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1节 名称: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作者: 伍子橙 晋江vip2023-08-01完结 总书评数:298 当前被收藏数:2076 营养液数:125 文章积分:36,133,252 简介: 山海经里的熊猫崽崽,意外穿成年代文假千金的两岁小闺女,跟她妈一块被撵回乡下周家。 提起这个周家,所有人都摇头,一窝极品,回去了,怕不得骨头渣子也不剩。 后来—— 周老太太偏心幺儿偏到肚脐眼,后来小苗苗住进了周家,周幺儿翻出毛衣问老太太:“俩袖子呢?” 周老太太给小苗苗理完围巾,“乖崽,姥姥再给你织顶毛线帽吧?” —— 杀猪匠周老爷子,一脸凶相,人见人怕,对着爬上树的小苗苗,笑得满脸褶子,“乖乖,雀蛋蛋不好吃,快下来,姥爷回去给你蒸鸡蛋羹吃好不好?” —— 抠门饿得自家娃哇哇哭的周大嫂:“小苗子昨天怎么没来找大伯母冲麦乳精喝?” “大伯母,苗苗胖成球球了,苗苗不能再吃了。” “好吧,今天我们不喝麦乳精,吃烧鸡腿。” 还有好吃懒做的戏精妈妈,冷酷严苛的科研员爸爸,缺根筋又恋爱脑的舅舅,一个比一个熊的表哥……他们都好爱苗苗,在他们眼里,苗苗那么软那么萌,他们不对她好,她可怎么活呀? 然而——- 三月三,村里小朋友去河里捉螃蟹,别的小朋友一两只,苗苗拖回来两大筐,个顶个肉美肥硕。 立冬后正值农闲,全村去挖冬笋,冬笋难觅,能挖两根算运气好,周家堂屋堆成小山。 去到山里,更是如鱼得水,一个熊掌过去,左手野鸡右手野兔,野猪乖乖跟在屁股后…… 预收《摆烂后靠吃瓜成了团宠[七零]》 火百合林知云意外穿成年代文小炮灰,原身受尽后妈虐待,林知云也想反抗命运,然而饿了三天,连床都下不了:算了,躺平了,早死还能早超生。 等死最后一秒,听到院子里的老枣树聊原身一家子的八卦。 林知云睁眼,亮晶晶,回光返照:【不会吧!嘶——然后呢?哇哦!这么刺激!】 后妈来看林知云死透没,进门,对上一双灼灼发烫的杏仁眼。 接着就听到对方的心声:【老头子要知道俩儿子没一个亲生,得不得把他们几个剁了喂狗?】 后妈谄媚:“好闺女,想吃蒸蛋羹啊?妈这就给你做去!” 林知云:不是要饿死我吗? 渣爹看到林知云吃鸡蛋羹,怒骂:“偷吃老子的鸡蛋!不抽死你,老子管你叫爹……” 四目相对,渣爹夺门而出,“好闺女,爹给你宰只老母鸡炖汤喝!” 鸡汤还没喝完,林大弟塞她一张大团结,痛哭流涕:“姐,别说了,想吃啥自己买,不够,我再给。” 林知云:???!!! 没错了,是团宠女主剧本,就连原文男主也盯着她看,眼神好饥渴。 林知云决定海岛随军,又纠结:我的家人虽然极品,但对我的爱是真的,肯定舍不得我。 林家人异口同声:“闺女(姐姐)值得最好的!” 林知云离开那天,全村出动相送:姑奶奶赶紧走吧,求你了! 林知云感叹:都是好人呀,哪怕一个比一个极品,也努力走剧情宠着她。 很快,林知云发现不仅老家人好,海岛家属院的人也好到离谱,她每天摆烂胡吃海喝,听他们院子里的花草说小八卦,邻居们就排队给她送温暖,热情得,她一度怀疑他们在供菩萨。 甚至有人帮忙介绍工作:老师、护士、文工团还有植物园。 家属院的瓜吃得差不多了,是该换地儿了,林知云毫不犹豫选了植物园。 都说植物园工作不是人干的,林知云不所畏惧,女主光环,全员好人,果然不出所料,同事们相当热心肠,抢着干她的活儿,而她继续躺平吃瓜,吃着吃着,吃成了植物园园长,热带作物研究所所长,名利双收。 并吃到全文最大的瓜:老男人白月光亡妻活过来了,不是别人。 ***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苗苗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一家子极品真香后团宠熊猫崽崽 立意:爱是相互的 第1章 1974年冬,昨夜里下了雪,透进屋来的风,格外冷。 老旧的木板床上,被褥拱起个小鼓包,左右扭动了几下,慢吞吞地往前蠕动,圆乎乎的小脑袋钻出来,摩擦起电,一头小卷毛炸了开,像一只小海胆。 小海胆拱了拱枕头,张着嘴巴发出吱吱两声小奶音。 之后,没了动静,像又睡着了。 再重启,小脑袋歪向一边,露出黑溜溜的大眼睛,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表情呆呆的,好半天,掀开被子,四肢并用坐起来,环视一圈后,没看到妈妈,委屈扁嘴,却也不哭,自己套上棉袄棉裤。 每个动作略显吃力和笨拙,毕竟小苗苗才穿来三天,还不太适应现在的身体,小苗苗原本是一只两百岁还没有化形的熊猫幼崽,无父无母,一直是小九照顾她。 小九是一只九尾狐,风评不好,对她却很好,给她吃的,陪着她玩,还保护她。 小苗苗跟小九说好了一辈子在一起,没想到会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穿成和她同名同姓的两岁半人类小女孩。 小苗苗继承了小女孩的记忆,只是还没到记事的年纪,小女孩知道的少之又少。 只知道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她从来没见过他,妈妈每天都在睡觉,姥姥骂妈妈的时候,姥爷不吱声,闷头抽烟。 三天前,姥姥的亲闺女回来了,姥姥赶妈妈走,妈妈要带走小女孩,姥姥不答应,一人拽一只胳膊,小女孩疼得嗷嗷哭,妈妈和姥姥不管她,继续拉她扯她,恨不得把她一分为二,这样谁也不吃亏。 最后是姥爷发火,她俩才停下来,同时松手,小女孩没站稳,连退好几步,额头撞到硬邦邦的桌角,流了好多血。 再醒来就是小苗苗了。 养了三天,额头上的伤好了些。 小女孩小小一只,手短腿也短,穿厚了像个球,小苗苗好想念自己威武雄壮的凶兽身体,抬手捋了捋不听话糊到脸上的头发,慢吞吞地往床边挪动小屁股,嘴里小小声地喊着妈妈。 虽然人类妈妈对小女孩不好,但在小孩子眼里,妈妈就是全世界,小苗苗体会到小女孩的感情,对原主的妈妈也有着依赖,而且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跟着人类妈妈就能找到小九。 老式木床很高,她撅着小屁股,够了好久,小短腿也没能碰到地,反而抓床沿的小手酸了,圆滚滚的小身子掉了下去,顺势往前滚了一圈。 小苗苗仰躺在地上,睁着大眼睛,好一会儿,反应慢半拍地费力坐起来,紧张地晃晃脑袋,摊开小手看看,小短腿悬空蹬蹬,直到确认自己没摔坏后,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拖长尾音:“呼,好险——” 人类幼崽比想象中脆弱,她要好好保护才行。 小苗苗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脑袋,“乖乖~不哭。” 每次小麻雀啄她的毛做窝,把她啄疼了,小九都这样安慰她,现在小九不在身边,她只能自食其力。 小苗苗看到四方柜上有水,迈着小短腿跑过去,踮起脚,摇摇晃晃地端起搪瓷缸,吭哧吭哧,灌了一肚子凉白开,她打了个饱嗝,连忙用搪瓷缸挡住脸,躲后面有点害羞地吐了吐舌头。 想起屋里没其他人,将搪瓷缸放回原来的位置,端了小板凳,趴到窗台上,伸着脖子,眼巴巴地往外看,小女孩一家住在棉纺厂家属院,窗外是院子,院子外面是马路。 她伸着脖子望向马路,小嘴绷得很紧,人类妈妈出门给她买鸡蛋糕吃,怎么去了大半天还不回来呢? 寒冬腊月,又是上班点,路上几乎见不着人,小苗苗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有人远远走来。 “吱呀——” 门被人推开,小苗苗听到声音躲起来。 周湘香以为屋里比外面暖和,进去发现没多大差,冷得跟冰窖似的,就这么把孩子一个人扔屋里,真不知道周湘云怎么当妈的,换她她一定给烧碳炉子。 周湘香扫视一圈,在墙角找到小苗苗。 蜷缩成一团,背对她蹲那里,像一朵小蘑菇。 小苗苗把眼睛捂住,什么都看不到,就以为自己躲得很好。 周湘香走过去蹲她后面,伸手戳她后背一下,掐着嗓子,声音温温柔柔:“找到苗苗了。” 要想嫁顾何,首先就得把小丫头哄好了。 顾何迷途知返,跟周湘云离婚是最正确的决定,但闺女到底是亲生血肉,他不是无情之人,所以才会按时汇生活费,周湘香无意中得知,顾何每个月给了二十块钱! 要知道这个年代工人每个月也就二三十来块,二十块在赚工分换粮食的农村更是一笔不小的巨款,好些人家累死累活干一整年到头来也赚不到这么多。 她要能嫁给顾何,到手的钱只多不少,一想到这里,周湘香收服顾苗苗的心思愈发坚定。 对付孩子,周湘香自有一套,乡下周家穷得叮当响,要什么没什么,孩子却一堆,而且皮得上天,周湘香十岁开始带孩子,一带就十来年,经验老到,保证不出三天,把小丫头收拾得服服帖帖,连她亲妈姓谁名谁忘得一干二净。 小苗苗温吞吞地转过身,透过指缝看到周湘香,失落又委屈,“不是妈妈,我要妈妈。” 周湘香不由分说地拉开小苗苗挡在脸上的小手,她回家三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小丫头,长期营养不良,个头比同龄人小得多,小胳膊小细腿,穿得圆滚滚,像肉丸子插了四根小火菇。 看着一点不像城里小孩,跟他们村里那些小女娃差不大,唯有一张小脸长得还算水灵,几乎跟她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偏偏周湘香最不喜欢周湘云,占了她的位置,在城里吃香喝辣,换她在乡下周家吃那些苦头。 对着这么一张脸,周湘香实在温柔不起来,板着脸,一字一顿地跟顾苗苗强调道:“你妈不要你了。” 对于小孩来说,这句话无疑毁天灭地,小苗苗愣怔了两秒,难过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边哭边迈着小短腿往门口走,软糯的小奶音发颤,“苗苗很乖,妈妈不要走,不要丢下苗苗……” 钱雪红听到动静过来,看到小苗苗哭兮兮的小脸,仿佛周湘云在她面前哭,她兴奋地继续逗她,“你妈不要你了,以后湘香阿姨就是你妈,快叫妈!” 钱雪红三十岁生的头胎,搁现在也可以说老来得子,即便是闺女,一家子也欢喜得很,尤其是丈夫,对闺女别提多溺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开始钱雪红没多大感觉,直到后来生了小儿子,闺女越长越过分,黏着她爸的时候,跟个小妖精似的。 钱雪红一度怀疑闺女不是亲生,她跟丈夫说这事儿,丈夫沉默过后,大骂她疯了,嫉妒自己闺女。 事实证明不是她的问题,终于把小贱人撵走,钱雪红比谁都高兴,听亲闺女说乡下那个周家,没一个正常人,小贱人一旦回去,别说过好日子,怕是连骨头渣也剩不下一块。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2节 “苗苗只有一个妈妈,不要别的妈妈,呜呜呜……” 小苗苗哭得越伤心,钱雪红笑得越大声,让周湘香把顾苗苗带去火车站,看她妈带不带她走。 周湘香想了想,觉得她妈这个主意不错,只有小丫头认清现实,才能早点接受她。 然而一进候车厅,周湘香就后悔了,放眼望去黑压压全是人,她去哪里找周湘云,只能顺着人流往检票口走,大家都想提前上车,拼了命地往前挤,形成一条湍急的暗流,周湘香挤在其中,感觉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像飘在漩涡里的一片叶子,连呼吸都很困难。 小丫头才到她大腿,稍不注意摔一跤,一人一脚,不把她踩死才怪。 这个时候她拉她一把,小丫头肯定对她改观,周湘香这么想的时候,肩膀突然被压了一下,小苗苗坐了上去,两只手抱住她的脑袋。 怎么比猴子还能爬?周湘香想把人晃下来,小苗苗险些被甩飞,情急之下揪住周湘香两撮头发,小身子往后仰,周湘香脸瞬间变形,老实了,扛着人进了站台,还没喘上气,小苗苗又跟只小耗子似的,从她身上爬了下去,一溜烟钻进人群。 周湘香满头大汗地追在后面,从车尾跑到车头,终于逮到顾苗苗,将人拎起来。 小苗苗蹬着小短腿,挥着小短手,一阵乱划,带着哭腔:“嘤~放开苗苗,我要妈妈,不要坏雀雀!” 小幼崽被小九保护得很好,除了啄她的毛筑巢的麻雀,没受过其他伤害,所以对她来说,欺负她的都是坏雀雀。 好多人看过来,周湘香感觉自己像拍花子,压低声音威胁道,“再闹,给你扔了信不信?” 小苗苗一下安静,神情看上去傻乎乎的。 原来吃硬不吃软,就在周湘香以为自己摸清小丫头的时候,小苗苗冲着不远处深情地大喊一声:“妈妈!” 紧接着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救命啊,抢人闺女啦!抓住她,拍花子!” 第2章 周湘云睁开眼睛,身边挤满了人,都不认识,穿得也奇怪,不管男女,统一的蓝灰列宁装,还有军大衣。 她不是出车祸死了吗?这又是什么地方?周湘云还在暗自打量,挨她坐的大妈撞她一下,“那个你闺女?” 周湘云下意识回头,越过黑压压的人群,看到一个两岁大的小女孩,穿着碎花棉袄,有些乱的小卷毛软哒哒地耷拉下来,裹着圆乎乎的小脸蛋,衬得肌肤雪白,五官精致,像洋娃娃。 周湘云看过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小女孩简直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别说大妈怀疑,就是她也吓到了,私生女?还是穿到了自己小时候? 愣了三秒,周湘云脑子里涌出好些陌生的记忆和场景,以最快的速度消化掉,周湘云趴到窗边,深吸一口气,提声大喊道:“救命啊,抢人闺女啦!抓住她,拍花子!” 这个年代虽然缺衣少食,但最不缺的就是坚守正义的人,一听到周湘云喊抓拍花子,原本赶着挤火车的人们,眼里迸出火地蜂拥而来,把周湘香摁在了地上。 周湘香不死心地狡辩道:“我不是拍花子,我才是孩子她妈!” 终于逃出魔掌的小苗苗,泪眼朦胧地张开双臂,边朝周湘云跑边喊妈妈。 就这,众人信她才有鬼。 周湘香被转交给列车员,眼看车门就要关上,列车员一手逮着周湘香,一手拿着大喇叭喊:“车厢里的旅客,再往里挤挤,好让下面的旅客上去。” 小苗苗人小力微,根本挤不过大人,着急地在车窗底下蹦跶,小手使劲地挥动,奶呼呼地喊着:“妈妈,妈妈,妈妈……” 一遍一遍,听得人心都化了。 “苗苗别喊了,你妈不要你了,不会带你走,快到姨姨这来,姨姨给你糖吃。”对于自己的长期饭票,周湘香心里虽然气,但还得哄着。 更何况她说的也是大实话,据她了解,周湘云嫌弃自己闺女不是一天两天,早想把人丢了,她现在要回本家重新开始,怎么可能还带她这个拖油瓶。 “苗苗,快,把手给妈妈。”周湘云挤到窗边,半个身子探出来,奋力地伸手去够。 周湘香:“……”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同志放开我,实话给你说了吧,那人虽然是孩子她妈,但她对孩子一点不好,”长期饭票要跑了,周湘香哪还坐得住,挣扎着要去抢小苗苗,就得先过列车员这关,连哄带骗:“那么小一孩子,她居然想把人扔下,自己去过好日子,你说有这样当妈的吗?” 列车员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苗苗!” “妈妈!” 一声声深情呼唤中,母女俩拼尽全力想要抓住对方,这样感人肺腑的画面,周湘香很难站住脚。 周湘香感到绝望,完了,她的饭票要没了。 好在关键时候车门关上了,伴随着一声长长的鸣笛,火车缓缓启动,而小苗苗还没上去。 周湘香大舒一口气,极轻地笑了。 老天爷终于偏向她了。 周湘云看到她的笑,果然女主光环不容小觑。 在娱乐圈,谁不知道她周湘云,十五岁出道,一炮而红,十八岁摘得双料影后桂冠,演技炸裂,绝对的实力派,与之实力一样炸裂的是她的绯闻,三天一换,圈里的男明星,一大半是她前男友,最后也都不了了之,二十八岁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追根究底,周湘云是不婚主义,而且不大喜欢小孩,她打算戏耍人间到六十岁,吃安眠药煤气中毒,漂漂亮亮地死去。 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死在了二十九岁的第一天,穿进了这本《七零娇宠后妈》年代文里,女主周湘香温柔强大,善良美好,历经千幸万苦回到本家,即便女配周湘云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她也不计前嫌地将她的闺女视如己出地养在身边,这一举措感动了远在大西北搞科研的男主顾何,两颗心慢慢靠近,最后携手相伴走上人生巅峰。 周湘云觉得好笑,一定是自己上辈子坏事做太多,老天爷才跟她开这么大玩笑,作为超一线大佬,周湘云收到的哪个不是女主剧本。 而原主算什么?不要说女二,连女四女五都排不上号,就一给男女主送娃的工具人炮灰,戏份少得可怜,就在返乡这段戛然而止,哦,后文还出现了一次,却也不是正面描写,只是女主随口提了句:如果我不自己找回来,疯的就不是周湘云,而是我。 周湘云现在就疯了,都什么三观不正的剧情!原主回乡过自己的日子,碍着你们亲、嘴还是滚、床、单了?原主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娃,那是娃吗?不是,是你们爱情的桥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非要给人弄疯了。 一定要追究,原主最大的错就是太喜欢顾何,一见钟情,非他不可,在这个耍流氓情节恶劣是要吃枪、子的年代,她都敢把人灌醉了霸王硬上弓,周湘云也是佩服,恋爱脑命都不要了。 顾何不愧是男主,百步穿杨,一次就把周湘云肚子搞大了,没办法,只能跟原主结婚。 婚后,顾何也想和原主好好过日子,偏偏从小受宠长大的原主不满足,觉得身边人都该以她为中心,围着她转,顾何对她不冷不热,原主就往死里作,顾何忍无可忍,不仅跟她把婚离了,还申请调去了大西北,有多远躲多远,念及自己亲骨肉,每月按时汇生活费。 要不是这二十块的生活费,钱雪红早就把人扫地出门,原本对原主疼爱有加的周家其他人,因为她未婚先孕败坏家风,致使周家成了棉纺厂最大的笑话,对原主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原主接受不了,冲动之下自己打包回乡,想着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虽然乡下周家一个比一个极品,但不管怎么说,她是他们亲骨肉,血浓于水,一定不会对她太苛责,原主长得美,也想得美,结果被活活折磨疯了。 “妈妈!”一个软糯奶呼的声音把周湘云拉回现实。 周湘云脑子还未彻底清明过来,一个奶香味的小团子扑进她怀里,两只小手臂圈住她的脖子,小短腿勾在她身上,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周湘云眨了眨眼睛,脸上一大写的懵逼,小团子怎么爬上来的?她好后悔刚刚走神错过了一个亿! 多亏旁边的大妈热心肠,眉飞色舞比划道:“我的老天爷呀,妹子,你闺女可真厉害,山里猴子也比不了,就这么咻咻咻爬上来了。” 徒手爬火车!周湘云简直不敢相信,毕竟怀里的小女孩才两岁半,上辈子她出道的第一部 戏,就跟两岁多的小童星搭过戏,一言不合就嘤嘤嘤,几场戏下来,她感觉自己聋了。 从那以后,不管是接戏还是拍广告,她都不想跟小孩子合作。 周湘云一直自诩不是善男信女,甚至是个利己主义者,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更是再清楚不过,初来乍到,自身难保,不可能被几声妈妈冲昏了头脑,带个拖油瓶在身边。 刚刚之所以配合小团子上演生死离别的戏码,不过是一时兴起想给女主周湘香添个堵。 谁想小团子这么大能耐,自个儿从车窗爬上来了,这就很尴尬了,她总不能把人扔下去吧? 在周湘香眼里,小团子是香饽饽,但在她这就是烫手的山芋。 她要是把男女主的爱情桥梁拐走,才算是跟女主的梁子彻底结下了,女主不得追杀她到天涯海角才怪。 周湘云托住小团子的屁股,大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冲着周湘香喊道:“快来,我丢给你!” 小苗苗:“?” 众人:“?” 周湘香:“……” 火车轰隆隆步入正轨,速度越来越快,周湘云在挑衅她,周湘香气得捶胸顿足。 “妈妈~”小苗苗从周湘云怀里抬起小脸,一双圆乎乎的杏仁眼湿漉漉,眼尾红彤彤的,明明那么委屈却又忍着不哭,让人心疼不已,她巴巴地看着周湘云,小心翼翼地开口,“苗苗乖,妈妈不要丢下苗苗,苗苗求求妈妈了。” 周边所有人盯着她,那眼神像是在说:这么可爱一闺女,你要是丢下去,我们也把你丢下去。 周湘云清了清嗓子,伸手摸摸小团子乱糟糟的小卷毛,柔声哄道:“苗苗不怕,妈妈不丢下你。” 小苗苗小脸纠结,眉毛拧成毛毛虫,“可是妈妈刚说丢苗苗下去。” “妈妈气她呢,让她欺负我们苗苗,打她!”周湘云轻轻地拍了拍小桌子,看小苗苗的眼神能滴出水来。 她可是双料影后,任何角色信手拈来,现在,她就是这辆列车上最好最温柔的妈妈。 小苗苗感动坏了,一头重新扎进她怀里,小脑袋在周湘云胸口蹭了蹭,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整个人一抖,仰起头,两眼瞪圆,直愣愣地看着周湘云。 周湘云也是后知后觉突然想起,原主一直不喜欢自己闺女,所以从来没对她这么温柔过。 完了,这么快露馅了!? 第3章 小苗苗本质是凶兽幼崽,即便穿到人类小女孩身上,也保留了原来的看家本领,比如攀爬。 发达有力的前后肢,让她可以快速地爬上高大的乔木,进行嬉闹玩耍,或者躲避危险,小苗苗才能轻而易举地爬上周湘香肩膀和火车。 除此之外,小苗苗的嗅觉格外灵敏,对自己和身边人的气味尤为敏感,成年熊猫更是通过嗅气味寻找伴侣。 小团子盯着她,眼睛都不带眨,像是想透过她看别的人,还能谁?她亲妈呗,前脚才穿进来,后脚就给识破,还是个两岁小奶娃,周湘云从没这么失败过。 怎么办?乱扯一通,先蒙混过关再说。 胡诌的话已经到嘴边,一根小手指突然抵了上来,小苗苗撅着小嘴对她说,“嘘——” 周湘云:“?” 小苗苗警惕地扫了眼周遭,确认再三,叔叔婶婶大爷大妈并没恶意后,才收回手,凑过去到她耳边,小小声,带着欢喜和雀跃,“小九,我找到你了。” “谁是小九?”周湘云一头雾水。 “就是你啊,”小苗苗骄傲地抬起小下巴,“苗苗是最聪明的崽子,小九骗不了我的!” 周湘云顺着她的话,又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小苗苗趴在她肩膀上,用力地吸了吸小鼻子,语气天真无邪,“因为小九身上有狐狸味呀!香香哒~” 周湘云作为绯闻一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换男人,就被黑粉骂上热搜,说她最多的就是妲己转世,一身骚、气的九尾狐狸。 周湘云彻彻底底地笑了出来,屈指轻轻地刮小苗苗的鼻子,“就你机灵。” 小苗苗觉得痒,缩成一团,往周湘云怀里拱,周湘云低头看她,毛茸茸的小卷毛耷拉在耳侧,让她想起自己养的那只折耳猫。 还怪可爱的。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3节 *** 进入腊月后,乡下人家一年到尾这段时间最闲,没事做不就扎堆坐村口东家长西家短瞎聊嘛。 “周家那个抱错的闺女今天回来,你说她是不是脑阔有包啊?放着好好的城里人不当,回村干嘛?” “小香找回去了,城里那家还能再养个吃白饭的?谁家的钱都不是烧来的,更何况知青院那边都在传,那闺女品行有问题,没结婚就乱搞男女关系,孩子还在肚子里,男方跟她把婚离了,就赖在娘家蹭吃蹭喝,这谁受得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周家那些个老少爷娘们没一个好惹,什么事儿做不出来,这回又来一个,以后见着都躲着点走,不然非得扒你一层皮。” “恶人自有恶人磨,看他们狗咬狗多热闹,一大家子十来号人,都知道那闺女今天回来,一窝蜂全跑了,就留个六岁小娃看家,这不明摆着给人下马威呢,过不了三天,肯定哭着嚷着回去。” “突突突……” 听见熟悉的拖拉机声,闲聊的几个妇人纷纷抬起头,就见第一生产大队长开着拖拉机,从红星镇方向驶过来,立马吸引了不少孩子,边追拖拉机边喊二叔公。 曾家村在三里公社规模算大的,总共分了四个生产大队,其中第一第二第三生产大队都是本地人,世代扎根长在这里的曾姓子孙,家家户户都是亲戚关系,只有第四生产大队长姓周,也就是原主的二哥,周湘华,周家是三十年前从湘西那边逃难过来的。 这些,原文只字未提,是周湘云一路上跟曾二忠聊天了解到的,周湘华能在一干曾姓的人中杀出重围,抢到大队长的位置,可见有些本事,管着村里其他外姓人不说,知青院在他手底下也没出过任何纰漏。 曾二忠说他脾气不好,发起火可吓人了,而且手段强硬,说一不二,别说他们生产队的人不敢惹他,就是他们三个大队长也有点怵他。 而这么一铁血手腕的铮铮男儿居然惧内,是个名副其实的妻管严,周二嫂该是何等奇女子,周湘云好奇得很,然后找机会刷一波好感,毕竟小团子上户口的事儿,还要周家二房出马解决。 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有点难度,周二嫂一听说她要回来,连夜拉上自家男人跑了。 不仅周家二房,周家其他人也一样,都当她洪水猛兽。 越这样,周湘云反而越来劲,循循渐进,逐一攻破,都等着真香吧。 “今天坐不了,二叔公要送客人回家。”周湘华走之前麻烦曾二忠送几个知青回城过春节,人没两个,但大包小包,村里的牛车根本拉不下,他这才去公社借了拖拉机。 在火车站碰到周湘云母女,顺道把人带回曾家村。 往常曾二忠都会抱孩子们上车,在村里突突突地溜达一圈,今天坐不到拖拉机,孩子们仍是兴致盎然,追在后面又蹦又跳,叽叽喳喳吵得顾苗苗要醒不醒的,缩着小短手小短腿,圆滚滚的一团窝在周湘云怀里,闻到周湘云身上的香味,她喜欢极了,用力地吸了一口,闭着眼睛拿脑袋蹭了蹭,嘴里发出奶奶的吱吱声, 周湘云将小苗苗蹬掉的小被子拉起来,盖到她身上,随即整个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以免吹了冷风受凉。 小苗苗再次沉沉睡去,不忘伸出一只小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小被子。 周湘云伸手点点她头上的两只小揪揪,用气声笑道:“这么喜欢啊,不就一张绣花枕巾吗?” 没错,小苗苗盖身上的根本不是小被子,而是一张绣着两根翠绿竹子的枕巾,小苗苗从城里周家唯一带走的一件物什,火车上,她神秘兮兮地从自己棉袄里扯出来,往自己身上一搭,“睡觉觉,盖被被。” 这么有仪式感,周湘云忍不住逗她,“妈妈也想盖被被。” 小苗苗眼珠子转了转,在确定自己的被子太小妈妈盖不了之后,她爬到她妈的身上,小短手小短腿努力地张开,呈一大字形,把自己当被子给周湘云盖上了。 果然闺女是贴心小棉袄,周湘云开始犹豫了,下个站还要不要把小团子送回去,纠结过后,决定冷酷无情一把。 结果,小团子太暖和,盖身上,周湘云睡过了站,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再下车太折腾,周湘云就把人留了下来,到时候就算周湘香找过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周湘云也不是什么善茬。 给顾何的信在火车上就写好了,连带身上仅剩的一毛钱交给了曾二忠,曾二忠下午要去镇上办事,正好托对方帮忙寄一下。 周湘云写信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二十块的生活费,原主生了,现在换她带娃,顾何那个亲爹就得出钱养她们娘俩,她才不当冤大头,便宜了钱雪红和周湘香。 拖拉机载着周湘云母女走远,村口的几个妇人回过神发出感叹:“周家那闺女长得也太好看了吧!细眉毛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皮肤嫩得跟鸡蛋似的,怎么看也不像周战山的种,多半又搞错了!” 李春花生了五胎,前面三个儿子,老四一闺女,一岁不到就没了,最后一胎怀的双生,也就是周湘云和周湘君。 老四没了,周战山一直想要个闺女,对再怀孕的媳妇格外呵护,将人拉到县城医院生产,才会阴差阳错地抱错娃。 周家三兄弟随他爹,个个长得五大三粗,唯独周家老幺,李春花总跟人显摆,说小儿子长得最像她年轻那会儿,所以才尤为偏心周老幺。 大伙对她的话,都不太信,李春花跟着丈夫搬来曾家村那会儿,也就二十五六岁,不说多年轻,至少没上年纪,却也没见到模样多好,顶多只能说是清秀,生得出那么漂亮的崽?村里不少人怀疑周老幺是抱错了,没成想会是周湘香。 女肖父儿肖母,周老幺既然随了李春花,周家那个城里闺女肯定长得像她爹,没个小姑娘样,所以才没人要,自己爬男人的床。 要不是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就那张脸,这十里八乡找不出第二个与之媲美。 “二婶子,不多坐会儿赶着去哪啊?”黄翠翠嫁来曾家村不到一个月,好多情况不甚了解,见原本聊得好好的曾二婶着急离开,好奇问。 曾二婶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摆手,“今天家有来客,先回去准备,你们再多坐会儿。” 黄翠翠小声嘀咕道,“曾二婶不是回家吗?怎么往村外头走?” “哎呀,这你还没看明白?你二婶子是要回娘家,她大侄子上个月死了媳妇,正忙着相看对象呢,这不见周家闺女模样好,赶紧回去报信了。” 黄翠翠哦了一声,“可是曾二婶大侄子不是四十好几了吗?” 周家那个闺女看起来比她还小两岁,都可以给曾二婶大侄子当闺女了。 “那闺女未婚先孕,本来名声就不好,还带了拖油瓶回来,再摊上那一大家子,能说到什么好对象,有人要就烧高香了。” “说来说去,那小女娃子最可怜,她妈重新嫁人,肯定不得带她走,到时候丢给李春花,你说她会不会把人扔后山喂狼?”众人一阵唏嘘后,往村尾望去,先不说喂狼了,那母女俩今晚都不过了。 下午有人看到周宇去掏蛇窝了,一定逮了蛇吓唬周湘云母女,城里人哪见过这阵仗,不得吓得屁滚尿流才怪。 周家老宅落在村尾,比较偏避,离得最近的一家也有百十来米,跟村里其他人家一样,都是土坯泥瓦房,屋后是自留地,前面带一个院子,石块砌的围墙,一扇年久失修的旧木门,推开发出“嘎吱”的响声。 听到开门声,趴树上快睡过去的周宇一下来了精神,掂掂手里的布袋子,眼里闪烁着蠢蠢欲动。 等人走到树下,就一兜子倒下去,吓尿他那个便宜姑姑! 院里有一棵歪脖子枣树,入秋后落了叶,枝丫光秃秃的,树上光景一览无遗,小男孩趴树上,想不看到都难,周湘云拎着行李包站在门口,想说要不要提前拆穿对方。 这样的话会不会太辜负他手里的布袋子了。 布袋子兜了一团东西,有蠕动的迹象,应该是拿来吓唬她娘俩的,熊孩子无疑了。 嗯,想了三四秒,周湘云决定配合小孩子玩起来,“苗苗,我们进去看看吧?” 小苗苗刚睡醒,整个人呆呆的,小手拉着她妈的衣摆,乖乖地跟着进了院子。 周湘云将行李包放到地上,故意绕到歪脖子枣树下,余光瞥着树上的一举一动,对付熊孩子不用她出手,她家闺女一个顶俩。 周湘云伸手摸摸小苗苗的脑袋。 小苗苗还迷迷糊糊的,咬着手指头,东瞧瞧西看看,不知身在何处。 树上的周宇低头打量,便宜姑姑身边站着个小女孩,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脑袋一动,小揪揪跟着动。 看不见脸,给人第一感觉就是好小一只。 便宜姑姑不是自己回来吗?哪冒出来的小丫头片子?是便宜姑姑的闺女吗?妈和奶不是说城里人吃得好穿得好吗?为什么这俩人还这么瘦?衣服也旧旧的有补丁,看起来跟他们也没不一样。 管她呢,吓唬了再说。 周宇一动,窸窸窣窣—— 小苗苗抬起头看到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有过亮光,软软糯糯一笑,立马拿手挡住脸,怯生生地躲到她妈身后,又忍不住好奇,朝上偷看。 一旦周宇看她,她又垂下头去。 周宇接触最多的女孩子是他妈和他奶,还有他大伯母,哪个不是凶神恶煞的母老虎,就连住在他们隔壁的花花姐姐也是蛮不讲理的,他惹她,她拿石头扔他,脑袋瓜被砸出大包,幼小的心灵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以为天下女孩子一般黑,没想到还有这么软乎的,一笑,两个小酒窝,又漂亮又可爱。 周宇有点不好意思了,挠头,忘了手里拎着布袋,一只黑黢黢的癞蛤蟆抖落出来,不偏不倚砸到周湘云的肩头上。 周湘云转头,看到,两眼一翻,洋洋洒洒地往地上一倒,晕了过去。 事发突然,周宇愣是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可怜兮兮的呼唤,小女孩趴在便宜姑姑的身上,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妈妈,你不要死,不要丢下苗苗,苗苗不能没有妈妈,呜呜呜……” 周宇打小调皮捣蛋,一天挨他妈三顿打,越打越皮实,越打越无所谓,闯再大的祸也心安理得,今天第一次紧张,从树上跳下来,面对哭成小泪人的小苗苗,手足无措,绕着母女俩转圈圈。 原本在家睡得好好的癞蛤蟆,被熊孩子掏出来被迫营业,这会儿迷迷瞪瞪还蹲在周湘云的肩膀上。 周湘云掀开一条眼缝,癞蛤蟆一后背的大疙瘩,倒不害怕,就有点恶心,趁周宇不注意,抓住癞蛤蟆一条腿,扔出老远,随即闭眼,一动不动,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目睹整个过程的小苗苗眨眨眼睛,泛出亮光:妈妈没死,妈妈在跟小哥哥扮家家吗?苗苗也要玩! 第4章 小苗苗为配合妈妈,伤伤心心地哭起来,声音不大,是那种让人心疼的嘤嘤嘤。 周宇见小女孩哭得那么可怜,头上的小揪揪都蔫了,他蹲过去,想哄,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就搁那儿大眼瞪小眼。 小苗苗被这么一盯,不好意思再哭了,粉嫩白净的脸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儿,眼巴巴地看着周宇,打了个哭嗝后,害羞地捂住小脸。 周宇一下就不行了,脸有点红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苗苗,”小苗苗奶声奶气地回答完,透过指缝偷看一眼,又快速合上小手,小小声地问,“小哥哥呢?” 她叫他小哥哥,这谁顶得住啊! 周宇生不逢时,在家排行老小,上头除了一个亲哥,还有四个堂哥,做梦都想当哥哥。 “我叫周宇,是你五哥,”周宇站起来,拍着胸脯道,“叫声五哥,我罩着你。” 小苗苗放下小手,背到身后,歪头看着周宇,没有迟疑,乖巧地喊了一声:“小五哥哥——” 小孩子说话喜欢拖长尾音,而这声尾音直接拖到周宇心坎里,跟吃了蜜糖一样甜,周宇太受用了,挠着头呵呵傻笑,整个人飘了起来。 周宇今年不过六岁,虽然任性淘气,但心眼不坏,这种熊孩子,吃软不吃硬,小甜妹就是死穴,一声哥哥,找不着北,装晕前,周湘云观察好了。 “小五哥哥,救救妈妈。”有了哥哥,小苗苗也不忘妈,泪眼汪汪地拉了拉周宇的裤腿。 周宇这才想起自己闯下的大祸,连忙安慰:“苗苗不怕,五哥先扶姑姑回屋。” 妹妹这么柔柔弱弱,他作为小小男子汉,理所当然帮她解决一切烦恼。 却忘了自己也只有六岁,想要搬动一个成年人,还是一个装晕的成年人,谈何容易,周宇尴尬得扣紧脚指头,耳根子都羞红了,妹妹一定会笑话他吧? “小五哥哥,苗苗一起。”小苗苗不仅没笑话周宇,还主动拉起她妈另一只手臂,搭到自己的肩膀上。 周宇感动坏了,这都什么绝世小可爱啊,“我数三声,一起用力。” 小苗苗奶呼呼地跟着喊:“一、二、三,起!” 周湘云给闺女个面子,自己借力从地上站起来,俩小家伙不明所以,当自己的功劳,雀跃地欢呼一声,嘿咻嘿咻地搀着周湘云进了屋。 周家一排土坯泥瓦房,中间是堂屋,左右两边四间屋子可以住人,最外面是灶房和厕所。 屋子算干净,东西也齐全,毕竟周湘香才走小半个月。 周宇将周湘云扶到床上,小苗苗乖乖地趴在床边,小手拉着她妈的手,煞有介事地问:“小五哥哥,我妈妈会不会死呀?” “姑姑只是吓到了,我有法子让她醒过来。”周宇开始撸袖子,冬天穿得多,有点费劲儿。 小苗苗仰着小脸,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是不加掩饰的崇拜和信赖。 周宇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接着就要去掐他姑的人中。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4节 他爸每次晕倒,他妈都这法子,一掐一个准,他爸立马醒。 小苗苗怕周宇弄疼妈妈,张开双手挡在前面,以前都是小九保护她,现在小九跟她一样,穿成了脆弱的人类,还没她厉害,那就换她来守护小九好了。 “小五哥哥不要掐妈妈好不好?”小苗苗求求。 周宇不忍拒绝,但是,“不掐,姑姑醒不了。” 眼看小苗苗把持不住就要摊牌,周湘云适时地缓缓地睁开眼睛,虚弱地咳嗽了两声,有气无力地问,“苗苗这是哪里?我怎么躺床上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周宇抢答道,“姑姑晕了,我跟妹妹扶姑姑进来的,这间屋子是小香姑姑原先住的。” 周湘云冲他温柔地笑笑,“谢谢你,小朋友。” “是小五哥哥。”小苗苗跟她妈介绍周宇。 周宇很受用,立马跟周湘云补充介绍自己:“我叫周宇,今年六岁,我妈叫王招娣,我爸叫周湘华,我还有一个哥哥……”看了眼小苗苗,摆手,“不重要。” 妹妹有他一个哥哥就好了,其他哥哥不值一提。 原来是周二嫂的小儿子,既然主动送上门,那她就不客气了,到时候有自己人帮忙,攻略他妈也更容易些。 “小五真是个好哥哥,”周湘云艰难地坐起来,捂住肚子,有些窘迫,“小五,家里有吃的吗?姑姑好饿啊。” 坐了两天火车,原主不带干粮就算了,浑身上下就五毛钱,要不是她脸皮厚,让闺女卖萌讨吃的,她们怕是早饿死了。 饿肚子会传染,小苗苗听到她妈肚子叫,小肚子也跟着敲锣打鼓,扭头,同她妈一块巴巴地望着周宇,“小五哥哥,苗苗也好饿啊。” 周宇彻底迷失在母女俩一人一声哥哥的糖衣炮弹中,“奶留了饭,我去热,很快就好。” 说完,一溜烟跑没了影。 六岁大的小孩儿忙前忙后,自己啥也不干坐等开饭,周湘云罪恶感爆棚,才怪,不要太悠闲,两条腿随意交叠,往后一靠,觉得不是很舒服,往背后塞了个枕头。 乡里头长大的孩子,哪个不是早当家,像周宇这个年纪上不了学,就呆家里帮大人烧火煮饭,农忙时候还得下地赚工分。 周宇调皮归调皮,干起活来也绝不含糊,不然早被他妈打死了,一会儿功夫就热好了饭菜,端到了堂屋的四木方桌上。 听到喊吃饭,周湘云由小苗苗搀着走了出来,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得了什么大病,一边咳嗽一边坐上桌。 周宇见人这么虚弱,有些自责,给他姑盛稀饭的时候,往碗里多舀了两粒米,将仅有的两个馒头,忍痛分给妹妹和姑姑一人一个,自己就咸菜下稀饭,咕噜咕噜喝了小半碗,跟周湘云说,“姑你多吃点。” 周湘云瞧了眼手里的馒头,跟她闺女的拳头那么小,筷子拨了拨碗里的稀饭,清亮见底,这也叫稀饭?米汤都比它稠。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周湘云还是有点绷不住,周家小老太太太欺负人了,原主到底是她亲骨肉,流落在外二十二年,她怎么就一点不心疼呢?好不容易找回来,不说大鱼大肉盛情款待,总该让人吃饱吧。 留这么一锅水和两个旺仔小馒头打发小猫小狗呢! 周湘云化悲愤为力量,两口吃掉小馒头,喝了两大碗稀饭,太饿了,不抵用,让小苗苗和周宇继续吃饭,她去灶房再寻点其它吃的。 周宇见他姑走路都不用人扶了,人小鬼大地感叹道:“果然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苗苗,你看咱姑,饭到病除,走路都不喘气了。” 小苗苗嗯嗯两声,埋头认真干饭,睫毛又长又密,随着眼睛的眨动,上下轻轻地扇动,像蝴蝶翅膀,将落不落。 周宇看了眼,别开头,过了会儿又忍不住去看小苗苗。 周家是高板凳,摔下去很疼,小苗苗吃完饭,小心翼翼地挪动屁股,转过身面向周宇,喊他小五哥哥。 周宇还在盯蝴蝶翅膀,是他见过最好看的。 小苗苗伸手拽他的衣服袖子,周宇这才回神,低头看她,不由自主地放柔语气问:“苗苗怎么了?” 小苗苗小手一指,小嘴一撅起,含糊不清,“茶茶。” 吃完饭要擦嘴,不做埋汰小崽崽,小九教她的,小苗苗都记得。 周宇吃完饭也擦嘴,不过都是用手胡乱一抹,他瞅了眼自己虽然洗过但还是很黑的炭爪,实在不忍心拿去糟蹋小苗苗粉粉嫩嫩的小嘴,视线一转,落到自己的衣袖上,还不如他的炭爪。 “等一下,我去拿毛巾。”院子里有洗脸架,架子上有毛巾,还算干净,周宇一把扯下来。 小苗苗乖乖巧巧地坐在凳子上,尽力抬起下巴配合周宇,周宇擦得已经够轻了,但小苗苗皮肤太嫩,嘴边还是留了一圈红。 周宇问她疼吗? 小苗苗丝毫不在意,冲他甜甜一笑,“不疼啊,小五哥哥最好了,谢谢小五哥哥。” 周宇再次沦陷,小小男子汉的保护欲彻底激发,在心里暗自发誓:打今儿起,苗苗就他亲妹,谁欺负她,他跟谁拼命。 哥哥保护你一辈子,哥哥的好妹妹。 第5章 周湘云在灶房找了一圈,除了一缸子井水,什么吃的都没有,老鼠搁这家都能饿死,小老太太太会过日子了。 周湘云跑回去问周宇,“家里就没有专门放吃的屋子?” 周宇雄纠纠气昂昂地带路,瞧这架势,周湘云觉得有搞头,二话不说,赶紧跟上去。 钻进杂物间,周宇跟他姑介绍村里情况:家家户户都有杂物间,底下有一个地窖,用来放一家人的粮食。 虽然原文没写原主回乡后的生活,但周湘云看过不少年代文,对七十年代的农村多少有些了解,算算日子,曾家村应该刚分完粮,也就说这时候家家户户最富有,旧粮新粮堆一块。 周湘云上辈子什么没吃过,这会儿满脑子只有白米饭,香喷喷热腾腾刚出锅,不用下饭菜,她就能干好几碗。 到了地窖入口,周湘云没出息地往前一窜,看到上了那么大一把锁,欲哭无泪,我的白米饭啊! “钥匙只有一把,奶挂脖子上,走哪儿都戴着。”分家那年,周宇才三岁,刚刚记事,跟着爸妈搬出去后,他就很少回奶家吃饭,不是不想,而是他奶不给吃。 用他妈的话来说,放眼公社几个村,论算计抠门,也就他大婶婶可以跟他奶一较高下。 亲孙子都舍不得给半颗米吃,就留着给她的幺儿讨媳妇,他妈对他奶意见颇深,周宇不太能懂大人跟大人的弯弯绕绕,反正不给吃他就回家吃,该来玩还得来玩。 他们大人分家了,他们小娃娃没有,一放假就扎堆在他奶这。 想到这,周宇眼睛偷偷瞄着旁边的小苗苗,一定要在哥哥们回来前把妹妹哄开心了,到时候妹妹就他一个人的妹妹,哥哥们谁也抢不走,只有羡慕的份儿。 忙活了半天,啥吃的没找到,周湘云生无可恋地往地上一坐,垂头丧气。 “妈妈,不难过。”小苗苗懂事地安慰妈妈,踮起脚,脑袋碰了碰妈妈的脑袋。 “妈妈不难过,妈妈是难受,好饿啊。”这话无疑讲给周宇听的,小老太太这么能算计,周二嫂把小儿子丢过来,不可能不备点其他吃的。 妈妈难受,小苗苗跟着难受,回头朝周宇求助,“小五哥哥~” 周宇露出发愁的表情,不仅要哄妹妹还得哄姑姑开心,做哥哥好难啊,但对于男子汉来说,越难越有挑战性,周宇斗志昂扬,“想起来了,还有吃的。” 小苗苗像一只小尾巴跟着周宇跑,周湘云不动弹,坐在原地装忧伤。 原主给惯坏了,养成好吃懒做的毛病,离婚回娘家也不知收敛,钱雪红天天骂,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不晓得改。 一身懒骨头,别说,还挺舒坦,周湘云也不想改,继续躺。 小苗苗先回来,小小的一只端了一张小板凳,走路不太稳当,左右摇晃,快到跟前,一个踉跄往地上扑,周湘云快一步地伸手过去,将人扶正。 小苗苗谢过妈妈,然后将小板凳放到周湘云屁股边上,蹲下去拍拍,“地上凉,妈妈坐凳凳。” 周湘云听话地坐到凳子上,抱起小苗苗,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从后面将人搂在怀里,下巴搁小团子肩膀上,好香,都是奶味,周湘云伸着鼻子往小苗苗脖颈里凑。 小苗苗痒痒,缩成一团,咯咯地笑,笑得可怜巴巴求饶,周湘云才作罢。 这时候,周宇也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只竹篮子,里面装着三个红薯和两个土豆,放到他姑的脚边。 大米饭注定吃不了了,周湘云接受了现实,好在红薯和土豆很新鲜,个头也不小,大冬天烤着吃最适合了。 周湘云目光一转,将视线移到周宇身上,周宇有不好的预感,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一脸拒绝。 周湘云缓缓地抬起手,扶着额角,柔柔弱弱,病若西施,“小五啊,就刚刚在院子里,是不是有一只癞蛤蟆跳到了姑姑身上啊?你说这么冷的天癞蛤蟆不在自己洞里睡大觉跑树上干嘛?还好是掉姑姑身上,要是吓到苗苗……” 周宇猴急地将手举过头顶,声音洪亮:“姑姑,我最会烤红薯了,你先回屋睡会儿,烤好,我给你送过去。” 周湘云一脸欣慰,又交代:“小五烤完红薯,别忘了把碳火装起来,拿到姑姑屋里去,天太冷,可不能把苗苗冻坏了。” 周宇一口答应,毫不含糊,毕竟是关乎妹妹生死存亡的大事儿。 周湘云夸道:“就说小五是世上最好的哥哥嘛。” 七十年代吃饭都是老大烂问题,更别说吃零嘴儿,除去一日三餐,孩子们饿了,只能自己想法子弄吃的,好在乡间山林有野果子还有麻雀和田鸡,实在不济蚱蜢也可以烤着吃。 从小耳濡目染,加上实践操作,烤红薯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之所以犹豫,还不是小小男子汉要面子。 烤红薯不难,难的是烤完干干净净。 看得出来,妹妹很爱干净,周宇不想妹妹嫌弃自己,恨不得将脑袋埋肚子里。 三个人围坐在炭火盆旁,周湘云拣了个烤好的红薯,好烫,左右换手,稍凉了些,掰成两半,外焦里嫩,色泽诱人,浓郁的香甜味扑鼻而来,馋得周湘云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 对着红薯吹了吹,不烫手了,递给小苗苗和周宇。 小苗苗捧着烤红薯,眼睛亮堂堂,因为手小,衬得半只红薯那么大,小苗苗太感动了,妈妈好爱苗苗,苗苗也爱妈妈。 嗷呜!啃了一大口,甜甜糯糯,太好吃了,小苗苗眼睛更亮了,又是一大口下去,腮帮子鼓囊囊的,注意到旁边的周宇没吃,水润清澈的大眼珠子透着疑惑,“小五哥哥怎么不吃啊?” 周宇扣着手里的烤红薯,声细如蚊地说:“脏。” “不脏,很好吃的,”小苗苗热情推介,伸手去推了推周宇,将烤红薯送到他嘴边,“小五哥哥尝。” 周湘云看不下去,小声提醒小苗苗,“小五哥哥说的是他的脸脏了。” “这样啊,”小苗苗眨眨眼,将烤红薯交付给妈妈,一股脑儿爬起来,扑哧扑哧地拿了毛巾回来,“小五哥哥,擦擦还能要。” 小苗苗大多时候很乖,但一个月也有两三次熊来疯,满地打滚,把自己弄得很脏,灰头土脸,小九说她是挖煤掌门熊,虽然嫌弃得很,但洗洗还能要。 小苗苗给周宇擦脸,就像小九照顾她一样,认真,温柔。 周宇享受其中,以后天天烤红薯给妹妹和姑姑吃,小苗苗刚吃了烤红薯,连呼出的气都带着香甜滋味,周宇抽抽鼻子,嗯,想吃了。 小孩子肠胃不比大人,一次性不能吃太多红薯,周湘云便只给小苗苗和周宇一人吃了半个烤红薯,一看小苗苗没吃饱,忍痛割爱将仅有的两个烤土豆分出去,自己把剩下的烤红薯吃了,这才终于有了饱腹感。 明明原主跟她长一模一样,怎么身体需求差这么多?她上辈子小鸟胃来着,原主这是老母猪胃? 能吃是福,生活条件允许还行,像她现在这个处境,无疑是雪上加霜,还有个跟她一样能吃的闺女,小老太太那么能算计,不把她娘俩赶出门才怪。 那是不可能的! 她对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对软萌可爱男女老少通吃的小苗苗更有信心。 周湘云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小老太太回来,小试牛刀。 第6章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5节 奶奶今天回来,周宇愁死了,坐门槛上一直叹气,而周湘云母女,有说有笑,与之形成鲜明对比。 妹妹和姑姑怎么一点不紧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整个人往后转,小眉毛拧成团,再次提醒:“奶马上就回来了。” 周湘云在给小苗苗梳头,本来业务就不熟,小团子头发还又软又滑,跟条泥鳅似的,捉不住,两个小揪揪扎得她面部狰狞,有点恼,听到周宇的话,立马笑了。 小老太太回来,有饭吃了。 小揪揪扎好,小苗苗已经昏昏欲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周湘云将她抱到地上,想去摸摸她的小揪揪,到一半停下来,转而拍拍她后脑勺,“去玩吧。” 摸散了,还要重扎,半小时起步,周湘云不敢轻易尝试,格外珍惜自己的劳动成果。 小苗苗晃晃脑袋,感受到小揪揪的存在,笑开了,捧着自己小脸,两眼发光地谢谢妈妈。 她很喜欢妈妈扎的小揪揪,小小的圆圆的两个,就像自己的熊猫耳朵。 小苗苗去拉周宇,“小五哥哥,想玩什么?” 周宇看了眼牵着自己的那双软乎乎的小手,还管他奶回不回来,屁颠屁颠地跟着小苗苗出了屋子,跟自己没奶一样。 又是下雨天,到处湿漉漉的,没法出去耍,其实小苗苗是想去踩泥坑的,但怕弄脏衣服,妈妈不高兴,也就不了了之了,和她哥在堂屋和屋檐底下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周湘云算算时间,三里镇坐牛车回曾家村要半个小时,小老太太这会儿也快到村口了,周湘云把伞找出来,让兄妹俩出门接人。 听到可以出门,小苗苗高兴坏了,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跟她哥手牵手地出发了。 黑伞很大很重,周宇扛肩上,一手扶着伞柄,一手牵着妹妹,身形不太稳,走起路左摇右摆,小苗苗有点状况外,不过跟着哥哥准没错,于是跟上节奏一块摇摆。 像两只小鸭子。 周湘云看着好笑,也没说他俩什么,摇摇头,回屋收拾原主带来的行李,希望可以翻出一点私房钱,不然小老太太那关不好过。 李春花小时候上学,其他科目不怎么样,唯独这个算数学得不错,年轻那会儿也在队上做过会计,堪称曾家村精打细算第一人,只有她占别人便宜的份,谁也别想从她手里扣走一毛钱,她的钱都是留给她宝贝幺儿的。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她偏心自己小儿子不是理所应当吗?老二媳妇看不惯,那就分家好了。 老大也一块分出去,免得他们一天到晚惦记她幺儿的东西,至于闺女周湘香,李春花老早开始给她物色对象,偏偏臭丫头谁也相不上,说什么自己年纪小,不想那么早结婚。 小个屁!她像她那年纪,娃都生了,臭丫头说白了,就想赖家里啃老,她骂,老头子就念她:“不想嫁就不嫁,老子养她一辈子。” 把李春花气的,连周战山一块骂:“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么糟践我,让你们这些个讨债的赖上!” 走了个讨债的,又回来一个,不对,是俩。 李春花用腿挡住脚边的包裹,里面装的是一些小孩子的衣服,雨水打湿,还得洗。 洗衣服不费皂角啊,他们家又没种皂角树,买皂角不得花钱啊。 她儿子的钱,凭什么给那娘俩使。 李春花对周湘云不像周战山那样意见大,但也不抱什么希望,不是说没养在身边,就算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她照样只喜欢她幺儿。 谁让她小儿子争气,不像大的那几个,跟他们爹长一张脸,小儿子至少跟她年轻那会儿有七分像,要是十分,更俊,教她如何不偏袒。 对于周湘云,李春花跟村里那些妇人一样,觉得对方长得一定不怎么样,不然能上杆子倒贴她那前夫。 一想到周湘云跟她老爹一张脸,换她她也得离婚。 死老头基因那么强大,怕不是外孙女也……李春花呸了一声,造孽呀。 到村口,李春花从牛车上下来,掏出荷包找零钱付车费,曾六爷回头看她一眼,闷声说了句:“今天收你一分吧。” 李春花抬头,不敢相信,“你说啥?什么一分?不是一人五厘吗?什么时候涨的价?你早说要一分,我就不坐你车了。” “没涨价,”曾六爷解释,“不是今儿个下雨没人吗?就你一个人坐车,多宽敞多舒服,问你多要一个人的钱不过分吧?” 李春花斜楞他,“没人就逮我一个人薅?没人坐你车是我的错?我让老天爷下的雨?曾老六,做人得讲道理不是?下雨天就我照顾你生意,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怎么还讹上我了?看我好欺负好说话是吧?你个大老爷们好意思吗?” 李春花三步并俩冲上去,扒拉自己淋湿的大棉袄,让曾六爷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坐个车连棚子都没有,把我淋生病了,不得花钱看病啊?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大度不跟你计较这些,你倒跟我耍上无赖了?” 大嗓门就在耳朵边上吼,曾六爷眉头紧皱,感觉自己脑袋瓜嗡嗡的,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叫你嘴贱!惹这娘们。 “耍无赖是吧?”李春花骂骂咧咧往牛车上一躺,扯着大嗓门喊,“我一个人坐车,你收两个人钱,我不坐了,给我拉回去。” 曾六爷一个头两个大,恭恭敬敬将李春花搀起来,“周家嫂子,你就是我姑奶奶,我服你了。” “车钱怎么说?”李春花最关心的是这个。 “你说多少就多少。”曾六爷以前只听自家老婆子说,但没真正跟李春花过过招,今天脑子抽风头一回,顿时对周战山那老家伙佩服五体投地,就这娘们儿死德行,他这么多年到底怎么忍下来的。 “啊?什么?还要收钱?”李春花作势又要坐躺回去。 曾六爷赶紧把人拦住,随即改口,“不收了,还得感谢周家嫂子照顾我生意。” 这不又省下五厘钱,李春花占了便宜,心里高兴,但她不说,还埋怨曾六爷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浪费她时间。 曾六爷屁不敢放一个,赶着自己宝贝牛车逃之夭夭,李春花拎上包裹往家的方向走。 腊月的雨天格外的冷,乡亲们都躲家里烤火,路上几乎见不到人,整个村落安安静静的。 李春花经过晒谷场时,看到一把大黑伞,孤孤单单地撑在坝子里,除此之外,一个鬼影没有,李春花眼睛一下亮了。 今儿个运气真不错,先是坐车没给钱,现在又白捡一把伞。 李春花搓着手,跃跃欲试走了过去,弯腰去拿伞,听到有声音,是从晒谷场旁边的芭蕉林里传来的。 以为是黑伞的主人,好心情瞬间全无,李春花黑了脸,冲芭蕉林问:“那边谁啊?大白天偷偷摸摸,装神弄鬼吓到老婆子,老婆子叫你赔钱信不信?” 曾家村位于北方和南方的边界处,气候不比南方,芭蕉林到冬天依然翠绿,但也不像北方枯成一片,大片大片的黄叶里,掺着几抹嫩绿。 沙沙—— 芭蕉叶乱晃中,周宇从林子里钻出来,表情夸张地哈一声,想要吓唬他奶。 李春花冷冷一扫,骂他:“周小五,你要死呀!” 就这蒙蒙细雨,不撑伞走半天,衣服才淋得湿,周宇却跟落汤鸡一个样,大颗大颗的水珠从头上滴落。 脚上的胶鞋更是沾满了泥巴,连带好长一截裤腿都脏得不行。 脸上溅到了泥浆,数嘴角那颗最显眼,跟媒婆痣一样。 丑死了,李春花满满的嫌弃。 李春花气急败坏,跳下晒谷场,揪住周宇的耳朵,用力一拧,“下雨天你钻林子,你不凉着谁凉着?凉着不得吃药,吃药不得花钱!你家那么有钱,不拿来孝敬你奶?” 周宇痛得嗷嗷叫,扒拉他奶的手,“奶,奶快放开!” 妹妹看到躲羞人,他不要面子的啊。 李春花松了周宇的耳朵,照着他屁股又是一巴掌,“说!谁让你钻林子的?” “嘘——”周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对他奶说,“小点声,别吓到妹妹。” 李春花虎着脸,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刚来就教唆她孙子闯祸,李春花对小苗苗更没好感了,往林子里瞥了眼,“人还在里面?” 周宇点头。 “不管她,回家。”李春花转身要走,周宇两只手将人拽住,使出浑身力气,试图把他奶拖进芭蕉林,“奶,妹妹很乖,不要丢下妹妹。” 李春花脸色更难看,呸了声,“她要是乖的话,能带你钻林子,你妈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憨包,走这边绕过去不行?非要钻林子。” 周宇惊叹,“哇塞,奶你好聪明啊。” 李春花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往林子另一边走去,透过层层叠叠的芭蕉叶,看到蹲地上的小女孩。 拿着一小片翠绿的芭蕉叶,小小的一团蜷缩在下面,样子看不清。 比她想象中瘦。 “苗苗,快看,咱奶呀。”李春花身后的周宇招呼小苗苗。 小苗苗缓缓地转过头,手里的芭蕉叶跟着转,碰到头顶枯掉的黄叶,黄叶耷拉下来,正好把人挡住。 小苗苗伸出小手拽着黄叶,怯生生地探出小脑袋。 第7章 小苗苗跟她哥一样淋成了落汤鸡。 小揪揪湿漉漉的,没精打采趴在头上,碎发凌乱地散在脸颊,裹着冻得发红的小脸蛋,一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泛着水光,小嘴巴绷成一条直线,可怜兮兮地看着李春花。 李春花也看着她,三四秒过后,给了周宇后脑勺一巴掌,劲大,周宇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地上,李春花只是冷眼旁观,没出援手。 “你就是顾苗苗?”李春花眼神坚定,铁石心肠的模样。 小苗苗乖巧地点头,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小奶音地问:“你是妈妈的妈妈?苗苗的姥姥吗?” “不是,”李春花冷漠脸,甚至有点凶,“我是周宇的奶奶,你欺负我孙子,来找你算账,给我过来!” 小五哥哥的奶奶不就是苗苗的姥姥吗?姥姥为什么说自己不是苗苗的姥姥?姥姥在跟苗苗玩游戏吗?一定是这样的,就像妈妈昨天见到小五哥哥一样。 她们大人好喜欢扮家家哦,小苗苗想不明白,但自己的大人能怎么办?宠着呗。 小苗苗举着芭蕉叶,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过去,不慎踩滑,整个人往前扑,李春花伸手一把捞住小团子,舍不得扔掉芭蕉叶,小苗苗好半天才稳住身形。 呆头呆脑的样子,让李春花翻了个白眼,收回手,居高临下地问她,“你带小五钻的林子?” 小苗苗摇摇头,想到什么,又点点脑袋。 李春花不耐烦地皱眉,凶她,“到底是不是?好好说话!” 太大声,小苗苗被吓到,往周宇身后躲。 “奶,都说了不是,”周宇张开双手保护妹妹,做出一副英雄就义的表情,“是我带苗苗钻的林子,奶要打要骂冲我来,不要欺负苗苗!” “瞧你没出息样,才一天,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李春花伸手撸他的脑袋,一手的水,嫌弃地甩甩,看向一样浑身湿答答的小苗苗,没好气道,“磨磨唧唧,冻死你俩算了,还不给我回家。” 李春花走前面,嘴里骂骂咧咧,都是些皮孩子,尽给大人添乱。 裤腿被人拉住,李春花低头,小苗苗仰着小脸,眼巴巴地看着她,李春花无情脸,“又不是小娃娃,爱走不走,不得抱你。” 小苗苗无辜极了,“苗苗不要抱,可以自己走。” 不要抱,你拉我裤腿干嘛?这么小就学会说谎,长大还了得!李春花刚要教训,小团子小手一指,说,“姥姥打伞,着凉生病,痛痛。” 李春花顺着瞅过去,周宇捡起晒谷场上的大黑伞,笑咧咧地跑来,“苗苗说得对,奶快打伞。” “要死呀!”李春花一声怒吼,余光瞥到小团子抖了抖,她不自觉地小点声,说周宇,“把伞丢一边,不看着,被人拿走,不亏大了!” 这个年代,就连一把伞也是稀缺物,大多人家里只有一把伞,下雨出门都戴斗笠。 “姥姥不骂哥哥,是苗苗让哥哥摘大叶叶。”小苗苗帮周宇求情。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6节 李春花拿过伞,再三确认没被俩皮孩子弄坏后,声色俱厉地瞪向小苗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苗苗委屈,更加难过,姥姥不喜欢苗苗,苗苗是坏孩子。 周宇维护小苗苗,“不准奶说苗苗,苗苗想要大叶叶,也是为了奶。” 李春花明显不信,一个人撑着伞走了。 周宇一手举着芭蕉叶,一手牵着小苗苗,追在后面,“苗苗怕奶淋雨着凉,想把伞留给奶一个人,我和苗苗撑芭蕉叶。” 李春花这才停下脚。 周宇莽撞,一头撞上去,小男孩皮实,纹丝不动,小苗苗不一样,软软的一小只,撞到李春花腿上,小身板往后退了好几步。 小苗苗唔了一声,捂住撞得通红的脑门,泪眼汪汪地抬头,“疼~” 李春花没好气地斜楞了眼周宇,弯腰将小苗苗抱起来,小苗苗疑惑地眨眨眼睛。 小团子小手又白又嫩,手指头冻得像红萝卜,为了摘芭蕉叶把伞留给她,李春花冷着脸,数落她:“笨死了,路都不会走。” “苗苗不笨,苗苗会走……”小苗苗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回过味来,然后朝李春天甜甜笑起来,“谢谢姥姥,姥姥最好了。” 小酒窝很深,乖巧又漂亮,比他家老幺小时候还好看。 李春花哼唧一声,冷声警告:“糖衣炮弹跟我没用,以后少整这些幺蛾子,记住没?” 小苗苗脆生生地回答:“知道啦!” 一把抱住李春花的脖子,蹭了蹭。 “死丫头!”李春花笑骂后,问,“你额头上的疤怎么弄的?” 小苗苗实诚回答。 李春花火冒三丈,“没个当妈样,看我怎么收拾她!” “姥姥不生气,不是这个妈妈,是那个妈妈对苗苗不好……”小苗苗着急解释,越着急越说不清,她答应了妈妈,不能把她是小九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这是她和妈妈的小秘密。 “你妈对你不好?挨千刀的!我怎么生了这么个黑心肝的东西!”李春花骂,这还没见面,已经留下不好印象。 怎么办?她是不是闯祸了?小苗苗扣着手指头,绝望望天。 收拾完房间,周湘云去堂屋烤火,时不时往院门口望一眼,去这么久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在她快坐不住时,院门从外面推开,李春花左手撑伞,右手抱娃,臂弯里挎了个包裹走进来,周宇举着芭蕉叶跟在身后。 周湘云微微一笑,闺女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么快就把小老太太收服了,也就意味着她的镯子保住了。 整理行李的时候,周湘云翻出来一只玉镯,是男主顾何送的新婚礼物,离婚那会儿,顾何想拿钱换回去,原主死活不肯,说什么也要留个念想,其实就是没死心。 顾何性情冷淡,在意的东西极少,唯独这只玉镯,他很珍惜,原主便异想天开,顾何会为了镯子与她重续前缘。 谁想,到死没等到这天,也无从得知,镯子关系着顾何的身世,顾何美强惨男主标配,出生就被双亲遗弃,幼时受尽人间冷暖,性子才养得乖张孤僻,冷血无情。 原文有提到顾何本家很厉害,据说是上百年的隐秘世家,不过顾何从未想过回去,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一旦有所伤害,就再无挽回余地。 男主他有光环,他清高,他不想,周湘云想,她没资格,小苗苗有,就算原主手段卑劣了些,小苗苗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但到底是顾家血脉,怎么也得为孩子搏一搏吧,指不定单车就变摩托了呢,她也能跟着享享福。 不过这些还不着急,当务之急是搞定小老太太,解决她和小苗苗的温饱问题。 周湘云端正身子,两只手搁腿上,冲着李春花,尽量笑得乖巧温顺,本来还想软萌可爱,但毕竟二十好几,就算依葫芦画瓢也力不从心,用力过猛只会东施效颦,也就作罢。 小苗苗看到她妈冲她笑,顿时紧张地低下头去,一副做了错事不知所措的表情。 她钻林子把衣服打湿了,妈妈一定很生气,可是为什么对她笑呢?笑里藏刀! 小苗苗浑身一颤,打了个激灵。 李春花以为小团子冷,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趁机说教道:“知道厉害了吧?看你还敢不敢?” 小苗苗在她怀里扭了扭,委屈巴巴说不敢了。 李春花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这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还不是大人不懂事,下雨天放出去耍,不就图个耳根子清静好偷懒吗?她是过来人,这方面有经验,别想瞒过她。 “回来了,妈~”周湘云迎上去,一声妈喊得微微颤颤,将那份久别重逢的澎湃心情拿捏得恰到好处,只要对方不是铁石心肠,必将受其感染,周湘云眼泪已经准备好了。 “妈你个大头鬼!”李春花冷飕飕地愣她一眼。 周湘云眼泪瞥了回去。 “就问你会不会当妈?不会,把人给我塞回去!这么小一女娃娃,给留块疤在脸上,以后要是消不下去,你养她一辈子啊?”李春花越说越来气,越看周湘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怎么跟刚刚想讹她的曾老六一个样,“这么冷的天,你放娃出去耍,自己窝家里烤火,你个瘪犊子后妈来的吧?就不怕天打雷劈劈死你!” 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骂得周湘云怀疑人生,到底谁才是后妈?原主跟周湘香抱错,亲子分离二十来载,好不容易阔别重逢,不说抱一块痛哭流涕,至少也不能一见面就乱咬吧? 果然这家都是极品,巧了不是,她也不正常。 “啪——”周湘云甩了自己一大嘴巴子。 周湘云演戏这么多年,扇人耳光这种戏码,她早研究透了,刚那一巴掌也就雷声大雨点小。 不过原主从小娇生惯养,给周家人宠得好吃懒做,即便在苦年代,那小脸也养得娇嫩白皙,力道稍大一点就留痕,红彤彤的五根手指印,看起来很严重。 这个耳光打得响亮,打得突然,打得李春花猝不及防,给看蒙了。 第8章 晶莹剔透的泪花在眼眶打转,周湘云故作坚强不让流下来,红唇紧咬,欲说还休地看着李春花,满是自责羞愧。 李春花活了大半辈子,苦情戏见多了,周湘云打完自己就开始哭诉,肯定是为洗白自己。 偏偏她没有,李春花有些动摇。 “妈妈——”李春花不心疼,小苗苗心疼坏了,泪眼汪汪伸出小手,要去抱抱她妈。 周湘云将小团子抱过去,亲吻她的额头,轻声道歉:“妈妈对不起苗苗,妈妈不配做苗苗的妈妈。” 小苗苗搂住她妈的脖子,抽抽搭搭,“是苗苗不乖,妈妈让苗苗去接姥姥,苗苗跑去钻小林子,害妈妈挨姥姥骂。” 原来不是放娃出去耍,是让兄妹俩去接她,李春花眸光微动。 小苗苗小心翼翼捧起她妈的脸,撅起小嘴轻轻地吹了吹,奶声奶气地哄道:“苗苗呼呼,妈妈不痛。” “妈妈不痛,谢谢苗苗。”周湘云扬起嘴角,对着闺女笑笑,眼泪却再也忍不住地滑落。 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人想起那句老话: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李春花觉得自己好像误会周湘云了,她轻咳一声,“好了,别腻歪了,赶紧烧点水给俩孩子洗澡,不然着凉还要花钱看病。” “水烧好了,”周湘云看向李春花,像是有点怕她,立马看向别处,小声嘀咕,自言自语般,“就想着这么冷的天,妈回来可以洗个热水脸去去寒。” 李春花往灶房望,比她想象中懂点事。 正在门外屋檐底下收伞的周宇回头看他姑,原来他姑让他一早起床烧水是为了奶,他姑好孝顺哦。 小苗苗坐在木桶里洗澡,热气把她的小脸蒸得红扑扑,一双大眼睛染上水汽,透亮分明,忽闪忽闪,可爱极了。 虽说小苗苗已经两百岁,但尚未化形,加上熊猫崽崽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都在睡大觉,这么一算,小苗苗心理年龄其实跟两岁多的人类幼崽差不多,自然也十分钟爱耍水。 小手在水里划拉,咯咯笑个不停,突然想到什么,翻来覆去地打量,仿佛不是自己的手。 右手扒拉着左手的指头,嘟囔地数着数,“一、二、三……三、二、一……一、二、三……” 来回重复几遍,懊恼得不行,又束手无策。 周湘云算是看明白了,小团子会数数,但不多,就三个。 憨态可掬的小模样,怎么看怎么逗人,就连进屋一直板着脸的李春花,拉挎的嘴角也有所松动。 周湘云出手解救陷入死循环的小团子,在她无名指和大拇指上轻轻一点,“这个是四,这个是五,苗苗好厉害,有五根手指头耶。” 李春花翻白眼,幼稚,谁不是五根手指? “不厉害,苗苗有六根手指头的。”小苗苗想念自己锋利又结实的熊掌了。 童言无忌,李春花和周湘云并未把小苗苗的话当回事,周湘云伸出自己的手,跟小苗苗的小手放一块,安慰道:“妈妈也五根手指头哦。” 小苗苗下意识地看向李春花。 李春花很嫌弃,很不情愿地伸出手,“姥姥也五根手指头,哦。”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太难以启齿了。 小苗苗歪着小脑袋,瞧着眼前的三只手,恢复兴致,哇哦一声,“好厉害,姥姥妈妈苗苗都是五根手指耶。” 似乎还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一头扎进洗澡水里,周湘云赶紧将人捞起来,“别呛着了。” 小苗苗像只小狗狗地甩甩头,甩了周湘云和李春花一脸水,意识到自己闯祸,有些尴尬地咬着小手。 周湘云噗嗤笑出声,摸摸小苗苗湿哒哒的小卷毛,“小淘气~” 小苗苗微微蹭她妈的手心,发出奶奶的两声吱吱叫。 怎么跟小猫猫一个样,李春花心想,不过,还……怪可爱的。 洗完澡,小苗苗被她妈裹在怀里抱回屋,屋里烧着碳炉子,并不是很冷,周湘云还是担心小团子冻到,将她整个塞进被褥,团团缠住,只露出个小脑袋,再用毛巾帮她把头发擦干,柔柔软软的发梢翘起来几根,像春天冒出枝头的嫩芽。 周湘云把持不住地撸了两把,完事,对着蚕宝宝的小团子犯起了难。 原主偷偷溜走,根本没想带闺女,行李都是自己的东西,小团子除了身上穿的衣服,连个肚兜也没有。 “小女娃的衣服,我这儿有两套,要不?”李春花拎着包裹走进屋子。 周湘云看了眼,那不是小老太太刚带回来的包裹吗?原来里面装的是小苗苗的衣服,看来小老太太并不是看起来的那样不近人情。 李春花打开包裹,将衣服平平整整放到床上,抽出一件红棉袄,往小苗苗身上比划,夸赞道:“好看。” 周湘云伸手过去,感激道:“谢谢妈。” 李春花不松手,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周湘云不明所以:“妈?” 李春花倒也不避讳,直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也就说,想穿红棉袄可以,给钱。 周湘云听懂李春花的意思,悻悻然地把手缩了回去,一副对不起自己闺女的愧疚表情,喃喃地跟李春花坦白:“妈,我没钱,真的。” 虽然周湘云没埋怨她不近人情,算盘打到自己闺女和外孙身上,李春花也不会心软,没人能在她手里占得便宜。 这些衣服,她是没花一分钱,但出力了啊。 一听说周湘云把闺女带回来,李春花就马不停蹄地去了老二家,从二儿媳手里搜刮出两身小女娃的衣服。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7节 二儿媳去年怀了二胎,肚子又大又圆,都说是女娃娃,正合老二两口子心意,两人盼闺女好多年了,终于得偿所愿,孩子没出生就准备了好些衣服,有些自己买的,有些别人送的,像这两身就是二儿媳娘家那边送来的。 虽说是旧衣服,但没有一个补丁,不就跟新衣服一样。 毕竟这个年头,好多人家的衣服都是新三年旧三年,补丁又三年地穿过来的。 “没钱啊,那就算了,”李春花将衣服一件一件地放回包裹里,嘴里念念有词道,“小家伙的衣服,我放堂屋炭盆边上烤着了,只是天冷,一时半会儿干不了,不过反正没事儿,就窝床上等着吧。” 周湘云又白又嫩,在城里肯定过得不错,她才不信她没钱,就是抠门,跟她大儿媳一个样,自己亲生骨肉,也舍不得花钱。 李春花站起来要走,裤腿被拉了拉,果然不出她所料,想在她这儿蹭吃蹭喝,门都没有,她低下头看她。 周湘云连忙松手,“妈,我真的没钱,可以拿东西换吗?” 李春花皱眉,“什么东西?” 周湘云从袄子里兜掏出镯子,用一块手帕包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地展开,摊在手心给李春花看。 成色并不是非常好,应该值不了多少钱,不过周湘云很宝贝,李春花多看了两眼。 “这个镯子,是我身上唯一值点钱的东西了,”周湘云伸手细细摩挲着镯子,眼里情绪万千,最后眼尾微微泛红,将镯子双手递给李春花,“妈不嫌弃,就收下吧。” 这个镯子一定对她意义非凡,李春花看着镯子想。 周湘云目光幽幽地望向窗外,她方向感不好,也不知道哪边是西北,反正足够悲伤就行,然后喃喃道,“这只镯子是苗苗她爸送我的新婚礼物,现在曲终人散,分隔两地,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见,留着它,不过徒增感伤罢了。” 周湘云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玉镯,想笑,笑不出来,涩涩地扯了扯嘴角,“他说,这只镯子他去寺庙开过光,可以保佑佩戴之人平安喜乐。” “妈,我现在把它送给你,希望你和爸长命百岁,开开心心每一天。”周湘云毅然决然地将镯子放到李春花手中。 玉镯本凉,周湘云一顿摩挲,带着她的体温,李春花拿在手里,脸色顿时有些不自在,明明那么舍不得,还是把镯子给了她,可见跟她弟弟一样,是重情重义之人。 “镯子我先收下了,”李春花连带周湘云那块手帕一并拿走,包好后,放进衣服兜里,又道,“回头给你立张字据,就当镯子抵押给我。” 周湘云不问多少钱,只是乖巧地点头。 “给你一张大团结,”李春花豪气万丈不过两秒,开始跟自己亲闺女明算账,“这些衣服,我收你两块钱,还剩八块钱,就当接下来两个月的生活费,等到地里有活了,你就去赚工分抵账,什么时候把钱还上,什么时候还你镯子。” 周湘云:“……” 这合计不花一分钱骗她一只镯子。 不说原主在城里长大,从没下过地做农活,就算是她拍过这种类型的剧,也只是做做样子,哪是这块料。 把命豁出去赚工分,也填不饱自己的肚子,还有跟她一样能吃的闺女,到头来别说抵账,还得欠一屁股烂账,到时候李春花不把她拿捏得死死的才怪。 李春花扫过周湘云的脸,冷哼一声:“怎么?觉得我占你便宜?那镯子还你,好心当驴肝肺!” 第9章 “妈您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我是你闺女,我的就是你的,就算您不开口,这镯子我也得交您保管。”周湘云将镯子重新塞进李春花手里,表情实诚,掏心掏肺。 李春花心里骂这个也是憨的,进她口袋的东西,还想她掏出来?捡了大便宜,李春花心情好,帮着给小苗苗穿衣服。 小苗苗乖乖巧巧,配合地伸着小短手小短腿,歪着圆乎乎的小脑袋,看了看她妈,又看了看她姥姥,云里雾里,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只镯子,她有印象,妈妈说是爸爸送她的定情信物,很珍贵,隔三差五拿出来看,看着看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有次人类小女孩将镯子摔地上,妈妈心疼坏了,狠狠地打了小女孩一顿,事后,不管小女孩怎么认错,妈妈还是把她关了起来,两天没给吃饭。 妈妈那么在意镯子,为什么要送姥姥呢? 小苗苗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我去煮饭,给娃扎好头发过来帮忙。”李春花离开前交代周湘云。 周湘云答应,乖巧温顺,心里哼道:到时别后悔。 李春花前脚一走,小苗苗后脚就忍不住地问她妈,“那只镯子不是爸爸送妈妈的吗?妈妈不是最最最喜欢那只镯子吗?” 小孩头发细软,即便冬天也干得很快,周湘云再次深陷跟小揪揪的拉锯战中,五官都在用力。 语气风轻云淡,“不喜欢了。” 原主有多喜欢顾何,小孩儿都能看出来,偏偏顾何深觉原主嫁他别有用心。 图他一棍子闷不出一个屁,还是死了妈没婆媳矛盾? 说到底还不是原主瞧上了顾何那张脸,什么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而她,浪里小白龙,混迹娱乐圈十三载,什么样式的绝色美男没见过,早就对好看的皮囊产生免疫,怎么可能拘泥顾何那一个男人。 先不说顾何远在大西北,对原主厌恶透顶,就算他回心转意来找她,那也是迟来的痴情比草贱。 小揪揪终于扎好,小苗苗跟通上了电似的,脑子转得飞快,眼睛一亮,“哦,想起来,妈妈不是妈妈了,妈妈是唔唔……” 小秘密不能说,小苗苗捂住嘴巴,用唔唔来代替。 说完秘密,拿开手,小得意地总结道:“所以,妈妈不喜欢镯子也不喜欢爸爸对不对?” 周湘云一认真就有憋气的习惯,给小团子扎小揪揪,大气不敢出,这会儿坐在床边,呼呼喘气,好一会儿缓过来,“是啊,不喜欢了,亲爹哪有后爹好。” 小苗苗眨眨眼睛,不明所以,什么亲爹后爹,妈妈思维太跳跃,她跟不上了。 周湘云伸手点她的小鼻子,笑道:“亲爹只有一个,后爹可以好多。” “可是,”小苗苗抱住她妈的手臂,小脑袋靠过去蹭蹭,“妈妈也只有一个呀。” 周湘云笑出声,搂住小团子的身子,用气音说:“妈妈不是九尾狐狸吗?有九条命,那不得一条命一个老公。” 小苗苗长睫忽闪,认真一想,觉得她妈说得太有道理了,众生平等,厚此薄彼是不善良的行为,她跟着欢呼一声,然后掰着手指头算自己除了亲爹还可以有多少个后爹爹去了。 “老五,收拾好没?快来烧火。”李春花在灶房催她,周湘云应了一声,却不见着急,帮小苗苗穿好鞋子,将人从床上抱下来,牵着往外走。 周宇洗了澡换了衣服,就一直坐在门口等妹妹,听到脚步声扭过头看,他妹妹本就长得可爱,穿上大红棉袄更可爱了,小脸蛋又白又嫩,像刚出炉的肉包子,也不知道什么高兴的事儿,牵着她妈的手,一蹦一跳向他走来。 她一跳,不仅小揪揪跟着晃,脸上的婴儿肥也在颤。 周宇咽了咽口水,感觉比肉包子还要好吃。 周湘云将小苗苗交给周宇,迈着悠闲的步子去灶房。 周宇有些拘谨地站在小苗苗对面,视线从妹妹的脸上转到头上,小脸蛋不能吃,小揪揪应该可以摸吧? 小苗苗有所察觉,提前一步捂住脑袋,后退两步,躲开周宇的碳爪,“不可以摸,妈妈扎小揪揪很辛苦。” 小苗苗要保护好妈妈的劳动果实,最好可以自己学会扎小揪揪,这样就累不着妈妈了。 周宇哦了一声,失落地收回手。 小苗苗有些于心不忍,两只小手纠结地揣在身前,犹豫着将小脑袋伸过去,“小五哥哥摸摸可以,但一定要小心哦。” 周宇兴致冲冲地,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苗苗的小揪揪。 将人哄好,小苗苗拉着周宇玩躲猫猫的游戏,她不会数数,周宇就一直是找猫猫的那个,好在很容易找到,不让人无聊,还成就感爆棚。 兄妹俩玩得乐此不疲,听到李春花在灶房骂人,没过会儿周湘云被赶了出来,周湘云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乐呵呵地看着俩小家伙玩。 小苗苗瞧她妈一眼,随即打消了上去安慰对方的念头,躲到小凳子后面,缩成一团,捂住眼睛喊她哥:“小五哥哥,藏好了。” 小团子是小只,但也不可能小得过凳子,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周宇一进门就看到了,为了不伤妹妹的自尊心,他配合地将脸转向一边,嘴里小声嘀咕道:“苗苗呢?我怎么找不到苗苗了?” 小苗苗得意得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小小声地回答她哥:“小五哥哥,苗苗在这儿。” 周宇跟周湘云同时看过去,然后憋着笑面面相觑:她怎么可以傻得这么可爱呢? 一直玩到开饭,周湘云带着兄妹俩坐上桌,李春花斜楞她一眼,没好气将搪瓷碗砰地一下放到周湘云前面。 上辈子她喂流浪狗态度都比小老太太好,不过今非昔比,周湘云很清楚自己处境,寄人篱下,尊严值几个钱?又不能填饱肚子。 大丈夫能屈能伸,周湘云捧着碗,冲李春花笑得那叫一个乖。 李春花没理她,挨个儿盛饭,不是事无巨细,而是这个年头粮食关乎着一家老小的命,不能因为刚分了粮不知节制,每一天都要精打细算,不然来年只有喝西北风的份儿。 所以,周家一直是分餐吃饭,每个人定量定分,不管能不能吃饱,反正一顿就这么多。 从周家搬来曾家村,分饭就一直由李春花主持,时间一久,自然而然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不管家里吃的馍馍还是米饭,她随手一舀就跟量过的一样。 “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脸皮咋就这么厚!?”李春花黑着脸,将红薯饭重重地摔周湘云碗里,接着是一勺土豆块和小半勺咸菜。 李春花后悔了,周湘云果然跟知青院那些小姑娘一样,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娇气,不能吃苦,烧个火满屋子浓烟,把她当腊肉熏,啥忙没帮到,尽帮倒忙了。 这种人,留她下来干嘛?下地肯定也干不好活,还吃他们粮食,老头子回来要是想把人赶走,她也就睁一只闭一眼由着他去,不然就那只镯子,她不得亏大。 挨了骂,周湘云也不生气,仍是笑盈盈的,只是瞧着碗里的饭菜,悲从中来,这伙食还不如流浪狗。 红薯饭,只见红薯不见饭,土豆块也是纯土豆,肉星子都看不到,连自家腌制的咸菜也这么吝啬,舍不得多给一点。 李春花最后自己盛了一碗,分量跟周湘云分毫不差,坐到对面,冷冷扫过周湘云,“爱吃不吃。” 农闲不比农忙,不下地赚工分,吃那么饱干嘛?饿了就多喝水,反正水不要钱。 周湘云立马拿起筷子,往嘴里扒拉一口,表情夸张地睁大眼睛,“哇,妈做的饭也太好吃了吧。” 一半恭维一半大实话,李春花做的饭菜卖相一般,让人不报希望,吃到嘴里出于意料。 红薯蒸得熟,跟米饭完美融合,既有米饭的颗粒感,又有红薯的香甜软糯,土豆块也炖得很烂,汤汁黏糊浓稠,铺在米饭上,后世咖喱饭既视感,咸菜放了油辣子,不辣,更多是香,简直是拌饭神器。 一大碗饭菜,周湘云很快干完,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嘴,将视线转向旁边的周宇,周宇端起碗,转过身不让她看,将剩下的饭菜全部扒进嘴,腮帮子塞得满满当当,像一只鼓气的河豚,最后搪瓷碗往桌上一放,胡乱擦了擦嘴,含糊不清宣布道,“吃光光了!” 桌上有掉落的饭粒,也怕他小姑跟他抢似的,立马捡起来扔嘴里。 “……”周湘云转移目标,看向了小苗苗。 小苗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饭,察觉她妈炙热滚烫的目光,慢吞吞地抬起小脑袋,意识到她妈没吃饱,小苗苗双手捧起搪瓷碗端给她妈。 这么乖,就算周湘云,也于心不忍,伸手往回推,李春花以为她要接过去,火冒三丈,拿筷子打她,呗地一声骂她,“瞧你出息,小娃娃抢饭吃,饿死鬼投胎啊。” “姥姥,不要骂妈妈,苗苗吃饱了,”小苗苗帮她妈说情,小肚子不给面子地咕咕叫了两声,她尴尬地小脸都红了,奶声奶气找补道,“没关系哒,苗苗可以吃竹子,苗苗最喜欢吃竹子了。” 刚才跟哥哥出去接姥姥,小苗苗发现好大一片竹林,虽然隔得老远,她还是闻到了熟悉的香味,是嫩笋的味道。 李春花瞅瞅小苗苗,“人不大,胃口不小,冬笋那么难挖,还想吃冬笋。” 第10章 小苗苗举起小手,自告奋勇,“姥姥,我找得到笋笋。” 李春花明显不信,不过也没打击她,反而开出条件,“只要你挖到笋子,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8节 小苗苗问她妈,“妈妈想吃什么呀?” 周湘云脱口而出,“肉!” 她穿来这个世界好几天,一顿像样的饭菜没吃上,做梦都想吃顿肉打牙祭。 小苗苗有样学样,立马两眼亮晶晶地跟她姥说,“苗苗想吃肉肉!” 李春花笃定小丫头挖不到笋,不甚在意地一口答应,“到时候做腌笃鲜给你吃。” 小苗苗没吃过腌笃鲜,不过看她妈的表情,应该很好吃,重重地点点脑袋,为防万一,伸出小指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李春花幼稚了一把,跟她拉了一把手指头,起身回屋前,看了眼周湘云,摇头,笨手笨脚的样儿,让她洗碗,还不得把碗都摔烂了。 李春花另做安排,“小五刷碗。” 二儿媳答应送粮过来,并承诺只多不少,不然她能同意周宇住过来,既然住都住过来了,那不得干活啊,他们家从不养闲人。 就这点而言,李春花绝对的一视同仁,最得盛宠的周湘君也不例外,一到农闲就被撵去城里打零工。 当然也有其他原因,李春花一想到头就疼,不愧是双生姐弟,对于感情一个德行。 “苗苗也想刷碗~”小苗苗拉住李春花,仰着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祈求。 李春花警告她,“摔烂碗,扒你皮。” 周宇领教过他奶的厉害,不是嘴上吓唬,都是动真格的,不免替妹妹捏了把汗。 反观当事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把抱住李春花的大腿,软乎乎来了句,“姥姥才舍不得呢。” 李春花由她抱了两秒,抬脚出了堂屋。 别说,真的有点舍不得,但她绝不会承认的。 刷碗是假,耍水是真,周宇怕妹妹冻到手,重新烧了一锅水,装了小半瓷盆热水给苗苗耍,自己踩着凳子用大铁锅洗碗。 李春花和周湘云在房间睡觉,一屋子的家务活落到周宇身上,换做平时,臭小子不比兔子跑得还快才怪,今儿不仅没怨言,甚至高歌猛进,洗完碗又喂鸡扫地。 还不是因为身后跟了一条可爱的小尾巴,在一声声小五哥哥好厉害中逐渐迷失自我。 最后两小只坐在堂屋门槛上,穿过院墙正好可以看到竹林,周宇已经膨胀了,飘起来了,意气风发地随手一指,大有“快看朕给你打下的江山”的架势,“过两天不下雨了,五哥陪你挖冬笋去。 周宇不是没去挖过冬笋,折腾了一天一无所获,之所以这会儿信誓旦旦,还不是小小男子汉虚荣心在作祟。 一定得赶在哥哥们回来前,占据妹妹心目中最重要的位置。 冬雨绵绵,连下了三天,终于迎来大晴天,小苗苗拿上小铁锹,周宇背上小竹篓,手牵手准备出发。 李春花在院子里晒被褥,往西屋瞅了眼,立马挪开。 周湘云那个懒鬼,你说她懒吧,让她干什么她都乖乖答应,然后啥也不会干,还得她帮着收拾烂摊子。 周湘云指望不上了,李春花叮嘱周宇:挖不着笋,早点回来,别到处瞎玩,敢滚泥坑,把你屁股打烂。 周小五每次滚泥坑回来,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回回挨揍,下回还敢,狗改不了吃屎。 小苗苗握着小铁锹,一脸懵懂地看她哥。 周宇不想自己苦心经营的小英雄伟岸形象毁于一旦,扭着身子矢口否认,“人家才没有~人家是不小心摔泥坑里啦~” 李春花嫌弃得眉毛皱起,一巴掌呼过去,“好好说话,娘们唧唧。” 周宇痛改前非,声音洪亮重来一遍,“老子没有!泥坑坑老子在先,老子弄死他!” 李春花又是一巴掌,虎着脸训他:“少跟你爷他们学那些浑话,再让我听到你这么说,看我不割了你鸟。” 周宇一听这话,那还了得,连忙夹腿。 小苗苗两只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围着周宇转了两圈,一双大眼睛肆无忌惮地扫视对方,清明澄澈,单纯无害。 周宇不自觉地直起身板。 小苗苗停下来,悄咪咪地问:“小五哥哥把雀雀养哪里了呀?苗苗可以看看吗?” 周宇红着脸一口拒绝,“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小苗苗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原来小五哥哥养的雀雀是男孩子,希望他不淘气,不啄苗苗的毛筑巢。 “挖不挖笋是其次,铁锹记得拿回来。”虽然给俩小家伙的铁锹平时很少使用,但好歹也算是家里为数不多的农具之一,李春花当然要交代清楚。 