋云圭叫的是你不是我喔。」就又把球踢回去给楚瓚熙。 然而除了这一句还不够,朴炎彬又继续抱怨:「要不是看在他们写的词都不能听的份上我才不想写,知不知道作词很烧脑,每次写一首都要花上我好几天,除了字句要美还要能和节奏对的上,如果能押韵更好,每次写完我都觉得我的脑细胞快被榨乾了,而且这再怎么说也是和我有关的比赛,如果我自己参加了那不就等同于是在帮你们作弊?」 「但我从来没写过词啊!」在回应朴炎彬的同时,楚瓚熙也这么拒绝了宋云圭。 但宋云圭哪肯罢休,只说了叫她写就写别废话,最后还直接把交件日期押好,甚至要其他的团员在楚瓚熙词做好前都不准先作曲,简直就是要逼死楚瓚熙。 可楚瓚熙又能如何?面对着宋云圭的恶势力,楚瓚熙也只能跟他拚了,反正她相信,如果她真的写的很糟糕,朴炎彬也不会视若无睹、袖手旁观。 应该吧…… Chapter5:一闪一闪亮晶晶(2) 「在哪啊?朴炎彬你不会骗我还是记错了吧?」 期末考后暑假开始的这天,本来可以回家吹着凉凉的冷气配着冰冰的甜筒,但楚瓚熙却硬是被叫来练团室里找灵感,也害的她得编造要提前作下学期报告的谎话去跟她的父母解释为什么已经放假了却还不回家。 「当然没有!」楚瓚熙的质疑让朴炎彬不甚满意,「这里是我的地盘耶,我怎么可能记错?你再找找,认真找,之前火火林三做好的曲子我都放在这里了,你就随便挑首顺眼的填词吧。」 「可是真的没有啊!」如此酷暑盛夏的大热天里要楚瓚熙窝在这密不透风的练团室翻箱倒柜本就让楚瓚熙有些不爽,现在找了将尽快一小时都还没找到朴炎彬说的谱实在让楚瓚熙快要抓狂。 「在那里!」万幸,在这一瞬间,朴炎彬终于看到了,并且百分之百确定,「就在那下面,我看到了!」 闻言,楚瓚熙先是抬头瞪了朴炎彬一眼,接着才依着朴炎彬指的方向弯身拾起一份有些泛黄老旧的乐谱。 在看到了乐谱的那秒,朴炎彬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这次他没弄错,也幸好在楚瓚熙脚边就有一份乐谱,否则楚瓚熙她那快要爆炸了的样子也是怪可怕的。 小心翼翼的将乐谱翻开,楚瓚熙仔细看了看,前面几页字跡工整端正,但后面几页却凌乱不堪,除了略略泛黄的痕跡外,那上头还裹着一层层的立可带,像是被修改了好几次那般。 而后朴炎彬也默默地飘到楚瓚熙身旁,上头的字跡看着很是眼熟,谱曲的音符也非常熟悉,看着很像是出于他自己的手,但却又不是。 「为什么后面这几页这么乱?」楚瓚熙指着谱上被一修再修的段落,「这样是要我以哪个为主?」 放任楚瓚熙自言自语,朴炎彬没有回话,只是盯着乐谱若有所思,沉默了好片刻后,他总算想起来了,「这是……这是〈编号六号〉!」原来,这就是让他和宋云圭吵架并间接造成火火林三休团两年的元凶。 「什么?」总听他们几个在那里「编号六号」的喊着,现在楚瓚熙总算是见到本尊了。 朴炎彬再往前飘近点,更仔细地端详着〈编号六号〉,看着上头那密密麻麻的修改痕跡他霎时明白原来这个甚是熟悉的字跡就是来自宋云圭。 当年他们为了几个段落意见分歧,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可是没想到的是原来宋云圭有把他的话记下,而且也早就改好了。 「是我错怪他了,」朴炎彬边说着边有点哽咽,「对不起,我不应该为了这点小事就跟他吵架,也不该因为这样就草率的解散火火林三,原来谱他有改,他真的有改……」 望着朴炎彬复杂的神情,楚瓚熙先前那些因为炎热而带来的不耐烦统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点不捨、一点心疼以及一点感动。 「瓚熙,」过了良久,朴炎彬突然转过头很郑重地对她说:「我把〈编号六号〉的词交给你了,请你一定不要白费了这些心血,拜託了。」 或许用不着朴炎彬交代,这词楚瓚熙也绝对一定会好好的写,因为她知道这首〈编号六号〉对一整个火火林三而言意义有多重大,而且还能在今天被她找到也是很不容易,所以她但笑不语,只轻轻地对朴炎彬点了点头,且她也相信朴炎彬一定知道她绝对会认真的写好。 只是,想写好归想写好,真的在填词的时候楚瓚熙不免还是遇到了瓶颈,现在她就正卡在了某一句多一个字更美但却会跟不上音乐节奏的窘境中苦恼。 「欸,我饿了,你到底要不要吃晚餐了?」只是朴炎彬真的很没有眼力,楚瓚熙已经在为作词一个头两个大只差没起来呼喊咆哮,他居然还能一派清间的催促楚瓚熙去吃饭,简直就是讨骂。 「没空,不要吵!」果然被骂了,楚瓚熙头也没抬的只喊出了这两句,从拿着乐谱回到租屋处起,她始终紧盯着电脑萤幕,耳边播放的是她学朴炎彬所哼出来的〈编号六号〉的旋律,此刻的她也总算是了解为什么其他人包括朴炎彬都不愿意接下这个重责大任了。 「改成这样有比较好吗?」苦恼了老半天,楚瓚熙有气无处发只好往后转来找朴炎彬这个也算是始作俑者的人抱怨,「这一段原本长怎样?为什么要这样改?改成这样有比较好填词吗?」 「有、有吧……」面对楚瓚熙一连拋过来的诸多疑问,朴炎彬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才好,毕竟这份谱完成的当时已是两年以前的事,而他对自己的音感还是有绝对的自信,所以他想当初会这么坚持要改成这样就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不然好啦,」朴炎彬妥协,「你写到哪了?现在卡在哪?剩的我来写吧。」 「不行!」楚瓚熙的拒绝无关让朴炎彬来填词是否会有作弊的嫌疑,反正如果真的让朴炎彬来写其他团员和参赛者也绝对不会知情。 只是楚瓚熙想她一定要靠自己写完这份歌词,就像是责任和义务那般,何况她已经答应了朴炎彬会认真地把这份词写好,她要说到做到。 Chapter5:一闪一闪亮晶晶(3) 「哇,不会吧,这不是〈编号六号〉吗?我们几个后来要找都找不到,怎么你一下子就翻到而且还把词填的那么好?」 「对啊,瓚熙姐怎么办到的?还是冥冥之中有炎彬哥的加持?这曲跟词真的搭配的超完美!简直天衣无缝!」 虽然耗费了些体力和脑力,连带着朴炎彬也跟着被饿了几顿,但押定要交件的这天,楚瓚熙依旧如期的将词编好拿来跟火火林三的大家讨论,然而本来大伙儿就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并不指望楚瓚熙真的可以掰出些什么来,最糟的情况大概就是像金毛讲的去拜託他们学校的中文系同学帮忙写,只是破天荒的是楚瓚熙不只写完还写得相当好。 但最让眾人跌破眼镜的并不是楚瓚熙除了找到〈编号六号〉之外还写好了词,而是在〈编号六号〉那泛黄的纸张上涂涂改改的痕跡。 没人料到,平时这个最一意孤行的宋云圭居然听得进朴炎彬的意见,愿意将谱作修改,而且还是在那时候就修好了的。 「但是宋云圭谱你有修你干么不说?」精明的虾子抓到了重点,「你如果早点说我们火火林三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你到底是在拗什么啊?」 撇过头,宋云圭嘴硬:「我爱改就改,不行吗?」 「唉呦好了啦,」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这群易燃易爆炸的团员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吵起架来,所以楚瓚熙几乎是很本能的赶紧出声制止,「不管有修还是没有修,反正现在的结果是好的就行了吧,所以快点吧,赶快练歌了!」 然后就在楚瓚熙说完话后大家各归本位拿起乐器,随着节拍与旋律伴着歌词赋予〈编号六号〉一个充满希望的新生 「等一下!」开练后大家奏的正顺,但是刷着贝斯的虾子却举起手喊卡。 「怎么了?是词哪里有问题吗?」楚瓚熙一向就对自己没什么自信,所以第一时间她就联想到了是不是自己的词有什么不妥,也很怕自己的词有不妥的地方。 「不是,这整首歌好得很,只是……」虾子不太自在地环顾了每个人,「我想说之后就要填报名表了,现在朴炎彬已经不在,也已经有瓚熙这位主唱来代替他,那我们的团名是不是要改一下?」 听到虾子说的话后,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目光停在楚瓚熙身上,而楚瓚熙则是仰头望向朴炎彬不知道该做何回应。 「没关係啦,」朴炎彬笑笑的,但他的笑和语气分明有些无奈,「你们要改就改掉吧,当初会这样取也只是把我的名字「炎彬」拆开来而已,现在我已经不在这个乐团里了,理所当然就该改掉,你们就改成你们喜欢的吧,我没差啦真的。」 「朴炎彬……」面对着朴炎彬的口是心非,楚瓚熙从原本的不知所措变成了心疼。 她知道「火火林三」对朴炎彬的重要性,也就是因为知道才能体会出他话语里的孤寂,既体贴也惋惜。 「为什么要改?」 楚瓚熙本来要开口留住「火火林三」这个团名,但在她开口之前一个声音就已经落下,是宋云圭。 「到底为什么要改?」宋云圭冷着脸说:「无论如何这个团是他创的,如果没有他,这个世界就不会有火火林三,所以不管他今天在还不在,火火林三就依然是火火林三,我们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算有天真的会解散,那我们也永远都是『火火林三』!」 「对对对!云圭哥说的是!火火林三万岁!火火林三万万岁!」 「对啊!好端端的改什么改!虾子你有病是吧!就这么定了,火火林三谁都不许改名!楚瓚熙你没意见吧?」 「没有!没有意见!」听了其他团员赞成的附和声后,楚瓚熙满心感动,顺势的也转过头对朴炎彬笑开怀,而朴炎彬那一脸的骄傲彷彿就像是在说「看吧!我的眼光真好!选的都是神队友!」 「好啦,对不起,是我设想不周。」虾子边说边将右手伸向前并用眼神示意其他人也把手叠上来。 「预备,一二三──」叠上手后,眾人有默契的齐喊:「火火林三!永远的火火林三!」 喊完了口号后,他们又继续接着练习,直到黄昏时分大伙儿都累了才解散。 「楚瓚熙!」解散后楚瓚熙刚揹起包包准备步出练团室的这时罕见的被宋云圭叫住。 「干么?」她以为宋云圭是来找碴的所以没好气。 「没什么,」宋云圭往前走了两步故意背向楚瓚熙像是在隐藏什么,「就是想跟你说你词写得还不错。」 哇塞!楚瓚熙想一定是天要下红雨了,否则宋云圭怎么会不是来找碴而是来夸她。 「真的吗?」于是她雀跃的跑向前意外的捕捉到了宋云圭脸上那稍纵即逝的一丝笑意。 「咳咳,」像是做了坏事被发现了那样,宋云圭清了清喉咙试图扳回自己的气势,「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以后火火林三的每首词都是你的工作,我很严格跟他们不一样,你得做好狂修狂改的心理准备。」 「你们才该做好心理准备!」楚瓚熙不甘示弱的回敬,「作词跟作曲是一样的,平起平坐没有大小之分,要是你们写的曲搭不了我的词,我也会非要你们改了不可,我也很严格,你也做好修改的心理准备吧!」 宋云圭有点惊讶,这个平时好像有点惧怕自己的人今天居然不卑不亢的回他话。 有点意思,宋云圭不禁开始仔细端详起了楚瓚熙来。 虽然同班了好一阵子,但他们开始有互动却是前些日子的事。 回想起一开始是为了要完成朴炎彬的遗愿,初时他真的以为楚瓚熙是帮媒体工作的卧底,不然也不会一直提到刚去世不久的朴炎彬,直到后来真的被朴炎彬借身之后那段日子他才真的确信楚瓚熙没有骗他。 那段日子他其实是有感知的只是朦朦胧胧,随后他便了解楚瓚熙除了没骗他之外也并不如外界传说的没有办法唱好歌,她只是比较没自信比较害怕自己做不好罢了。 「干么?」面对宋云圭直盯着的视线,楚瓚熙怪不自在,「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但你的头发很乱。」说着像是作贼心虚似的宋云圭便举起手弄乱了楚瓚熙的头。 弄乱后他也没有想復原的意思只转身快步的继续走,任由后方的楚瓚熙边追边骂。 也没什么,他脚长自然走的快,只是他开始紧张了,因为方才陷入沉思的最后他脑海里浮现的竟是朴炎彬借他身的最后一日,楚瓚熙和他们一起去完夜景餐厅准备返回之际,在暖色路灯下照映着的楚瓚熙的笑容。 是那么的耀眼好看且清晰。 Chapter5:一闪一闪亮晶晶(4) 「这阵子让大家担心了,以后我会更好的过生活请大家放心,关于前阵子我寻短的原因请原谅我不能多做说明,只能说我真的很感谢朴炎彬,他的好我会一直记得,藉着这次记者会的机会我同时也想与楚小姐还有宋先生道谢,在我最不好的时候他们拉了我一把,如果没有他们我现在就不会好端端的坐在这边了,所以真的非常的感谢。」 「看来蜜儿好像是真的好了,」望着电视里正播报着新闻的画面,楚瓚熙兴奋的跟朴炎彬说:「气色好多了,她的笑感觉是发自内心的,而且她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耶!她刚刚说了她想跟楚小姐道谢!她想跟楚小姐道谢耶!」 「听到了听到了啦,而且人家她又不只说要跟你道谢,她要谢的还有我跟阿圭,你少一个人在那边沾沾自喜啊。」随后朴炎彬伸出手,一串缀着铃鐺的手鍊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去了。 「咦?」连朴炎彬自己也不解,「这不是我去年送给蜜儿的情人节对鍊吗?怎么会现在出现在我手上?」 望着朴炎彬掛着手鍊的手,楚瓚熙也既疑问又好奇,但内心的问题正要问出口时却被阵阵的敲门声给打断。 「唉呦楚同学我终于找到你了,这包裹前几天就送来了只是我都遇不到你,今天你在真的太好了,不然明天开始我就要跟我儿子出去玩个三天两夜,如果你又急着要那就糟糕了。」 方一开门,房东太太就捧着一盒正方形的包裹的给楚瓚熙,而这份包裹又更加深了楚瓚熙内心的疑问,因为她最近明明没有网购,家里也没说要寄什么东西来,所以这个是什么?又是谁寄的? 本来她要问房东太太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因为房东太太只是帮忙签收而已,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问题房东太太又怎么会晓得?所以她只能在接过包裹跟房东太太道谢后回到房内亲自揭晓真相。 「哇,好漂亮的项鍊……还有一封信?」 小心翼翼的将包裹拆封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低调沉稳的别緻项鍊,接着藏在项鍊下面的是一封用西式信封装着的信。 「是蜜儿,」朴炎彬激动,「这项鍊跟我这条手鍊是一对的,这一定是她寄来的!」 果然,朴炎彬猜对了,信上最后的落款正娟秀的写着「蜜儿」二字,信中写了些话是要麻烦楚瓚熙带给朴炎彬的: 「炎彬,你好吗?在医院的那天我好像有感觉到你,当时你就在我身边对吧?我从来就没有气过你,我气的是不争气的我自己还有你公司的禁爱令。 跟你分开后我老在想要是自己能跟你一样有名那就好了,至少或许我们的恋情大家会比较乐见其成,而你的公司也会睁一隻眼闭一隻眼,更不用因为担心会被说是谁攀附着谁、谁想利用谁炒新闻,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像平常人一样的爱着。 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因为那天楚小姐告诉我如果我有个什么万一,你一定会自责无比,我相信,因为温暖如你。 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我把去年情人节你为我们买的对鍊送还给你了,我知道这样不太礼貌,可这睹物思人的感觉太难受了,所以我只好把你的烧给你,我的那条项鍊就转赠给楚小姐吧。 在病房的朦胧之际我好似听见了你说珍重再见,现在也换我跟你告别。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 看完信,楚瓚熙的眼眶也跟着红了,她彷彿可以感受的到蜜儿的不捨,朴炎彬也是,望着自己手上的手鍊及蜜儿的信,他悄悄的背过身去擦拭眼泪。 「你们一定很喜欢彼此吧?」楚瓚熙问,声音颤抖哽咽。 「对,」朴炎彬肯定的答道:「跟蜜儿在一起的这一年,我真的过得很快乐。」 楚瓚熙努力乘载着的泪眼终是忍不住的溃堤,在医院的那时或许只是想要赶紧安抚好蜜儿让她不致于再发生什么危险,可现在看到了这封信还有朴炎彬坚定的语气与神情,楚瓚熙当真是后怕了,一股强烈的酸涩感从脚底蔓延到头顶,无以名状。 「我不管,」楚瓚熙喃喃,本来打算好好收着或者也一併烧给朴炎彬的项鍊瞬间改变心意的直接戴上,而且话中有话:「既然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了。」 「朴炎彬,」抹乾了眼泪,她站起来与朴炎彬四目相对,「放心吧,你更快乐的日子还在后面,以后不管喜怒哀乐,都有我奉陪。」 反正她豁出去了,也不管到底是否哪天他们真的会分离,现在她只想好好的和朴炎彬待在一起。 这下楚瓚熙也总算了解,或许她对朴炎彬的情感老早就不只是粉丝对偶像的欣赏与景仰,那是最直截了当的喜欢。 就像对一个平凡人那样的喜欢。 Chapter6雷电及陨石(1) 「真的是冤家路窄耶,楚瓚熙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怎么敢在这里?是嫌秋季盃那次闹的笑话还不够大还是上次校庆歌唱大会初选看错了日子不够乌龙?」 「对啊对啊,怎么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啊?识相点就赶紧走吧!」 「赶快走吧!这个比赛也不会有你得奖的份!」 朴炎彬生日纪念歌唱大赛初赛的这天,楚瓚熙与火火林三的伙伴们才刚进门就碰到了翁茜茜的队伍,瞬间周遭的温度降到了冰点,连带着本来很是热血的心情与气氛也冷掉了。 「你们是谁啊?什么走不走的得奖又不得奖的,你们是主办单位还是评审啊?怎么那么没礼貌?」 「对啊,别以为你们是女的我就会手下留情!」 「怎么都成年了还不知道要有礼貌?」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些不速之客正是衝着楚瓚熙来的,既是想攻击自己的队友,那么他们就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本来走在后头的小虎、金毛和虾子以及飘在空中的朴炎彬也都纷纷往前跨,护在了楚瓚熙身前。 「是吗?」翁茜茜不害怕的继续挑衅,「那就来吧,不管是比赛唱歌还是什么其他的,反正我赢定了!」 「赢不赢也不是你说的算吧?有自信是好事,但还没到最后话别说得太满,免得像上次校庆那样出个麦克风的问题脸就丢大了。」正当翁茜茜身旁的爪牙还想开口助阵时,以团长的身分去柜檯进行签到的宋云圭总算归队,并且发挥他毒舌的本事,把翁茜茜一行人懟的无语只好摸摸鼻子,悻悻然的离去。 「幸亏你回来了,否则那些人再继续吵,我的鼓棒就真的会受不了。」 「对啊,他们是谁啊?怎么这么没礼貌!瓚熙姐你还好吗?」 「瓚熙你常常被这样欺负吗?怎么不跟我们说?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千万别客气啊!」 「哎呀,没事啦!」面对着大伙儿的关心,楚瓚熙很是感激可却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只简单的说就一般女孩子们的小吵小闹并无大碍,要他们把心力放回等等的比赛上,因为要挫挫她们锐气的最好办法就是在比赛中赢了她们。 对于楚瓚熙的话,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也不再理会方才因翁茜茜而起的突发事件,只赶紧拎起乐器和工具准备前往主办单位替他们安排好的位置。 在虾子、金毛和小虎动身前行后,楚瓚熙也伸手要背起她的麦克风及麦克风架,可宋云圭却一个箭步的往前比她快了一秒帮她扛。 「笨手笨脚的还是我来吧,今天是正式的比赛,要是你一个闪失把工具弄坏了那朴炎彬就是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你的。」 「你胡说,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我当然说什么也会绷紧神经,而且麦克风架的螺丝我也换过了,所以麦克风掉了的乌龙绝对不会再发生,更何况如果真有个什么万一,你怎么就知道朴炎彬不会原谅我?你又看不到他。」 闻言,宋云圭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他是看不到朴炎彬没错,而且也不知道究竟朴炎彬会不会和楚瓚熙生气,他只知道在楚瓚熙换了麦克风架上的螺丝后为了保险起见他自掏腰包把整根架子都换掉,还换了根稳固厚实的,那分量自然是比旧的那根重许多,他只是怕楚瓚熙拿不动。 「还愣着做什么?你是要等比赛结束了再进场吗?」片刻过后,他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楚瓚熙没有跟上,便侧过头喊她。 现下他突然发觉他除了怕楚瓚熙拿不动新的麦克风架外,他居然还怕她会跟丢。 只是,他有点嘴硬罢了。 后来进场就定位后,各组人马在主持人的叫号下依序上台演唱,虽然每组只有短短半首歌的时间,但这半首歌却是最精华也最珍贵的,何况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夺得评审的青睞那么势必得有几把刷子才行,所以舞台上的每个演出者无不使出浑身解数,努力的拼命着,并且祈祷评审可以手下留情不要拍下那桌案上的铃。 终于这严峻的廝杀大战来到了接近尾声,当真说是冤家路窄也不为过,楚瓚熙他们火火林三是压轴,而翁茜茜他们那组居然在他们之前,是倒数第二。 他们本不以为意,觉得反正没有关係,也很有自信的,觉得〈编号六号〉的词曲已经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再者这两个月以来的勤奋练习,待会儿只要别输给紧张那么这初赛的结果必然是稳稳的,即便翁茜茜他们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那么最输也只会打成平手,之后再进决赛一决胜负。 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火火林三的眾人看傻了眼,耳边传来的熟悉旋律也令大家错愕不已…… 「什、什么情况?」面对着这诡譎的情况小虎率先开口,「这、这怎么会这样……」 Chapter6雷电及陨石(2) 没错,任谁也想不到,他们辛辛苦苦创作,并且有着朴炎彬一半心血的〈编号六号〉竟就这样被翁茜茜他们抄了去,除了歌词和歌名,那曲简直是一模模一样样,很直截了当的整首被偷了去,瞬间火火林三的眾人除了震惊之外还无比愤怒,甚至金毛差点就要衝到舞台上把翁茜茜他们赶下台,是宋云圭和虾子奋力拦着才没让他酿成大祸。 而楚瓚熙则是看着身旁的朴炎彬,紧张且焦急的问着:「要怎么办?」 看着眼前意料之外的一切,朴炎彬也是满头雾水,他不知道这首对自己以及火火林三来说是如此重要的作品,怎么一夕之间竟成了敌营的大作,重点是台下的评审还让他们成功的通过,简直就是太过分了! 但是焦虑和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所以宋云圭很快的回过神,将沉浸在如此浑沌情境中的大家唤醒:「大家都冷静!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好好的唱下去,无论如何!」 「但是我们的歌被他们抄走了还能再唱吗?」虾子提问,「我们排在人家后面就是比较吃亏,而且我们也就只是个小小的地下乐团,我们如果照唱〈编号六号〉,然后说这首歌的原创作者是我们,要别人怎么相信?难保不会被强硬扣上临时抄袭的罪名啊!」 「对啊对啊,」小虎附和,「反正我们火火林三又不只〈编号六号〉好听,我们唱别首也一定可以晋级,为今之计就是先换唱别首,等入决赛了再为我们自己平反也还来的及!」 金毛也赞同:「我不知道怎么说啦,但反正我觉得你们说得有道理,就先晋级了再说。」 「这……」听了其他团员的话后,本来依然想维持原计画唱〈编号六号〉的宋云圭霎时也动摇了,即使他不认为翁茜茜他们先唱就可以先赢,但其他人都这么表态了,如果他仍坚持要继续表演〈编号六号〉那会不会造成反效果? 「楚瓚熙,那你说呢?」所以他把问题拋给了能看见朴炎彬的楚瓚熙,除了问她的意见,也问问朴炎彬的意思,「要唱〈编号六号〉还是其他首?」 猛的,楚瓚熙从震惊中回过神,赶紧投给身旁的朴炎彬求救眼神,希望他可以告诉大家最正确的答案。 可没想到,在朴炎彬说话前,那主持人的声音就落下了,要他们赶快准备好赶快上台去,于是彷彿赶鸭子上架似的,在那须臾之间他们眾人已在幕后就定位准备上台。 「宋云圭你这个团长就赶快做决定吧,都要上台了,到底要继续唱〈编号六号〉还是其他首啊?」 情势所逼,如此紧急的时刻,宋云圭似乎没能考虑太多,只好以大伙儿的意见为意见,暂且先唱其他的歌,〈编号六号〉的事就等之后再来打算。 但殊不知,他指定的其他首楚瓚熙并不熟悉,其他团员也因为这两个月以来勤奋练习的都是〈编号六号〉而对其他首歌起了生疏,所以并不能好好发挥。 而且更惨的是,在第二段金毛敲错了拍后其他人也跟着乱了,唯独宋云圭还清醒并努力救场。 可只有宋云圭一人毕竟士单力薄,虽然之后有稍微矫正回来,但后来还是歪了,甚至祸不单行的楚瓚熙撑完了第一段后,后面的歌词全乱了套,紧张又害怕的楚瓚熙只能胡乱拼凑,最后那前排的评审似乎是看不下去这场混乱了,接二连三,那表示淘汰的铃声还是响了。 顿时,音乐停、歌声止,眾人垂头丧气的拎着乐器走下台,迎面而来的除了失败的低气压和冷空气外,还有翁茜茜他们那刺耳的讥笑。 「你怎么会有那首歌的谱?」楚瓚熙激动的握住了翁茜茜的肩膀问:「你们刚刚那首歌明明就是我们的,你们怎么会有那首曲子?而且还改编了我的词!」 翁茜茜先是不屑地哼了声,并将楚瓚熙的手打掉,随后还一副理所当然的回说那首曲子是她们团队自己打造的,才不是他们火火林三的东西,「而且你们乐团的歌也没有多好听,我为什么要傻到去用你们团的音乐?你就好好的认输吧,就是你们自己烂,少在那里怪东怪西,而且如果是你们乐团自己的东西又为什么刚刚不唱?好笑!」 「你到底在说什么!」楚瓚熙不满的欲要上前再和翁茜茜理论一番,但后头的宋云圭却一把拉住她。 「算了,」宋云圭说:「走吧,跟这种人说再多都没用,而且她说的对,是我们自己不唱的,怪不了谁。」而后就领着火火林三眾人离开比赛会场。 到会场外,低气压的氛围依旧垄罩着,是后悔、是气愤、是难过,彷彿哑巴吃黄莲那样有苦说不出。 终于,静默了好一阵子后,虾子对着金毛指责:「都嘛你啦!没事敲错拍子干么?今天后来的这首也是之前常练的,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还是弄错!是白痴吗?」 闻言,金毛当然二话不说的炸了,直接揪起虾子的衣领先是一震咆啸后才说:「刚刚要不是你说什么我们比人家后唱就是吃亏,怕会被说是我们抄袭他们所以就要换首歌唱,阿现在勒?你看!你自己看!如果我们刚刚不要换首,一样唱〈编号六号〉就不会变成这样!别只会怪我!你也有份啦!」 虾子被堵的一时语塞,可随即转身拉小虎和楚瓚熙下水,「刚刚你们不也赞同吗?怎么就没人反驳我说要坚持唱〈编号六号〉?而且刚刚明明曲子都被你们弹乱了,歌也被楚瓚熙你唱坏了,如果你们都能在熟练一点,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明明弹错你也有份!别说的好像都我们的错好吗!」 「你!……」 「够了!」几番的争吵与喋喋不休后,本来一直沉默着的宋云圭也发话了,「我们是一个群体,一荣俱荣,一损具损,都多少年了你们还弄不明白吗?输了就是输了,没必要再去争到底是谁的错,因为我们不管是谁都没有错,错的是盗用我们谱的人!」 「那怎么办?」小虎泪眼汪汪,「还是好不甘心,那是我们的作品耶,难道就要这样拱手让人吗?」 「会有其他办法的,」宋云圭安慰,「只是我们现在只能等待,实力与能力会说话,总有一天他们一定会露出马脚,而等待的这段时间,我们就只能好好的练习,让自己的实力越来越强大。」 然后在宋云圭说完了这些话后,眾人决定暂时就先依宋云圭说的办,毕竟眼下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首歌就是他们写的,所以也只能静候时机。 「走吧,他们都回去了。」在他们都散了后,宋云圭想送楚瓚熙回去但却被拒绝。 「我自己回去吧,」虽然方才楚瓚熙没说什么,但她真的很自责,她知道今天会失败她这个唱错歌词的必得负一半的责任,「对不起,是我没把歌词记好,我搞砸了。」 「没事,」看着楚瓚熙如此自责的样子,宋云圭莫名心疼,所以态度及语气是难得的和缓与温柔,「我们以后肯定还会做出更多更好的曲子和歌词,不用怕,而且如果要说负责,我这个没坚持继续唱〈编号六号〉的团长要负的责任更重了,也是我的疏忽,没考虑到你其实不熟这首歌,抱歉。」 