这个年头,农具珍贵稀有,倒不是私人不能持有,而是家家户户填饱肚子都难,哪还有闲钱和工业票买这些,外加下地用到的农具可以去村委会领,有公共财产不用,费这么些冤枉钱干嘛。 家里倒是有把小锄头,不过留着耕种自留地的,李春花才舍不得拿出来给他们霍霍。 这么想着,一扭头看到周湘云拎着家里唯一的小锄头从屋里走出来,李春花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三下。 周湘云昨晚睡得不错,今儿个神清气爽,脸色红润,笑容满面地跟李春花打了声招呼,说也要去挖冬笋回来孝敬她老人家。 李春花不说话,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小锄头。 周湘云随即立下军令状:一定完好无损带回来,不然提头来见。 李春花还是不动声色,似在心里盘算自己有没有吃亏。 周湘云给小苗苗使眼色,小苗苗立马走上去,拉了拉她姥的裤腿,奶声奶气地发出糖衣炮弹进攻,“姥姥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姥姥,苗苗要挖好多笋子回来给姥姥吃。” 声情并茂,还带比划,小手张开,觉得不够,使出吃奶的劲儿往背后够,穿得多,动作一大,就重心不稳,摇摇晃晃险些摔一跤。 李春花眼疾手快将人捞住,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许了,转念一想,狐疑地瞥向周湘云:“不对劲儿啊你?” 周湘云懒得烧蛇吃,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好不容易把娃支走,耳根子可以清静些,她不在家睡觉瞎凑啥热闹? 周湘云窘迫地挠脸,呵呵地干笑两声:“这不馋肉了嘛。” 眼下农闲,大家没事可干,不就都去碰碰运气挖两根冬笋,给家里添道菜。 人一多,最好打听消息。 原主回乡后的生活,原文一笔带过,周湘云只能自食其力,先掌握周家家庭成员的基本情况,才好针对不同性格的npc采取相应策略。 李春花一言难尽,不仅懒骨头还是馋鬼,白瞎这么好看一张脸。 “别墨迹了,赶紧出门。”李春花催促。 周湘云将锄头往肩上一扛,挥手招呼小苗苗和周宇,“走咯,挖笋去了。” 城里人通病,刚来乡头,觉得什么都新鲜,又菜又爱玩,挖不回来一根笋子,看她怎么骂死她。 * 就像周湘云说的那样,冬笋是不好挖,但这不农闲没事干嘛,加上下了好几天雨,大伙都在家里闷坏了,终于天气好点,赶紧领着自家孩子出来透气,钻进竹林,孩子跟孩子疯跑玩闹,大人三俩扎堆换个地儿东家长西家短。 “周家那闺女居然没闹着回去,真是稀罕了,最稀罕的是李春花也不赶人走。” “还用问,李春花肯定收好处了,不然就她那死德行,早把母女俩扫地出门了。” “到底是城里人,手里或多或少藏了点,不过再多也喂不饱李春花,到时候李春花不得把她卖了才怪。” “我前个儿瞅到那闺女了,模样长得还真不错,要卖的话,绝对能卖个好价钱,曾老二家他妈都回娘家通风报信了,李春花这回算是捡到大便宜了。” 说话间,那人一抬头,看到周湘云领着小苗苗和周宇打远处走来,连忙给边上几人使眼色:看到没?就那个,周家那闺女,没瞎说吧,那脸可俊了。 寒冬腊月,田埂光秃,周湘云的出现,给死气沉沉的光景带了一抹亮色:她穿的是再也常见不过的蓝灰色外套,和宽大肥硕的直筒黑裤,村里妇人都这身打扮。 不像知青院那些小姑娘,喜欢穿当下最时兴的碎花棉袄,打扮得跟朵花似的到处瞎逛,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主儿。 村里大多人对那些知青印象不好,矫情多事不说,还分他们的田地,本来村里田地就那些点,他们自己都不够吃。 但周湘云不一样,没有城里人架子,看样子已经融入进来了,众人对她第一印象非常不错,知青院那边说她品行有问题,怕是因为嫉妒乱泼脏水吧?有人开始质疑。 好印象有了,才有心情细细打量,发现周湘云底子也太好了吧,这么普通的衣服也只有穿她身上才这么好看吧。 行走间,微风浮动,勾出纤细的腰肢,前凸后翘,很有料。 两条黑黝黝的齐腰麻花辫柔软地垂在胸前,发尾轻晃,像初春的溪水泛起涟漪。 肩上扛着一把小锄头,纤细的手指压住锄柄,越走越近,站在竹林入口,冲着大伙笑了笑。 她一笑,那双又大又圆的水润杏眼透着善意可亲,颊上还有一对很甜很深的酒窝。 如果不是眼见为实,她闺女就跟身后,谁敢相信她结过婚生过娃,分明就是个乖巧温顺的小姑娘模样。 众人对周湘云的好感再上一层楼,纷纷露出了欢喜的姨母笑。 就周湘云这条件,想跟她相看的男同志一定把周家门槛都踏破了,怎么可能死缠烂打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 一定是知青院那边胡说八道。 第11章 周湘云领着小苗苗一路打招呼,最后走到刚那几个聊她闲话的妇人跟前,笑盈盈地喊了一声:“婶子们好。” 小苗苗躲在她妈的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瓜,忽闪着大眼睛,软糯地跟着喊:“婆婆们好。” 小女娃跟她妈长得一模一样,比年画上的福娃娃还要可爱,众人羡慕了,脸上的笑容扩大,周家这都踩了什么狗屎运啊。 “我第一次挖笋子,没经验,婶子们可以教教我吗?”周湘云虚心请教,态度满分。 曾六婶笑呵呵地往边上挪了挪,给周湘云腾出位置,“我们也没啥经验,全靠运气。” 进村那天,周湘云在村口看到了曾六婶,哪儿哪儿都能跟人聊起来,必然是村里消息最灵通的。 这么好机会,当然要加入,不然一转身,你就是讨论对象。 周湘云从善如流地蹲了过去,笑得眼睛弯弯,“那我就不客气,沾沾婶子们的好福气咯。” 一句话把几个人哄得笑不拢嘴,抢着给周湘云传授挖笋经验,周湘云混迹娱乐圈多年,处事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因此男友换再勤,前男友们也没说过她一句坏话,从不后悔跟她在一起,甚至盼着破镜重圆。 周湘云同小苗苗说好了,到了竹林,她有其他事做,让她和她哥先去挖笋,忙完就去找她。 小苗苗乖乖地去找周宇,远远听到她哥说话,却不见人,她循着声儿过去。 竹林南边有块大岩石,村里小孩儿常来耍,将岩石表面磨得又光又滑,正好可以当滑梯玩。 岩石周边围满了小孩子,不过没人玩滑梯,而是在听周宇跟人“吹牛”。 周宇蹲在岩石上,铁锹砰地一敲,很有架势,“我妹妹叫苗苗,是曾家村,不对,红星公社最可爱的小女娃。” 蹲他对面的胖小子不服气,哼哼道,“可爱能当饭吃,我妹是公社最厉害的小女娃,她三岁就五十斤啦,比小猪仔都能吃,一身肥肉,你妹有吗? 比不了肥肉,周宇岔开话题,“苗苗不怕癞蛤蟆。” 胖小子也是懂掐架的,逮住对方痛点往深里说,“我妹一身肥肉,什么都不怕,还敢吃癞蛤蟆,你妹敢不敢?”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9节 周宇不知道小苗苗敢不敢,不好轻易放话。 胖小子占了上风,嘚瑟一甩头,又道:“我妹敢吃屎,你妹敢不敢?” 小苗苗挤进人群,听到胖小子说这话,眼睛一亮,小跑过去,半仰着头看胖小子,“胖哥哥妹妹好厉害哦~” 胖小子一低头,对上小苗苗那张又白又嫩的小脸蛋,一双眼睛跟铜铃那么大,眼珠子黑魆魆的,像他们玩的玻璃球。 巧了,小苗苗身边站的就是胖小妹。 曾小东看完小苗苗,去看自己的妹妹,忧伤地拍大脑门,他妹那张脸怎么那么大,大饼也没她大,他妹那眼睛怎么那么小,一笑全挤在肉里。 最重要的是,小妹妹说话软乎乎的,一声哥哥甜到了心坎里。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曾小东悲伤逆流成河,即便如此,也不影响他搭话,“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一脸新奇地看着小苗苗,曾家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因为没搞计划生育,人们都放开了生,反正养一个是养两个也是养,孩子多了也好有人养老,以致村里小孩儿一大堆,虽然多,但曾小东土生土长的曾家村人,自然都认得全乎。 唯独眼前这个小妹妹,他头回见到,一看就不是乡里人,应该是哪家来了城里亲戚。 胖小妹努力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哥,她哥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斯文了?明明每天对她吼来吼去,耳朵都要给她吼聋了。 小苗苗看得出来,胖哥哥没有恶意,眼神里充满了喜欢和善意,就像她是一只可爱的小猫猫。 小苗苗脆生生地自我介绍道,“我叫苗苗,今年两岁半了,喜欢睡觉觉和吃饭饭。” 之前见到陌生人,小苗苗都会躲起来,暗中观察,不是因为怕生,而是熊猫的本能自我保护,一旦确认对方不会伤害她,就能很快跟大伙打成一片。 她说话的时候,习惯性歪歪小脑袋瓜,头上的小揪揪一颠一颠的,萌得在场女孩子捂脸尖叫,外圈的小伙伴好奇地往里面挤。 周宇担心他们挤到小苗苗,一溜烟滑下大岩石,将妹妹抱起来坐上去,然后自己也挨着坐下,拉起小苗苗的小手,朝曾小东显摆,“怎么样?我妹妹是不是公社最可爱的女娃娃。” 曾小东不想承认,但小苗苗冲他笑,小酒窝一闪一闪,这谁受得了,连连点头同意道,“别说公社,就是三里镇也没有比苗苗可爱的女娃娃。” 小苗苗不仅对曾小东笑,凡是看她的哥哥姐姐,她都冲对方甜甜一笑,大大方方,一点不拘谨。 好想拥有这款妹妹!羡慕周宇的第一天。 周宇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将小苗苗抱到自己腿上,霸占着三里镇最可爱的女娃娃给他们看。 好在小苗苗没有迷失自我,记得今天干嘛来了,她提醒周宇,“小五哥哥,我们去挖笋笋吧!” 周宇哎呀一声,懊恼道,“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没忘能怎么?这个冬笋,大人都挖不到,跟着瞎起哄干嘛?”曾小东笑眯眯地凑过去,问小苗苗,“苗苗想不想玩滑梯?小东哥哥陪你玩。” 周宇微微拧了眉,将小苗苗往怀里带了带护住,同时,伸手驱赶曾小东,加重语气强调,“这是我妹,你妹在那。” “一个村长大的兄弟,你妹不就我妹,分这么清楚干嘛?”曾小东死缠烂打,张开双手,“苗苗,东哥哥抱抱。” “抱你妹!”周宇凶完曾小东,好声好气哄着小苗苗,“小五哥哥带你耍好不好?” 小苗苗摇头,眼神坚定,“不耍,挖笋笋。” 只有挖到笋笋,妈妈才有肉肉吃。 受其感染,周宇举起手里铁锹,豪言壮志,“哥哥今天一定给你挖到笋子!” “苗苗,是不是谁挖到笋子,你就叫谁哥哥啊?”曾小东不死心问道,却不等小团子回答,自己滑下大岩石,挑衅地冲周宇喊话,“我一定比你先挖到!” 曾小东兄妹两个运气一直不错,不然他家伙食也不见得比别人好多少,全村小孩子就他跟他妹长那么好。 吃不饱的年头,大人都想自家娃胖乎乎的,这样才能彰显他们日子过得好,生出优越感。 更何况曾小东兄妹去年就有挖到冬笋,周宇忙活了几年也没个收获,气势明显弱下来,这时右手一软,小苗苗就这么牵住了他,小小声地鼓励她哥,“苗苗帮忙。” 周宇顿时有了信心,重振旗鼓道,“比就比,谁怕谁!” 一旦有了竞争,胜负欲就来了,围观的其他小伙伴跟着忙活起来,陆续散去,蹲地上挖笋,随处可见,像一朵朵刚冒出来的小蘑菇。 扎堆聊天的大人们看到这一幕,笑着调侃几句,好好挖,家里改善伙食就靠你们了,其实心里都不报希望,随他们去玩。 周湘云也不例外。 然而,就在这时,周宇一声惊呼:“笋子!我们挖到笋子了!” 孩子们听到,一窝蜂跑过去,里三层外三层将小苗苗和周宇围住,小苗苗扒住她哥的肩膀,踮起脚,奋力地举起另一只手里的竹笋,扯着小嗓子大喊:“妈妈!妈妈!……” 嫩呼呼的小脸上沾了泥土,像一只小花猫,周湘云看到,忍不住笑了,“苗苗挖到笋子了?” 小苗苗点点脑袋,“嗯嗯,苗苗挖到笋笋了,妈妈有肉肉吃了,妈妈快来挖笋笋。” 曾六婶碰碰周湘云肩膀,“你家闺女比我家孙子运气还好。” 不光曾六婶,其他人也这么认为,小苗苗挖到笋子纯属运气,不可能再挖到第二根。 周湘云笑笑,不否认。 运气不好,能给男主当闺女。 其实小苗苗更多是实力,她上辈子吃了两百年的竹笋,对竹笋的味道再也熟悉不过了,一嗅一个准儿。 “婶子们忙,我过去看看。”周家的情况已经打听得差不多,周湘云跟曾六婶几人打了声招呼,起身去找小苗苗和周宇。 孩子们看够稀奇,也就没再围着小苗苗和周宇,继续自己的挖笋大业。 “笋子挖到了,要不回去了?”周湘云懒病又犯了,啥也不想干,就想平躺。 反正李春花答应了,只要挖到笋就给肉吃,没说数量,一根笋也是笋不是? 能不能吃到肉,取决于李春花,讲诚信,一根笋也会给吃,不讲,就算挖一座山,她和小苗苗也捞不到吃。 周湘云心里跟明镜似的,既然结局已定,干嘛费力不讨好继续挖什么笋?不如早点回去,想法子跟李春花讨肉吃。 周湘云开始收拾东西。 小苗苗四肢并用地趴在地上,伸着小鼻子嗅嗅,兴奋抬头,小揪揪差点甩出去,冲她妈喊:“妈妈,笋笋,快来挖挖!” 周湘云手上动作也就顿了两秒,心想就算是男主闺女,但到底没有女主光环,好运也不可能无上限…… 周宇比周湘云积极,扑过去,用铁锹一铲,定睛一看,再次惊呼:“笋子!苗苗又找到笋子了!” 周宇扎稳马步,握紧铁锹,准备挖笋,一只手拉住了他,周宇扭头去看,眼睛瞪圆:这?这还是他那个动不动就倒地上起不来的病弱小姑吗?! 第12章 谁不喜欢白捡的东西,就跟中□□一样,周湘云激动得两眼发光,精神抖擞,将周宇拉到身后,边做热身运动边苦口婆心地安抚:“这种危险的活儿,还得大人来,不然伤到小五,小姑得多难过多自责啊。” 周宇盯着他小姑的后背,感觉对方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在亢奋,他不满地小声嘀咕:“苗苗找笋,我负责挖,也不知道小姑凑啥热闹?” 妹妹挖的笋子,他承包了,就想一个人霸占。 周宇不过六岁,毛还没长齐的臭小子,跟他争风吃醋?她还没那么幼稚,周湘云装聋作哑,笑盈盈地去问小苗苗:“苗苗找到笋笋,妈妈挖挖好不好?” 上辈子不喜欢小孩儿的周湘云,打死也想不到会有这一天,为哄小孩儿高兴,竟然说了叠词。 “嗯嗯,妈妈挖挖。”在小苗苗心目中,妈妈才是最重要的,谁也比不上,但是也不想她哥难过,“苗苗再去找根笋笋,小五哥哥挖挖好不好?” 小孩子情绪来得快走得快,上一秒还在因为妹妹偏心垂头丧气的周宇,听到妹妹说要给他重新找一根笋子,咧嘴一笑,苦恼全无,大声强调:“苗苗专门给我找的笋笋对不对?只能我一个人挖挖对不对?” 周湘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完蛋,叠词会传染,不会接下来他们三个对话都用叠词吧? “我也要!”周湘云跳起来,用夹子音跟周宇争宠,“苗苗也要专门给妈妈找笋笋好不好?” * 李春花做好饭,坐回院子里,脚边是针线篮子,装着纳到一半的鞋底,她抬头往后山方向瞧了眼,嘴里又在骂:“娃都两岁了,怎么还跟娃一样,放出去就回不来,我看她就存心的,想饿老婆子我,还有俩娃,那小的瘦得跟猴儿一样,也不心疼,就这么当妈,黑心肝!” 骂完,看了看日头,气哼哼地站起身去灶房,“不吃就算了,我当省了,等下回来,要是没挖到笋,立马给我滚蛋。” “姥姥!姥姥!姥姥呀~” 李春花走到灶房门口,听到小苗苗的声音,下意识地扭头一瞧,看到小团子欢快地捣鼓着小短腿,朝着她飞奔而来。 小脸笑得跟朵花似的,一口细碎的贝齿,在阳光底下明晃晃的,很有感染力。 李春花抿紧的嘴角微微松了些。 小团子到了跟前,李春花才看清,好家伙,昨儿个才换的干净衣服,已经给糟蹋得不成样了,东一块西一块都是泥巴。 不像挖笋,像捉泥鳅去了。 李春花火冒三丈,刚要训人,小苗苗扒拉她的手,像怕她看不到自己,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上蹦,小揪揪一颠一颠,快要散架。 “姥姥!看苗苗!” 李春花低头,不看还好,这一看,小祖宗,这脸也脏得没法要了,别人犁地用牛,你用脸啊! “姥姥想不想苗苗啊?苗苗可想姥姥了!”妈妈交代苗苗第一个回家,一定要热情表达自己思念,不然不仅捞不到肉吃,中午饭也别想吃了。 苗苗挖了一上午的笋笋,饿得已经前胸贴后背,不想饿肚子是真,想姥姥也不假。 李春花眉眼不动,将小团子拉开,“赶紧洗去。” “洗干净有饭吃吗?”小苗苗眨巴大眼睛,满是期许。 李春花没有直说,让她去拿盆,小苗苗听话地跑去端洗脸盆,瓷盆又圆又大,小苗苗控制不住,走路左摇右晃,艰难地进到灶房。 “笨死了!”李春花接过洗脸盆,往盆里倒了热水,用手试了试温度,催促道:“赶紧洗。” 小苗苗蹲到地上,将小手伸进盆里,抬起头冲她姥笑得眉眼弯弯,“姥姥,好暖和啊。” 李春花忙着盛饭,余光瞥她一眼,“不废话,热水能不暖和?” 小苗苗一本正经地摇头,“才不是,是姥姥烧的水,所以这么暖和。” 李春花终究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呀,别的干啥不会,就会拍人马屁,哎呀,看你多脏,洗个手水就浑了,姥姥重新倒一盆给你洗脸。” 这次,李春花凡事亲力亲为,小苗苗仰着小脸,乖乖地等着,不管多久,一动不动,可见耐心不错。 家里五个孙子,李春花看着长大,哪个不是急脾气,她怀疑他们妈生产那会儿火烧屁股了。 唯独老五这个闺女,应该随了她那个爹。 热水一擦,一张小脸白里透红,粉嘟嘟的,李春花捏了一把,“衣服洗不了,吃完饭,让你妈给你换。” 说到这,李春花才想起少了两个人,不用问,周湘云肯定又躲到哪儿偷懒去了,而周宇这会儿指不定在哪个泥坑里翻滚。 “妈!” “奶!” 说曹操曹操到,这俩不靠谱的还知道回来,李春花抄起倚在灶膛前面的火钳,气势汹汹地往外走,人未出,声先到。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10节 “叫叫叫,叫魂儿啊!我还没死!” “妈,我们回来了。”周湘云瞅向跟在李春花后面的小苗苗,洗干净了,计划很顺利。 李春花没好气地回了句,“我也没瞎!” 周湘云仍是笑,然后,盛大而隆重地将藏到身后的背篓拎到前面,“妈妈,快看我们挖到了什么?” 满满一背篓的竹笋,个顶个的饱满肥硕,李春花惊呆了,不敢相信,拧周宇的胳膊肉,听到孙子嗷嗷直叫,她才如梦大醒,“你们自个儿挖的?后山那片林子挖的?” 就算村里最有经验的老一辈,最多也就挖个三四根冬笋,他们一挖一背篓,是捅冬笋窝了? 李春花搓手,跃跃欲试,难道今年冬笋特别多特别好挖? “李老妹可真有福啊,闺女外孙女这么能干,第一次挖笋就挖这么多。”曾六婶挖了半天笋往家赶,经过周家时停下脚,站院门口朝里望。 李春花下意识地瞅向曾六婶背后的竹篓,除了两把小铁锹,什么也没有。 “别看了,我家小东小妹跟你家苗苗没法比,瞎忙活一上午,一根笋子没挖着,其他家也一样。”曾六婶跟李春花干过不少架,要不是心里有盘算,她才难得主动找她搭话,“乡亲们挖笋难于登天,你家倒好,跟不要钱随便捡一样,小苗苗一会儿妈妈快来挖笋笋一会儿哥哥快来挖笋笋,听得大伙着急得不行,跟着小苗苗一块儿找,到头来还是啥也没找到,只有干瞪眼羡慕的份儿!” 画面感太强,李春花后悔了,早知道她也跟去的。 “李老妹,满当当一背篓笋子,你们家再多人也吃不完不是?”曾六婶笑得一脸讨好。 这时,有其他一块在竹林挖笋的乡亲经过,听到曾六婶说这话,心想见者有份,立马停下脚步张望,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儿? 明显没有! 李春花冷笑一声,这老娘们做什么白日梦呢?进了他们老周家门的东西,她也想伸手问她要! “六嫂子,做人得讲道理,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我家这仨辛辛苦苦挖到的笋子,凭什么分给你?我今天吃不完,我明天吃不行啊?明天吃不完,我做成笋干不香啊?” 曾六婶提着嗓子喊,“李春花你可真能耐啊,这么多年乡亲,知道你吃啥也不吃亏,但也愣是没看出来你贪这份上,就不怕有心人去上头举报你?” 李春花无所畏惧,一叉腰,“有本事你去啊,举报我什么?偷公家的东西?” 时代问题,偷盗公家财产万万要不得,轻则吃牢饭,重则吃枪子。 这里的一树一叶都属于国家公有财产,也是曾家村所有乡亲的共同财产,不允许任何人擅自从中获利。 但是,法律之外不歪乎人情,只要不过分,基本没人管,不然那些以打猎为生的人家还不得饿死。 至于怎么才算过分?往后倒二十年,闹饥荒那会儿,人们饿得慌了,差点把整座山吃进肚子,不也啥事没有。 “你不也偷了吗?只是自个儿不生本事没偷到,就打我家主意是吧?”李春花哼唧一声,“你举报我?我还想举报你抢夺老百姓私有财产!” 曾六婶脸色一变,明显有被吓到,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哈哈笑道,“瞧你说这话,我又没想举报你,乡里乡亲,为了口吃的不至于,怎么说都也辛苦了半天,好歹也分点出来尝个鲜,大伙肯定念及你的好。” “不用念,我又不好。”李春花拒绝得干错利落,这年头有什么比得上吃食。 曾六婶不到黄河不死心,还想劝,李春花听到小苗苗肚子咕咕叫,彻底没了耐心,挥着火钳赶人,“就算你说破天,我也不得分你笋子,赶紧散了,还想进来明抢不成?!” 众人连忙摆手,拉着自家娃,各回各家。 等人走完,李春花让周宇把院门关上,自个儿拎上背篓进了堂屋,将里面的笋子全部倒出来,哗啦啦滚一地。 背篓本来就不大,笋子又占位置,堆一块看着蛮多,其实也就十来根,不过冬笋难挖,这数量已经超乎了所有人想象。 李春花呸了一声,“六婆子那个不要脸的,就这几根笋子还想抢?心肝够黑啊!” “奶,还有笋,小姑藏起来了,好多。”周宇告诉李春花。 李春花看向周湘云,眼神像要吃人。 第13章 李春花冷冷地看着周湘云,问:“什么意思?” 这才回来一天,就想存私货了? 周湘云立马解释:“这不是跟妈您学的吗?小心驶得万年船,一次性全部弄回来,数量太多,免不得有人眼红举报,到时被上头收走,咱不是啥也捞不到。” 如果没发生刚那档子事儿,李春花才不信周湘云鬼话,十根笋子,曾六婶他们就想分一杯羹,要是更多,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是谨慎些好。 李春花没再说什么,将地上的笋子捡回背篓,让周湘云和周宇赶紧洗洗好吃饭。 周湘云往凳子上一坐,冲小苗苗勾了勾手指,小苗苗乖乖地挨过去,周湘云装模作样地捣鼓闺女的小揪揪。 李春花一巴掌拍过去,“那么脏一手,瞎摸什么?别跟我这演,老婆子眼睛疼,小五还不快去打水伺候你姑!” 周湘云讪笑地拍马屁,“不愧亲生,果然还是妈了解我。” 李春花不想理她,将小苗苗抱上桌,去灶房端饭菜,回来时,周宇闷声跟在后面,将洗脸盆放到周湘云脚边。 周湘云俯身去洗手,没想到是冷水,冻得她把手缩回去,抬头去看周宇。 周宇一脸无辜,两手一摊,“奶没烧水。” 没烧水,小老太太怎么给小苗苗洗的脸?周湘云不信小老太太这么铁石心肠,大冬天给小奶娃用冷水。 李春花也不避讳,“活该,让你们连个孩子都看不住,把人弄那么脏,洗了一锅热水。” “暖水壶里不是有开水吗?”周宇疑惑。 李春花眼神十分鄙夷,“就这盆冷水,爱洗不洗,不洗别吃饭,饿死得了。” 话里话外说热水你们也配! 一听这话,周湘云和周宇哪还敢磨叽,争着抢着把脸和手洗干净了,麻溜儿地坐上桌吃饭。 一人一个馍馍,一勺白菜粉丝,还有小半碗咸菜汤。 又是不见油腥的一天,周湘云心里叫苦,嘴上吃得津津有味,连连夸赞李春花厨艺了得,简直化腐朽为神奇。 当然最后一句话,她不能说,这个年头,说粮食是腐朽不就是糟践老百姓的命吗? 她不想挨骂。 李春花俨然已经习惯了周湘云的油嘴滑舌,面不改色地啃了一口馍馍,“那么多人都看着,笋子不会被发现吧?” “大伙的注意力一上午都在苗苗身上,根本没人管我干什么。”周湘云说。 李春花说那就好,“等天一黑,你跟我一块去背回来。” 要不是怕人看到,李春花恨不得现在就去,免得夜长梦多。 “苗苗可以去吗?”安安静静吃饭的小苗苗抿抿小嘴儿,眼巴巴地看着李春花。 “不可以,”李春花丝毫不心软,喝了口咸菜汤,又道,“天黑路滑,你小小一个,一块去,我还得顾你,这不帮倒忙吗?” 小苗苗失落地哦了一声,埋下头去。 李春花瞅了瞅她,随即从兜里掏出一只水煮鸡蛋,问小苗苗吃不吃? “吃!”小苗苗立马抬起头,眼睛发出亮光。 李春花:“……” 这么好哄!感觉亏了。 小苗苗啊地将小嘴巴张大,长睫忽闪,坐等投喂。 已经将鸡蛋递过去的李春花,默默地收回手,虎着脸,小声念叨真是养了个小祖宗,然后拿着鸡蛋往桌上一磕,动作麻利地剥出鸡蛋,喂到小苗苗嘴边。 鸡蛋白白嫩嫩,小团子那脸与之相比居然也不遑多让,不同的是,鸡蛋更紧绷,那脸更有肉感,更软乎。 小苗苗嗷呜地咬一大口,将剩下的推回去,嘴里含着东西说话不清楚:“鸟鸟次~” “姥姥不喜欢吃鸡蛋。”李春花递回去。 小苗苗睁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鸡蛋这么好吃,就连她这只凶兽崽子都喜欢,姥姥居然不喜欢。 姥姥也太厉害了吧! 小团子满目热情和崇拜看着自己,李春花一头雾水:发生了什么? “奶乱说!奶明明喜欢吃鸡蛋,”周宇忍不住插一句,“上回我妈给我煮鸡蛋吃,奶一口就吞掉了,我都没尝到味道。” 李春花瞪他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儿插什么嘴!” 小苗苗是聪明的崽,听了她哥的话,恍然大悟,感动了,姥姥太好了,总是把好东西留给他们小孩。 小苗苗接过鸡蛋,小手高高地捧着,送到她姥嘴边,坚持让她姥吃。 李春花低头咬了一口,很小一口,周宇就纳闷了,他奶吃他的鸡蛋的时候,嘴巴怎么那么大,吃苗苗的鸡蛋,嘴巴就那么小了呢? 姥姥吃了,小苗苗开开心心地问:“姥姥,鸡蛋好吃吗?” 李春花点头,小苗苗小脑袋瓜一歪,碰碰她姥的胳膊,笑得甜蜜蜜,“苗苗也觉得好吃啦。” “奶,宇宇也要吃鸡蛋。”周宇不仅学小苗苗奶呼呼的语气,还跑过去用脑袋碰碰他奶另一只胳膊,不过力道没控制好,差点没给李春花从板凳上顶下去,李春花火冒三丈把人推开,“吃你个大头鬼,家里就剩一颗鸡蛋,去哪再找给你,我自己下?” 家禽圈养数量有规定,一家不能超过五只,李春花养了三只母鸡和两只母鸭子,每天也就捡两颗蛋,偶尔才能有三颗蛋。 鸭蛋可以制作皮蛋和咸蛋,李春花留着自家吃,鸡蛋一般都是攒起来,要么拿去卖要么当礼送人,这年头,结婚生娃时兴送蛋。 这些,周宇心里清楚得很,他奶就是不舍得给他吃,气鼓囊囊坐回去,小苗苗将鸡蛋递过去,“小五哥哥吃。” 周宇看了看鸡蛋,又看了看小苗苗,眼泪不受控地流了下来,苗苗太可怜了,就那么一个鸡蛋,还要分这个吃分那个吃,自己最后吃不到多少。 周宇用手背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跟他妹保证道:“哥哥长大,一定养好多鸡,每天下好多蛋,苗苗就有吃不完的蛋了。” 小苗苗欢喜地点头,“嗯嗯,小五哥哥最棒。” 周湘云欣慰,即便小老太太不承认,但显然已经被彻底征服,占了小苗苗的光,她暂且不担心被扫地出门了。 这就叫母凭女贵。 “妈妈吃。”小苗苗最后不忘她妈,将鸡蛋伸到她面前,完整一颗鸡蛋被咬了两口,看上去坑坑洼洼,还有口水,周湘云当然不会吃,那是搁以前,现在,不带一点犹豫,也不给李春花反应,凑过去咬了一口。 李春花骂骂咧咧,“饿死鬼投胎啊你。” 周湘云充耳不闻,美滋滋地将鸡蛋咽肚子里。 李春花对她无语了,为防周湘云再抢鸡蛋吃,盯着小苗苗把剩下的鸡蛋吃光了,才问:“苗苗怎么找到笋子的?” 小苗苗情景再现,伸着鼻子用力一吸,整张脸都在使劲,“闻到香味了。” 小模样别提多萌了,李春花被她逗笑,“狗鼻子啊。” “不是哒,是猫鼻子,”小苗苗认真纠正完,毫无顾及地宣布,“苗苗是熊猫崽崽,很凶很凶的神兽。” 李春花没放心上,只当小孩子说胡话。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11节 周湘云吃饱喝足,闲着没事儿哄她玩,问:“多凶? 小苗苗现场凶给妈妈看,两只小手握拳举到脸侧,小嘴巴发出咆哮的同时,小手张开。 “嗷呜——” 完美演示了什么叫张牙舞爪,不过带着奶味,毫无威慑力。 周湘云承认,有被萌到。 “小猫崽,饭快凉了,赶紧吃。”李春花摸摸小苗苗的头,语气明显柔和了不少。 “妈,她还说我是九尾狐狸。”周湘云随口搭了句。 李春花看她一眼,赞同道:“没说错。” 周湘云捧脸娇笑,“还得感谢您把我生这么美。” 李春花盯着她的脸,评价道:“照我年轻那会儿还差得远。” 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丫头自个儿会长,尽挑她和老头子优点长,才生得这么俊俏水灵,但有时候长得好看并不是一件好事,容易招人嫉妒。 “那可不是,谁让您是我妈呢,我不得让着您点。”周湘云全方位吹捧李春花。 周湘云也听出来了,小老太太话里有话,今儿个跟村里婶子们闲聊,曾六婶无意中说漏嘴,知青院那边有人乱嚼她舌根,将她未婚先孕这事儿传得人尽皆知,周湘云套了两句,曾六婶就把那人名字告诉了她。 周湘云在原主记忆里搜索了一遍,没想到居然是姜雯棋!原主以前在城里玩得最好的闺蜜,不过就她了解,姜雯棋不像那种人,这事儿定有蹊跷。 天一黑,李春花就和周湘云出门了,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回来,两个大背篓装得满满当当,压得常年干农活练就一身力气的李春花也弯腰驼背。 能不驼背吗?李春花怨念颇深,她不仅要背自个儿那筐,还要帮忙搂住周湘云的背篓,不然她一步也走不了。 她才不心疼周湘云,是怕动静闹大,引人注意。 小苗苗和周宇跑去搭把手,在三人合力帮忙下,周湘云终于卸下背上的重担,她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揉着酸疼的肩膀,感觉背带已经潜进她肉里,好疼。 李春花斜楞她一眼,“瞅你这点出息。” 心里愁得不要不要的,就这样开春怎么下地赚工分?要不还是让老头子把人送走吧?或者帮忙劝劝找个婆家嫁了,这样至少可以保住外孙女,去母留子。 “姥姥喝水。”周家喝水的搪瓷缸比小苗苗脑袋还大,她提前给妈妈和姥姥倒了开水,摇摇晃晃端着送过去。 李春花喝了水,脸色好了些,将两个背篓里的冬笋倒出来,堆成了一座小山,小苗苗和周宇兴奋地围着转圈圈。 藏的时候没注意,一个地儿放几根,没想到这么多,太有视觉冲击力了,周湘云咽了咽口水,她对斤数没概念,问李春花,“妈这得有多少斤啊?” 第14章 “怎么也得有个百十来斤。”李春花看向小苗苗,感觉自己捡到宝了,一定得留身边才行。 冬笋不比春笋,个头小形状短,每根也就六七两左右,最重的也不超过一斤,这百十来斤都是数量堆起来的。 “这么多,做成笋干,手都能累断。”到时候李春花肯定让她帮忙,周湘云不想干活,只想躺尸。 李春花没好气地骂她,“吃吃吃,就想着吃。” 回来的路上,李春花就想好了,“这些笋子,留一小部分吃和做成笋干,剩下的全部拉去隔壁公社卖了。” 周宇不懂就问,“奶,为什么不去咱们公社的集市卖掉?” 农历一四七是红星公社的赶集日,地点由公社下面几个村庄换着来,大后天腊月十四正好轮到隔壁村。 隔壁村离得不远,走路半把个小时,去隔壁公社赶集,至少四五十分钟,还要背那么重的东西。 “说你傻你还真傻?农闲没事干,又快过年,大家伙不去赶集干什么?到时候给村里人撞个正着,这不都百搭了?”李春花收拾笋子,分出一拨自家吃,其它全部装回背篓里,头也不抬地赶人,“都别看了,快去睡觉,煤油灯不花钱啊。” “妈,明天可不可以带上苗苗一块去?”周湘云自己想去,拿闺女当幌子,只要小老太太答应带闺女,闺女就一定会把她捎上。 就她那点小心思,李春花能猜不透,大发慈悲地主动开口:“都去。” 没她看着,这三人嘴巴没个把门,将这事儿说不出去,她不是亏大了,等她把“赃物”销出去,他们想怎么说怎么说,无凭无据,谁能逮住她小辫子。 周宇跳起来,欢呼一声:“太好了,可以赶集去了。” 小苗苗没赶过集,反正跟着高兴就是了,拉着她妈回屋睡觉,明天她一定要第一个起床。 结果,最后一个。 就连周湘云一身懒骨头,为了吃腌笃鲜,也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回来,小苗苗还撅着个屁股窝在被褥里,周湘云戳她一下,她往前蠕动一步,好不容易钻出个小脑袋,发现眼睛一点没睁开。 为掩人耳目,李春花天不亮要出门,而这个点根本不是小苗苗平时的起床时间,小团子还在梦里。 半天没动静,李春花等不及地亲自出动,一把将小团子捞起来,周湘云用热毛巾给她洗脸,以为能把人唤醒。 不但没有,还抓住她妈的手,小脸枕着热毛巾,舒舒服服地发出吱吱声。 李春花不管那么多,手脚麻利给小苗苗穿衣服,小苗苗整个过程都在点脑袋,要不是周湘云扶着,小不点怕早滚到地上了。 大人手忙脚乱,她倒好,岁月静好。 周宇觉得妹妹太可爱了,挪过去,拉他妹的小手,“苗苗快醒醒,要去赶集啦!” 小苗苗睁开眼睛,眨了眨,一脸迷茫,刚醒有点懒,只先歪了歪脑袋瓜。 周宇重复一遍,“苗苗快醒醒,要去赶集啦!” 小苗苗两眼发光,终于彻底清醒,她左右看了看,捧着小脸甩甩脑袋,“哎呀,不是第一个起床耶~” 懊恼完,立马嘿咻嘿咻,手脚并用地自己翻下床,精神抖擞地打头阵,“走咯,赶集去了!” 由于昨儿个吃过亏,李春花不指望周湘云帮忙,自个儿背着一背篓的笋子,交代她把俩孩子顾好,然后一出门就听到周湘云对周宇说:“哎呀,天没亮,黑黢黢的,小姑好怕。” 周宇那个憨包,一钓一准儿上当,拍着胸脯,“不怕,小五保护小姑。” 周湘云立马夸他,“我们小五太厉害了,要是可以帮小姑把妹妹照顾好,世界上最厉害的哥哥非你莫属。” 这碗迷魂汤灌下去,周宇顿时找不到北了,一手接过他姑的空篮子,一手牵起小苗苗的手,昂首挺胸,骄傲得不行,已经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哥哥。 周湘云两手空空落得个清闲。 李春花白眼翻得看不到路,周湘云这个糟心玩意儿,就知道欺负小傻子,过段时间老头子回来,还敢糊弄,不被砍了才怪! 周湘云很快注意到李春花背篓里的竹笋比昨儿个捡出来说拿去卖的少得多,想来是小老太太为保险起见将笋子分批出售。 想到早上出门时,院子里多出的几个木桶,应该就是李春花用来储存保鲜笋子的,周湘云不得不感叹小老太太心思缜密,如此一来,既能降低风险,又能延长笋子销售时长,越临近春节越能卖个好价钱。 一开始稀奇兴奋,小苗苗跟着她哥疯跑,那么冷的天,热得小脸通红,出了一身汗,晨间有风,李春花担心俩小家伙受凉,把周宇吼回来,小苗苗明显没尽兴,却也没闹,乖乖地安静下来,迈着小短腿,努力地跟上,不拖后腿。 只是,满打满算一个小时的脚程,就算大人也有些受不住,更别说一个两岁的小奶娃,走到一半累得不行,张着小嘴巴哈哈地出气。 周湘云将她抱起来,虽然她也累,但谁让她穿成小团子她妈了,外加小团子累了,李春花肯定让她抱,还不如主动出击,刷一波好感再说。 关键时候保存体力不无道理。 小苗苗一累就犯困,趴在她妈的颈窝处,闻着熟悉的味道,很快沉沉睡去。 李春花回头看了眼,周湘云这个妈好像也没那么不靠谱。 快到集市,小苗苗醒了,举着小手喊口号:“卖笋笋,吃肉肉,姥姥最好好!” 周湘云在心里叫好,还是她闺女懂事,打昨儿个回去到现在,对于买肉这事儿,周湘云只字未提,还不是因为深知李春花脾性,你越上杆子跟她说这事儿,她越觉得自己吃亏上当。 但,换做小团子,就不会。 周湘云偷瞄李春花反应,果不其然,没骂人,吃肉有望了,周湘云现在就这点出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至于卖笋子的钱,怎么哄李春花分她,周湘云表示不急,毕竟卖不卖得出去还是个问题。 这年头,私人买卖等同于黑市交易,投机倒把,一旦被发现后果很严重。 如此背景,村里的集市肯定不成规模,多半就寥寥数人以物换物,周湘云没想到这么热闹。 一条宽阔土路,两边摆满摊位,卖什么都有,大多是小吃食,周湘云算是大开眼界了。 小苗苗也是没见过世面的,这个摊位要瞧瞧,那个摊位要瞅瞅,周湘云领着她到处乱窜,母女俩本就长得一样,外加同出一辙的表情,两眼发光,口水直流,就跟一大一小的套娃似的,引来不少注目。 周宇看着比自己还要活跃的妹妹和小姑,陷入沉思,李春花更是嫌弃得不行,不是城里人吗?怎么集市都没见过?城里日子过得不好! 小苗苗模样可爱,小嘴又甜,一口一个叔叔婶婶爷爷婆婆,把摊位老板哄得眉开眼笑,讨得满满一兜的零嘴儿。 周湘云脸皮比城墙厚,跟自己闺女抢吃食,把小苗苗骗得团团转,将零嘴儿全部上交。 越看越觉得周湘云深得她真传呢?李春花突然开始自我反省,要加把油才行,不能给追赶上,曾家村第一算计必须是她。 寻摸了一圈,李春花终于找到摊位,将背篓往地上一放,周宇帮着铺上旧草席,祖孙俩将竹笋拿出来整齐地摆上去。 而周湘云和小苗苗吃完零嘴,往摊位前面一站,周湘云笑盈盈地开始吆喝:“好吃又便宜的冬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小苗苗有样学样跟着喊,嗓音就跟蜜罐里泡过一样的软乎甜美。 冬笋本就稀奇,还有这俩活招牌,当即就有人凑上来问价钱,李春花立马露出和善可亲的笑容招呼顾客。 年底参加集市的人们,除开部分闲来没事凑热闹,一大半身上还是有些闲钱为的就是买东西消费的。 周湘云又喊了一会儿,等围上来的人多了,拉着小苗苗功成身退,一旦有人围观,好奇心使然,人只会越来越多。 给小苗苗扎完小揪揪,周湘云去帮李春花,她不会称重,李春花让她负责收钱,周湘云别提多高兴,也不知道七十年代的纸币摸起来跟后世有什么不一样,实践证明,一样地令人头脑发昏。 事实证明,赶集是当下为数不多的正规商业活动,可以光明正大地在这里进行买卖交易,周湘云脑子里立马有了很多赚钱的主意。 不过,她懒,也就想想,付诸实践,从长计议。 周宇是坐不住的主儿,老实了不到半刻钟,就想拉着小苗苗乱跑,李春花担心人多俩孩子走丢,给了周宇四分钱,让他带妹妹去吃黑芝麻糊。 卖芝麻糊的摊位离她们不远,就算忙也可以时不时瞧上一眼。 小苗苗没吃过黑芝麻糊,兴致冲冲地跟着她哥走了。 芝麻糊摊位不大,里面简单地支了个炉子,炉子上面放了一口大锅,锅里是新熬好的黑芝麻糊,诱人的香味随着热气飘出来,馋得小苗苗吸了好几下鼻子,晶莹剔透的口水挂在嘴角。 小摊只有一张桌子,根本不够食客坐的,大多都是买了芝麻糊,或是蹲路边吃,或是边走边吃。 周宇带了两个搪瓷缸,拿给老板,“婆婆,两份芝麻糊。” 小苗苗跟在他哥屁股后面,探出个小脑袋,鹦鹉学舌地重复:“婆婆,两份芝麻糊糊。” 上了年纪就喜欢这种小萌物,老板笑呵呵地逗了小苗苗两句,小苗苗害羞地捂住脸摇头晃脑,老板心都化了,也就多盛了小半勺给兄妹俩。 周宇怕芝麻糊烫到妹妹,自个儿端两只搪瓷缸,琢磨去哪吃的时候,小苗苗眼尖地看到小方桌空出两个位置,立马冲上去抢先占领,整个趴在马扎上,像一只小乌龟,把旁边的食客都逗乐了。 “呀,哪来的小鳖孙?”十二三岁的少年,揪住小苗苗的后脖领,将她从地上拎起来。 小苗苗眨眨眼睛,她怎么飞起来?直到领子勒得她不舒服,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要完,她被坏雀雀叼起来了!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12节 第15章 小苗苗一紧张,忘了松手,小马扎还在怀里,小手不得空,小短腿蹬蹬,奶声奶气地威胁道:“坏雀雀放开苗苗!不然苗苗生气啦!不开玩笑,认真的哦!” 少年单手拎着她,毫不费劲,像拎一只小鸡仔,弯腰看她,眉峰一挑,小小年纪,透着放荡不羁,嬉皮笑脸地继续逗她:“生一个看看?” 小苗苗生气地龇出两排小牙齿,然后伸着脖子去咬少年,大白鹅啄人既视感。 少年伸手抵住她的小脑门,小苗苗动弹不了,生气地发出嗷呜嗷呜两声,意识到气势不够,她扔掉小马扎,小手握紧拳头,继续嗷呜嗷呜…… 少年闷哼一声,将小苗苗放到地上。 小苗苗懵了两秒,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她也太厉害吧!一招制胜坏雀雀,不愧是凶神小崽,天生的大坏蛋,小苗苗傲娇地叉腰,冲着龇牙咧嘴的少年哼唧。 “大哥你没事儿吧?”周宇跑过来问,嘴上关心周伟,却不看对方一眼,而是打量小苗苗一番,再三确认她没事后,大舒一口气。 抱着脚原地蹦跶的周伟:“……” 小苗苗看他一眼,一脸莫名其妙。 周宇跟她解释,“马扎砸大哥脚上了。” 小苗苗失落地哦了一声,将倒地上的小马扎扶正,让端着黑芝麻糊的周宇先坐,自己去坐另一张小马扎,坐好后,小手扒拉还在蹦跶的周伟,很有礼貌地请他换个地儿。 周伟哭笑不得,怎么还碍你事儿? 小苗苗郑重其事地点头,“我们要吃芝麻糊糊了,你在这会影响苗苗心情。” 坏雀雀会不会趁她不注意啄她的毛筑巢,妈妈才扎好的小揪揪,她要保护好! 周伟从小孩子王,很招小伙伴喜欢,第一次被小孩儿嫌弃,他不但不生气,反倒觉得很有意思,伸脚踢周宇的小马扎。 要是换作别人,周宇不带搭理,但眼前这位,他不敢惹,怕挨揍,听话地腾地儿,蹲地上去了。 看这熟练模样, 想也知道平时没少屈服于他哥的淫威之下。 周伟是周家老大周湘国的大儿子,说他脾气不好,脸上又随时挂着笑,说他脾气好吧,动不动就打人,名副其实的笑面虎,路还没学会走,就跟人干仗了,用他的话来说,君子动手不动口,愣是把自己打成了曾家村和小河村的孩子王。 小河村是周伟他姥家的村子,一到农闲,他妈就会带他兄弟俩回娘家住。 周宇这几天过于兴奋,要不是他大哥突然出现,他都忘了自己还有四个兄弟,以为只有一个妹妹呢。 大哥强行挤进他和妹妹的二人世界,碍于力量悬殊,周宇敢怒不敢言,默不作声地埋头吹着搪瓷缸里的芝麻糊。 周伟没有坐样,整个歪在马扎上,单手托着脑袋看向小苗苗。 小苗苗两只小手抓住搪瓷缸的把手,脖子伸得老长,小嘴撅起,朝着里面的芝麻糊吹气,连吹好几口,有点缺氧,小脸涨得通红。 她收回小手,捧着自己脸,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边呼~呼又开始吹吹。 给自己的脸蛋降温?周伟意识到小团子在干嘛,忍不住地哈哈笑出声,抬手就揉了一把她头上的小揪揪。 小苗苗这才发现自己身边换了人,是坏雀雀!小苗苗捂住自己的脑袋瓜,往后躲,凶凶地指责道,“苗苗没同意,不能揉苗苗的小揪揪,不礼貌!” 周伟笑得更大声了,“又要咬我吗?来呀来呀来呀——” 很嚣张,很欠揍。 小苗苗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转过身不看他,动作狠绝,绝不拖泥带水,就像风一样无情,总之气势十足。 小苗苗想得美好,现实给她重磅一击。 因为穿得多,跟球一样,根本快不起来,一提速,险些栽地上,只能慢腾腾地挪动小屁股,这个过程略显笨拙和滑稽。 转了身,没摔跤,小苗苗长呼一口气。 然后就听到身后毫不掩饰的嘲笑。 周伟搬起马扎坐到小苗苗前面,笑眯眯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周伟,是周宇的堂哥,兄弟几个里面排老大,小豆芽你叫什么?” 小苗苗看着他,想起妈妈跟她说过,姥姥有四个儿子,也就是她的四个舅舅,大舅舅有两个儿子,二舅舅也有两个,三舅舅一个儿子,小舅舅还没结婚没有儿子,小苗苗掰着手指加减了半天,也没算清楚她到底几个表哥。 反正好多,小苗苗很高兴,以为其他表哥跟小五哥哥一样好,没想到大表哥这么坏,一来就欺负她。 骂她小鳖孙!骂她小豆芽! 苗苗才不是,苗苗是上古凶神! 小苗苗记仇地不想理他,吸取经验教训,这回没再转身,而是聪明地把脑袋扭向了一边,哼哼道,“苗苗才不告诉你名字,苗苗也不要喊你大表哥!” 崽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周伟嬉笑地凑过去,故意逗她弟拖长尾音,“原来你叫苗苗——” 小苗苗捂住嘴巴,懊悔地摇头,唔唔地否认:“不素,不家苗苗。” 周伟瞅着她跟着晃的小揪揪,觉得小豆芽太可爱太萌了,之前听他妈说他们城里还有一个小姑,那个小姑不仅结了婚还有娃,是他们兄弟几个的妹妹,一听是妹妹,周伟就一个头两个大,他从小接触的小女娃,哪个不是动不动就哭鼻子,受点委屈就回去告状找家长做主,周伟好几次被那些家长骂得狗血淋头,还是当他小弟们的面,他不要面子的啊。 从那以后,周伟坚决不带小女娃耍,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苗苗,快叫大表哥。”周伟迫不及待,原以为城里来的小女娃比村里的小女娃还要矫情多事,没想到小豆丁这么有个性,不愧是他周伟的妹妹。 小苗苗看他两眼,哼唧一声,将小脑袋转向了另一边,噘着嘴喊他:“坏雀雀!” “是大表哥,什么坏雀雀?”小揪揪搁眼前晃,周伟实在忍不住,伸手去扒拉了两下。 小苗苗生气地甩开他,然后跑到周宇身后,探出半个脑袋,露出来的大眼睛,奶凶奶凶地瞪他。 越瞪越觉得委屈,眼圈慢慢地变红,小鼻子也跟着红了。 她小脸白嫩,看着特别明显,让人心软不已。 周宇回头看了眼,顿时心疼到不行,就算再怕大哥,但为了小苗苗,他也豁出去了,见周伟走过来,他站起来,张开手护住小苗苗,鼓足勇气阻止道:“大哥,不可以!” 周伟扶着下巴,瞧了眼小苗苗,又看向周宇,肉笑皮不笑地问:“不可以什么?” 周宇扬起脸,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大声喊道:“苗苗小,会打坏的,大哥要打就打我!” 周伟:“……” 就说才第一回 见面,小豆丁为什么不喜欢他,原来是小五这个臭小子,指不定跟小豆丁说了他多少坏话,就想一个霸占妹妹。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以前怎么没发现小五心思重,还以为他们兄弟几个就老二一肚子坏水。 周伟又不是傻子,就算想揍人,也不会当小苗苗的面,但小教训必须给。 周伟二话不说,抢走了周宇手里的搪瓷缸,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得精光。 周宇眼巴巴地看着,他好不容易晾凉的芝麻糊,没了!欲哭无泪,还不如给他两拳头。 “小五哥哥不难过,苗苗有芝麻糊糊,我们分着一块吃。”小苗苗牵起周宇,绕过周伟,坐回小马扎上,舀起一勺芝麻糊喂到周宇嘴边,“小五哥哥吃。” 周宇依言张嘴,芝麻味瞬间在舌齿间蔓延开,浓郁香甜,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芝麻糊。 “苗苗也吃。”周宇也喂给小苗苗。 好吃得小苗苗眯起眼睛,月牙状,嚼了两下,停下来,带着惊喜地睁开眼睛,跟周宇说:“小五哥哥,小苗苗吃到大宝贝啦。” 周宇一脸天真,“我也吃到啦。” 然后,两人就咯咯地笑起来,开心得像两个小傻子。 “不是大宝贝,是莲子。”周伟告诉他俩,这家芝麻糊,他吃过几次,跟其他家不一样,老板会加了几颗莲子,微苦的莲子可以很好地中和芝麻糊的甜味,这样吃起来不会太腻。 小苗苗和周宇同时转过头,“就是大宝贝,哼!” 周伟:“……” 俩小家伙不仅不理他,还故意无视他的存在,更过分的是当他的面“秀恩爱”,你一口我一口吃得腻腻歪歪,周伟简直没眼看了,在心头给周宇记了一笔,悻悻然地离开了。 他一走,周宇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些,大喘一口气。 小苗苗拍他后背,“小五哥哥不怕,坏雀雀再来,苗苗帮你。” 周宇大为感动,跟小苗苗保证一定快点长大,这样大哥就不能欺负他们了。 小苗苗给周宇加油打气,说自己也会好好吃饭,跟周宇一起快点长大,长得跟坏雀雀一样大。 俩小家伙越说越兴奋,完全忘了,他们长一岁,他们大哥也会长一岁。 冬笋卖完,周湘云还没来得及数,就被李春花全部没收,一股脑儿地塞进荷包里,愣她一眼:“财不外露不晓得。” 随即将背篓推给周湘云,让她带着俩孩子等原地,她去买些家里需要的东西。 周湘云给小苗苗递眼色,小团子立马会意地提醒她姥姥买肉肉,李春花看在小苗苗份上,没骂周湘云,只是瞪了眼。 李春花处事果断,尤其是在买东西这件事上,绝对的速战速决,拖泥带水只会多花钱,半把个小时不到,就提着篮子回来了。 小苗苗踮着脚张望,明明很着急却又很乖,不缠着问她姥姥有没有买肉肉。 李春花伸手摁她小脑袋,力道很轻,没好气地骂了句:“没良心的死丫头,亏姥姥还给你买零嘴儿,你倒好心里就只有你妈。” 小苗苗立马张开小手抱住李春花,仰着脑袋,在她大腿上蹭了蹭,软乎乎地说:“姥姥最好了,苗苗喜欢姥姥。” 李春花将揣兜里的炒瓜子拿出来,交到小团子手里后再三叮嘱省着点吃。 周宇见到是炒瓜子,有点失望,嘟囔道:“奶,我想吃小糖人。” “小孩子吃那么糖干嘛?不怕长蚜虫啃你肉!”小孩子都喜欢吃糖,这点李春花能不知道,只是一个小糖人一分钱,舔一会儿就没了,炒瓜子两分钱这么大一袋,他们两个可以一路嗑回家,李春花觉得这笔买卖更划算,才不管孙子想吃什么。 小苗苗没吃过炒瓜子,视若珍宝地抱在怀里,低头闻了闻,夸张地发出感叹:“好香啊——” 好养活的小孩儿,谁不喜欢,李春花也不例外,“小五不吃,苗苗多吃点。” “小五没说不吃,小五要吃,炒瓜子最好吃了。”周宇跟小苗苗处了几天,说话越来越像。 小苗苗点点脑袋,大方地跟哥哥分享,周湘云死皮赖脸也想吃,不过她不会直说,而是委婉道:“苗苗不会嗑瓜子吗?妈妈教你,你看,像这样——嘎嘣一声,就把里面的瓜子仁嗑出来了。” 小苗苗一脸崇拜,“哇塞,妈妈好厉害啊。” 李春花:“……” 这小傻子啊。 第16章 回到家已过饭点,李春花以最快的速度做了四碗葱油面,跟周湘云在后世吃的葱油面不大一样。 后世的葱油面大多是用菜籽油煎的葱段和蒜末,而李春花用的是猪油,大火爆香,待微焦时倒入调料,小火再熬一分钟盛出备用。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13节 面条煮熟后过凉水,这样更劲道,最后浇上一勺葱段,搅拌均匀即可,一端上桌,满屋飘香。 周湘云闻香而来,领着小苗苗和周宇洗完手,迫不及待坐过去,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以为猪油做的葱油面会油腻,没想到吃起来这么清爽,足以见得小老太太厨艺,周湘云愈发期待晚上的腌笃鲜了。 七十年代的农村不像后世,别说随时吃肉都能吃到,就是熬制猪油也得看日子,大多都是趁着春节熬上一盆,油渣作为一道肉菜上桌,猪油留着慢慢吃一年,像周家这么富油,一年到头有猪油吃的人家,十里八乡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这些都得益于周战山是杀猪匠,进入腊月后,大伙闲下来了,却是周战山最忙的时候,技术过关,工钱要得低,找他杀猪的村子已经排到了小年。 这段时间周战山基本不回家,杀完这个村子的过年猪,马不停蹄地赶去下个村子,得来的板油和猪肉,大多托人带回来。 冬天最适合熬制猪油,猪肉做成腊肉,留着来年过节吃,买新鲜肉不得花钱?这不又可以省下一大笔。 吃完午饭,李春花开始准备腌笃鲜的食材,趁周湘云跟俩孩子在屋里睡觉,她去地窖割了一小坨腊肉。 清洗的时候,别提多心疼了,这还没过年呢,她的腊肉啊,便宜周湘云那死丫头了。 腊肉尽量切成最小块,这样每人可以多夹两筷,跟剁好的排骨,一起凉水下锅,放入姜片和花椒去腥,水开后捞出冲洗干净待用。 睡到一半,周湘云翻身,闻到肉香,一下子睁开眼睛,小苗苗对味道敏感,比她先醒,不过担心吵到妈妈,就算再好奇姥姥煮的什么,也乖乖地偎在周湘云怀里玩手。 见到妈妈自个儿醒来,小苗苗才拉拉她妈的手,嘴馋地咽着口水:“妈妈,好香啊——” 周湘云跟着咽口水,抱起小苗苗就往灶房冲,到门口,不进去,一大一小同时探头,周宇也赶来凑热闹,叠罗汉地扒在那儿,李春花不经意抬头,被他仨吓一跳,虎着脸开骂,“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 周湘云乖乖点头表示知道下不为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春花往大铁锅里放入腌笃鲜的各种食材。 上辈子周湘云去江南拍戏,偶然机会品尝到当地特色美食腌笃鲜,回去后就惦记上,想着有机会一定还要吃一回。 结果行程太满,一直没能实现,没想到在这给她吃到了,所以说凡事是福是祸,谁知道呢。 腌笃鲜是江浙沪地区家喻户晓的一道抗寒美食,理论上,天儿越冷吃这个越带劲儿,实际上开春后才吃得到。 还不是因为春笋好挖,冬笋难寻,而腌笃鲜所有食材里面最重要的一环就是鲜笋,不放笋,这道菜就失去了灵魂,算不上真正的腌笃鲜。 加入食材后,慢火炖上三四个小时。 趁着空闲,李春花背了一小背篓笋子到灶房做笋干,既然周湘云赖着不走,免费的劳动力,不使唤白不使唤。 周湘云顾及腌笃鲜,不敢得罪小老太太,剥笋子时格外小心,小苗苗和周宇也帮忙,冬笋表层呈金黄色,光滑,不带皮毛,不用担心扎到小朋友,李春花和周湘云就没管他俩,笋壳裹得紧实,大人都不好剥,更不要说小孩子,李春花不指望,不过也没打击兄妹俩的积极性。 果然不出李春花所料,周宇拿了根笋子,捣鼓了半天,原来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周宇将笋子拿在手里打量,越看越生气,咬牙切齿地问他奶,“不能咬呀?” 李春花不信周宇有这个本事,可以不咬到笋肉把笋壳咬下来,“咬一个试试,我扔你出去!” 话音未落,耳边“咔咔咔”一阵响,李春花脖子僵硬地转过去。 小苗苗将嘴里的笋壳吐地上,乖巧地双手奉上自己剥好的笋肉,通体嫩黄节节高,最重要的一点没被咬坏,比李春花小心翼翼用手剥的还要完整。 所有人惊呆了,没想到小苗苗还有这本事。 “苗苗,你?你咬的?”周宇眼神灼灼,急切地想学,“可以教教五哥吗?” 学会了,他就是曾家村用牙剥笋第二人,那也太厉害了吧! 小苗苗点点脑袋,有模有样地开始教授起来,奈何这事儿靠的是天赋,周宇寻摸了半天毫无成效,小苗苗安慰他,歪头靠过去,小脑袋贴贴。 周宇顿时将失落抛之脑后,恢复成没心没肺的快乐熊孩子,拉着小苗苗就地玩起了斗牛。 腌笃鲜得趁热吃,这不天还没黑透,李春花就张罗着开饭,她嗓门大,就算住在人迹罕至的村尾,离得稍近的人家也能听得见。 即便听不到,整个曾家村也知道老周家今晚吃腌笃鲜,那味儿已经在村里上空飘了一下午,可把大伙馋坏了,对着村尾咽口水。 家里有个杀猪匠,腊肉不说整个公社,至少曾家村没有哪家比得上,而今年也只有他们家挖到了冬笋,什么好事儿都给李春花摊上了,活该她有腌笃鲜吃。 李春花今天善心大发,没像往常那样分餐,而是用大瓷盆盛了满满的一大盆腌笃鲜端上桌,还有一锅香喷喷的白米饭。 周湘云有眼力见地给每人舀上一碗,汤白汁浓,香味扑鼻,周湘云深吸一口,夸道:“妈您做的这个腌笃鲜也太香了吧!” 闻起来比她上辈子在五星大饭店吃的还要香。 “没吃就开夸,就你嘴巴油。”李春花白她一眼。 “这不是怕一进嘴,太好吃顾不上嘛。”周湘云随口一搭,没想到成真了,小老太太做的这个腌笃鲜实在太好吃了,一口鲜掉眉毛,吃得根本停不下来,哪儿还有工夫说话。 其他人也一样,埋头认真干饭,这年头,多难得才能吃上一回肉,而这个肉,只有吃到自己肚子里才算数。 腊肉经过慢炖,咸味适中,裹入汤汁,一口下去居然爆汁,肉质更是酥嫩爽口,吃起来一点烟熏味没有,简直突破周湘云对腊肉的固有认知。 还有里面的排骨,已经炖至脱骨,轻轻一咬,软烂的排骨肉滑进嘴里,完全不柴,只有鲜美。 就连作为配菜,腌笃鲜所有食材里面最不起眼的百叶结,入口也滑软不散,皮薄入味。 最后是今天腌笃鲜的重头戏,他们辛辛苦苦挖回来的冬笋,没想到炖了一下午,居然保留了笋子原有的清香脆嫩,表面附着一层浓厚的汤汁,仍不油腻,而是锦上添花,鲜得恨不得把舌头一块吞进肚子。 周湘云很快炫完两碗腌笃鲜,给自己盛了一碗白米饭,往嘴里扒了一口,软糯香甜,就是这个味儿,周湘云感动得快哭了,她终于吃到心心念念的白米饭了! 李春花也盛了饭,接着往碗里舀了一勺腌笃鲜,汤汁多于食材,周湘云有样学样跟着舀了一勺,先把食材拣着吃掉,再就着汤汁吃米饭。 周湘云尝了一口,眼睛刷地亮了,汤汁已经浸入米饭,咸鲜适宜,软而不烂,根本不需别的下饭菜,周湘云一口接着一口,反应过来,一碗饭已经见底。 添饭的空隙,瞧了眼旁边的小苗苗,两岁半的小奶娃早就学会自己吃饭,有模有样地拿着木勺,舀起一块腊肉,认真吹吹,嗷呜一声放进嘴里,等着碗里饭菜没那么烫了,埋头下去,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吃得腮帮子鼓鼓囊囊。 见小团子吃那么香,周湘云感觉自己还能炫几大碗。 要不是李春花骂骂咧咧拦下,母女两个非得把肚子撑爆了,李春花将所剩无几的腌笃鲜收进灶房,“一个两个饿死鬼投胎的!老婆子这是造的什么孽,摊上你们两个讨债鬼。” 这么大一盆腌笃鲜怎么着也能吃上两顿吧?谁想一顿就给糟蹋完了!李春花总觉得自己亏大了,她幺儿都没得到吃。 周湘云脸皮厚,李春花骂再难听,她也不受影响,跟小苗苗兄妹两个,扶着涨起来的肚子,慢悠悠地在院子里转圈消食。 天已经黑透,夜风寒寒,或是吃了腌笃鲜的缘故,周湘云一点冷,反而舒爽更多些。 周湘云忽然觉得有这种平平淡淡骗吃骗喝的小日子过也挺好的。 之后周湘云几乎每天都在赶集,跟李春花一块忙着“销赃”,回家制作笋干,转眼一晃临近小年,头天晚上,村委会挨家挨户通知:明天村里杀过年猪,让大伙过去帮忙。 周湘云听到通知第一反应,杀完猪不就有杀猪菜吃吗?腌笃鲜过后,李春花恢复了分餐吃饭,每顿只能吃个七分饱,终于又可以敞开来吃了,周湘云暗自搓手,明儿个一定要拿出后世吃自助餐的气势:扶墙进去,扶墙出来。 周湘云越想越激动,眼神灼灼发烫,然后就听到李春花幽幽地来了一句:“明天杀猪,你爸也回来,丑话说前面,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周湘云还没反应,院门从外面被人推开,身材魁梧的男人,带着血腥带着戾气,走了进来。 周战山不欢迎周湘云,甚至可以说排斥,之前收到周湘香电报说周湘云决定回曾家村,周战山气恼地将电报撕成碎渣:他们老周家庙小,容不了这些个姑奶奶,都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 周战山原先对周湘香有多宠,就被她不告而别回城这事儿伤得有多深,连带对自己未曾谋面的亲闺女也心生芥蒂。 害怕是第二个周湘香,一片真心错付,还不如养一条狗。 所以说极品呢,养女伤了他的心,迁怒到亲闺女身上。 周湘云娇躯一震,强打精神。 周家最难攻略也是最大的npc,周战山,他回来了! 第17章 周战山一进院子, 一股森然之气就席卷而来,比这大冬天的冷风还刺骨,周湘云打了个寒颤, 偷偷打量对方。 周战山年近花甲, 头发花白, 岁月的痕迹,脸上明显可见,但整个人的精气神不减当年,迸发着凛冽威严的神气。 手里拎了一把杀猪刀, 用牛皮纸裹得很严实,即便如此?, 周湘云还是闻到了血腥味, 她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李春花见丈夫回来,将纳到一半的鞋底放进针线篓里, 接过周战山另一只手里提着的猪肉, 去灶房给他弄吃的。 周湘云以为周战山也会离开,比如回屋稍作休息后再吃饭, 或者先洗个澡……连着杀了大半个月的猪, 身上的腥味比杀猪刀还要浓。 结果,他没有。 而?是铁青着脸坐到周湘云对面,李春花刚才?坐的小板凳上,离得近, 周湘云被熏得眼睛疼,借以整理头发的契机, 将脸不着痕迹转向一边, 不想被生化武器正面攻击。 周战山一坐下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梳着两根又粗又长的麻花辫, 颊边散落几缕碎发,风一吹,乱了,她伸手拢到耳后,露出一张莹玉瘦弱的侧脸,和一双以肉眼可见变红的大眼睛。 她很怕他!周战山垂眸皱眉,瞥到针线篓里的鞋底子,那是李春花用家里的碎布料拼凑起来的千层底,看那尺寸大小,应该是给小娃娃做的。 周战山抬头,望着灶房的方向,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家里小孩儿不少?,孙子辈就有五个,老婆子从?没给他们纳过鞋底,每次只给小儿子做鞋子,甚至连他也得求姑姑告奶奶,老婆子才?会大发善心地?给他纳一双。 现如今居然主动给外孙女做鞋子!这母女俩趁他不在给老婆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得好好瞧瞧,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周湘云之前跟曾六婶打听周家人员,几个妇人聊其他人还算平和,唯独提及这个周战山,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面有惧色,搞得像对方要吃人一样。 她们说,周战山搬到曾家村前,在老家失手杀死过人,为此?坐了两年大牢,周湘云不以为然,杀人怎么可能才?坐两年?其中一定有误会。 然而?,见到真人,一脸凶相,周湘云觉得他可能杀了不止一个,周战山将杀猪刀放脚边,伸手就能捞到,周湘云好担心,万一说错话,他会不会给她一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一别二十多载再重逢,父女俩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 终于,周战山缓缓开口了,满目仍然带着戾气,他问周湘云叫啥名?儿? 周湘云被熏得不太?清醒,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也就这半拍的时间,把周战山惹怒了,只见他弯腰去捡脚边的杀猪刀。 周湘云脑子彻底清明过来,扑腾一下跪到地?上,求生欲爆棚。 周战山手上动作一顿,很快恢复如常,将李春花放地?上的针线篓子挪开了些。 周湘云:“……” 李春花给周战山炒好猪油饭端出来,小苗苗也睡醒午觉站在门口揉眼睛,两人看到这一幕都?傻了。 “爸爸!!!”跪都?跪了,不能白跪,周湘云在众人始料不及的情况下突然扑向周战山。 这一声深情呼唤,可以说是震耳发聩,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她终于找到爸爸了。 周战山有点意外,她不是害怕自己吗?他以为就算对方改口,也应该是小心翼翼的。 “乱喊什么,我?不是你爸。”周战山沉声呵斥。 周湘云像是怕他跑了一样,两只手紧紧地?箍住他的小腿,仰着头,巴巴地?看着他,那双盈盈杏仁眼熠熠生辉,满含孺慕之情。 情到深处,周湘云快要唱出来:爸爸,爸爸,好爸爸,好爸爸,我?有一个好爸爸…… 不过她演技超群,表情拿捏到位,比唱歌还让人动情,周战山一度被洗脑,自己就是一位慈父,和善可亲起来才?行。 “手给我?放开!”周战山找回一丝理智,声音透着不耐烦。 “姥爷!姥爷!姥爷!!!”大的还没甩掉,小的又扑过来,跟她妈有一样学?一样,双手双脚地?抱住周战山,像一只熊挂在他另一条腿上。 周战山感觉自己两条腿千斤重,两道眉毛皱得更紧了。 母女俩跟商量好似的,动作一模一样,表情也一模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周战山一个头两个大,让周湘云和小苗苗放开,脸虽然比阎罗王还黑,但语气明显没刚才?强硬,多出了两分无奈。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14节 周湘云和小苗苗连连摇头,连频率也一样,小揪揪晃,麻花辫晃,晃得周战山头晕脑胀,他抬手揉额角。 “哦,爸爸~”周湘云夸张大喊一声,周战山着实吓一跳,不过他表情不多,很难看出异样。 小苗苗立刻跟上:“哦,姥爷~” 接着母女俩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一人拉住周战山一只手,相拥着往堂屋走,周湘云絮絮念叨:“爸爸饿了对不对?妈妈给您炒了猪油饭,我?都?闻到香了,您一定要多吃点,这段时间辛苦爸爸了,为了让家里人过好,农忙下地?赚工分,农闲还要四处奔波,爸爸,您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没有之一。” 说到最后,细听,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哭腔。 周湘云缓缓地?抬起头,眼含薄泪,满是心疼,自责道:“都?是不孝女的错,没能陪在您身边,帮您排忧解难,为这个家尽份绵薄之力。” 周湘香不是不孝吗?那她就孝给周战山看! 将周战山扶到凳子上坐下,周湘云接过李春花手里的猪油炒饭,舀起满满的一勺,吹了吹,喂到周战山嘴边。 为犒劳周战山,李春花难得大方一回,不仅量多,还撒了一小把油渣,雪白的饭粒间隐约可见点点金黄,加上切得细碎的葱花,闻起来比肉还要香,馋得周湘云流口水。 明明那么想吃,又怕把他饿着,看都?不看一眼。 有两把刷子,不怪老婆子给她们做腌笃鲜吃,虽然这些日子在外杀猪,但家里一点风吹草动,周战山都?了如指掌。 不过对他没用,他又不是老婆子,妇人之心,一个地?儿,他绝对不会栽两个跟头。 “姥爷,吃饭饭~”周战山不张嘴,小苗苗着急,两只小手搭在周战山的腿上,奋力昂起头,大眼睛包着金豆子,抽抽搭搭地?哄道,“姥爷不吃饭饭,饿坏了怎么办呀?” 妈妈就没有爸爸了,苗苗就没有姥爷了,小苗苗越想越伤心,眼泪再也包不住流下来。 她生得好,唇红齿白,哭起来,就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小脸花了些,也足够惹人心疼。 周湘云不甘落后,眨眨眼睛,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儿滑落,不偏不倚砸到周战山的手背上。 周战山铁石心肠,不可能为之所动,面无表情地?张嘴,周湘云眼疾手快,将猪油炒饭送进去。 小苗苗欣喜若狂,忽闪着泪汪汪的大眼睛问,“姥爷姥爷,饭饭好不好吃?” 周战山脖子僵硬地?点头,随即看她一眼。 小苗苗以为姥爷嫌她脏,连忙擦掉脸上的眼泪,冲着对方甜甜一笑?,“苗苗不是脏崽崽了,姥爷别不要我?和妈妈。” 周战山没说话,其实他想说来着,但周湘云一个劲儿地?往他嘴里喂饭,他不得空。 “好不好嘛?”小苗苗拉她姥爷的衣摆,撒娇的样子直接甜到人心坎上。 周战山原本想把人甩开,突然有点下不了手,硬着头皮回了两个字,“再说。” 周战山杀了四十年猪,沾染了一身血腥,加上性格原因,所到之处大伙都?怕他,连自己儿子孙子也不跟他亲近。 哪个小孩儿调皮捣蛋不听话,家里大人甚至习惯拿他吓唬:再闹,让周大爷把你抓去,当小猪崽崽杀了,吃掉! 以致在村里小孩儿心目中,他就是专吃小孩儿的黑山老妖,看到他就哭。 今天头一回,小孩儿对着他哭,不是因为怕他,而?是担心他饿坏。 周湘云欢呼一声,再次抱住周战山,热情告白:“爸爸,我?的爸爸,女儿爱您!” “姥姥,苗苗的姥爷,苗苗爱您!”小苗苗跟着表白,激动地?在地?上直蹦哒。 前呼后拥,热情围绕,周战山仍然板着脸,不过耳根子一抹红。 院子里,静静目睹全程的李春花憋着笑?,她跟丈夫结婚这么多年,很少?见他不自在,除了觉得稀奇,倒也有趣。 以往只要老幺不在家,就她跟老头子两个人,可以好几天不说一句话,冷清得放个屁都?能崩出三米远,周湘云带小苗苗回来,不说得了实质性好处,至少?家里热闹了许多。 而?,大过年不就图个热闹嘛。 更何况,李春花非常期待,周湘云演这么带劲,过两天,懒鬼本性暴露,看她到时候怎么对付老头子? 周湘云实在受不了,以倒水为由,躲到一边深吸两口新鲜空气。 见人放碗,周战山赶紧端起,将剩下的炒饭扒嘴里,一把年纪还让人喂,他不要脸啊。 “爸爸,您慢点吃,别噎到了,”周湘云一手握着搪瓷缸,一手抚着周战山的后背,“先喝点水。” 别说,吃太?快,还真噎得慌,周战山就着周湘云的手喝了水,周湘云笑?着让他慢点喝,别呛到了。 一幅父女情深的画面,这时,李春花突然走进来,问周湘云:“你刚说什么?卖笋的钱要我?分你?” 周战山看向周湘云,明显很不高兴。 正在上演大孝女的周湘云:“……” 没钱孝敬二老不说,还想瓜分二老的血汗钱,这就很尴尬了。 周战山明显不高兴,将吃完的搪瓷碗放回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冬笋这事儿,他也听说了,周湘云他们挖回来的笋,老婆子负责拿去卖掉,最后钱都?进了老婆子兜里。 都?说老婆子黑心,闺女和外孙女忙活了小半个月,竟然不给分钱,周战山不以为然,母女两个这些日子吃喝难道不花钱? 其次,周战山并?不知?道李春花收了周湘云手镯。 就算知?道了,周战山也不会多加干涉,周湘云心里太?清楚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但凡周战山有心多劝解,李春花不至于算计到这程度。 二老为老不尊,不觉尴尬,周湘云更不会,笑?盈盈地?跟李春花讨价还价,“冬笋拢共不是卖了二十多块吗?我?知?道您心疼小苗苗,我?也心疼您,要不这样好了,您给苗苗一张大团结吧?苗苗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大团结长什么样呢。” 小苗苗撑着她姥爷的腿,缓缓地?转过身子,仰着小脸,眼巴巴地?望着她姥姥,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姥姥,大团结什么样啊? 李春花纠结了几秒,掏出藏在棉袄里层的荷包,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大团结,平展铺开,递了过去。 小苗苗下意识地?看向周湘云。 周湘云惊骇不已?,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老太?太?今儿个这么爽快!?周湘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定事有蹊跷。 闺女撒娇卖萌的能耐,周湘云从?不质疑,但李春花何许人也,她又不是周小五,小团子眨巴两下眼睛就迷失自我?。 果不其然,母女俩还没反应过来,李春花就把钱收回去了,“看也看过了,满足了吧?” 周湘云:“……” 姜还是老的辣。 嫩的鲜,小苗苗一声欢呼,转去抱住李春花的大腿,兴高采烈:“苗苗看到了,姥姥对苗苗太?好了,苗苗喜欢姥姥。” 换做别人,不用说,一定在阴阳怪气她,但小苗苗不是,那双水润润的眼眸里真情实感不掺半点假。 李春花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将视线转到周湘云身上,“自己贪就自己贪,拿小孩儿当幌子,你个当妈的可真要脸。” 周湘云脸上笑?容扩大,走上去挽住李春花,“我?这不是您亲生的吗?” 李春花斜楞她一眼,没好气地?骂她:“滚一边去!” 没动手,可见不是真的生气。 周湘云观察入微,抱着李春花的手臂晃起来,“妈妈,我?的好妈妈,您行行好,分点钱给我?和苗苗吧?我?俩也想开开心心过大年。” “你们开心了,老婆子就不开心了。”李春花眼珠子一转,脸上写?满了算计,跟周湘云谈起条件,“想我?给你们钱,也不是不可能,只要老头子明天杀猪能赚到一张大团结,那钱就归你们。” 周战山杀猪这么多年没涨过价,一直收的一块钱,好酒好肉好菜吃一顿,走的时候拎回两块猪肉。 杀回猪,拿回来五六斤肉,积少?成?多,做成?腊肉留家里吃,一家人一年到头哪能吃这么多肉,这不是浪费吗? 李春花想要钱,跟周战山提了好几次,周战山碍于脸面不好开口,一拖再拖,李春花难得说了,反正说了又不听。 借此?机会,让周湘云试试水,这丫头鬼点子不是多吗?看她能不能说动老头子,一旦说动,往后每年年底就能多一笔收入,就算说不动,她也不吃亏,那张大团子不就省了。 不愧是曾家村第一算计,周湘云对李春花还是很佩服的,不过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心头早有了盘算。 周湘云一口答应,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李春花有眼力见地?收了碗筷回灶房清洗,留下周湘云母女对阵老逼登周战山。 周湘云笑?着靠过去,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周战山已?经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念,“身上都?有味儿了,我?得换身衣服去。” “爸爸,我?帮您。”周湘云越挫越勇,牵起小苗苗追上去。 之所以说追,还不是因为周战山一听她说要帮忙,脑子轰地?一下,喂饭就算了,还要给他穿衣服!他多大年纪了,又不是三岁小娃娃,周战山跑了起来,以最快速度冲进房间,反手关门上栓。 接着响起敲门声,周湘云温温柔柔地?告诉他:“爸爸,您慢慢换,我?和苗苗等您,不着急。” 周战山想逃——插翅难逃。 早期农村杀猪统一赶到食品站集体屠宰,那个时候一个公社只有一个食品站,每逢年底公社下面的村子预约排队,不然辛辛苦苦赶过去又得撵回来,很折腾。 近两年政策放宽了些,只要去食品站弄到□□,各村子就可以找杀猪匠杀猪,这些杀猪匠大多是兼职,比如周战山,平时下地?挣工分,到年底才?去杀猪赚外快。 杀年猪无疑等同于提前过集体年,热闹程度可想而?知?,一大早,四个大队长就拿着大喇叭张罗起来,其实根本不用张罗,各家各户早就自发性地?成?群结队往晒谷场走去。 孩子们更是兴奋地?一夜没睡,对于大人来说,杀完大肥猪不仅有杀猪菜吃还有肉分,而?孩子们明显觉得好耍一些,一碰头,没有硝烟的战争就已?经拉开帷幕,今年的猪尿泡最终将花落谁家,让我?们拭目以待。 七十年代物资匮乏,皮球那可是稀罕物,孩子们就把猪尿泡吹胀当球踢,可以玩好久,一直到猪尿泡破掉,再有球踢就要等到第二年,即便如此?,孩子们也乐此?不疲,开心就这么简单。 李春花和周战山出门的时候,周湘云还在睡觉,小苗苗一个人坐在门口,双手托着下巴,捧着软乎乎的小脸,不吵不闹等她妈醒。 听到村头有人拿大喇叭说话,小苗苗忙起身站到门槛上,小手扶着门框,踮起脚,伸着脖子不住张望。 小苗苗没见过杀猪,想去看,但妈妈在睡觉觉,她不能吵妈妈。 周湘云终于睡醒,睁开眼睛看到懂事乖巧的小团子,不忍心再拖,简单地?洗漱完就牵着她赶去晒谷场。 晒谷场上挤满了人,上了年纪的老一辈基本插不上手,坐一边热烈地?讨论着是今年的猪肥还是去年的肥,孩子们被自家大人明令禁止靠近杀猪场地?,只能跟着爷爷奶奶在这边疯跑疯玩。 村里的年轻一辈,除去抬猪和摁猪的五六个固定人员,其他人在四个大队长的带领下,搭灶、担水、搬柴、绑绳……所有人都?是一脸欢喜,有说有笑?。 周湘云牵着小苗苗,笑?盈盈地?打杀猪场地?路过,完全没有停下帮忙的意思,自然而?然地?融入到了老人队伍,甚至给自己找了一张小马扎坐。 曾六爷给曾六婶递眼神:这丫头来这么晚也不去帮忙?合着白吃白喝来了?跟她妈一个德行! 老爷子因为车钱那事,心里还怨着李春花,连带看周湘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曾六爷一直这样,啥啥看不惯,但绝不自己出头,就拱自己老伴的火,曾六婶冲锋陷阵,他摘得清清白白。 “小云不去帮忙?”曾六婶立马问周湘云,踩一捧一,“你看你二嫂子多积极,天不见亮开始忙活,到这会也没坐一下,你怎么才?来就坐下了?” 周湘云扭头瞧了眼,黑压压的那么多妇人,她也不认识哪个是她二嫂子,反正笑?就对了,“我?怎么能跟我?家二嫂比呢?她男人是大队长。” “周湘华还是你二哥,你这啥不干的,不是给他脸上抹黑吗?”先前李春花要笋子,周湘云不作为的态度,曾六婶对她的好印象破灭得一干二净。 “抹黑就抹黑吧,总比连累大家伙得好。”牺牲小我?成?全大家,就算被误会,她也不在意,多善良多有心一姑娘。 城里不杀大肥猪,周湘云没经验,只会帮倒忙,到时候杀猪菜不好吃,亦或者坏了猪肉品质,谁来担这个责? 更何况已?经够多人帮忙了,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何必吃饱了撑得慌没事找事干。 “小云,别听你六婶子撺掇,你呀,就安心在这坐着,给咱讲讲你们城里的有趣事儿。”最后发话的是曾大老爷子,这位在村里辈分最高,就连曾六爷都?得叫他一声大爷爷,小苗苗他们喊他老祖宗。 曾老爷子一发话,曾六婶老俩口屁不敢再放一个。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15节 为感激,周湘云凭着原主的记忆,从?中拣了两件城里事说,声情并?茂,无不夸张,不过没人计较,本就图个新鲜热闹,谁管你几句真几句假。 周湘云随便一句话,哄得老一辈眉开眼笑?,年轻一辈想让周湘云帮忙也不敢开这个口,如此?一来,周湘云乐得轻松自在,动动嘴皮子就能捞到杀猪菜吃。 杀猪场地?那边,一米多的大铁锅已?经支好,火也越烧越旺,锅里的水很快冒起了热气,周战山穿着战袍,筒靴和皮围裙,眉头紧皱地?蹲边上抽着纸烟,吞烟吐雾间,看到锅里的热水煮开了,再看看肉架也搭好,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屁股扔进火堆,拍手站起,中气十足地?发号施令:“抅猪!” 周湘华拿着大喇叭大喊村里专门负责养猪的郝知?青,“郝岩年同志,要抅猪了,过来搭把手!” 周湘云惊讶地?转过头,郝岩年?原主的初恋对象?他怎么也在这儿? 原主结婚前,处过一个对象,也叫郝岩年,两人一块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高中毕业后,郝岩年听从?他妈安排进了棉纺厂的宣传科,原本跟原主商量好了,等他工作两年攒够钱就结婚,谁想半路杀出个顾何。 郝岩年接受不了初恋移情别恋,在原主跟顾何结婚那天离家出走,听说去了藏区支教,三年多没回过家,没跟家里人联系,他爹他妈都?以为他出了事,对原主恨得牙痒痒,谁想到人家跑来曾家村喂大肥猪了! 周湘云探头,穿过人群,远远看到个男同志,气质明显不同于旁人,戴一副黑框眼镜,文质彬彬,从?头到脚写?着:我?不是养猪的我?是教书的。 郝岩年也看到了周湘云,一副大白天活见鬼不敢相信的表情,要不是旁边人推他,他可能会把眼镜摘下来擦擦重新看会儿。 周湘云继续跟老一辈唠家常,仿佛什么事儿没发生。 听到抅猪,跑远的孩子们呼啦啦地?围过来,其中就有被李春花强行送回去的周宇,周宇看到依偎在周湘云身边的小苗苗,激动地?两眼冒泡,张开双手,边跑边喊:“苗苗!” “小五哥哥!”小苗苗热情回应,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地?朝周宇跑去。 兄妹俩成?功会师,紧紧地?抱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多久没见,其实昨儿个周宇才?偷偷去他奶家给小苗苗送糖吃。 “苗苗想不想哥哥?”周宇大声问。 小苗苗有力点点脑袋,这些日子在周家吃得不错,小脸肉乎了一圈,婴儿肥微颤,看着好软超q~ 羡慕周宇有这么可爱软萌的妹妹,周宇骄傲地?翘起小尾巴,这时,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揪住他的后脖领,将他拎走。 事发突然,周宇没反应过来,小苗苗也是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哥的位置就被一个笑?得很欠揍的大哥哥占据了。 周伟身高腿长,蹲地?上跟小苗苗打招呼:“小豆芽,好久不见,想死大表哥了,快让大表哥抱抱。” 小豆芽?小苗苗想起来了,是那个她没答应就摸她小揪揪的坏雀雀,坏雀雀还喊她小鳖孙! 小苗苗小手一揣,别过脸去,气鼓鼓道:“苗苗才?不要喊你。” “不要喊我?什么?”周伟套路她。 小苗苗实诚,“大表哥!” 周伟欢天喜地?唉了声,脸上骤然露出一个更大的笑?容。 小苗苗这才?回过味来,气得小脸通红,转身朝周宇跑去,周伟伸手将人拦腰抱起,举高高。 小身子突然腾空,失重感带来的刺激,让小苗苗把自己还在生气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周伟乘胜追击,将小苗苗往上抛了两下,小苗苗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小姑,我?带苗苗去那边玩了。”周伟哄好小苗苗,将人放到肩头,跟周湘云打了声招呼,架着小苗苗往杀猪场地?走。 周伟作为孩子王,不管去哪儿做什么,身后免不了小弟一堆,小苗苗扶住周伟的脑袋坐稳后,回头望了眼,大眼睛眨巴眨巴,抬起了小脑袋,一股子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看得出来周伟真心喜欢小苗苗,将闺女交给他,周湘云没什么不放心,最主要的是,她懒,不想自己带小苗苗过去挤着看杀猪。 抅猪很危险,小孩们一围上来,大人们就开始呵斥,让他们离远点,嗓子都?喊哑了也无济于事,孩子们笑?着闹着穷追不舍。 今年的大肥猪养得格外好,长到了快三百斤重,皮毛油光水滑,一双黑溜溜的小眼睛转了圈,好像看出了什么,顿时躁动不安,一阵狂奔乱跳,凶神恶煞,要不是围它的几个都?是身强体壮的小年轻,怕不得直接吓尿才?怪。 郝岩年第一次给生产队喂猪,要不是跟大肥猪朝夕相处了整整一年,就眼前这阵仗,还不得吓腿软了,强忍怯意,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嘴里发出“噜噜噜”安抚大肥猪的情绪。 大肥猪认出郝岩年的声音,慢慢地?平静下来,周战山见机行事,眼疾手快,一钩子抅下去,刺进大肥猪的下颚处,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天际。 那猪通人性似的,眼眶猩红地?瞪向郝岩年,神情复杂:怨恨、愤怒、不甘……最后仰天一声长啸,闷头朝郝岩年拱过去。 那猪力气大,速度快,小年轻们根本拉不住,有两个甚至被拖走,看热闹的孩子们和女同志们吓得尖叫连连,场面瞬间鸡飞狗跳。 郝岩年本能纵身躲向一边,好巧不巧,围在他后面没来得及跑开的不是别人,正是周伟以及坐他肩头上的小苗苗,就这样成?了大肥猪愤怒报复的新靶子,危险一触即发,如同大铁锅里沸腾的开水下一秒就冒出来。 周伟终究只有十二岁,半大的孩子,哪儿碰到过这阵仗,吓傻了眼,大脑一片空白,做不出任何反应,即便这样了,他也下意识地?扶稳肩上的小苗苗,她坐得高,大肥猪拱不到,只要确保她不被甩出去就可以了。 而?,他等着挨受这一下。 就在这时,一双软乎乎的带着奶香味的小手挡住了他的眼睛,然后他就听到了他爷爷一声震耳高呵:“拉猪!” 小年轻们重振旗鼓,撸起袖子扑过去,有的帮忙提耳朵,有的帮忙抬后腿,还有帮忙提尾巴,周战山大喊一二三,一股劲,将大肥猪拉到了临时搭建的杀猪场,最后像抬花轿一样,几人合力将猪摁倒杀猪桌上。 周战山速战速决,拿出一把明晃晃杀猪刀,杀猪桌前,李春花已?经放好大瓷盆,盆底撒了盐巴和调料面,用来准备接猪血。 到了杀猪环节,所有人围过去,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大人们不让孩子们看,孩子们就躲在背后偷着看。 周伟抬头看了眼,心中酸涩: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周湘云搂住小苗苗,上上下下急切打量,“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哪里痛痛?” 围着转圈圈的周宇停下来,鹦鹉学?舌地?跟着他小姑问:“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哪里痛痛?” 小苗苗摇摇头,看了看她妈和她哥,目光落到了周伟身上,小小声地?回答:“苗苗很好。” 确认闺女没事儿后,周湘云浑身绷紧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将小苗苗往自个儿怀里带了带,下巴搁在小团子的发顶,万千情绪心中过。 既有失而?复得的欢喜,也有得而?复失的害怕。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周湘云说实话从?未有过,哪怕上辈子有过不少?恋情。 时间回到十五分钟前,周湘云坐大爷大妈堆里就像进了养老院,提前安享晚年,曾六婶突然一惊一乍喊道:“哎呀,不得了了,那猪疯了!把自己当牛拱人呢!” 周湘云暗自庆幸自个儿没去凑热闹,不然被暴走大肥猪误伤岂不是很衰。 曾六婶站到高板凳上播报战况,“那猪朝郝知?青冲过去了,郝知?青小心,郝知?青躲开了!” 听到郝岩年被猪拱,周湘云心中毫无波澜,可见原主对初恋感情不深,所有心思都?在男主顾何身上。 “天老爷,那不是周老大家的大娃吗?他怎么跑那儿去?!”曾六婶惊恐地?捂住嘴巴,她经常跟李春花干仗,但孩子是无辜的。 周老大家的大娃不就是周伟吗?小苗苗还骑他肩膀上!周湘云理清其中要害关系,心瞬间沉了下去,急急跑向杀猪场地?,围观的人太?多,周湘云往里挤的时候,心拧成?一团,从?来没有什么事儿让她这么紧张过。 手和脚仿佛不是自己的,抖得厉害,周湘云低低地?骂了一声该死,等她挤进去,大肥猪已?经被控制住拖走。 小苗苗看到周湘云,迷茫的小脸顿时委屈起来,张开小手要妈妈抱抱。 眼前没了遮挡物,周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腿一软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人们随着周战山一窝蜂地?涌向杀猪桌,周湘云逆流而?上,费了牛鼻子老劲儿,才?没被挤走,冲过去架住小苗苗的胳肢窝,将她从?周伟肩头上抱下来,一把搂进自己怀里。 周湘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把小苗苗当作攻略周家人的金手指,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产生了如此?深厚的感情。 周湘云眼尾微微发红,似乎还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暗暗发誓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崽。 小苗苗乖乖窝在妈妈怀里,等妈妈的情绪平复下来了,才?手脚并?用地?滑下去,转身,踮起脚,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坐在旁边地?上的周伟,奶声奶气地?宽慰道:“不怕不怕,苗苗在。” 周伟浑身僵住,却也能清晰地?感知?到,有一股暖流缓缓地?淌入心间。 周家老大,也就是周湘国二十岁入伍,这么多年一直在部队,结婚生子都?得抽空,周伟长这么大,见到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他妈,张翠萍眼里只有钱,对俩儿子不管不问,为引起关注,周伟跟人打架,没想到这招挺管用,他一打架,他妈回家打他,虽说受了些皮肉之苦,但精神上得到了满足,直到他弟琢磨出更厉害的招式,从?那以后,不管他怎么打架,他妈很少?理会,反而?去哪儿都?把他弟带身边,这不,都?小年了,他妈跟他弟还住在姥姥家。 总的来说,周伟这孩子不是天生熊,而?是太?缺爱了。 周湘云搂住周伟,轻拍他的手臂,温温柔柔地?安抚道:“小伟,没事儿了。” 周伟抬起头,眼角有点湿,自责道:“都?是因为我?。” “不是!”小苗苗看到了,猪猪生气拱过来的时候,坏雀雀想要保护她。 “跟你没关系,是猪的问题。”周湘云也安慰,果然只是看着没心没肺,其实心思敏感得很。 “真的吗?”周伟不敢确定,又问。 周湘云和小苗苗同时点头。 周伟如释重负,突然想到什么,故作萎靡,“难受,想苗苗喊大表哥。” 小苗苗条件反射地?捂住脑袋,战术性地?往后退,“坏雀雀!” “哈哈哈哈哈……”周伟捞起小苗苗,重新放到自己肩上,嬉笑?着招呼道,“走咯,去抢猪尿泡了。” 周湘云:“……” 刚刚他那么忧愁,是怕抢不到猪尿泡? 熊孩子的心思海底针,不好猜哦。 “苗苗,小五哥哥一定帮你抢到猪尿泡。”周宇一副势在必得,想用猪尿泡弥补妹妹受到惊吓的小心灵。 却不知?,真正受到惊吓的根本不是小苗苗,而?是大肥猪本猪,不然处于暴走状态的大肥猪怎么可能突然停下来,乖乖地?任由宰割。 第18章 等周伟他们挤进杀猪场, 大肥猪已被宰杀,周战山在?猪后腿划上一刀,用?嘴对准小口子?吹气, 一定要把猪身吹得鼓鼓的, 才更容易剥下?整张猪皮。 吹气谁不会?说简单, 实则很考功力,必须在?不怎么换气的情况下?,把一头两三百斤的大肥猪吹大,这得需要多大的肺活量可想而知。 别?