「没事啦,」听到宋云圭跟自己道歉的楚瓚熙明显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平时老和她针锋相对的他居然也会有这么平易近人的时候,想必一定难受过了头,因此她也赶紧出声安慰,「你这继任的团长也很难当吧,要召集大家、安排练团的事宜,紧要关头时还要在短时间内做出决定,万一决定做的不好还要被眾人怪罪,你肯定比我们谁都更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你也没有错,错的是翁茜茜他们,真的太可恶了。」 而后宋云圭便没有再说什么,只简单的点了点头。 本来楚瓚熙还是拒绝让宋云圭送她回去,但她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都找不到朴炎彬,加上天色渐渐昏暗,楚瓚熙也只好妥协让宋云圭难得绅士一下。 后来回到宿舍简单的吃过晚饭梳洗过后,楚瓚熙手机的通讯软体响不停,点开看后发现原来是火火林三的几个大男孩正相互道歉的讯息: 房仲业务组长─虾子:「对不起啦,刚刚是我太衝动了,是我一开始在听到前面那一队唱我们的〈编号六号〉时太紧张了才会要你们赶快挑别首,然后比赛失败了出会场后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太后悔太觉得愤恨不平了才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对不起,今后我会努力和大家做出更多更好听的音乐!」 我就爱打鼓啦怎样:「歹势啦,我也有错,虾子刚刚我把你吓到了齁,啊我就齁太久没练这首替换的歌了啦,如果我没敲错拍子今天我们也一定不会被淘汰啦,不过没关係啦,只要我们火火林三一条心,不用怕会没有好作品!」 小虎:「没关係啦金毛哥、虾子哥,大家一团和气的再重新出发就好,不用怕,反正我们火火林三的创始者可是红透半边天的实力派歌手朴炎彬呢!云圭哥、瓚熙姐你们说是不是啊?」 宋云圭:「嗯。」 瓚熙:「对啊,没错,而我也会多多训练自己写歌背词的能力,希望以后的每次都能不让你们失望,然后也希望你们可以少吵一点架,比起鸡飞狗跳火冒三丈的火火林三,我更嚮往这样心平气和的。」 房仲业务组长─虾子:「听到没,金毛人家说的就是你啦,动不动就要拿鼓棒跟人家干架,火气别那么大。」 我就爱打鼓啦怎样:「才不是我勒,楚瓚熙说的明明就是你,你才动不动就说一些有的没的让人上火,我下次就真的不手下留情了我警告你!」 房仲业务组长─虾子:「好啊!来啊!谁怕谁!」 我就爱打鼓啦怎样:「好啊!是你自己说的喔!」 小虎:「好了啦,瓚熙姐才刚说而已怎么你们又开始了,心平气和的好吗!」 看着上头的对话和后来虾子、金毛传来的道歉贴图后楚瓚熙笑的欣慰,突然她觉得下午的比赛落败或许也不算是件坏事,看着火火林三的大伙儿相互谅解她突然觉得能够身为火火林三的一员真的是件很荣幸的事,况且这还是她钟爱的人所创立的乐团,所以能和团员们一起歷练、一起激盪出更多火花,这往后的日子应该会更多姿多彩吧。 思及此,她加大了她嘴角上扬的弧度,对往后和火火林三共度的时光似乎更加的期待了。 但是朴炎彬呢?楚瓚熙放下手机,起身四处张望后又开门出去左顾右盼,可仍是找不着朴炎彬,本来想着可能突然有什么事或是在比赛会场看到了旧友所以才消失了一下,但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她突然有点担心。 「到底是跑哪去了啦?」她边碎嘴边把门关上,而就在她把门关上的这时墙上的门铃响了。 Chapter7:楚瓚熙星(1) 后来火火林三的大伙儿做了讨论,决定要像其他乐团或其他网路歌手那样把不论是翻唱还是他们自己创作的歌曲录製好搭配上简易mv上传到网路上最大的那个影音平台,除了累积作品、累积实力更可以累积人气。 只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翁茜茜他们光抄了〈编号六号〉还不够,居然还紧跟着他们的步伐随即也在影音平台上创了个频道,还火速将他们改编后的〈编号六号〉取叫〈茜茜〉此举真是让火火林三的眾人又气又傻眼。 「搞什么!是还有完没完啊!」看完翁茜茜他们的〈茜茜〉后,金毛第一个发火,直气的大力拍桌,还差点拿起旁边的小凳子砸电脑。 「冷静冷静,」虾子安抚,「现下生气于事无补,重要的是赶快想想要怎么证明他们这首〈茜茜〉是我们的只是被他们盗走了而已。」 「没有办法,」小虎哀声叹气的摇摇头,「我昨天在他们这支影片下面留言,说他们这首歌是抄袭来的作品,但他们的人太恐怖了直接在下面大骂我是忌妒、是酸葡萄心理,见不得别人好故意来闹场的,最后还封锁我检举我,实在是太可恶了!」 「蛤?」楚瓚熙叹了叹,「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然后抬头望了一眼朴炎彬,「难道这首珍贵的〈编号六号〉就要这样拱手让人了吗?」 朴炎彬也是好一阵的无奈,「没关係,如果真有什么万一的话,我相信凭我们的实力一定会再创造出比〈编号六号〉更好的作品,别气馁,没关係。」 「可是……」楚瓚熙难掩失落的顿了顿,「那是你在火火林三里创作的最后一部作品,如果就这样让给他们那种人,真的会很可惜。」 「会有办法的,」终于在眾人七嘴八舌的讨论无果后,宋云圭出声了,而他的这一句话彷彿是剂强心针那般又重新给了眾人力量,「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不会让我们的心血付拱手让人,这是我们火火林三的东西,谁也偷不走。」 「对,」虾子附和,「我们一起想办法,我就不相信偷东西会没有破绽!」 金毛和小虎也点头,「对!是我们火火林三的东西就一定是我们的!」 后来他们开始分工合作,找寻〈编号六号〉是属于他们火火林三的蛛丝马跡,也仔细看看有没有哪个地方或是哪边最容易被别人乱入进而有盗曲的可能。 他们找了近一星期,本来毫无进展,根本找不到证明的办法与被盗的路径,但或许皇天不负苦心人,在他们快要放弃的这时,宋云圭突然豁然开朗,他顿时想到在朴炎彬生日歌唱大赛初赛前他曾在学校的图书馆把乐谱扫描成电子档,除了寄给主办单位参考以外,也下载进电脑列印了五份出来过。 「会不会就是在那时候被他们趁虚而入了?」听了宋云圭这么说后,楚瓚熙给出了这么一个解析。 「那还等什么?」朴炎彬催促:「赶快去图书馆调监视器,看看乐谱是不是在那个时候被盗用了!啊!而且刚刚阿圭说他也有扫描一份寄给主办单位,那就看看翁茜茜他们寄的是不是一模一样的,如果不是,那就可以证明〈编号六号〉原本确实就是我们的,如果是也没关係,我就不相信她偷谱的人还能比我们原着作者先寄过去!」 听了朴炎彬这番很有道理的话后,楚瓚熙将之转述给宋云圭听,于是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图书馆,并苦苦请求管理员才得以成功调阅到当天的影带。 果然,在宋云圭前脚走后,翁茜茜身边的党羽后脚就跟着进了来,而且居然还是电脑方面的高手,把宋云圭已经丢进资源回收桶也删的一乾二净的谱重新找回来占为己有。 「可恶!」看着画面里的人动作流畅的将档案復原印出,楚瓚熙和朴炎彬忍不住的咒骂,说翁茜茜他们真的是为了得奖而无所不用其极。 可还是宋云圭实际些,立时将这个画面备份寄给主办单位,说明当时翁茜茜他们唱的那首歌其实是抄袭了他们火火林三的作品,并非翁茜茜他们自己的创作。 「他们应该会看到吧?」寄出信件后,宋云圭侧头问楚瓚熙也等同在问朴炎彬。 「会,」朴炎彬说:「公司的公关部就是负责收信的,可能不一定每天开信箱,但一定会看。」 「那就好,」楚瓚熙说:「希望〈编号六号〉可以顺利被我们拿回来。」 Chapter7:楚瓚熙星(2) 只是,事情的发展并没有他们想的这么顺利,大约过了两个星期后,宋云圭的那封信总算有回音,但朴炎彬他们公司却说光靠这样的片段也没有办法完全证明翁茜茜他们就是盗用了他们的作品,虽然很遗憾,但往后他们公司还是会继续举办歌唱比赛,欢迎他们下次带更好的作品继续前来。 看完了回信,火火林三的大伙儿那本来还带有一丝希望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连朴炎彬自己也不敢相信都已经这样了还不能证明。 但朴炎彬也明白面对这样的事情公司一定也很为难,而且仅凭一小段监视器的画面要证明什么确实不简单,所以他能做的也只有鼓励自己鼓励楚瓚熙告诉其他的团员们振作,把希望寄託在经营网路的频道上,让火火林三变的强大。 「也只能这样了啊,」坐在练团室的沙发上,虾子无力的往后仰,「算翁茜茜他们走运,我们只能自认倒楣了啊。」 「就是说啊,」小虎也失落,「不然还能怎么办?但至少已经知道我们的〈编号六号〉确实就是他们偷的,下次小心一点就是了。」 「可恶,」金毛低咒了声,「就不要被我遇到,不然我绝对要他们好看!」 「好了啦,」楚瓚熙从电脑桌前站起身重振士气,「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骂再多也于事无补,不如好好想想下一首歌的曲子跟风格,网路上的频道还在等我们经营,总得继续往前走才行。」 而后大伙儿听了楚瓚熙的话纷纷重新打起精神,继续又花了快两个小时讨论新歌才解散。 后来,继这首新歌之后,他们又陆陆续续创作了好几首,并在创作的空档或是没灵感的时候翻唱朴炎彬的歌,经过了几个月的努力,他们火火林三已在网路上小有名气,其中又以楚瓚熙这位主唱最为着名,而这也把楚瓚熙吓了好一大跳。 她知道火火林三会红,也知道火火林三肯定能红,毕竟这一首首全都是他们呕心沥血的杰作,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是火火林三中最多人夸的那个,且被讚美的还是曾被秋季盃评审詬病、她自己也最自卑的句尾颤音。 网友们说那颤音好像有魔力,悦耳的令人着迷,而且很有个人特色,一听就知道是楚瓚熙。 「哇,看不出来原来瓚熙你也很有当偶像的浅力嘛。」 「对啊对啊,这么说的话瓚熙姐就是我们火火林三突然窜红的大功臣!」 「对啦,真的要佩服一下啦,会写词又会唱歌,改天乾脆齁叫阿圭还小虎教你弹吉他和作曲,没准之后你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单飞了。」 「哈哈哈,没有啦,」被眾人夸的,楚瓚熙顿时不好意思了起来,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棒,「你们太夸张了,而且我有那么没义气吗?怎么能红了就弃你们于不顾,这样算什么队友啊?」 「哼,」唯有他宋云圭保持一贯的毒舌,要她别得意忘形,「你还是赶快想想下首歌副歌的词怎么修吧,还有其他人你们也是,有空在这里聒噪,不如好好思考订阅达成百万的活动要怎么办,那些粉丝不是只有她楚瓚熙一个人的,是一整个火火林三的。」 「好嘛好嘛,云圭哥你先消消气,」小虎赶忙出来打圆场,「你说的这两件事都还可以缓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怎么庆祝我们火火林三达百万订阅吧,虾子哥、金毛哥还有瓚熙姐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说啊,」虾子附和,顺手将电脑萤幕转过来,「而且我们不只达百万订阅,我们的订阅数还赢过了翁茜茜那帮小人,甩他们几百条街都还有剩,也因为我们两个频道是差不多时间成立的,还都是以创作和翻唱为主,所以最近就很多人拿他们来和我们做比较都说根本不能比,明显就是我们火火林三听起来比较有灵魂、比较有自己的特色,他们根本就是乱唱一通,听着很没有感情。」 「而且你们看你们看!」小虎指着翁茜茜他们影片下方的一则留言说:「终于有人相信我的话了,现在连其他的网友也在怀疑他们的〈茜茜〉是抄袭我们的,而且他们在抄了我们的〈编号六号〉后还抄了最近曾彦新专辑里大部分的歌,听说是把几首的旋律混在一起,被听出来了还死不承认,实在是太可恶了!」 「对啊,」楚瓚熙说:「不过令人欣慰的是总算有人听出来了,真的是太好了,拿回〈编号六号〉应该指日可待!」 「真的太棒了!」飘在半空看着与听着这一切的朴炎彬也觉得好开心好开心,觉得此时此刻的这一切真的太好了,好到比他自己又要发新专辑了还高兴。 而且他觉得,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看到火火林三能有这样的成就,大概要走的届时他也就能毫无掛怀的离开,毕竟他最爱的乐团有他最爱的人们用力撑着,那他还要担心什么呢? 「欸但是高兴归高兴,各位哥还有姐,你们还没说要怎么庆功耶!」 「那还不简单!」虾子豪迈地从皮夹里掏出信用卡,「择日不如撞日!哥今天刚好领了薪水,带你们去吃香喝辣!」 「好耶!」 「好啊!爽啦!」 「嗯,我没意见。」 可是在这一片赞成声中,楚瓚熙却无法一起,「不行耶,」她看了一眼飘在一旁还陶醉在自我是世界的朴炎彬,「我今天跟人有约了……」 「蛤啊,是喔,」眾人面面相覷了一眼,最后由虾子决定:「没关係,改天也行,再安排一下就可以了,反正一样都是我请!你们商量好看哪天再跟我说。」 而后他们又稍微讨论了一下百万订阅的活动要怎么办才收拾东西解散。 待眾人走后,轮到当值日生做清洁的楚瓚熙也完成了打扫工作,背起行囊跟宋云圭告别后准备要走,但霎时她的手腕却被拉住了。 被宋云圭拉住了。 「嗯?」楚瓚熙疑惑的看了看宋云圭再看了看他那隻拉住自己的手,而朴炎彬也是。 「你……」宋云圭脖颈上的喉结随着他的紧张滑动,「跟谁有约?」 「秘密,」楚瓚熙调皮,「不告诉你。」 似乎是没想过楚瓚熙会这么回答自己,所以宋云圭愣了一下才回过神。 而见着宋云圭的手没有想松的意思,楚瓚熙妥协,「好啦,跟你兄弟,火火林三的创始者朴炎彬有约啦,前几天刚达成百万订阅的时候就约了今晚要和他一起吃大餐,还跟我点了两杯冰啤酒要喝,而且这傢伙其实一直就在我身边,只是你们都看不见。」 瞬间,宋云圭突然不晓得该做何回应,只能松开手没多做挽留的目送楚瓚熙离去。 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自从他高中时的初恋被迫结束后,他宋云圭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有点熟悉也有点陌生,同时又有些酸涩。 好几度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尝到不妙的这些,这几年也尽量的避免,没想到在楚瓚熙这里还是难逃一劫。 总归来说,这一切,就是失恋。 Chapter7:楚瓚熙星(3) 「不够啦不够!瓚熙,我还要再来点盐酥鸡和脆薯,最好炸魷鱼也再帮我来一些,还有,有没有珍奶,啤酒配到有点腻,想喝珍奶了啦!」 「我的妈啊,吃那么多你是想吓死谁啦,又不是饿死鬼投胎,也又不是以后都吃不到了,而且现在没有宋云圭的身体可以借你吃,你就负责用吸的,之后要把这些全部吃完的人是我耶,你想胖死我也不用这样!」 「哎呀,不然你等一下,我马上去找阿圭……」 「等等!不准!朴炎彬你给我回来!」 从练团室解散后,楚瓚熙和朴炎彬顺道在路上买了一大袋的咸酥鸡和冰啤酒,这是他俩在火火林三乐团频道订阅破百万的当天就约好要庆祝的。 因为他俩已经期待了很久,所以在刚刚才会拒绝虾子的邀约把团体的庆功往后延,他们想先庆祝他们已经约定好的。 「为什么不行?」朴炎彬无辜地眨眨眼,「上回我就又借了阿圭的身抱你了,怎么现在我却不能再借他的身来吃盐酥鸡了?」 「那那、那不一样,」想起上回被朴炎彬抱着的感觉还留有馀温楚瓚熙不禁脸颊有些发烫,「以后,别再做那种事了,不管是借来抱我还是借来吃东西。」 「为什么?」朴炎彬的心头一顿,以为楚瓚熙是不喜欢自己才这么说。 可楚瓚熙哪有这么想,她只是觉得朴炎彬大概还喜欢着蜜儿,所以如果万一再像上次那样抱着自己,会让她產生不该有的期待。 摸了摸颈上那条和朴炎彬的手鍊是一对的,本来也属于蜜儿的项鍊,回想收到的那天她戴上时有多么坚决,现在就有多么的矛盾与突兀。 「你干么?」看着楚瓚熙伸手欲将脖子上的项鍊摘掉,朴炎彬吓得赶紧制止,「好好好,我不再加点食物、也不借阿圭的身体来吃东西,更不会用阿圭的身体来抱你,这样好吗?而且我们不是在庆功吗?干么搞得那么僵啦?」 听到朴炎彬的话后,楚瓚熙忙着摘掉项鍊的手一停,抬起头来问他:「这是蜜儿的,出现在我身上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一点也不奇怪,既然蜜儿送你了那就是你的了,而且你拿到的时候不也说既然给你了就是你的了吗?」 「那你呢?」楚瓚熙继续问,「你是怎么想的?」 楚瓚熙也不想这样,但她觉得有些事既然开了头,那么就有弄清楚的必要了,「是因为蜜儿说要给我,所以就直接给我了也没关係吗?还是你依然认为这是属于蜜儿的?」 似乎是从没想过楚瓚熙会这么问他,猝不及防的,朴炎彬还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因为不管是蜜儿还是楚瓚熙,这两份感情都是真的。 儘管他知道现在他喜欢的人是楚瓚熙,也儘管他已经放下了对蜜儿的那段感情,但楚瓚熙眼下的这个问题仍问的他不知所措。 可就是这样的沉默让楚瓚熙误会了,她以为她刚刚问出的那两个问题,朴炎彬的答案是以上皆是,害怕说出来后会伤了她所以就选择什么都不讲。 于是她默默的继续手上的动作,把颈上的那项鍊完整摘下,然后告诉朴炎彬说:「没关係,不是我的我硬戴着也彆扭,等改天我也把这烧给你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见楚瓚熙把项鍊摘掉还这么说后朴炎彬急了,所以语气自然也就变得比较强硬,「这项鍊已经是你的了,你戴好,不准烧还给我!」 「怎么就不行了?」朴炎彬说的楚瓚熙委屈,「蜜儿她都能怕触景伤情把手鍊烧给你、把项鍊寄给我,怎么我就不行了?」 「不是,」想了好一会儿朴炎彬才终于想到了比较好一点的说词,「我的意思是,你和蜜儿是不一样的,蜜儿对我的是爱情,而你对我的比起粉丝对偶像的崇拜越来越像是友情,所以这两者是无法比较也没有办法被相互取代的,这跟是蜜儿给你的或是依然是蜜儿的没有关係。」 这已经是朴炎彬能在短时间内想到的最好的说词。 他不敢告诉楚瓚熙他不要她烧还给自己的原因是因为他已经喜欢上了她,他害怕他这个已经时日无多的人的告白会为接下来两人的生活带来尷尬与陌生,因此他选择隐瞒,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在这最后的日子只想和她好好的。 可是,楚瓚熙接下来的回答却让他打的如意算盘全毁── 「是一样的,我跟蜜儿对你的是一样的,我喜欢你,是爱情的那种喜欢,早就超越粉丝对偶像的那种欣赏与崇拜了。」 顷刻,楚瓚熙那不到五坪的小套房周遭空气瞬间凝结。 朴炎彬被吓的不轻,惊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本来,喜欢的人同时也喜欢自己这是多么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可是此刻朴炎彬却高兴不起来。 他突然害怕在他真的从这个世界离开后,楚瓚熙会成为下个为他伤心难过的蜜儿。 「对不起瓚熙,」所以,为了杜绝这样的事发生,他只好言不由衷的说出违心之论,「我对你只是友情而已,如果硬要说还多了些什么,那就只是还多了些一起玩乐团的革命情感还有能看见我的存在,仅此而已,而且你喜欢我也说不定只是你的错觉,朝夕相处之下误会了对我是爱情的海市蜃楼。」 「才不是,」楚瓚熙眼角泛泪的反驳,「朴炎彬,我是真的喜欢你。」 再一次的听了这样深情的告白,朴炎彬倒抽了口气,强烈压抑住内心最深层与真切的衝动,一双手握着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我已经死了,楚瓚熙,我朴炎彬已经死了,你是不是忘了?」 这话像极了冬日里的寒风那样刺骨,此时楚瓚熙脸上的热泪早就流的一蹋糊涂。 最后朴炎彬不忍的背过身去,调整了几次呼吸后才缓缓的再度对楚瓚熙开了口,他说:「早点休息,今晚的事,我会全当没有发生过。」 Chapter8:冒牌星(1) 「哇赛,真的假的啦,虾子哥你有没有看错?虾子哥你有没有看错!」 「没有啦!来来来,你们自己过来看,看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们了,而且这种事情是要怎么骗啦!」 「天啊,哇呜,居然是真的!居然是真的!我们居然收到了炎彬哥经纪公司的信,说是比赛当天误判了我们的实力,其实我们已经成功晋级,而且我们乐团的频道他们也都有在关注,他们很喜欢我们,所以想邀请我们回去唱复赛!哇!我是不是在作梦?金毛哥你快拿鼓棒打我一下!快!」 「呜痛痛痛……金毛哥你还真的打!不过不过,会痛这就表示是真的!太棒了是真的!」 由于收到了朴炎彬公司邀请他们火火林三作为惊喜嘉宾回去参加复赛的信件,所有团员们无一不是高兴的快把练团室的屋顶给掀了,就连平时看似高傲冷漠事不关己的宋云圭也难得的绽开笑容。 只是反观独自坐在最角落的楚瓚熙,那失落哀伤的低气压独树一帜,与这样欢快的气氛格格不入。 彷彿与世隔绝那般,楚瓚熙把自己圈在沙发里,其他人的欢乐她半分也没法感同身受,因为她脑海里回盪着的仍旧是昨晚朴炎彬所说的话。 尤其那句:「我已经死了,楚瓚熙,我朴炎彬已经死了,你是不是忘了?」最为鲜明。 「瓚熙你在干么啊?怎么叫了那么多声还不回应?你赶快过来看!」就连虾子的叫唤她也是慢了好几拍才回过神。 只是楚瓚熙上前看完了信,嘴上说着:「很好啊,太棒了。」却还是没有丝毫的愉悦感,而她这样的反常,也不禁让其他团员们面面相覷,不太懂她这究竟是为何。 「怎么啦?」片刻后大家用眼神示意,要小虎替大家提出问题,「瓚熙姐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有什么烦恼?」 「没、没有,」楚瓚熙强迫自己弯起嘴角僵硬假笑,「能收到这样的信我很开心,真的!」 「那你怎么……」 「好了啦,」本来小虎还想追根究柢,但宋云圭的声音一出便将小虎的的话打断,「既然没事那就好好想一下复赛要唱什么,这回皮都给我绷紧一点,到时候的复赛是现场转播,有任何失误都会很丢脸,你们这几个容易错拍忘词的就给我练的勤一些。」 说完,大伙儿便决定收收心,专注的准备接下来的复赛,并且讨论是要趁势拿回〈编号六号〉还是再创新歌一首。 只是终于在散会之后,本来楚瓚熙想赶紧回到自己的宿舍把自己关起来与世隔绝,但不料却被宋云圭以讨论歌词的由头给留了下来。 「你到底怎么了?」在大家都离开后,宋云圭总算问出了这个自己也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虽然让小虎问也不是不行,但他知道如果是真的有心事,在这么多人面前一定不好说,就算是问了也一定会被楚瓚熙打哈哈的蒙混过去。 再加上他自己也有一点私心,毕竟他已经喜欢上了楚瓚熙,自然也希望和她之间能有点更加紧密的交流。 「没事,」楚瓚熙说:「干么你们大家今天一直问我这个问题,就说了能收到参加复赛的信我也跟你们一样很开心,我很好,也很期待和你们再一起去比赛。」 「真的吗?」早就知道楚瓚熙会想蒙混过去,所以宋云圭不只有备而来还单刀直入,「肯定跟朴炎彬有关吧?毕竟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是从昨天你说要跟朴炎彬去庆祝之后才开始的,一定是庆祝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意外吧?对吧?」 或许是没想过自己的心事会这么轻易就被看穿,楚瓚熙登时愣住,像动弹不得那样进无路退无步,只能以沉默来回答。 「不是要讨论歌词吗?」半晌过后,楚瓚熙才又再度的开了口并且说的极慢,「如果不是要讨论歌词的话,那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了。」 「你……」算了,宋云圭想既然楚瓚熙不想说,那再免强下去难免两人也会因此而吵起架来,于是他放弃继续追问,只随手把灯关了后便带着楚瓚步出练团室。 「我送你回去。」比起疑问句,宋云圭的这话听着更像是命令般的肯定句,看着楚瓚熙无精打采的样子,坦白说是真的有些心疼,若不是他看不见朴炎彬,或许他早就衝上去揍几拳了。 「不用,」楚瓚熙拒绝,「我自己可以。」 「但你不是不舒服吗?」宋云圭不死心,那句:「我很担心你」差点就脱口而出。 最后是楚瓚熙又婉拒了次的情况下,宋云圭再怎么不想也只能放行。 不怪楚瓚熙,要怪就怪他那叫朴炎彬的好兄弟,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居然搞得这么乌烟瘴气。 可恶,早知道他们两个去庆祝的那天他说什么也要让朴炎彬来附他的身,这样他也不至于对眼前的情况毫无头绪。 后来,朴炎彬失踪了,楚瓚熙失魂落魄的情况也因此而加重,上课的时候不专心,被大刀教授多罚了一份报告,放学后走路分心被石头绊倒扭伤了脚,还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得了重感冒,唱不了歌就算了还疲倦的只能整天躺在床上休息,彷彿这个世界再没人比楚瓚熙还要更惨了似的。 「瓚熙姐你要不要紧啊?」 「瓚熙你真的还好吗?我女友有煮粥,要不要带一点过去给你?」 「你最好赶快好起来嘿,不然我们复赛就要开天窗了,如果真的开天窗,我真的会拎起鼓棒,不,我这次会把整架的鼓搬起来砸你!」 群组的视讯中,眾人你一言我一语,而楚瓚熙虽然强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起来视讯却还是感到十分疲惫。 「好啦,」面对镜头,楚瓚熙面色依旧略带病气,但还是强顏欢笑的要画面中的眾人别担心,「我已经看过医生了,应该快好了吧,再休息个几天就行,咳咳……咳咳咳……」 「唉呦好了啦,金毛哥你别这样给瓚熙姐压力,瓚熙姐的身体已经很不舒服了。」 「对啊对啊,瓚熙,你别听金毛乱讲,先好好的休息,如果有缺什么、少什么马上跟我们说,我们一定帮你送过去。」 听完了小虎和虾子的这两句话后,楚瓚熙难抵身上的倦意及睏意,简单向大伙儿道谢道别后便掛断了视讯回到被窝。 只是,她真的觉得身体的这些不适没有什么也不算什么,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只有朴炎彬而已,打自她和朴炎彬告白失败至今也已经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来她连一秒朴炎彬的踪影都没有见着。 思及此她忍不住的觉得委屈了起来,眼泪也顺着脸庞沾湿了枕头。 都说千金难买早知道,要是能早知道,她就不说了,好几次她很后悔,很后悔当时为什么要忍不住的告诉朴炎彬自己喜欢他的事,如果她不说,那朴炎彬也不至于要因为尷尬而躲着自己。 突然,楚瓚熙也不晓得自己到底哭了多久,一句:「别哭,瓚熙,我在呢。」就这么真切的在她耳边回盪,她猛的从朦胧中惊醒,但眼皮的厚重仍使她再次闔了回去。 算了,她索性也不挣扎因为她害怕那只是她的幻觉而已,没多久后她便又再沉沉睡去。 Chapter8:冒牌星(2) 只是当楚瓚熙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景象后,她懵了。 原来昨晚那句在耳边的呢喃是真的,因为这朴炎彬又去借了宋云圭的身,而且还给她煮了一桌的清粥小菜。 「你到底跑去哪了?」确定眼前的人是朴炎彬没错后,楚瓚熙劈头就问。 「也没去哪,就附近晃晃,想说等过了几天再回来找你会比较好,」朴炎彬回的战战兢兢,因为他没忘记楚瓚熙说过要他别再附身宋云圭了的话,「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因为你生病了,我只有这样才能照顾你,我发誓,我这次没有乱吃更没有抱你,就只是帮你煮了点食物而已,你快点吃这样才有恢復健康的体力。」 听完,楚瓚熙没有回话,只是舀了一汤匙的稀饭和一点菜慢慢吃进嘴里。 其实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却又不知要从何说起,最后只能在吃饱后从抽屉的最底层将那条蜜儿的,本来打算就此尘封的项鍊拿出。 「朴炎彬,你不要再乱跑了,」楚瓚熙再次将项鍊戴上,「而且你不是说会当那晚的事从没发生过吗?你说话要算话。」 「你……」看着楚瓚熙再次动作流畅的戴上项鍊,朴炎彬欲言又止,想要她摘掉,却又希望她就这样一直戴着。 「有发生什么事吗那晚?」楚瓚熙垂下头,那长长的瀏海遮盖住了她的眼睛,也掩去了她大半的表情,「我只记得我们吃了很多盐酥鸡、喝了很多啤酒,那晚我们聊得很开心。」 说完片刻,她抬起头,给了朴炎彬一个灿烂笑容,「所以你别再乱跑了。」 