说其它, 光是这一项,村里也没几个能做到, 所以杀猪匠是一门手艺职业,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 吹胀后的大肥猪也更方便褪毛,小半会儿工夫, 又?脏又?黑的大肥猪改头换面, 倒挂在?肉抅上,又?白又?嫩, 很扎眼, 做成红烧肉、油焖猪蹄、大葱猪肉饺子……一定好吃得不得了,大伙盯着大肥猪流口水。 周战山手起刀落,在?猪肚上划下?一刀,大肥猪的五脏六腑外漏出?来, 大冬天冒着热气,虽说画面着实有?些吓人, 但孩子?们最期待的环节终于快到了, 一个两个蹦跶着欢呼着。 大肠小肠和心肝肺掏出?来,最后是透明?的猪尿泡, 倒出?一大滩黄色的猪尿,很难闻,孩子?们一手捏住鼻子?,一手举过头顶,争先恐后地喊着:“周爷爷,给?我!” 周宇今儿个比往年积极,不仅蹦得最高,声音也最大:“爷爷,给?我!” 小苗苗看她哥那么着急,以为他很想要猪尿泡,便举起小手跟着喊:“姥爷,给?苗苗可以吗~” 周战山目光如炬地扫了一圈,停在?了小苗苗身上,随即把吹胀的猪尿泡递了过去。 小苗苗受宠若惊,伸出?双手接过去,欢喜地谢过姥爷。 周战山脸上表情变化不大,甚至溅到了猪血,看起来比昨儿个还凶,他微微点头,说:“玩去吧。” 周伟扛着小苗苗退出?去,孩子?们紧随其后,你推我搡挤着往前,换做别?人,他们可能还敢抢,但小苗苗有?周伟撑腰,他们想都不敢想,只盼着小苗苗可以分?他们玩一下?。 周伟将小苗苗抱下?来,猪尿泡鼓囊囊好?大一个,小苗苗搂在?怀里,几乎看不到路了,摇摇晃晃往前走两步,险些一头栽地上。 从周伟的角度看,是两个圆滚滚的球球,萌得他再次爆笑?,“哈哈哈哈哈哈……” 小苗苗稳住身形后,哼唧地别?过脸,“坏雀雀,笑?苗苗,不给?你玩!小五哥哥,小胖哥哥,大家伙来踢球吧!” 喊曾小胖哥哥也不喊他哥哥,周伟顿时一脸幽怨,气急败坏地从曾小东脚底下?抢走猪尿泡。 曾小东:“……”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16节 大哥你这就不讲武德了?踢球怎么能用?手呢? 孩子?们这边欢呼着追逐着玩猪尿泡,大人们那边在?四个大队长的组织下?分?完猪肉,女同志们开始准备杀猪菜,男同志们将猪肉各自拿回家后,忙活了一早上终于可以歇会儿。 围坐一块,抽烟的抽烟,喝水的喝水,闲聊起来,聊着聊着很自然就扯到了大肥猪暴走那事儿,好?在?没人伤着,不过想起来,大伙还是后怕,三?百来斤能把人踩死。 “郝知青没事儿吧?”周湘华作为第四大队长,对自己手底下?的知青,虽然严苛,但也关心。 郝岩年将视线从大爷大妈堆里收回来,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笑?笑?地摇头。 “那就好?。”周湘华瞅向疯跑疯闹的孩子?们,穿着大红棉袄的小丫头,悄咪咪地挪到晒谷场最角角,蹲地上蜷缩成一团,当自己是小蘑菇,明?显不想别?人注意,偏偏哥哥们爱得太深沉,抢到猪尿泡后都踢给?她。 “苗苗,球球,踢过来!” 小丫头又?很乖,不想哥哥们失望,只得动动小脚踢踢,最后把自己累得够呛,张着嘴巴哈哈出?气。 周湘华看到这里,眼底难得有?过笑?意,有?人跟着看了眼小苗苗,感叹道:“那丫头运气真好?。” 当时可把大伙吓坏了,万幸千钧一发之际,大肥猪没了力气,笔挺挺地倒地上,之后几乎没再挣扎,就连周战山也说,今天这猪是他几十年来杀得最轻松的一只。 “求求,苗苗不想踢了~”小苗苗太累了,决定摆烂,小屁股坐下?去,咦?小屁股扭扭,她好?像坐在?了别?人的鞋子?上面,小苗苗连忙起来,一着急,差点摔个大马哈,一只手拉住了她。 小苗苗转过身,仰着小脸软乎乎说:“谢谢叔叔。” 郝岩年蹲下?和她平视,笑?得温吞,“不用?谢,小朋友。” 他打小记性就好?,很遥远的事情也记得,比如初恋对象两三?岁的模样,虽然当时他也就四五岁。 郝岩年盯着小苗苗的脸,一双狭长的眼睛微眯了眯,有?过异样的情绪,不过被镜片完全挡去,母女俩居然长得一模一样。 小苗苗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小脑袋瓜歪了歪,问:“叔叔认识妈妈吗?” 郝岩年微笑?地摸摸她的小脸,简单回答道:“嗯,我们是好?朋友。” 如果顾何?不插一脚,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就是他闺女。 小苗苗也有?好?朋友,就是小九,她们约好?一辈子?在?一起,于是问:“叔叔会不会和妈妈一辈子?在?一起?” 郝岩年想了想,点头。 “真的好?朋友耶。”小九有?其他好?朋友,小苗苗一点不介意,甚至替小九感到高兴,因为她来这里,也交到了别?的好?朋友,小苗苗牵起郝岩年去找周湘云。 周湘云看到小苗苗跟郝岩年在?一块,招呼她:“苗苗过来。” 虽说郝岩年长得人模人样,记忆里对原主也温情款款,跟他接触过的都说他好?,如果他真的好?,就不会不辞而别?,这么多年不回家,也不给?家里报个平安,害得郝家二老提心吊胆,将原主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为难。 他那么喜欢原主,怎么舍得她受这些委屈?尤其是这份委屈因他而起,他分?明?就是借自己父母之手报复原主。 一个连自己父母都利用?的男人,你还指望他是什么好?货色,就算原主负他在?先,但跟她周湘云有?什么关系呢? 小苗苗跑过去,指着郝岩年高兴地说:“妈妈,叔叔说他是妈妈的好?朋友耶。” 七十年代思想单纯,也更加保守,乱搞男女关系是大罪,男同志跟女同志关系清白,只能是革命友谊,好?朋友多少有?些暧昧。 小苗苗一句话,大爷大妈们开始扫射,他俩不都是渝城人吗?不会周湘云还没离婚就好?上了吧? 女同志婚外情很少发生,一旦被验证,不仅要被笑?掉大牙,还要被“游街示众”,就算被冤枉,人言可畏,当事人也一辈子?抬不起头。 杀人诛心,郝岩年心够黑啊,周湘云揽着小苗苗的后脑勺,将人护到身后,笑?盈盈地告诉所有?人她和郝岩年的关系:“是老相?好?。” 郝岩年神色僵了僵,没想到对方如此坦诚,一点不像他认识的周湘云,郝岩年看向周湘云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周湘云以不变应万变,反正笑?就对了,就算郝岩年识出?破绽又?如何??他们三?年多没见过了,期间变故那么多,她有?点变化也是理所当然,对他的怀疑,她无所畏惧。 其他人也没想到周湘云居然就这样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跟郝岩年的关系,丝毫不加掩饰,如此一来,他们心中的猜疑瞬间烟消云散。 毕竟掩饰才是解释,而解释就是事实。 “郝同志是我处过的第一个对象,”周湘云看向郝岩年,满是愧疚,“是我对不起郝同志……” 话没说完,眼尾湿浸,周湘云抬手悄然抹去,一副“我也是身不由己万般无奈”的表情。 但你要问我也不会说,你就自个儿去猜吧。 郝岩年心痒难耐,几次看向周湘云,欲言又?止。 时隔这么多年,他真的一点没变,自尊心还是那么强,周湘云回想当年,当初郝岩年之所以跟周湘云好?,并不是他多喜欢她,只是因为周湘云是棉纺厂乃至整个渝城最好?看的姑娘,跟她在?一块,不管走哪儿都是人们关注的焦点,这让郝岩年倍有?面子?。 而郝岩年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满意周湘云,觉得她被家里人惯坏了,过于任性过于矫情了些,不过还有?得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只要结婚,他有?信心把她教好?。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要结婚的对象,突然跟别?人好?了,棉纺厂都在?看他笑?话,这让郝岩年怎么受得了?一气之下?,远走他乡,所有?骂名周湘云一人承下?,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就是说,两人感情出?问题后,一直到郝岩年离家出?走,他跟原主未曾见过面,周湘云就这漏洞大做文章,倒打一耙。 “瞧小云那表情,一看就有?故事,肯定是她城里父母逼迫她,不然以小云的品行,怎么可能做出?始乱终弃这缺德事儿!” 大爷大妈之所以稳坐村里八卦源头,还不是因为他们立场不稳最易洗脑,周湘云打入敌人内部,一口一个叔叔婶婶,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给?他们留下?好?印象,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帮她说好?话吗? 周湘云从不做无用?功,准备用?来对付原主知青院的那位“好?闺蜜”,以魔法打败魔法,郝岩年赶趟儿凑上来,正好?验证成效。 “听说小云那个前夫是科研员,一个月光是工资就有?五十块,还不算其他福利,那老两口棒打鸳鸯还能为什么?想小云攀上高枝,他们一家子?跟着享福呗。” “哎呦老天爷,那不是卖闺女吗?跟拍花子?有?什么区别??为了钱毁了闺女终生幸福,他们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那也得有?良心不是?说不定他们早就知道小云不是亲生,所以才强迫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是想趁事情败露前榨干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周湘云:“……” 大爷大妈不愧是风里来风里去的老一辈,见过大世面,想象这么丰富,一人一句,说得她都信以为真。 就原主这遭遇,太可怜了吧,周湘云流下?了两滴同情之泪。 在?外人看来,她哭,是因为被触及了伤心之事,换做别?人,还不得哭天抢地控诉自己那对不良养父养母。 她却没有?,而是,这么委屈还要隐忍。 这孩子?当真乖巧懂事。 大爷大妈们齐刷刷地看向郝岩年,那眼神就像绣花针似的,密密麻麻扎他身上:你个负心汉,小云这么好?一姑娘,你怎么舍得辜负? 郝岩年:“?”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以致郝岩年开始自我怀疑:若是当年,他没有?不告而别?,而是去找周湘云把事情问清楚,她是不是就不会被逼无奈嫁与顾何?? 这下?轮到郝岩年满是愧疚了,就是因为他那该死的自尊心,在?周湘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仅没拉她一把,还推波助澜地将她推进了大火坑。 这么想来,他跟周家父母有?什么不一样?不是他们,周湘云不会沦落至此。 “没关系,真的,”周湘云释然一笑?,冲他摇头,“都过去了,不是吗?郝大哥。” 郝岩年心中愧疚更上一层楼,看着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的周湘云,为了安慰他强展笑?颜,这么温柔这么贴心,完全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周湘云,足以见得这么些年她受了多少苦才会成长这么多。 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又?好?像没变,从小到大她都喊他郝大哥。 周湘云这一声“郝大哥”,唤醒了郝岩年心中两人所有?美好?记忆,郝岩年看向小苗苗,周湘云两三?岁那会儿,也是梳着两个小揪揪,然后追在?他屁股后面,奶声奶气地喊他郝大哥。 “你们聊,我带苗苗找她姥姥。”周湘云弯腰抱起小苗苗,从郝岩年身边经过的时候,很小声很小声地打了招呼:“郝大哥,好?久不见。” 郝岩年目送她离开,明?明?还是姑娘模样,甚至比以前瘦了两圈,却要担起为人母的责任,要是她跟他结婚,他必然不会让她这么辛苦,郝岩年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不幸中的万幸,他还有?机会弥补。 周湘云领着小苗苗去了灶房,屋里热气腾腾,跟起了浓雾似的,能见度极低,见不着人,但听到声儿,妇人们洗菜切菜和说笑?声,还有?灶膛里柴火烧着的咔咔脆响,周湘云循着声儿往灶膛那边挪,果不其然烧火的是李春花。 李春花在?村里名声不好?,但抵不住她厨艺了得,为了吃口好?的,不浪费这么珍贵的食材,就算乡亲们再看不惯她,每年杀猪菜还得交给?她。 李春花见着周湘云就开骂:“到底怎么看的孩子??大过年的差点给?猪拱没了?” 当时李春花不在?现场,黄翠翠跑进来跟她说,大肥猪发疯了拱人了,李春花问谁这么倒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黄翠翠说你家小伟和小苗。 李春花抄起火钳边往外冲边气愤地骂周湘云黑心肝,那么小的孩子?,她不盯紧了,要有?了三?长两短,她一火钳叉回来烧了。 好?在?有?惊无险,大肥猪没了力气,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姥姥,不担心,苗苗没事,姥姥不骂妈妈。”小苗苗走上去抱抱李春花,并踮起脚摸摸她的脑袋,像哄小孩儿一样。 李春花虎着脸,“你就护着她吧,要不是运气好?,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不给?大肥猪拱烂了。” “不会啦,猪猪不会拱苗苗,”小苗苗语气骄傲,“猪猪怕苗苗。” 她是上古凶兽,就算穿成人类小女孩,身上也留着原有?的气息,猪猪嗅到了自然害怕。 “看把你能耐的。”李春花拿她没有?办法,摇摇头,扫了眼周遭,从兜里拿出?一片切得薄薄的白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小苗苗嘴里。 小苗苗不知道自己吃的什么,反正她姥姥肯定不会害她,用?手捂住嘴巴,嚼了两下?,眼睛刷地瞪得溜圆。 周湘云就知道找李春花讨得吃的,立马笑?得跟朵花似的地蹲过去,张大嘴巴求投喂。 李春花舍不得分?周湘云,但一想到她那死德行,得不到吃还不得跟小苗苗抢,哎,算她倒八辈子?血霉了,生这么个讨厌鬼。 “吃,就知道吃!”李春花塞过去一片。 现杀现煮的新?鲜肉就是不一样,就算什么调料不放,也一点腥味没有?,只有?鲜美,而且越嚼越香,解不了馋不说,让人更馋了,周湘云愈发期待杀猪菜。 尝到甜头后,周湘云哪儿也不想去了,就赖着李春花,有?闺女卖萌撒娇,周湘云跟着偷吃了不少。 今年的杀猪菜跟往年相?差不大,主要有?蒜泥白肉,就是大块猪肉煮熟后,切成薄薄的大片,沾着蒜酱吃,增味的同时还不腻,最是原汁原味。 第二道菜是蒜泥护心肉,周湘云在?后世没吃过,甚至闻所未闻,问了才知道是猪心脏和肝脏之间的那部分?肉,她尝了一小块,口感极其筋道,像在?吃牛筋,裹上蘸料,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第三?道菜是拆骨肉,从大骨头上用?手撕下?来的纯瘦肉,还是蘸料吃,不过蘸料比前面两道菜要复杂,由辣椒油、腐乳、酱油等调制而成。 第四道菜是手掰猪肝,刚煮好?的猪肝,滚烫冒着热气,掰成大块吃,虽说吃法粗犷了些,但这样不用?刀切沾染铁腥味。 最后一道压轴大菜:酸菜乱炖,各家分?完大肥猪剩下?的那部分?,统统洗净切成大坨大块,加上自家腌制的酸菜和粉条,炖上三?四个小时,粑而不烂,肥而不腻,酸爽清香,大冬天来上一碗再合适不过。 开饭前,晒谷场闹得快炸锅,一到吃饭,那叫一个安静,不仅忙着吃,还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赶不上趟,吃不过别?人,那不就亏大了,毕竟像这种集体餐,表面上吃的是公?家,实际上还不是他们自己。 一大桌子?肉菜,半把个钟头,跟台风过境似的,一扫而空,每个人都吃得满嘴流油,很是满足。 包括初来乍到的周湘云和小苗苗。 小苗苗摸着自己吃得圆滚滚的小肚子?,感激地将小脑袋埋进她妈怀里,蹭蹭,如果不是她妈昨夜里叮嘱她今天吃饭一定要快,以她平时慢吞吞的吃饭速度,别?说吃饱,只怕连菜汤都得不到喝。 小苗苗觉得妈妈好?厉害,可以预见没有?发生的事情,不愧是他们那里最厉害的九尾狐。 中午吃得多,又?吃得晚,李春花晚上没做饭,煮了一锅酸菜汤,每人来一碗刮刮肚子?里的油,不然平时得不到油腥吃,一吃吃那么多,肠胃受不了,特别?是小奶娃,很容易闹肚子?。 吃了饭,李春花又?忙活起来,来到院子?里,拾掇周战山带回来的“猪肉”,一刻歇不了,倒不是因为她勤快,只是这种事换别?人,她不放心,少斤缺两,她不亏大了。 过了没会儿,李春花大声喊起来,“周战山,周湘云,你俩给?我滚出?来!” 周战山就在?堂屋抽烟,探头出?去瞅了眼,问,“咋了?” “咋你个大头鬼,猪肉呢?这都什么玩意儿?”李春花气到不行,太阳穴突突地跳,不说老头子?以前多争气,至少每次拿回来的是肉,今天这些个算什么?猪皮还有?猪下?水?她要这些干嘛?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17节 到嘴的肉飞了! 李春花能不肉疼。 周战山沉默不语,吐出?一圈烟雾,将目光转向西屋。 李春花反应过来,将拎起来的猪下?水重重地摔回去,原来是周湘云那死丫头出?的馊主意!她让她劝老头子?多问人要点工钱,她居然教唆他拿回来一堆不值钱的臭劳什子?! 这个家,她不想呆了吧! 李春花冒火三?丈高,打定主意赶人走。 她不求死丫头为这个家做多大贡献,但也不能有?损他们既有?利益不是? 姗姗来迟的周湘云,敢于直面李春花盛怒,微微笑?走上去安抚,“妈您先容我一天,我明?天去趟镇上,这些东西要是卖不了钱,不用?您开口,我自个儿卷铺盖滚蛋。” 小苗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屋门口,怯怯地看着她姥姥。 李春花看她一眼,深吸一口气,脸色终于没那么吓人了,不过对周湘云还是生气,斜愣她一眼,“想什么呢?我家铺盖要你卷!” 看在?小苗苗份上,李春花决定给?周湘云一天时间,要是不成,天王老爷也不管用?。 “还是妈通情达理,”周湘云给?人拍马屁,“那就辛苦妈了。” 李春花:“?” 没有?办法,为了卖个好?价钱,李春花实在?不放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周湘云,只能自己动手清洗。 周湘云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功成身退,回屋睡大觉去了,倒是小苗苗懂事得很,虽然帮不了忙,还是乖乖地陪着。 陪着陪着,小肚子?咕咕噜噜叫起来,小苗苗怪不好?意思地抿着小嘴巴。 李春花两手不得空,给?她使了个眼色,小声告诉她,“兜里有?肉。” 小苗苗欢喜地将小爪子?伸进她姥姥的衣兜里,摸出?一片冷掉了但还是很香的白肉,她嘴馋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将肉喂给?了李春花。 李春花没想到,有?点感动,“苗苗也吃。” 小苗苗点点脑袋,这才又?摸出?一块白肉塞自己嘴巴里。 “天凉,吃冷东西容易拉肚子?,你嚼了肉,先别?急着咽,在?嘴里包一会儿。”李春花教小苗苗。 小苗苗听话,鼓起腮帮子?,歪着小脑袋,配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别?提多可爱多呆萌了,李春花看着她,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第二天,周湘云出?门的时候,小苗苗还在?睡,见她睡得香,她也就没叫她,背上李春花清洗出?来的猪下?水和猪皮去了镇上的供销社。 忘了哪本书?里看到过的情节,供销社年底会回收猪皮整张猪皮,而且价格不低,毕竟一张完整无缺的猪皮很难剥得,而物以稀为贵似乎是一条亘古不变的铁律。 镇上的供销社九点才正式上班,不过后门有?个专门对外回收的窗口,周湘云寻过去敲了敲柜台,态度和善地先打招呼:“同志早上好?。” 对方年纪不大,二十五岁左右,因为值班,气得早,天又?冷,心情不似太好?,语气不善:“有?事就说。” 供不应求的年代就是这样,供销社的职工脾气都不小,周湘云大丈夫能屈能伸,谁让咱有?求别?人呢,冲男同志一个劲儿地笑?,跟不要钱似的,“同志请问回收猪皮吗?” “不回收。”对方一口拒绝,不带看一眼的。 周湘云不介意地又?道:“我这里还有?些猪下?水,都洗干净了,供销社要是回收的话,我可以便宜让给?你。” 供销社是有?回收猪皮和猪下?水,但量不大,一般都是供销社内部人员的关系户,他们也好?从中赚一两块差价。 反正是赚差价,赚谁的不一样,而且比起熟人,生人更有?搞头, 想到这,苏子?成这才把头抬起来。 看到周湘云那张脸,苏子?成明?显发了下?愣,他每天待在?供销社,迎客送往这么多女同志,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大眼睛,小鼻子?,红嘴唇,笑?起来两个小酒窝,比电影里的白毛女还要俊,看一眼就挪不开的那种。 作为演员,周湘云习惯了被人注视,并不觉得不自在?,不过现在?是七十年代,大多女同志还是比较矜持的——周湘云微微抿唇,看对方一眼,快速垂下?长睫。 她的睫毛又?长又?密,密密整整地在?下?眼睑处投出?一片小阴影。 长睫眨动,阴影忽明?忽暗。 苏子?成跟着眨了下?眼睛,收回视线,红着脸问周湘云,“东西带来了吗?我先看看。” 周湘云轻轻点头,将脚边的背篓拎起来递过去,苏子?成起身去接时,不小心划了下?周湘云的手背上,脸上的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至脖颈,苏子?成感觉心跳如雷。 为掩尴尬,他埋头翻看周湘云带来的猪皮和猪下?水,良久过后,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些,就又?忍不住地去看周湘云。 还在?笑?,酒窝明?晃晃的,晃得人眼晕。 苏子?成轻咳一声,扶着背篓边沿说,“这些东西,供销社收倒是收,不过也不瞒你,为保品质,一直以来我们都有?固定的合作杀猪匠,不知道你家那位?” 一看年纪就比他小,肯定没结婚没对象,但万一呢? “周战山,曾家村人,我爸的技术,同志大可放心,一进腊月,好?多村子?找他杀猪,基本上都能排到过小年,同志,你要相?信群众的眼睛……” 周湘云话没说完,苏子?成迫不及待地插嘴,“周同志,我们收你这些东西。” “真的?”周湘云欣喜若狂的同时,带着一丝丝疑惑,“同志,你们不是有?一直合作的杀猪匠吗?” 苏子?成解释道:“一直合作,也是为了保证质量,而周叔的技术,我早听说过,当然一百个放心。” 周湘云大舒一口气,冲着苏子?成笑?道,“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不然苏同志因为我受人闲话,叫我怎么过意得去。” 苏子?成:不行了!怎么能有?这么善良为他人着想的女同志。 “周同志,我先去算算价格,你稍等一下?,”苏子?成拎起背篓去了里间称重,很快回来跟周湘云报了价,“猪皮重六公?斤,猪下?货四十一斤,按我们供销社的收购价,一共二十三?块六毛,周同志你数数。” “不用?数了,我信得过您。”周湘云早看出?来了,对方是个十足的颜控,而她对自己的美貌信心满满,在?后世美女层出?不穷的娱乐圈,她都能常青树般屹立不倒,更别?说这个朴素的七十年代,小姑娘们没有?花哨的衣装,没有?高境界的化妆技术,放眼望去,一溜儿的素面朝天,只有?天生丽质自身底子?过硬,才能成为茫茫人海中最闪亮的那颗星。 星星算什么,她要做就做太阳,即便刺眼,也要追逐。 他们才刚认识,她就这么信任他,让苏子?成心中生出?成就感和责任感,他一定不能辜负她。 “周同志,以后这些东西,你就往我这送,我保证不吃你差价。”小半会儿工夫,苏子?成就把供销社的商业机密拱手告知,周湘云要是再多套两句,他怕是能把自家祖坟埋在?哪里讲给?她。 “同志您真是个好?人,谢谢您。”为了省下?差价,周湘云不惜出?卖色相?。 苏子?成挠挠头,笑?得腼腆,“周同志就别?一口一个您了,我叫苏子?成。” “周湘云,”周湘云自我介绍完,伸手过去,“以后还得多麻烦苏同志。” 苏子?成小心翼翼地握住周湘云,“周同志客气了,以后要有?什么需要,尽管来供销社找我。” “好?。”周湘云自然不会客气,前文提过了,这是个需大于供的时代,有?个供销社的朋友,买东西会方便很多。 按流程,苏子?成给?周湘云写了收购单子?,周湘云在?上面签了字离开,苏子?成拿着单子?来回看,眼神越来越痴迷,小声嘀咕道:“不仅人长得好?,字也写这么好?,要命呀。” 苏子?成二十岁进的供销社,之前在?肉联厂当货运司机,因为苏母觉得开车危险,一天三?回跟他念叨,还让他的五个姐姐轮流劝他,没有?办法,苏子?成只能妥协。 不情不愿在?供销社干了五年,每天都想辞职回去开车,头回对老母亲的决定心怀感恩。 “苏同志。”周湘云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苏子?成手忙脚乱地将单子?收起来,清了清嗓子?,笑?笑?地问:“周同志还有?事吗?” 话音未落,一颗地球糖映入眼底。 静静地躺在?周湘云的手心,粉红的糖果在?日光下?折射出?微光,衬得那只纤纤细手比雪还白。 “苏同志,请你吃糖。”周湘云往前伸了伸手。 苏子?成将糖接过去,当周湘云的面,放进嘴里,其实他一直不喜欢吃甜食,尤其是这种小娃娃吃的糖果,甜得腻人。 但,今天,格外清爽。 其实这种糖果不算贵,一毛钱可以买一大罐,而周湘云就是图它便宜,毕竟卖猪皮的钱还得上缴。 不过对苏子?成而言,千金难买心头好?,糖不糖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这个心。 从供销社出?来,周湘云没敢多逛,担心小苗苗睡醒找她,直接往镇口走去等牛车。 运气不错,刚到地儿,就看到曾六爷赶着牛车迎面而来,周湘云挥手打招呼,听到周湘云说话,李春花从车上探出?大半个身子?喊她。 见小老太太一脸急色,周湘云顿时心中感慨万千:就这么不信她,小半天时间不到就追过来了?她还能丢下?闺女携款潜逃不成? 牛车一停稳,李春花从车上跳下?来,三?步并俩地冲向周湘云。 周湘云眨眨眼睛,果然对小老太太来说,钱比什么都重要,为了追她,鞋子?跑掉了一只也不知道。 “妈,”不等人开口,周湘云主动将钱递过去,“那些猪皮和猪下?水,一共卖了……” “钱你先收着。”李春花打断她。 周湘云:“?” 小老太太追过来不为讨钱,那想干嘛? “老五,别?傻愣着了,快跟我去医院。”李春花心急如焚,一边催周湘云一边加快脚程,走着走着跑了起来。 镇上都是马路,却并不平坦,坑坑洼洼,小石子?密布,就算穿了袜子?,走上面也硌得慌,李春花却毫无察觉,健步如飞。 周湘云心想到底谁生病住院了?能把小老太太急成这样! 除了周家老幺,也不会有?谁了,毕竟李春花最偏心周湘君。 周湘云一路追着李春花,到医院累得气喘吁吁,小老太太面不改色,唯有?眼尾急得微微泛红,冲进急诊室,“大夫,快看看,看看我家外孙女这是怎么了?” 原本弓着背喘大气的周湘云,一下?挺直了腰板,大脑一片浆糊,凭着本能地走上前去。 冬天穿得厚,外加周湘云一开始的注意力都在?李春花的脚上,根本没发现她把小苗苗鼓鼓囊囊地裹在?怀里。 李春花解开外套,周湘云这才看到烧得抽搐的小苗苗,一张小脸蛋红得快滴出?血来。 小苗苗迷迷糊糊中闻到周湘云身上的味道,想要睁开眼睛又?睁不开,只能胡乱地伸着小手在?半空抓着,“妈妈~” 周湘云将小苗苗接过去,小苗苗缩成一小团,往她怀里拱,一遍一遍地喊着妈妈,声音都哑了。 周湘云心都要碎了,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来,抚摸着她滚烫的小脸蛋,柔声哄道:“苗苗不怕,妈妈在?这,妈妈没有?丢下?苗苗。” 小苗苗一定是以为自己又?被妈妈丢下?了,周湘云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把小家伙带身边的。 等到小苗苗情况稳定下?来已经是半下?午。 小小的一只,不复往日神采,病恹恹地躺在?病床上,谁看谁心疼,周湘云亲了亲小苗苗的额角,麻烦李春花帮忙照看,她去一趟大夫办公?室。 出?门前,李春花坐在?病床边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小苗苗。 回来,周湘云看到她啪啪就是两大嘴巴子?扇自己脸上,她连忙上去把人拉住,“妈,你这是干什么?” “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昨天喂苗苗吃冷肉,她也不会烧成这样。”刚开始发现小苗苗发烧,李春花以为是小家伙昨儿个吓到了,惊厥了,还在?怪周湘云没看好?孩子?,谁想没过会儿小苗苗开始上吐下?泻。 李春花这才反应过来,都怪她,小孩子?肠胃不好?,她给?她吃那么多冷肉,不把人吃坏才有?鬼。 “妈,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大夫说了,是这两天太冷,夜里又?有?风,好?些小孩子?都中招了,就今天他已经看了四五个。”周湘云宽慰道。 “没骗我?”李春花问。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18节 “没有?。”周湘云郑重其事回答。 李春花心头这才好?受了点,眼眶湿润地拉着小苗苗的小手,明?知小团子?听不见,还是自顾地跟人承诺道:“苗苗快快好?起来,好?了,姥姥煲腌笃鲜给?你吃,笋子?都给?苗苗吃,谁也不能抢。” 上回吃腌笃鲜,李春花仔细观察了,她家这个小外孙,跟肉比起来,更喜欢吃笋子?。 这么好?养活的小乖乖,不想喜欢也难。 “对了,你刚说东西卖了多少钱来着?”李春花承认了小苗苗,并不意味接受了周湘云,关乎钱的事儿,更加马虎不得。 “一共卖了二十三?块六,花掉了一毛,还剩二十三?块五。”周湘云老老实实地将钱全数上缴。 李春花为之震撼,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能卖这么多钱! 第19章 周湘云多懒一人, 之所?以积极张罗这事儿,不就为了从她这儿分钱吗?以为最多就一张大团结。 “钱花哪儿了?”李春花问。 周湘云看向病床上的小苗苗,“给娃买了一罐地球糖。” 李春花没再说什么, 点过钱, 确认无误后, 抽给周湘云一张大团结。 周湘云不敢相信,“真的给我了吗?” “假的!”李春花虎着脸,佯装要把钱收回去,周湘云赶忙一把拽走,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扑过去抱住李春花, 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妈妈, 我爱你~” 李春花嫌弃地将人推开, 拿手?擦她亲过的地方,“油嘴滑舌!” 周湘云冲她傻乐, 确实?没想到这钱到手?得这么容易, 还以为是一场耗时耗力的拉锯战,“花掉那一毛,有零钱了补给你。” “不用?,就当我给苗苗买糖吃。”李春花说。 “我替苗苗谢谢姥姥, 姥姥最好了。”有第一回 就有第二回,今天给小苗苗买糖吃, 明天就能给她买肉吃, 留在周家啃老到死的人生目标不就指日可待了吗? “换了零,记得还车钱。”李春花冷不丁提醒一句。 周湘云:“…依譁…” 早上?出门身无分文的她, 问李春花借了五厘钱,以为不用?还了,毕竟来镇上?是为家里办事。 额~她怕不是亲生的,小苗苗才是小老太太失散多年?终于找回来的亲闺女吧。 “苗苗要在医院住两天,你留下来照顾她,我回去给你们拿东西。”等?到小苗苗脸色恢复了些?,李春花才准备离开,仔细交代周湘云把孩子?盯紧了,暂且别?给小苗苗吃东西,她回家熬些?小米粥过来。 周湘云可怜巴巴,“妈,我也想吃小米粥。” 李春花斜愣她一眼,“没你份,饿了,自己去医院食堂买吃的,你不是有钱吗?还有记得把住院费那些?交了。” 周湘云:“……” 怪不得跑这么快,就怕花她一分钱。 李春花往家里赶,到村口?,瞅见蹲晒谷场边抽烟的周战山,周战山看到她回来,即刻走过去问,“怎么样了?” “别?看老五那鬼样子?,居然还有两把刷子?。”李春花答非所?问。 “谁问她了,我问那个小的。”周战山着急,小胡子?一翘一翘。 李春花哦了一声,不冷不热,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到底啥情况了啊?”周战山追在后面,连问好几遍。 李春花这才停下来,“想知道?” 周战山有些?别?扭地点头。 李春花伸脚,“鞋子?先脱给我。” 这些?个老逼登没一个好东西,一天到晚除了吃和睡,就是没完没了地拉屎,她怀疑他上?辈子?就是一坨屎。 她发现小苗苗发烧,喊他去找药匣子?,他在拉屎。 李春花等?不及,只能抱着小苗苗自己出门,太着急,鞋子?跑掉一只,以为周战山会给她捡过去,结果呢,小苗苗上?吐下泻,情况太严重,药匣子?让她赶紧送镇医院。 上?了牛车,碰到曾二忠,对方告诉她,老逼登还在拉屎! 李春花当时都快气炸了。 说到底还不是不在乎,不管是她,还是小苗苗,在老逼登心?里头,她们还没一坨屎重要。 这些?年?,李春花已?经习惯了,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心?疼小苗苗,这都什么劳什子?姥爷! 看样子?,小家伙应该问题不大,不过周战山还是想亲耳求证,不然这心?口?老堵得慌,乖乖地把鞋子?脱给李春花。 李春花踩了大半天的地,袜子?已?经脏得完全没了样,但她就不脱,直接将脚塞进周战山鞋子?里。 周战山眉头皱紧,很是嫌弃。 “退烧了,不过还要住两天观察,以免病情反复,我回来给苗苗拿些?穿的和吃的。”给人添完堵,李春花心?情稍稍好了些?,拖着不甚合脚的布鞋往家里赶,路过老二家,看到小孙子?在门口?转圈圈,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奶,苗苗怎么样了?”周宇立马围过去,拉着李春花问。 小苗苗烧得突然,等?他听到消息时,他奶已?经带着人去了医院,周宇担心?得不行?,一整天就在屋门口?守株待兔他奶。 村里只有一条大路,贯穿村口?村尾,周宇家就在大路边上?,他奶回家必经他们家。 李春花跟他说,已?经退烧了,没有大问题。 周宇伸着脖子?张望,“没有大问题,奶干嘛不带人回来?奶,你是不是把苗苗扔镇上?了?奶,你快去把苗苗捡回来呀!” 越说越伤心?,哇地一声哭起来。 李春花顿时不耐烦,一把捂住他的嘴,“没扔,在医院,有你姑陪着,赶紧哪儿凉快待哪儿去,我还得回去给你妹熬粥。” “妈,粥已?经熬好了。”周湘华听到他妈的声音,拎上?提前装好的小米粥过去,仔细问了小苗苗的情况,确认无大碍后,才将饭盒递过去。 儿子?帮忙煮好小米粥,也没见李春花多高兴,一张脸垮到肚脐眼,阴阳怪气道:“合着我生了个白眼狼?就管外甥女,不管妈死活?” “哪有的事儿,”周湘华赶紧让出道,“妈,爸,快进来,我给您二老端馍馍去。” 周战山一下午哪也没去,就守在村口?等?老伴,心?头有事,不晓得饿,这会儿事有着落了才来感觉,跟着老伴蹭吃蹭喝。 不仅蹭,老伴还拿,偷偷地往兜里揣。 老伴喜欢占便宜,亲生儿子?也不放过,周战山见怪不怪。 王招娣一直在家,见他们围着一个才回来大半个月的小丫头转,只觉得他们脑子?都进水了。 那丫头不就长得和她妈一样比一般人好看了那么一点点吗?这些?个人怎么跟魔怔了似的把人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 她那个小儿子?就不说了,毕竟才六岁大的小娃娃,心?思单纯,最好哄骗。 但她那个婆婆,李春花,村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偏心?周湘君偏到了胳肢窝,什么好东西都留着给周湘君,居然也有周湘君不在家给别?人煮好吃的一天?! 不仅给腌笃鲜吃,发个烧,急得鞋子?都跑掉了一只,这事儿已?经传遍了曾家村,王招娣一出门,那些?八婆就问她,表面关心?,实?则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笑话她呢,自己辛苦生的不是大胖儿子?而是两颗鸟蛋,婆家才这么不重视。 还有她丈夫和公公,嫁进周家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他们这么细心?过,她生两个娃,丈夫也没给她煮一次粥。 王招娣越想越郁闷,同?时也好奇,小丫头片子?到底啥大本事,把他们一家子?哄得找不着北。 “奶,爷,苗苗回来了吗?她没事儿吧?”周伟人未到声先到。 王招娣:“……” 原来不止他们一家,老大一家也开始了。 王招娣一直跟婆婆处得不愉快,只要婆婆喜欢,她就没来由地抗拒,这么一来,还没跟小苗苗碰面,心?里就已?经反感上?了。 从二儿子?家出来,周战山问李春花:“你揣馍馍干嘛?留着明天给我吃?” 李春花白他一眼,“想得美哦你,馍馍给老五吃的,没你的份。” “这么揣着去,到医院都凉了,”周战山倒不是心?疼周湘云,只是看不惯老伴抠里抠搜的劲儿,“就不能去食堂给她买一个?也花不了多少钱。” “花不了多少钱还不得花钱,”一提钱,李春花就激动,一激动,嗓门就大,震耳欲聋,“白给的不吃,花那个冤枉钱干嘛?你脑子?给驴踢了!老逼登!” 骂完,李春花提着饭盒回家收拾东西,曾六爷的牛车还等?着她。 李春花走出老远,周战山脑子?还嗡嗡响,就地蹲下,掏出烟吧唧吧唧抽了两口?,上?辈子?做啥缺德事了,娶了这么个母老虎。 要不是周家有祖训:没本事的男人才打自己媳妇,他早跟人干仗八百回了。 “周湘华,这日子?不想过了是吧?居然背着我给外人煮小米粥,要是我不在家,你是不是得把家底掏空送过去?!” “什么外甥女?她孝敬你一颗米了?连声舅妈没喊,就吃我家大米,我欠她的还是欠你的,我看你就是翅膀长硬了。” “你妈先前偏心?周湘君,这会儿又冒出个小丫头片子?,轮谁也轮不到你,就你死心?眼,还给她吃馍馍,她给你媳妇吃过一个馍馍吗?有本事跟你妈过去啊!” …… 周战山就蹲二儿子?家屋后,二儿媳的怒骂一字不漏地全听了去,顿时抽烟的心?情都没了,起身往家走,造孽呀,他们老周家男人没一个有出息的。 一肚子?愁绪,周战山心?不在焉,周伟和周宇打他身后溜走,他也没察觉到。依譁 还是李春花到了镇上?,下车时才看到兄弟两个,“你俩怎么来了?” “不放心?苗苗,来医院看看。” 周伟搓着手?,打着哆嗦回答。 寒冬腊月,夜里更冷,周伟和周宇追着牛车一路撵过来,身上?不冷,但露在外面的脸和手?早就冻得没了知觉。 李春花一人一巴掌拍屁股上?,没好气骂道:“要死呀,这么晚到处跑,出了事咋整?赶紧给我回家去。” “坐六爷爷的牛车吗?”周伟使出杀手?锏。 李春花摁他脑袋,“想得美哦,坐车不得花钱啊,小狗崽子?,烦死了,走走走,去医院。” 周湘云看到周伟和周宇也愣了一下,小老太太今儿个这么舍得花钱? “想什么呢?俩臭小子?偷偷跟来的,也不知道叫我一声。”李春花将捂在棉袄里的饭盒和小碗拿出来放病床边上?的柜子?上?。 不过,就算叫了,她也舍不得花钱让他们上?车,但可以让曾老六慢点赶车,俩臭小子?就不至于追这么累了。 周伟和周宇一进病房,立马跑向小苗苗,左右护法地守在床边,周伟将手?伸进被?子?里握住小苗苗,周宇也学着他哥握住小苗苗另一只小手?。 周伟个高,想要握住小苗苗的手?,就必须弯腰弓背,而周宇个小,想要握住小苗苗的手?,就必须抬起胳膊,时间?一久,不是发麻就是疼,即便这样,兄弟两个也舍不得放手?。 李春花拿出一张干净的手?帕浸湿后,挤到床边,一边给小苗苗擦脸一边埋怨周湘云没把人照顾好。 周伟和周宇眼睛一眨不眨地监督着李春花,异口?同?声:“奶,轻点,别?把苗苗弄疼了。” 闺女得大伙喜欢,周湘云高兴的同?时,心?里头也怪怪的:不会哪天自己就不是闺女最爱的那个人了吧?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19节 怪紧张嘞。 “妈妈~”小苗苗转醒第一件事就是找周湘云。 周湘云听到,立马挤过去,“苗苗醒了?有没有哪儿痛痛?” 小苗苗看到她妈,眼泪一下就忍不住了,委屈极了地伸手?要抱抱。 打她记事,就是小九陪着她,在她心?里,小九就是妈妈爸爸,是她最重要的人,这一点跟原身一样,即便她妈对她不好,但小女孩还是最依赖最爱妈妈了,尤其是生病的时候,只要妈妈在身边就不会那么痛痛了,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 周湘云一把抱起小苗苗,亲着她的小脸蛋,哽咽地哄道,“苗苗不怕,妈妈在这。” 小苗苗小手?搂住她妈的脖子?,小脑袋往她妈怀里拱,感受到熟悉的温暖和味道,才终于安下心?来,奶声奶气地说:“妈妈,苗苗爱你,最爱你了。” 周湘云满足地将小团子?抱紧,又亲了几下她的小脸蛋,“妈妈也爱苗苗,最最最爱了。” 母女俩正腻歪着,李春花强行?插一句,语气酸溜溜,“爱什么爱?爱能当饭吃啊?” 心?里暗骂小没良心?的,她一把年?纪忙前忙后给她张罗,还不是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她妈。 周湘云给小苗苗使了个眼色,小苗苗会意地抱住李春花的手?臂,小身子?靠过去,贴贴,撒娇道,“苗苗也爱姥姥~” 李春花不气了,不过她嘴硬,板着脸训道,“少跟我来这套,不管用?,有这力气还不赶紧把粥喝了,等?下吃凉的又闹肚子?,你要折腾死老太婆我呀。” 这次不用?小苗苗张嘴求投喂,李春花就把小米粥递到了她嘴边,小苗苗嗷呜一口?吃掉,眼睛眯成月牙状,抬起小脸对她姥说,“好吃!姥姥煮的饭饭天下第一好吃!” 油腔滑调,跟她妈一个德行?,李春花用?手?帕擦擦她嘴角,“好吃就多吃点,吃饱了才好得快。” 小苗苗坐周湘云腿上?吃得美滋滋,可把她馋坏了,小团子?一直没醒,她不敢轻易离开,以致周湘云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就喝了两杯水,偷吃了一颗地球糖,其他什么东西也没吃。 李春花睨她一眼,将小苗苗抱过去,“老二装了不少粥,苗苗一个人吃不完,你也去吃一碗。” 周湘云惊讶地看向李春花,小老太太晓得心?疼她了? 李春花转开脸,有些?别?扭,“吃不完不就浪费了,浪费粮食天打雷劈。” 周湘云给自己盛了碗小米粥,迫不及待地猛灌好几口?,这才感觉肚子?是自己的了。 “饿死鬼投胎啊你,”李春花对周湘云无语了,一点没小姑娘家家该有的样子?,“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一边念一边将揣兜里的馍馍拿出来给她,“馍馍掰成小块,在粥里泡一下再吃,不要吃坏肚子?怪我没说。” 周湘云盯着李春花,目不转睛。 李春花问,“干嘛?” 周湘云随即冲李春花露出灿烂一笑,然后扑过去从后面抱住对方,“妈妈,我也爱你~” 就李春花抠搜算计的德行?,又是分她粥喝又是给她馍馍吃,不是爱她是什么? 李春花给她撞得手?一抖,粥碗差点砸小苗苗头上?,黑着脸凶她,“爱你个大头鬼,起开!” “不起不起,妈妈我爱你哦——”周湘云搂住李春花的脖子?,跟蛆似的在对方背上?蠕动。 小苗苗看着有意思,转身过去也抱住李春花,跟她妈一块蠕动,一块拖长尾音,“姥姥我爱你哦——” 李春花被?母女俩前后夹击,这沉重的爱意快让人窒息,即便如此,李春花也没把人推开,由她们闹了。 周伟和周宇跃跃欲试,也想加入相亲相爱,李春花一眼瞪过去,兄弟俩这才老实?下来,等?着小苗苗喝完小米粥。 周宇笑眯眯地凑上?前去,献宝似的拿出一枚鸡蛋,“苗苗,来,吃小五哥哥给你带的好吃的。” 说话的时候,那眼睛一个劲儿地瞟他奶,明摆着针对,苗苗都生病了,他奶还抠搜呢,蛋都舍不得给吃一颗。 李春花一巴掌过去,“臭小子?,好的不学净学坏的,这么小就学会偷家里东西,要给你妈知道不把你腿打断才怪。” “还有发烧不能吃鸡蛋,你要害死你妹妹呀!”李春花没收了周宇的鸡蛋,然后发现还是生鸡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周宇没想到给妹妹吃鸡蛋会害死她,自责地一直道歉。 小苗苗伸手?拉他,安慰道,“不怪小五哥哥,小五哥哥也是一片好心?。” “那,那苗苗爱不爱小五哥哥?”周宇红着脸问,听大人们说,女的爱男的,男的爱女的,他们是要结婚的,就像他爸他妈,结了婚还要生小娃娃。 小苗苗点点脑袋,“爱呀!” “我呢?小豆芽爱不爱大表哥?”周伟将周宇挤开,凑到小苗苗跟前,同?时从兜里找出一只被?烤得有点焦黑的山麻雀,引诱道,“小豆芽吃不吃山麻雀啊?闻闻,可香了。” 小孩儿生病通常没什么胃口?,尤其对油腻的东西提不起兴趣,甚者一闻就想吐,这狗崽子?给他妹带啥不好弄一只烤雀雀,到底安的什么心?? 李春花刚要发难,就看到小苗苗低头闻了闻山麻雀,两眼亮晶晶地抿了抿小嘴儿,说:“苗苗也爱大表哥哥哦~” 李春花默默将视线转走,瞧她这记性,亲自喂的两碗粥,居然想着她没胃口?,他们家小外孙果然非同?凡响。 终于听到小豆芽喊大表哥,周伟笑得嘴角咧到耳朵根,同?时,没想到小苗苗这么好哄,一只山麻雀就能搞定,先前他都去干嘛了? 一声大表哥哥,哄得周伟服服帖帖,仔细地剥出没有烤焦山麻雀肉,放到洗干净的粥碗里,然后倒入开水浸泡一小会儿,等?肉热透了才喂给小苗苗吃。 “好吃~”小苗苗晃荡着小脚丫子?,小脸笑得甜,也有了精神,看得周伟和周宇心?都酥了:这么可爱的妹妹,一定要好好守护才行?,而且必须是他。 “等?你好了,大表哥带你去捉山麻雀怎么样?”山麻雀多,但不好捉,没点经验,耗上?一天,连根山麻雀的毛都见不着,而周伟是曾家村孩子?堆里公认的捉山麻雀小能手?。 就这点,周宇是万万赢不了他的。 “小五哥哥带你去捡山鸡蛋吃。”周宇不甘落后,“山鸡蛋烤着吃也好香的,不像山麻雀,除了骨头就是骨头,一点肉吃不着。” “周小五,你找死啊!”周伟将周宇夹进胳肢窝,拳头握紧地威胁道,“有种再说,看我揍不揍你?” 为得妹妹独宠,周宇豁出去地挣扎道,“我又没说错,山麻雀就是没肉,还是山鸡蛋好吃。” “大表哥哥,小五哥哥,你们不要打了。”小苗苗着急地劝架。 周伟和周宇异口?同?声问:“那你说,是爱大表哥哥还是小五哥哥?” 小苗苗懵怔地眨眨眼睛,怎么不问山鸡蛋好吃还是山麻雀好吃呢?答案,她都想好吃,就是——都好吃。 “都爱啊。” “不行?,只能选一个。”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定要争出个胜负。 小苗苗歪着小脑袋,犯起了难,小声嘀咕道:“可是,苗苗真的都爱啊,大表哥哥只有一个,小五哥哥也只有一个,为什么只能选一个呢?” 好难哦,小苗苗叹气。 “这样好了,”小苗苗眼睛一亮,有了主意,“苗苗病好了,给大表哥哥捉山麻雀吃,给小五哥哥捡山鸡蛋吃。” 周伟和周宇面面相觑后发出无情嘲笑,小苗苗那么小一只,山麻雀和野山鸡一口?一个。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你们要有苗苗一半懂事,你们爹妈做梦都能笑醒。”李春花一人一巴掌结束这场幼稚的争宠之战。 小苗苗住了两天院,所?幸中途没有反复,出院那天,周湘云领小团子?去供销社买东西。 一进去,就被?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小苗苗小脑袋左转转右转转,小揪揪都快甩掉了也看不过来,最后她抱头蹲地上?。 周湘云连忙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小苗苗抿抿小嘴巴,略带羞耻地小声道,“是苗苗把自己的小脑袋晃晕了。” 周湘云拿她没办法地摇头,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点,宠溺地说她:“小傻瓜~” 等?小团子?缓过来,周湘云牵起她,来到三尺柜台前面,里面摆放了各式各样的小零嘴儿,小苗苗踮起脚,趴在柜台上?面流口?水。 想吃,不过也不会吵着买。 别?说小家伙馋,就是周湘云一个来自后世什么零食没吃过的大人,看到柜台里那些?好多她连听都没听说过的零嘴儿,她也默默地咽了好几下口?水。 小苗苗发烧那天,周湘云偷摸地吃了一颗地球糖,咦,开启了新世界大门,万万没想到,看着那么朴实?无华的糖果,居然可以那么好吃! 不像后世的零食含有大量的添加剂,而是更多地保留了原汁原味。 “苗苗想吃什么,妈妈给你买。”周湘云一手?搂着小苗苗的后脑勺,一手?非常豪迈地一挥,仿佛兜里揣的不是几块钱,而是几个亿。 “苗苗什么也不想吃。”小苗苗懂事地摇头,妈妈好不容易才赚到一点钱,她不能随便花妈妈的钱。 “那个糖水罐头怎么样?”小团子?的心?思,周湘云哪能猜不透,但是,赚钱不就是为了花吗?不花,赚钱干嘛? “周同?志,好久不见,”苏子?成看到周湘云,立马放下手?头工作?,迎上?去,到了跟前,才注意到周湘云牵着一个小女孩,他笑着问:“周同?志,这是你妹妹吧?好可爱。” 像这种糖水蜜橘,是七十年?代最常见的零食,通常是买来孝敬长辈的,孩子?们只有生病的时候才得到吃。 这不赶上?趟了,就算痊愈出院了,别?人家孩子?有的,她家闺女也要有。 见人盯着柜台,苏子?成二话不说,将糖水蜜橘拿给周湘云,周湘云接过去,长睫半抬,冲着苏子?成莞尔一笑,“苏同?志,哪里好久不见?不才隔了三天吗?” 透明的广口?玻璃瓶,白糖水衬得里面的橘子?瓣儿,浓墨重彩,颜色明亮,却?也不及周湘云那张笑脸半分。 苏子?成在心?里回了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天不就九年?吗?难怪恍如隔世。 “苗苗,这就是苏叔叔。”周湘云揽着小苗苗的后脑勺,一本正经地介绍起来,“多亏了苏叔叔,妈妈才有钱带苗苗来买东西。” 小苗苗仰起小脑袋,奶声奶气地对着苏子?成喊:“苏叔叔好,谢谢苏叔叔。” 刚刚小家伙一直埋着头,苏子?成也没能瞧见她的脸,这会儿才有机会看清楚,简直跟她姐一模一样,顿时好感倍增,笑容扩大开来,“苗苗你也好啊,不过叔叔跟你姐姐是朋友,你还是叫我哥哥好了。” 每逢年?底,供销社就人满为患,不光有镇上?当地居民,还有底下几个公社的村民,孩子?们也放寒假了,跟着大人们来买年?货。 一堆孩子?里面,小苗苗最为醒目,生得白白嫩嫩,穿一件大红棉袄,扎两个小揪揪,打扮得干净又漂亮,像是年?画上?的福娃娃,养得比镇上?小孩儿还要细致。 苏子?成越看小苗苗越觉得可爱,直到小家伙忽闪着大眼睛告诉他,“不是姐姐,是妈妈。” 苏子?成笑不出来了,僵硬地扭头看向周湘云。 心?里抓狂咆哮:啊啊啊啊啊,妈妈?什么妈妈?周同?志结婚了?她不是说自己没结婚吗?! 一片赤诚之心?喂了狗,她欺骗了他的感情,而周湘云仍是笑盈盈地看着他,苏子?成觉得她在笑话自己。 “苏同?志,这个糖水罐头,我要了,麻烦你再帮我称一斤红虾酥。”红虾酥,听名字就知道是一种酥糖,糖块洁白镶有褐色条纹,因像活虾中段而得名,周湘云上?回买地球糖就注意到了,不过当时买不起。 现在她有钱了。 买完红虾酥,周湘云又买了两样其它零嘴儿,才问苏子?成:“有没有不要布票的布料?” 苏子?成往柜台前面的凳子?上?一坐,不冷不热地回了两个字:“没有。” 然后,怨念深重地瞥周湘云一眼:买买买,就知道买,我生气了没看出来?不解释解释吗? 其实?周湘云早有察觉,从苏子?成知道她有闺女那刻起,他的态度就变了,之所?以不急于解释,还不是因为……忘了! 谁让这些?糖果看起来这么好吃呢? “没有啊,”周湘云敛起笑脸,满是自责地蹲下身,扶住小苗苗的小肩膀,“苗苗,妈妈对不起你。” 小苗苗一脸迷茫:妈妈又在玩扮家家吗? 周湘云心?疼地抚摸闺女的小脸蛋,“是妈妈没用?,连一张布票也弄不到,买不到布,做不了窗帘,我们苗苗晚上?睡觉又得吹冷风,又生病可怎么办?早知道……” 一滴泪珠溢出,悬在下睫毛上?,晶莹剔透,就像清晨的露珠。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20节 悲伤氛围拉满,周湘云才继续道:“妈妈就该放手?的,让苗苗跟爸爸一块生活,至少不受病痛折磨。” “周同?志离异了?”苏子?成小心?翼翼地插嘴问道。 周湘云转过头,泪眼婆娑地点头,“离的时候,苗苗还在肚子?里,生产当天,她爸也没来,我当时好害怕……还好,挺过来了。” 看得出来受了不少委屈,偏偏坚强得让人心?疼,苏子?成一下不气了。 仔细想想,她也没骗他,是他没问清楚,怎么就怪人家头上?了?简直不是男人,居然这么小心?眼,苏子?成骂自己。 “周同?志,对不起。”苏子?成道歉,无比真诚,随即俯身过去跟周湘云说,“其实?你说的那种布,我们这里是有的。” “苏同?志刚说没有,一定是一时没想来。”周湘云主动帮忙打圆场。 苏子?成愈发愧疚,根本不敢跟周湘云对视,闷头说了句稍等?一下,转身钻进了后头的货物间?,回来时,抱了两匹土布。 周湘云摸了摸,脸上?露出意外之喜,原想是托苏子?成的关系,不用?布票买些?瑕疵布,没想到能捡到这种好东西。 农家土布,质感粗硬,暖和厚实?,用?来做窗帘最合适不过。 生怕有人抢,周湘云赶紧将两匹土布抱怀里,苏子?成被?她逗笑,就算结婚离异有小孩儿又怎样?还不是不经世事的小姑娘模样。 周湘云买了不少东西,苏子?成借给她一个背篓,装得满满当当,将母女俩送到供销社门口?,苏子?成蹲下身,从兜里拿出个小玩意儿,神神秘秘地捂在手?里,对小苗苗说:“苗苗,初次见面,叔叔送你个小礼物好不好?” 小苗苗看向她妈,得到允许后,才点头说好。 苏子?成拿开盖住小礼物的那只手?,两个粉嘟嘟的丝绸头花映入眼帘,“喜欢吗?” 这种头花,小苗苗看到过曾小妹戴过,远远瞧去,就像头上?开出了大花花,小苗苗觉得很好看。 大眼睛闪烁着想要戴大花花的光芒,小苗苗问妈妈:“可以吗?” 在周湘云看来,那头花过于夸张,她是嫌弃得不得了,但闺女喜欢,她也没辙,谢过苏子?成后,给小苗苗戴上?。 小苗苗晃晃小脑袋,臭美地问妈妈:“苗苗好看吗?” 周湘云伸手?点点她的小鼻子?,“好看。” 小团子?模样生得好,衬得老土的头花都洋气了。 小苗苗抱住周湘云的大腿,脆生生道:“妈妈也好看。” 周湘云不可否认,上?辈子?她的那些?颜粉,天天在她微博喊老婆最美,套麻袋也好看。 母女俩互动好有爱,苏子?成看在眼里,脸上?表情温柔得一塌糊涂,跟着夸道:“苗苗是叔叔见过最好看的女娃娃。” 小苗苗害羞了,捧着微微发红的小脸蛋,扭着小身子?,“谢谢叔叔。” 离开供销社,周湘云背着背篓,牵着小苗苗往镇口?走,小团子?左晃晃右晃晃,走路一蹦一跳,那美滋滋的小样儿,不像戴了头花,而是长了翅膀,飘起来了,是这条街最靓的崽。 周湘云好笑地看着她。 小苗苗突然想到什么,跟她妈评价苏子?成,“苏叔叔是好人,给苗苗当后爹,苗苗可以接受哒。” 周湘云点点闺女的小揪揪,“一个头花就把妈妈卖了?” “才不是,”小苗苗摇摇小脑袋,认真道,“是妈妈喜欢,苗苗都可以。” 周湘云心?里暖烘烘的,她家的小棉袄一如既往的贴心?,她作?为家长也得靠谱起来才行?。 “姥姥,姥姥,姥姥……”小苗苗边喊边跑,小短腿捣鼓得可快了,可见她心?中多迫切。 听到外孙女的声音,李春花立马从灶房出来,哎呦连天地让她慢些?,这才病刚好千万别?摔着了。 小苗苗吭哧吭哧地跑过去,张开小手?抱住李春花的大腿,兴高采烈地跟姥姥分享道:“姥姥,快瞧啊,苗苗开大花花啦!” 李春花看了眼她脑袋上?的头花,虽然自个儿都觉得幼稚,但还是很配合地发出感叹:“哇塞,苗苗开的大花花真好看呀!” “多大岁数了?这么恶心?的话也说得出口?!”坐在屋檐下抽烟的周战山酸溜溜地说。 李春花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要你管,老逼登!” 周战山:“……” 这两天动不动就骂他老逼登,当他的面,以前都背地里骂,就因为小苗苗发烧那天,他没给她送鞋子?? “姥爷,姥爷,姥爷……”小苗苗发现新目标,眼睛亮晶晶地跑向周战山。 周战山见人过来,赶忙灭掉香烟,想到刚刚小丫头抱的老伴的大腿,他二话不说站起身,两条腿微微张开,以便小丫头抱。 小苗苗如法炮制,抱住姥爷的大腿,仰着兴奋的小脸,“姥爷,快瞧啊,苗苗开大花花啦!” 周战山不无别?扭地清了清嗓子?,“哇塞,苗苗开的大花花真好看呀!” 李春花噗嗤笑出声,又骂他老逼登,德行?! “要你管。”周战山死要面子?。 “妈,爸,我回来了。”等?闺女跟二老腻歪够了,周湘云才背着背篓进去。 李春花看到周湘云买这么多东西,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掉,一边帮忙放下背篓一边絮絮叨叨地念道:“这年?头哪家的钱不花刀刃上??你倒好大手?大脚没个节制,早知道就不把钱分你,还不如我帮你管着。” “赚钱不就为了花吗?”周湘云从背篓里拣出土布给李春花看,“妈,你看这布怎么样?” 李春花嫌弃道:“这种布又做不了衣服,你买它干嘛?不浪费钱吗?” “可以做窗帘。”周湘云说。 周家这几间?屋子?有些?年?头了,到处可见岁月留下的痕迹,尤其是旧报纸糊的窗户,根本抵不住寒风入袭,睡到半夜,炭火一旦灭掉,冷得要死,大人都遭不住,更何况小孩儿。 一想到小外孙发烧那可怜样,李春花心?里就揪得难受,“那也用?不着买这么多啊。” “我算过了,四个屋子?的窗帘,差不多就得两匹布。”周湘云又道,“我针线活实?在拿不出手?,所?以做窗帘这活儿,还得妈亲自出手?才行?。” 李春花当即愣在那儿,没想到周湘云还给他们买了。 第20章 “要买就一次买全乎了, ”周湘云拉着?李春花,有感而发?道,“这两天我不是在医院守着?苗苗吗?算是真真切切感受了一把什么叫病如山倒, 病人?受病痛折磨, 家属却?无能无力,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心头不要太难受。” 周湘云微顿,吸了吸鼻子,“既然回来了, 我就一定会好好守护你和爸,弥补这些年我没能在你们身边敬孝的缺失。” 画大饼谁不会, 偏偏做出了实际行动, 李春花很难不动容,拍拍周湘云的手, “有心了, 不过?没必要。” 周湘云:“……” “明儿?我就把窗帘做出?来,给咱们三个屋子挂上。”李春花接过?土布掂了掂, 很有份量, 确实适合做成窗帘。 周湘云很快反应过?来,小老太太只做三个屋子的窗帘,就是说不想管周老三一家子的死?活。 周老三娶了个镇上媳妇,还是肉联厂车间主?任的闺女, 可以说是攀上高枝的凤凰男,两人?一结婚, 老丈人?就把女婿安排进了厂子, 还给两口子弄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新房,之后周老三也就过?年回来住几天。 “一年到头见不到影, 还给他们弄个窗帘,我有钱烧得慌?爱住不住!”李春花很不满周湘川,有了媳妇忘了娘。 周湘云劝道:“买都买了,你就给三哥他们屋子做个窗帘吧,不然才叫浪费呢。” 唐莉走到院门口听到这话,忍不住多看了周湘云两眼,这个小姑子还挺明事理,好像比想象中?要好相?处。 周湘云也看到了唐莉,虽然彼此没打过?照面,但还是一眼就认出?她,听曾六婶她们说,原主?这个三嫂子,不光出?身好,长得好,脾气还好,周老三能娶到她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而这样的人?,通常自带优越感,喜欢跟人?暗自较劲,攀比心很重。 这不,回个婆家,就算没过?年,也把新衣服穿上了,而且不难看出?还描了眉涂了口红,想来是听说了她模样长得不错,不甘落后。 “那是三嫂子吧?”周湘云主?动打招呼。 周湘云一进门就闻到了肉香,李春花那么抠搜一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煮肉吃,除非她最心疼的小幺儿?今天回来。 往年周湘川一家子都是跟周湘君一块回来,想来今年也不例外,周湘云才会一直瞄着?院门口,掐准了时间说那句话。 她不是活雷锋,做好事不仅要留名,而且还要广而告之。 唐莉对周湘云第一印象不错,笑着?冲她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将带回来的礼品拿给李春花,“妈,这些?是我爸特?意?给二老准备的新品年货,好些?市面上都买不到。” 三儿?媳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像他们一家是叫花子要她施舍,对此,李春花很反感,但反感归反感,礼品何错之有,扯了扯嘴角,将东西拽了过?去?。 没错,是拽。 不然晚一步,唐莉就得把东西拿出?来一一显摆,她必须先发?制人?。 唐莉表情有些?窘迫,手还伸在那里,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就在这时,一只温暖柔软的细手握住了她,唐莉些?许吃惊地抬起头,对上一张笑得极其友善和煦的脸。 “闻名不如见面,三嫂子真的跟他们说的一样,好好哦,这么好的东西往婆家拿,三哥娶到你简直积了大德。”周湘云表情真诚。 唐莉就吃这套,喜欢有人?羡慕,脸上的笑容扩大,正要谦虚两句,发?现周湘云突然愣住了,那双杏仁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唐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解地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周湘云郑重其事地点头,“有点好看。” 这下换成唐莉愣住了。 别人?夸她,恨不得用上毕生所学,什么词汇华丽夸什么,不像周湘云这般,朴实无华,最重要的是她的表情和语气,完全不会让人?想到她在拍马屁,而是真的觉得她好看,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 李春花不想拆台,但忍不住,“油嘴滑舌,我怎么看也觉得你长得更好。” 唐莉顿时变了脸色,婆婆这人?不行,话却?说得在理,瞎子都看得出?来,周湘云比她长得好,天天对着?自己这张脸,怎么可能觉得她好看? 呵呵,唐莉将手抽回去?,这么费尽心思?讨好她,肯定另有企图,难道是想她帮忙找份活干?还是帮她说门体面的亲事? 不管哪个,她都不想理会。 救急不救穷,这一堆穷亲戚,她哪帮得过?来,帮一个不帮第二个,到头来给自己惹一身骚。 不值当,唐莉找回理智。 “都好看。”周湘云不否认,毕竟都不是小孩儿?,随便哄两句就当真,更何况她这该死?的美貌,还要睁眼说瞎话太假了。 没睁眼说瞎话?至少不当她两岁小孩儿?,唐莉心情稍稍平和了些?,也才听得下去?周湘云接下来的话。 “非要论个胜负,当然还是三嫂子好看,”周湘云目光澄澈,满是欣赏和欢喜,丝毫不加掩饰,“毕竟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馅的馄饨才是万里挑一。” 骂谁馄饨呢?唐莉看向周湘云。 周湘云对上的她的眼睛,抿抿红唇,赶紧将目光转向别处,继续说道:“三嫂子胜在气质,那是由?内而外的美,今天之前我并没见过?三嫂子,为什么一眼认出?来,就是因为三嫂子袅袅婷婷站那里,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仿佛是从画里面走出?来,有这气质,套麻袋也好看。” 唐莉:“?” 这新衣服白穿了?这眉毛白描了?这口红白涂了? “三嫂子,”周湘云犹豫了两秒,忍不住靠过?去?打听,“你这个衣服真好看,自己做的还是买的成衣?我也想弄一件过?年穿,还有你这个眉毛,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描的?口红颜色也好美哦,涂上就跟红花一样……” 虚无缥缈地夸完,再深入到每个细节,由?不得你不信。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21节 唐莉突然觉得周湘云说的每个字都发?自肺腑,在她眼里,她从头发?丝美到了脚后跟。 听君一席话,身心都舒畅,这一刻,唐莉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最后尚留一丝谦虚,“其实也就还好。” 李春花白眼快翻到了后脑勺,三儿?媳算是被老五彻底拿捏了,这丫头这张嘴到底随了谁? 小苗苗哒哒地跑过?来,挨着?她妈站唐莉对面,仰着?小脑袋看着?对方,用软软的小奶音问:“你是苗苗的三舅妈吗?” 小团子和她妈长得一模一样,唐莉爱屋及乌,温温柔柔一笑,“是啊。” “三舅妈有点好看。”小苗苗夸完,小脸红了一圈,不好意?思?了,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仍是直愣愣地看着?唐莉。 唐莉再也矜持不住了,哈哈哈地笑出?声?,蹲过?去?,点点小苗苗脑袋上的头花,“苗苗也好可爱。” 小苗苗盯着?她舅妈脸上的泪痣,想起妈妈还是九尾狐的时候,眼睛下面也有一颗,不过?是红色的,穿成人?类后,不知道为什么没了。 “苗苗可以摸摸三舅妈吗?”小苗苗礼貌地问,双眼发?光,满是期待。 完了,她都美成这样了吗?小孩子都想占有她!唐莉笑眯眯地点头。 小苗苗很轻地戳戳她舅妈的泪痣,抿唇笑了一下,“三舅妈好看。” 小团子一笑,甜甜的酒窝,看得唐莉心都化了,要是她那个闺女能生下来,差不多也这么大了,也一定跟苗苗一样可爱熨帖吧? 李春花算是看明白了,老五那张嘴是随了她闺女。 “老六他们人?呢?”李春花嘴上问,心里已经知道,她那不争气的幺儿?,肯定又跑去?知青院了。 果不其然,唐莉说周湘君一下车,拎着?东西就去?找陈青青了,她根本拦不住。 婆婆不喜欢陈青青,更不喜欢周湘君找她耍,所以一到农闲就把宝贝儿?子赶去?镇上打零工,即便舍不得,也想小幺儿?多在家陪自己。 问题是,这个家,他根本待不住。 归根结底还不是周湘君跟原主?一样恋爱脑,一见钟情陈青青,接着?死?缠烂打,简直是男版原主?。 不过?周湘君更纯情一些?,有贼心没那个贼胆,霸王硬上弓这种事,打死?不敢,就拿命地对陈青青好,有点好东西往知青院搬。 为这事儿?,李春花隔三差五跑去?知青院闹。 李春花想不通,她曾家村第一算计,凡事占尽便宜,怎么就生了个被人?占便宜的冤大头? 越想越憋得慌,李春花让唐莉顾着?灶房的火,她先去?把周湘君逮回来再说。 周湘云自告奋勇,“妈,我跟你一块去?。” 李春花没说什么,理了理袖口,这架势是准备大干一仗啊,周湘云顿时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将小苗苗交给唐莉,跟着?李春花气势汹汹地出?门了。 知青院离周家有段距离,李春花担心小儿?子吃亏,走得飞快,周湘云小跑才能追上,到地方,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还冒了一层细汗。 “湘君,别砍了,喝点水歇会儿?。”知青院里面传来一个甜美轻柔的声?音。 周湘云抬头看去?,知青院里有一棵很大黄葛树,深冬,叶凋零,满树空洞,衬得后面一排土坯房也苍凉了几分,唯独树下一抹婀娜身姿有些?颜色,格子呢绒外套,鹅黄色毛线帽,就这身放在后世也不过?时。 “陈青青!”李春花扯着?大嗓门,鲁智深倒拔杨柳地一声?喊。 陈青青不慌不忙地回过?头,好一个清纯大美人?,笑颜如花地看着?她们。 周湘云柳叶眉一挑,她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陈青青年纪不大,顶多十九岁,模样生得不错,尤其是那双眼睛,眼波潋滟,不胜娇弱,难怪把周湘君迷得自己亲妈姓啥名谁都忘了。 李春花一声?吼,周湘君一扭头,看到自己老妈,第一反应不是解释,而是两步上前,将陈青青护在了身后。 表情紧张,警惕地攥紧手里的斧头,仿佛陈青青是肉骨头,他妈是饿了三天的野狗。 李春花气得不轻,脸都白了,这就是她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小狗杂种,为了个居心不良的女人?冲她龇牙呢。 “湘君别这样,”陈青青扯了下周湘君的衣角,小声?无不温柔地劝道,“周婶子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周湘君心疼地看她,陈知青怎么能这么善良!!!他妈对她动过?好几次手,她不仅不记恨,还帮他妈说好话。 要不是念及二老,他早就带她私奔了。 “妈,真的,我把这些?柴砍完就回去?。”陈知青那双手那么细那么嫩,他可舍不得让她干这些?粗活。 李春花冲上去?,二话不说一巴掌甩过?去?,当然打的不是陈青青,虽然她很想,但深知小儿?子的底线,前面几回她跟陈青青动手,他硬是一两个月没跟她说过?话,这不马上过?年了,李春花不想为了个外人?把她娘俩关系闹得太僵。 “要死?呀!”李春花骂骂咧咧又去?揪周湘君的耳朵,“家里一堆柴火没见你砍一根,跑这儿?来瞎凑什么热闹逞什么英雄?英雄!我呸!狗熊还差不多,你个死?心眼的冤大头!” 曾家村拢共十六个知青,除了住在后山的郝岩年,剩余的十五个都住知青院,五个回城过?年,还有十来个,农闲没事干,一天到晚瞎晃悠没时间砍柴?这不明摆逮着?一只羊薅吗? “怎么都断手断脚了?非让我儿?子给你们干活!”李春花气急败坏,朝着?知青院宿舍喊,“这样的话,我让你们大队长打申请,好送你们回家享福去?。” 这年头,凡是退回去?的知青,没一个好下场,不是发?配更加偏远的山区,就是送去?荒无人?烟的农场改造。 虽说他们大队长为人?刚正不阿,但李春花到底是生过?他养过?他,几分薄面总要给的,就算不送他们走,给他们穿小鞋怎么办?他们可不想干重活。 一听这话,躲宿舍里看热闹的知青们立马坐不住了,鱼贯而出?,抢的抢斧头,端的端凳子,倒的倒开水,将李春花母子安排得巴巴适适,连带周湘云也坐下了,手里多出?一只暖烘烘的搪瓷缸。 即便做到这一步,李春花还是虎着?脸,咬牙切齿地瞪着?陈青青。 陈青青笑脸依旧,主?动出?击,将周湘君提来的两包糕子全数奉还,周湘君小声?嘀咕是他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 李春花一脚过?去?,“你当老娘死?了,孝敬别个女人??” 陈青青帮忙解释,端的是善解人?意?,“周婶子误会了,这糕子本就是湘君买来孝敬您的。” 李春花哼了一声?,你看我信不信,你个没安好心的小臭娘们儿?。 陈青青才不管李春花信不信,反正她做样子给周湘君看的,完事,目光一转落到旁边的周湘云身上,笑问:“这位就是小云姐吧?” 咦?来活儿?了! 周湘云长睫半抬,看她一眼,带着?狐疑,“你认识我?” 陈青青嗯了一声?,眼睛发?直地盯着?周湘云,“都在说小云好看,闻名不如见面,当真是好看呢。” 表情真切,挑不出?任何破绽。 这不就周湘云刚刚对付唐莉的那招吗?试问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被人?夸好看?没有! 除了周湘云,她太清楚自己多美了,随便一张生图就能出?圈火到国外收获一大批野生颜粉,像陈青青这种初级彩虹屁,在她听来毫无波澜,甚至嫌弃。 而且,就她那点小心思?,周湘云能猜不透吗? 表面示好巴结,实际给她下套呢。 接受示好,就是跟李春花对着?干,反之,就是跟周湘君过?不去?,明知道她才回来,在周家可以说是如履薄冰,她还火上浇油。 心够黑啊! 周湘云怀疑之前知青院传出?来的那些?关于她品行有问题的流言蜚语跟她脱不了关系,问题是原主?又跟她不认识,今天才打第一次照面,她到底哪儿?惹到她了? 对于陈青青的夸赞,周湘云满生欢喜,笑眯了眼,然后腾出?一只手,挽过?身旁李春花的胳膊,“所以大伙都说我和我弟会投胎。” 李春花头回体会到闺女比儿?子贴心,至少关键时候胳膊肘不会往外拐。 周湘君越过?李春花去?看周湘云,这就是我那个抱错的姐姐,她夸我好看,当陈知青的面。 这个姐姐,她人?还怪好嘞。 东西拿回来,柴也看着?他们砍完了,这个知青院,李春花一秒不想多待,况且家里还烧着?肉,可不能让老二媳妇偷吃了,不再做任何停留,拉着?周湘君离开了。 周湘君踉踉跄跄,自身难保,还不忘跟陈青青道歉和安慰,将舔狗特?质诠释得淋漓尽致。 周湘云跟在后面,没干到仗,兴致不高,不过?陈青青那样的对手,就算是李春花对上了,怕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走出?知青院,周湘云听到有人?喊郝知青,下意?识回头,就见郝岩年站在黄葛树下,身边是陈青青,笑盈盈地跟他说了什么,郝岩年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些?,抬头看向周湘云,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神色难辨。 周湘云拧眉,这货打哪儿?冒出?来的?不会就在知青院屋里吧?外面闹那么凶,他也坐得住? 啧,人?才。 陈青青之所以对付她,多半就是因为郝岩年,周湘云一下想明白了,不过?就郝岩年那配置,至于弄到草木皆兵吗? 反正她看不上。 回家路上,周湘云跟冤大头·君打听姜雯棋,周湘君一开口就是:“那么多女知青,就数陈知青最温柔良善,姐你不用防着?她。” 周湘云:“?” 我问你陈青青了吗?这该死?的恋爱脑啊! 接着?,周湘君才说到姜雯棋,且一脸不想多聊的表情,明显跟对方有过?节,给周湘云一个面子,惜字如金地评价:“不熟。” 周湘云挑眉,上前两步,跟周湘君并肩走,“她揍你了?” 原主?记忆里的姜雯棋,高冷美人?标配,整天板着?脸,跟谁都欠她钱似的,脾气特?别不好,能动手的绝不动口,原主?跟她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直到遇见原文男主?顾何。 顾何作为男主?,必然招一堆烂桃花,方能凸显他独一无二的人?格魅力,原主?和姜雯棋就是其中?之二,原主?为嫁顾何不择手段,姜雯棋对她感到失望,两人?友谊因此决裂,老死?不相?往来。 再有姜雯棋消息,原主?已经离婚搬回棉纺厂,听说对方替她堂妹下乡了,之后两人?没碰过?头,不成想姜雯棋也来了曾家村,更巧的是,周湘云一回来,她就返程过?年去?了。 “我一大男人?能让她揍!”周湘君目光闪烁。 周湘云盯着?他,“嗯?” 周湘君无奈,只得承认:“不是揍,是踹,一脚给我踢水田里,害我被笑了大半个月。” “你惹她了?”记忆里的姜雯棋,脾气是有点怪,但不是无理取闹。 “哪有……”周湘君吞吞吐吐,“我不过?说了她两句,谁让她欺负陈知青的。” “怎么欺负?”周湘云又问。 “每次陈知青跟她说话,她都爱答不理的,陈知青好委屈。”柔弱的女子才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像陈青青,对面姜雯棋,周湘君只有满满的胜负欲。 像周湘君这种恋爱脑,一旦陷入爱河,毫无疑问,智商基本为零,劝不动不说,越劝他越来劲儿?。 周湘云难得跟他说。 在周湘君看来,周湘云不说话,就是默认陈青青是值得他心疼追求的好姑娘,他笑嘻嘻地靠过?去?,“姐,你人?真的怪好耶。” 周湘云顺势刷一波好感:“你是我弟,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周湘君眼神坚定,一家人?就该相?亲相?爱,他也要对他姐好才行,还有他那个尚未谋面的外甥女。 小苗苗坐在院子门槛上,托着?小下巴等妈妈回来。 远远地看到有人?走来,小苗苗眼睛一亮,立马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开开心心地抱住周湘云的大腿,喊了声?妈妈。 周湘云搂住她的小脑袋,刚要跟小家伙介绍周湘君。 小苗苗已经注意?到跟她妈一并站着?的周湘君,忽闪着?大眼睛问:“咦?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呀?” 一大一小,一模一样,周湘君觉得有趣,弯下腰,在小苗苗小鼻子上一点,逗她:“什么叔叔?我是爸爸。”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22节 周湘云:“……” 小苗苗一脸懵懂,目光在周湘君脸上来回打量,认真思?考数秒,果断软乎乎地喊对方:“爸爸~” 周湘君哈哈哈地笑起来,李春花没好气给他一脚,周湘云一脸无语扶额。 小苗苗歪了歪脑袋,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哼唧一声?叉腰,奶奶地凶周湘君,“怪蜀黍,不是爸爸。” “对呀,我不是爸爸,我是……”周湘君故弄玄虚,拖长尾音。 “后爹爹,”小苗苗抢先一步,一脸天真无邪道,“跟苏叔叔一样。” 周湘君冲他姐挤眼睛,老姐可以啊,才回来多久就有相?好了。 周湘云刚要解释,小苗苗又开口了,边嘀咕边掰着?手指头加减,“苏叔叔一个,怪蜀黍一个……妈妈还要给苗苗找1、2、3……那么多后爹爹。” “妈妈,”小苗苗心疼地抱抱她妈,“辛苦了。” “周湘云,什么乱七八糟后爹爹,苗苗才多大一孩子,教坏了掰不回去?咋整?给我滚进来把事儿?说明白了!”李春花气不打一出?来,将周湘云吼去?灶房教育。 小苗苗担心地揪着?小手指,问周湘君,“怪蜀黍,苗苗是不是说错话了?” “不关你事,自己在这玩会儿?,小舅帮你看看去?。”周湘君迫不及待跑去?灶房看热闹。 小苗苗重新坐回门槛上,懊恼地撅起小嘴巴,原来怪蜀黍是她小舅,不是妈妈找的后爹爹,都怪她,什么都往外说,害妈妈挨骂了。 李春花一开始骂得很凶,小苗苗着?急得快哭了,好在周湘云很快稳住局面,接着?周湘君被揍得嗷嗷直叫,看来妈妈已经化险为夷,成功转移姥姥火力,小苗苗这才放下心来,也终于有心情耍了,捡起脚边的小树杈,玩起了自己最喜欢的数蚂蚁游戏。 “1、2、3……”数来数去?,原地踏步,小苗苗也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劲,趴在自己膝盖上数得那叫一个认真,以致有人?走到跟前也未曾察觉。 周林很少回曾家村,但跟哥哥们感情还算不错,每次回来都能玩到一块,除了周宇,兄弟俩同岁同月,生日就差一天,周林要大,就想周宇喊他哥,周宇死?活不承认,还说自己个子比周林高,他才是哥哥。 对他俩而言,根本不是一声?哥哥的问题,而是关乎小小男子汉的尊严,谁也不肯让步,见面就掐,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这不,刚又掐了一架,周林连亲爹都不管了,气冲冲地自个儿?回来了,看到坐在他奶院门口的小女孩。 这就是周宇那臭小子张嘴闭嘴跟他炫耀的小苗苗表妹?那么小一只,蠢呼呼地在这儿?数蚂蚁,周宇稀罕成那样,怕不是眼瞎了吧? 好狗不挡道,话已经到嘴边,周林正要发?作,对方突然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他脸上有脏东西。 周林去?摸,发?现什么都没有,小丫头片子耍他呢! 周林心里更气了。 “小哥哥好看。”小苗苗眨眨眼睛,一脸真挚和单纯。 周林咬牙切齿,“要你说,我知道!” 她妈说他是男生女相?,长得比一般小男孩秀气,还说哥哥女相?,下一胎一定是妹妹,为此,他妈跟他爸拼了两三年才怀上二胎,结果没能保住,从那以后,周林非常反感别人?夸他长得好。 小苗苗盯着?周林眼角的泪痣,“小哥哥跟三舅妈一样好看。” 周林不喜欢别人?夸他好看,但喜欢别人?夸他妈好看,一脸傲娇:“当然。” 小苗苗扭头回望了眼,大人?们还在灶房说话,于是热情地邀请周林,“小哥哥跟苗苗一块数蚂蚁吧?” 周林瞅着?小苗苗递过?来的树杈,很嫌弃地撇嘴,“幼稚死?了,我才不玩!” 小苗苗失落地收回小手,垂着?头继续数蚂蚁,“1、2、3……” 又开始原地踏步了,周林扶额叹气,实在受不了地蹲下去?,小大人?语气地说教道:“笨死?了,就知道123,不知道345啊?” “哇塞!”小苗苗一脸崇拜,“小哥哥好厉害。” 周林小尾巴翘起来,摇了摇,“那肯定是了,我比你大好几岁,过?的桥比你吃的米还多。” “小哥哥快教苗苗。”小苗苗再次递上树杈。 周林这回没拒绝,接过?去?,挨着?小苗苗坐下开始教学,“5过?了是6789,还有10。” 小苗苗跟着?念了一遍。 数到11,蚂蚁没了,过?了会儿?又来一波,周林继续教小苗苗数:“1、2、3……9。” 小苗苗提问:“小哥哥,小哥哥,刚刚11只蚂蚁,现在又来了9只,所以一共多少只蚂蚁呀?” 周林:“……” 怎么还做起了算术题? 周林不情不愿,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二哥,天生的读书料,他没上学就能数一百个数已经很厉害了,不会算数怎么了? “小哥哥,一共多少只蚂蚁呀?”小苗苗求知若渴。 为不丢人?,周林硬着?头皮地拉过?小苗苗的两只手,“借用一下。” 然后两个人?四?只手加起来,周林一根一根地掰着?数,“好了,一共20只蚂蚁。” 小苗苗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再次感叹周林好厉害。 周林:骄傲! 这时又来了一波蚂蚁,小苗苗学无止境地再次提问:“小哥哥!小哥哥!11只蚂蚁,9只蚂蚁,6只蚂蚁,它们加起来是多少只呀?” 周林:“……” 没玩没了! 快跑,妹妹要有别的哥哥了,周宇一路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看到坐在院门口的周林和小苗苗,脑袋挨着?脑袋,不要太亲热。 他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因为苗苗住院,两人?也就两天没见面,没想到感情就这么淡了,淡到周林那臭小子才回来就能插一脚。 “周林,你给我放开苗苗!”周宇冲上去?宣示主?权。 周林一脸莫名其妙,他又没抓苗苗,放开什么? 小苗苗听到周宇的声?音,惊喜地抬起头,朝他甜甜一笑,随即站起身跑了上去?,抱住周宇的胳膊,奶声?奶气地开口:“小五哥哥,苗苗好想你呀。” 周宇心情顿时好了大半,侧过?身子,挡住周林的视线,也不看对方,但话照喊不误,“听到没有?苗苗想我了,苗苗最喜欢我了。” “小五哥哥,”小苗苗拉周宇的衣服,问:“11只蚂蚁,9只蚂蚁,6只蚂蚁,它们加起来是多少只呀?” 周宇一脑袋问号,我在说你最喜欢谁,你问我那么难的算术?我怎么知道! 看他一副吃瘪的表情,周林笑得不行。 周宇斜楞他一眼,“你笑,那你说。” 周林笑不出?来了。 合着?,兄弟俩半斤八两,都是学渣。 周家大房那边出?了个学霸,唐莉和王招娣不争馒头争口气,不说非要赶超,但至少别太丢人?,为此没少为自家孩子学习操心,然而折腾了好几个月,就教会了数一百个数已经是极限,算数根本不行。 最后唐莉和王招娣不得不放弃,不然能被自家臭小子气得英年早逝,反正明年就到上学年纪,到时候老师会教,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别看周宇和周林处处争锋相?对,但在学习这块两人?心态出?奇一致,是爬树不好玩还是下河没意?思?,干嘛非要读书?家里有个学霸就够了,多了,一山容不了二虎,他们才不敢跟二哥抢风头,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学渣就学渣,兄弟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直到今天,此时此刻,面对小苗苗求知欲爆棚的期待眼神,两人?头一回为自己不好好学习感到羞愤。 小苗苗站在中?间,左边问周宇:“小五哥哥,到底多少呀?” 周宇不知道。 小苗苗扭头右边问周林,“小哥哥,算出?来了吗?” 周林也不知道。 为掩尴尬,兄弟俩异口同声?发?难对方,“喊哥哥!” 没想到这么默契,同时一愣,随即逼近对方,抬头挺胸,气势凶猛,就像两只斗鸡,“我比你大(高),喊哥哥!” 小苗苗被挤了出?去?,一脸懵地看着?两人?斗鸡,其实就是你撞我我撞你,都没用力,原地不动。 雷声?大雨点小。 小苗苗觉得特?别有意?思?,她兴奋地加入其中?,跟着?俩哥哥挤来挤去?,一会儿?功夫,小脸蛋就热起来,红得跟小苹果似的。 可爱。 大冬天最适合玩这个游戏了,受其感染,周林和周宇很快就忘了他们“斗鸡”的初衷,挤成一团,笑成一团。 玩累了,也到了饭点,周宇有了正当理由?赶紧溜之大吉,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妈:“妈,11只蚂蚁,9只蚂蚁,6只蚂蚁,它们加起来是多少只呀?” 正在炒菜的王招娣眉头一皱,无奈地数落道:“26呗,怎么这么笨,这都不知道,你二哥三岁就会一百以内的加减法了,你呢就会数数,算术一个都要你命。” 王招娣越说越来气,锅铲炒得哐哐响,烧火的周新大气不敢出?,闷头往灶膛里加柴,王招娣吼他:“还加什么柴?菜马上好了,这不浪费吗?” 周新浑身一抖,抬起头,已经是眼睛通红,脸上也挂满泪痕,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招娣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一天天的没一个让人?省心,我是欠你们老周家的啊。” 在堂屋喝水的周湘华听到王招娣骂人?,求生欲炸裂,赶紧找活干,拿起依在墙边的扫帚开始扫地。 王招娣端菜进来,差点没给气炸,要不是心疼粮食,她能一菜盆盖他头上,深吸两口气,走上去?,一脚踹他屁股,“脑阔有包啊你,马上吃饭了,你扫个锤子地,灰土满天飞,嫌我做饭不好吃,往里面加料?” 周湘华放下扫帚,乖乖立正站一边。 跟根木头桩子似的,正好把王招娣的路挡了,王招娣气得胸脯都在不停起伏,又一脚踹过?去?,“外面扫去?!” 周湘华巴心不得,赶紧溜,远离是非之地,以免殃及池鱼。 王招娣将菜盆子重重一撂,周新和周宇一人?端两碗饭上桌,王招娣接过?一碗就开始吃,周宇跟着?往嘴里扒了两口饭,大大咧咧地继续跟他妈说:“妈,我要学习!” 没心没肺样,跟他哥和他爸小心翼翼,形成鲜明对比,丝毫察觉不到家里这场没有硝烟的战火因他而起。 王招娣刚要骂他,随即又反应过?来,大为吃惊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你要什么习?你要学什么?” “我要学习!我要学习!我要学习!”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周宇斗志昂扬,两眼发?光,决定了,一定要学会一百以内的加减算术,不然就不去?找妹妹玩。 王招娣还是不敢信,伸手摸他的额头,喃喃自语:“没发?烧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搁以前,屁股揍烂了,也不学,今儿?个突然脑子抽什么风非要学习?王招娣挠心挠肺地好奇,忍不住去?看自己脚底是不是踩狗屎了? “学会了,就教苗苗去?。”周宇一想到自己会一百以内的加减算术,而周林还是只会数一百个数数,到时候他就跟苗苗一起鄙视他,不跟他玩,把他气死?!他就激动得不行,脚丫子在桌底下蹬了蹬。 王招娣:“?!” 第21章 虽然是为了臭显摆, 但不管怎么样,他愿意学了。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23节 这么看来,那?小丫头片子也不是一无是处, 王招娣对小苗苗略有改观。 这边, 周林跟他妈说了一样的话, 唐莉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你要干嘛?学算术?” 周林看了眼坐对面的小苗苗,有点不好意思地拉拉他妈,“小声?点。” 儿子要学习了, 而且是自个?儿要求的,不是她威逼利诱, 对于唐莉来说, 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怎么可能忍得住, 喜笑颜开地跟周湘川说:“听?到没有?小林要我教他算术。” 所有人看过去, 包括小苗苗。 周林唰地一下脸红了,傲娇地解释道:“哼, 才不是因为你。” 知?子莫过母, 唐莉最清楚自家儿子,浑身?上下嘴最硬,他说不是为小苗苗,那?就肯定是了, 唐莉伸手摸摸小苗苗,眼神温柔:“我们苗苗就是厉害。” “嘻嘻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反正挨了夸就高兴, 小苗苗害羞地捧脸,“小哥哥也厉害, 可以数好多数呢。” 苗苗有的夸奖,哥哥也要有。 周林哼唧一声?,将?脸转向一边,“等着吧,我会更厉害的!” 到时候他带着小苗苗数完一波蚂蚁又?一波,然后再?加起来,周宇那?个?臭小子只?有羡慕的份儿。 为表感?谢,唐莉一刻也等不及,回屋里抱来一罐麦乳精塞给小苗苗,“喝完了,三舅妈再?买给你。” 小苗苗抱着几?乎跟她差不多大的罐子,一脸迷茫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闻到罐子里飘出来的香味,馋得咂吧咂吧小嘴。 “妈妈可以吗?”就算想要得很,也要征询妈妈同意。 对于周湘云来说,麦乳精不过就是加了点奶味的糖水,跟后世那?些五花八门的饮料没法比,但在这个?年代却?算得上是“奢侈品”,因为价格过高,一般人家平时舍不得买,大多是看望老人或者小孩时,当作贵重礼品相送。 小苗苗生不逢时,周湘云心疼,刮刮她的小鼻子,“谢谢三舅妈。” “谢谢三舅妈。”小苗苗笑得灿烂,仿佛得到了全世界,小孩子就是这么简单,哪怕一颗糖,只?要他们喜欢,就能高兴好久。 李春花的脸此时都快垮到后脚跟,周湘君技高胆大地来一句:“妈,咱一把年纪了,就别跟小奶娃抢吃的了,多丢人。” 李春花没好气地愣他一眼,“你这张破嘴,红烧肉都堵不上!还留着干嘛?缝起来得了!” 以前老五没回来,只?觉得老六不会说话,现在有了对比,他哪儿是嘴笨,简直是吃了屎,张嘴就喷粪。 明明是双生,差别怎么这么大?李春花想不通。 “苗苗的麦乳精,我能抢?我又?不是你,”李春花摇头叹气,“我是想到前个?儿曾二嫂来家里给你姐说亲,带的也是一罐麦乳精。” 周湘云表面毫无波澜,心里吹了个?口哨。 她才回来多久,美名?就传遍四?方?,这么快就有人上门提亲了?也不知?道对方?条件怎么样? “帮谁说亲?不会她娘家那?个?大侄子吧?”周湘君见过曾二婶那?个?大侄子,张三正,长得那?叫一个?苦不堪言,二十岁出头就开始掉头发,快三十岁才说上一个?寡妇媳妇,上个?月媳妇没了,那?老大哥难过得要死,哭着嚷着要一块去,痴情人设拉得满满的,结果下葬没两天,就开始张罗相看新?媳妇。 就这?还敢找人上门跟他姐说亲,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周湘君第一个?不同意,担心地问李春花,“妈,不会吧?为了一罐麦乳精,你就同意我姐跟张三正相看?就算卖闺女也不带你这么猴急。” “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女大不中留,更何况这老五一直没养在身?边,就算这些天处出了感?情,但不多,早晚得帮她说亲,不过就曾二嫂那?个?大侄子,别说老五,就是她也看不上的,“麦乳精让人带回去了。” 说得风轻云淡,实际上,当时闹得可以说是鸡飞狗跳。 曾二婶一来就数落周湘云哪儿哪儿都不是,接着开始无底线地吹嘘她大侄子,典型的踩一捧一。 我闺女那?么不堪,你大侄子那?么好,干嘛还巴巴跑来说亲?这不打自己脸吗? 跟她说这些?纯属浪费口水,李春花直接抡起扫把赶人,麦乳精狠狠砸对方?脑门上。 曾二婶也是个?耍泼的,顺势往地上一坐,哭天抢地说李春花杀人啦。 你说我杀人?我杀给你看!李春花正要去灶房拿菜刀,曾二婶突地愣住,然后见鬼似的,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跑了! “……”李春花莫名?其妙,转过身?,看到站在她身?后的周战山,手里提着杀猪刀,差点亮瞎她的眼睛。 李春花拍着胸脯,骂周战山,“人吓人吓死人!” 就连老逼登都瞧不上,老五怎么可能答应相看,李春花料定。 谁想,周湘云悠悠地感?叹道,“可惜了。” 所有人:“……” 你不对劲儿啊。 “老姐,你没事儿吧?就算咱们离过婚带着娃,也不能这么自暴自弃啊,”周湘君苦口婆心劝道,“再?说了,你不是还有苏叔叔吗?我就不信,苏叔叔没张三正好。” “苏叔叔是好,但麦乳精也好不是?”成年人才不做选择,都要,周湘云宽慰李春花和周湘君,“相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李春花摸不清底了,问:“啥意思?” “买卖不成仁义在,白送的麦乳精干嘛不要?”这色相出卖一次是出,出卖两次也是出,皮囊而已,周湘云很舍得。 这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李春花自叹不如,以后曾家村第一算计就你了,“开春给你安排?” 周湘云嫣然一笑,“谢谢妈。” “老姐你这是干嘛?自甘堕落可不行,想喝麦乳精,我给你买就是了,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摊上自己终生幸福。”皇帝不急太监急,周湘君要急死了。 对于恋爱脑来说,有情能饮水饱,没什么比爱情重要。 “先管好你自己吧。”老五脑子灵泛,有主意,李春花不操心,反倒是小儿子,睁眼瞎,一脑子猪粪,眼里心里只?有陈青青,让他往西他绝不敢往东,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我挺好,不用管,”周湘君嬉笑地凑过去,“要是妈可以放下对陈知?青的成见,我就更好了。” “做梦!”想让她答应他跟陈青青处对象,除非她死。 周湘云咬咬筷子,看来李春花不喜欢陈青青,多半是出于女人的第六感?,觉得对方?就是个?不省心的小妖精,把自己最心疼的小儿子迷得团团转,奈何没有实质性的东西劝诫周湘君,只?能使?用强硬手段棒打鸳鸯。 而周湘君就是个?没长大的熊孩子,叛逆心强,越阻扰越来劲,就算他敬李春花爱李春花,但到底陈青青是因为他受了委屈,长此以往下去,母子关系只?会渐行渐远,对陈青青也更会心疼怜爱。 如果换她,她就不会拦周湘君,甚至拼命撮合两人,先在周湘君这儿落个?好,至于陈青青,她根本不喜欢周湘君,为了心上人,早晚跟周湘君划清界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周湘君认清陈青青真面目。 就在周湘云游神之际,李春花突然问:“这块肉,谁吃?” 李春花今天做了好几?个?菜,也就没像往常那?样分餐,不过肉菜还是只?有一个?,起锅的时候,李春花数了数,每个?人能吃两块,上桌后,她一直盯着,最后还剩一块,这要搁以前,李春花问都不问,直接夹给周湘君。 然而,今天,她问了。 所有人大受震撼,到底谁动摇了周湘君在小老太太心目中的至高位置? 周湘君自我感?觉良好,没多在意地将?碗递过去。 “姥姥,苗苗想吃,可以吗?”小苗苗跟着她小舅,双手捧着碗伸过去,奶声?奶气地问。 周湘君势在必得,挑着眉安慰小苗苗,“小舅分你一半。” “当然可以。”李春花笑着将?最后一块红烧肉放进小苗苗碗里。 “妈,不是……”周湘君万万没想到,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 “不是什么?苗苗还在长身?体,你跟她抢什么?死德行!”李春花骂他。 大丈夫能屈能伸,周湘君将?碗转向小苗苗,“分小舅一半?” 虽然残忍,但小苗苗铭记小九教诲:遵从内心,勇敢说不。 小苗苗脆生生拒绝周湘君:“不要,肉肉一半分给妈妈,小舅不是妈妈。” 周湘君逗她,“小舅是爸爸呀,苗苗刚刚还喊了。” 那?么丢人,小舅还说,小苗苗很不高兴,将?剩下一半红烧肉,夸张地嗷呜一口吃掉,故意气他。 周湘君不仅不气,反而嗤笑出声?,疼惜地摸摸小苗苗。 吃完饭,周湘君主动找到周湘云,想让她帮忙劝说李春花,以为对方?不会轻易答应,周湘君连劝说的说辞都想好了,先说陈青青的好,再?说自己的心意,最后讨好周湘云:现在这个?家也就她的话小老太太能听?得进一二。 结果,长篇大论的腹稿一个?字没来得及说,周湘云就答应了,甚至急不可耐。 周湘君感?动惨了,他何德何能拥有这么好一姐姐,作为回报,他一定要爱护老姐到天荒地老。 而周湘云想的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就能刷两个?人的好感?,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陈青青先招惹她,她不想她好过,她也别想过好。 周湘君提心吊胆等在院子里,听?到李春花在灶房骂周湘云,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和感?动,他姐对他真的太好了,为了帮他,不惧生死。 大概过了半小时,李春花终于不骂了,从灶房出来,一张脸黢黑,看着就吓人,周湘君缩缩脖子,冲他妈讨好地傻笑。 李春花看周湘云一眼,问周湘君:“陈知?青对你什么意思?” 周湘君想了想,回答:“喜欢。” “确定?”李春花明显不信,她怎么看都觉得陈青青居心叵测,当周湘君免费劳动力使?唤,搜刮了不少好东西,占尽便宜。 周湘君很有自信,“我每次示好,陈知?青都没拒绝,不是喜欢是什么?” 李春花翻大白眼,骂他,“是冤大头,我看你就是脑子被门挤了。” “妈,现在小年轻处对象都这样。”周湘云打断李春花,怕她气上心头忘了答应她的约定。 周湘君很会抓重点,激动地眼睛一亮,“姐,你是说妈同意我和陈知?青处对象了?” 周湘云笑笑道:“何止同意处对象,妈已经答应开春帮你提亲去。” 周湘君不可置信,拉住她妈的胳膊,连发三问:“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李春花脑袋瓜嗡嗡的,将?人甩开,“闭上你狗嘴。” 周湘君闭嘴三秒,无奈心中亢奋根本压不住,再?次扑过去,一把抱住李春花,“妈妈,我的好妈妈,我爱死你啦。” 表白完老妈,不忘老姐,周湘君无声?地冲周湘云喊话:还有老姐,我也爱你哦。 李春花嘴上嫌弃,说他好的不学净跟他姐学,油腔滑调,心里又?感?慨,自从陈青青来了曾家村,她儿子就再?也没跟她这般亲近了。 有时候念叨多了,母子变仇人似的,见面分外眼红,换做其他几?个?儿子,李春花不会那?么难受,但周湘君不一样,她从小疼着长大,付出越多感?情越深。 要不是陈青青,谁不想母慈子孝,而不是鸡飞狗跳,说到底她也是为他好,不希望他上当受骗。 之所以妥协,还是因为信得过老五,反正死活劝不动老幺,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腊月二十七,宰鸡赶大集,洗澡大扫除,家家户户忙得不可开交,李春花更是一早起来缝制窗帘,有唐莉和周湘云帮忙,四?面窗帘也就花了半上午,挂上后,效果立竿见影,屋里暖和了不少。 这样就不用担心儿子晚上睡觉受凉了,唐莉念及周湘云的好,作为报答主动提及拿了新?布回来,让李春花给周湘云母女做新?衣服。 李春花说她,“就你好人,老婆子恶毒,还做新?衣服?也不看看今儿个?二十几?了,再?过两天就过年,时间够得上吗?” 唐莉家庭条件好,从小过年有新?衣穿,结婚后更是直接买成衣,渐渐就忘了过年自个?儿动手做新?衣服得忙活好几?天,“要不去镇上买两身?成衣?” “好啊,”李春花倒也干脆,答应完,补充一句:“你出钱?” 唐莉不说话了,为表感?激花那?么多钱,是可以,但没必要。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24节 谁家的钱来得都不容易,再?说儿子明年就要读书,花钱的地方?多得是,是该省着点用了。 还有一点,乡头不比他们镇上,镇上过年人人穿新?衣,但乡头见不到几?个?,没必要攀比。 李春花翻白眼,果然越有钱越抠门,就嘴上说得好听?,李春花回屋翻出一件大红旧罩衫,往周湘云身?上比了比,“改改,将?就穿吧。” 周湘云闻到很重一股味儿,倒也不是难闻,而是放的年生久了的霉味,样式明显过时很久,不过应该没穿多少次,至少没有补丁。 这个?年代,没有补丁的衣服就算是新?衣了,周湘云没想到小老太太这么舍得,迎上去抱住对方?一只?手臂,“妈妈,您真是我的好妈妈呀。” 李春花推开她,“先给苗苗改了,剩的才到的你。” 话外之意,有没有得穿还不一定。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周湘云也算摸清老两口了,都是嘴硬心软的主儿,“反正谢谢妈。” 李春花改衣服,周湘云和唐莉打扫卫生,唐莉趁婆婆听?不着,跟小姑子聊小叔子的事儿,“小君和陈知?青的事儿,妈当真答应了?” 唐莉说起陈青青,并没其他反应,甚至带着点笑,看来对她印象还不错,所以才想不通,“陈知?青其实挺好一姑娘,每次见到我都笑眯眯打招呼,人也长得可以,就是不知?道哪儿得罪妈了,妈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 最后总结陈词,“想来是舍不得小君。” “这话怎么说?”周湘云问。 “有了媳妇忘了娘呗,”唐莉往堂屋方?向瞧了眼,声?音压得更低些,“妈多疼小君,还不得防着陈知?青把人抢走。” “就像三哥?”周湘云笑笑地反问一句。 唐莉脸色微变,“那?能一样吗?你三哥在妈心里连小君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听?得出来,唐莉对于李春花偏心老幺,跟周二嫂一样怨念颇深。 “都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哪有不心疼的。”周湘云帮忙说话,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你才回来多久,好些事不知?道,总之在这个?家里别太用心就对了。” 树叶不是一天黄的,人心不是一天凉的,唐莉作为过来人,好心奉劝周湘云。 有故事?周湘云停下手上活儿,巴巴地看向唐莉。 就在这时,周湘君从外面冲进来,撂下一背篓年货,跟李春花打了招呼,就扛着小苗苗又?出门了。 瞧这高兴劲儿,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去知?青院报喜讯了。 唐莉感?叹道:“小君勤快踏实,模样又?生得好,厂里好多小姑娘托我介绍,没办法,小君心里就陈知?青一个?人,其他人根本入不了他眼。” “三嫂也可以帮忙多留意了。”周湘云接一句。 唐莉给绕糊涂了,“不是开春就提亲吗?” 周湘云笑而不语。 虽说结婚有些年头,但唐莉跟婆家人感?情并不深,对他们的事儿不甚在意,跟周湘云聊这些,纯粹闲来无事。 周湘云一句话顿时勾起她的兴趣,追在屁股后面问到底什么意思? * 周湘君感?恩周湘云,视其为再?生父母,自然也不会亏待小苗苗,现在是走哪儿都把人带身?边。 小苗苗兴致却?不高,毕竟跟舅舅比起来,她还是想黏着妈妈,以致走出周家好远,小团子还一个?劲儿地往回望,苗苗刚刚都没来得及跟妈妈抱抱,也没来得及跟妈妈说自己好想她。 越想越忧伤,小揪揪都耷拉下来了。 见人精神不济,周湘君将?小家伙从肩膀上抱下来,往上抛了几?下。 小苗苗飞起来了!小苗苗愣怔数秒后,张开小手手当翅膀,小孩子情绪果然来得快去得也快,“小舅,还要高高~” “苗苗!”周林和周宇听?到小苗苗笑,争先恐后地从家里跑出来,追在周湘君身?后,“小叔,我要!我也要!” 周湘君很无语地回头,“多大了,还要小叔抱?” 周林和周宇齐齐摇头,异口同声?,“不是要抱,是抱苗苗。” 周湘君如临大敌,将?小苗苗护在怀里,警告兄弟俩,“想都别想,把苗苗摔坏了,屁股给你们打烂。” 兄弟两个?这才老实下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小叔,给小苗苗当起了小保镖,要是小叔把妹妹摔坏,他们就合力把小叔屁股打烂。 “小舅,我们要去哪里呀?”小苗苗趴在周湘君肩膀上问。 周湘君笑得合不拢嘴,“找你舅妈去。” 小苗苗一脸迷茫,小手抵着下巴,“苗苗没有舅妈呀。” “陈知?青就是你舅妈,等会儿见到陈知?青,苗苗记得喊舅妈。”周湘君跟小苗苗打商量,说到最后把自个?儿弄害羞了。 “好。”小苗苗点点脑袋。 这么可爱的乖孩子,谁不喜欢,周湘君也不例外,就想自己以后也要生个?闺女,跟陈知?青…… “小舅脸脸好红哦~”小苗苗捧住周湘君的脸,担心地小眉毛拧起来,“小舅是不是哪里痛痛呀?” “猴子屁股!”周宇指着周湘君无情嘲笑,周林紧跟其后,声?音还更大,“哈哈哈……猴子屁股!” 周湘君太阳穴突突地跳。 一定得生闺女,打死不生儿子。 到了知?青院,院子里只?有陈青青和郝岩年,其他人都凑热闹赶集去了,郝岩年除了养猪,还在村小学教语文和科学。 村小教师资源匮乏,拢共也就三位老师,每位老师负责两门科目,全年级教学,郝岩年高中毕业,这个?年代算是高材生,教小学绰绰有余,不过他还是会提前备课。 而,认真的男人最帅! 至少在陈青青眼里,曾家村乃至整个?公?社,也找不到比郝岩年更有味道的男人。 周湘君模样是生得好,但土生土长的乡下人,怎么能跟地道的城里人相提并论,更何况郝岩年长得也不差,身?上还自带几?分书卷气质。 陈青青跟他第一次见面,就被对方?深深吸引了。 陈青青忍不住偷看郝岩年,或是目光过于炙热,郝岩年有所察觉,抬起了头。 陈青青也不慌,冲他甜甜一笑,随手一指问:“郝老师,这个?字读什么呀?” 郝延年看了眼,“茕(qiong)茕(qiong)孑(jie)立。” 陈青青又?问,“什么意思呀?” 郝延年回答,“形容一个?人孤孤单单,无依无靠。” 陈青青长睫眨了眨,带着几?分苦涩,感?叹道,“说的不就是我嘛。” 陈青青的情况,郝延年听?人说过,她爸是战斗英雄,在她三岁那?年英勇牺牲,她妈分走大半抚慰金抛下她改嫁,从那?以后,陈青青就一直跟着她大伯一家子生活,受尽拿捏,包括下乡,也是替大伯母娘家的侄女。 郝延年觉得她可怜,刚要安慰。 陈青青先他一步,故作坚强地笑笑,“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而且我该感?谢大伯母才对,不然我也来不到曾家村,认识不到这么多人,还有郝老师。” 第22章 单独拎出来说明什么?重要呗。 陈青青的心意?, 郝延年早有察觉,之所以不回应,还不是因为被周湘云伤得太深了?, 觉得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再谈对象。 看破红尘。 以致陈青青的示好, 郝延年始终毫无波动。 直到小年那天再遇周湘云, 一滩死水的心湖再掀涟漪,原来不是不会爱了?,是爱的人未曾改变。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郝延年避重就轻回了?句。 跟陈青青一样, 对于爱慕者,不接受, 也不拒绝。 陈青青眼里闪烁着崇拜的亮光, “郝老师好厉害,感觉什?么都难不倒你?。” 郝延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谦虚道, “也还好。” 女人就该这个样子,遵从和膜拜男人,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而不是像周湘云之前那样,动不动就对他发?小脾气?,还要他好言好语哄她?。 至于周湘云,看得出来, 因为顾何的抛弃,她?成长了?不少, 不再肆意?妄为, 这样挺好,孺子可教。 他相信总有一天, 他会彻底驯服周湘云,让她?像陈青青一样,眼里只有他。 之后,两人不再说话,各自埋头看书,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小苗苗天真无邪地拉她?小舅,“小舅,舅妈有别的舅舅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才?怪——恋爱脑·君眼里只看得到陈青青,好坚韧的女孩子啊,不管环境再苦再累,依然努力提升着自我。 等结婚,他负责赚钱养家,而陈青青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行了?。 陈青青听?到说话,抬起?头,不慌不忙,将脸侧的碎发?拢到耳后,朝着周湘君微微一笑,打招呼。 周湘君迫不及待走?上?去,将小苗苗放到地上?,从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给陈青青。 陈青青接过去,“谢了?。” 周湘君挠头痴笑,“咱俩还说谢就见外了?。” 陈青青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她?真的快烦死周湘君这个自作多情的二傻冒了?,要不是看在他哥是他们大队长的份上?,她?才?难得搭理这个乡巴佬。 算了?,还是再忍忍吧,等她?跟郝延年好上?,她?就能?彻底摆脱二傻冒了?。 郝延年跟他们不一样,他们说是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实际上?大多都是被逼无奈,只有郝延年是主动参与农村建设,从渝城下乡到曾家村来的知?青,也是这个村的第一批知?青,资历最?老,风评最?好的一个。 他想要回去,一定比他们容易,只要跟他结婚,陈青青日思夜想的回城这事儿就能?早日提上?日程。 “小叔,我也要吃糖!”周宇跳起?来问周湘君讨糖吃。 “小叔,我也要吃糖!”周林跟着凑热闹,不过没有周宇渴望,毕竟他妈对他不错,不说天天有零嘴儿吃,至少一周能?吃一两次。 他只是习惯和周宇一争高低,尤其是当小苗苗的面。 左右一边一个蹦哒,周湘君顿时头晕脑胀,“没了?,就两颗。” 周林和周宇立马转移目标,异口同声?地喊陈青青婶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手里的奶糖。 婶婶要是把糖都给他,他就分苗苗一颗,羡慕死周宇(周林),兄弟俩太有默契了?,心里想的都一样。 陈青青不很高兴俩熊孩子喊她?婶婶,却也没说什?么,直接忽略,往前一步,蹲到了?小苗苗面前,温温柔柔地问:“你?叫苗苗对不对?” 小苗苗忽闪着大眼睛,“姨姨认识苗苗?” 舅妈有别的舅舅了?,就不是苗苗的舅妈了?,苗苗喊姨姨,没毛病。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25节 “昨儿个姨姨见过你?妈妈,苗苗跟妈妈长得好像哦。”陈青青感叹完,回头问郝岩年,“你?说对吧?郝老师。” 郝岩年皱了?皱眉,似不自在,但不明?显,掩饰得很好,他点头说确实一模一样。 陈青青拿出一颗奶糖给小苗苗,“姨姨请你?吃糖。” 小苗苗欢喜地接过去,“谢谢姨姨。” 妈妈教过她?,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这个姨姨是陌生人没错,但糖糖是小舅给的,她?跟小舅很熟,所以不算不听?妈妈的话。 逻辑通,也没毛病。 拿到糖,小苗苗立马找两个哥哥分享,剥了?糖纸,你?一口我一口舔舔,周林嫌弃,都是口水,太脏了?。 “小哥哥不吃吗?”小苗苗将小手伸得老长,把糖喂到周林嘴边。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你?,周林勉为其难地舔了?一口。 小苗苗问:“甜吗?” 周林将脸转向一边,哼唧一声?:“脏死了?。” 小苗苗看看自己小手,白白的,很干净,一脸迷茫,“不脏啊。” “别搭理他,”周宇哄小苗苗,“小五哥哥不嫌脏,小五哥哥和苗苗吃,不给他吃!” 说完,故意?学周林,冲他哼唧一声?。 “谁说我不吃?”周林弯腰下去,再次舔了?舔小苗苗手里的糖,挑衅周宇:“就要吃!就要吃!” 让他一个人跟苗苗一块吃糖,他又不是傻子。 周宇不服输,也凑上?去舔了?一口,“我也吃!我也吃!” 夹在中?间的小苗苗,左右看看,两个哥哥抢这么凶,顿时感觉手里的大白兔奶糖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她?将小手举过头顶,热情地再次邀请:“小五哥哥,小哥哥,我们一块吃糖糖吧!” 周林和周宇再次异口同声?:“好呀!” 语调和表情一模一样。 小苗苗噗嗤笑出声?。 周林和周宇跟着笑起?来。 很快,兄妹三个笑成了?一团,不知?道笑什?么,就是停不下来。 小孩子的笑声?极具感染力,周湘君和郝岩年看着也笑了?,陈青青表情没多大变,毕竟一直在笑,像戴了?面具。 “陈知?青,方便?借一步说话吗?”他妈终于答应他俩的事儿了?,周湘君心情澎湃,已经压抑了?一天,再不讲出来,他会爆炸掉的。 陈青青两只手背在身后,整个人微微往前倾,靠得周湘君近了?些,笑眯眯地答应:“好啊。” 周湘君心跳加快,快要蹦出胸腔,一脸痴迷地看着她?,太可怕了?!陈知?青怎么能?这么可爱啊啊啊! 待两人走?开,郝岩年起?身走?向兄妹三人,伸手摸周宇的脑袋,笑容和煦地开口:“小五明?年就要上?学了?吧?” 村子就这么大,周宇又是满山瞎跑的主儿,就算不上?学,村小也没少去,次数多了?,不仅所有认识他,他也认识所有老师。 小孩对于老师有着天生的敬畏感,即便?是熊孩子也不例外,周宇立马站得笔直,点头回答:“明?年下半年。” “我也是明?年下半年,”周林抬头挺胸,甚至悄咪咪地踮了?踮脚,好让自己看起?来跟周宇一样高,“我还比他大一个月呢。” “大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我高!”周宇也踮脚,赶超周林,周林蹦起?来,周宇也蹦,幼稚的非要比个输赢的游戏又开始了?。 男孩子的胜负欲,果然跟年纪无关,郝岩年见惯不怪,笑着摇摇头,蹲到地上?,跟小苗苗问好。 小苗苗正在舔手指,抬起?小脑袋,一脸为难和抱歉,“叔叔,糖糖吃光了?,苗苗的手指头也不甜了?,给不了?叔叔吃,对不起?。” 郝岩年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些,“叔叔不吃糖。” “不吃糖吗?”小苗苗歪着脑袋想了?想,灵机一动,眼睛亮晶晶的,“叔叔是不是想问苗苗,妈妈最?近她?过得好不好呀?” “是呀。”小年过后,郝岩年就没再见过周湘云,直到昨天匆匆一瞥,奇怪的是,这些天每晚都梦到她?,之前三年几乎没有。 “妈妈很好,每天都有好好吃饭饭好好睡觉觉,还带苗苗去供销社看苏叔叔,苏叔叔他人很好哒。”小苗苗实诚,有一说一。 郝岩年眉头微皱,苏叔叔?苏子成吗?他记得苏子成还没谈对象。 “小姑好厉害,才?回来就交到了?这么多好朋友,”周宇发?出感叹,“苏叔叔和郝老师都是。” “还有小河村的老张叔叔。”周林补充道。 郝岩年心里咯噔一下,老张叔叔又是谁? 小苗苗贴心,答疑解惑道:“老张叔叔是妈妈开春要相看的老张叔叔。” 郝岩年眸子不高兴地眯了?眯,他俩异乡重逢才?过去一周时间,周湘云不仅交了?“好朋友”,年后还要跟人相看?她?把他放哪儿了??就这么恨嫁吗? 陈青青将郝岩年的反应看在眼里,他就这么紧张她?吗?她?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连个离过婚带着娃的破鞋都比不上??!陈青青心里的妒火熊熊燃烧起?来,周湘君跟她?说话,她?一个字没听?进去,敷衍地应了?一声?说好。 周湘君高兴坏了?,他就说陈知?青喜欢他,他妈还不信。 “湘君,我想看电影。”陈青青故意?提了?提声?,想引起?郝岩年的注意?,主动送上?门的哪有抢的来得香。 “镇上?新开了?一家电影院,我等会儿就买票去。”周湘君受宠若惊,没想到甜蜜幽会来得这么快。 “可是,我不想坐牛车,太颠了?。”陈青青为难周湘君,他越宠她?越能?激起?郝岩年的胜负欲。 周湘君突然想到什?么,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陈青青同志尽管放心,我周湘君要亏待你?天打雷劈。” 从知?青院出来,小苗苗见小舅往家里相反的方向走?,她?连忙拉住提醒,着急:“小舅!小舅!小舅!你?走?错啦。” 虽然小苗苗方向感不太好,但这段时间天天在村里转悠,不说哪儿哪儿都找得到,但至少回家的路能?认出来。 她?小舅在村里活了?这把岁数还不认路,他是不是他们说的智障啊?小苗苗忧心忡忡。 “不回家,小舅带你?们去镇上?买点东西。”周湘君摸摸口袋,巧了?不是,需要的票据,他今儿个都揣上?了?。 老天爷都在撮合他和陈知?青。 “买什?么呀?”小苗苗好奇。 跟在后面的周宇和周林问是不是买糖给他们吃。 有糖吃咯,兄弟俩龇着牙笑,小苗苗跟着傻笑起?来。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伙开心才?是真开心。 周湘君不想打击仨小家伙,“除了?糖,还有别的东西。” 至于别的什?么东西,周湘君卖了?个小关子,是想他们追着他问,结果仨小家伙一听?说有糖吃,才?不管他买什?么别的东西,笑咧咧地手拉手往村口走?,坐牛车去了?。 到了?供销社,小苗苗率先看到摆放在门口处的自行车,在渝城的时候,小女孩家里也有一辆自行车,不过是周姥爷上?班骑的,她?一回也没坐过,小女孩很羡慕家属院别的小孩有自行车坐,觉得好威风。 回来曾家村后,小苗苗发?现只有大队长叔叔才?骑自行车,果然都是了?不起?的人。 眼前这辆自行车还那么崭新,小苗苗忍不住惊呼起?来:“哇塞!好漂亮的自行车车!” “苗苗,我爸有自行车,等我学会了?,载你?玩好不好?”这个年代的自行车还都是又大又笨重的二八杠,对于六岁大的小孩子来说简直是庞然大物,很难驾驭。 “不就自行车吗?我爸也会骑!”虽然不是他们家的自行车,但他爸可以“公车私用”周宇照样为之感到骄傲。 小苗苗眼睛忽闪忽闪,“小五哥哥,小哥哥,你?们好厉害哦。” “有什?么好厉害?车又不是他们的,”周湘君看不得两侄子臭显摆样,立即拆台道,话一说完,将小苗苗抱起?来,点点她?的小鼻子,“小舅有一辆的话,是不是也厉害?” “嗯,厉害!”小苗苗反应过来,小手一摊,“可是小舅没有呀。” 周湘君随即冲供销社里面喊了?一声?,“同志,你?好,麻烦出来一下。” 苏子成闻声?走?出来,看到小苗苗,却不见周湘云,一脸警惕问周湘君,“同志你?是?” 周湘君嬉笑地自我介绍道:“周湘君,周湘云是我姐,同志不用紧张。” 苏子成怪不好意?思,转移话题,“周同志想买自行车?” 在七十年代农村,自行车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就像曾家村,四个生产大队也就两辆公用车,几个村干部开会专用。 普通农户要有一辆自行车,那绝对叫一个体?面,相当于后世买一辆大奔,人人羡慕的份儿。 周湘君掏出票据和钱交给苏子成,豪气?万丈,“再来一把最?结实的自行车锁。” 苏子成接过钱票,返回供销社找出一把铁锁和一串钥匙,周宇瞧了?眼那锁,眼睛瞪圆了?,比奶锁地窖的大锁还要结实。 买完自行车,又去电影院买票,看时间已经不早,周湘君载上?三小只往家里赶,周宇坐最?前面,周林抱着小苗苗坐在后座,车转上?大道,速度提起?来,风迎面吹来,呼呼作响,冬天的风很冷,但三小只更多是兴奋,笑着,嚷着。 周湘君也是孩子脾性,凑热闹地猛然加速,整个人站了?起?来,外套随风飘,三小只叫得更大声?了?。 小苗苗扒了?扒糊在脸上?的小卷毛,抓住她?小舅的衣服,兴奋地喊道:“小舅再快点!再快点!” 周湘君一鼓作气?骑回曾家村,从村口到村尾,一路摁车铃,招摇过市。 已过饭点,乡亲们吃了?饭继续大扫除,听?到“叮铃铃……”,纷纷跑出来看,又是哪个大队长骑公车回来了?。 发?现哪个大队长都不是,居然是周家那个老幺。 小孩们跑出家门追着自行车跑,年轻一辈的小伙子小姑娘满脸羡慕,大爷大妈们凑一块议论起?来: “那是周家小儿子吗?我的天老爷呀,他哪来这么多钱买车?多半是骑的他三嫂子家的。”曾六婶酸溜溜道。 “怕不是哦,他那是新车,周三嫂再大方,也不至于把新车借出来,肯定他自个儿买的。”黄翠翠年轻归年轻,但十分中?意?聊八卦,就往大爷大妈堆里扎,“没听?说啊?周婶子答应周湘君开春帮他跟陈知?青提亲了?。” 村子就这么大,一点风吹草动谁不知?道,更何况这么稀奇一事儿,不过大多都不信的,毕竟李春花跟陈青青干了?不少仗,大伙有目共睹,怎么可能?轻易妥协让步?骗骗周湘君那傻小子罢了?。 “看来是真的了?,结婚的自行车都买上?了?。”曾二婶盯着周湘君骑的自行车,眼睛都直了?。 果然时代进步了?,想当初她?大儿子结婚那会儿,结婚三大件还是唢呐、轿子、一把糖,小儿子结婚更是从简,就订做了?一张大木床。 这一晃十年过去,结婚三大件全面升级,变成了?“三转一响”——手表、自行车、缝纫机加收音机,当然这些只是城里有钱人家的配置,像他们乡下人,别说凑齐“三转一响”,就是拿出其中?一样来,已经是光宗耀祖了?。 “青天白日做什?么梦呢?”曾六婶伸手晃曾二婶,帮她?招魂的同时,让她?认清现实,“就算你?大侄子年后跟周湘云相看上?,李春花也不可能?出一辆自行车做嫁妆,一辆自行车多少钱?他们周家买这一辆就够呛了?,更何况李春花那偏心眼的,周湘君在她?眼里才?是宝,周湘云不过是赔钱货,舍得给她?花一毛钱,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谁惦记她?自行车了?,我家三正才?不稀罕,”曾二婶小声?嘟囔一句,“我家三正是看上?小云那个人,又不是那劳什?子自行车。” “你?大侄子谁看不上?,问题是人家周湘云看不看得上?他。”曾六婶到今儿个也想不明?白,周湘云怎么会答应跟张三正相看。 “她?有什?么看不上??离过婚带着娃,我家三正没嫌弃她?就不错了?,她?不答应这门亲事,还能?嫁什?么好人家。”这门亲事能?成,曾二婶有十足的把握,不然李春花也不会先把她?赶出来又找上?门同意?相亲,想必是周湘云自个儿愿意?。 “说你?还不信,咱等着瞧吧。”曾六婶跟周湘云过过招,只能?说不愧是周家人,都是厉害角色,张三正根本不是她?对手,到时肯定被啃得骨头都剩不到一根。 “等着瞧就等着瞧,谁怕谁!”曾二婶不甘示弱地哼一大声?。 黄翠翠左看看右瞧瞧,这都什?么跟什?么,不是说周湘君买车的事儿吗?怎么就吵上?了?? 听?到熟悉的车铃声?,李春花以为是老二过来了?,头也没抬地继续改衣服,心里还念着周湘君那个不靠谱的,也不知?道把小苗苗带去哪儿耍了?,这都几点也不晓得回来吃饭。 “妈妈,我们回来了?!”周湘君拿足了?腔调,闪亮登场。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26节 李春花斜愣他一眼,骂道,“有本事别回来啊!” 周湘君扶着自行车进院子,故意?摁了?两下车铃,嬉笑道,“怎么能?不回来呢,这是我家,有我亲爱的爸爸妈妈,还有疼我爱我的好姐姐。” 李春花一个头两个大,又来一个周湘云,这日子没法过了?,刚要骂,一抬头,看到周湘君扶着的那辆自行车。 一开始以为周湘君问他二哥借的车,现在才?注意?到那是一辆全新的车子,顿时有不好的预感,蹭地站起?来,问,“哪来的车子?” 周湘君意?气?风发?地拍拍车座,“买的呀,是不是超帅?!” 帅不帅,李春花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想把他摔了?,往死里摔! “哎哟!你?个兔崽子!大过年的逼我砍你?是吧?!”李春花红着眼冲上?去,揪住周湘君的耳朵,用力拧,疼得周湘君嗷嗷直叫,李春花一点不心疼,继续拧,大有把他耳朵拧掉的架势。 一大家子省吃俭用攒了?整整一年也就百十来块,李春花交给周湘君让他去镇上?存起?来,谁想,这败家玩意?儿,买辆自行车回来! 这破车能?当饭吃吗?是他们穷苦人家骑得起?的吗? 唐莉上?去劝,“妈,要不先听?小君给您解释解释?” 李春花表示不想听?,照着他后背几大巴掌,“赶紧给我还回去!” 他妈的铁砂掌太厉害了?,周湘君觉得自己快裂开了?,但是,男人就得有骨气?,绝不轻易屈服,“不还,打死也不还,陈知?青值得最?好的!” 李春花一愣,“你?说啥?” “提亲的事儿,我跟陈知?青说了?,她?没有拒绝,也就是说……”周湘君突如其来地有点害羞,顿了?顿,“我跟陈知?青很快就能?结婚了?,她?那么好一姑娘,我赔她?一辆自行车怎么了??” 李春花怒火攻心,眼前一黑,差点没给气?晕过去,冲着东屋大喊,“老逼登,看你?干的好事,生了?这么个傻逼玩意?儿,赶紧拿杀猪刀来把人给我宰了?!” 周战山闻声?赶来,手里提着杀猪刀。 周湘君吓一哆嗦,扯着嗓门求支援,“姐,救命呀!” 躲屋里自保的周湘云:“……” 我上?辈子欠你?的,想死拉我垫背?! 果不其然,周湘君这一喊,李春花算是想起?来,这些个馊主意?不就是周湘云出的吗? “周湘云,你?给我滚出来!” 周湘云把脸都快笑烂了?,劝慰李春花:“小君这不还年轻吗?他又能?干,只要往后勤恳些,别说一辆自行车,就是十辆也能?给您赚回来。” 李春花想了?想,不可否认,她?交给周湘君那笔钱,一大半都是他自个儿挣的。 眼看小老太太脸色缓和了?些,周湘云忙给周湘君使眼色,让他做个保证什?么的,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结果! 这货脑子被驴踢了?! 他超大声?地说,“等我赚了?钱,还要给陈知?青买手表和缝纫机还有收音机。” 周湘云:“……” 别说李春花想砍人,换她?她?也得撕了?他! 李春花嘴角抽搐,“怎地?还得把三转一响都凑齐了?!” 周湘君骄傲,还是那句话,“陈知?青值得最?好的。” 周湘云默默地递给李春花笤帚,然后抱起?小苗苗躲到边上?,捂住闺女的眼睛,小孩子最?是见不得血腥了?。 小苗苗伸出小手,摸索地也挡到周湘云眼睛前面,“妈妈不看,会做噩梦的。” 周湘云心中?感慨,小苗苗是小,但不傻,而周湘君,他不小,但傻。 事后,周湘云蹲边上?,像瞅傻子一样瞅了?眼周湘君。 小老太太气?疯了?,一顿暴打也不解恨,最?后扒光了?周湘君的衣服,只给留了?一条大裤衩子,让他蹲在寒风瑟瑟的院坝里自我反省。 周湘君明?显没在反省,他从头到尾都在笑,这点皮肉之苦跟他的爱情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周湘云实在忍不住,问他,“你?就没想过陈青青一直都只是利用你?吗?” 周湘君一口否决,“就算利用,也是喜欢我,不然她?怎么没利用别人?” 周湘云深吸一口气?,毁灭吧! “姐,你?说是不是?”周湘君笑嘻嘻扭头问,看到周湘云端着洗脸盆,周湘云也对他笑,“这天儿太冷了?,我帮你?暖和暖和。” 哗啦—— 大半盆冷水当头浇下,周湘君怔了?两秒,反应过来,发?出杀猪的惨叫。 周湘云捂嘴娇笑,“不好意?思,忘加开水了?。” 这一浇,成功给周湘君冻感冒了?,这才?消停了?两天,换做平时,李春花不得找周湘云拼命才?怪,但今时不同往日,这败家玩意?儿一脑子屎,要不是怕感冒传染陈青青,指不定自行车早送去知?青院了?。 好在周湘云泼冷水,不然李春花为保住自行车,非把他腿打断不可。 周湘君听?到这话,回光返照似的,挣扎地从床上?坐起?来,掀开窗帘,趴在窗台上?喊周湘云。 周湘云一回头,他冲她?龇着个大牙傻乐呵,“不愧我姐,又救我一命,大恩大德,今生报不了?,来生一定还。” “安分两天吧,这恩就当还清了?。”周湘云只想舒坦地过个欢喜年。 谁想,话音未落,李春花火冒三丈地从储物间冲出来,大嗓门吼得大地震三震:“周湘君,我的车呢?” 第23章 周湘云默默腾地儿?, 将舞台交由李春花母子,携手?闺女挪到堂屋,窗花已经剪好一大半, 重叠着整齐地放在簸箕里。 小苗苗没见过窗花, 觉得稀奇, 寸步不离地守着妈妈,蹲在地上?,小?手?撑着下巴,巴巴地瞅着。 周湘云上?辈子为拍戏跟着传统手艺师傅学过?一周的剪窗花, 不说学了个九成,但至少也有五成, 剪一些?简单的人物画难不倒她。 先前周湘云提议过年自个儿剪窗花, 李春花说她浪费钱,在集市上?买两张意思意思下就行了, 没必要贴的到处都是。 说到底还是信不过?周湘云, 那?么好吃懒做,火都烧不利索, 怎么可能会剪窗花?到时候红纸剪废了, 又得重新买窗花,这不花冤枉钱吗? 最后是周湘君偷偷地给他姐买了一沓红纸,当然以防万一,他也买了两张窗花。 不过?这事儿?周湘云并不知情, 还是早上?去储物间找红纸才看到,合着家里没一个信她有这手?艺, 除了她的宝贝闺女。 剪刀飞快运作, 一溜溜多余的红纸,不见断, 从周湘云手?里一直垂到地上?,小?苗苗小?心翼翼地捡起一头?,拉伸展开,扭着圆滚滚的小?身子,接到自己的小?屁股上?,喜笑颜开地喊她妈:“妈妈!妈妈!妈妈!” 周湘云抬起头?,微笑地看着她,宠溺地唉了一声。 “妈妈捉住苗苗的尾巴啦~”小?苗苗扭扭自己的小?屁股,又害羞又兴奋。 周湘云脸上?的笑容扩大,将剪好的窗花放进簸箕,剪刀也收好了,免得不小?心伤到小?团子,才抓住小?尾巴另一头?,一点一点地往回收。 小?苗苗非常配合地小?碎步挪动,到了她妈跟前,张开小?手?扑过?去,奶声奶气地哇哦道:“苗苗捉住妈妈了!” 周湘云搂住小?苗苗,下巴搁在她发顶蹭蹭。 “妈妈剪的窗花花好好看哦。”小?苗苗仰起头?,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妈。 周湘云在她软乎乎的小?脸蛋上?捏一把,“你呀,还没展开,就知道妈妈剪得好?” 小?苗苗重重点头?,挥了挥手?里抓着的红纸条,“妈妈剪的小?尾巴这么长,剪的窗花花也一定好看。” 周湘云再次将小?团子搂进怀里,果然还是闺女暖心熨帖,哪像周湘君那?个大孝子,大过?年非把小?老?太太气死不可。 堂屋一派岁月静好,南屋闹得鸡飞狗跳,李春花找了一圈没看到趁手?的武器,最后只?能祭出?浪子回头?鞋。 见状,周湘君一头?钻进被窝,瓮声瓮气地提醒:“妈,大过?年不打孩子,这不祖上?定的规矩吗?” 李春花气急败坏,啪啪啪一顿招呼,“那?是孩子,你是吗?你是吗?你是吗?你不是,我今儿?个非得打死你!你个败家玩意儿?!老?婆子的自行车呢?那?么贵的车,你给老?婆子弄哪儿?去了?!” 有棉被挡着,周湘君并不疼,但他得叫,不然他妈没有成就感,“去年还是孩子,今年就不是了,妈,你不爱我了吗?” “爱你个大头?鬼,废话这么多!问你呢!车子呢?我车子呢?”母爱能有自行车值钱?明显没有! “车子借你未来儿?媳妇了,”周湘君为了爱情无所畏惧,将脑袋探出?棉被,嬉笑地跟李春花隆重介绍,“你未来儿?媳妇,陈青青同志。” 李春花一鞋底抽他脸上?,“我呸!没过?门?算什么儿?媳妇,就问你,钥匙都在我这儿?,你拿什么开的锁?” 大过?年不能毁容,他还要见陈知青,周湘君又躲了回去,“我偷偷留了一把,聪明吧?” 李春花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稍稍缓了些?,问:“她借你车干嘛?” “这不是买了今天的电影票吗?我感冒不能跟陈知青去看,但也不能浪费不是?就趁你们昨夜里睡着,将车子和电影票送过?去了。”周湘君觉得自己太贴心,陈知青一定很感动。 “你倒是想得周到啊,”李春花嘴角抽搐,反问一句,“就不怕她跟其他男同志去看?” 周湘君掀开被子,正襟危坐,面色庄重肃穆,“我信得过?陈知青,就算她跟其他男同志去看,他们也是清清白白的革命友谊!” 李春花:“……” 捡起被子盖住周湘君的脑袋,眼不见为净。 她也累了,打不动了,李春花穿好鞋子往外走,周湘君怕他妈气坏身子,连忙安抚:“妈,车子下午就还回来。” 李春花摆手?,“随便你,我算管不了你了。” 周湘君:“?”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流失。 “姥姥!姥姥!姥姥!”小?苗苗见姥姥从小?舅屋里出?来,挥舞着小?手?热情招呼,一张小?脸笑得明亮灿烂。 李春花心情好了些?,浅笑地走过?去。 “姥姥,你看妈妈剪的窗花花。”小?苗苗献宝似的捧给李春花一张尚未展开的窗花。 李春花接过?去,缓缓展开,窗花上?的图案是个穿着围裙,扎着低发髻,一手?拿锅铲,一手?拿铁锅,埋头?炒菜的小?老?太太。 李春花第一反应就是小?团子被她妈糊弄了,周湘云拿买回来的窗花充当自己剪的。 转念一想,集市上?的窗花图案很简单,基本上?都是各式各样的福字,很少有人物像。 而且窗花上?的小?老?太太越看越眼熟,李春花不敢确定地问小?苗苗:“你妈剪的姥姥?” “对呀!”小?苗苗一笑,骄傲就像自己剪的窗花一样,然后又拿起一张叠在一块的窗花展开,“姥姥,快看,这是谁?” 小?老?头?子,杀猪刀,还有一头?大肥猪,除了那?个老?逼登还有谁。 “妈,三嫂他们已经贴好春联了,我们也赶紧把窗花贴上?吧?”周湘云端着唐莉他们贴春联剩下的米糊,看到李春花和小?苗苗拿着的窗花,笑道,“那?就先从妈和爸房间开始贴。” 窗花贴上?后,周湘云从凳子上?跳下来,退到李春花边上?,问:“妈,你看我这手?艺怎么样?”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27节 别说,真?是惟妙惟肖。 “凑合。”李春花评价道,眼睛一直盯着窗户上?的窗花。 “何止凑合,简直剪得太好了,比集市上?卖的窗花都好看。”唐莉夫妇围过?来,对周湘云剪的窗花连连称赞,唐莉挤过?去问周湘云,“小?云也给我和你二哥剪了吗?” 周湘云从簸箕里抽出?三张窗花,“还有小?林,你们一家三口,我都剪了。” 唐莉迫不及待地展开,顿时对周湘云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也太像了吧!” 窗花不是作画,做不到细致入微,但整体透出?的神?韵,也是画笔画不出?来的,一看就知道是谁。 唐莉动了私心,想把窗花贴自个儿?家,好让家属院的邻居们羡慕羡慕。 碍于李春花心情不佳,她不敢提,退而求其次,“小?云,我们那?屋的窗花,我们自己贴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都是一家人。”周湘云分给唐莉夫妇一些?米糊,李春花端上?簸箕,三人继续贴其他屋子。 贴到西屋,小?苗苗指着窗户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圆润小?姑娘,雀跃地蹦跳起来道:“是苗苗!” 周湘云回头?一笑,指着另一扇窗户上?的窗花,“还有妈妈。” 小?苗苗跳得更高了,“还有妈妈!” “还像那?么回事。”周战山突然冒出?来,站李春花边上?。 李春花捂住鼻子的同时,拉着小?苗苗连退好几步,一脸嫌弃地说周战山:“你掉粪坑了?这么臭!” 周战山拉起衣服闻了闻,“也还好吧,就蹲的时间有点久,蹿味了。” 李春花瞪他,“你还知道蹲得久?” 小?儿?子收拾完了,窗花也贴得差不多了,老?逼登这会儿?才拉完屎。 “肚子不舒服。”周战山解释。 “你肚子什么时候舒服过??”李春花无语了,抱着小?苗苗往堂屋走,去贴最后一张窗花。 周湘云剪了一张很大的窗花,全是脑袋,小?苗苗一手?搂住姥姥的脖子,一手?开始清点窗花上?的人数,这些?天两个哥哥争先教学,小?家伙已经能数到十个数,却还不够。 于是,奶声奶气地跟问姥姥借了一只?手?,掰起其中一根手?指头?,“姥姥先帮苗苗记着哦。” 李春花笑眯眯地点头?。 小?苗苗这才继续数窗花上?的小?脑袋,数完,看看自己的小?手?,又看看姥姥的手?,想了好久也没算出?来,气馁地耷拉着小?脑袋。 李春花在她发顶揉了一把,“小?傻妞,一共十六个人。” “哇塞,姥姥好厉害,”小?苗苗欢呼一声,转而两只?手?抱住姥姥的脖子,小?脸贴过?去蹭了蹭,“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姥姥!” 李春花彻彻底底笑出?来,原本给周湘君气得打结的肠子终于舒展开了。 “不对呀,老?姐,怎么才十六个人?”被窝里一顿乱窜,出?了一身汗,周湘君重感冒好了一大半,从床上?爬起来,套上?军大衣,靠在自己屋门?口,问周湘云,“还有你弟妹陈知青,你咋忘了把她剪进去?” 周湘云:“……” 这该死的恋爱脑啊。 周湘云以为李春花会发火,没想到小?老?太太压根看都不看周湘君,抱着小?苗苗往灶房去了。 对此,周湘君也只?是有一瞬的不适应,很快反应过?来,激动地跑向他姐,“姐,看到没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妈终于完全接受陈知青了,要不你重新剪一张全家福吧?” 周湘云表示无能为力,“没纸了。” 周湘君一拍脑门?,“都怪我,没多买一张。” 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手?帕,“姐,你拿这个帮我剪一个陈知青吧?我想每天带身上?,洗澡也不拿出?来。” 边说边脸红。 周湘云皮笑肉不笑,“那?可不行,陈知青的美?貌,我这破手?怎么剪得出?来。” 周湘君想了想,表示赞同,“姐说得太对了,陈知青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其次就是我姐你了,然后是咱妈。” 周湘云:“……” 春节是华夏最重要的传统佳节,没有之一,传统习俗就应该保留下来,而不是像后世那?样,简单的放个假就算过?年。 周湘云更是好多年春节都在酒店度过?,经纪人和助理回了家,身边连个说新年快乐的人都没有。 这是她穿来后过?的第一个年,尽管大家伙都没钱,却过?得格外充实?和喜庆,贴完窗花和春联,周战山在院门?口点着鞭炮。 噼里啪啦—— 周湘云捂住小?苗苗的耳朵,周林亢奋地跳起来,大喊:“过?年咯!过?年咯!过?年咯!” 其他人脸上?也都带着笑。 周湘云很喜欢这种气氛,不像后世烟花爆竹都不准放了,过?个节冷冷清清,一点意思没有。 大年三十午饭大多吃得简单,重头?戏都在晚上?的年夜饭上?,吃过?中午,大人忙着张罗晚饭,没多余的精力看孩子,塞给一把零嘴儿?让他们去外面玩。 小?苗苗和周林也不例外,出?门?碰到来找他们玩的周宇,一手?拿着一根点燃的香头?,一手?拿着一个捡来的小?鞭,两手?不得空,冲小?苗苗挤眉弄眼,说:“兜里有花生,苗苗吃。” 短衣缺食的年代,就算过?年,零嘴儿?也不能敞开了吃,都是用来过?年待客的,初一到大年十五,大半个月这么长的时间,大人们也只?好准备耐存放的零嘴儿?,而不是想吃什么买什么。 小?苗苗从周宇兜里摸出?三颗花生,剥了,给两个哥哥一人喂一颗,最后自己也吃一颗。 “好香哦。”小?苗苗发出?幸福的感叹。 “走咯,找曾小?胖放鞭炮去。”周宇雄赳赳气昂昂走最前面,看那?架势,不像找人耍,而是要去干仗。 其实?说干仗也不为过?,鞭炮还没开始放,两方阵营就对上?,周宇抓出?兜里的花生,周林抓出?一把炒瓜子,小?苗苗则是几颗水果糖。 曾小?东输人不输阵,将自己和他妹兜里的零嘴儿?统统倒出?来,除了花生瓜子糖果,还有两块夹心饼干,是他在省城里上?班的小?叔买回来的,很稀奇。 他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表情夸张,“这也太好吃了吧!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干!” “饼干有什么好吃?”周宇不以为然,拿出?一颗水果糖,剥了糖纸丢进嘴巴,表情比曾小?东还夸张,“哇塞塞,我吃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糖!” 这是每逢春节孩子们必备流程,一碰头?必“炫富”,比较谁家的零嘴儿?种类多更好吃。 一年复一年,孩子们有了经验,很少上?当。 除了白得跟一张纸似的小?苗苗,和别人说什么信什么的曾小?妹。 俩小?丫头?齐步上?前,仰着小?脑袋,同时问:“小?东哥哥(小?五哥哥),这个真?的这么好吃吗?” 自从小?苗苗知道曾小?东名字后,就再也没叫过?他小?胖哥哥,不像其他人,天天喊他曾小?胖,曾小?东感觉受到了尊重,对小?苗苗也更喜欢了,曾小?东将剩下半块夹心饼干喂到小?苗苗嘴边,“苗苗吃。” 小?苗苗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问:“我可以自己吃吗?” “当然可以。”曾小?东大方道。 小?苗苗谢了小?东哥哥,接过?饼干,转手?喂给了周宇,“小?五哥哥吃。” 曾小?东:“……” 喂了周宇还不算,她还给周林吃。 曾小?东好难过?,没眼看了,将脸别到一边,再回头?,看到小?苗苗将剩下的饼干塞自己嘴里,肉乎乎的小?脸蛋一下变成了小?包子,眼睛亮晶晶地跟他说,“小?东哥哥,真?的好好吃哦。” 曾小?东傻笑地挠头?,“小?妹还有一块,也给你好不好?” “哥,没了。”曾小?妹两手?一摊。 “饼干呢?你吃了?”曾小?东捏住她的嘴巴,看到里面的水果糖,“你拿饼干跟周宇换了?” 曾小?妹天真?无邪,甚至有点得意,“不换,我怎么吃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糖糖。” 曾小?东恨铁不成钢骂她:“每年他都这么说,你还每年都上?当,你猪脑袋啊!” 曾小?妹摸摸自己的脑袋瓜,气呼呼地反驳道:“才不是!” “小?妹姐姐不是猪脑袋,”回曾家村后,周宇总带她跟曾小?东兄妹玩,一来二去,自然而然就跟曾小?妹处成了好朋友,好朋友受了委屈,小?苗苗勇敢站出?来维护,“是大脑袋!” 曾小?妹紧跟其后,“苗苗说得对,我是大脑袋,不是猪脑袋。” 曾小?东:“……” 小?姑娘家家长那?么大一个脑袋有什么好骄傲的?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别人有伞,我有大头?。”小?苗苗和曾小?妹手?拉手?地一边转圈一边唱。 唱完,曾小?妹用大脑袋贴贴小?苗苗的小?脑袋,“以后下雨,我给苗苗撑大头?,哈哈哈……” 小?苗苗跟着哈哈哈笑起来。 受俩小?丫头?感染,周宇他们也笑成了一团。 吃完零嘴儿?,男孩子们放鞭炮,小?苗苗和曾小?妹玩翻花绳,将一根绳子结成绳套,由一个小?伙伴用手?指编成一种花样,另一个小?伙伴用手?指接过?去翻成另一种花样,依次循环交替编翻,一直到其中一方不能继续编翻为止。 这个游戏最大的乐趣在于翻出?新花样,以此向小?伙伴展示自己的聪明才智,不过?小?苗苗和曾小?妹好胜心都不强。 她们又不常玩,翻来覆去就两种花样,即便如此,俩小?丫头?也玩得起劲。 哥哥们也贴心,跑得远远地放鞭炮,几个摆一起一块放,才觉得过?瘾,时不时也搞个恶作剧,看到有大人路过?,他们就偷偷地往对方脚边丢一个小?鞭,“叭”地一声吓那?人一跳,几个就哄笑成一团。 大人生气归生气,但碍于大过?年,一般不会和小?孩儿?计较,呵呵地干笑两声走了。 “周宇,那?不是你们小?叔吗?”曾小?东下巴一抬。 周宇扭头?去看,果然是他小?叔,也不知道蹲路口等?谁,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要不吓他去?”周林提议。 正合周宇心意,曾小?胖小?叔每年都给他们兄妹两个买好吃的,他们小?叔呢?一点不自觉,必须教训一顿。 一拍即合,三只?偷偷摸摸地猫过?去,躲在一棵老?槐树后边,周宇从兜里掏出?小?鞭,周林给他摁回去,换成了一个双响,点燃,扔了出?去。 周湘君早有察觉,鞭炮一扔过?来,他立马捡起来,是想扔回去,看到小?苗苗和曾小?妹朝周宇他们跑去,担心吓到小?苗苗,随即转了方向往后一丢。 说来也是巧,陈青青来还车,心情美?滋滋地坐在后座,她今天跟郝岩年看电影,特意梳妆打扮一番,戴了最喜欢的棉帽,衬得自己脸蛋巴掌小?。 郝岩年偷看了她好几次。 越想越开心,陈青青歪头?娇笑,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掉到棉帽上?,她以为是村里小?屁孩调皮扔的石子,刚要伸手?去扒。 “叭——叭——”两声,就在脑袋瓜上?,陈青青感觉自己天灵盖被炸开了,尖叫着从后座一屁股墩儿?摔到了地上?。 郝岩年紧急刹车,一只?脚撑地上?,回头?去看。 好在小?孩子玩的鞭炮威力不大,不然开花的就不是棉帽,而是陈青青的脑袋瓜了。 不过?就算没伤着,也足够狼狈。 陈青青头?冒青烟,齐耳短发凌乱地裹着又黑又白的小?脸,黑是熏的,白是吓的。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28节 郝岩年很努力憋笑,默默地将头?转回去。 “陈知青,你听我解释啊!”周湘君手?拎两侄子前来负荆请罪,将周宇和周林扔地上?,一个滑跪到陈青青跟前。 周宇和周林异口同声:“陈知青脑袋开花啦!哈哈哈哈……” 陈青青脸上?又多了一种颜色,红了。 周湘君一人一巴掌呼过?去,纠正道:“不是脑袋开花,是棉帽开花。” 陈青青气恼地扯下头?上?的棉帽,已经面目全非,肉疼到不行,她新买的棉帽啊,今天第一回 戴就成这样了。 周湘君你个二傻冒,你赔我棉帽! 还有,害我在郝岩年面前出?这么大个洋相,我陈青青发誓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陈青青心中暴怒,恨不得扒了周湘君和他两侄子的皮,却也深谙事情已经发生了,歇斯底里根本无济于事。 她抱着炸开花的棉帽,委委屈屈地哭起来。 大颗大颗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 可把周湘君心疼坏了,手?忙脚乱地道歉:“陈知青,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叫我手?欠乱扔,就该炸死我的!别哭了好不好?” “不好……”陈青青哭兮兮地摇头?。 “那?你打我骂我一顿好了,只?要你不生气,怎么样都可以。”周湘君将脑袋伸过?去。 陈青青打了个哭嗝,“炸死你,不好。” 周湘君死了,感动死了,明明遭了这么大罪,还一心替他着想,他周湘君宣布:陈知青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没有之一。 “陈知青,明天我就去镇上?买顶棉帽赔你好不好?”别说棉帽,就是他的命,只?要她要,他也双手?奉上?。 陈青青嗯了一声,目光一转,落到周宇兄弟身上?。 周湘君眼疾手?快,一手?摁一个,“道歉,赶紧!” 周宇和周林超大声:“对不起,婶婶,我们再也不敢了。” “别乱叫。”陈青青羞赧地抿唇,低头?整理自己乱掉的齐耳短发,余光瞥向郝岩年。 “陈知青,要不上?我家洗洗依誮吧?”周湘君邀请,心里更是盼着,陈知青可以留下来一块吃年夜饭。 陈青青没拒绝,从地上?起来,小?小?声问:“湘君,我这样……是不是很难看?” 周湘君拨浪鼓式摇头?,“没有,陈知青最好看,谁也比不上?。” “你又哄我,不是还有小?云姐吗?”陈青青娇嗔道,声音不轻不重,正好郝岩年听得见,“就算小?云姐离过?婚生过?娃,我也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过?。” 第24章 “陈知青, 你这是干嘛呀?!”周湘君生气,语气不免重了些。 陈青青一愣,眼眶再次泛红,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湘君, 你,你凶我?你怎么可以凶我?” 周湘君摆手,连忙解释,“不是, 我不是凶你,我是心疼, 你这么好, 怎么可能连我姐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 “湘君, 谢谢你。”陈青青红了脸, 再次看向郝延年。 小苗苗看完陈知青,看她小舅, 小眉毛拧成毛毛虫, 仰着小脸蛋问,“小舅,你在说妈妈坏话吗?” “当然?不是,我们怎么可能说你妈坏话嘛, ”周湘君抱起小苗苗,“你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也是最好的姐姐, 小舅一辈子记得她的好。” 没有?老姐,他跟陈知青不会有?今天?, 更不会有?未来,他们小两口永生不忘老姐大恩大德。 嗯,小两口~好害羞啊。 小苗苗哦了一声,“所以小舅睁眼说瞎话?” 周湘君:“?” 小苗苗一脸认真地?跟陈青青道歉,“姨姨对不起。” 陈青青也傻眼了。 “姨姨说得对,就算妈离婚,还生了苗苗,她也比姨姨好看,姨姨什么都知道,小舅还想骗姨姨,”小苗苗摇头?,长叹一声,“唉——姨姨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相信啦,对不对?姨姨。” 陈青青尴尬地?扯扯嘴角,点头?说对。 周湘君立马解释,“陈知青,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跟我姐都好看,真的。” 陈青青表情幽怨地?看着他。 “你们都好,各有?千秋。”周湘君终结陈词。 陈青青很无语。 她一只破鞋凭什么跟我相提并论? “湘君,别说了,”再说,郝延年只会更加放不下?周湘云,陈青青打断周湘君,“我相信你。” 周湘君大舒一口气,不愧是他的陈知青,就是这么通情达理,要是换作别的女同志,还不得胡搅蛮缠到底。 路上,周湘君邀请陈青青晚上到家里吃年夜饭,陈青青委婉拒绝,说他们知青院所有?同志已经?约好一块过年,她不好食言。 其实就是嫌弃:谁要到你家吃年夜饭?我脑子进水了差不多?!知青院今儿晚上可是要吃红烧肉的!你们家有?吗? 李春花那个死老太婆那么抠,就算过年,肯定也就两片腊肉一碗咸菜汤打发了。 再说了,他们晚上还要喝酒,到时?候多?灌郝延年两杯,她机会不就来了吗?不说一步就位,至少?表明自己?心意,让郝延年对周湘云死心。 “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周湘君不想勉强陈青青,哪怕一点,反正以后每年都能一块过,一想到这里,他就心潮彭拜。 见人嬉皮笑?脸,陈青青转过脸,眼不见为见,看向扶着自行车走在前面的郝岩年,孩子们抢着闹着坐车,他温柔地?跟孩子们讲着道理,为人师表的样?子,着实让她着迷。 周湘君与之相比,简直就是臭流氓,就会盯着她看,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什么差? “妈,陈知青来还车了!”周湘君进了院子,迫不及待地?冲着灶房通知他妈。 正在炒菜的李春花透过窗户格子往外瞅,周湘君那脸上写满了:看吧,我家陈知青说话算话吧,说下?午来还车子就下?午来还,绝对不会占任何人便宜的! 李春花白眼翻到后脑勺,看把他出息的,丢人现眼。 半天?不见人出来,周湘君跟陈青青解释:“别介意,我妈这会儿忙着做年夜饭呢,我先去打点热水给你洗洗。” 陈青青一时?忘了回应,整个人发怔地?愣在原地?。 一进院子,陈青青就闻到了肉香,直击灵魂深处,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谁来告诉她,这家人在煮什么好吃的?怎么可能这么香! 对于周家的年夜饭,陈青青一开始有?多?嫌弃,现在就有?多?迫切想加入。 “周婶子在做什么好吃啊?”陈青青旁敲侧击,希望周湘君再次留她吃饭。 周湘君打了井水回来,又兑了些开水进去,试了试水温,刚好,递给陈青青自己?的毛巾,回答:“我老家那边的十大碗。” “你家年夜饭要吃十个菜呀?”陈青青感到意外,别说她城里大伯家,就是他们知青院,这么多?人东拼西凑,五个菜就顶天?了。 “我们老家那边的习俗,过年一定得‘十全十美’,”陈青青不接毛巾,周湘君就一直拿在手里,“鱼和肉必不可少?,其它自由?发挥,荤素都可以,像去年,就只有?两个肉菜,今年吃得要好些。” 陈青青掬起一捧热水洗完脸,从衣兜里拿出一块手帕,将脸上的水渍擦了擦,装作刚看到周湘君手里的毛巾,非常歉意地?说:“对不起,没看到。” 占了年纪的便宜,陈青青那脸虽然?比不上周湘云娇嫩,但胜在白皙干净,热水一蒸,更是白里透着红,煞是好看。 看得周湘君脸都跟着红了,“是我的问题,我俩现在名不正言不顺,你用我的毛巾,要是传出去,还不得坏了你名声。” 自爱的女人,才会有?人爱,陈青青把男同志的心思摸得明明白白。 “刚说到哪儿了?”周湘君将毛巾挂回洗脸架上,担心陈青青感到尴尬,转移话题,“哦,说到今年年夜饭了,我姐和苗苗不是回来了吗?为了欢迎她俩,我妈杀了一只鸡,还买了羊肉和牛肉。” 陈青青眼底闪过一抹亮,她离家小半年,最想念的就是陕城的羊肉泡馍了,偏偏曾家村偏南边,吃猪肉多?,很少?吃羊肉,市场上甚至找不到卖羊肉的。 陈青青咽了咽口水,继续问:“周婶子打算用羊肉做什么好吃的啊?” 周湘君一愣,挠头?傻笑?,“这还真把我问住了,陈知青,等我下?,我去问问。” “不用……”周湘君跑太快,陈青青没拦住,一扭头?,身边空空如也,反倒注意到坐在堂屋门槛上的小苗苗,小丫头?手里捧着一个她从没见过的糕子,吃得那叫一个香,馋得她口水直流。 陈青青笑?盈盈地?走了过去,挨着小苗苗一块坐到门槛上,诱人的香甜扑鼻而来,陈青青不受控地?转过头?,再次瞧向小苗苗手里的不知名糖糕。 看样?子应该是用白糖慢熬出来的糖稀,加入炒熟的花生果仁搅拌之后冷却而成,没有?市场上卖的糖糕有?型,却别有?一番风味。 一口下?去,嘎嘣脆,花生果仁不仅中?和糖稀的甜腻,也让糖糕吃起来更加的香酥。 “苗苗,好吃吗?”陈青青笑?笑?地?问道。 小苗苗实诚地?点点脑袋,“好吃,是苗苗吃过最好吃的糖糖。” 说完,有?滋有?味地?舔了舔糖糕,然?后举给陈青青看:“还有?香香的花生米米呢!” 陈青青凑近一些,“真的耶。” 小苗苗眨眨眼睛,似懂非懂,“姨姨想吃吗?” “可以吗?”陈青青没拒绝。 “当然?可以啦!”小苗苗爽快地?将糖糕喂到陈青青嘴边,陈青青刚要张嘴,小苗苗又把糖糕收了回去,陈青青:“……” “都是苗苗的口水,好脏,姨姨不想吃对不对?”小苗苗自问自答,“对,姨姨不想吃,还是苗苗自己?吃好了。” 然?后美滋滋地?又舔了起来,还发出好满足好幸福的吱吱声,感觉糖糕好吃到可以冒泡泡。 陈青青更想尝一尝了。 “要不苗苗重新给姨姨拿一块?”陈青青指使小苗苗。 “不要,”小苗苗摇头?,跟陈青青讲道理,“姥姥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姨姨想吃,姨姨去拿。” 陈青青气极,她算看明白,小丫头?片子逗她玩呢!真是跟她妈一样?讨人厌。 * 周家前两年打了口水井,水质不错,清亮透澈,最重要的是冬暖夏凉,大冷天?,揭开井盖,冒出屡屡热气,用来洗菜最合适不过,不会冻手。 周湘云将水桶丢进井中?,左右上下?晃荡几下?,待水桶装满,双手抓住绳子准备往上提。 额——好重! 就在这时?,一只男人的手伸了过来。 周湘云等他第二只手也抓住绳子,感激涕零地?回头?看一眼,然?后功成身退。 她有?一憋气就满脸通红的毛病。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29节 在郝岩年看来,他们湘云真是柔弱惹人怜爱啊,男人的保护欲瞬间激发,打好井水,倒入洗菜盆里。 周湘云蹲过去,慢动作地?卷起衣袖,一双细手白净娇嫩,洗菜太可惜了。 “我来吧。”郝岩年拿过筲箕,将里面的土豆倒进洗菜盆里。 “谢谢你,郝大哥。”周湘云往边上挪了挪。 “跟我客气什么,毕竟我们……”郝岩年欲言又止,用手抬了抬滑下?来的眼镜。 周湘云嗯了一声,“是啊,毕竟我们一块长大,情同兄妹。” 郝岩年动作一顿,她只是把他当哥哥?还是因为太在意他,怕跟他走太近对他影响不好。 出神之际,周湘云突然?伸手过来。 郝岩年下?意识地?往后仰。 周湘云笑?着解释道:“郝大哥眼镜歪了。” 随即帮忙扶了扶郝岩年的眼镜,手指不小心擦过对方?的鼻梁。 郝岩年心跳停了半拍,很快恢复正常,“谢谢。” 短暂的沉默后,郝岩年问周湘云:“听说你答应相亲了?” 周湘云带着几分无奈地?回答:“是啊,希望有?个好结果吧。” “周湘云!”郝岩年语气加重,怒其不争,“你这是干嘛?自暴自弃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周湘云:“?” 这人有?那个大病吧! “对不起,郝大哥。”周湘云小小声道歉。 这回轮到郝岩年愣住了,看着周湘云一点一点变红的眼眶,心中?疼惜和愧疚,“湘云,我只是太着急了,怕你跟三年前一样?,一时?糊涂把自己?耽搁了。” 周湘云涩涩地?扯了扯嘴角,“郝大哥,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我了,我离了婚还带着苗苗,能指望嫁什么好人家?” “我不是吗?”郝岩年打断周湘云,有?点生气,三年前她看不到他,为什么到今天?也看不到? 周湘云表现得很吃惊,眼睛微微睁大,透亮的瞳仁泛着水光。 郝岩年看到了,里面盛满了受宠若惊。 却又很快黯淡下?去,周湘云咬了咬红唇,苦笑?道:“郝大哥,我配不上你。” 这一点,郝岩年不可否认,周湘云离过婚生了娃,怎么可能配得上他!这也是他这段时?间最纠结的地?方?。 以他的条件,不说娶最好的姑娘,对方?至少?得清清白白吧。 偏偏周湘云已不是完璧之身。 就算放不下?,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接受,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当他听说她要跟人相亲,他慌了,害怕再次失去她。 郝岩年将削好了皮的土豆放回筲箕,直直地?看着周湘云的眼睛,“我不介意。” 周湘云:“……” 你不介意,我介意。 这么大男子主义?,白送我也不要!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郝岩年直白提道。 周湘云不说话,你还有?条件? 郝岩年自顾自地?继续提条件:“你想嫁我可以,但不能带孩子。” 周湘云眉心微蹙,大兄弟你没事?儿吧?没事?儿多?吃溜溜梅呗,跑这儿来抽疯! 郝岩年知道周湘云舍不得小苗苗,其实小苗苗跟周湘云长那么像,他也挺喜欢的,只是,始终过不了心里这关。 一看到小苗苗,就想到周湘云被其他男人染指过,他就很不是滋味。 更别说,婚后出门,旁人问起小苗苗,他怎么说?自己?媳妇给别的男人生的娃?他捡了一只破鞋穿! 他一个大男人不要面子吗? 这些话,郝岩年自然?不好跟周湘云说,便委婉地?劝道:“你看我俩都还这么年轻,婚后肯定得有?自己?的孩子,你一个人怎么顾得过来,我还不是心疼你。” 说的比唱的好听! 就算婚后有?孩子,那孩子我一个人的,你就不能一块带? 这男人太恶心了! 周湘云隔夜饭差点吐出来。 “陈知青,我问过了,我妈说晚上做羊肉泡馍吃。” 身后传来周湘君的声音,周湘云和郝岩年同时?回头?,没想到除了迎面走来的周湘君,还有?陈青青和小苗苗,看两人表情,一个很受伤,一个很委屈,想来已经?站了小一会儿。 “湘云,我先回去。”郝岩年若无其事?地?站起身,不顾陈青青和小苗苗的心情,交代周湘云考虑考虑他刚说的话,开春就不要相亲了。 “郝老师~”陈青青红着眼睛追上去。 周湘君跟着追,“陈知青,我送你。” 周湘云仿佛看到了周湘君长出了尾巴,冲着陈青青一个劲儿摇尾示好,不忍直视,周湘云收回视线,伸手去揽小苗苗。 小苗苗蹭蹭她妈的掌心,而后仰起小脑袋,奶声奶气地?问:“苗苗是妈妈的拖油瓶对不对?” 周湘云将小团子搂进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才不是,苗苗是妈妈的小福星。” 小苗苗欢喜地?拱了拱,小手环住她妈的脖子,“郝叔叔不喜欢苗苗,妈妈跟郝叔叔结婚,苗苗就不能跟妈妈一块生活了对不对?没关系哒,苗苗可以住姥姥这里,只要妈妈有?时?间多?回来看看苗苗,不要忘了苗苗就行啦~” 小苗苗舍不得妈妈,但更想妈妈过得好。 小团子懂事?得让人心疼,周湘云摸着她的小脸蛋,果然?大人离婚小孩子最可怜,撕裂的不是一个家庭,而是小孩子的内心世界。 而,受伤的童年,需要一辈子去治愈。 周湘云才不要她家苗苗长大后过得小心翼翼,缺乏安全感,总觉得会被人抛弃。 “郝叔叔不喜欢苗苗,”周湘云说,“妈妈也不喜欢他,哼!” 表情夸张,像个小孩子。 小苗苗被逗笑?,眼睛弯弯像月牙,恢复往日明亮,“妈妈最喜欢苗苗对不对?” “对呀,妈妈最喜欢苗苗。”周湘云说的大实话,上辈子孤儿院长大,感情方?面极其淡薄,很需要爱,又怕付出,没人真正地?走进她心里,直到穿来这个世界,被眼前这个小奶团子黏上,天?天?在跟前蹦跶喊她妈妈,慢慢的,慢慢的,打心底地?接受了她。 顾苗苗就是她周湘云的亲闺女,在她心里的位置,谁也比不上。 “嗯嗯,苗苗也最喜欢妈妈了。”苗苗欢呼一声,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小难过的。 为什么郝叔叔不喜欢苗苗呢?是不是苗苗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惹到郝叔叔了? 苗苗不是乖崽了吗? 周湘君送完陈青青回来,看到蹲在院门口数蚂蚁的小苗苗,他笑?嘻嘻地?蹲过去,“苗苗数到几只了?” 小苗苗头?也不抬地?摇摇,“没有?蚂蚁,蚂蚁回家过年了。” 周湘君摸摸她的小脑袋,“小舅带苗苗去找哥哥们玩好不好?” 小苗苗抿抿小嘴儿,小手托起小脸蛋,问她小舅,“小舅没看出来吗?苗苗好悲伤啊——” 悲伤有?多?大,尾音拖多?长,拖到最后缺氧,张大嘴巴呼呼喘气。 周湘君被小团子逗笑?,“谁惹我们苗苗这么悲伤,快告诉舅舅,舅舅打他去!” 小苗苗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告诉周湘君,“郝叔叔喜欢妈妈,想跟妈妈结婚。” 周湘君震惊了,他老姐也太厉害了吧!郝岩年给她伤那么深,都能这么快再次拿下?,他要是有?他姐一半能耐,他跟陈知青的娃都能打酱油了。 老姐,吾辈之楷模,必须学习。 “可是郝叔叔不喜欢苗苗,小舅,是不是因为苗苗不是乖宝宝呀?”小苗苗耷拉着小脑袋,蔫了吧唧。 “不是,苗苗是乖宝宝,不过苗苗也要体谅郝叔叔。” 作为男人,周湘君很能体谅郝岩年,但对于他的所作所为,表示很不能理解。 如果他姐是陈知青,他是郝岩年,时?隔多?年异乡重逢,甚至可以说是破镜重圆,他一定不会嫌弃陈知青,反而会更加珍惜这段情,将小苗苗视如己?出,补偿她们母女俩这些年所受苦难。 郝岩年居然?嫌弃苗苗,这不是往她姐伤口上撒盐吗? 为这,他也第一个不同意他姐跟他好,这个男人更爱他自己?。 小苗苗想了想,觉得她小舅说得对,不管是郝叔叔还是苏叔叔,他们喜欢的只是妈妈,不是她,他们想跟妈妈有?自己?的孩子,而苗苗不是他们的孩子。 想到这里,小苗苗再次叹气,“人生,好难哦。” “小鬼头?,你才多?大就感叹人生了?”周湘君帮忙出主意,“其实也不是没办法,他们一时?不能接受,因为你不是他们亲生,那你就找你亲爹啊,让你妈跟你亲爹重归于好,你亲爹总不会嫌弃你了吧?” 小苗苗眼睛刷地?一亮,从地?上跳起来,“小舅好厉害哦!想到这么棒的法子!” “就口头?表扬啊?”周湘君指自己?的脸,“来,亲小舅一个!” 小苗苗凑过去,在她小舅脸上大声地?啵了一口。 香香软软,把周湘君哄得晕头?转向,抱起小苗苗,“走咯,小舅给你做玻璃灯去!” 小苗苗眨巴眨巴大眼睛,“玻璃灯是什么呀?” 其实人生除了难,也还是很有?趣的,可以吃到好多?好吃的玩到好多?好玩的。 玻璃灯笼是曾家村当地?过年的特有?习俗,家家户户给小孩儿做一盏玻璃灯,年夜饭过后,让小孩儿提上灯笼出去玩,全村乱跑,就像黑夜里闪亮的繁星,象征来年风调雨顺喜获丰收。 往年玻璃灯都是周战山亲手制作,今年也不例外,周湘君抱着小香香到后院时?,周战山已经?做好了两盏玻璃灯。 周林一盏,苗苗一盏,周湘君没了表现机会,倒也坦然?接受,毕竟他手艺也不是很过关。 做这个玻璃灯,说难不难说容易不容易,四?面由?玻璃围成,底部中?空架上铝蜡烛托,灯笼最上面由?一根木棍挑起,到了夜里,点燃蜡烛,发出耀眼的亮光,随着走动,一闪一闪。 周战山今年做的玻璃灯还贴了栩栩如生的剪贴画,周湘君提起一盏打量,酸溜溜道:“爸,你这就偏心了啊。” 小时?候做给他的玻璃灯光秃秃,现在这么用心,都带花样?了。 周战山冷冷地?瞅他一眼,“那盏给你。” 周湘君欣喜若狂,“太好了,等会儿我就给陈知青送去。” 别人小孩儿有?的,他家陈知青也要有?,而且还更漂亮,陈知青一定喜欢。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30节 “出息。”对于儿女的婚事?,周战山向来不插手,老伴做主就行,但他也实在看不过小儿子那不值钱样?。 小苗苗也喜欢玻璃灯,蹲地?上,小手轻轻地?一戳一戳,生怕弄坏了。 “不给小林做玻璃灯吗?”总共就两盏,他一盏,苗苗一盏,不就没小侄子份儿了。 “剩下?那盏给周林。”周战山说。 小苗苗将小手缩回去,小哥哥的玻璃灯,苗苗可不能弄坏了,不然?小哥哥得难过了。 见小丫头?缩起来的小手,周战山眉头?微微皱了皱,“别难过了,姥爷这不是在给你另做吗?” 小苗苗忽闪着大眼睛,欢喜点头?,“姥爷最好了。” “爸,你这不是做玻璃灯吧?”周湘君发现不对劲儿。 周战山面不改色回答:“玻璃灯太危险了,容易爆炸,还是这种塑料灯笼安全些。” 这不常识吗?不过依譁玻璃灯可以循环利用,而塑料灯笼一次性,来年还得重新买,大人们为了省钱,玻璃灯最合适。 塑料灯笼空间封闭,两头?不再中?空,蜡烛被封在里面,点然?后,亮光虽然?比玻璃灯弱,但颜色相对更加鲜艳喜庆。 周战山余光瞥向蹲旁边乖乖巧巧的小外孙,很配。 “爸,我也要红灯笼。”周湘君去拉周战山的裤腿。 周战山一眼楞过去,“你也配?” “我长这么好看,万一玻璃灯炸了,伤到脸怎么办?”周湘君又说。 “我早看你这脸不顺眼了,”周战山捡起脚边的刮刀,凶神恶煞,“过来,老子给你划两刀,你也好知道,什么叫男子气概。” “妈耶,救命呀!”周湘君扛起小苗苗跑得比兔子还快,手里不忘拿上自己?那盏玻璃灯,“走咯,苗苗,跟小舅一块送灯笼去!” “小舅又想姨姨了吗?”小苗苗问。 周湘君大大方?方?承认,“是啊,小舅恨不得把陈知青绑裤腰带上,一刻不分离。” 小苗苗苦口婆心劝道,“小舅除了姨姨,不能想点别的吗?” “不能,”周湘君大笑?,“我就喜欢陈知青,不想她想谁?姜雯棋吗?” 小苗苗扣扣手指,“可是,苗苗看得出来,姨姨不喜欢小舅,她喜欢郝叔叔。” “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叫喜欢?”周湘君点她小鼻子,告诉她,“陈知青对郝老师并无男女情,顶多?是欣赏。” 小苗苗表示不懂,不喜欢怎么欣赏? 第25章 下午四点, 周家就开始吃年夜饭了,一年也就这么一次盛宴,所有人提前上桌, 抬头挺胸, 目光如炬, 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时准备战斗。 周湘云每端上一道菜,就声情并茂地报菜名:“小鸡炖蘑菇、土豆烧牛肉、猪肉炖酸菜粉、红烧鱼、腌笃鲜、花生米、糖稀果仁、酸辣白菜、韭菜盒子……” 最后是羊肉泡馍。 羊肉泡馍,周家上回吃还是三年前, 大伙也馋这口得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 往常不管吃什么, 李春花盛的第一碗都是给周湘君,想?来今天也不例外。 毕竟羊肉驱寒, 李春花年夜饭做这道菜, 肯定是因为周湘君前两天受凉。 他们跟着沾光。 周湘君笑咧咧,妈妈的爱没有消失。 “苗苗, 这个汤汤喝了对身体好?, 苗苗一定多喝知道吗?”李春花喂给小苗苗吃前,不忘吹吹,就怕烫到?她的小乖外孙了。 妈妈的爱消失了,周湘君脸上的笑也消失了, 指着自己,试图唤醒妈妈深沉的母爱, “妈, 我!你最疼的小幺儿,我才是病人好?嘛!” “我看你比谁都精神!”搁陈青青跟前, 跳得比猴子?还高,你还病人! 李春花疼惜地摸摸小苗苗脑袋,“我们苗苗小年第二天烧多厉害,都住院了,要不是为?了给她补身子?,你们也配吃羊肉?” “我也想?住院,是你不让,说浪费钱。”周湘君嘀咕道。 怎么?他的命就不是命,他妈变心也太快太大了吧? 要不是想?到?过年骂人不好?,李春花早骂他狗血淋头了,“就你这德行?,住什么院,早死早投胎!” 周湘君委屈,颤颤巍巍地抬手,指着他妈,“妈,大过年你咒我死?” 李春花筷子?打手,白他一眼,“该!” 她也不想?,但?忍不住。 “妈,你……”周湘君还想?说什么,突然发现?不对劲,好?家伙,就说他跟小老太太斗嘴,一桌子?人怎么这么安静,原来都埋头干饭呢! 这难得奢侈一把,不吃得肚子?朝上,就得等到?来年春节了。 周湘君再也不废话,抡圆胳膊开?始躁起来,也陪着爸妈他们喝两盅白酒,周湘云原本不打算喝,但?抵不住其他人都在喝。 她不喝,岂不是不合群。 最重要的是,谁不喝酒就得谁洗碗,那么多碗,一个人要洗到?猴年马月? 大人们年夜饭吃得久,小孩儿们自然坐不住,吃完就提上灯笼出门耍去?了,唐莉叮嘱儿子?夜里?路滑,把妹妹看好?了。 周林嘴上不情愿,一出门就伸手过去?。 小苗苗乖乖地将小手搭上去?。 周林牵住,别扭地哼唧一声,“跟好?了,摔跤,我不会管的。” 小苗苗重重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周林,“小哥哥我们去?哪儿耍呀?是不是要去?找小五哥哥?” 周林回头看一眼他俩牵一块的手,“就去?找他!” 让他羡慕嫉妒。 “太好?了!”小苗苗欢呼一声,手里?的红灯笼跟着晃,照得她的小脸蛋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周林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两人欢欢喜喜地来到?周宇家,却被告知周宇刚出门找他们去?了,于是周林交代小苗苗,“我去?找人,你就不去?了,留这儿等我们回来。” “为?什么不带苗苗?”小苗苗问。 周林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找别的说辞,但?眼睛盯着小苗苗的小短腿。 小苗苗:“……” 小苗苗想?用?事实证明,努力地伸长小短腿,只是冬天穿得多,棉袄又要长一截……怎么看怎么心酸无力。 周林没忍住,笑出声。 小苗苗气?呼呼地鼓起小脸颊,“小哥哥嫌苗苗腿短!” “不是嫌弃,”周林想?哄她,并鼓励道,“虽然是事实,但?你也别气?馁,因为?你才三岁半。” “……”小苗苗双手叉腰,更?气?了,“苗苗两岁,不是三岁,小哥哥不知道?” 呜呜呜……小哥哥不在乎她了,还是从来没有在乎过? 果然,女孩子?胡思乱想?不分年龄。 周林决定还是先去?找周宇,他不是最会哄苗苗开?心吗?想?到?这儿,愈发迫切,一溜烟儿跑没了影。 小苗苗眨巴眨巴眼睛,小哥哥都不哄哄她吗? 呵~男人! 虽然生气?,但?哥哥的话,小苗苗还是听的,乖乖地坐在她二舅家的院门口等两个哥哥回来,听到?二舅和二舅妈在堂屋喝酒划拳,小苗苗左手跟右手玩了起来,剪头石头布。 连着三把,左手和右手出的都一样,小苗苗很气?恼,这样下去?,哥哥们回来,也分不出胜负。 小苗苗好?言好?语地跟自己的小手商量起来,“小左,你出剪刀好?不好??小右,你出石头好?不好??” 然后,她数到?一二三,两只手都出了石头。 小苗苗教育小左不听话,“你呀,小小的一只这么好?胜吗……” 大道理还没讲完,听到?有人在哭,很小声,但?听起来好?伤心。 小苗苗提上姥爷做的红灯笼循着哭声找过去?,看到?一个小少年缩成一团地蹲在院墙角落里?,因为?背对,瞧不到?脸。 不过小苗苗记得,妈妈说过,二舅家除了小五哥哥,还有一个哥哥,在家里?兄弟几个里?面排行?老三。 “小三哥哥?”小苗苗问。 妈妈告诉她,“喊三哥哥就好?了。” 小苗苗铭记妈妈的话,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奶声奶气?地喊了声:“三哥哥吗?” 小少年回过头来,问:“谁?” 小苗苗这才看清她三哥哥的脸,跟她小五哥哥长得很像,不过又更?好?看一点,尤其是哭得通红的眼睛,好?像一只小兔子?。 小苗苗最喜欢小兔子?了,在原来的世界,她就养了一只小兔子?当宠物,每天抱着睡觉呢。 “我是苗苗呀,”小苗苗认真介绍自己,“是三哥哥的妹妹。” 周新重新打量小女孩,小小的一只,长得很可爱,手里?提着灯笼,连带身上也折射出一道道微弱的红光。 原来这就是小五嘴里?天天提及的小表妹。 第一次见面,就让对方看到?自己这么不堪的一面,一点不像哥哥,周新顿时觉得无地自容,将脸别过去?。 小苗苗走上去?问:“三哥哥为?什么哭呀?” 不想?被妹妹笑话,周新故作凶狠地擦掉脸上的泪痕,奈何眉眼生得过于柔和,不管怎么用?力也狠不起来,只会让他看起来更?加可怜和委屈。 “没哭,是沙子?进眼睛了。”周新随便找了个借口。 小苗苗将红灯笼放地上,两手背到?身后,伸长脖子?凑过去?,“三哥哥,苗苗帮你吹吹好?不好??” 小嘴巴撅起,红彤彤,像一颗熟透的红果子?,对着她三哥的眼睛轻轻地吹了吹两下。 周新闻到?淡淡的奶香味和糖果味。 “三哥哥好?些?了吗?”小苗苗关?心地问。 周新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骗了她,她还这么关?心他,周新无不别扭地点点头。 小苗苗还是不放心,手把手地教她三哥眨眼睛,“像这样,还难受吗?”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31节 她睫毛长,凑近了,看着更?长,就像小扇子?,一眨一眨,仿佛夏天摇扇子?,微风拂面。 周新鬼使神差地跟着眨了眨眼睛,摇头。 小苗苗欢呼雀跃太好?了,随即挨着周新蹲到?地上,安静了两三秒后,问:“三哥哥,是不是小五哥哥欺负你了?” 周新余光瞥向小苗苗脚边的红灯笼,这次没有隐瞒,告诉了她实情,“小五把我玻璃灯提出去?了。” 往年都是老爸帮他们制作玻璃灯,今年是周新自个儿做的,所以格外珍惜,走哪儿带到?哪儿,结果还是被拿走了。 他想?去?追回来,他妈吼他,让他洗了碗再出门。 洗了碗?玻璃灯就被小五弄坏了!这些?话周新不敢跟妈妈说,所有委屈闷在心头,越想?越伤心,就忍不住哭起来了。 但?他发誓,他不想?哭来着,就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好?像每次都这样,明明不想?哭,也告诉自己不要哭,然后情绪一上来,声音立马变哭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还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别说吵架,就是跟人争论也做不到?,以致村里?的小伙伴都笑话他,说他是女娃娃,是小哭包。 为?此,周新很少出门,平日除了上学,就待在家里?。 按理说,家里?有个兄弟,他不会觉得无聊,偏偏周宇是个不着家的主儿,一天到?晚往外跑,尤其是小苗苗回来后,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妹妹玩。 每次周宇叫他一块,周新都拒绝,然后等周宇出门了,他又巴巴地追到?院门口,开?始漫长的等待。 其实,他一个人真的很孤单。 小苗苗趴在膝盖上看着她三哥那双再次慢慢变红的眼睛,她觉得好?奇怪哦。 小五哥哥每天都过得好?开?心的,为?什么三哥哥看起来这么忧伤? 一个没心没肺,一个心思敏感。 “三哥哥,跟苗苗走,”小苗苗往堂屋瞅了眼,他二舅和二舅妈还在划拳,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苗苗带三哥哥找小五哥哥他们去?。” 周新犹豫,担心妈妈吃完饭找不到?他,就在这时,右手突然一热,小苗苗就这么牵住了他。 她的小手软乎乎,暖烘烘,他心里?顾忌一下就消失了,鼻尖一酸,又想?哭了。 周新暗骂自己没用?,还要小他那么多的妹妹哄。 小苗苗一手牵着周新,一手提着红灯笼,捣鼓着小短腿,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 周新则是一言不语,乖乖地跟着她。 两支队伍最终在半路成功会师,小苗苗也说到?做到?,一见面,就帮她三哥讨回了玻璃灯,并好?生地将她五哥说教了一番。 周宇一点不恼,主动跟他哥道完歉,解释道:“我不偷拿玻璃灯,你又要自个儿待家里?,大过年也不出来耍,不无聊啊?” 原来周新每次躲院门口看他,周宇都知道,他只是想?不明白,他哥为?什么想?出门玩又不出门玩呢? 直到?今天,刚刚,他知道了。 他哥要别人牵。 为?表歉意,周宇伸手去?牵他哥的手,豪言壮志道:“周新,以后我牵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妹妹的手那么软那么香,弟弟的手,不软就算了,他怎么还黏糊糊的? 周新嫌弃地抽手,并往小苗苗身边挪,牵住了妹妹。 周宇:“……” 他哥什么意思?跟他抢妹妹!?那还了得! “苗苗,小五哥哥也要牵手手!”周宇争宠。 周林不甘落后,也要牵手手。 小苗苗瞧了瞧红灯笼,姥爷专门给她做的,不能扔掉,三个哥哥也不能扔,那就一人牵一会儿好?了。 周宇和周林欣然答应,只要能牵到?妹妹就行?。 “哥哥们,我们去?找小东哥哥他们玩吧?”小苗苗提议。 过年嘛,人多才热闹,更?何况姥爷给她做了这么好?看的红灯笼,一定要给其它小伙伴看才行?。 入乡随俗,打不过就加入,有好?东西必须炫耀。 几个孩子?一路玩闹,不知不觉来到?了村小学,周新作为?“东道主”,他们里?面唯一上学的大哥哥,自然不遑多让,主动领着弟弟妹妹参观。 小苗苗眼尖地发现?有间?教室亮着微弱的红光,并且有人在哭。 * “老姐,快看,好?多星星!”周湘君死缠烂打地拉着周湘云看星星。 周湘云抬头看了眼,夜色如幕,黑黢黢,她看他像星星,“让你少喝点,不听!” 周湘君嗤笑出声,“是谁说我养鱼?我一大男人能养鱼?我不要面子?啊!” 没错,就是她。 周湘云说不出话来,周湘君喝成这样,一半的功劳归她。 不过也没办法,谁叫气?氛到?那了,她也身不由己。 “要不你还是回去?吧?”见人走路东倒西歪,周湘云担心他等会儿一头栽田里?,她还要大过年鲁智深倒拔杨柳。 “不回去?!”周湘君拍着胸脯,“这么晚了,我最可爱的小外甥女还没回来,我得去?找!不然我死不瞑目!” 周湘云呸一声,“大过年说什么晦气?话。” 周湘君傻笑,抱着周湘云的胳膊,“我就知道,老姐最疼我了。” 扑面而来的酒气?,周湘云嫌弃地推开?他,“知道就好?。” 找到?村小学,两人一眼看到?:几个孩子?