如果只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才能让朴炎彬继续待在身边,那楚瓚熙也只能这样了。 「嘿你们大家!比起请你们吃饭,我已经找到更好的庆祝我们百万订阅兼成功晋级复赛的方式了!」 为了准备参加朴炎彬生日歌唱大赛的复赛,楚瓚熙病癒后并没多做休息,只立马归队跟火火林三的大家继续或创作或练习。 然而就在拍板定案,决定要以新创的歌曲取代〈编号六号〉上战场的这天,虾子在练习的差不多准备解散前从他的手机点出一页旅行社的广告。 「哇,好像不错耶,星空营区三天两夜!」将画面中的内容看完后小虎兴奋的直叫囔,「好漂亮!要要要!我要去!我要去!」 就连最是阳刚的金毛也难以抵挡的爆发少女心,「哇赛,水呦,很美!这里好像很厉害馁,而且我好像也已经很久没有出门玩了,好啊!走啊!」 只宋云圭一人还淡定的看着楚瓚熙想知道她去不去。 「我也去,」接收到宋云圭投来的视线后,楚瓚熙边点头边说:「我也好久没有出门玩了,而且我好像也还没和你们一起出去玩过,宋云圭你也会去吧?」 本来以为楚瓚熙或许会拒绝,所以听到她同意以及询问的宋云圭是多么地毫无防备也多么的又惊又喜,一下子就开口接着说自己也要去。 「很好!」听到大家都赞成后,虾子弹了一个响指,还立马当下就订了行程,「那就说定囉,就选在元旦连假那三天吧,还可以顺便看看明年的日出!换换新气象!」 「好!」霎时整个练团室热闹欢腾,大伙儿也对那不久的将来抱持着不一般的期待。 唯有宋云圭和楚瓚熙皮笑肉不笑的揣着心事,以及飘在半空默默开啟倒数模式的朴炎彬与这愉快且期待的气氛形成强烈对比。 剩没多少时间了,朴炎彬愁苦的掰着手指,就只剩两个月了,他还能待在楚瓚熙身边的日子就只剩下两个月。 而楚瓚熙则是不经意的轻碰了下颈上的项鍊,虽然说过会和朴炎彬一样当作那晚的事从未发生过,可说是这么说,她却还是好喜欢好喜欢朴炎彬,也即便她的气色现在看起来好很多,但她的心情却自那天后从没有好过。 望着楚瓚熙,宋云圭像是想把她看穿似的,他明白而且也相信楚瓚熙和朴炎彬单独庆祝的那晚一定有发生些什么。 或许他在等的不是自己能放下这耿耿于怀,而是哪天可以找到合适的时机问到答案。 Chapter8:冒牌星(3) 「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 行前几日,楚瓚熙正在整理行李,当她把衣物放置完毕准备收拾盥洗用具时,身旁的朴炎彬却忽然告诉她说那三天两夜的旅行他就不去了,祝她和其他人玩得开心。 「怎么了?讨论的那天你不是没说不去吗?」楚瓚熙微慍与不解地站起身与朴炎彬平视,觉得怎么可以这样,就算她知道她跟朴炎彬这辈子都再无可能了,她还是会不小心抱持着某些期待,况且能一起出游也是份很美好的回忆,又为何现在突然说不去? 「没有啊,就对露营不是很感兴趣,想说还是你们去就好,我去也不能做什么,所以就算了啦。」 实在太反常了,楚瓚熙觉得说对露营不感兴趣的朴炎彬真的很奇怪,平常讲到吃和玩,怎么可以没有他朴炎彬的份?这不合理啊! 所以没有拐弯抹脚,她直接地问了:「朴炎彬,你说实话吧,到底为什么不去?还有,你是不是有事瞒我?我总觉得你怪怪的。」 「没、没有啊,」朴炎彬没料到这次楚瓚熙竟问得如此直接,紧张得只一时语塞,不知道要怎么回应,「真的没有事瞒着你啦,而且讨论的那天我不也没说要去不是吗,没什么啦,真的只是我自己不想去而已,山上晚上都是虫,蚊子也多,也没有太多东西能吃,想想我还是窝在这里等你们比较实际,你只要记得在你出门前帮我囤积一些粮食就行。」 「你……」罢了,眼看着朴炎彬心意已决,本来还想继续央求的楚瓚熙妥协,「好吧,知道了,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你就好好看家,不准乱跑,有听到吧?」 听完,朴炎彬轻轻点了点头,而楚瓚熙也没有再多说,坐下之后便继续着手准备行李的工作。 朴炎彬低头看着楚瓚熙整理东西的身影,顿时很想把刚刚说自己不去了的话收回去。 其实他很想去,但比起想去他更看出来了宋云圭对楚瓚熙的关心。 且他也看出了宋云圭对楚瓚熙的喜欢,那眼神和欲言又止的小心思,就算很不明显,但总能嗅出那么一丁点不寻常,何况宋云圭看楚瓚熙的眼神又和自己看楚瓚熙的一般无二,所以他一下子就懂了。 总之不是坏事吧,朴炎彬想,如果这个人是他的好兄弟阿圭的话,那么要他放手安心的走,好像也不难。 凭着他对宋云圭这些年的认识还有情谊,若真的可以把楚瓚熙交到他身边,那他也很放心,因为他知道,宋云圭再坏也仅是毒舌而已,且他也比自己更有能力使楚瓚熙幸福,光是还活着的这点就赢他了。 所以他告诉自己不难,在他走前能帮助楚瓚熙找到幸福,那么对他来说,要慢慢放手他肯定做得到,也一定要做到。 而且如果,如果楚瓚熙可以在他走前喜欢上其他人的话,那等到他真的要走了的那天,楚瓚熙也就不会心痛了吧。 对吧? 但为什么光只是这么想,他的胸腔就像是被掐了好大一下那样先疼了起来,让他动弹不得又快要窒息了呢…… Chapter8:冒牌星(4) 「好漂亮!这里真的好美!」 「对啊,一直忙着工作上的事,我已经好久没有来亲近自然了,这里好山好水的,真的好棒,看着就心旷神怡!」 「没错,而且还有自助式的烤肉台跟瓦斯炉,真的很方便,就连露营车也很宽很舒适,虾子哥真厉害可以找到这么棒的地方!」 「所以看吧,很多事都是不经一番寒澈苦焉得梅花扑鼻香,如果我刚刚就掉头下山把你送回家,那你是不是就体验不到这些了?」 「是是是,虾子哥说得对,虾子哥说的都对!」 专属火火林三三天两夜旅行的第一天,虾子载着大伙儿开上沿途都是弯弯绕绕的小路,原本一开始小虎还嚷着绕山路头晕不舒服,中途还哭喊着要虾子掉头马上把他送回家,幸好在眾人的威逼利诱下他好不容易才乖乖地闭目养神直至睡着。 可是反观这个不吵也不闹,沿途颠颇的都快把胃晃出来了的楚瓚熙就没这么幸运了,因为一个已经晕车不舒服吵着要回家的小虎已经稍微破坏了点出游的气氛,她怕如果告知自己也晕车不舒服了的话,那么这下虾子一定会二话不说取消行程,因此她只好强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忍耐再忍耐,直到抵达了目的地后才奔进去厕所一吐为快。 「你不舒服为什么不说?」然而,虾子、小虎和金毛并未发现楚瓚熙的异状,只有宋云圭在下车后马上搀扶着脸色苍白的楚瓚熙进浴室。 「没事啦,」楚瓚熙有气无力的撑起笑,「我好多了,而且小虎已经在不舒服了,如果再多一个我,你觉得我们还上的来吗?我现在真的没事了啦,放心。」 然而楚瓚熙的这句没事宋云圭并不相信,但他不信的是另外这件事:「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可以说了吧?那天,你说要和朴炎彬单独去庆功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愣了好一下,像是从没想过已经过了好一段时日,自己也很努力想要忘记的事竟然会在这时被提起,这让楚瓚熙很措手不及。 「没有啊,」僵持了好一会儿,楚瓚熙才悠悠地开口,可并没有要据实以告的打算,而是又一次的欲想蒙混过关,并试图将问题拋回去给宋云圭,毕竟她现在对朴炎彬依然还是很喜欢,「不是也告诉过你没事了吗?再说了,你觉得庆个功能干么?不就是吃吃喝喝吗?倒是你才奇怪,怎么一直对这件事这么耿耿于怀?我现在不也是在和你们庆功吗?」 「那不一样,」宋云圭说:「很明显的,从那天之后你整个人就很不对劲。」 「哪有什么不一样和不对劲,」楚瓚熙仍然轻描淡写,「不跟你说了,快中午了,我先出去帮忙看要不要煮点什么来吃,如果你好了也赶紧出来看要不要帮忙洗菜和切肉,听虾子说他女友帮忙备了不少食材。」 说完楚瓚熙也没给宋云圭再继续追问下去的时间和空间,只一溜烟的快步走出露营车,并开始协助虾子料理食材的工作。 忙了好一会儿,约莫一个半小时左右,在他们几个没什么做饭经验的情况下,好不容易才做出了几道菜和饭,这不禁让眾人开始怀念起了朴炎彬,那个除了有一副好歌喉外也烧的了一手好菜的明星、他们的前队友、火火林三的创始人。 「如果朴炎彬这时候还在那就好了。」盯着眼前被煎焦了的鱼,虾子忍不住的感慨。 「呜呜,我可以不要吃这个吗金毛哥?」看着碗中被强行夹入的黑暗料理,小虎整张脸像是吃到了苦瓜那样。 「你给我吃!」金毛冷着脸示意小虎最好乖乖吃下去,那可是他从洗菜到炒菜都亲力亲为的蒜香萵苣,就算炒烂了也还能吃。 「呜呜,」小虎哀号,「我真的好想念炎彬哥的料理喔!」 「不只你想念,」连一向精明的虾子也难逃蒜香萵苣的荼毒,免强吃进了一口又吐出,「打鼓的你当盐不用钱喔,到底是加了多少啊!咸死了!」 「你这鱼也好不到哪去啊!弹贝斯的你以为这里瓦斯不用钱就可以这样浪费吗?」 「好了啦你们,」楚瓚熙赶紧出声打圆场,「至少还有我的这锅白饭和宋云圭弄的水煮虾能果腹,先将就着吃吧。」 而坐在一旁望着眼前那桌不成体统的料理,宋云圭也表情凝重,虽然他不挑吃,但眼前的这些东西根本不能称之为食物,也就算这里风景秀丽,他可不想饿死在这里。 「所以真的都没带到乾粮是吗?」因为在开饭前,虾子向大家宣布他忘记把装有乾粮的箱子搬上车的坏消息,基于确认,也基于还抱有期望,所以楚瓚熙又问了次。 「嗯,」虾子也很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我们这里竟然没人会做菜,不然晚上乾脆烤肉好了,你们烤肉总会了吧?」 「好啊,」说到烤肉,小虎立马眼睛一亮,「虾子哥你早说嘛,早知道我们刚刚就该烤了,如果刚刚就烤,我们也用不着吃这些怪东西。」 「没事啦,」虾子安慰,「反正就这一顿而已,等晚点我们还要上步道去欣赏山里的美景,赶快吃饱了才有力气!」 像川剧变脸那样,方一听到终究还是要把这些黑暗料理吃掉,小虎那本来闪亮亮的神情一下子就垮了,也不免的抱怨着说:「如果炎彬哥这时候还在那就好了,我真的好想再吃一次他的手艺。」 「是啊,」楚瓚熙也附和,回想起前阵子她身体不适的那天,第一次吃到朴炎彬为他料理的清粥小菜,儘管简单却很美味,「如果他这时候也在那就好了。」 而虾子则是低头剥着虾,边剥边感慨,「可惜啊,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啊!」突然,在虾子说完这句话,全场陷入一阵莫名低气压的这时,站在保冰桶前的金毛发出了惨叫。 「干么?打鼓的你又怎么了?」 「烤肉酱啦,」望着石地上的玻璃碎片以及烤肉酱汁,金毛自知闯下大祸,「歹势啦,被我打破了。」 然后豪不意外的,骂声四起了…… Chapter8:冒牌星(5) 后来,因为烤肉酱被金毛打破,同时又因为乾粮没有带上来的缘故,楚瓚熙自告奋勇的要到山下最近的超商添购,而其他人则是继续本来的行程。 本来大伙儿打算要一起去的,但因为这里的重头戏恰巧就是黄昏时分的霓虹云海与日落美景,加上楚瓚熙也顺便想买些生理用品便拒绝让他们同行。 原先宋云圭当然不同意,说什么也要陪楚瓚熙一起,可无奈拗不过楚瓚熙的坚持,最后仍是只有妥协并要楚瓚熙小心自身安全的分,「你手机的铃响最好给我开到最大声,否则让我找不到人,你就完蛋。」 「知道了,」对于宋云圭的胁迫,楚瓚熙微微笑了下点点头,「一会儿买完我就快快跟你们会合,除了烤肉酱跟乾粮,还有要买什么吗?」 「没了,」虾子说:「你就随便买吧,麵包泡麵罐头什么的,买多了也没关係,重点是小心安全,有事马上打给我们,知道吗?」 听完了大家的千交代万交代,楚瓚熙简单的点点头后便走下山去。 只是去的时候很顺利,但买完了东西要沿着原路回程时就没那么简单了。 大概在半山腰的位置有三条岔路,其中两条很相似,而楚瓚熙也以为那无论哪一条都是通往山上的道路,所以不疑有他的往上走,却不料被带到了更深更复杂的林子里。 于是乎,楚瓚熙迷路了。 「瓚熙姐你现在在哪?买好了吗?」响了几声的电话在楚瓚熙接起来后是小虎焦急的声音。 「要不要去带你上来啊?」小虎大概是用扩音接的,因为虾子和金毛的声音也陆续传来。 「弹贝斯的不用你了啦,楚瓚熙你把你的定位传上来,宋云圭那傢伙已经下去找你了,你应该没有迷路吧?」 「没有迷路啦,」因为不想让大家担心,也觉得就是再掉头按原路走回去而已,所以楚瓚熙没有说出实情,「我会打给宋云圭叫他别下来,东西我买完了,等等就上去找你们会合,别担心。」 「那就好,」虾子说:「那反正还是注意安全,我们慢慢走,待会儿也会稍作休息,你慢慢来。」 结束了与虾子他们的通话后,楚瓚熙播给宋云圭想叫他别下山了,可接连播了三、四通宋云圭没接就是没接。 算了,楚瓚熙索性也不打了,直接将买来的东西往肩上背,并掉头准备回原路,却不料走到一半时,宋云圭就像是在她身上已经装有定位似的精确出现在她面前。 「宋云圭?!」再三确认自己并没有将定位发送后,楚瓚熙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我不是没传吗?你怎么找到我的,而且你叫我手机铃声要开到最大自己却不接是什么意思啊?」 「瓚熙,迷路了你怎么不说?害我担心死了。」 只是,面前的宋云圭才一开口,楚瓚熙就傻了。 「朴、朴炎彬?你是朴炎彬?」 「你猜猜啊,」似乎是又被朴炎彬附身了的宋云圭耍了耍嘴皮后又点了点头,「好啦不闹你了,就是我朴炎彬。」 Chapter8:冒牌星(6) 「你不是不来吗?」楚瓚熙又惊又喜又困惑,「怎么又来了?」 「就说了我担心你啊,」朴炎彬边指着乌云密布的天上边说,「而且你看快下雨了,反正照山上这种变化万千的情况,那云海跟夕阳大概是泡汤了吧。」 「喔……」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在楚瓚熙都还没弄清现在的状况时,那豆大的雨就下下来了。 「快躲雨啊!」于是朴炎彬立马拉着楚瓚熙到前方不过几公尺远的老旧亭子里避雨。 「所以,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来,真的只是因为担心我吗?」进了亭子,将身上的雨滴稍微拨掉后,楚瓚熙又望了一眼朴炎彬,不觉得怎么样,就只是觉得像在作梦一样,也觉得朴炎彬这个本来说不来了的口是心非男人原来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对啊,」朴炎彬笑了笑,「干么不信我?」 「也没有不信你,」楚瓚熙说:「只是明明我在收行李时你说不来说的那么坚定,我就想算了,也不逼你,现在你突然来了我有点惊讶而已。」 「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老感觉你们这些不会煮菜的一直在呼唤我,所以我就及时出现了,」朴炎彬耸耸肩,并顺手拿过楚瓚熙扛着食物的购物袋,「就吃这些啊?