你挤我我挤你地趴在一间?教室窗户外面,脚边放一排灯笼,映衬着教室里?面的微光,隐约瞧见两道模糊的身影,一男一女。 周湘云下意识地看向周湘君。 周湘君也看她,一脸亢奋,酒醒了至少三分,对她挤眉弄眼:姐,有人幽会!? 周湘云摇头:别人隐私,还是不要过去?了。 周湘君搓手:什么隐私?这是村小学,是公?共场所,他们敢来这幽会,还怕别人看? 周湘君不听劝地冲了过去?。 周湘云摇头,表示已经尽力,是他自己不听的,随即提着煤油灯跟了上去?。 陈青青和郝岩年喝了酒,而且不少,脸上都染着不自然的红晕,要不是穿戴整齐,谁见了不想?歪。 唯有周湘君这个无药可救的恋爱脑,看到?陈青青,高兴得很,还想?打招呼。 好?在周湘云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 周湘君不明所以,回头看她。 周湘云一言难尽,给他使眼色,先看看。 周湘君点头,陈知青今儿个好?美,是该好?好?看看的。 “郝老师,你这么好?,值得更?好?的姑娘,”陈青青面色坨红,泪眼婆娑,很着急地劝道,“何必纠缠过去?,不放过自己和小云姐呢?” 郝岩年头晕脑胀,不舒服地揉着额角,也不知道是醉酒,还是给陈青青念烦了,“湘云就是好?姑娘,没有人比她更?好?。” 陈青青深受打击,想?不通,实在想?不通,一只破鞋她能多好??有她这个黄花大闺女好?吗?周湘云到?底给郝岩年灌了什么迷魂汤,他怎么就看不到?自己的好?呢? 周湘云没回来前,郝岩年虽然两耳不闻窗户事,每天养猪教书两点一线,但?至少那个时候的他,她可以接近。 时不时以借书为?由,上山找他,帮他洗衣服做饭,偶然机会,她翻到?他的日记,里?面写满了一个叫周湘云的女人。 他明明那么恨她,却又放不下她。 陈青青到?现?在也没弄白,郝岩年对周湘云,到?底是因爱生恨,还是因恨生爱? 不管哪个,反正她恨死了周湘云,即便未曾谋面。 为?方便喂猪,郝岩年从年初就一直住在山上,几乎不怎么回知青院,所以就算她在知青院跟人说周湘云的事,他也不知道,再说还有那个自恃清高的姜雯棋替她背锅。 “她结过婚!”陈青青提醒郝岩年。 郝岩年脑袋嗡嗡,仿佛围了一只苍蝇,怎么也赶不走,他真的要烦死了,不过留有最后一丝理智,没跟陈青青彻底撕破脸,只是不冷不热地回道:“我知道。” “她还有娃!”陈青青不死心再提醒。 “我知道,”郝岩年顿了顿,补充道,“我跟湘云已经说好?了,只要不带苗苗嫁过来,我就当什么没发生。” 陈青青觉得郝岩年疯了,“岩年,发生的事情怎么能当没发生?这不是自欺欺人吗?你清醒点好?吗?” “还有完没完了你?!”郝岩年彻底没了耐心,“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陈青青委屈,小小声,“岩年,我也是为?你好?呀。” “好?好?跟周湘君处,我跟湘云的事情,你最好?别管。”郝岩年警告。 “岩年,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周湘君……”陈青青话没说完,教室门“哐”地一声被推开?,周湘君很生气?地站在门口。 “湘君你怎么来了?”陈青青有点后怕,也不知道她跟郝岩年说的话,周湘君听了多少。 周湘君没理会陈青青,怒气?冲冲上去?找郝岩年理论。 陈青青不敢相信,二傻帽居然从头到?尾没看她一眼,就算生气?,也不至于吧,她又没有犯什么大错。 陈青青继续解释:“湘君,我对郝老师……” 周湘君抬手打断她。 陈青青慌了,二傻帽对她一直很热情,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从来没像这么冷漠过,他今天吃错药了? 不经意瞥到?站在窗外的周湘云,陈青青恍然大悟,一定是周湘云背后说她坏话了,不然二傻帽不可能这么反常。 郝岩年跟着望向窗外。 周湘云笑呵呵地挠脸,偷看被现?场抓包,多少有些?不自在,还有周湘君那个二傻子?,他不跟陈青青生气?,重点放到?郝岩年身上干嘛? 你心上人到?底是谁?心里?没点数吗? 感觉做无用?功了。 周湘君质问,“郝知青,你这人怎么回事?” 郝岩年问他:“你也觉得你姐配不上我?” 周湘君愣了一下,陈知青是这个意思?难道不是提醒郝岩年,让他不要一时冲动,最终害人害己吗?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32节 周湘君脑子?一团麻,也不知道是醉酒缘故,还是太生气?,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 “我姐当然配得上你,是你配不上我姐!”婚前说这么好?听,婚后又是一副面孔,到?时候他姐怎么办? “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姐,就不会嫌弃苗苗,爱屋及乌,不知道?亏你还文化人。”周湘君半眯着眼睛,将郝岩年上下打量一番,“就你这样,还比不上隔壁老张。” 郝岩年心头一震,隔壁那个老鳏夫?他比不上他? “这件事,我已经跟你姐说好?了,”郝岩年抬了抬眼镜,语气?尽量平和,“用?不着你们操心。” “谁爱管你,我还不是为?了我姐和苗苗。”周湘君更?气?了,这个人怎么这么死脑筋。 “湘君,你先别凶郝老师。”陈青青站出来劝架。 周湘君回头,看到?课桌上放的玻璃灯,那不是他送给陈知青的吗?他的心,在这一瞬,像是被马蜂蛰了一下,很不舒服。 这个鬼地方,让他喘不过气?,一秒也不想?多待,提上玻璃灯离开?了。 陈青青急忙追上去?,带着哭腔地喊他:“湘君,事情不是你想?那样,听我解释好?不好??” 两人前脚一走,郝岩年也找周湘云解释,让她不要误会,他对陈知青并无男女之情。 周湘云眉眼不动,微微一笑:“郝大哥,我相信你。” 郝岩年看向依偎在周湘云边上的小苗苗,再次强调:“我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湘云,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 周湘云搂住小苗苗的后脑勺,很轻很轻地回了句:“开?春给你答复。” 郝岩年很有自信,“好?。” 从村小学出来,周湘云一直闷闷不乐,倒不是因为?郝岩年,而是,到?底该拿什么拯救那个病入膏肓的恋爱脑·周湘君。 这会儿肯定又给小绿茶哄好?了,屁颠屁颠把人送回知青院了。 “老姐,我不同意!”周湘君突然冒出来拍她肩膀,吓周湘云一大跳,手里?的煤油灯没砸他脸上就不错了。 周湘君挡住眼睛,“老姐,有话好?好?说。” 周湘云放下举起来的煤油灯,继续往家走,“这么快就回来了?” 曾小东兄妹已经送回去?,现?在就剩小苗苗兄妹四个,人是少了些?,不过有周宇那个显眼包,还是一样热闹,叽叽喳喳,以致周湘君说话,周湘云听得不是很清楚。 “陈知青没留你喝水?”周湘云又问一遍。 “她不太舒服,”周湘君回了句,拍脑袋瓜,“怎么说上我了?老姐,真的,我一点不看好?郝知青。” “因为?他凶陈知青?”姜雯棋就是先例,因为?没搭理陈青青,周湘君就能找人说理,郝岩年刚刚还吼了陈青青,他肯定不满他。 周湘君一口否掉,“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我是觉得郝知青对你不够真心,多半是男人自尊心作祟,你抛弃过他,他想?报复回来,啧啧,以前真没看出来,郝知青这么小心眼。”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的事儿怎么也绕不出来,别的事儿眼光倒是挺毒,周湘云佩服死周湘君了。 “放心吧,这件事,我自有考虑。”周湘云回了句。 快到?家,周湘君突然停下来,夸张地捂住胸口,“老姐,我难受?” “酒还没醒?”周湘云伸手扶他。 周湘君看向周湘云手里?的煤油灯,“陈知青好?像很喜銥誮欢我送她的玻璃灯。” 周湘云顺着他的话,“肯定喜欢,不然也不会提到?村小学去?。” “老姐你也看到?了啊,”周湘君苦涩一笑,戳着自己的胸口,“陈知青说她没别的意思,但?我这儿就是不舒服。” 拿着他送的玻璃灯,跟别的男人私会。 “换谁也不舒服。”周湘云安慰,心里?更?是欣慰,也不算一无所获,恋爱脑似乎有所察觉了。 像周湘君这种?品种?的舔狗,劝是不可能劝动,只能靠自己幡然醒悟。 疯跑了一天,小苗苗一到?家就开?始犯困,抱着她妈的大腿点脑袋,李春花将人抱过去?,哄着不让睡觉,说是要一块守岁。 可家里?又没个电视,就围坐成一团聊天,别说小孩儿受不了,大人们也哈欠连天,这个时候什么最提神? 当然是美食。 李春花早准备好?了,将擀好?的饺子?皮和和好?的馅料端出来,大伙一起包饺子?,挑几个放糖果和硬币,谁吃到?谁来年生活甜蜜丰衣足食。 为?防食材浪费,李春花揪给小苗苗几个一人一个小面团,让他们自个儿捏小动物打发时间?。 男孩子?捏的都是枪和车子?,只有小苗苗听话地捏的动物,完成后,她拿给所有人看。 周湘云好?笑地问她:“苗苗捏的小鸡仔吗?” 小苗苗有点受伤,别人不认识就算了,为?什么妈妈也看不出来,“妈妈,这是熊猫啊~” 周宇凑过去?,很欠揍地问,“不是屁股吗?” 小苗苗气?呼呼,“不是屁股,是苗苗!” 周新和周林为?了哄妹妹,指鹿为?马,“就是熊猫,就是苗苗。” 周宇一度怀疑人生,兄妹几人闹成一团,大人们看着好?笑,吃饺子?的时候,周湘云母女运气?好?,第一口就吃糖果和硬币。 李春花将小苗苗抱到?大腿上,亲她的脸,“沾我们苗苗的光,明年丰衣足食,衣食无忧。” “小云明年也一定能找个好?人家。”唐莉接话。 “最重要的是对苗苗好?。”李春花听周湘君说了,郝岩年居然嫌弃他们苗苗,他算哪根葱,跟陈青青一路货色。 “后爹哪有亲爹好?,我看老姐还是跟姐夫复婚好?了。”周湘君劝周湘云。 周湘云一口拒绝,“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跟他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周湘君笑她:“话别说太早,小心打脸。” 周湘云不以为?然,顾何远在大西北,离她十万八千里?,打什么脸?再说了,她又不是恋爱脑原主,就算顾何明儿个找上门,对她来说就一陌生人,见面内心也毫无波澜。 第26章 吃完饺子?, 总算熬到了半夜十二点,家家户户跑到院子里放鞭炮,几乎同时点燃, 鞭炮声震耳欲聋, 混着人们雀跃的欢呼, 火光四溅,将漆黑的乡村夜晚点亮,还有一张张喜庆的笑脸。 待一切归于?平静,众人回到屋内, 孩子们开始给长辈拜年了,周宇自告奋勇打?头阵, 扫了一圈, 决定从他小叔开始,有板有眼地?鞠完躬, 伸手讨要红包。 周湘君从兜里掏出一沓事先备好的红包, 抽出其?中一个,周宇欢喜去接, 他又立马收了回去。 周宇:“?” 周湘君抱胸, 端起架子?,“没诚意。” 周宇心?领神会,立马跪地?上磕了个响头。 周湘君还是不?满意,拿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到身后的大铁盆, 往地?上一扔,哐当一声。 周宇人狠话不?多, 对着大铁盆重重一磕, 声音跟他小叔扔的一样大,还带回响, 其?实也不?太?疼,就是脑袋瓜嗡嗡响。 周湘君笑嘻嘻地?封给他一个红包,“下一个!” 一时间,哐哐声此起彼伏,比放鞭炮还有意思,逗得大人们开怀大笑,最后是小苗苗,她也想磕大铁盆,可是长?辈们舍不?得,根本不?等她拜年,红包已经塞过去。 拜完年,已经凌晨一点,所有人困得不?行,哈欠连天地?回屋睡觉,可怜周湘君还要送俩侄子?回去。 周湘云去灶房打?洗脸水,进屋看到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等她的小苗苗,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看周宇他们走的时候,每个人都抱着自己拜年讨来的红包,只有她这个傻闺女抱着大铁盆。 没磕到大铁盆,小团子?有执念了,想要感?受一把?,没有妈妈同意,不?敢擅自做主。 周湘云将洗脸盆放地?上,接过小苗苗手里的大铁盆,随了她的愿,“轻点磕。” 小苗苗高?兴坏了,对着大铁盆轻轻一磕,哐当一声,抬头,一脸懵: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小团子?皮肤嫩,一碰一个红印,周湘云帮她揉揉,“小傻瓜~” 小苗苗抱住她的脖子?,小脸贴贴,“妈妈的小傻瓜。” 洗漱完,周湘云爬上床钻进被窝,小苗苗抱着自己的小被被也就是从渝城周家带来的那张枕巾靠过去,周湘云将人搂在怀里,感?觉抱了个小暖炉,舒服地?喟叹一声。 “妈妈~”小苗苗小小声地?喊她。 周湘云困得眼皮打?架,即便如此,她也配合地?回应,“苗苗~” “妈妈新年快乐~” “苗苗新年快乐~” “妈妈,红包!” “妈妈不?是给过了吗?小贪心?鬼~”周湘云摸索着点了点闺女的小鼻子?。 “苗苗不?是要红包,是苗苗给妈妈红包,”小苗苗抓住她妈的手,将自己得来的所有红包,一股脑儿塞过去,“妈妈买糖糖还有膏膏。” 糖糖是零嘴儿,膏膏是雪花膏,小苗苗希望妈妈来年不?仅吃得好,也要美美哒。 周湘云睁开眼睛,满满的感?动,低头亲亲小苗苗,这个小暖炉不?但暖身还暖心?。 “妈妈帮苗苗存起来好不?好?”算算时间,顾何已经收到她的信,生活费应该很快就能寄过来,每个月二十块,她还愁没钱花吗?怎么可能用闺女的红包钱,存起来以后给她当嫁妆。 “好,存起来,”小苗苗其?实也困到不?行了,聊着聊着就睡了过去,做梦还在跟她妈保证,“苗苗长?大,赚很多很多钱给妈妈,妈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周湘云将红包塞到枕头底下,给小苗苗掖好被角,盯着闺女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地?亲了两口才睡。 第二天,小苗苗还在睡梦中,哥哥们就在院子?里喊她:“苗苗!初一起五更,初二日头红,小懒虫快起床啦!” 周宇和周林声音最大,周伟凶他们:“小声点儿,别吵到苗苗。“ 不?吵,妹妹怎么起床?周宇和周林觉得大哥傻了吧唧的,但他们不?敢说,怕挨打?。 小苗苗要醒不?醒,迷迷糊糊问她妈,“大表哥也来了。” 周湘云将糊在小团子?脸上的小卷毛拨到一边,“还有你二哥哥。” 小苗苗睁开眼睛,黑漆漆的眼珠子?转了转,她总共五个哥哥,昨儿个见到了三哥哥,就剩她二哥哥了。 妈妈说,大舅舅今年不?回来,大舅妈嫌家里冷清,就带俩儿子?回娘家过春节去了,这么快回来了! 小苗苗手脚并用爬起来,坐在床上,伸着脖子?望向?窗外。 对于?二哥哥,小苗苗充满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天才人类幼崽,三岁不?到不?仅会数一百个数,还会算术。 “好了,别看了,先把?新衣服穿上。”周湘云将小团子?抱到床边,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衣,实际上没有一件新衣服,也就为了图个好兆头,大年初一从里到外换上干净的衣服。 小苗苗配合地?伸手伸脚,最后套的是一件红褂子?。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33节 红褂子?是李春花用自己的旧罩衫改的,样式没什么特别,胜在领口绣了几朵小黄花,加上大红的底色,颜色鲜艳明亮,衬得小团子?跟白雪似的。 小苗苗很喜欢姥姥绣的小黄花,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熟能生巧,周湘云现在给小苗苗扎小揪揪不?费吹灰之力,而且梳得又饱满又好看,像两个圆乎乎的肉包子?。 给肉包子?缠上红丝带,小团子?就是超萌版的小哪吒。 “妈妈也穿新衣!”小苗苗将枕边的红褂子?拿给她妈。 周湘云笑盈盈地?套上,问她:“妈妈好看吗?” 小苗苗捧着小脸道:“好看,妈妈最最好看了!” “苗苗也最最好看了!”周湘云捏她的小脸蛋,将人抱下床,牵着她往外走。 天儿已经不?早,周家所有人都在院子?里,孩子?们一边闹一边等小苗苗,大人们则是排队洗脸刷牙,看到周湘云母女出来,每个人都停了下来。 一模一样的红褂子?,一模一样的一张脸,最重要的是,太?好看了! 周湘君蹲下身,张开手,夸张喊小苗苗,“快来,小舅抱抱。” 小苗苗同样张开手,捣鼓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地?朝她小舅跑去。 然而,只是路过,小苗苗一把?抱住李春花,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姥姥给苗苗和妈妈做这么好看的新衣服,苗苗爱姥姥,姥姥辛苦啦!” 妈妈说了,姥姥改的那件旧罩衫大有来头,是姥姥结婚那天穿的,也就穿了一天,宝贝似的压箱底珍藏起来,忍痛割爱给她们做了新衣服。 姥姥太?爱苗苗和妈妈了,苗苗也要爱姥姥。 周湘君故作受伤地?仰天长?啸,“苗苗不?爱我,我好难过啊啊啊!” “小舅不?难过,苗苗抱抱~”小苗苗折返回去抱了抱她小舅。 周湘君咧嘴一笑,搂住外甥女准备狠狠地?亲一口,小苗苗从他胳肢窝钻了出去,吭吭哧哧地?跑向?了她姥爷,“姥爷,苗苗也爱你~” 周湘君:“……” 小外甥女只是非常短暂地?爱了他一下。 不?过,很快周湘君就平衡了,因为小苗苗也短暂地?爱了所有人一下。 小苗苗绝不?厚此薄彼,倒腾着小短腿,满院子?跑,每个人都抱一下,最后轮到二表哥,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着急,没刹住车,一头撞了上去,穿得多,跟个球似的,摔地?上,动弹不?得。 周江被生拖硬拽拉过来,从头到尾坐在院里角落看书?,不?管其?他兄弟怎么闹,似乎都跟他无关,真正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直到小苗苗撞他腿上,周江这才将手里的语文课本往下挪了半寸,露出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深邃如渊,是跟他这个年纪完全不?符的冷静和稳重,还有深不?可测。 这就是大舅家那个天才神童二表哥!小苗苗直愣愣地?盯着对方?看。 今儿个天气不?错,难得的艳阳天,金黄的晨光尽数地?洒在小团子?仰起得小脸上,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的白里透红,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脸上的绒毛,还带着点婴儿肥,就像一颗熟透的蜜桃。 惹得即便是周江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也就是这两眼的时间,小苗苗懵怔地?眨了眨眼睛,她的睫毛就跟蝶翅似的,一眨,晨光随之跳跃,反射出薄薄的金。 “二哥哥~”小苗苗咕噜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扑上去抱住周江的大腿,伸着脖子?,从书?本缝里看周江,而后发出惊叹,“哇哦~二哥哥好厉害咯!” 周江低头看她,细长?的桃花眼微眯,“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小小年纪才上小三,已经出口成章。 奈何小苗苗没文化,根本听不?懂,再眨眼,解释道:“二哥哥读书?好,长?得也这么好,不?是厉害是什么?” “对牛弹琴。”周江最后睨她一眼,将视线落回书?本上。 “二哥哥看书?,苗苗不?吵二哥哥。”小苗苗乖乖地?退到一边,却又一个劲儿地?瞥着她二哥,满眼亮晶晶的崇拜。 “小豆芽,听大表哥一句劝,远离周江,珍惜生命,不?然把?你卖了,还帮他数钱。”周伟在周江手里栽过不?少跟头,经验老到地?提醒小苗苗。 小苗苗似懂非懂地?点头,随即再次感?叹:“二哥哥好厉害,姥姥卖笋,二哥哥卖小崽崽。” 周伟:“……” “汤圆马上出锅,每人两个,吃完出去玩吧。”李春花透过窗户格子?招呼几个孩子?,说是玩,其?实到村里长?辈家拜年。 周家非本地?人,村里亲戚不?多,也就周老大和周老二,不?过搬来年生久了,老一辈看着几个孩子?长?大,大过年见了,不?说封红包,糖果总少不?了。 所以,跟村里其?他孩子?一样,周伟几个出门前都会腾空衣兜,用来装长?辈们给的零嘴儿。 小苗苗虽然不?懂,不?过跟着哥哥们准没错儿,加上模样乖,嘴巴甜,哥哥们讨得一口袋零嘴儿,她讨了两兜回来,周湘云提前备好了木头箱子?,将闺女的战利品装起来,留到过完年娘俩慢慢吃。 过年这几天也想吃怎么办? 好办——死皮赖脸问哥哥们讨要,其?实根本不?用小苗苗开口,每个哥哥都会主动将自己糖果分?给小苗苗,除了周江。 小苗苗将哥哥们分?她的糖果转交给周湘云,周湘云来者不?拒,统统收起来,嘴角快笑到后脑勺的时候,后背阴嗖嗖,她僵硬地?转动脖子?,对上周江那双带着探究意味的眸子?。 周湘云莫名想到了顾何,要不?是知根知底,她甚至怀疑周江不?是周老大的种,而是男主顾何流落民间的私生子?。 两人从眼神到表情都太?像了。 下午出门前,李春花跑来问小苗苗,“二舅妈给红包没有?” 小苗苗点点脑袋,老实巴交地?拿出王招娣封她的红包,李春花打?开一看,瞬间垮脸,呸了一声,骂道:“抠门货,头回红包就给这么点。” 好歹她和老头子?一人也给了小苗苗五毛钱,王招娣居然才一毛钱。 周湘云安抚小老太?太?情绪,“红包多少也是心?意。”况且这个年代?一毛也不?少了。 “说得也是,”李春花将红包还给小苗苗,倍感?怜惜地?摸摸她的小脑袋,“至少给了,不?像老大家那个,简直了,一毛不?拔铁公鸡,老婆子?就没见过她这么抠搜的!” 不?用问,张秀珍肯定没封红包,最多抓了把?糖给小苗苗。 “姥姥好厉害,什么都知道。”小苗苗发出惊叹,天真无邪。 李春花叹气,怎么能不?知道,别说周宇他们几个侄子?,就是周伟和周江俩亲儿子?,这么多年,张秀珍也没给过一个红包。 你说她没有,实在拿不?出来就算了,问题是她有啊。 老大参军这些?年,每个月按时汇钱,没分?家前,她还能见着一星半点,分?完家,她连根毛都瞅不?到一眼,全进了张秀珍裤兜。 要是那些?钱,她能拿出一半养孩子?,李春花也不?至于?对她意见这么大。 十月怀胎,自个儿辛辛苦苦生的娃,张秀珍照样不?善待,一年到头不?给买一回肉吃,以致俩娃跟野人一样,没事儿就往后山跑逮野鸡和山麻雀打?牙祭。 后山往里多危险,村里专门打?猎的人家都不?敢去,张秀珍照样对兄弟俩不?管不?问,任其?自生自灭,这才把?周伟和周江养成怪脾性,一个动不?动就打?架惹是生非,一个一动不?动满肚子?坏水。 越想,李春花心?里越气,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儿子?一个比一个没出息,娶的媳妇一个比一个黑心?肝。 就连她最疼爱的小儿子?,眼睛也给牛粪糊上了,这么多好姑娘瞧不?见,就认定了那个陈青青。 李春花再次叹气,只盼着老五出息点,别嘴上说得好听,一到相亲就给张秃子?糊弄过去,潦草地?把?自己嫁了。 “妈,走咯,去晒谷场看踩高?跷表演了。”周湘云一手挽着李春花,一手牵着小苗苗出门。 七十年代?的农村,一年到头忙着挣口粮,根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唯有过年这几天格外热闹:踩高?跷、唱大戏、舞龙舞狮……好玩的多得很,人们可以趁此机会好好放松一下,为开春劳作蓄足马力。 不?知不?觉,天气逐渐转暖,晃眼到了周湘云跟张三正相亲的日子?,两家约好下午三点见面,周湘君皇帝不?急太?监急,一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守着他姐念叨: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周湘云笑而不?语,吃完饭,回屋拿出纸和笔写?写?画画,不?亦乐乎。 周湘君瞅了眼,不?懂就问:“老姐,你画这什么车啊?” “滑板车。”周湘云打?听过了,张三正除了干农活养家,还会一些?木工,农闲时候帮人做点东西赚外快。 周湘君瞧那尺寸,比划了一下,“给苗苗做的?” “给你也画一个?”周湘云大方?,反正又不?是她出木材出力。 “我要这玩意儿干嘛?”周湘君望向?院子?,有点骄傲,“我是有车的人好吗?” 周湘云盯他两秒,夸张地?表扬道:“小君君,你好棒棒哦~” 周湘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突然想到张秃子?是个木工,他掩嘴往后一跳,“不?会吧?老姐,一玩具车就把?自个儿卖了?这么不?值钱吗?” 周湘云拿起自己画的滑板车瞧了瞧,很满意,“这叫物尽其?用,你知道什么?” “反正你给清醒点,别给张秃子?糊弄了。”周湘君最后提醒周湘云,为了他姐的终生幸福,他真是操碎了心?。 “周家嫂子?,我们来了,你家小云呢?快把?人叫出来吧?”就这时院子?里传来曾二婶嘻呵呵的说话声。 周湘君打?一激灵,伸着脖子?向?窗外望去,“老姐,来了,张秃子?来了!老姐你快看啊!他的秃脑袋好亮!” 这兴奋劲儿,跟他相亲似的。 周湘云不?慌不?忙,叠好滑板车画稿,放进裤兜,而后将垂在脑后的麻花辫拨到胸前,抿抿红唇,牵出一抹羞怯不?安的笑,将一个即将下海的花姑娘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二婶子?。”周湘云施施然地?从屋子?出来。 张三正听到说话,转头看去,眼睛一下就直了,都说周家这个抱错的闺女生得好看,没想到这么好看,这事儿要能成,他算是赚大发了。 曾二婶热情推介道:“小云,这就是我家大侄子?,张三正,三正,这是小云,全名周湘云。” 周湘云笑着喊了声张三哥。 张三正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亮堂的脑袋瓜甚至也染了一层粉。 “二婶子?,张三哥,堂屋坐吧。”周湘云对张三正第一印象还可以,虽然也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但纯粹出于?对美的欣赏和惊叹,没有一点猥琐。 张三正傻呵呵地?笑,他要是有尾巴,一定摇得很勤快。 曾二婶骂他没出息,小声让他清醒点,别让女方?吃死,不?然彩礼方?面,李春花不?得狮子?张大口才怪。 张三正表示,就周同志这条件,狮子?大张口怎么了?要是她愿意嫁他,他把?家卖了都行。 一开始双方?家长?陪着寒暄了几句,眼瞅时机成熟,曾二婶将李春花和周战山拖走,留俩小年轻自个儿聊。 李春花不?想说她,就张秃子?这年纪,四十好几了,还小年轻?算了,相信老五自能应付。 小苗苗吃过午饭就被支走了,都瞒着她妈今天相亲的事儿,她嘴上不?说,心?里什么都知道。 趁哥哥们不?注意,小苗苗偷偷溜回家,坐在院门口,托着下巴等妈妈。 将将开春,天依旧黑得早,下午四点多已经逐渐昏暗,小苗苗看到一道高?大的影子?从远处走来。 小苗苗站起来,颠儿颠儿地?跑过去,抱住对方?的长?腿,软乎乎地?喊了声:“小舅——” 尾音习惯地?拖长?,还没结束,对方?打?断她:“不?是小舅。” 声音低沉浑厚,带着弋?几分?漠然和冷意,随风拂来,小苗苗打?了个哆嗦,懵懵地?抬起头,看向?对方?的脸。 只是天色太?暗,她看得不?是很清楚。 “苗苗,是爸爸,快喊爸爸。”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响起。 小苗苗探头出去,看到迎面走来的周湘香,她歪了歪小脑袋,摆出思考状,姨姨怎么在这儿?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34节 难道是发现她拿走了小被被,不?远千里地?追过来讨要吗? 为什么还要叫上爸爸一块?对哦,爸爸!?姨姨说这个人是爸爸?!小女孩顾苗苗出生到现在从来没见过的爸爸!他来了!??? 小苗苗觉得不?可思议。 收回视线,重新落到男人脸上,很有礼貌地?问:“叔叔,真的吗?你是苗苗的爸爸?” 都说是爸爸了,她怎么还问?不?是傻子?是什么?周湘香嫌弃地?撇嘴,要不?是看在顾何和自己终生幸福的份上,打?死她也不?会回这个鸟不?拉屎的乡坝头。 顾何眉头微皱,有些?不?悦,不?过不?是因为小苗苗,毕竟孩子?长?这么大,他一直忙于?工作,从来没露过面,闺女不?认得自己很正常。 但也不?正常,周湘云明明有他的照片,为什么不?给闺女看看自己爸爸长?什么样子?? 他这个当爹的不?及格,她那个当妈的又何尝用了心??离婚后,两人再无联系,第一次给他写?信也只是为了生活费,闺女马上三岁了,从没想过寄一张照片给他。 顾何模样虽然生得好,但性情冷酷严苛,不?言而笑,一皱眉,更是气势沉压,周遭空气都跟着低迷了几分?。 周湘香不?受控地?紧张起来,同时,高?兴不?已,顾何那么讨厌周湘云,对她闺女肯定也喜欢不?上来,之所以不?远千里来曾家村一趟,多半是想跟周湘云母女断绝关系,如此一来,每个月省的生活费,以后不?就统统进她腰包。 小女孩看过爸爸的照片,脑子?里留有模模糊糊的身影,慢慢地?跟眼前的叔叔重叠在一起,小苗苗眼睛微微睁大,带着雀跃和欢喜,“爸爸!活的爸爸耶!” 顾何眉头再次皱了皱,看来周湘云给孩子?看过他的照片,他误会她了? “爸爸,抱抱~”小苗苗奋力地?张开小手,想起小舅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别的叔叔会嫌弃苗苗,但爸爸不?会,如果爸爸可以跟妈妈重新在一起,苗苗就能一辈子?不?跟妈妈分?开了。 虽然她不?太?懂,小九穿成人类,为什么非得嫁人,或许这就是脆弱的人类必需的生存法则吧。 顾何不?喜与人接近,对此,周湘香深有体会,从见面到现在,她离他至少一米远,这么一人,怎么可能抱你?死丫头片子?做什么白日梦呢? 然而,下一秒,就看到顾何俯身将小苗苗抱了起来。 周湘香:“……” 脸好疼。 第27章 小苗苗搂住她爸的脖子, 软乎乎的小脸蛋蹭上?去,“爸爸~苗苗好想你呀。” 顾何仍是面无表情,眼底却攒出一丝笑?意, 虽然一闪而过, 还是被周湘香精准捕捉到。 周湘香:“?!” 想不通, 顾何那么讨厌周湘云,避如蛇蝎,怎么会喜欢跟周湘云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苗苗呢? “苗苗,你妈妈呢?”周湘香路上?就听说了, 周湘云今天在家相亲,才故意提这么一句:“怎么留你一个人?在这儿??” 自个儿?相亲, 不管闺女死活, 这得多不靠谱。 小苗苗哦了一声,实诚回答, “妈妈在给苗苗找后爹爹呢。” 周湘香噗嗤笑?出声, “后爹爹?” “妈妈说要给苗苗找好多后爹爹,还说……”小苗苗小手抵着下巴, 停下来沉思两?秒, 改口道,“后爹爹哪有?亲爹爹好。” 顾何似笑?非笑?,“是吗?” 小孩子虽然不会撒谎,但他们会胡说八道, 周湘云肯定说的是亲爹哪有?后爹好,好好一孩子给她教成什么样了? 爸爸笑?了!苗苗不愧是最?聪明的崽子, 关键时候知道“颠倒黑白”, 爸爸和妈妈重归于好,第?一功臣非苗苗莫属, 骄傲! “是啊,爸爸最?好啦!”小苗苗拍马屁。 顾何启程前?特意去同?事?家吃了顿饭,他们家小闺女跟小苗苗一般大,所以?说吃不吃饭不重要,他是去学习了,而且学有?所成,学以?致用,架起?小苗苗的腋下,轻轻松松地往上?举了举,小苗苗欢喜地挥着小手蹬着小脚丫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要不是顾何始终面无表情,小苗苗能笑?得更开心?。 就在父女两?个温馨互动之际,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质问:“同?志你是谁?干嘛随便抱别人?闺女?快把苗苗放下来!” 郝延年心?情不佳,说话也就没往常随和。 周湘云说开春给他答复,以?为就不会跟张三正相亲,结果她照相不误,难道是气他嫌弃小苗苗?就算这样,她也不用这般作贱自己啊。 郝延年怒其不争,打算不管她,晾她几天,可最?终没忍住,还是赶了过来,万一她脑子一热,答应张三正怎么办? 三年前?已经错过一次,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顾何转过身,反问郝延年,“不是别人?闺女,是我闺女,为什么不能抱?” 郝延年打量对方,模样生得极其端正,穿一身笔挺的中山装,胸口兜里别一支英雄牌钢笔,笔帽擦得锃锃发亮,应该是常用,而且很珍惜。 这个年代,钢笔是人?们书写的主要工具,同?为文化人?,郝延年自个儿?也有?一支,不过是杂牌,却也花掉了他老爹大半个月工资。 这支笔,他从?高中用到现在,期间坏掉了好几回,也舍不得扔掉重新买,都是拿去修钢笔的摊上?修一下。 郝延年一直在攒钱,就是想买一支英雄牌钢笔,好不好用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它关乎到他们文化人?的面子工作,很有?必要。 努力了好几年也没能实现,给张三正这个老鳏夫抢了先?,郝延年非常不服气。 为了相亲成功,居然装文化人??张三正比他想象中心?眼多,一定是听说周湘云以?前?跟他处过对象,所以?才偷偷学弋?他。 郝延年觉得好笑?,他积累多年的文化底蕴,是他随随便便就能学的?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不过张三正不是秃子吗?而且年纪还挺大,眼前?这位看起?来就二十五六岁,头发也茂密。 如果不是,他怎么又会说小苗苗是自己闺女? 还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已经想着自己跟周湘云相亲成功,郝延年笃定地想。 “郝叔叔,这是苗苗爸爸。”小苗苗主动跟郝延年介绍顾何,郑重强调,“是苗苗的亲爹爹,跟郝叔叔不一样。” 郝叔叔嫌弃苗苗,苗苗也嫌弃郝叔叔,哼!崽崽就是这么睚眦必报,超凶哒~ 郝延年震惊了,苗苗她亲爹,不就是周湘云的那个前?夫顾何吗?他不是在大西北科研院上?班吗?听说忙到不行,闺女生出来到现在也没露过面,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看样子,挺喜欢自己闺女,所以?来这边跟周湘云抢苗苗了? 这样挺好,把人?领走,他就不用落个苛待继女的骂名。 “不一样?”顾何很会抓重点。 小苗苗一派天真无邪解释道,“爸爸是亲爹爹,郝叔叔是后爹爹,当然不一样啦~” 顾何似乎明白了,再次看向郝延年,“你就是周湘云今天的相亲对象?” 郝延年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这不巧了,我也以?为你是。 “我是郝延年。”郝延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介绍自己,他以?为顾何肯定听过自己,毕竟他是他前?妻的初恋对象。 不可否认,顾何很优秀,不管是外貌还是能力,如果他们萍水相逢,他一定会很欣赏他。 偏偏中间夹了个女人?,郝延年表示欣赏不起?来,但是,能被这样一个男人?嫉妒,光是想想,他心?里就舒坦万分?。 顾何侧了侧身子,让出道,表情淡淡,透着几分?疏离和客气,“进去吧,周同?志应该等很久了。” 郝延年:“……” 他不知道他! “爸爸,郝叔叔不是张叔叔,张叔叔早来了,在屋里跟妈妈聊天呢。”大人?说话怎么老是绕来绕去,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吗?小苗苗很无奈,还得她一个小娃娃帮忙,她真是操碎了心?,哎~ 顾何一双深邃的眼眸微眯,很好,士别三日?,刮目相待。 想当初周湘云天天在他耳边表忠心?,说她心?就那么大,只能装下他一人?,这辈子就认定他了。 这才几年时间,她心?就那么大了,可以?装下一串人?。 里面相着亲,外面还有?个老相好,这不典型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吗? 这种?人?,他怎么放心?把闺女交给她养?顾何庆幸自己跑这一趟,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事?情跟周湘云说清楚。 顾何抱着小苗苗进了周家院子,看到堂屋门口站了个纤细的身影。 不是周湘云又是谁?笑?颜如花地跟边上?的男人?说着什么。 周湘云一抬头,猝不及防看到顾何,脑子随即叮咚一声,像宕机的电脑重启了。 这些日?子,她故意不去回忆原主对男主顾何的痴恋,以?为时间一久就会慢慢淡化,到最?后即便再见也形同?陌人?。 现实却给予她重锤一击,那些该死的记忆,如同?洪水决堤般,没羞没臊地汹涌出来了。 恋爱脑,她上?线了! 就那么一眼,周湘云回神,脸上?已经湿透,她为了个狗男人?哭成了狗!周湘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也有?这天。 一定是她上?辈子造孽太多,老天爷才这么惩罚她! 周湘云快步上?前?,故作坚强地露出喜悦的笑?容,“顾何你怎么回依譁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车站接你啊。” 哭都哭了,不能白哭,恋爱脑人?设立起?来,至少先?保住每个月的生活费。 顾何冷冷地看着她,眼里没有?多余的情愫,唇边牵出一抹笑?,“不亲自跑这一趟,怎么知道你这么忙?” 周湘云:“……” 忘了她在相亲,而郝延年也在。 这不修罗场本场吗?说翻车就翻车,也不给人?准备,周湘云郁闷。 “你听我解释……”周湘云着急,伸手去拉顾何,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将手收了回去,神情酸涩不已,自嘲地笑?了笑?,说,“忘了,你不要我了,肯定也不想听我解释。” 三十六计,倒打一耙。 顾何余光所见,周湘云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死死地揪住她的衣摆,指关节略显苍白。 莫名地突然想到一句话: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离婚前?,她对他的感情过于轰轰烈烈,几近霸占,将他视为自己的私有?物,压得他快喘过气。 现如今,她似乎想明白了?有?所改变。 也学会抢台词了,就算她解释,他也不想听。 毕竟他们已经离婚,要不是有?小苗苗,他们不可能还有?联系。 周湘云这个坑,他已经栽了一次,绝不会栽第?二次。 “小云,今儿?个我就先?回去了,过些日?子我再来一趟。”张三正开口前?,瞅了眼顾何,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看向周湘云时,一张脸又笑?得不要钱似的,甚至包含慈爱和疼惜。 郝岩年很不高兴,“相亲又不是买菜,一回不行还来两?回,你还想讨价还价?” “不是相亲,郝知青误会了,”张三正解释,“下回来送东西。”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35节 郝岩年眼皮狠狠一跳,不敢相信地看着周湘云,“你答应了?都挑好日?子送彩礼了?” “哎呀,郝知青,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见过哪个当爹的给闺女送彩礼?你这不是坏我们小云名声吗?”姑娘家名声最?重要,他们家小云可不能因为他坏了名声,不然他这辈子过意不去。 郝岩年整个一大写的懵逼。 “还是干爹想着我。”周湘云冲张三正笑?,带着小闺女的娇气。 张三正立马不行了,脸上?的宠溺快滴出水来,“干爹就你这么个闺女,不想着你想着谁?” 家里倒有?个亲儿?子,但亲儿?子哪有?闺女好。 “放心?吧,苗苗的车子,我已经做得巴巴适适送过来。”闺女的请求,干爹义不容辞,张三正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想要一展雄风,好让闺女为自己骄傲为自己鼓掌。 “谢谢干爹,”周湘云朝小苗苗招招手,“苗苗过来。” 小苗苗从?她爸身上?滑下来,走过去牵住妈妈的手。 “苗苗快谢谢三爷爷。”周湘云教闺女喊人?。 小苗苗奶呼呼地喊,“三爷爷,谢谢。” 张三正爱屋及乌,对跟周湘云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苗苗,自然也疼爱,蹲下来,从?兜里掏出一块钱塞到小苗苗手里,笑?眯眯地摸摸她的小脑袋,“年是过完了,但红包还得封,就当三爷爷给苗苗的见面礼好了。” “谢谢三爷爷。”妈妈最?喜欢的钱,小苗苗赶紧揣兜里,然后拿出一颗地球糖给张三正,“喏,三爷爷,礼尚往来,苗苗请您吃糖糖。” 张三正脸上?的笑?容扩大,眼睛眯成一条缝,“我们苗苗可真懂事?啊。” 小苗苗不可否认地点头,“妈妈教得好。” 张三正将地球糖放嘴里,再次被逗得哈哈大笑?。 小苗苗眼巴巴地瞅着,絮絮叨叨地说:“悄悄告诉三爷爷,苗苗一整天零嘴儿?就是这颗糖哦,苗苗舍不得吃,本来留给妈妈,刚刚看到爸爸,苗苗又想爸爸吃,可是,三爷爷又这么好……” 说到这儿?,小苗苗两?手一摊,表示很为难很无奈,最?后问张三正,“三爷爷,糖糖是不是超甜哒?” “超甜。”张三正心?飞扬,感觉吃的不是糖,而是赢了所有?人?,拥有?了全世界。 顾何走上?去,跟张三正一块蹲在小苗苗前?面,伸手握住小苗苗的小肩膀,问:“苗苗想吃糖吗?” 声线依旧冷,但语气柔和了不少。 周湘云大开眼界,原文对男主顾何最?多的一句话描写就是——他天生凉薄。 吃喝拉撒睡,一有?异于常人?的反应,第?一句话就是顾何天生凉薄,呵呵,你凉薄,你清高,你有?本事?别吃醋别争宠啊。 小苗苗实诚地点头。 顾何顺势将人?抱起?来,“爸爸改天给你买来。” “谢谢爸爸,”小苗苗偎在顾何怀里,关键时候当然不会忘了她妈,“爸爸也给妈妈买好不好?” 顾何看都不看周湘云一眼,拒绝道:“你妈是大人?,不吃零嘴儿?。” “不是啊,苗苗的零嘴儿?,妈妈每次吃得都很香。”对此,小苗苗并不觉得妈妈在抢食,而是跟妈妈一块分?着吃零嘴儿?才美味,每次她们藏在屋子里偷吃都好欢乐的。 顾何扫向周湘云,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小孩子的零嘴儿?,她也好意思抢?难怪一颗糖闺女视若珍宝,还不是因为平时得不到吃。 不知道闺女要富养吗?不然长大一颗糖就被拐走了。 周湘云窘迫地别过脸,想说找个话题转移顾何注意力,就看到从?对面田埂骑车而来的周湘君,仿佛见着了救星。 救星也看到了周湘云,腾出一只手挥了挥,笑?咧着嘴,超大声:“老姐,你看我把谁领回来了?” 周湘云定睛一眼,我的乖乖,那不是苏子成吗? 张三正、郝岩年、顾何,正好三缺一,苏子成一来,可以?上?桌搓麻将了,她的好弟弟可真贴心?啊。 苏子成听到周湘云的声音,立马从?周湘君身后探出来,正气凛然地大喊道:“周同?志,我来解救你了!” 一开始听周湘君说周湘云今天相亲,苏子成是生气的,觉得自己一片真心?喂了狗,周同?志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儿?,也就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周湘君的请求。 事?已至此,他去凑热闹,不是给人?当笑?话吗? 然后,周湘君无不夸张地跟他讲述,他姐是如何被家里人?逼迫相亲,相亲对象是如何一根头发也没有?,还没说完,苏子成拍案而起?:“周同?志太可怜了!简直就是现实版喜儿?。” 他必须去拯救她。 今天,他不是苏子成,而是王大春。 那谁就是黄世仁,那谁呢? 苏子成从?车上?下来,目光如炬,一一扫过“三缺一人?”组,眼神逐渐不那么坚定,他小声问周湘君,“你姐一天相三个?” 周湘君也是万万没想到,他就出去了一趟,回来家里这么热闹。 他不满意张三正跟他姐相亲,想找人?上?门给对方下马威,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前?姐夫,只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大男子主义的郝岩年肯定不行,便去镇上?找苏子成帮忙。 周湘君一眼就注意到抱着小苗苗的顾何,那叫一个一表人?才,年轻有?为,他嬉皮笑?脸地迎上?去喊:“姐夫~” 苏子成盯着周湘君的后脑勺,同?志,你不对劲儿?啊,求我办事?的时候,一口一个未来姐夫,这么快就把未来姐夫抛之脑后了? 顾何视线在周湘君身上?停留了一秒,冷声纠正:“前?姐夫。” 周湘君继续傻笑?,“都一样。” “不一样。”顾何声音略显幽沉,气势压人?。 周湘君咽了咽口水,伸出手:“前?姐夫,头回见面,多多关照。” 顾何天生凉薄,但不是无礼之人?,手伸了过去。 周湘君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握住,笑?得更灿烂了。 小苗苗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小舅跟爸爸握手好像很开心?,她也想妈妈开心?,于是脆生开口:“爸爸也和妈妈握手手!” 周湘云不是原主,一点不想跟顾何握手,然而基于人?设,她还要表现得心?之向往,羞怯地瞧过去,对上?顾何的眼睛,立马红着脸收回视线。 老姐好卑微啊,他必须帮忙才行,毕竟先?前?他姐冒死撮合他和陈知青,思及至此,周湘君不畏顾何的压人?气势,一手拉一个摁到一块。 事?发突然,周湘云下意识地往回缩。 顾何挑眉,周湘云在躲他?以?前?她对他就像野狗看到肉骨头,现在什么意思?明显不是害羞,而是单纯地想逃。 眼神逐渐探究。 周湘云瞥他一眼,管你探不探究?我演的我的!戏瘾上?来了,阎王也拦不住。 周湘云反手抓住顾何,另一只随即搭上?去轻抚他的手背,眼尾微微泛红,“你手怎么糙了这么多,大西北条件不比渝城,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不等顾何回应,周湘云继续念道,“能不辛苦吗?身边也没个人?照顾,要是当初我们……哎,不说了,都是我不好,不然你也不会不要我。” “小云姐,来者是客,怎么也不请我们进屋坐坐?”周湘香心?里骂周湘云不知廉耻,都离婚了还动手动脚,顾大哥身边再也没人?照顾,轮谁也轮不到你,更何况还有?她。 “周湘香!”周湘君看到周湘香,活见鬼地往后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湘君,姐姐回家了。”周湘香还想问呢,这么久还没把周湘云母女赶走,果然是个没出息的。 “回家?你脸怎么这么大?”周湘君看到周湘香就来气,“赶紧回你渝城去,曾家村不欢迎你。” 周湘香:“……” 她这才走多久,周湘君这个没良心?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湘君,你怎么可能这样对姐姐呢?”周湘香表面委屈,心?里怼回去:这个家又不是你做主,欢不欢迎你说了不算。 周战山最?疼她了,她回来,老头子一定很高兴。 这么想着,身后响起?脚步声,周湘香闻到了血腥味,嫌弃地皱皱鼻子,随即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甜笑?,转过身撒娇地喊道:“爸~” 为小年轻争取单独相处的机会,曾二婶费了牛鼻子老劲儿?才把周战山夫妇拉出去,看着时间差不多往回走,跟周湘君一个反应:这么热闹? 周湘香也回来了!曾家村哪个不知道,周战山最?喜欢这闺女,她回来,他还不得高兴坏了。 曾二婶扭头看向周战山,咦?怎么不笑??哦,不爱笑?,也不至于黑脸吧! “滚!”周战山开口,中气十足。 “?”周湘香不敢相信,上?去挽住周战山,试图唤醒对方如山的父爱,“爸,我呀,小香……” 周战山抽回手打断她,视若无睹地走向顾何,将小苗苗抱过来,小苗苗跟她姥爷说:“姥爷,这是苗苗的爸爸。” 周战山冷着脸,没说什么。 “爸爸,这是姥爷和姥姥,他们对苗苗很好哦。”小苗苗介绍道。 顾何冲周战山和李春花点点头,“多有?打扰,辛苦二老了。” 李春花几步上?前?,帮小苗苗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小卷毛,“自己闺女,自己外孙,谈上?不上?辛苦。” 这话分?明针对顾何,不管自己闺女死活,天底下有?这么当爸的? “妈,你误会顾大哥了,顾大哥没有?不管苗苗,他每个月都汇了生活费。”周湘香帮顾何说话,疯狂刷好感,以?便攀高枝,过好日?子。 李春花瞪她,“你以?为养个孩子就花点钱这么简单?不劳心?费力,苗苗能长这么好?” “苗苗又不是顾大哥一个人?的孩子,小云姐是妈妈,不出钱,出力不理所应当吗?”周湘香争辩上?了。 李春花呸了一声,“这天下,哪有?这么多理所应当?还不是老五有?那个心?,唉?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个没心?没肺的能知道个啥?老周家一把屎一把尿养你这么大,你还以?为自己喝西北风长大的,说也不说一声就自个儿?跑了。” “妈,我有?苦衷的,你听我说……”周湘香想要狡辩,李春花根本不给她机会,“有?人?拿刀架你脖子上?了?事?到如今还想瞎编,你把谁当猴耍呢?老六,赶紧把这些个不相干的人?都给我撵出去!” 死老太婆,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找她茬,周湘香再次向周战山投去求助可怜的目光。 周战山默不作声地递给周湘君扫帚。 周湘香:“……” 周湘君接过扫帚一展身手,将人?赶出院子,大门一关,拍拍手,搞定。 曾二婶回过神,上?去拍门,大喊:“周嫂子,你这是干嘛?怎么把我和三正也撵出来了?这结婚日?子还没定呢?” “大姑,我认小云当干闺女。”张三正拉她。 曾二婶给他一巴掌,让你相亲,你给我认亲,你脑子有?毛病吧? 张三正义正言辞:“小云太可怜了,我这个当干爹的一定会对她好的。” 曾二婶:“……” 没救了,可惜她那两?罐麦乳精了。 周湘君把其他人?都扫地出门了,包括自己请来的座上?宾,苏子成,唯独没赶顾何,甚至热情邀请对方进屋坐。 “坐什么坐?”李春花呵斥周湘君,“离婚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你留他下来,你姐的名声还要不要?赶紧都给我送走。” 周湘君看向他爸,就他爸刚对姐夫的态度,印象应该还不错。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36节 结果,他爸只是毫无感情地应和他妈:“你妈说得对。” 周湘君没有?办法,对顾何说:“前?姐夫,请吧。” 顾何离开前?,最?后深深地看了眼周湘云和小苗苗,对小苗苗是不舍,对周湘云还是探究。 换作以?前?,她早站出来要死要活维护他了,今天却无动于衷,似乎跟她一点关系没有?,只是看客而已。 周湘君开门,顾何等在后面,听到周湘云说:“谢谢爸爸,谢谢妈妈,有?人?维护,真好。” 顾何回头。 周湘云变脸比翻书还快,一副万分?不舍得表情,让顾何怀疑自己刚幻听了,偏偏他十分?确定不是。 她居然学会了两?幅面孔对人?。 周湘云心?里冷笑?,何止两?幅面孔,双料影后的她可是被称为千面女郎的。 第28章 初春时?节, 万物复苏,山间田野,勃勃生机, 小野花随处可?见, 迎风招展, 周湘云带娃到后山挖野菜,摘两朵小黄花别闺女小揪揪上,小苗苗捧着小脸蛋左右摇摆,“开花啦!苗苗真哒开花啦!” 说完, 就地?转起?圈圈,天气转暖, 脱下厚重的棉袄, 小团子整个轻盈了不少,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 转着转着, 把自己转晕了, 小苗苗一把抱住周湘云的大腿才没摔,事后, 拍着胸口长呼一声:“苗苗差点飞走啦~” 飞走就见不到妈妈, 苗苗才舍不得。 周湘云被她逗笑,将竹篮子放地?上,坐到石岩上。 小苗苗手脚并用爬她妈腿上,小身子依偎在她妈怀里, 安安静静地?陪着妈妈。 虽然妈妈不说,但母女连心, 她感觉得出来, 妈妈这几?天心情不是很好,时?不时?皱眉叹气, 她想应该是跟爸爸回来有关?吧? 周湘云确实忧心,顾何此趟曾家村之行的真正目的,他那么讨厌原主,好不容易离婚摆脱,不可?能?自个儿主动上门招惹,想来想去?,只能?是为了小苗苗。 他想把人接走! 之前不做理会,那是钱雪珍面?子功夫做得好,他才放心把小苗苗养在棉纺厂,现如今,她回到了曾家村,这个周家的人,顾何一个不认识,他做事那么谨慎,不有所顾虑才不正常。 之所以这么快登门造访,不用问,肯定是周湘香暗中?搞的鬼。 她可?以给顾何写信,周湘香自然也?可?以,然后大肆渲染周家人多不靠谱,将小苗苗留在这里相当于送羊入虎口,害了娃一辈子。 原文女主改变攻略策略了?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顾何把小苗苗接去?大西?北,他一个大男人又得忙工作,身边没个人帮忙照顾孩子怎么行?这个时?候她再主动请缨,顾何还得念及她的好,日后更?能?朝夕相处,她不信顾何不对她动心。 隔这么远,周湘云都听到周湘香打的算盘了,可?真响啊。 不过,她的闺女凭什么给你们充当爱情的桥梁,想都别想。 我们苗苗就该这么开开心心地?无忧无虑地?长大。 周湘云搂住小苗苗软乎乎的小身子,下巴抵在她头上,问:“苗苗是不是很喜欢爸爸呀?” 小苗苗轻轻晃着小短腿,“喜欢。” 周湘云沉吟一声,“如果爸爸想接苗苗去?别的地?方生活,苗苗愿意吗?” 她是舍不得闺女,但闺女不是她的私有物,做一切决定前,都应该问问她的意见,绝不能?打着对她好的旗号,而不尊重她。 就算她年纪小,也?有权利知情,更?有权利选择。 小苗苗立马问,“妈妈一起?去?吗?” 周湘云摇头,“妈妈可?能?去?不了。” “不要,妈妈不去?,苗苗也?不去?,”小苗苗转过身,眼?眶已?经泛红,巴巴地?看着妈妈,可?怜兮兮,“妈妈是不是不要苗苗了?” 周湘云听到闺女的哭腔,心疼坏了,赶紧抱住她,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妈妈没有不要苗苗,只是问问苗苗想不想跟爸爸一块生活。” “不想,苗苗只想跟妈妈在一起?,”小苗苗眼?神坚定,“有妈妈的地?方,才是苗苗的家。” 就像以前她是熊猫崽崽妈妈是小九的时?候,她们相依为命,只有彼此,虽然现在她们有了姥姥姥爷还有好多哥哥和朋友,但对于小苗苗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小九,也?就是妈妈。 为了妈妈,她可?以去?到任何地?方生活,就算重新开始也?可?以。 只要妈妈在身边。 周湘云摸着小苗苗的小脸蛋,笑盈盈地?看着她,“好,妈妈知道了。” “小姑,苗苗,你们在这儿啊,终于给我找到了。”周宇气喘吁吁地?钻进林子,一屁股坐到他姑边上,张大嘴呼呼喘气,好一会儿缓过来,才又说,“苗苗,我们快回去?吧,我爸要回来了。” 开春过后,农活非常繁忙,需要在春耕之前做足准备,曾家村四个大队长这几?日天天拿着大喇叭全村动员,今儿个更?是格外热闹,听说下午有牵牛仪式。 周湘云来自后世,又是混迹娱乐圈,对于牵牛仪式,别说参加,闻所未闻,出于好奇,多问了两句。 李春花跟她说,早些年春耕前还会举行祭祀活动,用以祈求丰收平安喜乐,这不最近两年管得严,祭祀活动便改成了牵牛仪式。 顾名思?义,也?就是将耕牛从牛棚里牵出来在村里溜达一圈,再请一些唢呐、笛子、锣鼓跟在后面?吹奏,以此号召大伙积极投入到春耕劳作当中?去?。 “下午就举行牵牛仪式,不会今儿个才去?买牛吧?”村里情况,周湘云还算清楚,哪来耕牛,就曾六爷那辆牛车,也?是好几?年前公社退下来的老耕牛。 “耕牛早上借回来了,”周宇看到小苗苗头上别的小黄花,呵呵地?傻乐,“苗苗你可?真好看呀。” 小苗苗倒也?不谦虚,重重地?点?点?脑袋,“妈妈摘的花花,苗苗戴着好看。” 然后,摘了一朵小花给周宇,“小五哥哥戴。” 他又不是小姑娘,戴花要给小伙伴笑话的,但这花是小苗苗亲手摘给他的,周宇想都没想,接了过去?,别到自己耳朵上,然后臭美?地?问:“哥哥好看吗?” “好看呀。”小苗苗捧场地?鼓掌。 周宇小脸羞得粉红粉红的。 小孩子就这样,想一出是一出,周湘云插一句问:“小五还记得来干嘛吗?” 周宇从地?上弹起?来,懊恼地?拍大脑门,“哎呀,苗苗,我们快回去?吧!我爸去?镇上买种子,要不了多久就要回来了,我们快去?村口那边等着,曾小胖他们都去?了,再晚些就没我们座了。” 小苗苗一脸迷茫,“坐什么?种子吗?” “什么种子呀!坐拖拉机!”周宇着急,将小苗苗从他姑身上牵起?来,“我爸问公社借了拖拉机买种子,天不见亮就出门了,不说了,我们先?去?村口。” 村里车子不多,就两辆公用车,外加周湘君年前买了一辆,但也?都是自行车,跟拖拉机比不了。 尤其是在小孩儿眼?里,大的总是要比小的厉害,车子也?不例外。 更?何况,拖拉机开起?来突突突,自行车只是叮铃铃,就算坐,也?当然是坐拖拉机更?威风更?有意思?,这不,一听说今儿个可?以坐到拖拉机,孩子们都高兴坏了,仿佛又过了一把年,除了开学读书的大孩子,小孩儿们早早就跑去?村口等着了。 小苗苗回村那天坐了拖拉机,但是睡着了,没印象,也?更?想重新感受一把,雀跃地?跟着她哥往回走。 周湘云提着竹篮子跟在后面?,见俩小家伙一蹦一跳,迫不及待,凑热闹地?问,“小五,拖拉机除了小孩,还带大人兜风吗?” 周宇没听说过兜风,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大体听得出来,他姑也?想坐拖拉机,这么大一人,跟小孩儿抢车坐,不害臊! 心里念叨,嘴上还是安慰:“村里小孩儿有点?多,小姑可?能?坐不到,不过小姑也?别难过,等我长大给你买拖拉机好不咯?” 周湘云笑了笑,夸道:“小五你这孩子怪好嘞。” 周宇骄傲,突然想到什么,又拍自己大脑门,“哎呀,又忘了!奶叫小姑回家呢,说是姑父……不对,是前姑父等会儿要来家里吃饭,让你回去?接客。” 接客?周湘云捋着胸前的麻花辫,真把她当下海的花姑娘了。 小苗苗回头,看到她妈一脸愁容,她松开她哥,转去?牵住妈妈,哄道:“妈妈不害怕,苗苗不去?坐拖车车了,跟妈妈一块回去?好不好?” 周湘云摸摸她的小脑袋,安慰:“都是弟弟,包括你爸,妈妈怕他干嘛?” 上辈子她好歹也?活到了二十九,顾何今年才二十五,还比她小四岁,不是弟弟是什么? 小苗苗似懂非懂,小手抵着下巴,小声嘀咕道:“原来爸爸是弟弟啊。” * “顾老师,你累不累呀?我帮你拿点?东西?吧?” “顾老师,你渴不渴呀?我这儿有水,你喝点?吧?” “顾老师,我们走挺久了,要不坐下歇会儿?” 一路上,周湘香那嘴就没停过,跟小麻雀有得比,围着顾何叽叽喳喳,顾何快烦死了,一张脸冷得不能?再冷,偏偏对方是个没眼?力界,不知收敛,变本加厉。 顾何不理她,加快脚步,周湘香小跑地?跟在后面?,一边喊顾老师等等我,一边在心里骂曾六爷那个老不死的,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单单逮到今天,害她坐不到牛车,走那么远的路。 三里镇到曾家村,坐牛车大半个小时?,走路小一个小时?呢,她身娇体弱的哪儿经得住这折腾,周湘香感觉自己的腿不是自己的了。 李春花对她抠搜,周湘香以前也?经常走路去?镇上,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不是那个土不拉几?的乡下丫头,而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城里多方便,出门要么自行车要么公共汽车,她已?经很久没受这些委屈了。 呜呜呜……脚都给她磨出泡了,要不是为了讨顾何喜欢,她才不得跑回来自虐。 “顾老师,我走不动了,真的。”周湘香在路上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眼?眶泛红地?捂住自己脚踝,可?怜巴巴地?望着顾何。 见人不为所动,她脱下鞋子,将自己磨烂的脚亮出来给顾何看。 苦既然受了,就不能?默不作声,一定要让对方知道她的付出。 顾何冷峻的眉头微皱。 周湘香心头欢喜,他心疼她了吗?果然还是苦肉计有用。 “回去?吧。”顾何面?无表情开口。 周湘香不敢相信,眼?睛微睁,“顾老师,你,你说什么?” 顾何面?不改色地?重复一遍:“回去?。” 脚疼不回去?干嘛?还想我背你吗?我们什么关?系?没有关?系,举止过于亲密,成何体统。 “可?是……”周湘香委屈中?带一丝娇羞,“回去?也?要走好久,我的脚已?经烂成这样了?顾老师,你忍心见死不救吗?” 就不能?背我吗?我为你付出那么多,难道没有一点?感恩吗? 这人怎么还无理取闹上了?又不是我让你跟过来的,我都说了可?以自己去?曾家村,能?找到路,是你非要带路。 结果,一路走后面?磨蹭,你管这叫带路? 这会儿脚走烂了,就讹上我了是吧? 顾何脸上不动声色,内心活动极其丰富,“不回去?就不回去?吧。” 周湘香眼?睛一亮,这就退让妥协了?不像他一贯行事作风呀,莫非已?经喜欢上她了? 就在周湘香受宠若惊的时?候,头顶男人的声音冰冷无情,“这路又不归我管,你想待多久待多久,随你便。” 什么意思??这就不管她了?周湘香不死心,问:“顾老师你呢?”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37节 顾何还是那副冷冷的表情,“我赶时?间,恕不奉陪。” 周湘香:“……” 他不光嘴上说说,当真拎着东西?继续往前走了,完全没等她的意思?,周湘香慌了,鞋子来不及穿好,随手一套,一瘸一拐地?追上去?。 “顾老师,等等我呀。”周湘香追在后面?,眼?看越拉越远,急得直跺脚,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突突突声,周湘香回头看到来人,激动地?挥手,大喊:“二哥!二哥!二哥!” 开拖拉机的周湘华看到周湘香,眉头皱了皱,但到底顾及往日情分,将拖拉机停了下来。 拖拉机停到周湘香前面?,扬起?一路风沙,周湘香吃了一嘴,吐了几?口,很嫌弃,却又冲着周湘华笑得甜美?,“二哥,曾六爷今儿个病了,没牛车坐,顺道载我们一程呗?” 周湘华点?了点?头,“上来吧。” “顾老师,快来,有车坐了。”周湘香上了车第一件事就是招呼顾何,顾何也?不是矫情人,折返回来跟周湘华道了谢上车坐下。 车上还有其他人,周湘香都认识,是去?年刚来村里的知青,年前请假回家过春节,周湘华买种子顺路一块接回来,周湘香一一跟人打招呼,最后向众人介绍顾何时?,眼?含春意。 有人立马问她:“小香,这你对象吧?长得可?真好看啊。” 身边人附和,满满的羡慕,“谁叫小香命好呢,不仅回城过好日子了,还谈个条件这么好的对象。” 周湘香心里别提多得意,不知道自己身世前,每次在村里跟知青们碰面?,她都抬不起?头,觉得她们是城里人,一定瞧不起?他们乡下人。 没想到也?有知青羡慕她的一天,这种农奴翻身做主人的感觉,真好。 “不是的,”周湘香不想解释,又怕顾何不高兴,便小小声打断,“我和顾老师不是那种关?系。” 不过声音太小,没人听见,大伙还是羡慕她得要死。 周湘香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脚也?不疼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起?来。 “这不顾老师吗?”突然知青里面?有人探出脑袋跟顾何挥手打招呼。 周湘香扭头去?看,是赵瑜,她跟她打过几?次照面?,心口之快一人,脾气也?一点?就着,不好惹。 问题是,她怎么认识顾何? 想起?来,赵瑜也?是渝城人,还有那个姜雯棋。 说到姜雯棋,周湘香这才想起?,姜雯棋也?回城过年了,两人还在棉纺厂碰过面?,不过姜雯棋那人沉默寡言,存在感很低,以致上车到现在,她也?没多注意她。 要不是赵瑜突然来这一句,她完全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真是白瞎了那么好看一张脸,换她长那样,肯定比赵瑜还张扬,走哪儿都是人们关?注的焦点?。 赵瑜一双眼?睛在顾何身上来回扫了两圈,随即扬声喊姜雯棋,“雯棋,顾老师呢,你做梦都喊人家名字,怎么见面?还害羞上了?也?不跟顾老师打招呼?” 周湘香整个人怔在原地?,赵瑜什么意思??姜雯棋也?喜欢顾何?她妈怎么没跟她提过?忘了,还是不值一提? 周湘香去?看姜雯棋反应,赵瑜当这么多人面?讲她秘密,她一定很生气……结果,一点?反应没有,跟没事儿似的,靠着车装睡。 呵~欲擒故纵! 跟周湘云一路货色,不要脸!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听说两人以前经常一块耍,后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现在看来,就是为了顾何,周湘云顿感危机四伏,看向姜雯棋的眼?神也?多出了几?分敌意。 俩小姑娘不对付,想拿他刺激对方,顾何没这个闲情逸致陪玩,也?装什么都没听到,将头扭向一边看风景。 戏台搭好了,最后成了她的独角戏,这就很尴尬了,赵瑜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和身边的知青聊起?了其它。 这话说一半没下文了?周湘香挠心挠肺想知道姜雯棋跟顾何到底什么关?系,一直憋到村口,她忍不住问赵瑜。 赵瑜轻笑一声,满是不屑,“还能?什么关?系?雯棋暗恋顾老师好些年头了,不然以她的条件,个人问题能?耽搁至今。” “赵知青,你说谁暗恋谁?什么个人问题?”村口来了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尤其是小孩儿特别多,一个两个吵着要坐拖拉机,闹得快炸了,周湘香根本没法听清赵瑜说的什么。 周湘华停下拖拉机,一边招呼车上的人下车,一边安抚孩子们情绪,“别慌,都有,哥哥姐姐们下了车,就载你们转一圈。” “队长,不送我们到知青院啊?”坐了两天火车,赵瑜累得慌,就想马上回知青院补觉,很烦这些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没事儿跟他们抢什么车坐。 周湘华摆手,“就几?步路,自己走回去?,我等会儿还要去?趟村委会交种子。” 赵瑜不情不愿地?起?身,正要下车,屁股狠狠地?被人踹了一脚,根本不给她反应,“啪叽”往前一扑,摔得那叫一个狼狈,屁股高高撅起?,像一只癞蛤蟆,惹得所有人哄堂大笑,赵瑜恼羞成怒地?爬起?来,灰头灰脸地?回头,咬牙切齿找肇事者。 站她身后车上的周湘香连连摆手,“赵知青,不是我,我可?没踹你。” 一边否认一边使眼?色:是姜雯棋。 姜雯棋已?经跳下车,臂弯里挎着包裹,轻轻地?拍了拍手,抬脚就要回知青院,赵瑜气急败坏一把拽住她,大声吼:“姜雯棋,你有病吧?我招你惹你了?干嘛踹我?!” 姜雯棋眉眼?微抬,淡淡地?扫过对方,“造谣,活该。” 随即,抽回手,拿出手帕,仔仔细细地?擦了擦。 啊啊啊啊——我不干净了!这个女人为什么拉我手?还是右手,脏了,我今儿个怎么吃饭?不吃饭,饿死我怎么办?果然最毒妇人心。 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暗潮涌动。 赵瑜气死了,取下身上的军水壶,拧开,朝姜雯棋泼了过去?,水不多,从脸上流进脖子,打湿了衬衣领口。 在场安静了数秒后,看热闹不嫌事儿地?沸腾起?来。 周湘云抱着小苗苗挤进去?,看到些许狼狈的姜雯棋,有点?懵,也?有点?兴奋,是谁?这么大胆敢惹他们人狠话不多的姜雯棋高冷美?人。 她急忙跟身边的黄翠翠打听发生了什么。 一边听黄翠翠说,一边看到周湘香马后炮地?拉住赵瑜,“赵知青,你这是干嘛呀?都一个知青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赵瑜明?显还不解气,冲周湘香吼:“是她先?动手,你说我干嘛?” 周湘香委屈,“我没说你,我也?是为你好。” 赵瑜甩开她,“少跟我在这儿装模作样,恶心。” 周湘香一张脸涨得通红,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其它几?个知青连忙上去?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边,包括周湘云。 谁也?没发现姜雯棋出去?了一趟,直到她回来时?,手里多出了一个瓷盆,盆里装满了水。 走到赵瑜身后,腾出一只手,搭上对方的肩膀,将她板向自己,然后端起?瓷盆,手一倾,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哗啦—— 沸腾的场面?倏地?安静下来。 众人眼?珠子快掉到地?上,这,这姜雯棋也?太凶了吧!典型的闷声干大事。 这个热闹看得太精彩,周湘云亢奋,恨不得给姜雯棋鼓掌,不愧是全文唯一让女主吃了哑巴亏的恶毒女配。 当然这个恶毒,是作者为凸显女主真善美?随意给人戴的高帽子,换周湘云就给她颁一个感动华夏上下五千年第一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又不是君子,是小女子,当然要现场报才解气。 一点?委屈也?不能?受! 初春的天儿,并不是很暖和,这小风一吹,更?是冷得赵瑜打了个好几?个哆嗦,她一边哆嗦一边指着姜雯棋的鼻子质问,“你,你这是干嘛呀?太欺负人了!” 姜雯棋将瓷盆塞她手里,“礼尚往来。” 说完,叮嘱赵瑜把瓷盆给老乡还回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太帅了!简直令人应接不暇。 周湘云追上去?,赵瑜也?要追,她回头看她一眼?,好心提醒:“赵知青,你衣服,湿透了。” 赵瑜低头一看,啊地?一声尖叫,双手交叉地?捂住胸口。 她这一捂,立马引来其他人议论:赵知青里面?怎么没穿衣服啊? “雯棋。”周湘云叫住姜雯棋。 姜雯棋停下来,却没回头。 她还在生气,周湘云为了个臭男人,主动献身坏自己名声,还跟她闹掰,越想越气!要气死了啊啊啊—— 周湘云将小苗苗放到地?上,脱下自己外套,绕到姜雯棋前面?递给她,“天冷,穿上吧。” 姜雯棋看着她,眉眼?不动。 不要以为对我好,我就会跟你重归于好,我才没那么好哄呢,哼! 第29章 “雯棋, 就?算你讨厌我?,嫌弃这衣服我穿过,可身体是你自个儿, 没必要为?了赌气, 把自己搭上不是?”周湘云表情真挚地劝道。 原主跟姜雯棋闹掰后?, 就?没去?找过对方?,而姜雯棋又是个傲娇的主儿,就?算她念及旧情,不想跟原主彻底划清界限, 但她也绝不会主动求好?。 看着冷酷无情,实则最重情重义, 而且特?别好?哄, 只要她在意?你。 周湘云把姜雯棋摸得透透的,这种人, 做闺蜜再也合适不过。 姜雯棋眸光微动, 几乎很难察觉,心里却是敲锣打?鼓, 周湘云她在干嘛?在关心她吗?在哄她吗? 哼, 这么晚才哄,告诉你,晚了! 姜雯棋故作冷漠越过周湘云往前走,周湘云眼疾手快, 将外套搭她肩膀上,带着?体温, 好?暖和?, 姜雯棋再次停下了脚,眼看就?要开口跟周湘云说话, 这时李春花在村口喊周湘云,说顾何已经?到家了,让她赶紧回去?。 “先?走了,回头见。”周湘云跟姜雯棋打?了声招呼跑开了。 姜雯棋苦笑,还是老样子,重色轻友的家伙。 生气,将外套从肩膀上剥落,重新往知青院走,走着?走着?,听到身后?有动静,以为?是周湘云回来找她了,别说,有点小激动,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回头一看。 不是周湘云,而是一只小肉团子,头上扎了两个小揪揪,小揪揪上别了两朵小黄花,随着?走动,小揪揪一晃一晃,小黄花风中舒展。 妈妈的外套很大很长,小苗苗抱在怀里,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不是这个袖子拖地上就?是那?个袖子,手忙脚忙地闷头前行,根本不知道她跟的那?个姐姐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一头撞了上去?。 “疼~”小苗苗抬起小脸,她皮肤嫩,额头撞出一块红,映衬着?她那?双泛着?水光的大眼睛,小可怜见的哦。 姜雯棋第一次见到小苗苗,虽然?是顾何那?个臭男人的种,但跟她妈长得也太像了吧,简直就?是迷你版周湘云,越看越觉得可爱,她蹲下去?问她,“小朋友,你跟着?姨姨干嘛?” 小苗苗忽闪着?大眼睛,巴巴地望着?姜雯棋,好?半天才回答道,“姨姨……不对,是姐姐,好?看。” “你妈好?看还是姐姐好?看?”姜雯棋逗她。 “都好?看。”小苗苗小机灵鬼,谁也不得罪,“所以你们是好?朋友啊。” “你妈给你说的?”姜雯棋问,周湘云要强,她以为?她们闹掰后?,周湘云绝不会在自己小孩面前提她。 小苗苗重重点头,“妈妈说了,姐姐是她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38节 周湘云确实跟小苗苗聊过这些,不过有所夸张,原主仗着?自己生得娇美,作天作地,目中无人,身边人都不怎么喜欢她,唯有姜雯棋把她当朋友。 “她真的这么说?”姜雯棋顿时有些动摇。 她跟周湘云之所以不打?不相识,是因为?她们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长得美,不受旁人待见,还有就?是嘴硬,口是心非。 她嫌麻烦,懒得说,而周湘云从小受宠长大,习惯了别人围着?她转,除了顾何,她就?没见过她对谁低声下气过。 “真的呀,”小苗苗想了想,补充一句,“妈妈还说,幸好?是她,不是姐姐你呢。” 姜雯棋心中一震,虽然?小团子说得模棱两可,但作为?局中人,她当然?听得懂什么意?思,周湘云庆幸是自己嫁给顾何,不是她。 不然?离婚遭人抛弃,独自辛苦养娃的,就?是她了。 而她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坚强,不然?也不会被捉来顶替堂妹下乡。 “姐姐,妈妈说了,你这样一点不凶凶,很容易挨欺负的,”小苗苗拉拉姜雯棋的衣摆,忧心忡忡地跟人出主意?,“要不苗苗教你凶凶好?不好??” 姜雯棋点头,清冷的眉眼攒出一丝笑意?,这小机灵鬼也太可爱了吧啊啊啊啊。 小苗苗立马兴致盎然?地教起来,小手握拳,举到脸侧,见人不动,奶乎乎地催,“姐姐,快!” 姜雯棋瞅了瞅周遭,确认没人后?,听话地学起来。 小苗苗鼓起腮帮子,姜雯棋也鼓起,小苗苗歪头,姜雯棋也歪,最后?小苗苗拖长尾音,嗷呜—— 姜雯棋实在嗷呜不出来。 就?差最后?一步,小苗苗很着?急,踮起脚,戳姜雯棋圆鼓鼓的脸颊,鼓励道:“加油,姐姐。” 不戳还好?,一戳,哦豁,漏气了,现在差两步。 一大一小都没想到事情会变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款懵逼。 “哈哈哈哈哈哈……”头顶传来张牙舞爪的爆笑,足以见得对方?多猖狂多不控制。 周湘君也想控制,但控制不了。 在他印象里,姜雯棋极其无趣,属于三棍子闷不出一个屁的那?种,不管什么时候见她,她都冷着?一张脸,跟谁欠她钱似的。 没想到还能?这么搞笑,和?幼稚,要不是认识,他怀疑她小时候发烧,把脑袋烧坏了。 小苗苗和?姜雯棋听到笑,同时抬头,看到坐在高树上的周湘君,小苗苗挥动小手,“小舅!小舅!小舅!” 周湘君也挥手,学着?连喊三声:“苗苗!苗苗!苗苗!” 姜雯棋一脸浅淡,也不尴尬自己刚刚被笑,仿佛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 其实心里啊啊啊啊啊,太丢人了,一把年纪在这装嫩,被谁看到不好?,偏偏是周湘君这个坏小子,叫她以后?怎么见人?见不了了!死了算了! “姜知青不高兴了吗?哦,没跟你打?招呼是吧?”周湘君再次挥手,接着?又是三连喊:“雯棋!雯棋!雯棋!” 姜雯棋冷冷地瞪他一眼,“幼稚!” 周湘君笑了两声,“论幼稚,我?哪比得上姜知青,姜知青还会嗷呜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周湘君更过分,他不仅提,他还学,举手,歪头,鼓腮帮子,一气呵成。 姜雯棋耳朵偷偷地红了一抹,严肃而认真地纠正周湘君,“没有嗷呜,你污蔑人!” 周湘君觉得自己疯了,他怎么看姜雯棋有点可爱呢? 周湘君从树上跳下来,几步走上去?,一脸坏笑地逗她,“那?你嗷呜一声给爷听听。” 姜雯棋小脸冰冷,一脚踹过去?。 这才是他认识的姜雯棋!周湘君精准躲开,跳到一边,“哈哈哈哈哈……没踢到,姜知青功力大减啊。” “小舅,不要欺负姐姐,姐姐是妈妈最好?的朋友。”小苗苗张开小手护在姜雯棋前面。 周湘君也是今天才听说,姜雯棋跟他姐居然?还认识,不免想渝城就?那?么小吗?来几个认识几个。 “小家伙,这么快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我?还是你妈最亲爱的弟弟呢。”周湘君抱起小苗苗,酸溜溜地刮她小鼻子,“走咯,跟小舅回家找你爸玩去?。” 只要父女感情越深,他姐和?他姐夫才越能?重归于好?,为?了他姐,周湘君操碎了心。 “妈妈的衣服给姐姐穿。”离开前,小苗苗不忘把她妈的外套留给姜雯棋。 姜雯棋刚要伸手去?接,周湘君先?她一步,将外套拽走,拍拍上面的灰尘,“都是灰,姜知青不嫌弃才怪。” 姜雯棋一把拽过去?,“要你管。” “算了,我?一个大男人跟你个小姑娘记啥仇?”周湘君非常豪迈一摆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姜雯棋肩膀上。 姜雯棋肩上再次一暖,“不是,我?这有衣服……” “一件是披,两件不也披,”周湘君将周湘云的外套也给姜雯棋披上,“都一片好?意?,你就?领了吧。” 姜雯棋不太自在地抿抿唇,你就?没想过披两件热吗? 明显周湘君想不到,不然?他要是能?这么心细,就?不会被陈青青骗得团团转了。 “姐姐!”小苗苗跑回去?,扒拉姜雯棋的裤腿。 姜雯棋蹲下身问她怎么了? 小苗苗将自己小揪揪上的小黄花摘下来一朵别到姜雯棋的头发上,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感叹道:“妈妈摘的花花,姐姐戴更好?看!” 姜雯棋小心翼翼摸摸。 “苗苗!”周湘君催外甥女。 姜雯棋条件反射地捂住小黄花,这坏小子不会抢她的吧? 周湘君忍不住笑出声,姜知青这人真有意?思啊,他个大男人还能?跟她抢花花戴? 姜雯棋回到知青院,赵瑜已经?闹起来,哭天抢地,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办丧事,姜雯棋面不改色路过。 赵瑜哭得更厉害了,让大伙帮她做主。 大伙一个劲儿劝赵瑜,却没人上去?拦姜雯棋,都怕,姜雯棋这个人太可怕了,来曾家村一年了,就?没人见过她笑。 “雯棋,要不还是说两句吧?”最后?还是陈青青出面,她倒不是为?赵瑜鸣不平,只是认出姜雯棋披肩膀上的两件外套,其中一件是周湘君的。 肩膀上的外套有下滑的迹象,姜雯棋赶紧往上拉了拉,然?后?一声不吭地回了宿舍,她哪有闲工夫跟她们耍,她还要把小黄花做成书签,这样才能?长久存放。 从头到尾,没看赵瑜一眼,没看陈青青一眼。 赵瑜崩溃了。 陈青青气到肠子打?结,姜雯棋在挑衅她吗? 真是搞笑,周湘君对她死心搭地,怎么可能?被她勾引?姜雯棋根本不是周湘君喜欢的那?一挂,她才是好?吗? 一定是受了刺激,得不到周湘云前夫的喜欢,为?证明自己,居然?打?起了周湘君的主意?,不要脸! 等着?瞧吧,只要她勾勾手指头,周湘君就?会冲她摇尾乞怜,像一条哈巴狗。 * 周家,李春花在灶房做饭,周战山出门帮大队忙去?了,堂屋就?剩周湘云招待客人,周湘云倒了一杯水,一杯给顾何,剩下的一杯,周湘香伸手去?接,周湘云端起搪瓷缸,直接无视她,自己喝了起来。 周湘香:“……” 这就?很尴尬了。 周湘云抱歉一笑,姐俩好?地开口,“小香你又不是客,随意?点,想喝水,自己倒。” 周湘香硬着?头皮呵呵干笑两身,“小云姐说的是。” 等顾何道明来意?,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想到这,周湘香心情好?了些,嘴角微弯,坐等好?戏。 顾何颜好?条顺,身材高大挺拔,宽肩窄腰,大长腿,随意?一坐,气场两米八,就?这条件,不去?当兵可惜了。 周湘云偷瞄顾何,好?在她上辈子阅美男无数,不然?早给迷得连自个儿姓啥名谁都忘了。 顾何放下随意?交叠的大长腿,黑色皮鞋擦过地面,发生一声沉闷的响,堂屋气压瞬间低到极致。 周湘云快不能?呼吸,忍不住在心里吐糟:喂,作者,你写的是年代文?,怎么整个霸道总裁? 霸道总裁·顾何眼眸半抬,淡淡地睨向周湘云,真是鹰一样锋利的目光啊。 周湘云受不了,深吸两口气,将搪瓷缸往顾何前面一推,提醒对方?:“开水趁热喝,凉了,伤身。” 醒醒吧,这是搪瓷缸,滚烫烫的开水,不是咖啡杯,八二年的coffee! 顾何看了看搪瓷缸,看了看周湘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下清醒了不少:刚什么情况?突然?耍帅?他疯了吗? 为?掩不自在,顾何握拳放到嘴边轻咳一声。 周湘云瞅瞅他,正常了,她也能?正常呼吸了。 “想清楚了吗?”正常后?的顾何想起自己此行目的,开门见山问周湘云。 “想清楚什么?”周湘云一头雾水。 “孩子和?生活费,二选一。”顾何惜字如金,似乎跟周湘云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时间浪费感情。 周湘云心里冷笑:成年人才不做选择,都要。 “顾何,你,你什么意?思?!”周湘云情绪激动,一下站起来,手里的搪瓷缸摇晃,里面的开水溅了出来。 对对对,就?是这个反应,周湘云越是不好?受,周湘香看得越来劲儿,恨不得给顾何摇旗呐喊:虐她! 还是太温柔了,周湘云意?识到这点,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不稳地往后?退了两步,仿佛五雷轰顶般,接受不了,动作更大,开水溅得也更多。 “啊!”周湘香捂住烫红的手背,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一张脸再也笑不出来,气歪了,“周湘云,你,你你泼我?水干嘛呀?” 还是开水,她的手那?么好?看,要是留疤怎么办?周湘香好?想冲上去?撕了周湘云,可是顾何在场,她不能?,不然?这几天苦心经?营的温柔小白花形象就?白费了。 周湘云后?知后?觉,哎呀一声,赶紧道歉,“对不起,小香,我?不是故意?的,是这个水它自个儿溅出来,我?不知道呀。” 周湘香很无语地看着?她,你觉得我?会信吗?我?又不是傻子! “我?帮你擦擦吧。”周湘云端着?搪瓷缸走上前去?。 “你,你不要过来!”周湘香心有余悸叫住周湘云,眼睛盯着?她手里冒着?热气的搪瓷缸,女人第六感告诉她:周湘云一靠近,她就?会变得不幸。 这个恶毒的女人,嘴上一套,背后?一套,一过来肯定一整个搪瓷缸泼她身上。 “顾老师,我?先?去?洗一下。”周湘香跑得比兔子还快,不快,周湘云给她做成红烧兔。 人一走,周湘云施施然?地坐了回去?,神情轻松,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顾何怀疑周湘云是故意?支走周湘香,并且有证据,她好?像变了又没变,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手段厉害了不少。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39节 挺会演了。 周湘云捧着?搪瓷缸吹了吹,不紧不慢地喝了两口,抬眼看向顾何,杏仁眼染上水汽,雾气朦胧,似醉非醉,满是盎然?春意?。 如果不是她接下来说的话给顾何当头一棒,顾何仿佛看到了婚前那?个对他痴缠不休的女子。 “顾何,做人得有良心。” 顾何不恼,心平气和?,“请赐教。” 她用?强硬手段跟他结婚,婚后?百般折磨,导致他一度精神崩溃,不得已提出离婚,之后?虽无联系,却也每个月按时汇去?生活费,即便不够十全十美,至少在缺衣少食的年代,没让她们娘俩受冻挨饿。 周湘云也明白,这个年代大多人只为?求个饱,就?像周老大一家,周湘国入伍十几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往大的来说,他为?卫国,往小的来说,不也是保家吗?上前线流血流汗,让家里人有口饭吃。 就?这点而言,顾何和?周湘国没差,为?祖国建设远走他乡,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头,将赚来的血汗钱寄给她们母女。 但也有最大的不同,顾何对她们无情,不像周湘国有义,就?算周湘国常年不回家,张秀珍心里也有个盼头。 原主日夜相思,顾何毫无依誮回应,久而久之,只有怨念。 这些,顾何那?么聪明,周湘云不信他不知道,他只是不在乎罢了。 就?是因为?不在乎,才会肆无忌惮伤害,唯一的寄托也要抢走。 “总而言之,谁也别想将苗苗从我?身边带走。”周湘云多的不想说,只表明自己态度。 周湘香回来听到这话,就?一个感觉——周湘云太不要脸了! 不能?从她身边带走,也就?是说顾何要回苗苗可以,但前提也得把她一块带去?大西?北。 她要去?了大西?北,那?她怎么办?她大老远跑这一趟白干了,不行,她绝不同意?! “小云姐做人不能?太自私,你就?不能?为?苗苗多想想吗?苗苗还那?么小,未来的成长环境对她至关重要,”周湘香善解人意?地化作和?事老,苦口婆心地劝诫周湘云,“你不能?为?了那?点生活费,就?不管亲闺女死活了呀。” 周湘云轻飘飘地睨她一眼,“我?家的事儿,跟你有关吗?你有什么立场说我??” “我?……”周湘香红了脸,着?急地求助顾何,希望他这个时候能?站出来帮她说话,结果对方?根本不为?所动,周湘香从牙缝里挤出话,“我?是苗苗的姨姨,作为?苗苗长辈,我?完全是为?她好?,从她的立场出发,不像某些人,只考虑自己。” “作为?苗苗的亲妈,我?谢谢你好?意?,不过没必要,”周湘云说,“还有,顾何刚说的话,你怕没听到吧?他让我?苗苗和?生活费二选一,我?要是当真像你说的自私,为?什么不选生活费过自己悠闲的小日子呢?” 周湘香说不出话了。 好?像是这个道理,周湘云嫌苗苗拖油瓶,为?什么不扔掉拿着?钱重新开始呢? 她疯了吗?居然?三言两语给对方?牵着?鼻子走。 周湘云这么做,还不是因为?痴恋顾何成魔,为?了跟顾何重归于好?,不惜拿亲闺女做筹码。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小云姐,你这是何必呢?求求你,你放过顾老师吧?”周湘香留下心疼的眼泪。 来活了!周湘云端正身子,有样学样,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溢出,慢慢滑落,诉说着?万千悲愁,而后?带着?哭腔地说:“求求你们,放过我?娘俩吧,别拆散我?和?苗苗,没有苗苗,我?一天活不下去?。” 这么夸张?周湘香不甘示弱,用?力挤挤眼睛,然?而就?眨眼的功夫,一道圆乎乎的小身影冲了进来,挡在周湘云前面,奋力地展开双臂,做出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姿势。 这段时间他们常玩这个游戏,虽然?小苗苗每次都是小鸡受保护,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架势端得很足。 “不许凶妈妈!”敢凶妈妈,她就?凶回去?,于是龇着?米粒大小的贝齿,吵着?周湘香奶奶地嗷呜一声。 小苗苗超凶哒!哼唧~ “苗苗,到爸爸这来。”顾何招呼小苗苗,并拿出买来的一罐地球糖,那?天他看小苗苗就?一颗糖,又要给这个吃又要给那?个吃,自己最后?什么也没捞到,他就?心疼得不行。 一罐地球糖才多少钱,他每个月寄的生活费,可以买多少地球糖,周湘云却舍不得给闺女买,她说她离开苗苗活不了,这话谁信? 反正他不信,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生活费也要,闺女也不放。 “不要!”小苗苗双手抱胸,将小脸转向一边,别人欺负妈妈,爸爸也不保护妈妈,爸爸不乖,苗苗不理爸爸。 “苗苗,你听姨姨说好?不好??”周湘香蹲地上,手搭小苗苗肩膀上,神情温温柔柔,“只要苗苗跟爸爸一块走,不仅可以每天见到爸爸,还可以穿好?漂亮的衣服吃好?多的好?吃的……” “妈妈呢?”小苗苗打?断周湘香,“妈妈也一起吗?” “妈妈跟爸爸离婚了,当然?不能?一起,不然?别人会说妈妈坏话。”周湘香连哄带骗,“苗苗是不是也不想别人说妈妈坏话?” 小苗苗点头,“不想。” 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没有人可以说妈妈的坏话。 周湘香以为?胜利在望,再接再厉地哄道,“所以,为?了妈妈好?,妈妈不能?跟我?们一起……” “妈妈不一起,苗苗也不走,”小苗苗转身抱住周湘云,紧紧的,不想有人分开她和?妈妈,“姨姨不要以为?苗苗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苗苗聪明着?呢,姨姨想苗苗新妈妈对不对?苗苗才不要新妈妈,苗苗只有一个妈妈……” 说着?说着?,委委屈屈地哭起来,泪眼汪汪地看向她爸,“爸爸,呜呜呜……爸爸为?什么不要妈妈?不要妈妈就?是不要苗苗,爸爸不喜欢苗苗对不对?呜呜呜呜……” 小可怜哭成了小泪人,顾何心疼地皱眉,想安慰,怎么安慰? 顾何想到之前小苗苗很喜欢举高高,就?以为?举高高是万能?的,伸手过去?。 小苗苗气呼呼地拍开,力气不大,打?在手背,很软。 “不要,爸爸不喜欢妈妈,爸爸不喜欢苗苗,”小苗苗将小手背在身后?,沙哑着?嗓子,耍狠地抹掉脸上的眼泪,停顿了一下,觉得气势不够,爸爸不能?知道自己有多生气,于是—— 小手收回来,圈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声冲着?她爸喊:“坏弟弟!” 顾何:“?!” 第30章 妈妈说爸爸是弟弟, 所以?爸爸欺负妈妈,就是和欺负苗苗的坏雀雀一样,不?乖, 坏弟弟! 顾何:“?” 谁教她这么骂人的? 一定是周湘云, 你看?她?看?戏看?得多起劲, 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恨不得给闺女摇旗呐喊。 “坏弟弟要娶姨姨,自己回去娶就是了,为什么要分开我和妈妈?”小苗苗再次重申强调, “苗苗最后说一遍,苗苗不?要新妈妈, 苗苗只有一个妈妈, 有没有听到呀?坏弟弟,没有, 苗苗可以最后再说一遍, 真的最后一遍,苗苗只有一个妈妈, 哼唧~” 顾何心又软了。 这孩子无理取闹居然也能这么可爱? “爸爸快走, 苗苗要一辈子跟妈妈在一起,不?会跟你走的。”小苗苗上去扒拉她?爸的裤腿,推他?往外走。 爸爸只会惹妈妈哭,苗苗才不?要他?和妈妈重归于?好, 妈妈想嫁谁就嫁谁,就算不?嫁, 苗苗照顾妈妈。 顾何将苗苗抱起来, “苗苗,对不?起, 爸爸想要弥补,给爸爸一个机会弥补好不?好?” 爸爸好像很伤心,苗苗有点?自责,她?刚刚是不?是说话太大声了?又想到爸爸欺负妈妈呀,谁也不?能欺负她?的妈妈,苗苗你一定不?能这么轻易动摇! “不?好。”小苗苗挣扎地从顾何身上滑下去,躲回周湘云身后,满满的警惕,仿佛顾何不?是爸爸,而?是拍花子。 顾何还想说什么。 周湘云先他?一步质问,“顾同志,苗苗最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吗?苗苗最喜欢什么颜色,你知?道吗?苗苗最怕什么,你知?道吗……” 顾何眉头皱得更?紧,“所以?我想弥补。” “你想弥补?”周湘云冷笑,“问过苗苗需要吗?我看?你就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些找的借口吧。” 周湘云搂住小苗苗的后脑勺,往自己身侧带了带,态度强硬:“苗苗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不?想跟你走,她?要跟我一块生活,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顾何:“……” “没有你,苗苗每天过得都很开心,要不?是你突然来这出,她?也不?会哭这一场,”周湘云眼眸微眯,犀利如刃,扫过顾何和周湘香,“为什么非要打扰我们的生活?就为了你口中所谓的父爱弥补?还是借女儿的名义重新娶妻?如果是后者,大可不?必,你们过你们的日子,不?久的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何必抢我的孩子?” 母女俩都误会他?和周湘香的关系了,顾何想要解释,周湘香率先撂下狠话,“周湘云,你可要想清楚了,留下苗苗,你就拿不?到生活费,周家人?不?可能养你,你往后喝西北风吗?” 周湘云那?么自私的人?,为了自己既得利益,什么事儿做不?出来,包括卖闺女。 加上周湘云又不?是她?,周家人?绝对不?会护她?,周湘香笃定周湘云一定知?难而?退。 门口,静静目睹全程的周湘君,突然走了进来,护在周湘云前面,说:“我姐,我来养。” 周湘香一脸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周湘君瞅了眼顾何,失望透顶,枉费他?一片苦心想要撮合,就这?他?简直为老姐离婚鼓掌,收回视线,对着周湘香一字一句道,“我说,我养我姐和苗苗,不?需要你们任何施舍,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疯了吧?她?在家的时候,周湘君满脑子的陈知?青,对家里的事情从来不?管不?问,今儿个居然为周湘云出头,什么意思?周湘云何德何能享受她?苦苦支撑起来的姐弟情深? 周湘君这么做,一定是她?的气,怪她?不?告而?别,才会跟她?对着干,周湘香自我安慰。 “老六说得对,赶紧给我滚!”李春花也赶了过来,手里拎着烧得滚烫的火钳,往周湘香和顾何前面一划拉,灼得眼睛睁不?开,李春花更?是气势汹汹,“我家闺女,我家外孙,轮不?到你们外人?养,都是些黑心肝的,我呸!” 周湘香怀疑人?生了,周湘君就罢了,李春花跟着瞎凑什么热闹,以?前她?在家的时候,老头子说要养她?,她?能一天八百遍的骂,恨不?得趁黑把她?套上麻袋扔了,现在居然主动站出来要养周湘云母女。 她?才离开多久,周湘云这个狐狸精到底给这一家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不?滚是吧?要我动手?”说这话的是从外面回来周战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手里拎着锃锃发亮的杀猪刀,一身杀气,不?像开玩笑。 周湘香绝望了,就连最疼她?的死老头也护着周湘云了。 “顾老师,我们先走吧。”周湘香深知?周战山脾气,把他?惹毛了,什么干不?出来,曾家村谁不?知?道,死老头年轻那?会儿杀过人?。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周湘香拉着顾何离开。 出了院子,身后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顾何回头,看?到小苗苗朝他?跑来,他?连忙蹲地上,张开手叮嘱,“慢点?,别摔着了。” 小苗苗听话地放慢速度。 见状,顾何别提多高兴,苗苗没有生他?的气,实在太好了。 顾何将双手张得更?开,以?便苗苗扑过来。 结果,小苗苗只是路过,径直地走向了她?身后的周湘香,顾何心有怨念地僵硬地转动脖子。 周湘香对上顾何的眼睛,他?怎么对她?充满了敌意?这人?敌友不?分啊! “还你!”小苗苗奶凶奶凶地拿出自己从渝城周家唯一带走的一样东西,也就是她?每天睡觉都要抱在怀里的小被被,她?虽然很舍不?得,但是,跟妈妈比起来,小被被什么都不?是。 妈妈才是最重要的。 小苗苗将枕巾塞给周湘香,大有“东西还你了不?要再找我妈麻烦”的凶狠架势,不?然我咬你啊。 小苗苗龇牙。 周湘香很无语,她?要这破玩意儿干嘛?刚要扔掉,顾何接了过去,跟宝贝儿似的,拿在手里反复打量。 淡淡的奶香,闺女身上也这个味。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40节 而?且他?看?到了,小苗苗嘴上决绝,心里一定很舍不?得,不?然不?会一步三回头。 顾何将枕巾仔细叠好,先替闺女保管,等?她?气消了,再还她?。 “顾老师,穷山恶水出刁民,你呀,大人?不?记小人?过,跟他?们一般计较简直掉身份。”周湘香追着顾何安慰。 顾何头也不?回地反问一句,“如果我没记错,你也是这里长?大的?” “我当然没有忘本,我只是……”周湘香抿唇,偷瞄顾何,羞答答地说,“关心则乱。” 顾何站住脚,转过身,眼神凌厉地看?着她?。 周湘香心跳如雷,不?敢与之对视。 她?告白了,顾何会答应吧?不?出意外,一定会的,虽然顾何条件不?错,但毕竟离过婚,而?她?还是黄花大闺女,配他?绰绰有余。 “周湘香同志,奉劝你一句,对我最好不?要有其他?想法,我回应不?了你。”见到闺女前,顾何一心报效祖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牵挂,想对闺女好,更?想闺女好。 但凡闺女不?喜欢的,他?有多远躲多远。 而?且都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为了不?让闺女受一点?委屈,他?可以?这辈子再也不?娶,顾何心里已经决定。 “顾老师,你误会了,我对你没有其他?任何想法。”只要可以?继续留在顾何身边,她?就不?信自己打动不?了他?。 “没有想法,大老远跑来曾家村,就为了给我带路?”顾何明显不?信。 周湘香编不?出来就哭,深知?示弱是女人?最好的武器,没有一个男人?抵得住,她?相信顾何也不?例外。 然而?,事实证明,顾何非同一般男人?。 顾何直接无视她?的哭唧唧,甚至有些不?耐烦,“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周湘香愣在原地,好久,回神,顾何已经走没了影儿,她?气炸了,拖着磨破皮的脚,一瘸一拐地追上去。 不?停地安慰自己,顾何只是一时气话,他?才舍不?得赶她?走。 周家这边,气氛格外凝重,以?致李春花今天待客做了野菜炒腊肉,一桌子的人?也不?怎么动筷。 周湘云扫视一圈,拿起筷子,往桌上一杵,打破沉寂。 她?承认自己懒,但从来不?消极怠工的主儿,来活儿了,撸起袖子加油干,尽人?事听天命,不?让自己后悔。 杞人?忧天无济于?事,还不?如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都干嘛呢?吃饭!吃饭!”周湘云给每个人?夹一块腊肉,最后往自己嘴里塞一块,好吃。 李大厨出手,就知?有没有。 一定有!野菜切得很细,快炒一番,腊肉表面沾满了野菜,吃起来一点?不?腻,反而?清脆爽口。 见人?大快朵颐,李春花摇头,“瞧你没心没肺样,娃都要给抢走了,还吃这么香。” “还不?是妈做饭太好吃,一吃解千愁,”周湘云又夹了一块腊肉,就着红薯饭扒了一大口,“再说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他?干仗不?是?” 李春花想了想,觉得周湘云说得没错,吆喝一声,“都别傻愣着了,赶紧吃啊,不?然肉就给老五一个人?吃没了。” “姐你干嘛呀?碗里的都抢!”周湘君后悔了,这么黑心肝的老姐,谁爱养谁养去,反正他?不?养。 吃完饭,周湘君领小苗苗出去玩,大人?们在家商讨对策,周战山蹲在屋檐下吞云吐雾鼓励周湘云,半天挤出一句话:“我们人?多。” 李春花点?头,“三个臭皮匠还能顶过一个诸葛亮,我们这么大一家子还干不?过那?个姓顾的。” 李春花十足的外貌协会,原本看?顾何那?张脸长?得不?错,还想说只要他?诚心挽回,让老五跟他?复婚也不?是不?可能。 没想到人?品不?行,老五当爹又当妈把娃拉扯大,他?甩手掌柜这么多年,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闺女,就要把人?抢回去,好事都给他?一个人?占尽了,当自己是天王老子呢?小王八羔子! 可惜了,那?么好看?一张脸,算是糟蹋干净了,李春花又生气又惋惜。 “我看?他?就是欺负你娘俩没个倚仗,”李春花提议,“要不?先把亲事定了?” “这么着急?你要老五嫁谁?张三正?苏子成?还是郝知?青?”周战山板着脸,不?悦,“没一个好东西,哪个配得上老五?” 周战山向来不?管儿女婚事,却为了周湘云私下偷偷打听三人?,张三正不?说了,已经认周湘云当干女儿,就剩苏子成和郝知?青。 郝知?青嫌弃小苗苗,毫无疑问脑子有问题,不?做考虑。 那?就苏子成了,模样不?错,工作也好,最重要的是他?真心待老五,也很喜欢苗苗。 他?和老伴商量一番,对苏子成比较满意,直到听说他?上头有五个姐姐,而?且每个比他?大不?少,加上亲妈,相当于?有六个妈。 老五嫁过去,不?就得一人?对付六个婆婆,想过好日子谈何容易。 哦豁,最后人?选也没了。 “话不?放出去了吗?我们养老五和苗苗。”周战山斜愣李春花一眼,以?为老伴老毛病犯了,心里只有老幺周湘君,放话道,“你不?养,我养。” 李春花要气死了,冲上去照他?后脑勺就两?巴掌,“我说了不?养吗?就你一个好人?,我黑心肝好了吧?我还不?是担心那?个姓顾仗着自己读书多,耍些我们不?懂的小手段强行分开老五和苗苗。” 七十年代没有律师,甚至可以?说无法无天,但正因如此才更?可怕,顾何背靠科研院,这些年积累了不?少人?脉,只要他?想,分开她?们娘家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先把苗苗户口上了。”周湘云争取的同时,只能赌顾何不?会轻易出手,彻底寒了闺女的心。 “这个好办,让你二哥明儿就去把你名字改了,到时候带苗苗一块去,由他?做担保,苗苗就能立马上户。”李春花想到二儿媳可能会阻扰,跟周湘云说,“下午牵牛仪式结束,我陪你去趟老二家,他?要敢不?答应,我腿给他?打断。” 至于?二儿媳,她?来说,硬的不?行,她?就算豁出老脸求也得求下来。 周湘云挽住李春花,靠上去,发自内心地感?叹道:“爸,妈,有你们真好。” 上辈子她?孤苦无依,受了委屈只能自己消化,穿来这个世界后,有人?护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下午牵牛仪式如约而?至,周湘云比年前杀猪那?会儿积极得多,知?道苗苗好奇想看?热闹,吃过饭就跟着大部队赶去曾六爷家,也当散心。 整个公社也就两?头耕牛,曾家村借了一头回来,村委会没地儿关,暂且放曾六爷家的牛棚里。 周湘云抱着小苗苗到的时候,牛棚已经吵起来。 周湘云将小苗苗护在怀里,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不?知?前因后果看?着没意思,身边正好是永远走在八卦前沿的黄翠翠。 周湘云立马问她?:“咋回事呀?” 黄翠翠就怕周湘云不?问她?,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原来是每年牵牛仪式,村里都会给牵牛人?封红包,往年都是五毛钱,曾六爷也不?知?道今年怎么回事,突然坐地起价涨到一块钱。 村干部商量后没同意,轮番劝说曾六爷,曾六爷本来已经答应,谁想一大早临时起意,装病住进了镇上医院,如此一来,为了不?耽误牵牛仪式,打击大伙春耕的积极性,村干部只能妥协让步。 曾六爷这种行为,无疑是割社会主义尾巴,但顾及同村情谊,又是同族长?辈,队长?们也不?好使用?强硬手段,只能退而?求其次,让曾六爷的小儿子曾小六出马牵牛。 说来牵牛没什么技术含量,也就是将耕牛从牛棚牵出来溜达一圈,但不?管什么品种的牛,天生就觉得自己是很厉害很狂妄,如果不?是内行人?,根本不?好控制,到时候谁牵谁就不?知?道。 更?何况,牛发起疯来,一脚能踢死人?。 为了个红包,把命搭进去,真的没必要。 曾六爷也就是拿捏住这点?做文章,不?管村干部同不?同意,反正最后红包都是进他?们家,如果运气好,还能多赚,何乐而?不?为。 曾小六天天跟他?老爹学?耕牛,身上沾有耕牛熟悉的味道,不?说稳打稳,至少不?会出什么大岔池。 结果,曾小六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终于?可以?摆脱他?老爹自己风光一把,非要披一条红丝巾牵牛。 大伙说他?:“你是多嫌自己命长??不?知?道牛见了红色要发疯,疯了看?你怎么收场!” 曾六婶也在边上劝得哭天抢地,跟李春花一样,小儿子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小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她?还怎么活啊? 曾小六自以?为是地跟众人?科普,“牛是色盲,根本不?分颜色,不?可能见了红色发疯,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 “小六子说得没错,牛不?会对红色发疯。”听到有人?站他?这边,曾小六回头去寻知?音,见是周湘云,乐呵呵地冲她?傻笑,“还是城里人?有见识。” “好说,”周湘云谦虚地点?完头,指着曾小六披的红丝巾,话锋一转,又道,“但牛对你那?丝巾很敏感?。” 曾小六笑出声,“你说什么?它一个畜生,还能对我的丝巾敏感??怎么着它也想披丝巾威风一把?” “这个我就不?知?道,我只知?道,”周湘云好心提醒,“牛生性狂妄,看?不?惯别的动物嚣张,尤其是飘起来的东西,抵触心很大,觉得是在挑衅它,它就很可能发出攻击。” 说得头头是道,表情又认真,曾小六几乎就信了,但还好抓住了最后一丝理智,他?妈说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 更?何况他?从小跟牛打交道,怎么说也比周湘云内行,居然差点?给她?糊弄过去,简直丢死人?了。 “它敢攻击我试试,看?我不?抽死它!”曾小六耍狠地甩了甩手里的鞭子,这可是他?们家里的传家宝,从他?爷爷开始就用?这个鞭子赶牛,威力大着呢,他?老爹称之为“牛见愁”。 不?愧生于?长?在赶牛世家,脾气养得跟牛一样犟,根本听不?进任何劝,一意孤行,非要披着红丝巾牵牛。 村干部也没办法,吉时已到,锣鼓震天,曾小六牛逼轰轰地上战场,原本正在吃草的牛儿,听到锣鼓声,一个猛回头瞧过来。 众人?屏住呼吸,提心吊胆。 牛儿扫了一圈,将视线转到朝它威风凛凛走来的曾小六身上。 毕竟是第一次牵牛,曾小六多少有些紧张,牛儿一瞧过来,为了震慑,他?用?力挥挥手里的鞭子,发出响亮一声“啪”。 牛儿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乖乖地站着动也不?敢动了。 众人?大舒一口气,对曾小六投去赞许的目光,曾小六一下就不?行了,飘起来,嘴角咧到了后脑勺,嘚瑟地冲周湘云挑眉:看?到了吗?哥厉害着呢。 就这时,一阵春风拂面,吹动曾小六披在肩上的红丝巾,周湘云赶紧抱起小香香,往人?群里面挪了挪。 曾小六嗤笑出声,要不?完地招呼周湘云:“周妹子,别怕,有哥在,牛疯不?了……” 话没说完,曾六婶惊恐地捂住嘴巴,“小六子,快!快闪开!” 曾小六回头,上一秒还在老实吃草的牛儿,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眼睛通红,躁动不?安,前蹄不?停地刨地。 小孩儿和姑娘们吓坏了,尖叫声此起彼伏。 “小六子,赶紧把牛儿稳住啊。”老一辈在催。 “曾小六,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啊。”小年轻吐槽。 曾小六要面子地再次狠狠地挥动牛鞭,然而?天公不?作美,春风不?停,丝巾上下浮动越来越频繁。 牛儿眼睛更?红了,埋下头,嘴里发出哼哼声:小东西在挑衅我,老牛气死了!看?老牛不?拱死你! 不?管怎么挥动牛鞭也不?管用?,眼看?牛儿就要朝他?顶来,曾小六扔了牛鞭,撒丫子就跑。 他?一跑,红丝巾飞舞得更?凶。 牛儿顿觉威风不?保,仰天一声长?啸,挣掉了栓绳,追着曾小六顶:小东西,你丫有种别跑呀! 曾小六火烧屁股地往人?群里蹿。 众人?吓得一边骂一边散开,有小孩儿摔地上哇哇大哭,大人?喊别踩到我儿了!现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谁来救救我们呀!” “曾六爷在医院,谁来救!?赶紧跑呀!” “曾小六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回头再找他?算账!” “还算账,先把小命保住再说吧!”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41节 …… 周湘云冲曾小六大喊:“赶紧把红丝巾解下来!” 结果,现场太乱太吵,曾小六又被吓得六神无主,根本听不?清周湘云说什么,“周妹子,你说什么?!” 周妹子好像很懂,她?一定有法子,想到这儿,曾小六转头跑向周湘云,牛儿跟着他?冲。 周湘云:“……” 你别过来呀! 第31章 周湘云悔得肠子都青了, 将小?苗苗死死地护在怀里,她可?以有事,闺女不行?。 当然, 周湘云也不想因为疯牛英年早逝, 拔腿就跑, 奈何人太多,根本挤不过,半天还在原地,绝望了! 危急关头, 周湘华挡在了娘俩前面,他身材魁梧, 就像一棵苍天大树护着她们两朵娇花。 王招娣又着急又生气, “周湘华,你要死呀, 逞什么英雄, 还不快让开!” 凶归凶,到?底是自己男人, 家里的顶梁柱, 要是出个啥事,他们娘仨还活不活了?王招娣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心里对周湘云厌恶至极,让你多嘴抢风头,找死还拉她男人垫背, 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来了,母女俩往后想?过好日子, 绝无可?能。 血溅现场就在下一秒, 王招娣不敢看,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直到?周遭一下安静,出什么事儿?她男人是不是上天了?还是已经掉下来缺胳膊断腿了?越想?越害怕,王招娣脸都白了。 睁开眼睛,看到?周湘华好胳膊好腿,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再看,确实好模好样。 震惊之?余,满脑子问号,发疯的老牛怎么突然老实了?这会儿一动?不动?地停在牛棚前面。 王招娣问黄翠翠刚发生了什么? 黄翠翠回过神,咽了咽口水,跟王招娣说:“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你家小?姑子挡到?周大队长前面后,牛就突然停下来了。” 王招娣这才注意到?,原本被她男人护在身后的周湘云母女冲到?了前面,算她还有点良心。 “曾小?哥,还不快把丝巾解下来。”就算老牛老实了,周湘云还是心有余悸,好怕又来一阵风,老牛又发疯,到?时候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曾小?六没再较真,赶紧扯下红丝巾,揉成?一团塞裤兜里。 老牛的红眼睛慢慢褪去恢复正常,众人悬在半空的心跟着平稳落地,好在一场虚惊,无人伤亡。 至于?老牛为什么突然老实,所有人都觉得是风儿不吹丝巾,顿时对周湘云佩服得五体投地。 村干部回到?各自岗位维持秩序,半个小?时后,牵牛仪式重新开始,周湘华将牛鞭还给?曾小?六。 出事前,牛鞭对曾小?六是香饽饽,做梦都想?抽上几鞭,现在成?了烫手山芋,他看到?就犯怵,连退好几步,摆手,“不行?不行?,周二哥,我真不行?,你们还是另请他人吧。” 风头出够了,他现在只想?保命。 周湘华想?给?他两巴掌,但当务之?急是牵牛仪式,已经耽误了吉时,不能再拖下去了,宽慰道:“别?整那些有的没的,你就行?。” 然后,将牛鞭强行?塞他手里。 曾小?六转手将牛鞭塞给?了周湘云,“周妹子,你来。” 周湘云:“……” “你比我懂老牛,老牛肯定听你话,”曾小?六劝说周湘云,“反正老牛已经牵出来,你就领着在村里溜达一圈,就当遛娃好了。” 你家娃这么大个?你家娃头上长角?你家娃动?不动?发疯?周湘云才不上这个当,将牛鞭扔回去,抱着小?苗苗有多远躲多远。 刚刚王招娣恨不得撕了她,周湘云担心她阻扰周湘华帮忙落户,一时冲动?,没多想?地就冲上去挡到?了周湘华前面,将闺女置于?危险之?际,万幸运气不错,不然闺女要有个什么,她做鬼也不会放过自己。 怎么可?能重蹈覆辙?她脑子又没进水! 周湘云轻抚小?苗苗的后背,柔声哄道:“苗苗不怕,牛牛已经乖了,不会乱跑吓苗苗了。” 从始至终,闺女都安安静静的,这会儿更是一动?不动?趴在她肩膀上,周湘云以为她是吓到?了。 “妈妈,牛牛跟着我们呢。”小?苗苗突然开口。 周湘云还以为自己幻听了,闺女不仅不怕,甚至有点兴奋,不过眼前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老牛跟着她们干嘛? 周湘云缓缓地转动?脖子,像是生锈的螺丝,看到?亦步亦趋跟在她们屁股后面的老牛,惊乍得满背冷汗。 老牛没疯,她疯了! 周湘云前进,老牛前进,周湘云后退,老牛后退,名副其实的牛皮膏药,甩不掉了。 为转移注意力,周湘云抬手一指,大喝一声:“看!飞机!” 她是看了,老牛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继续盯着她。 周湘云彻底毛了,抱着小?苗苗百米冲刺,她就不信甩不掉这疯牛。 事实证明,确实甩不掉,她两条腿怎么干得过四条腿,曾小?六跟在老牛后面欢天喜地吆喝:“周妹子牵牛逛村子咯!” 然后,周湘云就听到?锣鼓震天,还有唢呐叭叭地吹,接着全村人们欢呼起?来,牵牛仪式终于?顺利拉开序幕。 周湘云甚至听到?李春花跟周战山说:“没看出来啊,老五还有这本事,又赚五毛的牵牛红包。” 周湘云:“……” 这些人是不管她们娘俩死活了吗? “妈妈,不怕,牛牛不会欺负我们哒,它?听苗苗的话。”小?苗苗搂着周湘云的脖子奶声奶气地安慰。 周湘云突然想?到?年前杀猪那天,发疯的大肥猪也是像今天的老牛一样,一开始横冲直撞:都给?我去死,然后小?苗苗一出手,甚至没出手,只是亮个相,肥猪和老牛就是最乖的崽。 不会吧?她的崽真是大熊猫,华夏大地的国宝,山海经里更是上古凶神,肥猪和老牛都是家畜能不怕吗? “苗苗,你真的是熊猫崽?”换做别?人,或许不会信,但周湘云作为穿越人士,还有什么不可?能。 “是啊,妈妈不是最清楚吗?”小?苗苗眨巴大眼睛。 “我清楚什么?”周湘云哭笑不得。 “苗苗是熊猫崽,妈妈是九尾狐,我们的小?秘密呀。”小?苗苗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小?声,带着骄傲,“苗苗答应过妈妈,谁都没有告诉哦。” 周湘云这才想?起?来,她们一碰面,小?苗苗就说她是九尾狐,是她没放心上,以为小?孩子胡言乱语,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周湘云扭头去看自己身后,已经开始怀疑人生,她的九条尾巴呢? 尾巴没看到?,只看到?一头好壮实的老牛,周湘云收回视线,往前看,我的妈呀,吓死九尾狐了。 牵牛仪式结束,围观群众各回各家,周湘云母女被请到?村委会受褒奖,一个红包外加一面锦旗。 锦旗很老旧,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字,可?见已经反复使用了不少次,村里谁做了好事,村干部就颁给?他,过些日子再收回去。 周湘云收下了红包,将锦旗给?了小?苗苗,小?苗苗宝贝似的抱在怀里,不要太稀罕,这可?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凭实力得到?的奖品。 从村委会出来,一蹦一跳地走前面,嘴里哼着小?曲儿,时不时捂嘴笑一下。 周湘云和周湘华受其感染,脸上也跟着露出了笑意。 快到?家,周湘华让周湘云进去吃饭,下午妹妹以身冒险挡他前面,周湘华怎么可?能不有所触动?? 虽说他在家排行?老二,但大哥很早就出去当兵,在弟妹眼里,他就是大哥,后来选上大队长,肩上的责任也更重了,一直以来,都是他保护别?人,还是第一次被人保护。 “下回吧,爸妈还等着我们回去呢。”周湘云委婉拒绝,主?要想?到?王招娣下午看她的眼神,她怕进去骨头渣都剩不了一块。 说话间,周宇从家里跑出来,声音洪亮地大喊:“苗苗!” 小?苗苗立马有样学样,“小?五哥哥!” 随即冲过去抱住对方,这一幕似乎天天上演,大人们早看腻了,俩小?家伙怎么也玩不腻。 周宇看到?小?苗苗搂在怀里的锦旗,很羡慕,小?苗苗大方地分享给?她哥,“小?五哥哥摸摸。” 周宇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两下,夸张地发出感叹:“好厉害哦。” “嗯嗯,”小?苗苗表示赞同地点头,“超厉害哒。” “也给?周新摸摸?”周宇这段时间经常跟他哥一块玩,俩兄弟感情?明显比以前好了不少。 “好呀。”好东西就要分享,小?苗苗最大方了,还让周宇一块拿锦旗,于?是乎,周湘云就看到?俩小?家伙高?高?地举起?锦旗,因?为个头不一样,拉扯间,一瘸一拐,摇摇晃晃,萌死个人。 就算绊到?对方,也不吵也不闹,而是你冲我我冲你傻笑。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有趣。 周新摸完锦旗,红着脸地跟小?苗苗许下承诺,“苗苗这么喜欢锦旗,等三哥哥长大给?你买一堆好不好?” “好呀,”小?苗苗眼睛亮堂堂地点头,“三哥哥最好了。” 周宇不甘示弱,“我给?苗苗买两堆。” “好呀,”小?苗苗来者不拒,连连点着脑袋,“这样,苗苗就有三堆锦旗了。” 小?苗苗哇地一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苗苗会算术了耶,好棒棒哦。” 骄傲了,小?屁股扭扭。 周宇和周新当场没了,周宇甚至发出了土拨鼠尖叫,他的妹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鬼叫什么?吵死了!”王招娣冲出来,一巴掌呼过去。 周宇一屁股坐地上,从小?挨打?,早就皮实了,一点感觉没有,扑过去抱住她妈的腿,瞎嚷嚷,“妈妈,我要妹妹,你明儿个就给?我生个妹妹吧?” 王招娣嘴角抽抽,“你倒会安排,明儿个就生?” 你当老母鸡下蛋呢。 周宇想?了想?,改口:“今儿晚上也行?。” 王招娣难得理他,一脚将人踹开,什么毛病?生妹妹干嘛?生弟弟她还能考虑考虑。 王家重男轻女严重,王母一连生了六个闺女才得一儿子,对幺儿比李春花对周湘君还要偏心,王招娣为此在家吃了不少苦。 长大嫁人,一边反感婆婆偏心小?叔子,一边打?死也不想?生闺女,似乎受老妈影响也重男轻女。 所以一开始很排斥苗苗,后来因?为小?儿子学习的事儿,对小?丫头有所改观,不然过年也不会封她红包。 “也对哦,妈妈是生妹妹,又不是生苗苗。”周宇意识到?这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苗苗又不是她妈生的,而他因?为太喜欢苗苗,甚至想?要一个人霸占苗苗,才急得让妈妈给?他赶紧生一个。 王招娣瞅向小?苗苗,要是能确保她生的闺女跟小?丫头一样乖巧懂事,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这种事,谁能确保。 王招娣摇头,不想?了,“赶紧进屋吃饭去。”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42节 周宇和周新异口同声:“苗苗一块吗?” 王招娣只催:“先洗手。” 周宇和周新欢呼一声,一人拉小?苗苗一只胳膊,几乎是把人架进了院子,小?苗苗觉得好玩,小?脚丫子悬空蹬蹬:苗苗飞起?来了。 “走吧,苗苗都进去了。”周湘华跟周湘云说。 周湘云看向王招娣。 王招娣到?底没给?好脸,“怎么还要八抬大轿请你?” 周湘云呵呵笑,“倒也不用。” 王招娣翻了个白眼,转身进了院子,其实她很羡慕周湘云,虽说公?婆人不行?,但至少对她还不错,不像她,在家当牛做马,她妈也不会正眼看她一眼,还天天骂她赔钱货,生她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以致王招娣有段时间自我否定严重,觉得自己不该来世间走这一遭。 思及至此,其实她也并不是重男轻女,而是担心自己的闺女,跟她一样苦命,不受婆婆待见,过得不好罢了。 饭桌上,周湘云将改名和给?苗苗上户的事情?跟周湘华一说,周湘华当仁不让一口答应,还说顾何下回再来找她们娘俩麻烦,他一定过去帮忙,“当咱家没人了?” “谢谢二哥。”周湘云紧盯王招娣,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的细微表情?。 “你看我干嘛?”王招娣态度不变,语气也冲,“怕我拦着?在你眼里,我就这么黑心肝?” 说到?底都是一家人,她可?以欺负,但别?人不行?,那个姓顾的要敢再来,就算周湘华不出手,她也得把他薅秃了不可?。 周湘云抱住王招娣一只胳膊,粘糊劲儿十足地喊了声,“二嫂最好了。” 小?苗苗立马抱住另一只胳膊,奶声奶气地跟着喊,“二舅妈最好了。” 王招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将母女俩甩开,“少恶心我,赶紧吃饭。” 周湘云吃了一筷酸辣土豆丝,不甚夸张赞叹道,“哇!这也太好吃了吧!二嫂子,你这手艺简直绝了。” 小?苗苗小?尾巴地学舌,“绝了!二舅妈手艺绝了!” 婆婆手艺比她好多了,王招娣又不是没吃过,母女俩讨好她呢!王招娣心里门儿清,即便如此,还是忍不住笑了。 谁能顶得住这俩套娃的彩虹屁,没人! 往常吃饭很安静,今儿个格外热闹,周宇跟着他姑和妹妹,对她妈各种吹捧,王招娣有些飘了,跟周湘云说:“以后多来家里吃饭。” 周湘云笑笑,“恭敬不如从命。” 传闻中凶悍泼辣的周家二嫂,原来只是一只纸老虎,不费吹灰之?力就给?她们娘家攻破了。 吃完饭,周湘云和小?苗苗回家,周宇追出来,“小?姑!” 周湘云停下来。 周宇拉她一只胳膊,撒娇地晃晃,“再生个苗苗好不好?” 周湘云表示无能为力。 “为什么?”周宇自问自答,“因?为小?姑和姑父离婚了吗?要不你们再结个婚把苗苗生了,然后重新离婚不行?吗?” 周湘云:“……” 你倒会安排。 “苗苗太可?爱了,一个根本不够,”周宇指向院门口,“我哥也想?小?姑再生个苗苗。” 周湘云回头瞅了眼,何止你哥,还有你妈,都眼巴巴地站在院门口望着她呢。 你说小?孩子不懂事,周二嫂你咋回事?怎么也跟着瞎凑热闹? “小?五,苗苗是独一无二的,小?姑生不了第二个,”周湘云讲完道理,突然恶趣味地逗他,“要不这样好了,现在正好春天,我们把苗苗种到?地里,到?秋天就可?以收获好多苗苗,然后你们就可?以一人一个苗苗……” “不要!”不等周湘云说完,周宇就紧张地打?断她,并将小?苗苗护到?身后,“把苗苗种到?地里,苗苗会死的。” 周宇亲眼所见,村里死了人才往地里种,苗苗要是死了,他们就再也不能一块玩了。 越想?越害怕,周宇快哭了。 小?苗苗懵懵懂懂拉拉她哥的衣服,“小?五哥哥,妈妈跟你说笑呢,苗苗又不是种子,怎么可?能种到?地里嘛~好了,不哭,苗苗哄哄。” 然后踮起?脚,抱住她哥,轻轻地拍拍对方后背。 “还是苗苗好。”周宇也抱住小?苗苗。 “小?姑不好吗?”周湘云明知故问。 “不好!”周宇将小?苗苗抱得更紧,似乎真的担心他姑把苗苗种了。 周湘云被他逗笑,“小?姑不好能生出这么好的苗苗?” 周宇想?了想?,没毛病。 周湘云又问,“小?姑好吗?” 周宇无不别?扭地点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好。” 周湘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小?五你可?真有意思,哈哈哈哈……” 没笑完,发现周宇把闺女拐跑了,周湘云追上去。 周宇大喊,“小?姑疯了,要把苗苗种地里,救命呀!” 周湘云:“……” 果然不能随便跟小?孩子开玩笑,因?为他们会当真。 周新闻声赶来,也挡在了小?苗苗前面,周湘云还没说什么,他眼睛已经红了,带着哭腔劝周湘云,“小?姑,你,你不能这样——” 周湘云:“?” 泪失禁体质? 周湘云刚要解释,周伟也杀来了,后面还跟着周江,最后兄弟几个将小?苗苗团团围住,把她当老巫婆了。 周湘云气笑了,就这阵仗,她真替未来女婿捏把汗,要过几个哥哥的关,还不得脱一层皮。 第二天,周湘华一大早来接周湘云母女去镇上改名字,由他担保,落户也很快办完,出来才才十点不到?。 难得跟妹妹和外甥女来镇上一趟,周湘华打?算带娘家吃顿好的,去国营饭店下馆子。 “国营饭店去吃啊?是不是很贵呀?今天本来就麻烦二哥了,还让二哥破费多过意不去,”周湘云絮絮叨叨念完,急不可?耐地问,“二哥,国营饭店是走哪边呀?” 周湘华见她像个孩子似的,所有情?绪毫不掩饰,高?兴得快要溢出来,周湘华冷硬的脸上多出两分疼爱,抬手指了指,“招待所对面。” 出门早,没吃饭,这会儿三人都饿了,一进国营饭店,闻到?肉包子的香味,周湘华还好,表情?管理满分,看不出什么异样,而周湘云母女,不行?了,流着口水,脖子伸得老长,像饿了三天三夜觅食的大鹅,引来不少目光。 周湘华不觉丢人,反倒笑得更开了,找了位置坐下,点了五个肉包子和三碗小?米粥,对周湘云和小?苗苗说:“不够再点。” “谢谢二哥(二舅)!”母女俩很有默契,异口同声。 国营饭店的东西贵是贵了点,但不得不承认分量给?得很足,小?米粥用海碗装,比周湘云脑袋还大,肉包子比周湘华的拳头还大,肉馅也是实打?实,一口下去大葱猪肉在嘴里爆汁,香得恨不得把舌头一块吞下去。 周湘云一口包子一口热粥,吃得眉飞色舞。 小?苗苗也一样,捧着大过自己脸蛋的肉包子,吹吹,嗷呜一口,一甩头,小?揪揪跟着起?舞。 看她们吃这么香,周湘华胃口大开,谁也不说话,埋头干饭,三碗粥,五个肉包子,眨眼功夫光盘了。 周湘华结完账回来,周湘云跟他道谢,居然有点脸红,不好意思了?刚谁撸起?袖子跟他抢肉包子来着? 周湘云连忙摆手,谦虚道:“好汉不提当年勇。” 上辈子她还小?鸟胃呢?她提了没?没有!主?要是她现在比猪能吃,说出来谁信。 周湘华今儿个算大开眼界了,他妹看起?来这么小?这么瘦一只,饭量跟他差不多!吃了两个大包子和一大碗粥。 爸妈多半养不起?,他以后要更加努力才行?,不然也养不起?这么能吃的娘俩,周湘华笑着摇头,“走吧,回家。” 一出国营饭店,听到?对面招待所好像打?起?来了,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二哥,我们也去看看。”白捡的热闹,不看白不看,周湘云抱起?小?苗苗跑得飞快,周湘华拿她没有办法地跟了上去。 他妹吃得多,但也不能改变她又小?又瘦的事实,周湘华怕周湘云挤坏了,主?动?帮忙开道,有周湘华出力,周湘云很快挤到?最前面,还没看清谁在闹谁在吵,就听到?对方大骂道:“就周湘云长那样,不是狐狸精是什么?顾老师你不能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呀。” 周湘云:“……” 刺激,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第32章 周湘香坐地上?耍泼, 招待所的前台刘飞飞很无奈,求助的目光投向顾何?。 顾何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张报纸, 看得认真仔细, 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 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刘飞飞好想死一死。 这事还得从昨儿个说起,顾何?先从外面回?来,进了大堂后?,也不着急回?房间, 等在前台。 刘飞飞从顾何?住店就一直关注,毕竟三里镇就这么大点, 但凡长得好看点的公耗子, 小姑娘们碰头都?能讨论半天,更何?况男人, 还是个科研员, 工作那么体面。 见?人站自己面前,刘飞飞心跳加速, 含羞地坐在工位上?偷看, 直到周湘香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顾何?屈指敲了敲前台桌面,“同志,你好,麻烦退房。” “顾同志要走了吗?”刘飞飞打听过了, 顾何?结过婚,还有个孩子, 但也抵不住自身条件优越, 一大把一大把的小姑娘芳心暗许,天天一堆小姑娘跑来看帅哥。 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 换谁谁也不乐意,帅哥也不例外,即便如此,顾何?也没有发过脾气,倒是跟他?一块住店的那个叫周湘香的小姑娘。 顾何?在场,端的是温柔亲和善解人意,顾何?一走,立马甩脸子让她们别惦记她的对象。 帅哥有对象了!她们没机会了,小姑娘们难过的同时,好羡慕周湘香。 周湘香很受用,那天过后?,只有顾何?不在场,她就一口一个她对象顾何?怎么怎么,刘飞飞快听吐了:这么爱慕虚荣,根本?配不上?顾同志。 顾何?眉眼不动,“不是我走,是周同志。” 刘飞飞第一反应:小情侣吵架了? 刘飞飞伸头去看周湘香,见?人气得涨红了脸,不得不承认有点高兴:顾同志眼睛终于擦亮了。 “顾老师!你要撵我走吗?”周湘香伸手去抓顾何?,更是想往对方怀里扑,顾何?有所察觉,提前让开,周湘香一头磕前台桌上?,挺响一声,刘飞飞没憋住笑出来,周湘香狠狠地瞪她。 顾何?离开前跟周湘香说:“前几天的房费,我帮你付,算是你这大老远跑一趟的辛苦费,从后?两清。” 态度冷得可怕,大有往后?老死不相忘的架势,周湘香慌了,撕心裂肺地质问:“顾老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顾何?没理她。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43节 周湘香接受不了。 “周同志,今天还住吗?不住,麻烦尽快离开,我好打扫卫生?,要住,麻烦先预支一晚房费。” “要住,怎么不住?一晚房费,我还付不起,狗眼看人低!”周湘香骂刘飞飞。 之?前什么态度?见?她就笑,恨不得把她供起来,现?在看她跟顾何?吵架,立马落井下石,居然还想撵她走?等她把顾何?哄好,看她有没有脸面对她。 要哄你就好好哄,干嘛拉我垫背?刘飞飞无语死了,昨儿个周湘香在顾何?房门口守了一宿,大半夜哭得凄凄厉厉,回?荡在整个招待所,以致房客找她投诉:我住的招待所还是太平间? 刘飞飞:“……” 不瞒您说,我也怕。 刘飞飞一宿没睡,黑眼圈快掉地上?,反观最大的受害者,顾何?同志,面色无异,房外鬼哭狼嚎他?还能睡踏实?刘飞飞佩服得五体投地。 顾何?走哪儿周湘香闹哪儿,刘飞飞拿她实在没法,顾何?也不帮忙,累了!毁灭吧!刘飞飞挤出人群,坐回?了自己工位,趴桌上?补觉了,彻底摆烂了。 刘飞飞退出舞台,双人戏成独角戏,周湘香有点不习惯,安静了两三秒,扫向围观群众,看到周湘云和小苗苗,那叫一个气愤,眼眶猩红,跟昨天发疯的老牛无异。 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闷头就要冲过去。 周湘云:“……” 真的疯牛! “周湘香,闹够没有?”顾何?还在看报,眼皮都?没抬一下,让人怀疑他?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所以出声呵止周湘香,只是被她闹烦了。 周湘香停下来,转身过去,求饶:“顾老师,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她身上?带的钱不多,只能支付一晚房费,要是今天不能把人哄好,晚上?她就只能睡大街了。 “顾老师,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我真的没地方可以去了。”周湘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顾何?仍是那副姿态,“跟我有关系吗?” 众人:“……” 这也太冷血太无情了吧? 唯有周湘云默默为其鼓掌:恭喜这位勇士,获追妻火葬场警告。 “你……我……”周湘香气得舌头打结,“要不是为了顾老师,我这辈子不会再回?来。” “周家二十年?养育之?恩,你说忘就忘?你倒是很有良心。”闺女交给这种人,还不知道吃多少?苦,顾何?庆幸周湘云将闺女带回?曾家村,而不是将闺女当拖油瓶扔在渝城棉纺厂。 这么一想,周湘云这个当妈还算合格,至少?比他?这个当爹的靠谱。 “不是,顾老师,是他?们故意抱错孩子,害我这么多年?吃不饱穿不暖,而周湘云占着我的位置吃香的喝辣的,是他?们,所有人欠我的!他?们都?该补偿我!”气人的是他?们不但不补偿她,还护着周湘云那个狐狸精,周湘香觉得自己太委屈了。 跟这种人讲道理,纯粹浪费时间,顾何?给出最后?选择:“现?在离开,之?前的房费我帮你付,否则自己想法子。” 一晚的房费就能把她掏干,还要她自己付之?前的房费,这不是要她命吗?周湘香垂死挣扎,“顾老师,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次好不好?就当什么没发生?,和好好不好?” “我们好过吗?”顾何?往周湘云母女方向睨了眼,“周同志,乱说话,别人误会。” 周湘云:“?” 他?在解释吗?跟她? 不可能,以顾何?对原主的厌恶程度,巴不得八辈子跟她扯不上?关系。 跟她说话,不看她?看周湘云那个狐狸精什么意思?余情未了!周湘香妒火烧起来,“我就知道因为周湘云,不然你不会这么对我?!周湘云,我今天跟你拼了……” 又?发銥誮疯了!看个热闹这么危险,不看也罢,周湘云正要离开,顾何?再度开口:“刘同志,麻烦了。” 麻烦什么?他?要干嘛?周湘云八卦魂复燃,回?头看到前台小姑娘拎了个行李包从前台走出来,穿过人群,扔出了招待所,拉链没拉,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我的行李!”周湘香冲出去一边捡一边骂周湘云。 周湘云太无辜了,前台扔的行李,顾何?赶你走的,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生?气了,周湘云决定不走了,一屁股坐到顾何?旁边,哼着小曲儿,玩着闺女的小揪揪,不要太悠闲,她要气死周湘香! 幸灾乐祸!周湘香脸都?气歪了。 “有件事,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知你一声。”顾何?合上?报纸。 只是这一个动作,就让招待所的大堂气压低到了谷底。 周湘云:“……” 霸道总裁他?又?来了! 还好这个年?代搪瓷缸无所不在,周湘云立马递上?去把人唤醒:“顾同志,喝水。” 顾何?手上?动作顿了顿,犹豫了两秒,接过搪瓷缸喝了一口凉白开。 她似乎还是很关心他?。 顾何?线条流畅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才继续说:“苗苗可以留你身边。” 周湘云:“?” 他?们一家子连夜磨刀,敌方却提出休战,就问还捅不捅了? “顾同志,你可真是个好同志呀。”周湘云感激涕零地抓住顾何?。 当然不捅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干嘛给自己树敌?更何?况对方还是男主,她还指望他?养老呢。 小苗苗反应过来,啪叽,从她妈身上?滑下去,抓住她爸另一只手,“爸爸,你可真是个好爸爸呀。” 顾何?抽回?周湘云抓的手,摸摸小苗苗的头,“以后?不要骂爸爸坏弟弟。” 小苗苗郑重其事点头,“只要爸爸不欺负妈妈,爸爸就不是坏弟弟。” “那是什么?”顾何?想听闺女夸他?好爸爸。 小苗苗天真无邪回?答:“好弟弟!” 顾何?:“……” 小苗苗扑哧笑出声,抱住她爸的手,小脸贴贴,奶呼呼地喊:“爸爸,苗苗的好爸爸~” 顾何?眉眼舒展,深邃的眼眸明?亮了两分,拿出小苗苗的小被被物归原主,小苗苗高兴坏了,没有小被被睡不踏实,这些,小苗苗不敢跟妈妈说,怕妈妈自责担心。 小苗苗欢呼爸爸万岁。 顾何?身心愉悦,眼里有光,有温柔,跟平时判若两人。 多么温馨有爱的父女互动,周湘云实在不想打断,但她才是苗苗的最爱,不允许第三人插足。 “顾同志哪天回?去?到时候我和苗苗去车站送你。”为了生?活费,周湘云奉陪到底。 “不回?去了。”顾何?回?道。 周湘云震惊,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大,带得椅子哐地倒地上?。 顾何?微微侧头。 周湘云挤出笑,震惊转为惊喜,“真的吗?你不回?去了?” 男主,你给我醒醒,不回?去上?班,赚不到钱,你算什么男主?就不怕女主跟别人跑了,到时候火葬场都?没有,最重要的是,没钱,拿什么养我和闺女? 她好像很高兴?看来她一直盼着我能陪着她们母女两个,以前是他?疏忽了,以为她对他?只是霸道的占有。 顾何?点头,“已经打了申请调到南城。” 南城是曾家村所在省市的省城,周湘云没去过,但听周湘君提过,离三里镇很远,坐车至少?一天。 就是说顾何?即便调回?来,也是天高皇帝远,跟远在大西北差不多,他?赚他?的钱,她过她的小日子,井水不犯河水。 周湘云心里敲锣打鼓,但不能表现?出来,她将地上?的椅子扶起来,沉默地坐回?去,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满是忧愁和不开心。 她好像很失落?顾何?表示理解,“我尽量每个月回?来看你们。” 周湘云:“……” 大可不必。 周湘云回?曾家村前,带闺女和二哥蹭了顾何?一顿国营饭店大餐,到村口,郝岩年?已经等候多时。 周湘云从自行车后?座下来,让小苗苗跟着她二舅回?去找周宇玩。 “湘云,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郝岩年?急切地将周湘云拉到一边问。 三里镇就这么大点,上?午周湘香大闹招待所的事儿传得人人皆知,郝岩年?一听说就跑来村口等周湘云,到现?在连一口水也没喝。 “他?们说什么?”周湘云不明?所以。 “顾何?为了你跟周湘香闹掰了,还说顾何?想跟你复合,已经决定留在曾家村。”顾何?想要回?小苗苗,周湘云一个人斗不过,一定会尽快找个人嫁了,郝岩年?就等周湘云求他?出手帮忙,如此一来,他?也好跟她谈条件。 谁想等来了顾何?妥协让步,甚至一夜变情敌,要同他?抢对象。 一朝回?到解放前,跟三年?前一模一样,不过这次他?绝不会再拱手相让了,周湘云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果然人言可畏,怎么传成这样了?三言两语解释不清,何?况是跟郝岩年?解释,更没这个必要。 周湘云不说话,郝岩年?彻底慌了,“湘云,你糊涂呀,顾何?当初怎么对你的?才过去多久你就忘了?如果不是他?,我们不会分开,你更不会受那些苦,你看你现?在,离过婚生?过娃,连个像样的人家都?找不到。” 咦?这货在pua她? 周湘云挪开一步,拉开跟郝岩年?的距离。 见?人神色不对,郝岩年?紧急补救:“不是,湘云,我不是贬低你,你要相信我,不管你有没有离婚有没有生?娃,在我眼里,你永远是那个不谙世事有点小脾气但又?不失可爱的我的好妹妹。” 去你的好妹妹!谁要当你好妹妹,你好妹妹在那边看着你呢,周湘云早就注意到等在晒谷场,一个劲儿往他?们这边瞅的陈青青。 “湘云,你这样轻贱自己,我心里真的好难受!”郝岩年?大骂顾何?不是人,都?是因为他?,他?的湘云才会变成这样,以前的她是多么骄傲,像一只开屏的花孔雀,现?在就有多自卑自贱,像一只鹌鹑,稍有风吹草动,就把自己藏起来,居然连做他?妹妹都?不敢妄想。 周湘云无言以对,他?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吧?要不给他?一巴掌醒醒脑? “湘云,”郝岩年?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天大的牺牲,“我同意了。” “同意什么?”周湘云一头雾水。 看吧!她受宠若惊了,不敢相信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郝岩年?扶了扶眼镜,感觉自己在发光发亮,简直就是救世主的存在,“你可以带苗苗嫁过来,但苗苗必须改姓郝。” 周湘云默默地活动筋骨,静待好时机。 “湘云,这已经是我做出最大的让步了,”郝岩年?一脸“我为你牺牲这么大你不要不识好歹”的优越感,“你也该替我想想不是?我是男人,面子最重要,我可不想以后?出门被人指着后?脊梁笑话,说我娶了个残花败柳的媳妇……” 话没说完,就被重重地打了一大嘴巴,鼻梁上?的眼镜歪向一边。 这个耳光打得响亮,打得郝岩年?猝不及防,他?整个人都?傻掉了。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44节 春耕还没正式开始,只是一些准备工作,年?轻一辈劳动力足矣,老一辈没事忙活儿,就扎堆在晒谷场打发时间。 动静一闹大,大爷大妈立马转移阵地,甚者不忘带上?自己的小马扎。 陈青青跟着跑,不过她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可能干过大爷大妈,到底干了大半辈子农活,就算上?了年?纪,也是老当益壮,陈青青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到最里面,齐耳短发乱七八糟糊一脸,也来不及梳理,冲上?去找周湘云理论。 “周湘云,你吃错药了?干嘛打人呀?”陈青青心疼郝岩年?。 周湘云看她一眼,二话不说,又?给了郝延年?一巴掌。 “周湘云你个疯婆子,郝老师处处为你着想,你居然这么对他??你还有没有良心了?”郝老师,看清楚了吧?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初恋对象,顾何?没回?来前,你是好哥哥,顾何?一回?来,她就翻脸不认人,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为她付出,求你了,看看我吧,我才是真心待你。 “他?骂我残花败柳,你想我怎么回?报他??”周湘云真诚讨教,“还要我以身相许不成?” 你不就是残花败柳吗?郝老师说得一点没错,郝老师终于幡然醒悟了,陈青青暗自拍手叫好。 这么多人看着,顾及自身形象,有些话只能埋在心里,只道:“反正打人不对。” “我就打!”周湘云甩手又?又?一耳光。 郝岩年?脸上?火辣辣,将歪得不成样的眼镜扶正,咬牙切齿地剐了陈青青一眼。 如果眼神能杀人,他?把她千刀万剐。 闭嘴行吗?你说一句,我挨一巴掌,有意思吗?乡亲们都?看着,他?脸快丢光了,郝岩年?几近崩溃。 陈青青才崩溃了,又?不是我打你,你瞪我干嘛?都?是周湘云惹郝老师生?气,郝老师才无差别对待,连她也迁怒。 陈青青顾不得形象不形象,也想给周湘云一大嘴巴。 说时迟那时快,陈青青手一抬起,就被人扼住手腕,像是一块生?铁,根本?没法挣开。 陈青青以为是郝岩年?,委屈巴巴,试图再次把人唤醒:“郝老师,事到如今,你还护着她吗?她就是个没心肝的,你就不能看看我吗?” “看你什么?陈知青。”周湘君往前一步,从陈青青身后?走出来,高大的身影将陈青青笼罩其中,因为背光,陈青青虽然看不清表情,却给她一种很陌生?的感觉,她竟然有些慌乱起来。 陈青青反手抓住周湘君,“湘君,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我都?看到了,”周湘君抽回?手,站到他?姐边上?,一副护短的姿态,“你和郝岩年?合起伙欺负我姐。” “湘君,我们没有欺负小云姐,不信,你可以问小云姐。”陈青青递给周湘云一个眼神,有本?事敢作敢当啊。 周湘君看向他?姐。 周湘云躲到周湘君身侧,小心翼翼地抓他?的袖口,声音很小很小,满满的委屈和难过:“小君,郝知青骂我残花败柳,陈知青骂我破鞋,姐姐只是离过婚生?了娃,就活该被他?们指着鼻子羞辱?” 说到最后?,流下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不偏不倚,砸周湘君的手背上?。 “郝岩年?!”周湘君一声怒吼,他?从来没这么生?气过,从来,没有!揪住郝岩年?的领口,一拳挥过去,狠狠揍他?脸上?,“你欺人太甚!” 郝岩年?说好听点,斯斯文文的读书人,说不好听点,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哪儿遭得住年?轻力壮的周湘君重拳一击,倒在地上?,嘴角有血丝溢出。 陈青青愣了一下,这么猛? 下一秒反应过来,扑过去拉住周湘君,“湘君,不要!” 周湘君回?头看她,眼神如刃,不带一丝温度,“就这么心疼?” 陈青青不敢直视周湘君,埋着头,连声否认:“不是,我是担心你,不想你因为小云姐被人说成惹是生?非的小流氓。” 周湘君无声地扯了扯嘴角,“惹是生?非?我看陈知青才是颠倒黑白吧?郝岩年?骂我姐,我为她出头不应该吗?要是我不管不问算什么男人?” 越说越生?气,他?姐那么好一人,凭什么受他?们羞辱?周湘君拳头再次握紧。 见?状,陈青青死死地拽住,甚至往自己脸上?拉,“我也骂小云姐了,你是不是也要打我?打呀!周湘君,为了你姐,连我一块打死算了。” 拳头抵上?脸颊,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换做平时,周湘君一定心跳若狂,连自己姓啥名?谁都?忘了,更别提生?气维护谁了。 陈青青打得一手好算盘,周湘云隔着肚皮都?闻到馊味了。 结果,周湘君没有。 他?冷冷地甩开陈青青,从牙缝里挤出警告:“我不打女人,但下不为例。” 周湘君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一直以来全?心全?意待陈知青,她却伙同郝岩年?羞辱他?姐,她骂他?姐的时候,有没有一秒想过他?的感受?明?显没有,不然她不会为了护郝岩年?连命都?豁出去。 陈青青傻眼了,瞅着自己被甩开的手,什么情况?周湘君这个二傻帽不是做梦都?想牵她吗?她甚至让他?摸自己的脸,他?居然还无动于衷?! 周湘云在心里为周湘君摇旗呐喊:吾家有弟初长成,恋爱脑他?,支棱起来了! “下不为例什么?”陈青青接受无能,她养的舔狗怎么可以冲她乱吠呢? 周湘云看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第33章 “第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再骂我姐,我翻脸啊。”周湘君梗着脖子警告陈青青。 陈青青立马委屈狡辩:“湘君, 我没有骂小云姐呀, 你怎么可以不信我……” “够了, 陈知青,别把?我当猴耍了,”周湘君瞪着陈青青,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刚刚才承认骂了我姐,一转头又说我不信你,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陈青青:“……” 一时着急, 忘了她自己说的话,尴尬了。 “陈知青, 别仗着我喜欢你, 就对?我家人为所欲为,尤其?是我姐。”老姐真心待他, 他不能辜负, 即便是他喜欢得要死的陈知青,他也不允许她欺负他老姐。 陈青青两只手垂在身侧,微微发抖,不甘和嫉妒, 周湘君对?她从来都是百依百顺,态度这么恶劣是头一回, 都是因为周湘云那个狐狸精, 她跟她没完! “湘云,骂你是我不对?, 我跟你道歉,”郝岩年带着气性,用力地蹭了一下?嘴角,从地上爬起来,郑重跟周湘云道歉,“对?不起,我保证不会有第二次,不然天打?雷劈。” 周湘云笑盈盈,“好呀,春雷威力也不小,郝老师可要小心哦。” 郝岩年:“……” 她居然不心疼他?而且叫他郝老师,不是郝大哥,她还生气,他不是道歉了吗? “湘云,择日不如撞日,到底嫁不嫁?别老拖着我了,给个准信儿吧。”郝岩年也是有脾气的,更何况女人越惯越无章法。 周湘云掩嘴故作惊恐,下?一秒又噗嗤笑出声?,“郝岩年,你当自己是谁?这么笃定我周湘云这辈子?非你不嫁?” 朋友多了路好走,所以,周湘云向来不喜树敌,即便不喜欢对?方?也会装装样子?。 但今天,她不想?装了。 郝岩年根本不值得她装。 “三年前我不嫁你,现在更不会嫁你,”周湘云一字一句地强调,“就算嫁阿猫阿狗也不会嫁你。” 郝岩年震惊之余,全是怒意,陈青青没有说错,周湘云这个贱人,顾何没回来前,他就是心肝肉,顾何一回来,她弃他如敝屣,她根本没变,还是跟以前一样爱慕虚荣,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爷大妈已经开始议论起来,说周湘云嫌弃郝岩年了,能不嫌弃吗?前夫条件那么好,有机会复合,换我也嫌弃…… 三年前他抢不过他,时至今日还是抢不过,郝岩年自尊心碎了一地,从来没这么丢人过,做梦也没想?到会被一群乡下?人看笑话,郝岩年气急败坏离开,陈青青追上去哄,“郝老师,别难过了,你还有我啊。” 那不要脸的劲儿,周湘君仿佛看到了自己,不由?想?到外?甥女说的话:“不喜欢怎么欣赏?” 他终于看明白,陈知青喜欢的是郝岩年,不是他,一直以来都他自作多情。 “别难过了,”周湘云拍拍周湘君,从兜里掏出一颗地球糖递过去,“老姐请你吃糖啊。” 周湘君瞅了一眼,“你又偷苗苗的零嘴儿。” “顾何买得多,苗苗吃不完,我好心帮忙解决,不然放坏了,岂不浪费。”周湘云借口一堆,而且快点吃完,顾何才能又买。 是这个道理,周湘君被说服,接过地球糖,剥了糖纸扔嘴里。 姐弟俩往家走,周湘云瞥他一眼,“甜哭了?” 周湘君眼角湿润,夸张地感叹道,“是啊,这糖也太?甜了吧。” “这就叫苦尽甘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甜日子?才刚开始。”周湘云安慰道,虽然也不知道周湘君有没有彻底放下?。 周湘君心里难受,感觉快喘不过气,好想?抱着他姐大哭一场,刚要行动,就见周宇着急忙慌地朝他们跑来,哭得满脸泪水。 小苗苗倒腾着小短腿,努力地跟在后面,跑得也气喘吁吁,两眼泪汪汪。 周湘君和周湘云被两人吓了一跳,忙问:“出什?么事儿了?” 周宇和小苗苗异口同声?:“大哥哥没了……” 周湘云蹲下?身,握住小苗苗的肩膀,让她跟着自己深吸两口气缓缓,才问:“什?么叫没了?大哥哥出什?么事儿?” 去赤脚医生家里的路上,周湘云从小苗苗和周宇嘴里得知事情的原委。 今天星期天,不上学,周伟跑去后山捉野鸡,忙活了大半天,好不容易逮到一只,却被突然窜出来的野猴子?抢走,周伟不甘心去追,结果碰到野猴子?的老爹老妈,一家三口不仅不还他野鸡,还蹲树上对?他一顿叽里呱啦,周伟不知道它们说的什?么,反正觉得受到了天大的羞辱,撸起袖子?就跟一家三口干起来。 作为孩子?王,周伟干仗就没输过,但对?方?是猴子?,四条腿,上跳下?窜,周伟哪儿是对?手,很快败下?阵来,最后还被小猴子?用石头砸中脑袋,当场开了花,流了好多血,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周伟不敢回家,就躲到他奶那儿去,好在李春花在家,赶紧带人去找赤脚医生。 很快到了赤脚医生家,小苗苗和周宇跑最前面,看到满脸是血坐在凳子?上的周伟,兄妹俩哇地一声?哭起来,冲过去一人抱一条腿地大喊:“大哥哥不要死!” 周伟只是太?疼,闭目养神?,弟弟妹妹这一闹,不得不睁开眼睛,“没死。” 小苗苗和周宇破涕为笑,举手欢呼:“太?好了!” “不太?好,血是暂时止住了,但我这儿条件有限,不能缝针,你们还是去趟镇上医院。”曾赤脚跟李春花说,“孩子?还小,又伤了脑袋,最好做个全检。” 李春花还没说什?么,周伟抢先一步,“好了,我已经好了,不用去医院,一个小口子?而已……” 说着,从凳子?上站起来,脑袋昏昏沉沉,身子?不稳,又一屁股坐回去。 “就这还好了?不逞强要死呀!”李春花将人摁住,没好气地骂道,“让你不知天高地厚,没事儿往后山跑什?么?后山多危险,你妈没跟你讲,还跟野猴子?干仗,你怎么不上天啊?现在闯祸了,知道害怕了?你妈非得扒了你皮不可!” 周伟默默受骂,一声?不敢吭。 小苗苗看着焉了吧唧的大哥哥,全然不见往日活力和生机,第一次见面他可是很欠揍地骂她小鳖孙的,然而,现在被姥姥骂成了小鳖孙。 小苗苗心疼,拉住李春花,“大哥哥痛痛,姥姥不要骂大哥哥。” 李春花哄她,“姥姥没骂大哥哥,姥姥在跟他讲道理。” 小苗苗信以为真,叮嘱姥姥小点声?讲道理,不然大哥哥耳朵会被喊聋的。 李春花:“……” “妈,还是先送小伟去医院吧。”周湘云让周湘君背周伟,她回家里去骑自行车,在村口会合。 李春花让他们先走,她去叫曾六爷的牛车,半路经过老大家,李春花还是决定进?去告知一声?,张秀珍再怎么一毛不拔,总不能不管亲儿子?死活吧。 然而家里只有周江,张秀珍下?地干活了,李春花将事情跟周江一说,让他把?他妈找上一块赶去镇医院。 李春花带着小苗苗和周宇到医院时,周伟已经缝好针,头上裹着纱布,纱布透着血,洗了脸,惨白惨白地躺在病床上,怎么说也是看着长大的,说不心疼是骗人的。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46节 看时间不早, 周战山没等到小苗苗和?周宇回来?,去老二家没找到人,出来?碰到从镇上回来的李春花和周湘君。 只见老头子, 不见小外孙, 李春花立马问:“苗苗呢?怎么没跟你一块?” 周战山也没瞒着, 老实交代:“她和小五一块出的门,答应好好的玩一会儿就回去,到现在没见着人,我过来找找看。” 李春花黑脸, “孩子出门那会儿,你在干嘛呢?” “人有三急, 总不能看孩子就不让蹲茅坑吧?”周战山安慰李春花, 也是自我安慰,“再说了, 俩孩子天天在村里玩, 还能出个啥事??” 周湘君冷不丁插一句:“小伟不也天天在村里玩,还不是给野猴子砸了脑袋。” “抽死你个乌鸦嘴!”李春花和?周战山异口同声, 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一前一后往后山方向跑。 路上曾二婶招呼两人,李春花停下来?跟人打听:“曾家二嫂,有没有看到我们家苗苗和?小五啊?” 巧了,曾二婶还真看到了, “半下午看到手牵手进了林子,没过多久陈知青从林子里出来?, 肯定也看到兄妹两个了, 要不去问问她。” 李春花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赶紧让周湘君骑车去找陈青青问清楚, 他们先去林子找人。 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听到周湘君喊她,李春花赶紧出去,见周湘君急得满头大汗,声音发?颤:“老,老六,出什?么事?儿了?你可别吓唬妈呀。” “陈知青说,苗苗跟小五进后山深林了。”周湘君从小被李春花耳提面命,不能进后山深林,那里有吃人的熊瞎子,还有一群占山为王的野猴子,随便碰到哪个都够他吃一壶,就算大人进去了也很难全乎走出来?,更何况两个几岁大的小孩儿。 李春花第一反应,不信,“他们去那儿干嘛?!” “他们说……”周湘君跑太快了,陈青青一路狂奔,终于追上来?,上气不接下气,“说是要给大哥哥找野猴子报仇……” 周战山脸一下白了,问陈青青:“干嘛不拦着点?” “我拦了,他们也答应我,不往深处走,看两眼?就回家,要不是湘君跑来?找我,我以为他俩早回去了,”陈青青挤挤眼?睛,眼?眶红了一圈,满是愧疚,“周叔,婶子,都怪我,要是我跟着他们,他们就不会出事?了。” “陈青青,你咒谁出事??”李春花脸色青白地冲上去,已经?失去理?智,伸出手抓上去,也不管抓到什?么,反正往死里抓。 陈青青下巴被抓,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婶子,我也是担心苗苗和?小五,他们现在还没回来?,你们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闭嘴!”周湘君厉声呵斥陈青青。 陈青青不敢相信,委屈巴巴,“湘君你又凶我?!” 为了周湘云那个狐狸精,你凶我,现在为了个小毛丫头,你还凶我!周湘君,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陈青青,苗苗和?小五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老婆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李春花怒火攻心,情绪起伏过大,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周战山也是脸色苍白,早晓得会出这事?儿,他就算憋死也不去蹲茅坑,就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的小乖孙和?小五子。 老爷子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一定得亲自把人找回来?,不能怎么跟老五和?老二一家子交代,想到这儿,顾不了其它?,将李春花交给周湘君,转身就要往林子里跑,被闻声赶来?的周湘华几人拦住。 “爸,你先把妈送去医院,这边交给我和?老六还有乡亲们。”周湘华看着还算冷静,其实也着急,垂在身侧两只手都在抖,实在是跟周湘君一样,从小就受长辈教育,后山深处有去不能回。 这些年,作?为大队长,见的听的多了,更知道其中要害。 老爷子生性火爆,一点就着,更是比红了眼?的牛还要犟,进了后山,谁也管不住,到时候苗苗和?小五没找回来?,又搭进去老爷子,他妈还不得要了他的命。 其他乡亲跟着周湘华劝,周湘君也拉着他,并保证他们人多,肯定把苗苗和?小五找回来?。 周战山这心头还是跟火烧似的,拳头死死握住,看了看后山深林,看了看自己老伴,最后还是决定先把人送去医院,老五在医院照顾小伟,还不知道自己闺女进了后山,这事?儿由他而起,也该由他亲口来?说。 就这样,周战山和?王招娣先送李春花去医院。 周湘华领着周湘君他们进后山找人,不过也只能在外围,并不敢往深里走,不然万一碰到熊瞎子,他们这几个还不够打牙祭。 最后剩下陈青青,她拉住要走的周湘君,两眼?通红地求道:“湘君,别走,陪陪我,我害怕。” 周湘君冷冷地睨她一眼?,极其漠然地将手抽走,不看她,因为看她,他怕自己忍不住动?手。 “呵呵……”周湘君压着嗓音干笑道,“你害怕?有苗苗和?小五害怕吗?才?多大俩孩子,你忍心扔下他们?陈知青,你的心石头做的吧?” 周湘君算是把陈青青看得透透的了,“但?凡有点良知,不会做出这事?儿。” “周湘君,够了!”陈青青生气地打断周湘君,“我不是说了吗?不是我扔下他们,是我好劝歹劝,他们就是不听,你怪我干嘛?你到底想我怎么做?也进后山送死去?!” “陈知青,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们还没进去找,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周湘华态度跟平时无异,但?眼?神带着凶和?警告。 陈青青吓得往后退,完了,怎么把周小五是大队长儿子这事?儿忘了?大队长不会因此记恨她,往后给她穿小鞋让她干重活吧。 “陈知青真要有心,就跟我们一块进山找人。”周湘君试探地问。 陈青青委屈巴巴,“湘君?你?你为了苗苗,全然不顾我死活吗?” 周湘君失望透顶,头也不回地进了林子,“陈知青,赶紧的,哪儿凉快呆哪儿去吧,我家的事?儿就不劳你大驾了。” 众人看她一眼?,连连摇头,也跟着离开。 往常周湘君那个二傻帽怎么围着她转,大伙看在眼?里,今儿个周湘君居然这个态度对她,他们不知道在暗地里怎么笑话她?周湘君,我生气了,就算你回头哄我,我也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除非跪地磕三响头,我勉强考虑考虑。 陈青青心里不舒坦,准备去找郝岩年耍,经?过知青院,装病没出工的赵瑜听到动?静跑出来?问她:“青青出什?么事?儿了?” 陈青青将事?情跟赵瑜一说,是想对方安慰她,站她这边。 结果,赵瑜火上浇油:“青青你完蛋了,大队长看着刚正不阿,公私分明,但?到底是自己亲儿子,你给人丢林子里不管,这事?儿肯定给你记账上了,你往后可怎么办呀?” 陈青青急得直跺脚,“那,那怎么办?” 赵瑜扫了眼?周遭,压低声儿问:“现在就我们俩,青青你跟我说实话,那俩小兔崽子是不是你故意……” “赵瑜!你乱说什?么?!”陈青青心慌慌,根本不敢看赵瑜。 此地无银三百两,太明显了,赵瑜一副我懂的表情拍拍陈青青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只要俩小家伙找不回来?就没事?儿。” 陈青青看向赵瑜。 赵瑜冲她笑:“说错话了?” 陈青青沉默两秒,摇头,眼?里狠毒汹涌。 他们一来?曾家村,周湘华就没少交代,村里哪里都可以去,唯独后山深处是禁忌,一旦进去就别想全乎地出来?。 一想到俩小兔崽子找回来?几率渺茫,就算找到,也多半连个全尸都保不住,陈青青就大舒一口气。 就像赵瑜说的,找不回来?就死无对证,到时候打死不承认,他们能拿她怎么样? 闺女没了,看周湘云难受不难受,只要她不好过,她心里就舒坦。 “麻烦,借过。”身后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 姜雯棋!? 陈青青惊恐地回头。 姜雯棋面无表情地往里走,陈青青喊住她,“雯棋,你,你不是下地出工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也不知道她和?赵瑜说的话,姜雯棋有没有听到?要是听到,以她跟周湘云的关系,她会不会举报他?陈青青提心吊胆。 “关你屁事?!”姜雯棋心情不佳,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加快脚步进了灶房,很快出来?,手里多了一把火钳,掂了掂,还算称手,接着又要出门,被追回来?的知青杜小兰拦住:“雯棋,你先冷静冷静,大队长他们已经?去找人了,你这会儿进去,万一跟他们碰不到面出个什?么事?儿,你叫我们怎么跟大队长交代?”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用你们交代。”姜雯棋一想到那么可爱的小苗苗有可能被熊瞎子吃掉,她就心慌慌。 她一个外人亦是如此,更别说周湘云那个亲妈,还不知道担心成?啥样。 三年前,周湘云生娃鬼门关走一遭那次,她没能陪在身边,这次,她再错过,还有什?么脸见自己最好没有之一的朋友。 姜雯棋执意要去找人,杜小兰赶紧把人拉住,看到这里,陈青青暗舒一口气,她们说的话,姜雯棋明显没听到。 “赵瑜,青青,你们别光看热闹,倒是搭把手帮忙啊。”一个人拉不住,杜小兰求助赵瑜和?陈青青。 赵瑜双手环胸,冷眼?道:“她想充英雄就让她充去呗,管她这么多干嘛?” 最好也给熊瞎子一口吃了,眼?不见为净。 陈青青也道:“小兰,雯棋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做了决定,谁也拦不住,你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反正都是送死,一个两个三个都一样,谁叫姜雯棋好的不学学周湘云那个狐狸精,妄想跟她抢男人。 就算她不要的男人也不行?。 杜小兰怔住,有点不信。 赵瑜就算了,毕竟她跟姜雯棋向来?不对付,但?陈青青怎么回事??以往知青院但?凡有点摩擦,她一定是第一个站出来?圆场,比谁都菩萨心肠 今儿个不仅不帮忙,她还火上浇油? 不对劲儿啊! 就连慌着去找人的姜雯棋也察觉出异样,扭头看向陈青青。 姜雯棋这个人生得冷,看人的眼?神更是冷到不行?,陈青青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浑身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 “你,你看我干嘛?”陈青青慌张。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姜雯棋试探。 “我……”陈青青心虚,强装镇定,大声压制,“我说多少遍了,跟我没关系,是他们自个儿非要进去,我劝不住。” “真是这样?”姜雯棋信她才?怪,劝不住,不能强行?带回来??对方只是两个小毛孩子,又不是跟她力?量悬殊的年轻壮汉。 “就是这样!”陈青青硬着头皮死撑到底,转移话题,“你要去找就去找,反正我听大队长的话,绝不给他们添麻烦拖后腿。” “青青,我让你帮忙劝,你怎么还推一把?”杜小兰无语死了,心想难道陈青青给赵瑜说动?了,俩人合起伙来?打压姜雯棋。 “那也要劝得住不是?”陈青青两手一摊,表示自己尽力?了。 杜小兰:“……” 你这叫尽力?了?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姜知青,我跟你一块去。”郝岩年一下课听说小苗苗兄妹俩误入后山危在旦夕,他就立马赶回来?帮忙。 周湘云当众拒绝他,让他遭人看尽笑话,生气的同时,也想挽回面子。 怎么挽回面子?当然是让周湘云回心转意,重新答应嫁给他。 她不是因为他嫌弃苗苗跟他赌气吗?那他就先把面子功夫做起来?,将苗苗视如己出地疼爱,把人娶到手了,看村里这些乡巴佬还怎么笑话他。 一听郝岩年要去找人,陈青青立马上去劝:“郝老师,不行?呀,后山太危险了,你要出个什?么事?儿?我怎么办?” 姜雯棋看她一眼?,冷不丁插一句:“陈知青,郝知青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做了决定,谁也拦不住,你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陈青青:“……” 郝岩年没理?会陈青青,对姜雯棋说:“走吧,姜知青。” 其实他还盼着能出点什?么事?儿,这样,周湘云就会因为愧疚感恩报答他。 医院里,李春花还没醒,医生说她血压本来?就高,一旦受刺激,很容易出事?,让家属一定得看着点。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47节 周伟歇了一天,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像一根木头桩子似的守着他奶。 病床外面,周湘云已经?从周战山那儿得知所有事?情,一张脸吓得毫无血色,昏昏欲倒,王招娣赶紧把人扶住。 闺女年前发?烧那回,她现在还心有余悸,但?到底人还在身边,她还亲自照顾,有个盼头能早点康复。 这回?盼头渺茫,他们说后山往里走,除了成?群的野猴子,还有吃人的熊瞎子……那不是狗熊吗?先别说吃不吃人了,一巴掌就能把苗苗和?周宇拍扁了。 虽说她已经?相信闺女是熊猫崽崽,同样是熊,但?闺女只是崽子,现在更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女孩,而狗熊不是大肥猪也不是老牛,她小小的一只怎么应付得了? 要不还是碰到野猴子好了,至少野猴子应该不吃肉,可是野猴子喜欢爬树,万一把苗苗从树上丢下去,她不就摔成?两半了? 周湘云脑子里有了画面,急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挣开王招娣就要跑回家找闺女,王招娣赶紧把人拦住,劝道:“你二哥他们已经?去找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我知道你待不住,但?还是先等妈醒了……” 话没说完,就听到周伟在病房里喊奶。 周湘云抹掉脸上的眼?泪,跟着周战山和?王招娣进去。 李春花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问:“俩孩子找到了吗?” 周战山摇头。 李春花翻身坐起来?,揪住周战山就两巴掌,边打边骂:“你个老不死的,让你蹲茅坑!现在好了吧?外孙孙子进后山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周战山,你还我苗苗,你还我小五!老天爷呀,我怎么嫁了你这个死男人呀!要死要活你就赖他头上,千万别去找我的小外孙和?小孙子呀!” 李春花将周战山一顿好打,周战山出于愧疚一动?不敢动?,任由老婆子撒气发?火,脸上几道血淋淋的抓痕,甚至衣服都被撕破了。 即便如此,李春花还是不解气,狠狠地甩了自己几个耳光子,“也怪我,知道老不死不靠谱,还把苗苗和?小五交给他,我该把人带身边,一步不离地守着,老天爷呀,开开眼?吧!老头子赖不完,赖我头上也行?,只要苗苗和?小五平安回来?,老婆子愿意折寿十年,不,二十年,就算现在让我死,我也一句不废话。” “妈,好了,别说了!”周湘云和?王招娣担心小老太太出事?,赶紧将人拉住,一边劝一边哭,最后三人抱着哭成?一团。 王招娣心有感触,因为婆婆偏心周湘君,她跟婆婆一直处不来?,嫁过去,婆媳两个经?常干仗,分家后好了不少,毕竟避着对方,面都很少碰到。 原以为老两口只会为外孙女着急担心,没想到还是想着他们家小五的,他们家小五没被忽视掉。 “奶,二婶婶,小姑,”一直埋着头不说话的周伟,突然笔挺挺地跪到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哭的,脸上全是眼?泪和?鼻涕,“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要是我没去逮野鸡,就不会被野猴子砸破脑袋,苗苗和?小五更不会跑去帮我报仇。” 周伟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对不起,都怪我!小姑,二婶婶,苗苗和?小五要是有个什?么,我就,就给他们陪葬……呜呜呜……” 脑袋开花,也没见他哭这么伤心。 周湘云眼?眶通红,强忍着眼?泪,拍拍他的肩膀,想要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而且她怕自己一张嘴也跟着哭。 最后什?么也没说,出了病房,去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李春花让王招娣赶紧跟上去,周湘云平日里看着不靠谱,心里却?疼自己闺女得很。 闺女出事?,她肯定比谁都着急都难受。 王招娣追上去,站在卫生间门外,听到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是周湘云压抑的哭声,仿佛从嗓子眼?层层剥离。 王招娣也再没忍住,靠着墙滑到地上,捂住脸哭了起来?。 他们家小五和?苗苗,这回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等李春花情绪稳定,周湘云还是决定回家,就算帮不了忙,她也要一有消息第一时间知晓。 都出去找人了,家里没人,周湘云坐在院门口,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后山方向。 一直到凌晨三点多,远远看到几点亮光,她踉踉跄跄地迎上去,慌不择路,一头栽水田里。 春天雨多,田里积了不少水,周湘云这一摔,浑身湿透不说,还糊了一脸的泥,要多狼狈多狼狈。 周湘云满脑子闺女,哪怕剩最后一口气,也要爬起来?问清楚,找到她闺女了吗?有消息吗?不然死不瞑目。 扒着田埂边沿,伸手抓住也不知道谁的脚踝。 走着走着突然被抓一爪子,陈青青吓坏了,尖叫着跳起来?,这不明显地做了亏心事?儿,稍有风吹草动?,都以为鬼在敲门找她索命。 姜雯棋最先看出周湘云,将陈青青拨开,上去将人从田里拉起来?,脱下自己外套给她裹上。 “湘云没事?儿吧?”郝岩年跟着上去关心周湘云。 周湘云抓住姜雯棋,连声问:“怎么样了?找到人了吗?苗苗和?小五他们没事?儿吧?” 姜雯棋扶住她的手臂,“回去再说。” 周湘云明白了,不仅没找到,连消息也没有,顿时摇摇欲坠。 一脸污泥,陈青青从没见过周湘云这么狼狈,没忍住地笑出声。 很安静,她这一笑,显得格外突兀,所有人看向她。 陈青青连忙解释:“不是,我没笑小云姐,我只是找人太累了……” 话没说完,屁股挨了一脚,笔挺挺地一头栽水田里,陈青青不通水性,一沾水就以为自己要被淹死了,两只手一阵乱刨,把自己糊成?了泥人,好半天站稳了,发?现水不及她小腿,顿时尴尬得脚指头都抠破了。 “郝老师,救我~”陈青青装可怜装委屈。 没人回应,她抬头看,发?现田埂上连个鬼都没有,大家伙拥着周湘云那个狐狸精往周家走,把她一个人丢这儿! 她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陈青青气不过,用力?一跺脚,溅起的污泥再糊了她一脸。 姜雯棋,我跟你没完!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第35章 周湘云换了衣服出?来, 郝岩年劝她,让她放宽心,不要着急, 周大队长他们还在?找, 或许等下就能有消息了。 姜雯棋给周湘云倒了杯温水。 周湘云失魂落魄地捧在手里, 深林那么?危险,这么?久还没找到人,俩孩子可?怎么办?碰到野猴子,跑不过, 碰到熊瞎子,打不过…… 殪崋 越想越怕, 手忍不住抖, 水溢出?来,也未察觉。 姜雯棋实在?看?不下?去, 一巴掌拍她背上?, 厉声:“给我振作点?,苗苗还没找回?来, 你就先倒下?, 对?得起她吗?” 周湘云哭太多?次,这会儿已经哭不出?来了,眼眶又干又涩,布满红血丝, 她抬起头?看?着姜雯棋。 姐妹,水快给你洒完了?我还喝不? 姜雯棋从没见?过这么?颓靡的周湘云, 不由想她刚刚是?不是?太大声了。 “雯棋你说得对?, 苗苗他们还没找回?来,我说什么?也不能倒下?, 他们还等着我去找他们。”周湘云咕噜咕噜灌下?剩下?的水,打起十二分精神,“等天亮,我跟你们一块去。” 周湘华让郝岩年他们先回?来休整养足精神,等天亮换波去找。 “小云姐,不是?我说丧气话,但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陈青青原本没想帮忙找人,但一坐下?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万一他们把俩小兔崽子找到怎么?办?还不如主动出?击,这样一来,还能给人刷一波好感。 “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张秀珍从自己家端了一大盆馍馍过来,一进院子听到陈青青咒苗苗和小五,一张脸黑得比乡村的夜还要黑。 张秀珍对?小五感情不深,但到底是?他们老周家的孩子。 而小苗苗那么?可?爱那么?乖巧一孩子,就算跟老周家没半毛钱关系,她也不忍心看?她说没就没了,更何况这事儿一大半责任在?她。 张秀珍将头?别向一边,偷偷地抹了抹眼泪。 “各位先吃点?东西。”张秀珍将装有馍馍的筲箕放到堂屋的四木方桌上?,从里面?拿了一个给周湘云,“天亮我跟你们一块去。” 周湘云瞧了眼满打满一筲箕的馍馍,张秀珍出?了名的抠搜,自己儿子都舍不得给吃,不然周伟也不会没事儿往后山跑,没想到苗苗和小五出?事,她倒是?大方了一回?,自发性地做了这么?多?馍馍。 多?半也是?心里过意不去,周湘云知道。 但凡沾一点?边的都在?自责,唯独罪魁祸首还在?说风凉话,周湘云对?陈青青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当务之急是?找孩子,她非得扒了她一层皮。 大伙去吃馍馍充饥,陈青青也跟着进去,张秀珍把人拦住,“没做你的份儿。” 这不睁眼说瞎话吗?那么?一筲箕的馍馍,还没她的份儿?她小鸟胃能吃多?少,这个死女人果然抠搜。 “周大嫂,我不也出?力了吗?”陈青青就算没尽心尽力地找,但也是?跟着忙活到这会儿。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张秀珍看?不惯陈青青不是?一天两天,装模作样把他们家小叔子耍得团团转,心里头?却惦记着别的男同志。 她说帮忙找人,鬼知道是?不是?趁机跟郝延年套近乎,她辛辛苦苦做的馍馍,给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吃,简直糟蹋粮食。 陈青青求助地看?向郝岩年和其他知青,结果大伙埋头?啃馍馍,根本没人搭理她。 “不吃就不吃,谁稀罕!”陈青青赌气地一跺脚,往回?问周湘云,“小云姐可?以借我身干净衣服吗?” 夜里冷,陈青青一身湿透,风一吹,连打好几个哆嗦。 原本她还盼着郝岩年可?以像姜雯棋对?周湘云那样,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谁想等到现?在?,他一点?表示没有。 陈青青实在?熬不住,只能问周湘云开口借衣服。 周湘云头?也不抬地拒绝,“没有。” 陈青青咬紧后槽牙,“湘君的也可?以。” “更没有。”周湘云大口咬着手里的馍馍,仿佛吃的不是?馍馍,而是?烤鸡腿。 馋得陈青青口水直流,她吞咽了好几下?,“怎么?会没有?小云姐你唬我的吧?” “你跟我弟什么?关系?穿他的衣服,坏了他名声,我弟以后还讨不讨媳妇了?”周湘云问。 