出来玩还比在家里吃得不如,那干么出来啊?」 「露营嘛,吃的简便点也很正常啊,」楚瓚熙回他:「只是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会煮菜,我真的小看你了,早知道就瞒着房东去买个卡式炉让你发挥长才,我也不用老是吃外卖。」 「可以啊,」本来还有点嘻嘻哈哈的朴炎彬在听见楚瓚熙这么说后非但没有拒绝,反倒还认真严肃地答应,「我可以每天煮菜给你吃,就算我可能还差了点,我也愿意为了你学。」 「什、什么啊,」楚瓚熙那本来就已经算不上平静的心弦被这么一撩拨后变得又更乱了,「我我、我开玩笑的,如果真的让你每天煮东西给我吃,那你岂不是要每天找宋云圭附身?」 「那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附在阿圭身上?」这个问题一直积在心中好久,不管是宋云圭还是朴炎彬他们都很想知道答案,他们想知道为什么楚瓚熙对这件事会如此反感。 楚瓚熙摇摇头,「也不是讨厌,就只是觉得你是你、宋云圭是宋云圭,我怕哪天我会错乱,所以才会要你别老是这么做,而且宋云圭也有他自己的日子要过,我们也不能老是自私的介入,就算有他的身体来帮忙真的很方便。」 「我不介意啊。」朴炎彬摆了摆手。 「我当然知道你不介意啊,」楚瓚熙听见朴炎彬这么说后不客气地朝他翻了个大白眼,「重点是人家宋云圭会不会介意吧。」 「嗯,说的也是。」 「你今天没带手鍊啊?」望着朴炎彬的手,楚瓚熙没有听到那个她熟悉的铃鐺声,「是出门太匆忙了吗?」 「噢,」握了一下手腕,朴炎彬有点慌张,但也仅是几秒就又恢復正常,「嗯,对啊,就赶着出来找你,忘记戴了。」 「嗯,」楚瓚熙点头,「喔,没事啦,随便问而已,算了,不说这个了,反正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们好像也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自在地聊天了。」 朴炎彬原先没有回话只是侧耳倾听而已,但后来还是忍不住地问:「有发生什么事吗?否则我们怎么会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自在地聊天了?」 「装什么傻啊?」楚瓚熙怒的拍打了一下他,「干么?我们是约定好了要当没发生过,但不代表那整件事就真的完全不存在好吗?」 「我真的忘了,」朴炎彬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要不你提示我一下,说不定我就能想起了。」 「你……」虽然觉得奇怪,但楚瓚熙仍不疑有他,仅觉得或许只是朴炎彬单纯在装蒜而已,「少跟我开玩笑了,我跟你告白被拒绝,你告诉我你已经死了,所以我们再也不可能的事,怎么能说忘记就忘记?骗我的吧!」 「喔,」朴炎彬脸色一沉,是失落也是忧伤,也像是一切都在预料中,可随即又逐开了笑,「我说的也没错啊,我们这个样子确实再也不可能。」 「那么如果,」转身,楚瓚熙凑近朴炎彬,一眼望入他瞳孔的最深层,彷彿想从中找到自己要的答案一样,问的是那么小心翼翼、又是那么的害怕受伤,「如果你现在还活着的话,那我们有可能吗?」 问完,楚瓚熙彷彿是在嘲笑自己愚蠢那般的勾起嘴角,接着叹了叹的退后了几步,「对不起啊,你还是当我在胡言乱语好了,我反正就傻,若是你现在还活着,你也不需要来找我帮忙,也不会和我相遇,你仍旧唱你的歌、演你的戏,身旁的人也只会是蜜儿而已,我顶多也就是你眾多粉丝里的其中之一,我说的对吧?」 「楚瓚熙……」 已经背过身去了的楚瓚熙,此时已看不见朴炎彬脸上那失了魂的表情,「雨变小了,我们走吧,既然来都来了,今晚你就留下来吧,大家都很想念你做的饭菜,就煮给大家吃一下吧,我会帮你保密,但如果你想让他们知道其实是你回来煮的也可以。」 可这话才刚一落下,楚瓚熙就马上被拉进了怀里,并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一阵绵软的触感就已经直接覆盖上她的脣,带着不许抗拒的几分霸道以及无奈忧伤的几许温柔,不若蜻蜓点水,而是时重时轻的侵略,吻的楚瓚熙几度快要喘不过气。 「瓚熙?阿圭!……」正当楚瓚熙还依恋在这样的曖昧里时,突然,那个她最熟悉的铃鐺声以及朴炎彬的声音竟这么直截了当的传入她的耳中,倏地她睁开眼睛,在看见飘在半空的朴炎彬时吓的将近在咫尺的宋云圭推开── 「你不是朴炎彬?!」看了眼一旁的朴炎彬再看了看眼前这个及时找到了迷路的自己,还陪着自己在这里躲了将近一小时的雨,甚至还强吻了自己的人,楚瓚熙不敢置信地破口大骂:「宋云圭!你无耻!你觉得这样假装是朴炎彬来整我很好玩吗!」 「我……」似乎是没有料到自己假扮成是朴炎彬的事会露出马脚,宋云圭一时乱了方寸不知该做何回应。 他也就只是想知道楚瓚熙和朴炎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而已,也就只是太喜欢楚瓚熙了而情不自禁…… 「等一下!」然而在宋云圭还没来的及回答之前,朴炎彬就先头也不回的飘离,楚瓚熙欲要上前追去,但却又被宋云圭给挡了下来。 「为什么我就不行?」宋云圭红着眼,这是他第一次在楚瓚熙面前卑微示弱及恳求,「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回他附在我身上抱了你一整夜没松开过,为什么一样都是我的身体,他可以抱你,我就不行?」 「不一样!这不能混为一谈!因为你不是他!」楚瓚熙几近崩溃大喊,「我喜欢的人是他不是你啊!」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宋云圭无奈的抿着脣,「你刚刚自己也说了,朴炎彬他已经死了,你们不可能的!」 「就算不可能又怎样?」楚瓚熙在咬紧牙以后,嚐到了股咸咸涩涩的味道,而眼前的一片模糊已经让她分不清那口中的五味杂陈到底那是血还是泪,「我就还是喜欢他啊!」 「哼,真的是朴炎彬,」宋云圭轻笑自己,「明明已经猜到了答案却还执意要一探究竟,原来你在和他庆功完后一直不肯说的失常,原来就是这些。」 楚瓚熙对宋云圭的这番话感到不悦,可却也没有耐心继续和他耗,只迅速的转身朝方才朴炎彬消失的方向跑。 对她来说,什么都没有比朴炎彬来的还要更重要,所以她不想被误会,就算真的无法在一起,她也要跟他解释清楚。 可恶,她觉得自己真笨,怎么朴炎彬跟自己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她还会傻傻的被以假乱真,何况刚刚宋云圭手上没戴手鍊时她就该起疑了,怎么还会轻易相信? 她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片刻,当她还边跑边骂自己时,她已经衝出了那条错路,并顺利找到了朴炎彬。 「朴炎彬……」如果可以,她真想拉住他,因为她害怕下一秒他就会又逃走,「我和宋云圭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他假装成你,我才会误认的,但又为什么刚刚吻我的人不是你?你知道吗?那对我来说就像是在作梦一样,我真的很希望刚刚的人是你。」 笑了笑,朴炎彬的表情也饱含无可奈何,可却只文不对题的说:「阿圭他也喜欢你。」 「你也喜欢我吧。」衝着朴炎彬的那个「也」字,楚瓚熙她大胆猜测,可她真的不懂,如果朴炎彬也喜欢自己的话,那么到底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推的如此之远? 「喜欢啊,」愣了一下,朴炎彬承认的很乾脆,可随即又拐弯抹脚的转成了这么句:「瓚熙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当然喜欢你这个朋友,但是我说过了,像你这样的铁粉很容易对偶像出现错觉,会误把崇拜当成喜欢,我不希望你这样。」 「我也不想啊!」听完了朴炎彬的这些话,楚瓚熙简直快抓狂,「可是朴炎彬,我已经很努力不要喜欢你了,但我就还是克制不了我自己,我真的很喜欢你,不是粉丝对偶像的那种海市蜃楼,绝对不是!」 闻言,朴炎彬那颗努力抵抗的心瞬间有被软化了的跡象,差一点,就只差那么一点他就要跟楚瓚熙表明她其实猜的没错,他确实是已经喜欢上了她,可下一秒他的理智却又马上把他拉回现实。 毕竟他只是缕再不久后就要彻底离开的幽魂,说多了也只是徒增无用的羈绊,所以还是别说的好,什么都不要说最好。 「对不起瓚熙……」最后,他能对楚瓚熙说的也唯有抱歉了,「如果是爱情那种的喜欢,那我对你的就真的不是。」 Chapter9:朴炎彬星(1) 「嘿!各位哥还有姐!你们快来看!」 「干么啊?这么兴奋,发生什么事了?」 「哈哈哈!自食恶果了吧!这叫恶有恶报啦!楚瓚熙你在干么?还不快来!你的万年敌人翁茜茜出事了啦!」 结束了三天两夜的旅游行程,他们火火林三回来后一刻也没有多做休息,拼了命的为了仅剩两个月馀的复赛再多加把劲。 也幸好还有朴炎彬生日纪念歌唱比赛复赛这样大的目标可以让楚瓚熙转移注意力,否则一下子的,不论是宋云圭还是朴炎彬那对她而言都是双重打击。 而且更幸运的是,翁茜茜他们团队貌似起了内鬨,昨天她的那首〈茜茜〉被匿名检举抄袭,一下子就从各大网路平台上被下了架,而且除了底下的爆料留言,在那全国最大的大学生论坛网里也有人特地写了一篇文为楚瓚熙他们平反与道歉。 闹得如此满城风雨,这不得不让还想继续当隻缩头乌龟的翁茜茜只好出来公开道歉。 「对不起,我对不起大家,我对不起爱我的粉丝,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原来这首歌其实是火火林三的,起初这首歌的谱也是我朋友拿给我的,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了,我就不会拿来用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很对不起大家……」 画面中正在直播着翁茜茜梨花带泪的道歉,可她的这番话网友们并不买帐,直言就算是已经道歉了但没道在重点上,更没有真心向火火林三认错的行径简直就是提油救火。 「真是可笑,」虾子冷哼,「她说谱是她朋友拿给她的,那她还好意思在作词作曲人上填她自己的名字,是有没有这么厚脸皮?」 「对啊!」小虎也很不谅解,「我看把这些录下来后提告她,这样也好替我们火火林三出一口气,实在是太可恶了!」 「对啊!」金毛也气不过的站起来大骂,「真的是当我们火火林三好欺负?」 「好了好了,」面对眾人难平的怒火,楚瓚熙赶紧出声圆场,可也不是说不去计较或是有着什么菩萨心肠,她只是觉得在这节骨眼上,能还给火火林三和〈编号六号〉清白已经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暂且就先不花心思去想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复赛,赶紧练习才是我们现在的重点,而且你们前几天不是才说想加入一些舞蹈让我们的表现更精彩吗?」 「对啊,」虾子拿起手机滑两下,「我有同事在兼职当舞蹈老师,我已经有把我们的参赛歌曲拿去请她编舞,这两天如果她编好后有空应该就可以来教我们了。」 「等一下!」听到了这里小虎突然喊卡,「现在既然大家都知道〈编号六号〉是我们的了,那我们复赛那天要不乾脆拿回来唱?」 「你想得美!」金毛豪不客气地伸出鼓棒敲了小虎的头一下,「谁会不知道你这个肢体障碍就是不想跳舞,你以为还在初赛喔,说换就换,我们的谱和词都已经寄过去给朴炎彬他们公司了,还慎重起见用纸本寄,你这样临时又改变主意换来换去的,不怕又重蹈像上次那样的覆辙?」 「噢,好啦,」小虎噘嘴,满脸无辜的咕噥,「金毛哥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啦,本来就不聪明了还被你这样打。」 「欸队长,你干么这阵子都那么安静?翁茜茜他们垮了你好歹也笑一下嘛!」 大家已经玩闹了好一阵的这时,虾子突然才发现这一直都很安静的宋云圭始终单坐在那最角落,而且他这种诡异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而是自从度假玩回来后就开始发作了。 当然,这箇中的缘由就只有他宋云圭本人和楚瓚熙最为明白了。 是赌气的冷战,也是心怀芥蒂的尷尬。 「别理他,」楚瓚熙头也没抬,连看也没看过他一次,「他喜欢搞孤僻就让他搞孤僻去。」 「算了,」虾子也说:「难得能让他的毒舌稍歇,我们何乐不为?」 Chapter9:朴炎彬星(2) 后来,网路上攻击翁茜茜的战火还是没有平息。 可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者他们火火林三也没那么小气,就在翁茜茜被骂得狗血淋头快要无立足之地,连在学校也遭到排挤的这时发表了愿意原谅翁茜茜的声明,毕竟快乐的玩音乐才是他们火火林三所乐见的,其馀的翁茜茜已经接受到了惩罚,〈编号六号〉这首歌他们也拿回了版权,实在也没必要去赶尽杀绝。 然而就在这一切看似越渐蒸蒸日上、已要拨云见日的此刻,楚瓚熙这才惊觉自己的黑暗日子怕是很快就要揭开序幕了…… 本来忙活了一星期,又是唱歌又是练舞的,难得假日学校不用上课、火火林三也无须练团,她回到宿舍只想一头栽进那绵软的被窝中,不料旋转开门亮了灯却看到蜷缩在门边奄奄一息且身体也越发透明的朴炎彬。 「你怎么了?」见状,楚瓚熙焦急地赶紧蹲下查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朴炎彬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真的没事,只是能再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不和朴炎彬废话或是打哈哈,眼下这危急的情况,楚瓚熙有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你到底怎么了?我拜託你告诉我好不好?而且你这几天到底跑去哪里了?为什么都不回来?」 「我……」朴炎彬欲言又止,几度想要开口,但话方到嘴边就又忍不住的收了回去,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楚瓚熙说。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楚瓚熙,也捨不得让楚瓚熙来承担这些后果,可如果不说事情也不会因此就不发生,而且如果真等到发生的那天才让楚瓚熙知道了的话,他不敢想像楚瓚熙会多么的痛彻心扉,又哭得多么撕心裂肺。 所以在几经思量后,朴炎彬还是选择据实以告。 「瓚熙,」虽然摸不到,但他依旧还是捧着楚瓚熙的脸跟她说:「在不久后我就得走了。」 「走了?」楚瓚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神色里是害怕、是惶恐、是担忧,但更多的是无法接受,「你要走去哪?」 本来朴炎彬就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也早在一魂一人相遇的初始朴炎彬就告诉过楚瓚熙自己尚存的时日仅剩无多,所以要她帮忙尽快完成自己那些未了的心愿,只是可惜,日渐久长,两人心里的感情种子不但生了根还发了芽,这些幸福与难以割捨的每天也间接让楚瓚熙忘了这项事实。 「你是不是傻?」朴炎彬温温的笑了笑,「你说还能走去哪?当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囉。」 「能不能别走?」能不能永远都不要走?楚瓚熙颊边的泪滴穿过朴炎彬的手掌随之滑落在地面上。 强扯了扯脣角,朴炎彬满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能,我也想一直陪着你,可是我求过鬼差了,没有办法。」 「那……」楚瓚熙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悵然若失,明明喜欢的人就眼前,可却怎么都抓不住摸不着,想要挽留也挽留不了,最后也只能免强的问了这么句:「什么时候走?」 朴炎彬说:「我生日纪念歌唱大赛复赛的前一週。」 「蛤?」这个答案很明显地不在楚瓚熙的预料之中,「那你不就看不到我们比赛了?」 「不一定,」朴炎彬抿了抿脣,「或许我会在很远很远的方欣赏着你们的成果,也会因为你们的杰出表现而感到骄傲。」 「不要,」听到朴炎彬这么说后,楚瓚熙很大力的摇了摇头,「我不要你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看我们,我要你就在我们身边一起以我们为荣。」 「瓚熙……」朴炎彬眼里盈满了莫可奈何,如果可以,他也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在他们身边陪着楚瓚熙还有火火林三一起发光发热,「对不起。」 只是命运真的弄人,现下他给不了楚瓚熙任何的期待与承诺,唯有的也只是句抱歉。 「不要对不起,」看着朴炎彬无助的眼眸,楚瓚熙也分外不捨,「既然我们能相处的时间已经不多,那我们要更珍惜才对,而且你也没有错,不需要道歉。」 「答应我,」楚瓚熙往前倚,更加的缩短了她与朴炎彬之间的距离,「从现在开始不准再搞失踪,也不许对我说谎,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你都要老实告诉我,我们一起承担。」 「嗯。」朴炎彬点了点头又说了声好,「我答应你。」 「那……」得到了首肯后,楚瓚熙当然不免还是要把某件事问个清楚明白,「你真的不喜欢我?」 「我、我我……」朴炎彬支支吾吾眼神闪烁。 「不许说谎!」楚瓚熙提醒,「刚刚你已经答应我要老实了,君子一言既出駟马难追喔!」 「喜欢,」虽然处于很透明的状态,但朴炎彬满脸通红的模样映在楚瓚熙眼里还是很清晰,「没有不喜欢,反而还很喜欢啦!」 一听到朴炎彬说喜欢,楚瓚熙就马上破涕为笑还忍不住淘气了起来,「哪种喜欢?是出自于偶像爱惜粉丝的海市蜃楼吗?」 「不、不是……」朴炎彬的脸红的都像被煮熟的虾子了。 「嗯?」楚瓚熙故意的像是要报復朴炎彬前阵子对她说谎害她伤心透了似的,「不然是?」 「好啦好啦,」朴炎彬害羞的转过身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楚瓚熙,「爱情的那种喜欢,普通人对普通人那样的喜欢,就像你对我的喜欢那样!」 「真的啊?」楚瓚熙绕到朴炎彬面前,对朴炎彬被闹的害羞的可爱模样给乐坏了,可却又刻意摆起脸色想跟他算帐,「我才不相信,那你之前干么说对我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朴炎彬正色道:「那还不都因为我怕我走了以后你会难过,所以与其留一个毫无用处的悬念给你,那我不如乾脆别让你有任何期待,我已经伤害了蜜儿,不能再伤害你了。」 「笨蛋,」楚瓚熙对朴炎彬这样自以为是的体贴很不赞同,「与其害怕留一个悬念给我而骗我,你不如老老实实地说,而且你明明知道你自己时日无多了还这样骗我,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如果你早点坦白的话,我们也不会这么纠结,你也不用搞失踪,无端耗费了那么多我们可以好好相处的时间。」 「我……」楚瓚熙说的对啊,他真的是愚蠢到了一个极点,真的很浪费他两可以好好相处的时光。 「没关係,」楚瓚熙笑了笑,「不晚,反正现在还来的及,剩下的日子我们一起珍惜。」 「嗯。」朴炎彬也笑着点了点头。 「欸楚瓚熙……」片刻,当两人又哭又笑已经累瘫在床上快要睡着之际,朴炎彬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开口唤了唤楚瓚熙。 半梦半醒的楚瓚熙没有太多睁眼的力气,只轻轻的呢喃问了句:「干么?」 朦胧间,楚瓚熙睡的又更沉了些,在她要完全进入梦乡之前,她彷彿听到朴炎彬在她耳边温声的说了句── 「我喜欢你。」 Chapter9:朴炎彬星(3) 「嗨。」隔日,在楚瓚熙和朴炎彬刚进入练团室,打算为稍后的练团作准备时,早他们一点到,也已经许久没和楚瓚熙说上话了的宋云圭竟主动上前和楚瓚熙打招呼。 「嗯、嗨。」也许是尷尬尚存,加上朴炎彬又在身边,所以楚瓚熙仍不甚自在。 「那天……」宋云圭拉了拉衣领又搓了搓鼻尖,看起来也没比楚瓚熙轻松到哪里去,约莫又过了半晌才讲出了下文:「对不起,我那天太衝动了。」 大概是没想过这样高冷的宋云圭居然也会有向自己低头的一天,所以楚瓚熙在听见这话的当下真的有些惊讶。 「没事啦,」虽然说不在意那天的那个误会还有那个吻绝对是骗人的,但是看在宋云圭已经这么有诚意了的份上,她楚瓚熙也并非鼠肚鸡肠之人,况且去除了尷尬也能有助于练团,她何乐不为?「没关係,都过去了。」 「嗯,」宋云圭点了点头,随后又接着问:「我那兄弟应该还在生我的气吧?毕竟我假扮成了他。」 「没有,」楚瓚熙看了一眼朴炎彬后说:「他才捨不得生你这个好兄弟的气。」 然后朴炎彬也说:「虽然你假扮成是我骗了我的瓚熙还亲了我的瓚熙,但谁叫你是我兄弟,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那就好,」听了楚瓚熙这么说后,宋云圭总算松了一口气,「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这样骗你了,然后其实真的不要觉得会介入我的生活或打乱了我的世界,如果你们还信得过我,需要借身的话,随时。」 楚瓚熙向宋云圭道谢后摇了摇头,「之后应该不用了。」 「不用了?为什么?我……」 听出宋云圭似乎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楚瓚熙赶快出声解释,「都说不怪你也没在生你的气了,所以不要紧张啦,我们说不用了的意思是,在不久后朴炎彬就要离开了,所以我们打算维持这样的生活模式就好,不想再这么麻烦。」 「等等,」听到了关键字,宋云圭的也很惊讶,「在不久后就要离开了?什么时候?」 楚瓚熙淡淡的说:「他生日纪念音乐大赛复赛的前一週。」 「为什么这么突然?」 「对啊对啊,既然是炎彬哥的生日纪念歌唱大赛,那他这个大家长怎么可以不在?」 「就是说啊,谁规定他只能留到大赛前一週的?我拿鼓棒找他理论去!」 忽然,练团室的大门再度被打了开,虾子、小虎和金毛三人一起走进来恰巧听见了楚瓚熙和宋云圭的对话便就一起搭上了。 「你们……」听了大伙儿的话,朴炎彬感动的热泪盈眶,「我果然没白交你们这些兄弟!」 「是啊,」楚瓚熙也点了点头,「火火林三真的是太棒了。」 「真的没有转圜的馀地了吗?」没有让朴炎彬和楚瓚熙感动太久,小虎马上将话题再度抓回,「不然留到比赛之后再走也可以,没差那几天吧?」 「对啊?」虾子也跟着附和,「才只又多了一星期,没关係吧?那这样要去求谁?城隍爷?阎王?地藏王菩萨?啊,不管啦,求!都求!我明天就去拜拜!」 「也算我一个!」金毛仗义,「我也要加一!」 「我也要去!」小虎也不落人后,喊着明天去的时候也带上他。 大伙儿们的一番话把朴炎彬感动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能不断道谢,并约定好来世还要再相见。 「那个,不瞒大家说,」终于,楚瓚熙开口向大家道出了这个秘密:「其实朴炎彬他大部分的时候都在我身边,我们练唱、练团的时候,他也几乎都陪着,而现在他就活生生的在现场,就站在我的左边。」 「我们知道啊,」小虎眨了眨眼睛,还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其实我们都知道喔。」 「对啊,」虾子也这么说:「我记得初次见到瓚熙你的时候,宋云圭这傢伙就说过朴炎彬有来拜託你帮他复团的事,虽然一开始曾经困惑过,但事到如今我们深信不疑。」 「对啊对啊,」连最铁齿的金毛也这么说:「反正我也说不上来啦,但我总能感觉的到我们的好兄弟朴炎彬就在我们身边没有离开。」 听见了大家说的话后,楚瓚熙和朴炎彬相望了眼,觉得这群队友今天给他们的感动和惊喜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所以朴炎彬,你放心吧,」还不只如此,在开始练团前,宋云圭再加码:「就算我们明天求神拜佛完仍然无果,我这个队长也会竭尽全力的在复赛那天带着火火林三拿到冠军,不让你失望!」 Chapter10:(1) 「怎么了?」几天后的练团散会后,楚瓚熙刻意支开了朴炎彬,私下去找宋云圭讨论一件事。 「你能不能跟主办单位说,要他们再多给我们一首歌的时间?无论那天朴炎彬还在不在,我都想把一首歌送给他。」楚瓚熙深知这个机率很渺茫,但她还是想要试一试。 「你是指〈编号六号〉?」不愧是宋云圭,一猜就中,「你是想在比赛的最后加唱〈编号六号〉吗?」 「嗯,」楚瓚熙点头,「可以吗?你帮我问问看。」 「也不是不行,」只是有但书,身为已经把比赛规则倒背如流的队长,宋云圭也有点为难,「可是想要加唱,必须要拿到冠军才有资格,其他非冠军的队伍没有办法,就算我们是被特别邀请进去的也不能破例。」 「好,」于是,宋云圭的这个回答让楚瓚熙更加的下定绝对要拿到第一的决心,因为〈编号六号〉这首歌不只有了新的词还有了一个新名字,她想要在朴炎彬生日的这天亲口告诉他并亲口唱给他听,「那就请队长从明天开始严苛一些,这样我们火火林三才能顺利拿第一。」 后来宋云圭真的依了楚瓚熙,拿出了比十万伏特还强的电力盯练习,本来以为依照火火林三内部的血气方刚劲儿,势必会因为衝突而落下几场腥风血雨,而楚瓚熙也已经做好了要频频调停的心理准备,却未料大家都配合得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也会一起想要怎么样会更好的方法,这不禁让楚瓚熙险些跌破了眼镜。 「没办法啊,宋云圭那傢伙说过,你想唱〈编号六号〉给朴炎彬听,我们也很想,况且我们也已经答应过他会尽力争取冠军了,总不能让他这个乐团的创始者没面子吧。」 「对啊,我们说要让炎彬哥骄傲就一定要尽力做到。」 「对啦,虽然很不爽,但看在要拿第一的份上,我忍啦。」 这些是楚瓚熙基于好奇的情况下问到的答案。 她听完的那个当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见这次的复赛火火林三真的是重视到一个不行,而且也为了想给朴炎彬这个惊喜,每次当他们要练〈编号六号〉时都还得找各种理由支开朴炎彬,有时的理由朴炎彬不信就要花更多时间哄,搞得还得练到三更半夜,但就像金毛讲的那样,没关係,为了拿第一,他们再难再苦也愿意。 只是朴炎彬这个事主就不那么谅解了,大概是大家能找的由头都轮流找过了,找到没理由了又重复,这朴炎彬总算忍无可忍的起疑了,连哄也不让他们哄过,直逼着楚瓚熙非得说出实情,到底他们除了练复赛的歌之外还在忙什么。 「说实话喔楚瓚熙,我们约定过了,」朴炎彬瞇起他那好看的桃花眼,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你们到底在干么?为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如果有困难可以说啊,我好歹也是红极一时的男歌手,给你们一点建议也不难,作弊就更算不上了,反正我不是评审,到底有什么好对我隐瞒的啊?」 「没有啊,」楚瓚熙微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我们哪有骗你什么,我们一直都很认真地练复赛你不也看到了,我们越练越好了。」 「我要听实话!」不给楚瓚熙躲避的空间,朴炎彬将楚瓚熙逼到墙边,幸好现在的朴炎彬只是缕魂魄,否则他这张斗大的俊顏就近在咫尺,难保楚瓚熙不会因此而忘记呼吸或是直接凑上去偷袭。 「唉呦,」楚瓚熙求饶,「别问了,什么实话我都可以告诉你,但就这件不行。」 「为什么?」朴炎彬满脸不解,「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不行?」 「你真别问了,我反正真的不会告诉你,」然后楚瓚熙有些类似恳求地说:「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你就别走,如果你真的要走,那就看完我们的比赛再走。」 「瓚熙……」 「可以吗?」换楚瓚熙逼近朴炎彬,「把我们的比赛看完再走。」 没有回话,朴炎彬只是苦笑了一笑就没有下文了。 Chapter10:(2) 然而,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朴炎彬要离开的这天终于还是到来。 说不上虚弱或是不适,朴炎彬只是感觉懒懒的,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仅摊在楚瓚熙的床上傻笑。 