陈青青急答,“我跟湘君什么?关系?小云姐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不过郝知青可?能知道。”周湘云笑盈盈,“你说是?吧?陈知青。” 这个女人太恶毒了,居然当面?挑拨她和郝岩年的关系,陈青青一时哑口无言,最后狠狠地跺了几脚,哭着跑了。 周湘云一夜未眠地守在?院门口,先是?把李春花他们等回?来了,然后才是?周湘华他们,找了整整一宿又累又饿,张秀珍热好馍馍拿出?来,大家伙闷头?干饭,谁也不说话。 说什么?吗?人都没找到! 尤其是?周湘华和周湘君,更是?无颜面?对?周家其他人,先不说小五,就说小苗苗,虽然回?来才没多?久,但一家子对?她的宠爱,他们都看?在?眼里。 “你们倒是?说句话呀?”李春花受不了地开口。 周湘华和周湘君还是?不敢说,怕他妈又受刺激晕过去。 其他人也不好直说,只能委婉安慰李春花,俩孩子是?有福之人,说不定过两天就自个儿回?来了。 “什么?意思?”李春花脸上?瞬间没了颜色,扑过去打周湘华和周湘君,“你俩没心肝的,苗苗他们还没找到,就打算不找了是?吧?那可?是?你外甥女!小五还是?你亲儿子啊!周湘华,你当个大队长就了不得,你要上?天啊……” 没骂完,小老太太气血攻心,再次晕了过去。 一时间周家又乱成了一锅粥,周战山赶紧送老伴去医院,周湘华先让乡亲们回?去休息,至于?找人这事儿,周湘华犯起了难。 外围已经找了好几遍,继续找只能往里走,作为大队长,他必须对?乡亲们生命负责,万不能让他们以身犯险。 “二哥,”周湘云知道周湘华的难处,没必要强人所难,宽慰道,“等会儿我去找,你们好好休息。”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48节 那是?她闺女,外人帮忙是?情谊,但不是?义务。 而她的闺女,她有这个责任,活要见?人,就算那个,她也要带她回?家。 苗苗说了,有妈妈在?的地方才是?家,她不能让她的闺女等她太久了。 周湘云眼睛通红地扯了扯嘴角,往日笑起来跟朵花似的,现?在?比哭还难看?,谁见?了不心酸不心疼。 “算我一个。”姜雯棋站出?来,几率再渺茫也得找。 俩孩子还眼巴巴地等着他们,他们要是?就这么?轻易放弃,他们也太可?怜了。 就周湘华和曾家村其他人的态度,很明?显,他们已经不报希望,他原想让周湘云放弃,但见?人如此坚定,还有姜雯棋推波助澜,这个时候他再劝,只会适得其反,周湘云不仅不感激,甚至还得怨上?他,那他昨儿个不就做无用功了? “我也去。”郝岩年一脸义不容辞,仿佛为了周湘云母女,他可?以上?刀山下?火海。 张秀珍和请假赶回?来的周湘川以及周伟兄弟也表示要帮忙找人。 “小伟和小江就别去了。”周湘华将两孩子劝住,“外围肯定找不到了,我打算进里面?去找,你们年纪太小,进去太危险,就留下?看?家。” 周伟和周江不肯,说他们能顾好自己,保证不拖后题。 “说不行就不行!”周湘华严词拒绝,他可?不想苗苗和小五还没找到,又把两侄子又搭进去,二老回?来还不得撕了他。 “二哥,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周湘云劝道,周湘华作为村干部,理应起好带头?作用,后山深处那么?危险,他带人进去,要是?出?个什么?事儿,轻则饭碗保不住,重则还要吃牢饭。 周湘华摇头?,“我是?大队长,也是?小五的亲爹,还是?苗苗舅舅,孩子们有危险,我要是?为了混口饭吃坐视不管,我还是?个人吗?” “二哥说得对?,就算不是?苗苗和小五,只是?别人家的孩子,作为同乡长辈,也该尽心尽力。”周湘君全力支持周湘华。 几句话点?燃了众人情绪,不把人找到决不罢休。 只有郝岩年打起了退堂鼓,原本以为跟昨儿个一样,在?外围随便找找就行了,没想到几个莽夫要进去,深林那么?危险,不是?送死是?干嘛? “要是?遇到熊瞎子,我们几个还不够吃一顿。”郝岩年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众人同时看?向他。 郝岩年解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备无患总没有错。” 周湘华早有打算,“我先去村里借□□,进了后山,你们跟着我,千万别走散了。” 曾家村就一户打猎为生的人家,□□只有一把,他们这么?多?人周湘华能护得过来吗?郝岩年持疑,保险起见?,他还是?不进去了。 “郝知青不想进山,就别做勉强了。”顾何走进来,面?色跟往常无异,不过细看?,却也不难发现?眼睛下?方一片青,想来昨儿个也是?一宿没睡。 郝岩年承认自己喜欢周湘云,但不至于?为她连命都豁出?去,更何况苗苗是?她和顾何的孩子,是?他过去人生里的一抹黑。 要是?就这么?从他生命里抹掉,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周湘云早就看?清郝岩年的为人,所以对?于?他的沉默完全不意外,她什么?也没说地站起身往外走。 跟顾何擦肩而过,跟他说,“走吧,一块找闺女。” 多?少有些自责,毕竟闺女是?在?周家出?的事,周湘云忍不住想,如果她放手成全顾何,苗苗或许就不会…… 顾何一进来,就注意到周湘云,头?发凌乱,青色黑眼圈明?显,眉头?紧锁,双眼空洞无神。 在?他印象里,周湘云无时无刻保持着娇美多?姿,就连跟他离婚那天也打扮着光鲜艳丽,他何曾见?过她这般,足以见?得她多?担心闺女安危。 是?他一直误会她了。 顾何忍不住多?看?了周湘云两眼,对?他来说,有血有肉的她才更加鲜活。 “不用担心,一定会找到。”顾何追上?去安慰周湘云。 周湘云微微一愣,他没有责怪她?回?头?迎上?顾何深不见?底的黑眸,以前她只觉得神秘不可?靠近,今天不一样,仿佛被什么?东西包裹住,像一针强心剂,她烦乱不安的心绪终于?平静了些。 周湘云眼眶微热,鼻尖一酸。 “我已经跟派出?所那边说好了,他们会派人过来同我们一起进山。”顾何一听到闺女和她哥哥在?后山走丢的消息,立马就去了派出?所,后山深处野兽不时出?没,普通人进去肯定危险,但公安有配、、枪,有他们同行相较而言安全得多?。 “我们先过去等他们。”周湘云看?向顾何多?出?了一份感激,一是?谢他思虑周全,想到他们所有人的安全,二是?谢他尽心尽力,没点?关系派出?所不可?能这么?快出?动。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说也奇怪,明?明?没有亲昵动作,但就是?给人一种他们很般配的感觉。 郝岩年急忙追上?去,强行插到两人中间,“小云,多?个人多?份力,我还是?帮着一块找吧。” 周湘云心里冷笑,怎么?一听说派出?所要来人就不怕了?反正有人护着不出?风头?白不出?是?吧? 不过眼前找人要紧,周湘云不想跟他过多?纠缠耽误时间,他想找就找呗,后山又不是?她家的。 到了外围,没等会儿,派出?所那边的人就来了,六个人都带了配枪,刚要出?发,曾小六赶了过来,要跟他们一起进山。 曾六婶老来得子,对?这个幺儿疼得厉害,要是?出?个啥事,不闹死闹活才怪,周湘华劝人回?去。 “咱做人不就得知恩图报吗?牵牛仪式那天周妹子救过我的命,苗苗和小五走丢了,我不来帮忙还是?人吗?”曾小六坚持,并跟周湘华说,“周二哥放心,这事儿我妈知道,她也同意了,还说喝水不忘挖井人。” 周湘云跟着周湘华往曾小六家方向望去,隐约见?得一抹佝偻着后背的身影,是?曾六婶没错。 周湘华也就没再说什么?,只叮嘱曾小六一定要听招呼,不要瞎几把就想着出?风头?。 曾小六憨笑地再三保证,人命关天,他才不得胡闹。 周湘云不由在?心中感慨,人间自有真情,曾六婶平时没少跟李春花干仗,关键时候居然还能出?手帮忙。 一行人早上?进的深林,一直找到太阳快落山,好消息没碰到任何野兽,坏消息也没找到俩孩子,甚至连根头?发也没见?着。 周湘云已经累到不行,头?上?脸上?都是?汗,浑身却冷得像是?掉进了冰窟,随着时间的流失,心中的希望一点?一点?退却。 派出?所的专业人士开始分析:后山往深很大,全部仔仔细细找一遍,至少要花小半个月,也没那个必要。 因为山里的野兽都有领土意识,俩孩子碰到一只被掳走,就不会去到其它的领土。 不幸中的万幸,他们没被掳走的话,只是?自己迷路,孩子年纪小,体力有限,更不会走远。 所以他们只要沿着曾家村这片的深林找一圈即可?。 现?在?已经找了一圈,言外之意很明?显。 周湘云脚下?踉跄地上?前两步,抓住离她最近的那个公安:“同志,孩子还没找到,你们不能回?去啊。” 公安同志很理解周湘云为人母的心情,但孩子的命是?命,他们的命也是?命,安抚道:“周同志,你看?这天马上?就要黑了,野兽大多?夜里出?来活动,我们再不回?去,就这几把配枪压根护不了你们。” 道理都懂,只是?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就这么?无功而返,周湘云不甘心。 周湘云还想说什么?,顾何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拍她肩膀,周湘云回?头?,顾何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们听。”顾何招呼所有人,表情异常严肃警惕。 周湘云仔细听了听,好像是?风吹树叶的声音,沙沙沙——又好像不是?,动静要大很多?。 “哎呀!妈呀!猴子!”曾小六叫着跳着躲到一位公安身后。 那公安想要捂他的嘴已经来不及。 郝岩年凶他:“闭嘴!” 声音比曾小六还大,所有人看?向他,包括树上?的那只大猴子,郝岩年一跳蹿到周湘云边上?,拉住她的衣服:“湘云,我怕。” 周湘云:“……” 又是?一阵沙沙沙,一双毛茸茸又粗又长的手臂从树上?吊下?来,正好垂在?周湘云正前方,谁家猴子这么?魁梧? 周湘云第一反应当然是?跑,还是?晚了一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只大猴子就抱着周湘云嗖嗖嗖地跑没了影儿。 “老五!” “老姐!” 周湘华三兄弟崩溃了,这小的还没找到,大的又给猴子掳走了!老爹老妈回?来怎么?交代? 三兄弟要追上?去,六个公安和其他人赶紧拦住,为首那个老公安对?周湘华说:“你是?老大哥,又是?大队长,该以身作则,怎么?还带动起哄?要是?又搭两个进去,你说这算咋回?事?” 他们家就算散了! 周湘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伸手一边拉一个,“老三,老六,别闹了。” “二哥,那是?你亲妹子呀!”周湘君跟周湘云住一块,两人感情最好,而二哥跟老姐相处不多?,肯定没他在?意,一时着急,气话脱口而出?:“你不管我姐死活,我自个儿找去。” “啪~” 一声脆响。 周湘华脾气火爆,听到耳光子声,都以为他把周湘君打了。 “二哥!”周湘华抬手那一秒钟,周湘君下?意识捂脸,结果,他哥那巴掌并没落到他脸上?,而是?自己扇了自己一大嘴巴。 “老三,老六,算哥求你们了,回?家吧。”周湘华埋着头?,一手搭周湘君和周湘川肩膀上?,后背弓起,感觉整个人都被压弯了。 兄弟俩跟着红了眼眶,一直以来,他们之所以生活得安逸,那是?因为前方有大哥保家卫国,家里有二哥负重前行。 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是?谁也有累的时候无助的时候。 “二哥,我们回?家。”周湘君和周湘川一人搀周湘华一只手臂往回?走,其他人跟上?,姜雯棋走最后,转身离开前,望了眼林子深处,就相信顾何那个臭男人一回?好了。 刚刚周家兄弟发生争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只有姜雯棋看?到,顾何悄无声息地追周湘云去了。 姜雯棋不喜欢顾何,因为他辜负了周湘云,但跟郝岩年那个懦夫比起来,顾何太男人了! 大猴子掳走周湘云的那瞬间,其他人离得远,或许来不及反应,但郝岩年明?明?拉着周湘云的衣服,却在?关键时候为了自保把手松开了。 这他妈还是?人吗? 也不知道周湘云有没有看?到?但愿她是?真正地不在?乎郝岩年,不然还不得失望难过死。 周湘云不仅看?到郝岩年松手,还看?到他惊恐万分后退了两步,一副抓她别抓我的表情。 死德行! 原主也算眼睛擦亮了一回?,即便顾何对?她无情,至少人家是?男主,品行没问题,不像郝岩年,整个大写的人渣,原主要是?三年前嫁给他,还不知道被糟蹋成什么?样。 在?心里将郝岩年浑身上?下?骂了个遍,周湘云这才没那么?气,也终于?静下?心来打量掳她的大猴子。 就算上?辈子逛动物园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傻子也认得出?来吧,这,这尼玛哪儿是?猴子,分明?就是?一只狒狒! 狒狒不是?生活在?热带吗?怎么?跑这儿跟野猴子抢地盘了?这体格,威武雄壮,大哥,你不讲武德啊。 周湘云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猴子吃素,那狒狒呢?也是?吃素吧?那它掳她干嘛?难道是?看?她长得白白嫩嫩……好吃吗? 这大哥无肉不欢吗?! 周湘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顿时不敢往下?想了。 可?能是?盯得太久,狒狒有所察觉,低下?头?看?她,然后冲她龇牙。 它在?对?她笑吗?周湘云反应过来,赶紧也龇着大牙傻乐呵,狒狒很满意,笑得更开心了,一口獠牙一览无遗,周湘云瑟瑟发抖。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49节 狒狒抱着周湘云一路荡秋千,过了十几分钟到了它的地盘,狒狒爬上?一棵最为粗壮的大树顶端,一手搂着周湘云,一手捶胸顿足,发出?叫声,下?一秒上?百只猴子凭空钻出?来,蹲在?以周湘云和狒狒为中心的其它树干上?,整齐划一地冲着狒狒叫着回?应,似在?欢呼。 周湘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外来物种已经征服了地头?蛇,成了这群野猴子的首领。 首领回?来,小弟们欢迎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周湘云从它们的欢呼声中听出?了些许暧昧! 所以狒狒掳她回?来干嘛?周湘云心生不好的预感。 夹紧屁!股! 第36章 狒狒对周湘云可以说是爱不释手, 从头到尾抱在怀里?,其它?猴子……准确来说,是公猴子, 一靠近, 它就凶对方。 不要问周湘云怎么?判断哪些是公猴子哪些是母猴子, 它?们一个两个在树上荡秋千,毫无遮拦,荡来荡去,她又不是瞎子。 母猴子跳过来, 狒狒就不会?驱赶,周湘云愈发确定心中猜测:完了! 她给狒狒掳回来当压寨夫人了! 瞧那些小弟兴奋劲儿, 狒狒不会?今晚上要跟她洞房吧?小弟们围观! 苍天老爷呀, 要了命了!原来狒狒看上她长?得白白嫩嫩,不是为?了吃, 而是吃干抹尽。 狒狒老哥, 就算母猴里?面找不到合适配偶,你也不能打我的主意呀?跨种族的恋爱注定不得善终, 老哥, 你清醒清醒吧。 一只母猴子跳过来,奉上一串黄澄澄的野芭蕉,狒狒夸赞地冲她叫了两声,拿过野芭蕉喂给周湘云吃。 周湘云看它?一眼。 狒狒反应过来, 心领神会?地剥了芭蕉皮重新递过去。 目光灼热,等着她吃。 周湘云怕狒狒生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 赶紧咬上一口,眼睛一下就亮了, 这野芭蕉也太糯太甜了吧! 找了一天人,周湘云也确实?饿了,三下五除二?干了一根,狒狒立马剥第二?根,见人吃得香,可高兴了,亲了一口周湘云的脑袋。 虽然只是头发,并没有碰到皮肤,但周湘云还是觉得自己脏了,呜呜呜呜……不过也丝毫不影响她干饭,一口气吃了六根野芭蕉,才总算有了饱腹感。 吃饱喝足,找了个更舒坦的姿势靠狒狒怀里?,跟对方打听:“老哥,你们这两天有没有看到俩孩子呀?一个三岁的妹妹,一个六岁的哥哥。” 猴子智商不低,周湘云连说带比,相信老哥一定听得懂。 狒狒也确实?听懂了,它?告诉周湘云:“妹妹和哥哥被狗熊子抓走了。” 不过语言不通,周湘云只听到一顿叽里?呱啦,狒狒见她没懂,也比划起来,最?后摇头:狗熊子太凶了,不敢追。 老哥这么?激动,周湘云满怀希望,结果跟她说没看到,周湘云大感失望,她家苗苗到底跑哪儿去了? 她牺牲色相也没能打听到消息! 天色渐暗,夜里?有风,冷,不过周湘云被狒狒抱在怀里?,又软又暖,舒服得想睡觉。 狒狒突然将?她放到树干上,自己则是一个转身,蹲到了她后面。 周湘云一个激灵,打起十二?分精神,不会?要跟她洞房了吧? 好在有惊无险,狒狒翻开?她的头发,仔细找了起来。 周湘云暗舒一口气,同时,目光所及,其它?树干的猴子也在跟身边的猴子找虱子,成双成对。 周湘云无语死了,她什么?时候跟狒狒都处成老夫老妻模式了? 但又不敢惹恼老哥,只能乖乖地由?它?翻找。 只要不跟她洞房,它?逮两只给她,也不是不可以。 周湘云恐高,这会?儿被狒狒放树冠上,一颗心七上八下,不敢往下看,又忍不住看。 来回两次,一低头,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怎么?会??!顾何怎么?在这儿!?他们追过来找她了吗? 周湘云环视一圈,发现只有顾何一个人,更是觉得不可思议,顾何那么?讨厌原主,居然以身犯险来找她!? 周湘云想不通,换个姿势再?想,忘了自己坐树上,一脚踩空,一头栽了下去,下方灌木丛生,谁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或许是平地,或许是岩石。 周湘云下意识地闭眼,准备挨这结实?一摔。 然而,没有。 而是跌进?了一个有些冰冷的怀抱,周湘云睁开?眼睛,满是震惊,顾何刚刚不是在那边吗?不愧是男主,智美体劳全方位发展,这速度堪比猎豹啊。 顾何接住周湘云,不可避免的公主抱。 周湘云见人眉头紧皱,有放她到地上的意思,立马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死死地箍住。 准媳妇凭空消失,狒狒傻眼了,往下看到顾何把周湘云抱怀里?,狒狒顿时火冒三丈,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它?这一叫将?翻配偶虱子翻到睡着的猴子们唤醒,很快也注意到顾何和他怀里?的周湘云,立即发出大声的警告和吓唬。 周湘云看到顾何别在腰上的镰刀,问他,“有把握吗?” 顾何目光如?炬,“没有。” “……”周湘云询问,“那怎么?办?” 顾何大喝一声:“跑!” 下一秒,周湘云就被带飞,强劲的风声呼啸而过,她的麻花辫早被狒狒老哥翻散,风一吹,糊一脸,她也腾不出手整理,因为?她要搂住顾何。 顾何全力狂奔,两只手前?后摆得很有节奏,为?保持速度,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及周湘云。 周湘云只能自食其力,像一只八爪鱼缠在顾何身上,她一个炮灰女配,男主没把她扔下就不错了,她不能对他要求那么?高。 狒狒领着一众小弟追了他们很远,眼看顾何体力不支快撑不住,狒狒停了下来又是一声长?啸,小弟们立马折返回去。 狒狒最?后看了眼周湘云,含泪地领着小弟们跑路了。 周湘云一脸懵,老哥怎么?突然怕了?难道意识到顾何是男主,你追他不是找死吗? “先下来。”男主是男主,又不是超人,顾何累得快背过气,周湘云还吊他身上,他不行了。 周湘云有些窘迫地滑到地上,为?化解尴尬,转移话题问:“它?们怎么?不追了?” 顾何脸上神色警惕不减,跟周湘云分析道:“它?们退缩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周湘云看向顾何腰间?的镰刀。 “闯进?其它?动物的领地,而且力量悬殊,才会?心生畏惧。”顾何分析完,也终于?缓过来,站直身子……下一秒,又弯了。 周湘云跳回了他身上,比刚刚抱得还紧,四处张望,“什么?动物?那么?大一群猴子都怕!不会?是熊瞎子吧?” “是豺狼。”顾何摘下腰上的镰刀,握在手里?,一副即将?杀上战场的姿势。 周湘云循着看过去,深深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片林子明显没有刚才那片林子茂盛,冰冷的月光透过树冠打在前?方,周湘云清楚看到一张极其凶恶的嘴脸,双目赤红,龇着獠牙,冲着他们流口水,看样子饿了好几天,不然不会?自己跑出来找食物。 周湘云跟着咽了好几口口水,问顾何:“还跑吗?” “跑不了。”顾何心中已有断定,一是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更别说他现在严重的体力不支,二?是豺狼向来是群攻,不会?落单太远,它?的同伴肯定就在附近,动静一闹大,必定引起骚乱,到时候群狼围攻,后果不堪设想。 顾何再?次握紧手里?的镰刀,眼神坚定如?磐石,杀气四溢。 周湘云算是看明白了,顾何这是要干对方啊,而且一副豁出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 她赶紧从顾何身上下来,捡起一根树杈,藏到一棵大树后面,探出个脑袋给顾何加油打气。 顾何:“……” 你倒是思虑周全啊。 顾何身上有血腥味,豺狼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饱餐一顿,一个冲刺奔向顾何,近了,高空跃起,朝着顾何的脖子扑过去。 太狠了! 还想一招毙命。 周湘云不敢看,可是,豺狼速度太快,根本不给她反应,没想到顾何速度更快,一镰刀砍向豺狼的脑袋。 虽然不曾伤到豺狼,却也让对方扑了个空,砸树干上,进?攻前?它?有多迫切,这一摔就有多扎实?。 加上饿了好几天,豺狼一下没起来,也就这两三秒空隙,顾何一跃而上,骑到了豺狼的背上,一手强行抬起它?的下颚,一手用镰刀划过它?脖子,双手青筋毕露,下一瞬,鲜血四溅。 豺狼垂死挣扎,挣开?顾何的禁锢,顾何整个人趴在它?身上,将?它?死死摁住,然后不停地挥动镰刀,密密麻麻砍下去。 周湘云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眼,整个人就像被浇灌了水泥,不能动弹半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何杀红了眼。 粘稠的红色液体溅他一脸一身,衬着月光,别提多日瘆人。 豺狼很快没了动静,顾何为?以防万一,几刀把狼头剁了下来,一路滚,停在了周湘云脚边。 浓郁的腥臭扑鼻而来,周湘云野芭蕉吃太多,一个没忍住,转过身吐了起来。 “没事儿吧?”顾何问周湘云。 周湘云缓缓转过头,看到顾何一步一步朝她走来,踩着地上斑驳的月光,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不太清楚,一身血迹格外醒目,就像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索命修罗。 周湘云小心肝发颤,这不是年代文吗?他怎么?看起来武功很高强的样子? 顾何蹲到周湘云前?面,周湘云看清他的脸,五官被血渍衬得妖邪。 过于?玄幻,周湘云觉得自己在做梦。 “没事儿?”顾何又问。 不是梦,更可怕。 周湘云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摇头回答。 因为?顾何的靠近,空气里?的血腥味更浓了,周湘云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顾何感觉得出来她的害怕,解释道,“最?好速战速决,不然引来狼群,拼死也逃不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多亏了顾何出手,不然就她这身板,早被豺狼拆了啃了吃。 周湘云什么?都知道,但也丝毫不影响,她此时此刻对顾何害怕,这个人实?在太可怖和深不可测了。 刚刚,她看得很清楚,顾何砍豺狼的全过程,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个人比豺狼还要恐怖。 “走吧,先离开?这里?。”顾何伸手过去,看到自己一手猩红,往回收,她会?更加害怕。 然而,手上一热,周湘云就这么?牵住了他。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50节 顾何再?次看向她,她居然不怕他? 周湘云解释,“蹲久了,腿麻。” 顾何眼底有过很浅的笑意,也不说话,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周湘云头皮发麻,这哪是霸总,简直是帝王!睥睨着属于?自己的领土。 周湘云借力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前?面,不敢再?看顾何。 顾何将?镰刀重新别到腰间?,叫住周湘云,“再?走,就回猴子老巢了。” 周湘云不想回去给狒狒做压寨夫人,立马调头,看到站在原地的顾何,腰间?的镰刀滴着血,月色下,诡异至极,周湘云一度怀疑自己穿的是一本惊悚小说。 “跟着我。”顾何算是看明白了,周湘云是个十足的路痴,他不让她跟紧点,下一秒能钻狼窝里?。 在绝对实?力面前?,周湘云绝对服从,乖得跟一只小兔子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顾何屁股后面。 一开?始被猴群追杀,后来又遇到豺狼,可以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周湘云没太注意,这会?儿才发现顾何有多狼狈。 中山装全是血渍不说,而且又破又烂,甚至掉了一只袖子,整条胳膊露在外面,鞋子甚至掉了一只,脚背上伤痕累累,随处可见的刮痕。 为?找她,他一定吃了不少苦。 周湘云有点感动,有点羞愧,走上前?,伸手拉住他,诚心诚意跟人道谢。 顾何脚步顿住,直勾勾地看着她。 周湘云有些不自在,“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没心没肺?” 顾何眉头紧锁,“想听实?话?” 周湘云点头。 顾何反问:“难道不是吗?” 周湘云:“……” “你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吗?”顾何眉头越皱越紧,甚至涔出细细密汗,一张脸也肉眼可见地白了不少。 周湘云反应过来,蹲下身,扒开?枯叶,随即倒吸一口气,我的乖乖,不愧是男主,运气这么?好,居然踩到了捕兽夹。 看这夹子年头已久,有些部?位已经生锈,威力有所影响,但毕竟是用来捕杀大型猎物的兽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一脚踏上去,就算是男主,没伤到骨头,也得脱层皮。 深山老林,枯叶长?年累月,积得厚实?,跟地毯似的,踩上去声音大,加上顾何超与常人的忍耐力,周湘云跟在屁股后面也没听到一点动静。 “你走吧。”顾何冷不丁开?口。 周湘云:“?” 顾何跟她分析:“我一身血腥味,狼群迟早追来,现在又伤到脚,到时候别说护你,怕是还得拖你后腿。” 周湘云觉得他说得对,她一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为?他耽搁最?佳逃生时机不值当。 “你看我是那种人吗?”周湘云撸起袖子,伸手握住捕兽夹的两边,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外掰。 不瞒说,她真是那种人。 但一想到顾何不顾自身安危来救她,她实?在不忍心把他一个人丢下,再?说了,她一路痴,只身在老林里?乱跑,她不敢保证一会?儿绕不绕回来。 绕回来,岂不是得尴尬死掉。 索性不折腾了,还能在男主这儿刷一波好感。 顾何看着眼前?的女人,此刻的周湘云几乎跟漂亮沾不上边,头发比鸡窝还要乱,耳侧的碎发被汗水糊在脸上,比以往他任何时候见到的周湘云都要狼狈,但她的眼睛却闪着亮光和真诚。 仿佛在说:就算死,我也不会?弃你而去。 顾何眸光微动,对他来说,不被抛弃简直直击心灵深处。 他一出生,亲生父母将?他遗弃,试问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人比父母更在乎自己孩子。 顾何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周湘云给了他答案。 “喂,你倒是搭把手啊。”一个人搞不定,周湘云招呼顾何。 接着,一双微微发凉的大手覆上她的手背,穿过她的指缝一刹那,周湘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是,让你搭把手,你跟我十指相扣?油死了! “咔嚓”一声,捕兽夹开?了,周湘云赶紧把手缩回去,往后退一步,拉开?两人距离。 顾何小心翼翼地拿出脚。 周湘云屏住呼吸,不敢吵他,不然夹子再?次阖上,就算他是男主,这只脚也废了。 没穿鞋子,伤得很重,血流不止,滴滴答答地掉到枯叶上,即便如?此,顾何也没哼唧一声。 周湘云有些佩服他了,撕下自己一块衬衣,“伤到骨头了没?” “没。”顾何坐到地上,靠在一颗大树上,漆黑如?墨的深眸静静地看着她。 周湘云帮他简单地包扎了伤口,站起身拍拍手,问:“还能走吗?” “如?果我说不能……”顾何话没说完,周湘云已经拉起他一条胳膊放到自己肩上,将?他从地上架起来,嘟嘟囔囔念叨:“你个大男人,磨叽个啥?等会?儿狼群追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把你丢下,撒丫子跑。” 顾何微微侧头,呼吸落在周湘云的发顶,他闻到很淡很淡的发香,“你不会?。” “你又知道了。”周湘云哼了一声。 顾何嘴角嵌着笑意。 走了没几步,周湘云站住脚问,“顾同志,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这话怎么?说?”顾何反问。 “不然,怎么?这么?重?我要给你压死了!”周湘云大喘气。 顾何无辜地抿唇,“我没有,周同志你冤枉好人。” “你,你……”周湘云指着自己踩过的枯叶,“你看陷进?去多深,不知道还以为?我是熊瞎子。” 顾何被她气急败坏的样子逗得笑出声。 “笑屁呀。”周湘云更气了。 顾何再?笑。 “顾同志。” “周同志有何指教?” “金鸡独立会?吧?你就那样蹦着走,我相信你可以的。”累了,毁灭吧,好感谁爱刷谁刷,反正她不刷了。 周湘云刚要从顾何腋下钻出去,顾何突然收回胳膊,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后背紧贴着他胸膛,真切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周湘云:“……” 这个姿势是不是过于?暧昧了? 男主,你醒醒,我是前?妻,不是女主,你没事儿撩我干嘛? 周湘云挣扎。 “别动。”炙热的低呵落在耳畔,周湘云翻白眼,男主你又油了啊。 身后忽然传来野兽的低吼,周湘云回头一看,浑身汗毛瞬间?倒立!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呼吸随之变得困难,周湘云抿着唇,大气不敢出,一张脸憋得通红,眼睛更是不敢眨一下,怕一眨,自己当场没了,直勾勾地直视着前?方。 没想到狼群这么?快就追上了,站在数十米开?外,按兵不动,一双双凶残发亮的眼镜,死死地盯着她和顾何,似在观察他们实?力。 周湘云用胳膊肘戳顾何的大胸肌,“快,亮武器!” 顾何嗓子低哑,“没用。” 周湘云心里?咯噔,完犊子了,男主摆烂了,她又不是女主,没有光环,拿什么?拯救? “你早听到了它?们追来了?”这个时候还问这个似乎不太合适,周湘云实?在好奇。 顾何不可否认,“嗯。” 周湘云目光往下,看顾何箍在她腰上的手,眉心一跳,“所以拉我垫背?” 他受了伤,她也不能跑,要死一起死!就这格局?还男主!我呸!早知如?此,就不多管闲事了。 “倒也不是,”顾何顾及某人自尊,斟酌了用词才又说,“你先别抖。” “我哪里?抖了?”这个人跟谁学?的倒打一耙? 顾何没再?说什么?,收回揽周湘云的手。 周湘云这才看到,自己那不争气的两条腿抖比筛糠还厉害,软得跟一滩水似的,没了依靠,根本站不了,扑向顾何。 而顾何双臂打开?,开?放怀抱等着她。 趴在顾何怀里?的周湘云很尴尬。 顾何却还在贴心解释:“刚才一只豺狼,你就吓成那样,我想一群,你肯定更怕。” 周湘云:“……” 哪壶不开?提哪壶,真的够够了。 “现在怎么?办?”周湘云强行转移话题,“跑吗?” “我还可以,问题是你,”顾何直言不讳,“跑得了吗?” 周湘云紧了紧搂住顾何脖子的手,“你可以抱着我跑。” 顾何:“……” 没人说话,周遭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一点动静都被无限扩大,周湘云听到脚步声,猛回头。 狼群已经在朝他们靠近,她看它?们,它?们就每走一步,冲着她低吼一声,月光照着那一口口锃亮的獠牙。 周湘云越看越抖,但还是硬着头皮,取下了顾何别腰上的镰刀,双手握住挡在胸前?,顾何就是这个动作,他可以,她也一定可以! “你,你别乱跑。”周湘云将?顾何护在身后叮嘱道。 顾何挡在他前?面快抖出虚影的周湘云,这个女人得多爱他啊,怕成这样还保护他,他以前?是不是对她过于?无情了?顾何开?始自我反省,眼神也柔软了几分。 而周湘云对这些完全不知情,整个人绷得像一张完全拉开?的弓,狼群越来越近,到一定距离时,整齐划一地慢慢蹲下了后肢,周湘云知道下一秒它?们就要一块攻击他们了。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51节 第37章 狼王仰天一声长啸, 狼小弟们得?令,纵身?跃起,凶狠地朝周湘云和顾何扑了过来, 周湘云撕心裂肺一声尖叫, 为自己加油助威, 但还是?怕,干脆闭上眼睛,举起镰刀一顿乱砍。 紧接着,她又?听到一声狼叫, 而且是?狼王,周湘云想哭:大哥干嘛啊你?就我这战斗力, 还值得?你临时改变战术, 怎么地?你还想让小弟们摆阵诛我魂飞烟灭? 杀鸡焉用牛刀,大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周湘云继续砍, 要不是顾何从后面抱住她, 像吃了某炫,根本停不下来。 “好?了, 没事儿了。”顾何在周湘云耳畔低声哄道?。 “没事儿了?”周湘云不敢置信, “狼王给我砍死了?” 所以它刚刚叫那一声,不是?改变战术,而是?临终交代后事? “那倒没有。”顾何抿唇淡淡一笑,她怎么这?么可爱, 都说没事儿了,她还闭着眼睛干嘛?别?说, 她的睫毛好?长好?翘,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 “没有吗?”周湘云虽然没睁开眼睛,但她有竖着耳朵仔细听, 没脚步声,也没低吼声,明显狼群已经撤退。 发起进攻的狼群突然撤退,要么狼王没了,要么就是?…… 周湘云有不好?的预感,手里的镰刀哐当掉地上,彻底摆烂了! 就像一开始的猴群,一进豺狼的领地,跑得?比兔子还快,现在狼群也突然跑了,可想而知,迎接他们的将是?何等级别?的洪水猛兽? “妈妈~” 周湘云长睫微颤,她怎么听到了闺女的声音?回光返照来得?这?么快? “妈妈~”小苗苗捣鼓着小短腿,一路飞奔跑向妈妈,跟妈妈分开这?么久,她都快想死她了,扑过去,一把抱住妈妈的大腿,咦?妈妈的腿腿在跳舞?一定是?妈妈见到她也超级开心哒,小奶音再喊一声妈妈。 不是?幻听,周湘云再三确认,是?她找得?要死的闺女跑来找她了! 精神慰藉力大无?穷,周湘云立马腿就不抖了,弯腰下去,将小苗苗抱起来,紧紧地搂进怀里。 小苗苗蜷缩成一团,小脸贴在妈妈的胸口,撒娇地拱了拱,“妈妈~苗苗好?想你。” “妈妈也想苗苗。”失而复得?的惊喜直击天灵盖,周湘云回神间,脸上已经湿透,原来还有眼泪。 狒狒掳走?,豺狼攻击,还有刚刚群狼对着她流口水,她害怕得?要死,站都站不稳,却没哭。 找到苗苗,忍不住了,害怕、委屈、高?兴……所有情绪,汹涌而出,如?洪水决堤。 “妈妈不哭,苗苗没事儿。”小苗苗看她妈哭跟着红了眼睛。 周湘云扯了扯嘴角,挤出笑,哄道?:“妈妈没哭,妈妈是?高?兴,终于找到我们苗苗了,苗苗没事儿就好?。” 原来狼群拔腿就跑是?因为看到他们家的熊猫崽崽,到此,周湘云更加坚信闺女说的话,那么问题又?来了: 她要是?九尾狐狸的话,为什么狒狒和豺狼不怕她? 仔细一想,好?像也说得?通,狒狒虽然不怕她,却对她动心了,不惜跨种族联姻,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周湘云亲亲小苗苗的小脸蛋,小家伙不仅好?胳膊好?腿,身?上一点伤没有,甚至还长了一些肉,可见这?两天吃得?有多好?,周湘云很欣慰,“苗苗,小五哥哥呢?” 小苗苗伸手一指,“喏,小五哥哥在那里!” 周湘云抬头去看,然后眼前一黑,直接吓晕过去。 周小五给熊瞎子抓了!!! 半小时后,周湘云悠悠转醒,眼睛睁开了,但脑子尚未彻底清明,语无?伦次地跟顾何念叨:“不好?了,我梦到小五给熊瞎子抓走?了,顾何,你快去砍了它,把小五救出来,不然小五就没了。” 顾何拍拍她肩膀,让她先冷静一下。 周湘云急得?快哭了,表示冷静不了,苗苗跟小五在一起,小五给熊瞎子抓走?,苗苗还能全?身?而退?肯定不能。 “顾同志,你读书多,”周湘云抓住顾何,就像抓住救命稻草,问他,“你说狗熊和大熊猫,他们干仗的话,谁能赢?” 顾何认真地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没见过,我也不知道?。” “见到就晚了,我们闺女……”周湘云一着急差点说漏嘴,好?在顾何因为担心她精神状态,将她打断,“你梦到的那只熊瞎子是?它吗?” 周湘云条件反射地转头,眼珠子快滚出来,不就是?她梦里那只抓走?小五的熊瞎子吗?这?会儿跟个人似的,端坐在离他们不到两米的草坪上,一只臂弯搂一娃,定睛一看,苗苗和小五,俩小家伙完全?没搞明白自己处境多危险,还傻乎乎地玩着剪刀石头布呢! 小苗苗甚至天真无?邪地朝她挥挥小手,“妈妈~” 周湘云白眼一翻,两腿一蹬,躺回了顾何的大腿,再度闭上眼睛,起猛了,梦到闺女也给熊瞎子抓走?了,一定是?她躺的姿势不对。 顾何笑出声,她到底是?吃什么小可爱长大的? 周湘云:“……” 听到了,顾何笑话她呢,所以不是?做梦。 熊猫崽给大狗熊干服了! 周湘云做足心理建设,施施然地坐起来,装模作样地理了理头发,发现自己乱得?跟鸡窝一样的头发,有人帮她重新绑了麻花辫。 而这?个人除了顾何,还能是?熊瞎子不成? 周湘云捋了捋垂在胸前的麻花辫,不得?不承认顾何扎得?还不错,周湘香有福了。 “苗苗,小五,过来。”熊瞎子这?会儿算老实,谁不知道?什么时候熊来疯,不得?一口就把俩小家伙吃了。 “熊熊乖,苗苗和哥哥等会儿来找熊熊玩。”小苗苗跟熊瞎子说。 熊瞎子像是?听得?懂人话似的,点了点脑袋,小心翼翼地垂下两只手臂,小苗苗和小五欢笑着滑下去,玩起了滑梯。 周湘云:“……” “妈妈~” “小姑~” 小苗苗和周宇跑向周湘云,周湘云一只手臂搂一个,姿势跟熊瞎子一模一样。 周湘云左右亲一口小苗苗和周宇后,问他们进林子后都发生了什么? 小苗苗一五一十地跟她妈说:小五哥哥被猴子抓走?,她好?担心小五哥哥也被砸破脑袋就追了上去,可是?,猴子跑得?太快了,她追不上,还迷了路,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遇到了熊熊,熊熊很好?,带她去找小五哥哥。 周湘云问周宇:“猴子抓你干嘛?” 周宇支支吾吾不想说。 小苗苗小手举高?高?,天真无?邪地说,“猴子给他们大王找媳妇。” 周湘云:“……” 那只猴子不是?审美?有问题,是?眼睛有问题,男的女的都分不清。 “然后呢?”周湘云又?问,“他们大王怎么说?” “打了猴子一顿。”小苗苗总结陈词,“大王没看上小五哥哥。” 被大猴子嫌弃了,周宇觉得?太丢人了,将脸埋起来。 小苗苗安慰:“小五哥哥不难过,是?大王没眼光,小五哥哥很好?。” 周湘云心想还好?看不上,不然小五这?辈子就完了。 小苗苗继续说着狗熊是?怎么帮她救出小五哥哥,又?是?怎么带她和小五哥哥找到妈妈和爸爸。 周湘云越听越觉得?:熊瞎子,人还怪好?嘞。 余光瞄向离他们两米……不对,已经没有两米远的熊瞎子。 这?大块头似乎很羡慕他们围坐一块聊天,想要加入,表面乖乖地趴地上,实则偷偷地挪动。 察觉周湘云盯它,它立马装乖,两只前肢趴地上,圆乎乎的大脑袋往上一搭,一动不动,像一只狗熊布娃娃,周湘云不怕了,开始打量大块头。 大脑袋上顶着两个圆圆的大耳朵,看起来像米老鼠,眼睛比大熊猫更小,黑黢黢的,像小黑豆,身?上的毛不太长,但脑袋两侧长着很长很长的鬓毛,拉宽脸型,大饼脸无?疑了,也添了几分憨态可掬。 周湘云越看越想rua。 狗熊都能这?么可爱,熊猫崽岂不是?更萌?周湘云将目光转到小苗苗身?上,加上闺女脾气这?么好?,熊猫形态肯定又?软又?萌,是?它们熊猫界的颜值扛把子。 “妈妈,苗苗饿了。”扛把子可怜巴巴地求助周湘云。 虽然不想,但是?事实,周湘香有些无?奈,摸摸她的小脑袋,开口:“妈妈也是?。” “熊熊,妈妈和苗苗饿了。”小苗苗转移求助对象,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这?谁顶得?住,人不行,狗熊也不行。 大黑熊立马爬起来去觅食,小会儿工夫,拎了两只野鸡回来,顾何很快收拾出来,跟变戏法似的,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火柴,点燃一堆枯树枝,将两只野鸡架上去烤了。 肉香在空气里弥漫开,周湘云嘴馋地咽口水。 小苗苗听到声儿,回头看她妈,将狗熊给她带回来独一份,一个红艳艳的大苹果递上去,“妈妈吃~” 周湘云顿时窘迫不已,闺女饿了,亲爹给做饭,而她这?个亲妈,只会说自己也饿了,太不称职了,连熊瞎子都比不上。 “妈妈是?不是?坏妈妈?”周湘云咬了一口苹果,又?甜有多汁,将嘴里的苹果咽下肚,强忍着咬第?二口的冲动。 “妈妈才?不是?坏妈妈,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小苗苗抱住周湘云,小脸埋在她颈窝,“妈妈来找苗苗了,没有不管苗苗,苗苗很感动,其它,一点不重要。” “你呀,可真容易满足。”周湘云摇头。 小苗苗骄傲,“当然,妈妈不是?教过苗苗?知足常乐!” 吃饱后,几人准备睡一觉再往回走?,深山老林,半夜冻死狗,小苗苗邀请妈妈跟他们一块睡大狗熊身?上,周湘云连连摆手,谢邀。 虽然已经确定大狗熊不会攻击他们,但周湘云还是?不敢靠大块头太近,只好?蜷缩成一团,靠在火堆边打起了盹。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靠近,大狗熊来温暖她了?眼不见不害怕,周湘云闭着眼睛,摸索着一把抱住对方。 很明显,对方愣了一下。 周湘云没管这?么多,将大狗熊搂得?更紧了。 火堆旁,顾何和周湘云相偎相依的画面,温馨极了。 小苗苗兴奋地小小声喊周宇:“小五哥哥,快看呀,妈妈和爸爸在抱抱耶。” 周宇瞅了眼,立马捂住小苗苗的眼睛,“别?看,长针眼。” “为什么呀?”小苗苗天真地问。 “小姑和姑父在生娃娃。”周宇给苗苗讲解道?,他在家撞到过,这?方面有经验。 “生娃娃?”小苗苗激动地扒开她哥的手,眼睛闪着亮光,“那就是?交、、配哦。” 每到春天,好?多动物?就会找配偶干这?事儿,小九说它们这?时候感情最要好?了。 周宇不太懂什么意思,模棱两可地点头,“是?吧。” “妈妈和爸爸和好?啦。”小苗苗睡着了,做梦都在笑,爸爸不欺负妈妈,还给妈妈钱花,妈妈开心她就开心。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52节 翌日,周湘云缓缓地睁开眼睛,头顶响起顾何的声音:“醒了?” 语气跟往常比起来,没多大变化,但仔细听,还是?听得?出多了两分温情和关切。 周湘云反应过来,推他大胸肌,质问:“你这?人怎么回事?动不动就占我便宜?睡觉也不放过?” 顾何往下指,周湘云低头,然后就尴尬了,她那不争气的两条腿呀,要么抖得?跟筛糠似的,要么跟两条蛇似的,盘踞在顾何腰间。 就这?出息?还连累她!让人觉得?她多饥渴。 周湘云手忙脚乱爬下去,背对着他整理衣服,解释道?:“顾同志,别?误会。” 顾何眼里带着笑,问:“误会什么?” 对哦,误会什么?她不该将计就计,像原主那样死缠烂打吗?这?样顾何就会对她有多远躲多远,但生活费照样给。 “没误会,”周湘云转过去,眉眼含春地看着顾何,甚至抛了一个媚眼,两只手揪在身?前,无?不扭捏道?,“人家什么心思,你还不知道?吗?讨厌~” 最后一跺脚才?是?灵魂所在。 顾何太阳穴突突跳。 又?演上了。 “妈妈~”小苗苗突然冒出来,就像一朵小蘑菇,蹲在她妈和她爸中间,左看看右瞧瞧,噗嗤笑出声。 周湘云问她笑什么? 小苗苗奶声奶气回答:“苗苗看到了,昨晚上,妈妈和爸爸交、、、配!” 周湘云:“……” 让你问,该! “没有,苗苗看错了。”周湘云跟小苗苗解释。 “可是?,”小苗苗一脸迷茫,“小五哥哥也看到了呀。” “看到了!小姑和姑父就是?在交、、、配!”周宇跟着起哄。 周湘云一个头两个大,“说了不是?就不是?。” “我回去就问奶奶和爷爷,还有我爸和我妈,他们比小姑生的娃多,更有经验。”周宇一副我不是?三岁小孩别?想随便糊弄我我可聪明了的表情。 周湘云不想社死,威胁周宇,“你敢问,我就把你被大猴子嫌弃这?事儿讲出去。” 周宇立马怂了,拉住他姑的手,“不问了,小姑最好?了。” 周湘云露出欣慰的笑脸。 顾何跟着笑,这?才?是?真正的她,不要脸又?不失可爱。 简单地吃了点野果子,一行人就起身?出发了,一路有大黑熊护送,其它野兽不敢靠近,几人甚至说起了笑,就差唱着歌儿把家还。 但累也是?真的累,毕竟山路不好?走?,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天黑下来前,走?出了后山林子。 这?个点,大伙都收完工回家吃饭了,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曾六婶在院子里收衣服,远远看到几个人穿得?破破烂烂,跟叫花子差不多,一开始也没多在意,直到隐约听到小苗苗的声音,将搭在胳膊肘的衣服往地上一扔,撒腿就往村尾跑,边跑边喊:“李春花,不得?了了,你家苗苗他们自个儿回来了!” 曾六婶这?一喊,立即引来围观,大伙从家里跑出来。 “天啊,真是?苗苗和小五,还有周家老五和她前丈夫。” “小云,是?你吗?你们终于回来了?” “再不回来,你妈怕是?今儿个都撑不过去了。” 热心肠的乡亲们将周湘云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围住,简直寸步难行,就在这?时,听到李春花微微颤颤一声喊:“苗苗……” 众人连忙让出道?。 周湘云就看到李春花双目赤红,由?王招娣和张秀珍搀扶着,疯了一样地朝他们跑来,王招娣和张秀珍也着急,几乎将小老太太架了起来,水上漂再现江湖。 周家其他人跟在后面,阵仗浩荡。 近了,李春花嫌俩儿媳碍事,挣开,自己跑了过去,抱起小苗苗,对着外孙女花得?跟小猫儿似的小脸亲了又?亲,不敢相信地喃喃地喊了三声苗苗,确定真的是?他家乖外孙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 周湘话想去抱自己儿子,被王招娣抢先一步,她一把将儿子捞进怀里,一边哭一边拍他屁股,“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跑!小兔崽子!你要吓死你妈呀!” 没抱到儿子,周湘华看向周湘云,刚要伸手,又?被周湘君抢了去,周湘君紧紧地抱住周湘云,男儿有泪不轻弹,周湘君哭成了狗,“老姐,你,你没事儿真的太好?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地儿我都给你选好?了。” 周湘云问什么地儿? 周湘君回答坟地啊。 周湘云:“……” 我谢你。 激动了一圈,谁也没抱到,最后就剩下顾何,周湘华不可能抱他,就自个儿抱自个儿,那么大一块蹲地上,哭得?浑身?发抖。 他们这?个家保住了,他可以跟大哥交代了。 一大家子全?部红了眼,包括在外人眼里心硬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的周战山,偷偷抹了把眼泪,继续排队,等着抱苗苗。 李春花根本不让他碰,恨不得?把苗苗箍骨头里,“苗苗,姥姥的乖崽呀,你要不回来,奶就跟你一块去了。” 苗苗知道?姥姥是?担心她,是?爱她,所以,就算把她抱疼了,她也一动不动,乖乖地靠在姥姥怀里,小手够出去,轻轻地拍姥姥的后背,“姥姥不怕了,姥姥不哭了,苗苗回来了,” “妈别?哭了,这?不都回来了吗?”周湘云张开手臂,抱住一老一小。 周战山见状,终于给他逮到机会了,赶紧也抱上去。 周湘君跟着凑热闹,“我也要!” 一大家子抱成一团,真是?又?感人又?好?笑。 “小云,你们有没有伤到哪儿了?”王招娣问了句。 这?倒提醒了李春花,赶紧把其他人推开,仔仔细细打量着自己宝贝外孙,“是?不是?碰到野猴子了?它们有没有拿石头砸你?砸哪儿了?快让姥姥瞅瞅。” 小苗苗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乖乖地回答李春花,“没砸~” 李春花后怕地拍着胸脯,“碰到野猴子了?!” 小苗苗点头,一脸天真,“还有大狗熊呢!” 李春花一听,差点背过气去。 周湘云赶紧把人搀住,周湘君搀他妈另一边,鼓励道?,“妈,挺住呀,好?不容易才?把苗苗他们盼回来,你可不能说没就没了啊!我那地儿是?给姐选的,不是?给你……” 李春花狠狠瞪他一眼,把人甩开,抱起小苗苗往家里冲,她乖崽碰到嘞猴子,碰到了熊瞎子,太惊险了,赶紧回家去,她得?亲自检查有没有受伤。 飞快,带风,哪儿像快撑不住的人。 其他人追在后面,让李春花慢点,别?把苗苗摔到了。 周家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最后就剩周湘云和顾何。 顾何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一直在暗中观察,周湘香在信里不断跟他强调周家人多不靠谱,苗苗要是?交给他们养,就是?小白兔进了狼窝。 担心闺女的安危,加上并不了解周家,而周湘香毕竟长在曾家村,顾何承认他信了她的话。 然而事实证明,周湘香信口开河,嘴里没一句实话,周家上下明明疼苗苗得?紧,尤其是?李春花,视如?命根子。 闺女能在这?么有爱的家庭里长大,顾何很放心。 “老姐,”周湘君折回来喊周湘云,见人不动,担心地问,“哪儿伤着了吗?要不我背你?” 他们一行四个人,除了顾何,其他三个连根头发丝都没少,一堆人嘘寒问暖,而真正受伤的顾何,却无?人问津。 周湘云突然觉得?男主有点可怜,“我好?得?很,你背顾何吧。” 周湘君这?才?注意到顾何一只脚缠着破布,血迹斑斑,身?上也是?刮痕累累,他姐他们是?邋遢了些,但至少看着好?胳膊好?腿。 同进同出,差这?么多,姐夫,不是?我说你,真是?倒霉催的。 周湘君蹲过去,“来吧,前姐夫,我背你。” 顾何眉头一皱,这?个称呼怎么这?么刺耳?姐夫就姐夫就什么叫前姐夫? 周湘云以为顾何要面子,不想当这?么多人面让周湘君背,于是?跟人打商量,“要不公?主抱?” 顾何迟疑了两秒,伏到了周湘君的背上,周湘君吆喝一声,将人背了起来,顾何不太习惯,后背挺得?笔直,两人看起来就像一只脖子伸长的鸵鸟,要有多滑稽有多滑稽。 周湘云忍不住笑了出来。 顾何不太乐意地回头看她。 周湘云脸上的笑容扩大,扬声,“走?咯,回家!” 顾何第?一次感受到“家”这?个字的温度,紧皱的眉头随即舒展开:嗯,回家。 一进院子,看到小苗苗和周宇被放在堂屋的高?板凳上,其他人围着又?是?问又?是?看,再三确认两人有没有受伤。 李春花更是?一边检查一边又?哭了起来,就算找回来了,人就在眼前,甚至摸得?到,李春花还是?不敢相信,跟做梦似的,后山深林那么危险,她的乖崽小小一只,别?说熊瞎子,就是?野猴子,一口也能吃她好?几个,居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小苗苗帮她姥姥擦眼泪,发现越擦越多,小家伙灵机一动,转移注意力:“姥姥,是?爸爸救了苗苗。” 爸爸救了妈妈,约等于救了苗苗,苗苗不是?撒谎精。 小苗苗一句话,所有人看向顾何。 看他比叫花子还要叫花子,大伙很感动,尤其是?李春花,眼睛都亮了不少,这?不有人受伤吗?不是?梦! 李春花欢喜地亲了亲小苗苗,视线才?再次放到了顾何身?上,因为之前顾何跟周湘云抢闺女的事儿,小老太太对他可以说好?感全?无?,甚至一度放话:狗崽子敢踏进他们家大门一步,她非得?把他狗腿打断不可。 现在,她看他如?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交代周湘君先送人去医院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周湘君将自行车扶出来,请顾何上座。 顾何下意识地看向周湘云。 周湘云没想到男主这?么粘人,以自己馊臭要洗澡为由?婉拒,顾何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前脚一走?,李春花问周湘云:“你俩什么情况?” 在她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 第38章 “没情况。”周湘云话音未落, 周宇插一句,声?儿洪亮有力,“奶奶, 小姑和姑父在林子里交、、配。” 众人?:“!!!”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53节 周湘云一眼剐过去。 “我没问, 是陈述事实。”周宇嘴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 周湘云:“……” 还不如问。 她现在解释还来得及吗?明显来不及, 周家人?哪个不是一脸暧昧和刺激,她解释的话,只会说她是掩饰,而掩饰就是事实。 一家子为了找人?, 连着两天没合眼,跑上跑下, 没停片刻, 所?以不止周湘云他们臭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王招娣烧了两锅热水, 先给孩子们把澡洗了, 小苗苗是女孩子,不能像哥哥们, 直接在院子里洗, 还可以打水仗。 李春花将人?抱去洗澡房,也便脱光了再检查一遍,洗完了,换上干净衣服, 又是人?见人?爱花见花看的白嫩肉团子。 “乖崽,怎么还长肉肉了?”李春花捏小苗苗脸上的婴儿肥。 小苗苗觉得痒, 往她姥姥怀里钻。 李春花将人?拉开, “姥姥身上脏。” 小苗苗不管那么多,抱住李春花的脖子, 小脸贴贴,“姥姥才不脏。” 李春花被?逗笑,“不臭吗?” 她自个儿都闻到味儿了。 “不臭,”小苗苗夸张地吸吸鼻子,“姥姥是世界上最香的姥姥。” 李春花一颗心瞬间融成一滩水,这?么乖的崽叫人?怎么不喜欢?老?天爷保佑,我的乖崽平安无恙。 “好?了,去跟哥哥们玩吧,姥姥洗完澡给你?做好?吃的。”李春花说不累是骗人?的,但为了给自己?乖崽好?好?补补,就算剩最后一口气,她爬也得爬去灶房。 她家乖崽最喜欢吃她做的饭了,一想到这?,李春花就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 李春花手脚麻利,其他人?洗完澡,她也做好?了一桌菜,土豆烧腊肉、笋干炒腊肠、香葱炒鸡蛋,还有两个青菜和一个酸菜粉丝汤,每道菜分量都很足,比过年还要奢侈。 要不是来不及买其他肉,李春花能给小苗苗做个满汉全?席出来。 为找人?,这?两天大伙都没好?好?吃饭,现在小苗苗他们回来了,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闻到饭香肉香,肚子跟着咕咕叫起来。 乖外孙回来了,其他人?也回来了,平平安安,没伤着,李春花心情好?,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宣布这?顿不分餐了,所?有人?都可以敞开了吃。 孩子们欢呼起来,喊奶奶万岁,妹妹万岁,撸起袖子,端起饭碗,两眼发光,瞧那架势,能把饭桌一并抢着吞肚子里。 即便饿成这?样,他们也是先给妹妹把菜夹了,一人?一筷,很快堆成小山,小苗苗来者不拒,软软地一一道谢。 “乖崽,姥姥喂好?不好??”小女孩在棉纺厂过得不如意,没人?关心,一岁多就学会了自己?吃饭,马上三岁,勺子和筷子用得那叫一个娴熟,吃饭这?块根本?用不着大人?操心。 平时李春花也没喂过,只是今天比较特殊,恨不得把最好?的统统给她,尤其是疼爱。 姥姥的心情,小苗苗不是很清楚,但有所?察觉一二,乖巧地点点头,小嘴巴啊地张开。 李春花立马夹过去一块腊肉,看着小苗苗吃得摇头晃脑,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乖崽,啊——”周战山有样学样,表情声?音温柔得不得了,慈祥可亲得难以跟往常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杀猪匠联系在一起。 李春花笑脸肉眼可见垮一地,凶狠瞪他,“瞎凑啥热闹?” “腊肉那么咸,乖崽吃了,不得喝汤啊?”周战山小声?,却也是有理?有据。 “她不会自己?喝,要你?喂?就算喂,也有我,你?个老?逼登,哪儿凉快待哪儿去!”李春花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就要喂。”周战山来脾气了,不畏强权。 李春花抢走他的勺子,“就你??还有脸喂?” 一句话怼得周战山哑口无言,胃口全?无,一言不发地下桌了,一个人?坐到院子里抽起了闷烟。 李春花看他一眼,有些动摇,但一想到乖外孙这?两天在深山老?林遭的罪,心立马硬起来。 “妈,要不还是把爸喊回来吧?”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吃饭,老?爷子孤零零一个人?抽烟,周湘云于心不忍。 “管他,活该!老?逼登!”要不是他蹲茅坑,没把苗苗和小五看住,俩孩子也不至于走丢,不给点教?训,他下次还敢。 “妈妈……”小苗苗心疼姥爷。 二老?心情,周湘云都理?解,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得好?,周湘云摸摸小苗苗的脑袋,笑笑地摇头,“先吃饭。” “乖崽,啊——”李春花变脸没个过渡,一转头又笑得跟一朵开得灿烂的菊花一样。 “对了,放心,小顾的饭菜,我留好?了的。”李春花突然提一嘴。 周湘云呛到,咳了几声?,一张脸涨得通红,她放什么心?她又没担心! “老?姐,多大人?了还害羞啊?你?跟姐夫什么事儿没干过。”周湘君笑话周湘云。 周湘云不想解释,毕竟脸是红了,娃是生了,这?些都是事实,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吃完饭,老?六再去趟医院,给你?姐捎过去,不然她今晚铁定睡不安生。”李春花贴心叮嘱道。 “没问题,包我身上,”为老?姐终身幸福,老?弟我义不容辞,周湘君思?虑周全?,“老?姐晚上就别回来了,留医院照顾姐夫吧,不然就算回来,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 周湘云楞他一眼,没看出来,还是文化人?,呵呵~ “小姑!” 周湘云听到周宇喊她,条件反射地头皮一紧,准没好?事儿,“别说话——” 还没说完,周宇已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好?心提醒他姑:“医院人?多,不要和姑父交、、配哦~” 周湘云:“……” 这?茬过不去了是吧? 吃完饭,天黑下来,周战山还在院子里抽烟,人?高马大蜷成一团,看起来好?大一坨。 “姥爷~” 乖外孙的小奶音从身后传来,周战山立即踩灭草烟,乱刨几下驱赶烟雾,整理?心情,挤出笑脸转过身。 小苗苗端着装有饭菜的搪瓷碗,越是走得小心越是摇摇晃晃,周战山赶紧张开双臂,随时准备着去接。 到了姥爷跟前,小苗苗回头瞅一眼,一粒饭也没掉,果然是最棒的崽。 小苗苗骄傲。 “姥爷吃饭饭。”小苗苗捧着碗递给周战山。 这?么乖巧懂事一孩子,差点因为他就没了,一想到这?,周战山就自责不已,其实根本?不用李春花提,自从得知苗苗和周宇进?了后山,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悔恨中度过,苗苗要是有个什么,不说李春花了,反正他毫无疑问一定会跟着去。 周战山眼眶泛红,声?音沙哑,“姥爷不吃,乖崽吃。” 小苗苗挺了挺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煞有介事道:“苗苗再吃,就爆炸了。” 周战山给逗笑。 小苗苗跟着笑,小酒窝甜到心坎里,再次递碗,“苗苗喂姥爷好?不好??” 这?么好?待遇,周战山动心了,将搪瓷碗接了过去。 小苗苗从兜里掏出一把木勺子,用自己?的衣服仔仔细细地擦擦。 周战山笑意直抵眼底,他们乖崽还是讲究崽。 “姥爷,啊——”小苗苗踮起脚,将饭菜喂到周战山嘴边。 周战山张嘴,嘴角咧到后脑勺,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饭菜。 “姥爷也喂乖崽好?不好??”周战山没喂到乖外孙,心头生出了执念。 小苗苗真的很饱了,但不想姥爷不开心,跟人?打商量:“那就一口?” “一口就一口,乖崽说什么就是什么。”周战山欢天喜地,高兴得像个孩子,接过勺子喂了小苗苗一小口,顿感?此生无憾。 “老?逼登,干嘛?干嘛?”李春花一直在灶房偷看,看到周战山喂饭,坐不住了,跑出来,“你?要撑死乖崽啊?!” 周战山一脸讨好?,“就一小口。” “一小口也不行!”李春花将小苗苗护到身后,那护犊子的架势,仿佛周战山不是姥爷,而是拐卖孩子的拍花子。 周战山无语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老?婆子就是想一个人?霸占乖外孙。 “还有,”李春花警告,“别喊乖崽,腻歪死了。” “你?不也喊吗?”周战山不服。 “我是我,我又不爱蹲茅坑……” 周战山立马认怂,“好?好?好?,我不喊,你?喊。” 这?人?老?爱揭人?伤疤,往后日子可怎么过? “姥姥是在怪姥爷吗?”小苗苗拉拉她姥姥的裤腿,终于迷迷糊糊地绕出来了。 “也怪姥姥,那天就该把你?和小五一块带去医院的。”李春花跟周战山一样自责。 小苗苗摇头,“不怪姥姥,不怪姥爷,是苗苗和哥哥不听话。” 李春花蹲下身,怜爱地摸摸小外孙的脸,“乖崽呀,什么都好?,就是太懂事了。” 懂事得让人?心疼。 “姥姥跟苗苗说过,后山林子不能进?去,是苗苗没把小五哥哥拉住……”小苗苗想到什么,补充道,“还有姨姨。” 李春花和周战山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道:“哪个姨姨?” 果然,平时那么听话一孩子,怎么可能自个儿乱跑! 小苗苗没想到那么多,姥姥姥爷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将那天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 李春花和周战山气炸了,他们活了大半辈子,就没碰到过这?么黑心肝的,明儿必须给俩孩子讨个说法。 第二天,天不见亮,知青院就闹了起来,一阵鬼哭狼嚎,打破了曾家村的平静,所?有刚起床还没来得及吃早饭的人?们被?惊动,陆陆续续地赶去知青院看热闹。 半路,黄翠翠热心肠地告知大伙:“别去知青院了,人?已经拉到村委会了。” 曾六婶问:“到底出啥事儿?一大早闹这?么凶?” 黄翠翠说:“还能啥事儿,就周家那个小外孙的事儿呗,听说是给知青院的陈知青骗去后山林子的。” 曾六婶一脸惊悚,“搞错了吧?陈知青跟周湘君不是都处上对象了吗?嫁过去就是小苗苗的小舅妈,心再黑也不能干出那事儿。” “还小舅妈呢?她根本?没看上周湘君,就逗人?玩,她心里头藏着郝知青呢。”周湘云怒扇郝岩年耳光那天,黄翠翠就在现场,其中关系理?得清清楚楚,“奈何,郝知青一心想着周湘云,陈知青这?不就记恨上了,收拾不了大的,就拿小的出气,真是缺了大德了。” “出气就出气,她怎么能把人?骗去后山,那不是要俩孩子的命吗?”曾六婶摇头,“别说李春花宠着小苗苗,换我,谁敢这?么对我家孩子,我也得找她拼命。”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54节 很快到了村委会,晒谷场上已经挤满了人?,陈青青哭喊声?传出来,“冤枉啊!都是误会,我没有骗苗苗和小五,周婶子你?们冤枉我了!” 从得知苗苗他们找回来,陈青青提心吊胆,一宿没睡,想跑路,又跑不掉,还能怎么办?打死不承认呗。 反正当时就俩孩子在场,又没其他人?看到,人?证物证不全?,他们能拿她怎样。 “俩孩子都说了,就是你?非要带他们去找野猴子报仇,你?还有脸喊冤?你?个黑心肠的!”李春花冷哼道,双目怒瞪,恨不得撕了陈青青这?个小贱蹄子。 以前她装可怜占她幺儿的便宜,她是生气,而现在更多是恨,滔天的恨意。 “周大队长,都说您公正无私,您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陈青青扑过去抓住周湘华,哭得伤心又委屈,说话却很清楚,指着李春花,凿凿有词:“周婶子他们污蔑我,就因为湘君他喜欢我,这?辈子非我不娶,周婶子劝不动,她就污蔑我,周大队长,你?不能因为跟周婶子的关系,就对我不管不问,你?这?样做,只会叫大伙寒心啊。” 一边是外甥女和亲儿子,一边是自己?管着的知青,周湘华当然相?信苗苗,如果只是小五,他或许会多问两句,但那可是苗苗啊,那么乖一孩子,不可能栽赃。 周湘华黑着脸,抽回被?陈知青抓住的衣服,“就因为我是大队长。” 不然就以她的所?作所?为,他早就跟人?动手了。 陈知青故意闹大动静,就是怕周湘华一手遮天,关起门把她办了,哭哭嚷嚷,一定要来村委会,因为这?儿有其他村干部,村长和书记。 “村长,书记,周大队长偏亲,您们可要为我做主呀。”陈青青转移求助对象。 一直没说话的曾书记,面色凝重地起身,蹲到小苗苗跟前,冲她露出温和的笑容,“苗苗,你?跟曾爷爷说说事情经过好?不好??” 全?村都惊动了,阵仗这?么大,小苗苗明显被?吓到,躲在她姥姥身后,怯怯地探出小脑袋。 李春花摸摸她的小脑袋,“苗苗别怕,姥姥和姥爷保护你?,大胆说就是了。” “嗯嗯,苗苗勇敢。”小苗苗重重点头,一五一十?地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书记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谁家孩子不是宝,他完全?能够理?解周家夫妇的心情,但作为一村的书记,也不能随便给谁定罪,万一真是冤案就不好?办了。 “陈知青,你?还有什么话说吗?”书记脸色难看地问陈青青。 “一派胡言,小小年纪不学好?,就会撒谎了,我明明劝了他们好?半天,是他们自个儿不听,非要进?去找野猴子报仇,还一回来就倒打一耙?”陈青青故作恍然,“一定是周婶子他们教?她这?么说,周婶子你?们,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李春花气疯了,“你?个遭天谴的黑心肝,我,我今天非得打死你?!” 陈青青立马藏到书记身后,“书记,周婶子她还想屈打成招!” “周嫂子,你?冷静冷静,我们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书记拦住李春花。 “我家苗苗说得还清楚?你?是耳朵聋了吗?”李春花气红了眼,管对方是不是书记,照吼不误。 书记眯缝着眼,看得出不是很乐意。 陈知青得意,一个村里,书记最大,李春花把人?得罪了,就更别想办她,伸头出去,挑衅:“说谁不会说,凡事得讲证据,周婶子。” “我家苗苗和小五就是证据,”李春花将俩孩子往书记面前一推,双手抱胸,“曾长进?,你?就看着办吧。” 曾长进?看向周宇,小男娃娃不稀罕,他家好?几个,一个比一个皮实,曾长进?光想想就头疼,他们说的话不可信,他有经验,但小女娃娃不一样。 更何况是小苗苗,就像孩子们说的,小苗苗是他们三里镇最可爱的小女娃娃,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此生无声?胜有声?。 受委屈了,想爷爷帮忙主持公道。 偏偏无凭无据,就一张嘴,他实在不好?帮这?个忙。 见书记为难,陈青青觉得自己?赌对了,就知道只要她打死不承认,他们拿她就一点辙没有,忍不住沾沾自喜。 “我有证据。”一道清清冷冷的女声?响起。 是姜雯棋,陈青青跟她同一批次,相?处了一年多,自然认得她的声?音。 当时她在翻地,又不在现场,能有什么证据? 陈青青觉得姜雯棋之所?以这?么说,纯粹是想诈她,她才不会上这?个当。 姜雯棋这?个人?性情怪僻,独来独往惯了,向来不好?管闲事,关键时候站出来,除了陈青青,其他人?多少还是报以希望。 尤其是李春花,看对方的眼神跟看天神一样。 而且,不看不知道,越看发现这?小姑娘长得不是一半水灵,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赶上他们家老?五了。 “姜知青,什么证据?你?说。”书记问话。 第39章 姜雯棋表情依旧很淡:“知青院少了一把镰刀。” 陈青青眼色微变, 那天?野猴子突然冒出来,她吓得够呛,只想快些逃命, 确实把镰刀落林子里了。 不过既然李春花没拿出来, 想必镰刀还在原地, 没被?发现?。 这么一想,就算姜雯棋说再多,也是死无对证,她就当?放屁。 “关我什么事儿?”陈青青嘟囔道, “知青院又不是我一个人用镰刀,姜知青, 你不能因为自己跟小云姐关系好?, 就跟着周婶子他们随便?污蔑好?人,还是说, 你嫉妒湘君对我有心? 一大早去医院接人的周湘君, 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就听到陈青青这么一句, 整个人一大写的问号。 姜知青嫉妒他喜欢陈青青干嘛?难道……难道她也喜欢陈青青?不应该啊, 她俩都是女同志,而且关系一直不好?。 所以,姜知青站出来,一定?是为了老姐, 跟他没一毛钱关系。 李春花有点激动?,姜知青喜欢老六, 这么水灵一姑娘, 老六何德何能。 其他人也议论起三人的关系,只有姜雯棋还在认真?分析:“知青院少了一把镰刀, 正好?对得上苗苗说的,是陈知青拿了镰刀骗他们去报仇,野猴子一跑出来,陈知青扔掉镰刀撂下孩子自个儿逃命了。” 陈青青强装镇定?,嗤笑出声,“姜知青你当?真?会编故事啊。” “姜知青说的确实属实。”顾何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拿着带血的镰刀,从人群里走出来。 周湘云将镰刀交给曾长进,“书记,您看看这把是不是知青院的镰刀?” 知青院不是村里居民,所有用具村委会统一发放,为防混淆,都会刻上“知青院”的字样。 曾长进接过仔细瞧了瞧,当?众宣布,“确实是知青院的镰刀。” 接着又问周湘云两人,“你们哪来的镰刀?” “林子里捡到的。”顾何回答。 这一问一答,真?相已经?浮出水面,任陈青青一千张嘴也解释不清。 知道自己完了,陈青青两腿一软,瘫坐在地,这次是真?的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抓住曾长进的裤腿,求饶:“书记,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也是吓晕了头,才会把苗苗和小五扔下自己跑掉,再也不敢了,书记,村长,大队长,求求你们,原谅我这次……” 不管陈青青怎么求饶,所有人都冷眼瞪着她,那么小那么乖俩孩子,她也能下得去黑手,可见这人品行扭曲,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这种人留村里,谁家还敢把孩子放出去。 为了孩子,他们也绝不会饶她这次。 眼看形势不妙,陈青青一个转身,抱住了周湘君,“湘君,帮帮我,只要不送我回去,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明天?就去办手续好?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周湘云离了婚也抢手,她不信她比不过她。 周湘君俯身下去。 陈青青以为他心疼她,是想扶她起来,立马伸手过去。 结果,周湘君将她另一只手一并掰开,一脸漠然地看着她,语气客气疏离:“陈知青,不好?意思,这个忙我帮不了。” 陈青青不敢相信,大声质问,“为什么帮不了?苗苗不是你外甥女吗?李春花不是你亲妈吗?你帮我说两句好?话,又不会少一块肉!周湘君,你个骗子,这么快就忘了对我的承诺了?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少一天?都不叫一辈子,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周湘君自个儿惯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而陈青青又是个没心的,把他对她的好?当?成理所当?然,一旦对她不好?,她就不乐意了,觉得你背叛了她,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湘君心头难受,一片真?心错付就算了,还差点害死苗苗和小五,他不能原谅自己,更加无法?原谅陈青青。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喜欢你。”周湘君站起身,不再看陈青青一眼,“陈知青,杀人偿命,一人做事一人当?,谁也帮不了你。” 决绝得就像她杀了他亲爹,陈青青觉得他可笑至极,“什么杀人偿命?我又没犯大错,我都说了当?时?太害怕了,换你们肯定?跟我一样先?保命,再说了,苗苗他们不是找回来了吗?我错都认了,歉也道了,你们还想我怎么样?非要逼我一头撞死在你们面前,你们才满意吗?周湘君,没想到你心肠这么黑,算是我看错你了!” 周湘云气笑了,“怎么你还有理了?你还委屈上了?苗苗他们找回来,是他们运气好?,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他们没伤着,你就错不大,难道要俩孩子躺你面前?陈青青,你说湘君心黑,能黑得过你?” 说到最后,周湘云忍不住地哭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这次不是演戏,而是真?情实感,他们大人的恩怨,为什么要牵连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周湘云这一哭瞬间引起共鸣,众人激愤,纷纷站出来要求村干部还俩孩子一个公道:“小云说得对,事情已经?发生了,认错有用吗?道歉有用吗?必须对陈知青严惩不贷以诫效有。” 曾长进抬手,示意大家伙安静,看样子惩戒是板上钉钉的事儿,陈青青这回是没跑了。 既然这样,不如刷个好?感,赵瑜一旦决定?,立马举手挤到最前面。 曾长进眉头一皱,这些个知青有完没完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想帮忙求情不成? “书记,我有话要说。”赵瑜开口。 陈青青看到赵瑜就像看到救命稻草,赶紧抓住,“赵瑜,你人最好?了。” 赵瑜冲她笑笑,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曾长进头疼,“说吧。” 反正听不听我说了算。 “陈知青她撒谎!”赵瑜掷地有声道。 陈青青:“!?” 曾长进也是一脸震惊,“这话怎么说?” 赵知青,会说话就多说点。 赵瑜会意点头,继续道:“陈知青亲口告诉我,她就是故意骗苗苗他们进去的,也是故意撂下他们不管的。” 虽然赵瑜说的这些,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但陈青青打死不承认,就算对她惩处,多少也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现?在有人站出来指认,人证物证,一样不落,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陈青青确实说不出话来,墙倒众人推,现?实就是这么残忍,一旦失势,只有落井下石,没人拉她一把。 陈青青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郝岩年?,她对他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然而,现?实再次给她重锤一击,郝岩年?生怕她牵连与他,已经?退到人群最外面,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陈青青心里冷笑,算了算了,就当?她给狗洗的衣服给狗做的饭。 “曾书记,我也有话说。”陈青青从地上爬起来,抹掉脸上的眼泪鼻涕,护住自己最后一点尊严,“赵知青所言句句属实,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事先?预谋,我承认。” 众人:“?”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55节 不是打死不承认吗?她又想到哪出了? “而且我有同谋,”陈青青看向郝岩年?,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好?了,谁也别想好?过,“那就是郝知青,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出乎意料又合情合理。 毕竟整个村子,谁不知道郝岩年?嫌弃小苗苗,又舍不得初恋对象,男人狠起来什么事儿干不出来,更别说是假借她人之手。 陈青青多半受他教唆。 即便?这样,陈青青也不值得任何同情,只能说活该,自作自受,他们才是绝配,赶紧送走吧,别再祸害其他人了。 对于郝岩年?来说,飞来横祸无疑了,路过看个热闹,把自个儿套进去,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清。 村干部聚在一起商量对二人的处罚,结果很快出来,一致同意将陈青青和郝岩年?退回去,并将他们所作所为写成报告一块交上去。 退回去,或许还有回旋余地,但携同报告上交,跟万人联名抗议一个意思,迎接他们的必然是送去农场改造,至少五年?。 就农场那条件,她能熬过一个月就谢天?谢地,还五年??! 陈青青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郝岩年?越过人群看向周湘云:湘云,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啊。 周湘云一手牵住小苗苗,一手挽住顾何的手臂,笑盈盈地跟后者说,“走咯,回家去了。” 郝岩年?脸皮抽搐,满目狰狞。 陈青青事件一过,忙碌繁多的春耕开始了:翻耕、除草、播种,曾家村全员出动?,就连跟小苗苗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孩儿,也会自发性地各自提一个小竹篮去地里捡杂草。 虽然不做工分,但书记承诺了,捡一篮子给换一颗地球糖。 孩子们嘴馋是一方?面,更多是人多好?玩,捡会儿歇会儿,就做游戏,乐趣无穷。 这天?,小苗苗运气格外好?,一共换了三颗地球糖,怀揣自己的劳动?果实,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正要进院门,身后有人叫她,小苗苗回头,看到来人,软软地喊了一声:“三爷爷。” 夕阳西下,余晖照在张三正的秃头上,闪闪发亮,张三正一脸笑意,看起来慈善可亲,就像弥勒菩萨。 “苗苗呀,我家乖外孙,”张三正蹲到地上,握住小苗苗的肩膀,将人仔仔细细好?生打量,动?容地红了眼,“平安回来就好?,不然你妈可怎么办呀?她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长大,你就是她的命呀。” 话说至此,张三正隐隐约约感觉一阵凉意,抬头去看,干闺女那个前夫也不知道突然从哪儿冒出来,杵着拐杖,似笑非笑地倚在院门口,盯着他。 张三正不明所以,这人怎么回事?看他那眼神充满了敌意,明明上次碰面不这样。 “爸爸~”小苗苗欢天?喜地地奔向爸爸,骄傲地拿出自己换来的奖励,宝贝似的捧在手里给爸爸看,问:“苗苗是不是很棒?” 顾何收回视线,看向小苗苗,眼神立马柔软了几分,伸手摸摸她的头,“很棒。” “是啊,苗苗是最棒的崽子,”小苗苗拣出一颗地球糖给爸爸,“爸爸吃。” 顾何用两根手指捻起糖果,睨了眼张三正,加重语气重申:“苗苗辛苦换来的奖励,这么懂事拿给爸爸吃呀?” 张三正:“……” 这人跟他炫耀是几个意思? 小苗苗重重点头,没察觉她爸的异样,继续分发糖果,“妈妈一颗,苗苗一颗,刚刚好?耶。” 顾何紧跟其后,开口前,再次睨向张三正,“苗苗真?是太棒了,我们一家三口一人一颗。” 张三正:“……” 至于吗?一家三口,这四?个字跟枪子儿似的蹦出来,就怕他不知道他们才是一家子。 小苗苗不懂大人的阴阳怪气,天?真?无邪地跟着她爸,“一家三口,一人一颗。” 顾何脸上的笑意扩大,不愧是他好?大闺女,贴心小棉袄。 从张三正的角度看,是顾何笑得愈发温柔的侧脸,他心中些许震撼,上次见面,他可不这样,一张脸冷峻严厉,一点温度没有,这才多久没见,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快不认识了。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件好?事,闺女不是喜欢死他了吗?为了他未婚先?孕,即便?离婚,也没亏待他闺女半分,走哪儿带哪儿,一片痴心盼他回心转意。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闺女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小顾,小云在家吗?”张三正走上去主?动?找顾何搭话,既然闺女喜欢,那从今天?开始,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他张三正半个儿子了。 顾何迎上对方?眼睛,微怔两秒,怎么这么烫人?让他想起三年?前的周湘云。 爸爸想什么呢?为什么不说话?妈妈说了别人问话不回答很没礼貌,不是乖宝宝,小苗苗不想爸爸被?人说,于是小手一举,替爸爸回答三爷爷:“妈妈去地下给姥姥他们送水了。” “没关系,我进去等她。”张三正也不用顾何邀请,自己背着背篓进了院子,将背篓放到地上,小苗苗围上去,绕着背篓转了两圈,因为盖着红布,什么也瞧不见,不免好?奇,小脑袋一歪,问她三爷爷里面藏了什么大宝贝呀? 张三正笑眯眯地回答:“还不能告诉苗苗,等妈妈回来才行。” “这样啊——”小苗苗拖长尾音,没有不高兴,而是兴奋地围着背篓继续转圈圈,盼着妈妈快回来揭秘。 “同志,喝水。”顾何身残志坚,给张三正倒水出来,俨然一副主?人架势。 张三正接过去喝了两口,看向顾何受伤的那只脚,拍他肩膀,“辛苦了。” 苗苗出事那会儿,张三正到隔壁镇帮人打床去了,并不知情,昨儿个才完工回来,听家里人一说,可把他吓坏了,还好?有惊无险,孩子和大人都平安找回来了。 “自家闺女,何谈辛苦。”顾何看向一旁转圈圈的小苗苗,怕她把自己转晕,一只手微微张开,随时?准备去接。 张三正注意到这点,对这个半个儿子更加满意。 又来!他看他的眼神也太滚烫些了吧?让人头皮发麻,顾何转移注意力,“同志,你看我这脚。” 张三正顺着他,并像夸自己儿子一样,“不错,好?大一只脚。” “……”顾何太阳穴狠狠一跳,又道,“这几天?好?多了,多亏了周同志。” 张三正接话:“小云人很好?。” “是啊,她每天?帮我换药,很辛苦。”顾何话里有话。 “你们小俩口感情好?,我真?的太欣慰了。”张三正再拍顾何肩膀,“一家人不说两家人,小顾,快叫爹。” 顾何:“……” 就说上回碰面,张三正对他充满敌意,这次却热情得可怕,原来想他喊爹。 周湘云一进院子,就听到张三正让顾何喊爹,而顾何一张脸绿透了,她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听到笑,小苗苗定?眼一看,大喊一声:“妈妈——” 然后摇摇晃晃地冲过去,脸上的婴儿肥跟着晃,就像果冻一样q弹,看得人想要咬一口。 周湘云看到自己闺女,眉眼立马笑弯了,蹲下身子,张开双臂,小苗苗一把扑进妈妈怀里。 周湘云捧起闺女的小脸蛋,连着亲了好?几口,才心满意足地将人松开。 “妈妈,”小苗苗眼睛亮堂堂地看着她妈,“有两个脑袋,好?厉害呀。” 周湘云被?她逗笑,伸手点她小鼻子,“让你转圈圈,头晕了吧?” 小苗苗反应过来,捧住自己的小脸,嬉笑地跟她妈报告道:“好?了,不晕了。” 小团子的婴儿肥很调皮,像一只只地鼠从指缝里钻出来,周湘云挨个戳一遍,玩得不亦乐乎。 小苗苗乖乖让妈妈耍,等妈妈耍够了,她才拉起妈妈去看三爷爷背过来的大宝贝。 张三正很有仪式感地揭开红布,小苗苗终见大宝贝庐山真?面目,大眼睛瞪得像铜铃,“好?厉害的车车呀!” 不是自行车,也不是拖拉机,小小的一个,却有四?个轱辘。 别说小苗苗了,就是顾何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周湘云将车子从背篓里拿出来,轻轻地往前一推把手,咕噜咕噜,四?个木轮在地上滚动?,带动?整个车身前行小段。 十分顺滑。 “干爹手艺也太好?了吧。”周湘云发自内心地赞叹道,这个年?代滑板车尚未问世,她交给张三正画稿时?,其实并没报多大希望,没想到真?给他做出来了,除了外观不如后世花哨,功能方?面几乎没差。 张三正谦虚,“主?要还是小云样稿画得仔细。” 他十几岁就帮人做木工,这种小车子却是头回见,他闺女不愧是长在城里,见识就是比他们乡下人广。 “妈妈,这个小车车是给苗苗的吗?”小苗苗早就迫不及待了,等妈妈和三爷爷把话说完,立马问。 “这叫滑板车,”周湘云将小苗苗抱到滑板车上,让她两只手扶好?把手,带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可把小苗苗高兴坏了,停下来,周湘云问:“苗苗喜欢吗?” 小苗苗欢呼一声,“喜欢,太喜欢了。” “还不谢谢三爷爷。” 小苗苗立马跑过去抱抱张三正的大腿,“谢谢三爷爷。” 折返回去抱抱周湘云,“谢谢妈妈。” 最后不忘顾何,“谢谢爸爸。” 真?是雨露均沾的小宝贝啊。 “妈妈,苗苗可以自己玩板板车了吗?”小苗苗跃跃欲试,想要自己滋溜滑出去,感受春风温暖的抚摸。 周湘云点头,叮嘱道:“注意安全。” “好?。”小苗苗兴高采烈地站到滑板车上,两只小手紧紧地抓住把手,乖乖地等了好?一会儿。 咦?板板车怎么不动?? 小苗苗灵机一动?,大喝一声:“驾!” 还是不动?,小苗苗更大声喊:“驾驾驾!” 第40章 周湘云三人笑得不行?, 小?苗苗一脸无辜和委屈,“妈妈,板板车不想?跟苗苗玩, 是不是不喜欢苗苗呀?” “我们苗苗这么可爱, 谁不喜欢。”周湘云哄娃, 然后手把手地教小?苗苗怎么骑滑板车,“三步骤:一扶车,二上车,三蹬地。” 小?苗苗天资聪明, 一教就会,小?会儿工夫, 就能自个儿骑着滑板车满院子风驰电掣, 嘴里发出快乐的驾驾驾和吁吁吁。 周湘云坐屋檐下看她玩,满面笑意, 其他两人也是, 神情轻松,心里难得一片宁静。 这就叫岁月静好。 看?小?苗苗滑车, 张三正突然想?起一事儿, “小?云,有个事儿我得跟你商量下,就是我前?段时间?去隔壁镇帮忙打床的?那?家,他们也想?给家里俩孩子各做一辆滑板车, 说是可以出一张大团结,你看?这事儿可行?不?” 七十年代, 一张大团结不是小?数目, 周湘云只能说这家子真?有钱,“当?然可行?。”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56节 这样一来, 张三正又多一笔收入,也能早点讨到媳妇。 “那?就行?,”张三正说,“拿到钱,我给你送过来。” “给我送干嘛?我又没出力。”她只是出了一张画稿,已经免费得了一辆滑板车,还收钱就有点过分了,怎么说也是人家的?血汗钱。 “木材确实得花钱买,做车子也要花时间?,那?