但楚瓚熙可就笑不出来了,看着越变越透明的朴炎彬,楚瓚熙终是忍不住地红了眼睛。 「不要哭啦瓚熙,」朴炎彬安慰,「不是早知道这天一定会来的吗?所以没什么好哭的,不要难过。」 看着朴炎彬一副事不关己的乐天模样,楚瓚熙忍不住喝斥:「还笑!你就快要不在了你知不知道!」 终究,他们想要朴炎彬再多留一星期的愿望还是没能上达天听,朴炎彬到最后索性也不挣扎,直接认命的很乾脆,连走的确切时间也已经跟鬼差约好了。 「我知道啊,」朴炎彬对楚瓚熙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陪他躺,「来嘛。」 「你真的很讨人厌,」嘴上虽然嫌弃,但楚瓚熙的身体却很诚实的靠到了朴炎彬身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都不用顾虑旁人的感受,真的很自私。」 「对不起嘛,」朴炎彬伸手,很想替楚瓚熙拭泪,只是很可惜的他依然做不到,「你这样我会走不开耶,到时候如果我因为这样而不肯去报到,鬼差可是会惩罚你的。」 「来啊,」楚瓚熙不服气的噘起嘴,「罚就罚,我才不怕,如果罚我就可以让你多留一下,那罚重一点也没关係。」 「别啊,」朴炎彬说他才捨不得,他才捨不得他的瓚熙因为他被处罚,「好啦,真的不要难过了,答应我,我走后你还是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练团、好好念书,一定要把自己照顾好,可以吗?」 「不要,」楚瓚熙很诚实,说这种用膝盖想就知道办不到的事她才不要逞强,「倒是你才该答应我,复赛那天你一定要回来吧!」 「就说不一定了啊,」如果可以,朴炎彬也很想,如果可以,他朴炎彬就算远在天涯海角也一定会赶回来,但是他真的没有把握,「我尽量啦。」 「你要是没有回来你就死定了,」楚瓚熙威胁,并捶了一下他的胸口,「而且你不也很想知道我们到底在隐瞒你什么吗?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你那天一定要回来,否则你这辈子再也别想得到答案。」 「嗯,我真的尽量啦。」 「欸,」点到为止,毕竟楚瓚熙也知道当天能不能回来也不是朴炎彬可以擅自作主的,「所以你真的明天天亮后就会走了吗?」 「嗯,」朴炎彬点点头,「我也算是没有遗憾了吧,体验大学生的生活跟复团火火林三的愿望都实现了,而且过程中还让我收穫了瓚熙你,所以我觉得这人生的最后我算是没有白来。」 「收什么获,」楚瓚熙对朴炎彬的话不甚满意,「搞得好像我是什么宠物一样,你就不能直接点说是女朋友吗?」 「你……」朴炎彬拗不过楚瓚熙,「好、好啦,女朋友。」 楚瓚熙满意的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你给我记好囉,等你明天走了之后不管去了哪里都不许胡乱拈花惹草,要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等我知不知道?」 「好,」朴炎彬的眼神里充满不捨也充满宠溺,「我会好好等你,你放心,可是你千万不要等我,如果有遇到不错的人,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你手伸出来,」对于朴炎彬的这句话,楚瓚熙没有做何表示,只逕自的朝他比出了个六,「未来会出现谁我反正管不着,但我要先预约你,我拜託你下辈子一定要当个正常人出现在我身边,然后再喜欢我一次,这次我要你先跟我告白,不只这样,我下辈子还要你娶我!」 朴炎彬把手了勾了上去,但哭笑不得的表情却让楚瓚熙以为自己是在强抢民男。 「算了算了,」楚瓚熙赌气般的缩回手,「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我不嫁了不嫁给你了。」 「喂喂喂,我要娶!我要娶啦!」瞧朴炎彬紧张的,差点就要从床上跳起来了。 楚瓚熙嘴角噙着笑意,对朴炎彬的承诺很满意,「你说到做到喔。」 「嗯。」朴炎彬很大力的点点头,并暗自发誓绝对不会忘记今天他自己与楚瓚熙的约定。 「好了,」片刻后朴炎彬说:「很晚了,我的瓚熙该睡了。」 「我不要,」楚瓚熙拒绝,「我本来今晚就不打算睡了,这最后的时光我要陪你一起度过。」 「那怎么行?」朴炎彬摇了摇头,「现在不睡,那你明天上大刀就受的课怎么有精神?」 「没精神就没精神,大不了被多罚一份报告而已,」楚瓚熙不捨,「但我如果闔眼你就真的不见了,我不要。」 看着楚瓚熙依依难捨的眼神,朴炎彬进也萌生了一点想要反抗命运的念头,可随后理智仍旧阻止了他这么做。 举起手,虽然楚瓚熙还是能看见他,但他已实实的摀住了楚瓚熙的双眼,接着声音像是有魔法那般的轻轻的、轻轻的将楚瓚熙哄睡。 「谢谢你瓚熙,这段时间真多亏了你,然后虽然阿圭有的时候真的比较不讨喜一点,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包容他一些,我把我的火火林三还有我的下辈子交给你了,所以请你一定要好好的。」 最后,朴炎彬的这些话回盪在楚瓚熙耳边,伴着她越睡越沉、越睡越沉。 隔天,预料之中,楚瓚熙的身边再没有朴炎彬的身影,而这个世界也再不会有朴炎彬的气息,就像是做了一场很美好的梦那样,所有的一切归于平静,彷彿与朴炎彬有关的这几个月都不存在。 而楚瓚熙虽然极度不适应、不习惯,也还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但她知道她没有太多可以悲伤的时间,只有尽力振作,过好每天方能实现与朴炎彬的承诺。 儘管好几次她顺路多买了一杯珍奶,回来之后却只能苦笑朴炎彬他已经不在,即便无数次,她瀏览到好笑的东西想转头跟朴炎彬分享,但回应她的却只剩孤独的空荡,也就算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思念朴炎彬到窝被大哭,可她还是很努力的让自己看来很好,只因她不想坏了火火林三的比赛兴致,更不想倘若有天朴炎彬突然回来但却看到了她的狼狈模样。 所以加油,她对自己说,一定还在,朴炎彬他一定还在的。 Chapter10:(3) 总算,朴炎彬生日纪念歌唱大赛举办的这天终于到来,各方队伍努力练了好一段日子的成果这才得以展现在眾人面前。 此前已经表演了好几团去了,每团无不大显身手,运用各式各样、各具特色的丰富歌舞让现场的评审、观眾都大饱了眼福及耳福,还有乐团融入了歌剧、歌仔戏的表演让眾人耳目一新,他们火火林三也正因如此而有些担心。 「靠,刚刚那个人怎么那么强,〈魔笛〉夜后的那段音那么高他居然完好无损的给飆了上去,实在是实力辗压啊!」 「刚刚那个唱〈身骑白马〉的也很经典啊,这已经不是歌唱比赛,是艺术表演了吧!」 「我的天啊!怎么大家都这么强?这样我们要怎么拿第一?」 「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好吗?」身为队长的宋云圭对团员们的丧气话不甚满意,「我们也没日没夜的练很久了,而且我们要演唱的歌,词和曲都是我们自己写的,这世上绝无仅有,所以对要自己有信心,楚瓚熙你说是吧?」 「没错,」虽然有点忐忑也有些紧张,但楚瓚熙仍是抬头挺胸的说:「我们火火林三一定也不输别人。」 「这就对了!」宋云圭弹了一个响指,「好了,再没几团就换我们了,各自都把自己调整好别紧张,我们是一个团队所以不孤单,队友们都在,不要怕!」 「好。」虾子点头并伸出了右手示意大家叠上去── 「创始者也在!」楚瓚熙在叠上了自己的右手后,也将代表朴炎彬的左手叠到了最上层。 接着大伙儿在异口同声喊了:「火火林三!加油!加油!加油!」后便上了台。 上了台后开始表演前,台下火火林三的粉丝已经开始躁动,纷纷举牌挥舞,摇旗吶喊的为他们加油,而他们五人也为了表达对台下粉丝的谢意先是手牵手的走到台前对台下深深一鞠躬后才各就各位准备表演。 随着宋云圭的一个点头和一个眼神,金毛的鼓棒敲下了节拍,他们的表演就此开始,伴着乐器的旋律,楚瓚熙那沉稳清雅的嗓音落下,就像是温暖的阳光洒落在现场的每个角落也回盪在每个观眾的心中。 百转千回、起起伏伏,她楚瓚熙的自信也充分的体现在这场表演之中,是大方是从容,曾经那个不相信自己能办到以及自卑的心态已不復存在,唯有朴炎彬的那句:「再怎么样火火林三都是我的责任,所以我不会因为急着想要复团就随便找个滥竽充数,我说想让你当主唱是真的、喜欢你的歌声也是真的!」在她内心震天响。 而从前她那最被詬病也最让她感到不被认同的句尾抖音也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她的指标,渐强渐弱控制得宜,婉转动听。 来到了副歌,大伙儿纷纷放下乐器,而楚瓚熙也改戴上随身型的麦克风,五个人浩浩荡荡走到舞台中央,就像是平常练习一样排成了一个队形跟着音乐舞动。 若要论辛苦绝对是楚瓚熙当之无愧,除了唱歌还要兼顾跳舞,但这几个月的练习没没有白费,这样又唱又跳的表演显然是有备而来,楚瓚熙不只舞步稳健优美,连着歌声也听不出喘息,站在c位的她简直就像一朵盛开的花,魅力无人可敌。 末了,大伙儿将楚瓚熙拋高,让她在空中滑顺的悬了一圈后接回,曲毕,台下掌声来自四面八方,楚瓚熙洋溢着整脸笑容看向身边的队友,大伙儿也纷纷回以一个满意的灿笑给她。 「做的很好,」难得宋云圭居然会夸奖她:「真的,你今天不管是唱歌还是跳舞,都很好。」 「对啊,」虾子也说:「不只好,比练习的时候更好,你刚刚的那声高音,一点也不输前面的那位夜后。」 「很美很美!」小虎也说:「瓚熙姐最后的那个转圈华丽丽啊!」 然后是看似大喇喇的汉子金毛居然感动得哭了,「不管啦,不准笑!在我心中,我们火火林三就是今晚的第一名了!」 最后最让人震惊的还有这位,在他们表演结束走下台时,迎面而来的翁茜茜。 「对不起,」翁茜茜说:「你们上次初赛的那首歌,确实是我们从你们那里偷来的。」 「你!」听到了翁茜茜的话,金毛气的差点就要出手打人,幸好虾子和宋云圭拦的即时。 「我们知道,那是我们很重要的心血,」楚瓚熙说:「所以我们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你。」 「我都道歉了,在网路上也几乎神隐了,那你还想我怎样?」翁茜茜理直气壮的有点令人不爽。 但楚瓚熙没有计较,也只说了句:「我不想你怎样,只想你好好的继续创作属于你的歌,毕竟逃避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 「你真的……这么想?」翁茜茜对楚瓚熙的话有些不敢置信,本来她以为楚瓚熙说的不会轻易原谅她是还会继续打压她,没想到她居然还鼓励自己好好继续创作了? 「对啊,」楚瓚熙说:「虽然我真的很讨厌你,但你的歌声确实也很有你的特色,继续加油吧,未来舞台上见。」 说完楚瓚熙便转身对还愣在原地的翁茜茜瀟洒挥了挥,而她的这个举动也让火火林三的眾人很是欣慰。 「瓚熙真的长大了。」虾子说。 「对啊,」金毛的泪还没止住,「真的长大了,一点也不像刚见面的时候对自己有够没信心的。」 「嗯,」宋云圭也跟着点了点头,「如果朴炎彬有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喂喂,」小虎不服气的噘起嘴,「我也有长大耶,你们看我今晚吉他弹得多好,怎么也不夸夸我,夸夸我嘛!」 「好啦好啦,」金毛拭去眼泪说:「都很棒啦!这样以后我就不用拿鼓棒打人了。」 而后今晚的比赛到了尾声,这也意味着最紧张刺激的时候到了── Chapter10:(4) 「欸,各位哥还有姐,你们说炎彬哥他今晚有回来吗?」在主持人手上拿着得奖名单走上台,准备公布前,小虎突然这么问。 「会吧,」虾子说,「我们的表演这么精彩,他没道理不回来看。」 紧接着,台上的主持人开始从最后面的奖项逐一公布名次,当公布的名次越来越多、越来越往前时,现场就越渐进入紧张的气氛,而他们五个人握着的手也就越来越紧…… 「应该会吧,」金毛也附和:「他如果今天没回来,改天我的鼓棒就只打他。」 「嗯,」然后是宋云圭眼神悠远的看着紧盯着台前的楚瓚熙,「他应该有回来吧,你有感应到他吧?」 「我、我……」摇了摇头,楚瓚熙侧向宋云圭的脸满是失落,「没有,我也一直在等他,可是从头到尾,我还是没有看见他,你们说,他等一下还会来吗?」 「会的,」虾子安慰,「一定会的!」 「对啊,」小虎说:「否则他怎么能听的到我们接下来要为他唱的这首歌呢?你们说是不是?」 「第三名:」越来越接近了,台上的主持人就快要公布到第一名了:「第三名是!摇滚吧魔笛乐团!」 「第一名──」大伙儿握着的手已经握疼了仍旧还在用力,楚瓚熙咬着下脣低声向远在他方的朴炎彬祈求,请一定要让他们火火林三得冠军── 「火火林三!」终于,皇天不负他们以及朴炎彬的苦心,如释重负那般,在主持人念出了他们的团名时他们激动的早就跳起来了,本来以为就算不得第一,至少也还有后面一点的名次,但念到第二名都还不是他们的时候,他们紧张的都快哭了,没想到他们不只有得名,而且拿的还是冠军! 「太棒了!」他们五个人抱成一团哭得乱七八糟,「我们办到了!」 「对啊!」楚瓚熙脸上溢满着笑容,但就还是缺少了些什么。 「会回来吧?」她暗自在心里与朴炎彬对话,「那个瞒着你的祕密我们终于就要揭晓了,你再不回来的话,你这辈子就真的不会知道了。」 但是仍然没人给楚瓚熙回答。 可终归如此,这最后的歌他们还是会继续唱,不论朴炎彬在不在,他们依然要让朴炎彬深深的感到骄傲,因为他的〈编号六号〉已不再是只有编号的曲目,现在,这首歌有了新的歌词、新的灵魂,并也有了新的歌名: 就叫做〈心光灿烂〉。 「准备好了吗?」领奖完,后台的工作人员催促着火火林三,并帮他们把各自的乐器再度搬上台。 当乐器再次被奏响,熟悉的旋律縈绕全场,没有什么奢华的安排及和弦,有的只是最刚开始的纯粹。 那和朴炎彬相处的每天,就像是幻灯片,随着歌唱清晰如昨。 「欸,记好囉,这首歌的名字是〈心光灿烂〉『心』是心脏的心,不是『星星』的星。」像是深怕朴炎彬不知道那样,楚瓚熙在心里喃喃的与他澄清,并还加以解释。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就算你离开了,你也依旧还是会在我的心理持续发光、一直灿烂,所以你给我记住喔,下辈子一定娶我!不许食言喔!」 霎那,楚瓚熙她彷彿听到了朴炎彬那条手鍊隐约发出的声响── 叮呤、叮呤。 以及她再熟悉不过了的声音带着笑意告诉她:「一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