就这样好了,”张三正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我俩五五开。” 坐家里就能收钱,这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儿居然砸她头上了,周湘云摸摸脑袋,简直不敢相信。 “还是三七开吧。”周湘云跟小?苗苗处久了,越来越有良心,毕竟有了牵挂,害怕坏事做多遭报应,到时候苗苗怎么办? 舍不得。 见人坚持,张三正妥协,“四六开,不能再少?了。” 这怎么还讨价还价上了?周湘云笑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以后肯定还有其他订单,”张三正看?着骑着滑板车追着老母鸡满院子乱跑的?小?苗苗,笑得一脸宠溺,“有了这些钱,你跟苗苗也能过得好些。” “谢谢干爹。”周湘云觉得闺女简直就是自己的?小?福星,只要跟她有关,一定好运连连。 “这个车子,你给出的?主意?”一直缄默不语的?顾何突然开口问。 周湘云表情管理满分,张嘴就来,“忘了哪本书上看?到的?,想?着苗苗肯定喜欢,就让干爹试着做一辆,没想?到一举成功,主要功劳还是干爹。” 顾何漆黑的?眼眸微眯,带着试探,“是吗?” 越相处越觉得周湘云跟以前?不一样,像是变了个人。 “是啊。”周湘云打哈哈,你盯我干嘛?想?看?我露出狐狸尾巴?就算九条,也门儿都没有! “孩她爸!”周湘云一惊一乍,表情夸张,一脸不可置信地指着顾何,“不会吧你?!” 顾何一头雾水:我怎么了? “滑板车这笔收入不稳定,你为这断了我娘俩的?口粮,”周湘云伸手拉拉他的?衣袖,可怜巴巴,“我跟苗苗会饿死的?,你于心何忍啊?” “放心,生活费照样给,一分不会少?你。”她到底爱的?是他,还是他每个月给的?生活费?顾何有时候真?的?看?不太明白。 越这样,越想?弄明白。 这种心情,顾何未曾有过,更无从?得知?自己已经喜欢上了,所以才会想?要接近对方并?加以了解。 周湘云更不会往那?方面想?,男主是女主的?官配,怎么可能对她一个炮灰动心。 顾何只是心疼自己闺女,而她母凭女贵。 李春花他们下工回家,一进院门,一抹虚影从?眼前?滑过,接着就看?到鸡毛鸭毛满天飞,其中一根正好落到李春花头上。 周湘云心想?完蛋了,小?老太太最在意家里这几只鸭子和老母鸡了,平时谁都不让碰,今儿个被小?苗苗吓得到处乱飞,小?老太太再宠小?团子也得发怒。 “哎呦呦,乖崽,我的?小?祖宗,慢点!别摔着了!”李春花弓着身?子,张着双臂,一路追在后面。 周湘云:“……” 铁证,小?老太太彻底沦陷了。 也是小?老太太这一追,周湘云才发现,原来不是小?苗苗追家畜,而是几只家畜追着小?苗苗捧场。 她玩得高兴,家畜跟着兴奋。 不愧是国宝魅力,任谁也扛不住。 小?苗苗听?到姥姥叫她,立马停下来,几只家畜没刹住车,就地扑棱着翅膀,四散飞出去,有一只老母鸡直接从?小?苗苗头顶越过,吓得李春花脸都白了,还好有惊无险。 “伤着我乖崽,我宰你炖汤。”李春花凶老母鸡。 满地的?鸡毛鸭毛,小?苗苗深知?犯了错,立马道歉,“姥姥不生气,是苗苗不对。” 姥姥对家里的?鸭子和鸡咯咯最好了,小?五哥哥有次追着它们玩,姥姥把小?五哥哥骂哭了。 越想?越忐忑,小?手扣着滑板车把手,小?脸蛋紧绷,小?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李春花原本还想?教育一顿,让她玩耍一定要注意安全,结果小?团子这模样,叫她怎么忍心,立马柔声哄道,“乖崽没错。” “苗苗没错吗?”小?苗苗歪着脑袋问,这时,最后一根鸡毛缓缓落下来,插在小?苗苗的?一只小?揪揪上。 李春花忍不住笑。 小?苗苗一脸茫然,大眼睛忽闪忽闪。 “那?几只畜生,还有你妈,都他们的?错,乖崽没错。”李春花瞪向周湘云。 周湘云哭笑不得。 小?老太太也太偏心了吧! 李春花一转脸,又是笑眯眯,将小?苗苗抱下滑板车,摘掉她头上的?鸡毛,“好了,乖崽,玩累了吧?先歇会儿。” 小?苗苗踮起脚,将姥姥头发上的?鸡毛也摘下来,放在手心展示,声音又软又甜:“姥姥也有鸡毛毛。” 李春花宠溺地摇头,抱起小?苗苗回屋,“走咯,姥姥给乖崽兑麦乳精喝去了。” “姥姥下地累,姥姥也喝。”小?苗苗用手给姥姥擦汗。 李春花笑得合不拢嘴,“还是乖崽心疼老婆子。” “姥姥才不是老婆子,姥姥是大美女。”小?苗苗拍马屁。 李春花很受用,“哈哈哈……姥姥是大美女,乖崽是小?美女。” 祖孙俩腻歪,周湘云习以为常,也不会像一开始那?样争宠,闺女多个人疼爱,她不仅替闺女高兴,自个儿也觉得幸福。 因为处着处着就跟周家人处出了感情,已经把他们当?做了真?正的?家人,不分你我。 “对了,老姐,回来路上碰到书记了,他让我捎句话给你,”周湘君洗完脸来找周湘云,“问你要不要去村小?教书?” 村小?总共三名老师,郝岩年一送走,剩下两位忙不过来,急需新老师——不用培训就能给孩子们上课的?那?种,不然他们要累死了。 曾家村年轻劳动力不少?,但大多文化?水平不高,甚至一大半文盲,曾长进选来选去,最终想?到了周湘云。 周湘云回来曾家村有段时间?,乡亲们对她评价都不错,而且还念完了初中,在他们这儿已经算得上高材生了。 “不是赵知?青吗?”周湘云也是前?两天听?姜雯棋提了一嘴,说是郝岩年还没被送走,赵瑜就迫不及待打申请调去教书。 周湘云问姜雯棋:“你怎么不打申请?” 姜雯棋跟她一样都是初中毕业,相较于小?学毕业的?赵瑜更有优势。 姜雯棋直言不讳,“太闹腾,教不了。” 干农活是身?累,教学生是心累,她宁愿身?体累点,也不想?身?心俱疲,毕竟教书工资不高,一个月一张大团结,放假又拿不到钱,为挣一年口粮,老师们没课的?时候,也跟大伙一样都会下地挣工分。 而且透过现象看?本质,教书只是更有面子,人人见了喊老师,带着尊敬,不像对他们普通知?青,总是嫌弃的?。 这些,在姜雯棋看?来,无疑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就这点而言,周湘云跟姜雯棋不谋而合,闺女乖巧懂事,跟小?天使似的?,养她不仅不累,甚至还能享受其中。 但不代表所有孩子都是天使,很大一部分还是皮孩子,跟周宇兄弟几个一样,分分钟可以把人气死。 周湘云还想?多活两年,从?没想?过跟赵瑜抢,但赵瑜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风声,视她如仇敌,这两天一碰面就瞪她。 瞪就瞪呗,又不会怀孕。 再瞪也没她眼睛大,周湘云根本不当?回事儿。 赵瑜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书记说了,你想?去就让你去,不想?再考虑赵知?青。”周湘君原话复述完,挤眉弄眼又道:“老姐,有两把刷子啊,曾书记眼光向来高,还是头回这么看?重一个人。” 抬头挺胸,要有尾巴,能翘上天。 大有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姐夫好福气啊。”周湘君又给顾何递眼色。 顾何浅笑地看?着周湘云。 周湘云莫名其妙,没理他,跟周湘君说:“回头见到书记,你帮姐好好谢谢人家,算了,我明儿个自己去。” 想?在曾家村住下去,就不能把书记得罪了。 “不想?教书,没关系,咱书记说了,还有个工作岗位,可以说为你量身?打造。”周湘君往东屋瞧了眼,隆重介绍:“那?就是——会计。” “老五,这个不错,可以考虑考虑。”李春花年轻那?会儿给队里当?过会计,有经验,如果周湘云想?做会计,她还能传授一二。 后世的?会计,周湘云还知?道干嘛,这个年代的?会计,可以说一问三不知?,“冒昧问一下,会计一天能拿几工分?” “五工分。”周湘君回答。 周湘云又问:“你们每天上工可以拿到几工分?” “因人而异,满分十分,大多都是七到九个工分,像我,基本都是九工分。”周湘君掩不住骄傲,这些天,他基本已经从?情伤中走出来了,模样好,又能干,放眼整个红星公社,他都是香饽饽好吗?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 看?人不是很了解,李春花立马细说道:“会计的?工作要等乡亲们上完一整天工,记分员把记分本送过来后才能开展,也就说基本上是白天闲晚上忙,如果精力跟得上,还可以正常上工,这样就能拿两份工。” 李春花一说完,周湘云即可拍案决定,“就这会计了。” 刚穿来那?会儿,周湘云只想?混吃等死,别说找活儿干,就是周家酱油瓶倒了,她也不会扶一下。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闺女了,不能让闺女跟她一块受苦,更何况在闺女眼里,她是不可挑剔的?,不说一定要完美契合,但至少?沾一点边。 “也就会计。”周湘云看?着李春花,补充一句。 因为小?苗苗的?缘故,周湘云是有所改变,但绝无可能改头换面,她是小?苗苗妈妈,更是她自己,活儿当?然挑最轻松的?。 更何况会计每天工分也不少?,再加上顾何每个月寄来的?生活费,还有张三正这边时不时有一个滑板车订单,她和苗苗不说吃香喝辣不愁,至少?吃得饱穿得暖,在这个年代已经比不少?人幸福了。 李春花虎着脸,“你看?我干嘛?这是你的?日子,你自己选,我才懒得管。” 心里哼哼:当?我周扒皮?压榨你白天黑夜不停歇,都去干活儿,谁看?着乖崽?乖崽要是又进深山老林,我这条老命还能经得起一回折腾? 再者,外孙又不是闺女一个人的?娃,凭什么丢给她一个人养?累死了,谁赔她闺女? 她闺女的?命不是命啊? 顾何心疼她闺女,她也心疼自己闺女。 想?到这里,李春花动容地拍上周湘云的?肩膀,“就算不干活,你妈我也养得起你娘俩。” 周湘云感动,搭上李春花的?手背,带着撒娇的?味儿,“妈妈呀,那?我就啥也不干,在家啃老好不好?” “我呸!想?得美你!”李春花恢复精打细算那?劲儿,目光如炬,“老周家不养闲人,不干活,有多远滚多远。” 周湘云会心一笑,这不舒坦多了,她还是习惯小?老太太的?嘴硬心软,慈祥可亲起来真?是叫她坐立不安。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57节 李春花没好气地瞪她,“我看?你就贱皮子!” “妈妈~”坐在东屋门口小?板凳上喝麦乳精的?小?苗苗,看?到姥姥骂妈妈,立马过去解围,不能让搪瓷缸里的?麦乳精洒出一点,小?苗苗小?心翼翼,走出了小?鸭子模式。 慢腾腾,终于到了妈妈跟前?,小?苗苗很有成就感,“姥姥!姥姥!苗苗一点没洒出来哦。” 李春花笑呵呵地摸摸她的?小?脑袋,一脸宠溺,“我们乖崽最棒了。” “姥姥喝甜水水。”小?苗苗高高端起搪瓷缸。 “姥姥不喝,”李春花话外有话,提醒和警告某人,“姥姥又不是三岁娃娃,才不跟乖崽抢东西吃,不然就缺大德了。” 小?苗苗似懂非懂,转手将搪瓷缸举给妈妈,“妈妈喝甜水水。” 周湘云看?李春花一眼。 李春花瞪她。 周湘云肆无忌惮,俯身?下去,就着小?苗苗手喝了口麦乳精,夸张的?语气:“哎呀~好甜呀!” 李春花:“……” 这闺女谁要谁心疼去,反正她不想?要了。 在李春花心里,闺女再好,也比不得外孙一根头发。 小?苗苗也喝了一口,眼睛弯成月牙,跟着她妈学,语气也一模一样:“哎呀~好甜呀!” 周湘云捏她的?小?脸,婴儿肥又滑又嫩,手感不要太好,她忍不住又捏了一把,“再甜也没苗苗甜,苗苗最甜了。” 小?苗苗若有所思,将搪瓷缸郑重地托付给姥姥后,张开小?手要周湘云抱抱。 周湘云不明所以,但闺女要抱抱,她当?然义不容辞,弯腰将人抱起来。 小?苗苗一手搂住妈妈的?脖子,一手戳自己的?小?脸蛋,并?递上去邀请:“妈妈尝尝。” 周湘云含笑地在小?团子脸上大声地啵了一口。 小?苗苗眼睛亮晶晶地问:“妈妈,苗苗是不是超甜哒?” 问完,她还晃晃脑袋。 脸上的?婴儿肥跟着晃。 周湘云忍不住咬了一口,“苗苗最甜了。” 小?团子皮肤太嫩了,周湘云轻得不能再轻,还是留下了红印,这可把李春花心疼坏了,将搪瓷缸交给顾何,冲上去抢过小?苗苗,两巴掌拍周湘云背上,“让你轻点轻点,看?你把乖崽咬什么样了?” “姥姥,苗苗不疼,还痒痒的?耶。”为力证妈妈的?清白,小?苗苗咯咯笑地在李春花怀里拱来拱去。 李春花立马不气了,扑哧笑出声。 其他人跟着笑起来,就连一向板正顾何脸上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短暂笑意,而后盯着手里的?搪瓷缸想?到:他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才能有钱给母女俩买吃不完的?麦乳精。 三月三这天,周宇跑来找小?苗苗出去玩,李春花他们下地出工了,家里就剩周湘云和顾何。 周湘云见他拎着一只小?竹笆篓,随口一问:“你们准备去哪儿玩呀?” “河边搬螃蟹,大哥他们先去占位置,让我过来带上苗苗。”周宇将小?竹笆篓放地上滚来滚去,其实这玩意儿根本用不着,先不说大哥他们提了木桶,就算没有木桶,一天忙活下来顶多抓一笆篓,而他哥已经带了一个过去。 之所以木桶和笆篓齐上阵,主要是听?大哥和二哥吩咐,大哥是想?捉一些小?河蟹回来给苗苗玩,而二哥想?得更美些,觉得苗苗运气好,能挖两背篓冬笋,指不定也能多搬两笆篓螃蟹。 虽然其他兄弟几个不认同二哥,毕竟螃蟹不是冬笋,一动不动,螃蟹可是活物,八只脚,爬得飞快,即便苗苗运气好,能够闻到螃蟹在哪儿,但她腿短啊,压根追不上。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又怎么样呢?二哥的?话,他们敢不听?吗? 就算是大哥,也得乖乖服从?。 第41章 搬螃蟹, 周湘云有些心动,扭头看?向顾何。 顾何半躺在?院子里看?书,明明眼皮子没抬一下?, 却提醒周湘云道:“等会儿还得换药。” 周湘云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交代周宇他们小心点?, 离水深的地方远些。 心里骂骂咧咧:狗男人,自己脚伤没好全乎,去哪儿都不方便,就把她也绑在身边伺候他, 要不是生活费,她能搭理他? 周湘云盼星星盼月亮, 盼着顾何的脚赶紧好, 赶紧去省城报道去。 顾何小心睨了眼周湘云,见她眉头紧皱, 说?不出的高兴, 果?然在?她心里,他才是最重要的。 作为回应, 他也?会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毕竟他的假期已经?所?剩无几了。 “小姑放心,再也?不会了。”周宇跟他小姑保证。 有了上回误入深林的教训,他们兄弟几个怎么可能还会把苗苗置于任何危险之地。 “去吧。”周湘云当然信得过,将周宇和小苗苗走到院门口, 一脸不舍,她也?想去抓螃蟹啊! 小苗苗一步三回头, 再三叮咛:“妈妈乖乖在?家等苗苗回来哦。” 周湘云点?头。 “饿了可以吃糖糖, 也?可以喝麦乳精哦。” 周湘云点?头,快要哭了。 “不能喝脏水, 更不能尿裤子哦。”小苗苗一脸认真,把她妈当小奶娃娃。 周湘云哭笑不得地挥手,“早去早回。” 路上,小苗苗和周宇碰到也?要去河边捉螃蟹的曾小东兄妹,曾小东一见到小苗苗,立马撇下?自己妹妹,深情呼唤别人妹妹:“苗苗呀!” 小苗苗冲对方甜甜一笑,回应:“小东哥哥。” 声音又?软又?糯。 曾小东当场没了,晃晃手里的笆篓:“小东哥哥等会儿搬到螃蟹都送你好不好?” “不好,”小苗苗年纪虽小,却也?重情重义,拉着曾小妹,“小东哥哥搬到螃蟹给小妹,苗苗有小五哥哥他们。” “没关系哒,”曾小妹一脸天真和真挚,“哥哥搬到螃蟹给苗苗,小妹搬到螃蟹也?给苗苗。” 在?曾小妹心中?,好姐妹比螃蟹重要,比哥哥重要,最最最重要了,好姐妹在?深山老林走丢了两天,吃了那么多苦,不好好补补的话,何年何月才能长她这么好呀。 曾小妹忧愁得很,“苗苗一定要多吃知道吗?” 小苗苗巴巴地眨了眨眼睛,“螃蟹可以吃呀?” 她以为哥哥们捉螃蟹是为了好玩,就像捉蟋蟀一样,然后一群人围着斗蟋蟀,小苗苗已经?给自己螃蟹取好名字叫常胜将军了,没想到还能吃。 小苗苗抿抿小嘴儿,常胜将军,听?这个名字,就很好吃的样子。 “苗苗要捉好多好多螃蟹,带回家给妈妈爸爸姥姥姥爷小舅吃。”小苗苗雄心壮志喊口号。 曾小东没忍住笑出声。 小苗苗看?他,“小东哥哥为什么笑?” 曾小东解释,“苗苗,不是小东哥哥打击你,螃蟹可是狡猾了,就算你大哥,也?不一定能搬多少只。” 说?是“三月三,螃蟹爬高山”,其实这个季节的螃蟹还没长成,能搬回去吃的螃蟹少之又?少,加上不好找不好抓,想要捉回去大餐一顿难度系数可见一斑。 “苗苗运气好呀。”小苗苗相信自己,搓着小手,跃跃欲试。 “运气再好也?没用,螃蟹不是冬笋,它?们八只脚呢,跑得可快了。”曾小东想法跟周宇不谋而合,而且河岸边捉螃蟹还是多危险,周家哥哥肯定不会放任她胡来。 小苗苗挥挥小手,凭空一阵乱刨,并配音哼哈哼哈,“苗苗更快。” 可爱模样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周宇牵起小苗苗的小手,“走咯,搬螃蟹去了。” 小苗苗将小手晃起来,奶声奶气地跟着喊:“走咯,搬螃蟹去了。” 赶上周末,大的不上学,领着弟妹一块搬螃蟹,几乎整个村的小孩儿都挤在?河滩上,有说?有笑,热闹得比春光还要明媚耀眼。 周伟凭一己之力拿下?搬螃蟹的最佳位置,看?到周宇他们,周伟立马招呼:“小五,把苗苗领过来,小心点?啊。” 周宇应了声,牵着小苗苗往哥哥们那边走,遇到一条小河沟,周宇停下?来。 周伟让他把小苗苗抱过去。 周宇看?了看?小河沟,又?看?了看?小苗苗圆乎乎的小身子,有些犹豫。 见人不动,周伟催他赶紧,周宇小眉毛跟着拧起来,很忧愁地开口:“大哥,我担心摔着苗苗。” 小苗苗眨巴眨巴大眼睛,问:“小五哥哥在?说?苗苗胖吗?” 周宇沉默了两秒,好言好语哄道:“不是胖,是圆乎。” 小苗苗:“……” 难道不是一个意思?吗? 小苗苗小手一叉,小脚一跺,表示自己生气啦,哄不好的那种。 果?然天下?女孩子都一样,不管物种,不管年纪,都不能接受别人说?自己胖。 周宇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这时二哥挺身而出,架起小苗苗的腋下?,将人抱过了小河沟。 小苗苗一脸崇拜,“二哥哥好厉害!” 周江捡起大石块上的课本重新看?起来。 小苗苗更加崇拜了,大伙都在?闹都在?笑,只有二哥哥心无旁骛,一门心思?读万卷书。 “你,”周江斟酌了用词,才道,“好像没腰。” 小苗苗:“……” “二哥哥也?嫌弃苗苗胖?”小苗苗委屈巴巴,妈妈果?然没有说?错,天下?男人一般黑,连她二哥哥也?不例外。 “没有,”周江表情不多,淡淡地睨她一眼,“我只是陈述事实,不是嫌弃,别想多。” 还是事实!小苗苗表示没被哄到,气呼呼地鼓起小脸蛋。 周江不再说?话,小苗苗按奈不住,拉他的手往自己腰上一放,期盼地问:“摸到了吗?” 周江不动声色地勾唇,明知故问:“摸到什么?” “苗苗的小腰腰呀。”小苗苗掩不住地骄傲,她可是拥有小蛮腰的漂亮崽子呢。 周江实话实说?:“没有。”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58节 小苗苗备受打击,耷拉着小脑袋,小声嘀咕:“苗苗没有小腰腰了,苗苗不是漂亮崽子了。” 周江嘴角的笑容扩大,评价道:“可爱。” 很轻的两个字,引来围观无数。 不敢相信,向来毒舌的周江,居然也?会夸人啊啊啊。 “只是可爱吗?”小苗苗捂住胸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周江,表示崽子伤心了,二哥哥必须负责,哄不好就躺地上不起了。 这还讹上了?周江觉得好笑地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瓜,“也?漂亮。” 小苗苗欢呼一声,傲娇地将下?巴抬得更高,“二哥哥说?得对。” 就是这么好哄,都不用给糖吃。 “好了,小五快把苗苗带边上去,看?着点?,别摔着了。”周伟吩咐周宇。 周宇虽然也?想抓螃蟹,但跟妹妹的安全比起来,玩根本不值一提,拍着胸脯应下?大哥派发的任务。 小苗苗也?很乖,跟着周宇蹲在?河滩边沿,俩小家伙动作划一,缩成小小的一团,小脑袋搁在?膝盖上,一会儿往左看?一会儿往右瞧,像是成精的小蘑菇。 周伟快被妹妹萌死了,撸起袖子大喝一声,“兄弟们,干起来!” 声音大,周新差点?吓哭,红着眼睛,点?头,小小声:“好。” 周江没说?什么,将手里的书合起来,小心放回自己军绿色挎包里。 其它?小朋友也?忙活起来,两人合力搬开沉沉的石块,发现螃蟹,立马示意小点?声儿,别把螃蟹吓跑了。 即便轻手轻脚,螃蟹又?不是瞎的,立马亮出自己的武器,两只锋利的大钳子,咔嚓咔嚓地一顿剪,想要吓退熊孩子们。 “大哥,给它?一根绳子夹,等它?夹住,给它?钓起来放桶里。”螃蟹一旦夹住某样东西就不会轻易松手,周新出主意道。 “费那劲儿干嘛?”周伟勇得很,直接上手,“怕个锤子,抓它?蟹壳,它?就夹不到你手了。” 周伟现场演示,火眼金睛,瞄准螃蟹的背壳,快狠准地抓起来,扔进旁边吧的木桶里。 曾小东跟着学,结果?动作稍慢,螃蟹一钳子夹住他的手,疼得他大叫一声,跳起来使劲甩,好不容易甩掉,也?是撕下?来一块皮为代价,血流不止。 其他人立马乖了,孩子王可不是随便谁都当得了的,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用细绳钓吧。 动静闹大,螃蟹闻声跑路,以致后面?石块搬了不少,收获却一般般,不过孩子们不是第一回 搬螃蟹,年年如此,也?就图个热闹而已。 看?着小伙伴们搬得热火朝天,周宇说?不心动是骗人的,一听?到有人喊螃蟹,脖子就立马伸长。 “小五哥哥也?快去吧。”小苗苗贴心地推推周宇,并再三保证自己哪儿也?不去,就乖乖地蹲这儿等哥哥们回来。 “那,那小五哥哥就去一小会儿好不好?”周宇也?想贡献一份力,给妹妹抓更多螃蟹吃。 小苗苗给周宇加油打气,“苗苗相信小五哥哥一定可以抓到螃蟹哒。” 周宇一走,就剩小苗苗一个人待着,多少有些无聊,她将周宇忘带走倒地上的小竹笆篓扶正?后,眨巴眨巴大眼睛:“哎呀,怎么忘了?苗苗也?要搬螃蟹回去给妈妈爸爸姥姥姥爷还有小舅吃哒。” 小苗苗往哥哥们那边瞧了眼,哥哥们搬得很认真,她不好打扰,就自个儿撸起袖子搬起来。 快到晌午,周伟擦擦脸上的汗,看?着脚边半大笆篓的螃蟹,露出喜悦的笑容,今年运气不错,抓到的螃蟹又?大又?肥,妹妹他们可以好好吃一顿。 周伟到今儿个还在?自责,要不是他被野猴子砸破脑袋,苗苗和小五也?不会被骗进后山,更不会发生后面?诸多事情,连累姑父受伤。 “大哥哥,快来呀!” 越想越羞愧,眼看?就要憋不住,苗苗奶声奶气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周伟抹了抹眼角,回首望去。 小苗苗站在?河滩边,小脸笑得灿烂,蹦跳地挥动小手,很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大宝藏。 周伟连忙招呼三个弟弟,为掩人耳目,压低声音:“过去看?看?。” 兄弟四人陆续过去,周伟打头阵,嬉笑地问小苗苗怎么了? 小苗苗指着地上的小竹笆篓,成就感满满回答:“大哥哥怎么办呀?完全装不下?呀。” 周伟瞧向小苗苗脚边的小竹笆篓,原地石化,不知身在?何处。 “什么装不下??”周宇跟在?周伟屁股后面?,大哥比他壮比他高,就像一堵墙挡前面?,瞧不见,更好奇,急忙探出半个身子问苗苗。 小苗苗又?是随手一指,“喏~螃蟹咯。” 周宇定睛一看?,瞳孔放大好几倍,简直不敢相信。 就连周新也?揉了揉水雾雾的眼睛,问:“苗苗哪来这么多螃蟹?” 小苗苗骄傲地仰起小脸,就差在?脑门上刻上大字:快来夸最棒的崽子呀,“苗苗抓的!” 周江眸子微眯,打量着小苗苗,他们谁捉螃蟹不得把衣服打湿,唯有小苗苗一身干干净净。 “怎么抓的?”周江问。 小苗苗煞有介事地表演起来,“就这样。” 然后兄弟几个就看?到小团子蹲到地上,伸出小手,捡起就近的鹅卵石,装模作样地往小竹笆篓里一放。 轻松地跟呼吸一样,完事! 但小团子自我感觉良好,大眼睛巴巴地望着他们,问:“苗苗是不是超棒哒?” 周江在?周宇背上一戳,“你说?。” 周宇一个没站稳,啪叽摔地上,也?不着急爬起来,就趴那儿,只抬起个头,冲着小苗苗用力点?点?,夸张地表扬道:“苗苗好棒呀。” 这话,哥哥们夸不出来,但周宇可以,因为他发自内心地觉得苗苗好厉害。 他们累死累活,甚至伤痕累累,四个人一上午才捉半大笆篓,其中?一大半都是大哥哥的功劳。 然而,苗苗一个人就捉了整整一笆篓。 周宇趴地上,离笆篓最近,就多瞧了两眼,第一眼:哇塞,螃蟹好大只,比大哥哥还要大。 第二眼:咦呀?螃蟹怎么一动不动? “苗苗,死了!”周宇诈尸地跳起来。 周伟黑脸,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没好气骂他:“你说?死了?大好日子,说?这些个不吉利话干嘛?” “不是,大哥,我不是说?苗苗,”周宇连忙解释,“我是说?苗苗捉的螃蟹都死了。” 周宇这几声吼叫,成功引来小伙伴围观,曾小东挤在?最前面?,问:“小五,你说?谁捉的螃蟹?” 就算事实摆在?眼前,曾小东还是不敢相信,小苗苗是可爱,最可爱,但她的腿跟他妹妹一样短,怎么可能在?螃蟹跑之前捉到呢? “哥,我都听?到了,是苗苗捉的螃蟹。”曾小妹哒哒地跑过去,一副我好骄傲我自豪的表情,就像那笆篓的螃蟹是她搬到的。 曾小妹拉起小苗苗的手,又?圆又?胖的脸上满满的崇拜:“苗苗你好厉害呀,比我哥厉害多了!” 小苗苗实诚地点?头,“嗯嗯,苗苗是最厉害的崽子。” 随即,俩小姐妹一边手拉手蹦跶,一边异口同声地喊着:“最厉害的崽子!” “可惜了,都死了。”有小伙伴感叹一句。 家里大人教过的,死河蟹吃了会死人。 小苗苗停下?来,疑惑地歪头,“没死,它?们只是睡觉觉。” 为证实自己没有撒谎,小苗苗从笆篓里逮出一只螃蟹,周伟急忙拦住,“苗苗快放下?,螃蟹夹到很疼。” “不会,它?们很乖。”小苗苗将螃蟹放到手心,好大一只,比她的手还大,却很安静,一动不动。 周宇虽然不想打击妹妹,但他嘴巴比脑子快,“看?它?都不动,不就死了吗?” 小苗苗伸出一个手指,轻轻地戳戳螃蟹的背壳,软乎乎地招呼对方:“喂,小家伙,动动。” 第42章 小家伙? 哈哈哈……小苗苗也太可爱了吧。 大伙还没来得及笑出声?, 就看到原本一动不动跟死了没两?样的螃蟹,在小苗苗的一声?令下,缓缓地伸出钳子, 动?了动?, 然后缩了回去。 就像一只遇到危险只求自保的缩头乌龟。 一时间?, 但凡有被螃蟹夹到的哥哥姐姐们陷入了震耳欲聋的沉默中。 这?个该死看脸的世界,连螃蟹也喜欢可爱的小萌娃。 “真的没死!”周宇独自兴奋,也从笆篓里面?捉出一只螃蟹,正要学妹妹那样放到手?心, 螃蟹突然伸出钳子张牙舞爪,吓得他一下就扔到地上。 螃蟹还在耍狠, 两?只钳子胡乱挥动?, 大有一副“你们谁敢来老子非得弄死你们不可”的架势。 小苗苗蹲下身去捡,周伟吓得脸都白了, “苗苗, 小心!” 然后就看到小苗苗手?一伸过去,张牙舞爪的螃蟹立马乖巧, 收回钳子, 缩头乌龟再现。 小苗苗捡起来,半仰着小脸问:“大哥哥,苗苗小心什么呀?” 周伟脸白到脸红,讪笑地摆手?, “没什么,你高兴就好。” 太不可置信了, 却又亲眼目睹, 所?有人说不出话来,直到曾小东鼓掌打破沉寂, “苗苗运气简直了,上回挖冬笋是,这?次搬螃蟹也是,难怪我奶说,一个人运气好起来,阎王爷都给他让道。” 这?是曾家村老一辈最爱给孩子们讲的一桩奇闻异事:说是他们曾家有个老祖宗,天生好运气,雷劈五次都没死。 而螃蟹跟雷公比起来算什么? 所?以,小苗苗的这?些个与众不同,并不会让他们心生畏惧,反倒更加羡慕和喜欢,想要接近,沾沾好运气。 “走开,走开,都走开,别挤到我妹了。”周伟兄弟几个将围过来的小伙伴驱走,“苗苗是我妹,要沾福气也是我们沾,哪儿轮得到你们。” 家里人天天念叨苗苗是小福星,周伟兄弟几个对?此坚信不疑。 等人走完,周宇迫不及待地拉过小苗苗,“走咯,苗苗带小五哥哥抓螃蟹去咯。” 跟大哥他们一块捉,他只有站边的份儿,完全没有体验感。 “小五哥哥想捉螃蟹?”小苗苗问。 周宇点头,“太想了,做梦都想。” 小苗苗虽然不太理?解,但小五哥哥既然想,她就帮个小忙好了,牵着周宇往河滩走了两?步,随手?指向一块石块,“小五哥哥,快去抓吧。” 石块毫不起眼,一看就不像藏有螃蟹,但周宇相信妹妹,使出全力搬走石块,顿时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之前他有多嫌弃大哥和二哥让带木桶和笆篓,现在就有多后悔没多带几个木桶和笆篓。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59节 大丰收! 周家兄妹几个拎着沉甸甸的两?大木桶和两?大笆篓的螃蟹往村尾走。 小苗苗和周宇走前面?,手?里拿着一把狗尾草,一路高歌摇旗,哥哥们面?带微笑地后面?看着。 “大哥哥二哥哥不回家吗?”打大舅舅家附近的田埂过,小苗苗回头问道。 周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我妈今天没去上工,别把她吵出来了。” “为什么呀?”小苗苗不懂就问。 “我妈抠搜啊,要是看到我们搬这?么多螃蟹,你就别想吃到哪怕一根螃蟹钳子。”他捉螃蟹最初目的就是给妹妹补身子,不管数量多少,也都是妹妹的,绝对?不能?让他妈抢走,哪怕一只。 “没关系,大舅妈想吃,那就给大舅妈好了,苗苗可以再去抓的。”小苗苗很大方。 张秀珍听到小苗苗说这?话,心头别提多熨帖了,哪像亲儿子,把她说得跟强盗一样。 真叫人窝火。 “周伟,给我滚过来!”张秀珍一声?吼东狮吼。 周伟将木桶藏到身后交给周江,不情不愿地往家走。 “还有你们,都给我滚过来!”张秀珍再吼。 周伟回头给周江使眼色:我拦人,赶紧跑。 只要到了奶家,有奶教训他妈,他妈就别想抢走一只螃蟹。 周江不动?声?色点头,表示收到。 然而,就在他俩对?接之际,小苗苗已经吭哧吭哧地跑向了张秀珍,天真无邪地喊道:“大舅妈,苗苗滚过来了!苗苗可快了,大舅妈一定要接住哦。” 周伟:“……” 周江:“……” 兄弟俩最了解张秀珍,除了钱,她待见过其他任何东西吗?没有,连亲儿子都不管,她能?搭理?没有血缘关系的小苗苗? 谁想—— 小苗苗还没跑到,张秀珍已经蹲下身子,张开了双臂,准备接住对?方。 小苗苗结结实实地一头扎进张秀珍怀里,欢喜地大喊一声?:“大舅妈!” 奶香味扑鼻而来,张秀珍嘴角扬起,笑着唉了一声?。 周伟:“……” 周江:“……” 他们有多久没看到妈妈笑得这?么慈善可亲了,这?还是他们妈妈吗? 张秀珍把小苗苗抱起来,看向自己俩儿子,慈善可亲瞬间?消失不见,板着脸凶他们:“玩疯了吧你们?这?点了也不知?道回家吃饭,你们不饿,苗苗不饿啊?” 周伟和周江不敢相信地面?面?相觑:妈妈叫他们回家吃饭? 往常他们不回家吃饭,他妈高兴还来不及,就当省了。 今儿个怎么突然良心发现? 周江看向小苗苗。 周伟也看明白了,他妈给妹妹征服了。 妈妈喜欢妹妹,兄弟俩心里没有一点酸味,只有高兴,因?为妹妹值得所?有人对?她好。 “大伯母,我们也能?一块进去吃饭吗?”大伯母抠搜,他妈经常跟他念叨,所?以周宇不指望大伯母煮什么好东西招待他们,他只是不想跟妹妹分开。 “没煮你们的份儿,回你们家吃去。”张秀珍拒绝得干错利落。 果然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大伯母。 “苗苗捉了好多螃蟹,大舅妈要不要吃呀?”小苗苗不等张秀珍回答,自个儿一溜滑到地上,哼哈哼哈地提了俩笆篓螃蟹放到张秀珍脚边,“都给大舅妈吃。” 周伟一拍脑门?,傻妹妹呀,他妈都忘了这?茬,她怎么自己送上门??他妈非得把全部?螃蟹没收了不可。 果不其然,他妈看向了周江脚边的两?大桶螃蟹。 小苗苗也注意到了,立马拉拉张秀珍的裤腿,“没问题,大舅妈想要多少都可以。” “都给我吗?”张秀珍问。 小苗苗重?重?点点脑袋,“可以呀。” 张秀珍看小苗苗的眼神多出几分怜爱,伸手?捏她的小脸蛋,“我们苗苗好大方呀。” 小苗苗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大舅妈是苗苗的大舅妈呀,苗苗只有一个大舅妈,苗苗不疼大舅妈谁疼呀?” 张秀珍噗嗤笑出声?,“苗苗也只有一个苗苗。” 说完一手?抱苗苗,一手?提竹笆篓,往家里走,“大舅妈给苗苗做了好吃的,苗苗等下可要多吃点。” “嗯嗯,苗苗一定吃光光。”小苗苗捧场。 周伟兄弟跟在后面?,咋回事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妈不仅抱了妹妹,还只提了一个笆篓,现在还说给妹妹做了好吃的…… 直到坐上桌,看到盘子里总共才四个的白馒头,还有一人一碗清澈见底的白粥。 周伟兄弟:“……” 还是他们太年轻了,居然异想天开。 “傻愣着干嘛?赶紧吃呀!”张秀珍催俩儿子。 周伟和周江拿起馒头啃起来,往常没感觉,毕竟有吃的就不错了,今儿个特别不是滋味,味如嚼蜡,委屈妹妹了。 反观小苗苗,丝毫不觉得委屈,捧着白馒头嗷呜咬一大口,眼睛亮晶晶地夸道:“哇哦,大舅妈做的馒馒太香了。” 张秀珍殪崋摸摸她的小脑袋瓜,一脸温柔,“慢点吃,别噎住了。” 然后扭头又吼俩儿子,“赶紧吃呀,磨叽什么?” 一个馒头吃不饱,三大碗米汤强行下肚,就不一样了,周伟兄弟感觉肚子快炸开了。 张秀珍问他俩:“饱了吗?” 兄弟俩齐点头。 张秀珍又问:“要不再来两?碗?” 兄弟俩忙摆手?。 张秀珍笑眯眯,似乎很满意。 就在兄弟俩一脸懵的时候,张秀珍去灶房端了一碗红烧肉回来,夹起一块喂到小苗苗嘴边:“啊——” 小苗苗乖乖张嘴,红烧肉很有分量,将小团子的腮帮子塞满了,咬两?口,嘴角有酱汁流出来,抿了抿,将小嘴染得油光水滑,亮晶晶。 张秀珍用手?帕帮她擦擦,动?作?温柔。 小苗苗抱住张秀珍一只手?臂,小脑袋挨过去蹭蹭,“大舅妈对?苗苗真好。” 张秀珍低头,下巴挨上小苗苗的发顶,“因?为苗苗只有一个苗苗,大舅妈不对?苗苗好对?谁好?” “大哥哥和二哥哥呀。”小苗苗得了好吃的,不忘两?个哥哥,将红烧肉往外?推推。 张秀珍端回来,“他们吃太饱了,不给大舅妈机会。” 小苗苗半信半疑,“是这?样吗?” “你们自个儿说。”张秀珍语气仍是亲和,但刀人的眼神丝毫不掩饰。 兄弟俩立马表示妈妈说得对?,妈妈就是真理?。 也终于搞明白:妈妈刚刚为什么一边催他们吃一边让苗苗吃慢点,原来真的煮了好东西。 不过他妈其实不用这?么小心眼,就算红烧肉早点拿出来,他们也绝不会跟妹妹抢。 吃完饭,张秀珍将俩儿子支走刷碗,抱小苗苗回屋,往她手?里塞了个红包。 小苗苗不明所?以,一脸问号。 张秀珍解释:“过年不是没给苗苗封红包吗?大舅妈今天才补上,苗苗别嫌晚。” 小苗苗将红包放进兜里,喜笑颜开地摇头,“不嫌。” 瞧那劲儿,也是喜欢钱的,之前还是把自己过年得来的红包钱全部?拿出来给大哥哥付医药费。 想到这?,张秀珍对?小苗苗愈发疼惜。 张秀珍经历了华夏大地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啃过树皮,吃过草根,还有观音土,那段经历成了她这?辈子抹不去的梦魇,即便现在日子好起来了,也成天惶惶不安,害怕大灾难再次降临,长久以往养成习惯,什么东西都想留起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别人眼里成了抠搜。 “这?个也拿着。”张秀珍将大儿子之前住院的钱一分不少地还给苗苗。 “不要,苗苗说话算话,说了给大哥哥出医药费就一定要出的。”小苗苗塞回去。 张秀珍先是解释自己那天为什么生气,“你大哥哥无法无天惯了,老是自个儿往后山跑,不给他一点教训,指不定闯出什么大祸。” 连累小苗苗和小五被骗进后山,这?个教训足够了,晾他以后也再不敢乱跑了。 小苗苗恍然大悟,“原来大舅妈不是不疼大哥哥。” 张秀珍笑了,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会不疼嘛。 “医药费就当大舅妈问苗苗借的,”张秀珍将钱揣进小苗苗兜里,“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小苗苗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也就听话地把钱收下了。 回到家,小苗苗看到院子里的两?大桶和一笆篓的螃蟹,眨巴眨巴眼睛,小五哥哥他们怎么都拿过来了? “妈妈,苗苗可以自己给二舅妈他们送螃蟹过去吗?还有小妹和小东哥哥。”小苗苗请示妈妈。 闺女自己的劳动?果实,当然可以自己支配,再说了,这?么多螃蟹,他们几张嘴也吃不完。 周湘云也征求闺女的同意,给书记家和知?青院分别送了一笆篓,她亲自去的书记家,感谢书记将会计的工作?留给她。 至于知?青院,周湘云让周湘君跑一趟,周湘君嘴上不愿意,念念叨叨,“不想去,姜知?青太冷了,跟她打交道,我好害怕。” 然而身体又老实得很,提上螃蟹跑得比谁都快。 周湘云笑而不语,这?对?欢喜冤家有点意思。 李春花下工回来,看到一大木桶的螃蟹,露出惊讶的表情,“乖崽,这?些都你捉的?” 村里已经传遍了,周家小外?孙福气滔天,螃蟹自个儿往桶里爬,没人不羡慕李春花。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60节 孩子们传话,肯定有所?夸张,李春花以为顶多就十来只。 “大哥哥他们也捉了,”小苗苗去拉姥姥的手?,小心翼翼,“其实还有很多,不过已经送人了,姥姥生气了吗?” 李春花抱起小苗苗,在她脸上亲了亲,“姥姥不生气,要不是乖崽,姥姥也得不到螃蟹吃,姥姥跟着沾光了。” 姥姥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不过苗苗都喜欢,小苗苗捧起姥姥脸也大声?地亲了一口。 李春花手?脚麻利,很快把一大盆螃蟹收拾出来,让周湘君端回灶房,系上围裙,瞧那架势,无疑是要大展身手?。 周湘云跑来凑热闹,笑得一脸讨好,“妈妈~我亲爱的妈妈,有什么我可以帮忙吗?” “不用,你去弄你的事儿。”李春花活了几十年,头回见着这?么多螃蟹,这?么好的食材,让只会帮倒忙周湘云凑热闹,简直就是一种亵渎,万一糟蹋了,李春花心疼,避她如蛇蝎,立马赶人。 “工作?都弄好了。”周湘云今天格外?积极,馋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顾何那爷,她不想伺候了。 待了一天,陪笑一天,她脸都笑麻了,这?会儿嘴角还抽抽呢。 李春花透过窗户格子瞧了眼,顾何直勾勾地盯着这?边,一秒也分不开,腻歪。 李春花撇嘴,心里却高兴,作?为母亲,哪有不希望自己儿女家庭和睦美?满,她也不例外?。 “出去陪小顾,我这?儿有老六,用不着你帮忙。”李春花不由分说地将周湘云推出灶房。 周湘云垂死挣扎,还想回去,顾何幽幽地喊她:“周同志,麻烦过来一下,我想如厕。” 周湘云:“……” 拉屎就拉屎,还想如厕?你是男主,你清高,你了不起,老娘不奉陪了! 第43章 周湘云心里一顿吐槽, 脸上还不是笑得跟朵花似的,拖长尾音:“唉~这不来了。” 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呀,天天伺候那爷吃喝拉撒, 她快撑不下去了。 七十年代?, 好多人逢年过节才能吃顿肉改善伙食, 周家不一样,家里有个杀猪匠,年前囤了不少猪,李春花做成腊肉香肠, 不过往年也只有逢年过节拿出来吃,今年隔三差五煮一块满村飘香馋得大伙流口水不说?, 还得了个运气那么好的小外孙, 冬笋一挖一箩筐,螃蟹一搬两大桶。 这不, 今儿个又?不过节, 别人家吃红薯饭和拌野菜,周家倒好, 老远个就?闻到肉香, 而?且不止本家一家,还有周老大家和周老二家。 他们可太羡慕了,也不知道小苗苗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天快黑尽,李春花站在灶房门口大声张罗:“准备吃饭。” 周湘云抱起小苗苗就?冲, “闺女,洗手?去!” 顾何杵着拐杖跟在后面, 看着母女两个欢快的背影, 唇边抿着淡淡的弧线。 周湘云将兑好的热水放到地上,小苗苗蹲过去, 划拉两下就?想让给妈妈爸爸,周湘云从后面拥着她,拉着她的小手?,仔仔细细地洗,包括指缝。 洗完,擦干水渍,拍拍她的后脑勺,“去吧。” “谢谢妈妈。”小苗苗一回头?看到站在后面排队洗手?的爸爸,爸爸直勾勾地盯着她和妈妈,小苗苗最聪明了,透过表现?看本质:爸爸也想妈妈帮他洗手?手?。 小苗苗将爸爸牵过去,交到妈妈手?上。 周湘云下意识往回缩手?。 顾何不仅不松手?,还加大了力度。 “……”周湘云硬着头?皮,视而?不见,问小苗苗这是干嘛? 小苗苗一脸天真?:“爸爸受伤不方便,妈妈给爸爸洗手?手?。” “小乖乖,”周湘云轻声细语跟闺女讲道理,也是提醒顾何不要欺人太甚,“爸爸是脚受伤,不是手?,可以自己洗的。” 小苗苗看向爸爸:爸爸,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洗不了,要帮忙。”顾何冷不丁开口。 周湘云:“?” “妈妈,水要凉了,快帮爸爸洗手?手?。”小苗苗使出?吃奶的劲儿,端起地上的搪瓷盆。 摇摇晃晃,要摔不摔,看得人心惊胆战。 周湘云拿她没辙,只能妥协,接过搪瓷盆放到洗脸架上,拉过顾何的手?,玩水里一放,随便扒拉两下,就?想交任务。 监工·苗不同意,忽闪着大眼睛,问:“妈妈,这样可以洗干净小手?手?吗?” 小家伙不仅嘴上问,她还无实物表演。 周湘云嘴角抽搐,勉强挤出?笑意,语气尽量温柔地教导道:“当然洗不干净啦,所以这是反面教材,我们洗手?要这样,每个地方都要搓搓。” 妈妈好累,尤其是好妈妈,什么事儿都要顾及孩子?,还得以身作则,不能做坏榜样。 “这样啊,”小苗苗有鼻有眼地跟着学,并提醒妈妈,“还有指缝对不对?妈妈。” 周湘云头?皮一紧,你是我妈好吗? “对呀,还有指缝。”周湘云伸出?一根手?指,在顾何指缝随意扣两下。 “效率低。”顾何评价道。 周湘云:“?” “苗苗,这样才能洗得又?快又?干净哦。”顾何亲自下场教授,手?指穿过周湘云的指缝,与?之紧密的十指相扣。 周湘云的沉默震耳欲聋,又?开始了是吗?便宜占上瘾了? 她的手?好细,好柔软,同时也很温暖,就?在顾何静心感受生活的宁静和美好之时,周湘云的指尖在他掌心很快很轻地划了一下。 微微侧头?,一双秋水剪瞳灼灼发热地看着他。 接着又?是一划,顾何再也没忍住,心尖微颤,就?像小奶猫的爪子?挠过,酥麻感从掌心缓缓舒展到心尖。 顾何快速地把手?抽了回去,感觉心跳如累。 他结过婚,有孩子?,早已?不是青涩的热血少年,却是第一次心悸,手?忙脚乱,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轻咳一声,别开头?,不敢再看周湘云。 周湘云忍着笑,用毛巾擦干手?,牵起小苗苗往堂屋走。 小苗苗一步三回头?,很是不解地问:“妈妈,爸爸为什么脸红呀?” 周湘云脸上的笑扩大,却装无辜回答:“妈妈也不知道呀。” 过了好一会儿,顾何神色恢复如常,再次看向周湘云,忍不住跟着笑了。 万众期待的螃蟹宴隆重登场:清蒸螃蟹、蒜香螃蟹、香辣螃蟹还有螃蟹粥。 清蒸螃蟹分量最大,李春花想着这顿吃不完,可以把蟹肉剥出?来,留着给小苗苗做葱油蟹黄捞面,能把人眉毛鲜掉的那种。 小苗苗第一次吃螃蟹,还不太会,拿着螃蟹一顿乱啃,骨头?和蟹肉咬成渣,除了嘬那点味儿,啥也吃不到。 好在家里人都疼爱她,每个人开动之前,先给小团子?剥两只,很快,小苗苗碗里的蟹肉就?堆成了小山。 小苗苗吃得摇头?晃脑,小脚丫子?在桌子?底下蹬蹬。 其他人看饿了,一时间?谁也不说?话,闷头?大战河蟹。 快吃完时,顾何来了一句:“明天的火车。” 所有人停下来,看向顾何:这么突然? “假期到了,科研院那边也在催。”顾何解释,这些年他一直忙工作,全身心投入到祖国建设中,早习惯了没私生活的日?子?,突然慢下来,一开始他还有些不适应,一直到受伤后留在周家休养,周湘云和小苗苗围着自己,让他找到了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错,他享受其中,也不想这么快离开,但是,不能有了小家就?忘了大家,那是他的责任更是他的荣耀。 小苗苗不太明白责任和荣耀,有姥姥做的螃蟹好吃吗? 原本喝粥喝得美滋滋的小苗苗,听?到爸爸明天就?要离开的消息,顿时就?像打了霜的茄子?蔫了下去,耷拉着小脑袋,手?里的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粥。 李春花心疼坏了,连忙安慰:“爸爸是去工作,又?不是不回来了,乖崽不难过啊。” 周湘君也哄道:“爸爸只有工作,才能赚好钱,给苗苗买好吃的,给妈妈买漂亮衣服。” 道理一说?,小苗苗都懂,但她还是不想跟爸爸分开。 以前没有爸爸,小苗苗没感觉,有了爸爸后,小苗苗感受到父爱,虽然沉默,却也温暖有力。 而?且她看得出?来,妈妈也想爸爸一直陪着她们,不然妈妈这几天不会笑这么开心。 越想越难过,小苗苗小嘴一瘪,带着哭腔地说?:“苗苗听?话,苗苗不哭,爸爸一定要早去早回哦。” “爸爸答应苗苗,”顾何伸出?手?,“我们拉钩好不好?” 小苗苗勾住爸爸的小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话音未落,哇地一声伤心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跟所有人道歉:“苗苗不是故意的……呜呜呜……苗苗躲起来哭,一会儿就?好了,姥姥你们快吃螃蟹蟹……” 小苗苗从凳子?上滑下去,挂着两行清泪,哭唧唧地自个儿回屋了。 小可怜见的,李春花跟着红了眼,刚要起身去哄,顾何先她一步,端起小苗苗没有喝完的螃蟹粥,“妈,你们吃,我过去看看。” 等人走出?堂屋,李春花才反应过来问周湘君:“他叫我什么?” 周湘君嬉皮笑脸,故意说?给他姐听?:“他喊您妈——” 尾音拖得老长,随着筷子?划到周湘云面前。 周湘云回过神,一下站起身,指着已?经进了西屋的顾何,手?抖得厉害。 “姐夫回心转意,别说?老姐了,换我也激动。”周湘君鼓励周湘云,“老姐,要不明儿先去把手?续办了?” 周湘云僵硬地转动脖子?,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话,“办你个大头?鬼!顾何,不是,他怎么这样?” 见人委屈样,周湘君自动理解为周湘云也想去哄闺女,结果被顾何抢了先,劝道:“老姐,咱就?不能大方点,干嘛跟亲爹争宠?” “不是!”周湘云气得直跺脚,“他那脚什么时候好的?” 拐杖也杵了,走路比她还快! 周湘君反问一句:“你不知道?” 周湘云跟着问:“我该知道?妈,爸,你们知道?” 李春花和周战山点头?。 “怎么没人跟我说??”周湘云真?的委屈了,脚都好了,还要她一天到晚的伺候,顾何你个大贼人! 周湘君笑嘻嘻回答:“还以为是你们小两口的小情趣呢。”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61节 周湘云化?悲愤为力量,拿起筷子?敞开了继续吃,一边吃一边自我安慰:不生气不生气生气给魔鬼留余地,反正他明儿个就?走了,没必要跟魔鬼一般计较。 顾何那边哄了好久,小苗苗才没再哭了,吃完剩下螃蟹粥,依偎在她爸怀里睡着了,醒来已?经是第二?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坐在窗前对镜梳妆的周湘云,周湘云过于兴奋,完全没察觉到闺女睡醒,还在那儿一边梳头?一边唱歌。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苗苗超难过,妈妈好开心,小苗苗想不通。 小苗苗不懂就?问:“爸爸要走,妈妈不难过吗?” 周湘云赶紧敛起快要笑烂的脸,将梳好得到麻花辫往后一甩,回头?,眼里已?经盛满忧伤,“苗苗,我们要学会坚强面对一切知道吗?” 给人一种故作坚强的既视感。 小苗苗深受感染,重重点头?,“嗯嗯,苗苗最勇敢了。” “对呀,”周湘云重展笑颜,过去抱起苗苗放自己腿上,“妈妈给苗苗扎漂亮的小揪揪好吗?” 以前的小揪揪不漂亮吗?小苗苗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揪揪扎好,戴上苏子?成送的粉色头?花,周湘云给小苗苗穿好衣服,上下打量一番,点点她的小鼻子?,“我们苗苗好可爱哦。” “妈妈也好可爱哒。”小苗苗看着今儿个描了眉毛涂了口红的妈妈,大大的眼睛满是喜欢,同时也更加疑惑,似乎妈妈并不是像自个儿说?的那样悲伤耶? 男主要走了,对于周湘云来说?,简直比有肉吃还让人亢奋,精心打扮已?经算是低调了,如果可以,周湘云想请一队乐团来演奏。 周湘云摸摸小苗苗的脸蛋,煞有介事地解释道:“爸爸要去工作了,我们帮不了忙,也不能拖后腿不是?所以一定要打气十二?分精神,这样爸爸才能放心离开,全身心地投入到祖国建设当中去。”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苗苗小揪揪一振,跟打了鸡血似的,来精神了,“妈妈说?得对。” 周湘云一脸欣慰,这小孩儿可真?好忽悠啊。 母女两个打扮得跟过年似的,一亮相,立马吸引所有人目光,包括顾何,漆黑的眼眸有过一抹亮色。 “爸爸~”小苗苗捣鼓着小短腿跑过去,抱住爸爸的大腿,半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保证道:“苗苗答应妈妈了,爸爸今天要走,苗苗再舍不得,也不会哭哒,爸爸,苗苗是不是超级勇敢超级坚强?” 顾何摸着她的小脑袋:“苗苗是最勇敢最坚强的乖宝宝。” 小苗苗骄傲。 然后这份勇敢这份坚强,终究还是没撑到爸爸上车就?土崩瓦解了。 顾何给周湘云母女买了站台票,列车即将启程,小苗苗哭成了小泪人,一边抹眼泪一边解释:“苗苗不想哭,是眼泪不听?话,它不乖乖,自己掉出?来了……” 然后打了一个响亮的哭嗝。 小苗苗也万万没想到,当时就?愣住了,甚至忘了哭。 顾何将闺女抱起来举高高。 小身子?突然腾空,小苗苗回过神,想起自己刚刚打的哭嗝,羞红了小脸,立马捂脸。 崽子?没脸见人啦。 “苗苗飞了。”顾何为哄闺女,将人连抛两下。 小苗苗条件反射地张开小手?,配合地扇动,“苗苗飞啦——” 见人心情转好,顾何接住小家伙,问:“眼泪还想掉出?来吗?” 小苗苗摇头?,“不想了。” “抱抱爸爸好吗?”顾何心中也万分不舍。 小苗苗听?话抱住爸爸的脖子?,小脸蹭蹭,“爸爸,苗苗会想你哒。” “爸爸也会想苗苗。”顾何亲了亲小苗苗的脸蛋。 小苗苗摸着脸蛋傻呵呵地笑,随即将目光转到她妈身上。 周湘云有不好的预感,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她立马张开双臂抱住父女俩。 顾何深深地看了周湘云一眼:放心,我也会想你。 周湘云眼皮狠狠一跳:大可不必。 上车前,顾何问小苗苗还记得跟自己的约定吗? 小苗苗站定,行了个军礼,“小顾同志保证完成任务。” 顾何最后交给周湘云一个信封,“好好照顾闺女和自己,等我回来。” 周湘云掂了掂信封,应该不少,那就?勉为其难再陪他演一出?,学着闺女站定,行了个军礼,“周同志保证完成任务。” 一大一小,模样一样,姿势一样,把顾何彻底逗笑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很幸福。 送走顾何,周湘云迫不及待地问小苗苗:“你跟爸爸做的什么约定呀? “苗苗答应爸爸了,小秘密是不能随便跟别人说?的。”小苗苗犹豫。 周湘云抱起小团子?出?了火车站,往国营饭店走,有钱了,不得吃顿好的?“妈妈又?不是别人。” 小苗苗想了想,觉得太有道理了,小心地看了眼四周,凑到她妈的耳边,“爸爸让苗苗一定也要照顾好妈妈。” 周湘云笑了笑,算他还有点良心,不枉她一把屎一把尿伺候他这些日?子?。 一路杀到国营饭店,周湘云豪气万丈地点了一只烤鸭和一盘香酥花生米,香酥花生米,李春花其实也会做,周湘云之所以要在国营饭店吃,就?为了一个心理满足:有钱了,买买买! 至于一只烤鸭,她们吃不完,打包回去,不算浪费。 吃到一半,有人热情招呼:“周同志,好久不见。” 第44章 周湘云回头看去, 那不是供销社的苏子成吗?身边围了六七个中老少妇女,周湘云仿佛看到了年代文般贾宝玉。 见?人跟她打招呼,那些个妇女如临大敌, 齐刷刷瞅向她, 将她上下扫视好几遍, 头发丝也不放过。 苏子成作为家里老幺,苏母疼他如眼珠子,上头的五个姐姐也是,对此, 周湘云早有耳闻,做足了心理?准备, 亲眼目睹还是大受震撼:姐姐婶子们, 你们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我还能把人拐跑了不成? 周湘云点头,算打招呼。 苏子成他们坐到周湘云隔壁桌, 再次主动搭话, 并道歉:“周同志,苗苗的事?情对不起。” “跟你无关, 用不着道歉的。”说来她跟苏子成也就打过几次照片, 别说朋友,甚至不熟,她没立场让人冒险帮忙。 周同志太善良了,居然一点不怪他, 苏子成心中更是羞愧了,小声地跟周湘云解释:“周同志, 你要相信我, 我很想帮忙,是我妈还有我姐, 她们天天轮流守着我,不准我乱跑。” 周湘云看他一眼,你是二十?五,不是两三岁。 “我当然信得?过苏同志了,”周湘云莞尔一笑,“也更加理?解姐姐和婶子,毕竟后山那么危险,换我也不放心。” 苏子成快哭了,给姐姐和老妈递眼色:看到了吧?周同志多么善解人意啊!简直就是红星镇最好的姑娘,没有之一,这回总不能反对我跟周同志处对象了吧? 不期而遇?哪有这么凑巧的事?,都是事?先?预谋罢了。 火车站到国营饭店经过供销社,当时苏子成在门?口?跟专门?来看他的五个姐姐和苏母说话,一抬头看到周湘云母女,热情挥手?打招呼,不过周湘云一心想着打牙祭,没注意到他。 苏母见?状,很不高兴,就她儿子这条件,一堆小姑娘喜欢,他啥时候这么不值钱过? 最重要的是,对方又是什?么条件,苏母早打听过了,离过婚还带着个拖油瓶,就想高攀他们苏家,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苏母执意要苏子成请假,她一定要亲自会会这个周湘云,看看狐狸精到底给她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将人迷得?团团转。 见?到本人,苏母更加坚定自个儿看法:长得?就招摇不说,还描眉涂口?红,他们大杂院那些黄花大闺女个个清白?又年轻,也没像她这样打扮,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苏母轻蔑地睨了眼周湘云,故而拉着大女儿小声问:“这姑娘有点意思。” 苏大姐不管是模样还是性子都最像苏母,也是五个女儿里面最懂苏母的人,苏母一扭屁股,她就知道老太太拉屎还是撒尿。 “那可不是嘛,一来就讨好我们,想得?倒是周全?。”肯定是从哪里打听到她们幺弟最尊重她们五个姐姐的意见?,才会一见?面就想方设法地巴结她们,就为?以后嫁到她们家过得?顺畅,心眼可真多啊。 周湘云眉头一皱,这些个人怎么给脸不要脸? “苏同志,你也清楚我为?人,刚说那些话的本意——”周湘云笑呵呵地瞧向苏母和苏大姐,继续道:“不是巴结。” “周同志的为?人,我当然最知道,不是巴结,绝对不是。”苏子成拍着胸脯,表示以人品担保。 “是基本礼貌,这是个人教养,跟对方是谁没关系,就像……”周湘云似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掩嘴娇笑一声,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苏子成一脸痴汉,巴巴地问:“就像什?么?” “就像狗咬我一口?,我总不能咬狗一口?吧?”周湘云说,“我才没那么没品。” 苏子成迷迷糊糊,点点应和,“对对对,是这个道理?。” 苏母一巴掌过去呼他背上,“是你个大头鬼,没听出?来这贱人骂你妈和姐呢。” 苏子成连忙解释:“妈你误会了,周同志没那个意思,周同志她很好的。” 苏母气不打一处来,这对象还没处,就一心一意都是小贱人,往后结了婚还了得??辛苦养大的儿子就这么被抢走,苏母肉疼,不甘,更不会同意。 苏母越想越气,拍案而起,气势汹汹,动静闹大,顿时吸引其他食客注意,纷纷转头看过来。 苏母完全?不觉丢人,指着苏子成的鼻子就开骂:“苏子成,你眼睛瞎了不是?你就跟我说说,这贱人到底哪儿好了?是离过婚好,还是生了娃好?就这条件,你还巴巴地倒贴,你脑子给驴踢了吧?” 说到最后,气到不行,胸脯起伏厉害。 苏大姐担心地搀住苏母,抚着后背让苏母消消气,幺弟只?是一时糊涂。 苏子成不像苏母她们脸皮厚,这么多人看热闹也脸不红心不跳,他早就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了,埋着头去拉苏母,“妈,大姐,有啥回去说不行?” 苏大姐失望地摇头,择日不如撞日,今儿个必须让幺弟认清了,声音跟苏母一样大,“回去哪儿说得?清楚,必须当面说,不然回头就不认账了,幺弟,你擦亮眼睛好好看看吧,就算姐求你了。” 埋头干饭的周湘云停下来,抬头看苏大姐一眼,一头雾水:看什?么?她指着我的烤鸭干嘛? 苏子成也是云里雾里,不知道他姐想说啥。 “周同志,娘家是曾家村吧?父母兄弟劳心劳肺下地挣工分,一年到头赚个口?粮容易吗?就这条件,周同志居然一个人跑来国营饭店大吃大喝,真是没心没肺呀。” 周湘云眉毛一挑,怎么?乡下人不配吃烤鸭,就你们城镇居民配吃? “一个人吃一只?烤鸭,还点一盘香酥花生,香酥花生不能自个儿在家弄来吃吗?太铺展浪费了,”苏大姐问苏子成,“你说是吧?幺弟。” 国营饭店的烤鸭卖得?并不便?宜,就算是他,也要攒两个月钱才能过来消费一次,倒不是一只?烤鸭得?花他两个月工资,主要是他每个月工资都要上缴,苏母留给他的零花钱少之又少。 不过他妈说了,等他结婚,就把他之前上缴的工资一并还他。 苏子成有点害羞,小小声:“没关系的,我养得?起。” 苏家姐姐们:“……” 苏母:“!!!” 就这!打死也不能答应这门?婚事?,不然就苏子成这死德行,为?讨小贱人欢心,还不得?把家底掏底了。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62节 苏家女人们蓄力完毕,即将祭出?大招时,周湘云先?一步放下手?里的筷子,拿出?手?帕漫不经心地擦嘴,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和端正,苏子成又看痴迷了。 “就问一句,我吃你们苏家一颗米了吗?管这么宽!” 见?人不高兴,苏子成忙哄道:“周同志,别生气,是我妈她们话说重了,我替她们给你道歉。” 苏母恨铁不成钢地将人拽回去,“没出?息样,滚一边去,周湘云,你是没吃我家一颗米,但作为?长辈,我说你两句怎么了?没大没小,你妈教真好。” 周湘云揉揉耳朵,似笑非笑,“你妈教得?好,公众场合大喊大叫,当自个儿家呢?” 苏母:“……” 不行了,气炸了! “饭店开门?做生意,我来消费吃烤鸭,我是铺展浪费,那别人也是哦?婶子,姐姐们,咱做人讲点道理?,你们这么骂,别人饭店还做不做生意了?老板这会儿还没出?来撵人,是人家大度不是怕你们。” “哦,对咯,人家怕你们什?么?难道还怕你们以多欺少,”周湘云将身边的小苗苗往怀里搂了搂,“就像你们现在这样,一大家子指着鼻子骂我们孤儿寡母吗?” 小苗苗配合地往妈妈怀里钻,小小的一只?,可怜巴巴,“妈妈,婆婆凶凶,苗苗怕怕。” 众人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生出?同情,这也太欺负人了吧,看向苏母等人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就像绣花针密密麻麻地往身上扎,苏母恼羞成怒,气势汹汹冲了过去,“小贱人,这么牙尖嘴利,老婆子今儿个非得?撕烂你嘴!” “不准欺负妈妈!”小苗苗时刻铭记爸爸交给自己的人物,替爸爸守在妈妈身边照顾她保护她,小手?臂张开地挡在妈妈前面。 “大人说话,轮得?着你个小屁孩插嘴!”苏母将人推开,用了力气,小苗苗脚下踉跄险些摔倒,好在周湘云及时一把捞回去,再三确认闺女没事?儿后,周湘云将人护到身后,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苏母走过去。 那双眼睛毫无温度,一对上,仿佛整个人掉进了冰窟,苏母不寒而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周湘云也不废话,以牙还牙,狠狠地推回去。 苏母后背撞到桌角,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骂着就要扑过去撕周湘云,“你个小贱人,居然敢打我!你还想不想跟我们子成好了?今儿个我就把话撂里,想嫁苏家,除非我死。” 苏子成赶紧将人从后面抱住,“妈,你先?冷静冷静好吗?” 儿子年轻力壮,苏母挣扎了两下,根本不管用,就隔空地乱刨乱蹬,要多滑稽就多滑稽。 周湘云没心情欣赏,抱起小苗苗,声色俱厉,“苗苗是我命根子,你动她,我没打死你就不错了。” 气势不够,周湘云骂对方:“老贱人!” 苏母一怔,反应过来,对着苏子成箍在她腰上的手?往死里掐,“小王八羔子,赶紧给我放开,我要打死这小贱人。” 苏子成哪儿舍得?,就算把他手?掐断,也绝对不会松开。 苏母到底是心疼自己儿子,掐了两下就没再继续,但也更气了,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都是小贱人的错。 苏家姐姐们分成两拨,一拨劝苏母别把自个儿气坏了,一拨劝苏子成赶紧把妈放了,场面瞬间鸡飞狗跳。 周湘云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让饭店工作人员帮她把剩下的烤鸭打包,结完账,抱着小苗苗离开,最后冲着苏母嫣然一笑,甚是挑衅。 苏母两眼一翻,气晕了过去。 苏家姐姐赶紧将人送医院,心疼幺弟,不让他背,苏子成就追在几人屁股后面,周湘云觉得?好笑。 苏子成不就是另外个周湘君吗?但她不是陈青青。 周湘云在镇口?等牛车的时候,苏子成满头大汗地跑来找她,“周同志,真的对不起,是我妈她们过分了。” 周湘云笑笑道:“苏同志倒是孝顺,这时候还来道歉。” 苏子成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勇敢表明心意,“在我心里,周同志最重要,谁也比不上。” 这话,周湘云并没多高兴好吗?甚至为?他以后媳妇忧心,婆媳矛盾取决于丈夫的态度,苏子成这样不仅不能缓和只?能计划,苏家往后可见?不是一般热闹,可惜她看不到。 周湘云沉默两秒,也表明自己心意:“苏同志,为?了家人,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周同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跟你保证,今天这事?儿再也不会发生了,你一定要相信我。”苏子成心急如焚,言语卑微,只?要周湘云既往不咎,就算要他跪地磕头,他也在所?不惜。 周湘云苦恼,揉了揉额角,“苏同志,这样跟你说好了,我不喜欢你,对你没那个意思,你就不要在我身上过多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就算换做前世,海王谈恋爱也是图个身心愉悦,而不是自添麻烦。 “妈妈不喜欢苏叔叔,苏叔叔就不要勉强妈妈好不好?”小苗苗扯扯苏子成的裤腿。 苏子成蹲下身,红着眼睛握住小苗苗的肩膀,“可是,苏叔叔真的很喜欢苗苗的妈妈。” 这话是说给周湘云听的。 “可是,苗苗的妈妈是苗苗的妈妈,又不是苏叔叔的妈妈,苏叔叔有自己的妈妈呀,为?什?么要喜欢别人的妈妈?苏叔叔你好奇怪哦。”小苗苗心想难道是因为?苏叔叔的妈妈太凶了? 苏子成一时竟无言以对。 “苗苗把头花还给苏叔叔,苏叔叔就放过妈妈好不好?”小苗苗不想妈妈挨骂,苗苗太心疼了。 苏子成看着塞到手?里的头花,心中酸涩不已,同时也明白?他跟周湘云算是彻底无缘了。 春种晃眼过去,好像没歇几天,夏收又来了,曾家村全?员出?动,小苗苗也欢天喜地再次拎出?自己的小竹篮,不过这次不是捡杂草,而是下地去拾麦穗。 小朋友捡到的麦穗不用上缴,可以带回自己家,能干的一个夏收可以捡不少,给家里添一顿馍馍不成问题。 而小苗苗就图个热闹,家里也不指望她那顿馍馍,就想她每天开开心心的。 至于周湘云,地里再多活儿,她也初心不改,打死不下地。 一是那么大太阳,不想遭那个罪;二是周湘云今非昔比,不差那个钱。 顾何离开前留她一信封,回家关门?一数,惊得?她下巴掉地上,简直了,做梦都不敢想,顾何居然给了她一千三百一十?四。 1314,多半是巧合,顾何肯定不知道这个数字在后世代表什?么意思。 周湘云心花怒放也不会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含义,而是这个年代一张大团结就能买不少东西,更别说一千多,外加各种票据。 毫不夸张地说,周湘云现在就一名副其实?的小富婆,除了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她也不敢随便?乱花,闺女还小,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得?是,她有点存点,积少成多,闺女才能无忧无虑地长大。 家里人每天忙出?忙进,周湘云其实?也没闲着,偶尔帮忙做个饭,更是学会一些手?工活儿,给每个人编了一顶遮阳草帽。 李春花夫妇戴去出?工,见?人就炫耀一番:我闺女自个儿编的,怎么样?能干吧? 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第45章 6月6 日这天?, 周湘云在家捣鼓了?一天?,晚饭过后,一家人在院子里乘凉, 端出蛋糕给小苗苗庆生。 小苗苗感动坏了?, 抱住周湘云亲她一脸哈喇子, 还好她家闺女爱干净,每天?早晚刷牙,口水不仅没味儿,还带着奶香。 周湘云回亲她一口, “好了?,快尝尝妈妈做的蛋糕好不好吃?” 李春花已经切好蛋糕, 递给?小苗苗一块, 小苗苗嗷呜一口,小脸微僵一瞬。 周湘云没注意到, 巴巴地问:“好不好吃?是不是超甜?” 小苗苗重重点头, “超甜哒,是苗苗吃过最好吃的蛋糕了?。” “哎呦, 乖崽快喝口水漱漱!”李春花不由分说地灌小苗苗一口水, 小苗苗咕噜咕噜咽进肚子,李春花着急地又哎呦一声,“乖崽呀,让你漱口, 你怎么给?吞了??” 小苗苗傻乐呵地搂住周湘云的脖子,小脸贴贴, “妈妈做蛋糕, 好辛苦,不能浪费, 一点也不行。” 周湘云太感动了?,真是她的好大闺女呀,不过她做的蛋糕看着挺有?食欲,至于那么难吃还要漱口吗? “老姐,你是不是把盐巴当糖放了??”周湘君猛灌了?好几口才将嘴里齁味压下去。 周湘云翻白眼,明显不信,就算她很少下厨,盐和糖还是分得清。 周湘君舀一勺喂给?她,周湘云不信邪地尝了?一口,差点没把晚饭吐出来,就着李春花递给?小苗苗的搪瓷缸闷了?大半杯子。 “对不起,苗苗,妈妈……” 小苗苗捂住妈妈的嘴巴,摇摇脑袋:“妈妈才没有?对不起苗苗,妈妈给?苗苗做蛋糕,苗苗真的好开心。” 周湘云亲亲小苗苗的手心,“妈妈也好开心,有?苗苗这么乖的闺女。” 说完,母女两个又是一顿腻歪,又抱又亲,又哭又笑。 “乖崽,明儿个你大舅回来,到时候你过去一趟,你大舅肯定给?你带生?日礼物了?。”李春花插一句。 周湘云纳闷,“这么突然?” “突然什么?这都?过去多久了?。”李春花说,“小伟住院那天?,我?实在气不过,就到邮局给?老大发了?一通电报过去。” 周湘云算算日子,那确实不突然,家里真要个啥事,等周湘国?回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他们?部队离家这么远。”周湘云随口感叹一句。 “西南边境,能不远吗?”李春花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冷不丁叮嘱周湘云一句,“你呀,给?我?安分点。” 周湘云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哥在哪当兵跟她有?一毛钱关系吗? “好好守着苗苗,等着小顾回来,”李春花又说,“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周湘云更?懵了?,她到底想什么了?? 直到第二?天?去到周老大家,周湘云才算搞明白李春花为什么跟她说这些。 一进院子,张秀珍就迎了?上来,先把小苗苗支走,将她拉进屋里。 周湘云见人往堂屋瞄,出于好奇,也跟着瞧了?眼,啥没看到,就给?张秀珍板正?,张秀珍仔仔细细地给?她理?了?理?衣服和麻花辫,“我?们?老五就是生?得好,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看得出来对方心情不错。 “肯定不会失望。”张秀珍又道。 周湘云心想:周老大认妹妹还看脸不成?这点跟小老太太可真像。 “走吧,见你哥去。”张秀珍拉着周湘云又出了?门,走得飞快,可见着急。 周湘云后知后觉地问:“大嫂,家里来客人了??” 张秀珍笑她,“瞧把你着急的,马上就见到了?,真的,人不错。” 以为婆婆提前跟周湘云说了?今天?来家里相看的事儿。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堂屋门口,周湘云就算想跑也来不及了?。 “湘国?,湘云来了?。”张秀珍招呼丈夫。 周湘国?立马站起身,或是久经沙场的缘故,浑身上下裹挟着血腥和杀气,加上长得跟周战山有?七分相像,周湘云恍惚间仿佛看到年轻时候的老爷子。 “爸……”周湘云脱口喊了?一声。 “哈哈哈……”周湘国?爽朗地大笑出声,一身血腥和杀气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平易近人了?不少,也吊儿郎当了?许多,周湘君俯身既视感:“小妹客气了?。” 周湘云:“……”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63节 周湘国?扶着下巴绕着周湘云转了?两圈,嬉笑地感叹道,“要不是老六也长那妖精样,就算打死我?,也不敢认你就是我?家妹子,实在是老爹老妈那样怎么可能生?得出你这样的吗?看来看去还是小香更?像家里亲生?的。” 周湘云顿时对周湘国?刮目相看:好家伙,这嘴可真损呀,几句话把所有?人骂了?个遍。 周湘云跟着笑笑地附和,“所以都?骂我?狐狸精呢。” 都?狐狸精了?,今天?相看注定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吧,这么一想,周湘云怀疑相看是张秀珍的安排,周湘国?刚故意说那番话是为了?帮她解围, 真是大智若愚啊!她的好老大哥啊! 果不其然,张秀珍脸色不太自然,轻咳一声提醒丈夫。 周湘国?不明所以,但关心是真的,上前问道:“媳妇咋了??着凉了?不是?” 张秀珍白他一眼,用手肘撞他。 周湘国?这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脑门,哈哈大笑两声道:“瞧我?这记性,一高兴把陆团给?忘了?,陆团,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周湘云余光瞄过去:陆团个头挺高,至少一米八五,顾何好像也是一米八五,两人也很像,宽肩窄腰大长腿。 顾何有?男主光环,是作者的好大儿,配置自然是全文最高,没想到还有?男配能与之媲美,周湘云忍不住多瞄了?两眼:顾何喜欢穿中山装,而这位陆团一身绿装,妈耶,都?是制服诱惑。 周湘云不禁怀疑陆团是作者私生?子。 “陆团,这位就是我?在路上给?你了?好几次,我?那位从小长在城里的亲生?幺妹,周湘云,”周湘国?终于想起正?事,立马火热投入其中,媒婆子上身介绍道,“小妹,这位是我?领导,陆云海陆团,今年三十三岁,丧偶,家有?一子,为人正?直,英勇骁战,乃我?辈之楷模,我?团人人学习之榜样……” 周湘国?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洪亮,像拿了?大喇叭对着她耳朵喊话,周湘云脑袋嗡嗡作响,几乎快转不过来了?。 要不老大哥你跟你领导好算了?? 周湘云好担心周湘国?最后总结陈词来一句:居家旅行最佳伴侣。 周湘国?介绍完,大喘一口气后,觉得有?点口渴,跑去喝水了?。 周湘云脑袋也终于消停下来,回过神,柳叶眉微微蹙了?蹙。 张秀珍小声问她:“怎么样?人不错吧?你大哥肯定不得坑你。” 周湘云有?些愣神,陆云海,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只觉得似曾相识。 周湘国?喝完水,再次回到工作岗位,“陆团,我?家妹子的情况,不说别的,就是这张脸,十里八乡绝对找不出第二?张,娶回去就算没大用处,看着也赏心悦目不是?” 周湘云心里呵呵,要不是亲生?大哥,她怀疑周湘国?在骂她: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 同时,难免有?些佩服这位陆团了?,活该年纪轻轻就位居高位,这心理?素质一般人不配。 陆云海往前一步,礼貌地伸出手,“周同志,你好。”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用霸总惯性描写就是——仿佛有?人在弹奏大提琴,可以轻易拨动女孩儿们?的心弦。 而周湘云上辈子年芳二?十九,早就没了?少女那颗动辄就怦怦乱跳的春心,这辈子更?是离过婚生?了?娃,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不管是对顾何,还是眼前这位,周湘云始终心如止水,表情管理?满分,不失礼数地伸手过去,“你好,陆团。” 短暂一握,随即分开,如蜻蜓点水般。 之后,没人说话,气氛顿时诡异起来,张秀珍站出来打圆场,让大伙坐下说话。 入座后,周湘国?单枪直入问周湘云:“小妹,你怎么看?” 张秀珍一个头两个大,她家男人那脑子从小就是给?猪拱了?的。 周湘云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哥说得对,陆团实乃我?辈学习之楷模。” 周湘国?看傻子地看着她,“谁问你这个,我?问你,这男人,相上没有??” 这么简单粗暴吗?当人面问相上没有??她说没有?,你家领导岂不是很没面子,你就不怕被领导穿小鞋吗?反之,以周湘国?的性子,今儿个就能拽着他俩把手续办了?。 周湘云怕了?,故作惊讶地微睁眼眸,“大哥,搞了?半天?,陆团是你给?我?安排的相看对象呀?” 周湘国?再次看她像傻子。 “这样的话,我?就该端正?态度好生?自我?介绍才行,不然多辜负大哥大嫂一片用心良苦。”周湘云说。 周湘国?甚感欣慰,扭头跟自己领导夸赞周湘云,“陆团,我?家小妹多懂事啊。” 陆云海脸上表情不多,但不像顾何那样,眉眼攒着融不掉的冷意,一副拒人千里之外,恰恰相反,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并且直抵眼底,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即便周湘国?各种不靠谱,他也没垮脸,一直笑脸相对。 脾气好得周湘云怀疑,已经修成了?老妖精,实则是一只笑面虎,笑里藏刀。 “陆团,我?今年二?十三岁,比您足足小了?十岁,婚姻状况却又跟您差不多,三年前离的婚,有?个闺女带在身边。”周湘云招呼在院子里数蚂蚁玩的小苗苗,“闺女来妈妈这儿。” 小苗苗听到召唤,哒哒地跑进堂屋,手里还拿着数蚂蚁的树枝,见屋里有?陌生?人,小团子下意识地躲到妈妈身后,探出个小脑袋暗中观察。 周湘云搂着小苗苗的后脑勺,“陆团,这就是我?闺女,顾苗苗,苗苗,跟叔叔打个招呼。” 小苗苗挥动小树杈,觉得没礼貌,立马腾到另只手,重新挥了?挥小手,小奶音软乎乎地问好:“陆叔叔好。” 周湘云以为自己带着闺女肯定减分,毕竟这个年代养活一家子就够累了?,谁也不愿意养一个没血缘关系的,更?何况还是小奶娃,未来吃穿住行还有?上学,简直就是个无底洞。 想来苏家对她意见这么大,也是因?为小苗苗。 在他们?眼里,小苗苗是烫手山芋,但对于周湘云来说,是心肝宝贝,比命重要。 如果要她舍弃小苗苗,她这辈子不会再找男人。 一大一小,一模一样,跟套娃似的,陆云海瞧着有?趣,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愈发温柔近人,声音也跟着柔软了?两分,“苗苗好。” 周湘云:“???” 同志你不对劲儿呀,怎么还成加分项了?? 周湘云低头看小苗苗,事出意外,却又情理?之中,小团子实在太萌了?,谁见了?不喜欢。 周湘云一心想着现实的苦难,忽略了?闺女自身魅力,那是无人能抵抗的好吗? 小苗苗冲陆云海甜甜一笑,“叔叔好看。” 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叔叔,爸爸除外,爸爸是爸爸,不是叔叔,小苗苗逻辑严谨。 “谢谢苗苗。”陆云海微笑地蹲下身,朝小苗苗招招手。 小苗苗看向妈妈,周湘云点头,小团子这才小碎步挪过去,陆云海拿出一只银脚环送给?小苗苗。 银脚环带有?两只小铃铛,轻轻一晃,叮叮当,小孩子最喜欢这种东西。 熊猫崽子也不例外,小苗苗眼睛都?亮了?,回头请示周湘云。 村里也有?小孩子带脚环,不过大多都?是铁做的,不像陆云海送的这只,周湘云瞅了?眼,估摸着还是个纯银,虽说值不了?大价钱,但也是稀罕物无疑了?。 初次见面就这么阔绰?周湘云怎么看他也不像炮灰配置,甚至比顾何更?有?霸总那味儿。 陆云海这个名字到底在哪儿看到过?周湘云仔细回想了?一遍原文,最后也没找出任何一点相关情节。 “陆团,这见面礼太贵重了?。”周湘云委婉拒绝,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小苗苗听妈妈这么说,立马懂事地将银脚环还了?回去,不过也是真的喜欢,满眼不舍。 “陆团,小孩子都?喜欢这种东西,您跟儿子这么久没见,这银脚环送他最合适了?。”张秀珍打圆场,她是想撮合小姑子和陆团长,但也不想第一次见面,就让小姑子过于被动,先不说这事儿传出去,对小姑子名声有?所影响,八字还没一撇,收这么贵重的礼物,还以为小姑子多贪慕虚荣,两人要是成了?,就更?不行,婆家肯定借这事儿拿捏。 “苗苗喜欢,大舅妈送你一只。”张秀珍拿出一只一模一样的银脚环,不由分说地给?小苗苗戴上,拨了?两下铃铛,叮铃铃,问小苗苗喜欢吗? 小苗苗实诚地点头,“喜欢是喜欢,可是妈妈说了?,这个礼物太贵重了?。” 张秀珍疼惜地点点她的小鼻子,“喜欢就拿着,当大舅舅送你的生?日礼物。” “媳妇,你没事儿吧?”周湘国?眼珠子快掉地上,他媳妇多抠搜,他能不清楚?这只银脚环是他好些年前买给?小儿子的。 村里老一辈都?觉得小奶娃娃戴上银铃铛可以保平安祛妖邪,但他媳妇舍不得,说这么好的东西给?儿子戴简直就是浪费,所以就自个儿一直守着,没想到! 居然翻出来送给?了?小苗苗,而且是提前备好。 他怀疑他媳妇失心疯了?。 张秀珍没好气拍开丈夫,“怎么?舍不得?” 周湘国?失笑,“我?有?什么舍不得,苗苗可是我?亲外甥,还这么可爱懂事,不比俩臭小子好?” 周湘云这回没再拒绝,替闺女谢过周湘国?夫妇,张秀珍拍拍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周湘国?赞同地点头,“你嫂子说得对,那陆团这边,你怎么看?” 周湘云:“……” 这茬怎么还没过去? 张秀珍看出小姑子为难,想要帮忙缓和两句,陆云海这时开口了?,“我?对周同志很满意,周同志愿意的话,我?下午去镇上打申请。” “什么申请?”周湘云脱口问。 陆云海看着她,一脸诚然:“结婚报告。” 周湘云:“……” 这人看着风一样温柔,做事怎么刀一样锋利! “哎呦呦——”周湘国?拖着调儿,眼睛在陆云海和周湘云身上转悠,暧昧至极。 周湘云看着周湘国?:为老不尊说的就是你。 “陆团,结婚事关重大,还是容我?们?湘云好好想想吧。”陆云海条件不错,张秀珍很好看,但还得小姑子自己喜欢才行,不然稀里糊涂嫁过去后悔怎么办? 她倒不是怕担责,而是真心想小姑子和外甥女过得好。 “不用想了?,”周湘云感激张秀珍,知道她是一片好意,但有?些事不能拖,一拖就成乱麻,必须快刀斩掉才行,“既然陆团这么爽快,我?也就不掖着藏着了?。” 陆云海欣赏地看着她,“周同志请指教?。” “指教?谈不上,”周湘云笑笑,“我?暂且没有?再婚打算,倒是辜负了?陆团一片情谊,实在对不起。” “周同志不用道歉,”陆云海心中有?过失落,不过面上丝毫看不出来,仍是笑得春风和煦,“这种事情一谓勉强只会害人害己。” 这话明显讲给?周湘国?听的,不过周湘国?脑子一根筋,压根不会往自己身上想,连叹三声,“可惜了?,有?缘无分。” 吃过午饭,周湘国?还想留周湘云唠家常,而陆云海也没要走的意思?,太尴尬了?,周湘云不得行,坐不住,赶紧寻了?个借口离开。 出了?门,小苗苗拉拉妈妈,奋力地仰起小脑袋,有?些着急:“妈妈能够看到苗苗吗?” “当然可以。”周湘云回答。 “可是,苗苗为什么看不到妈妈呢?”小苗苗苦恼,小脑袋仰得更?厉害,险些来个后空翻。 周湘云赶紧扶住,好笑地将挡住她一大半张脸的草帽往后摁了?摁,“这样呢?” 小苗苗眼睛发亮,有?种拨开乌云重见天?日的兴奋,“哇塞,看到了?,妈妈还是那么好看。” 七零极品团宠熊猫崽崽 第64节 周湘云笑着摇头,“就你嘴甜。” 小苗苗得了?夸奖,高兴,晃晃小脑袋,草帽差点甩出去,她连忙按住,这可是妈妈亲手给?她编的草帽帽。 “妈妈为什么不喜欢陆叔叔呀?”小苗苗往回望了?眼,“陆叔叔长得很好看呢。” “跟你爸比呢?”周湘云随口一问。 小苗苗纠结地扣着手指头,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选了?爸爸。 “那不就对了?。” 小苗苗眨眨眼睛,“所以妈妈喜欢爸爸哦?” “怎么可能?我?跟你爸早过去了?。”周湘云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跟陆云海相看,从头到尾都?要拿顾何作比较? 是她自己的心思?,还是原身残留的情绪。 周湘云一时说不上来。 第46章 夏收紧锣密鼓地进行中, 即便昨个儿下了暴雨,乡亲们今天也照样下地?,孩子们倒是可以歇上一天, 周伟兄弟几?个一大早跑来找小苗苗, 说是要去林子里找野果子吃。 盛夏农村有很多野果子, 比如(山泡儿)覆盆子、野枇杷、野山楂还有野地?瓜和?蛇果……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其中山泡儿和野地瓜味道最好,自然也最?受小朋友欢迎,甚至等不到果子熟透,已经被翻找得所剩无几?, 只能往人比较少去的地方找,运气好还能淘到一些。 而?说到运气好, 放眼整个红星镇, 有谁运气能好得过小苗苗。 像周伟他们这种十岁往上的?大孩子,一到农忙期, 就算不是暑寒假, 学校也会放他们回来帮家里干活挣工分。 周伟已经连续出工一个月了,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假期, 其他人?也一样, 亢奋得就没?消停过。 周湘云找出两只小竹篮交给他们,“昨儿个下了雨,要是碰得到,别忘了捡菌子。” 周伟接过任务, 一声吆喝,领着弟弟妹妹, 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下了暴雨, 路上泥泞,不好走, 周伟将?小苗苗背起来,小苗苗其实想自个儿走,一是不想累着大哥哥,二是泥巴路看起来很好踩。 直到屁股后?面?传来一声嚎叫。 小苗苗回头去看,走在队伍最?后?的?她家五哥,因为光着脚丫子,不小心脚下踩滑,整个人?往前摔了出去,出于求生本能,周宇抓住了前面?的?周新,周新一个重心不稳,带着周宇往前冲。 他们不敢撞周江,临时转了方向,撞到另一支队伍,哗啦啦——倒了一片,甚是壮观。 一阵哀嚎拔地?而?起,吓得小苗苗赶紧抱住大哥哥的?脖子,长吁一口气:小命算是保住了。 哀嚎过后?,也不知道谁带头笑了一声,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脏了不假,但开心也是真的?。 夏天不冷,没?人?回去换衣服,爬起来,大队伍雄赳赳气昂昂再次出发?。 进了林子,小苗苗争夺大赛开始了,都想跟着小团子沾沾好运,周伟捏紧拳头往前一站,撂下话:“打赢我再说。” 其他人?:“……” 识相地?呈鸟兽散去。 “苗苗,带大哥哥找山泡儿去。”周伟冲小苗苗笑得灿烂热情,跟刚刚气势汹汹的?孩子王简直判若两人?。 “还有野地?瓜。”周新提上小竹篮。 “苗苗,小五哥哥想吃蛇莓。”周宇与众不同,这么多野果子,对蛇莓情有独钟,即便大人?们再三叮嘱,蛇莓被蛇舔过,有毒,不能吃,但周宇每年都会悄悄吃几?颗,发?现一点问题没?有,觉得大人?们是唬人?的?,他们想独吞最?好吃的?野果子。 “想吃自己摘去。”周伟领着小苗苗往林子南边走,给周宇指条明路,“那边蛇果最?多,没?人?跟你抢,慢慢吃。” 上次误入后?山,周宇长了教训,外围林子也不敢自己乱来,他求助地?看向周新,周新摇头婉拒,“我想挖野地?瓜,得跟着大哥他们,你自己小心点,别进去就行了。” 交代完,就追周伟他们去了。 而?周江中间派,蹲在原地?看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周宇不敢打扰,小男子汉要面?子,又不好意思临时反悔,就自个儿鼓起勇气往林子北边去了。 小伙伴们几?乎都在林子南边,人?挤人?地?找山泡儿,周伟将?小苗苗抱上一块大岩石,抓给她一把炒瓜子,让她无聊嗑着玩。 小苗苗小脑袋一歪,满脸迷茫:“苗苗不帮忙找吗?” 周伟摸摸她的?头,嬉笑道:“就这么大地?儿,有大哥和?你三哥,你安心坐这儿玩,不能乱跑知道吗?” 小苗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哥哥把她带身边根本不是想她帮忙,只是担心她不小心又进了后?山深林。 不带过来吧,小苗苗这段时间也跟着大家伙一直在地?里忙活,也该出来出来透透气,不让会被闷坏的?。 小苗苗深知大哥哥一片好意,小手举起来,敬了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将?小苗苗安置好,周伟这才和?周新加入大队伍开始在林子里各种翻找,只要有人?找到,其他人?立马扑过去,抢着抢着吵起来,吵着吵着打起来,热闹到不行。 小苗苗这才弄明白大哥哥为什么给她一把瓜子,边嗑瓜子边看热闹,真香啊。 嗑完瓜子,多少有些无聊,小苗苗托着肉乎乎的?小脸蛋,小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戳,陷进去一个个肉涡。 小鼻子吸吸,小苗苗忙站起身,往后?瞅了眼不远处的?灌木丛,又收回视线瞧向大哥哥和?三哥哥,纠结得小眉毛拧成毛毛虫。 最?终还是决定?叫上大哥哥他们,不然大哥哥会很担心的?。 小苗苗熟练地?从大岩石上滑下去,捣鼓着小短腿挤进人?群,想低调来着,可是现实不允许,一出现,所有人?停下来,齐刷刷看向她。 谁让她福运曾家村头一份,没?人?比得上呢。 曾小东第一个站出来问:“苗苗找到山泡儿了?还是野地?瓜?” 小苗苗摇头,而?后?众目睽睽下,伸出小手,拉拉她大哥的?裤腿,“大哥哥,苗苗想粑粑。” 众人?:“……” 周伟维护小苗苗,拿出孩子王的?气势,凶:“笑什么笑?人?有三急,我们苗苗不能拉粑粑呀?再笑,牙齿给你们拔光。” 迫于威压,所有人?连忙捂住嘴。 “苗苗,走吧,大哥哥带你拉粑粑去。”周伟牵起小苗苗,一身蛮力莽夫化身温柔似水大哥哥。 “三哥哥一块去。”小苗苗另一只小手去牵周新。 就这样,兄妹三人?手牵手地?往大岩石后?面?的?那片茂密的?灌木丛走去,有人?怀疑小苗苗唬他们,拉屎是假,发?现大宝贝是真的?,想悄悄跟上去,没?跟两步,小苗苗跟她大哥通风报信,周伟凶神恶煞猛回头,同时还有他那沙发?大小的?拳头,隔空挥了两下,吓得几?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想看妹妹拉屎,做什么白日梦。 妹妹的?清白,由?他来保护,周伟心道。 到了灌木丛前面?,小苗苗给两个哥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周伟蹲到地?上,满脸笑意,小小声保证道:“放心好了,有关小女?娃娃的?声誉,大哥哥和?三哥哥保证不讲出去。” 小苗苗一脸迷茫,“大哥哥,什么声誉呀?” 周伟继续哄道:“在哥哥们心里,苗苗拉的?粑粑一点不臭,而?是世界上最?香的?粑粑。” 小苗苗不好意思地?抿抿小嘴儿,“可是苗苗拉的?粑粑明明很臭呀。” “这样好了,我和?你三哥不闻就是了。”周伟捏住自己的?鼻子。 “不是啦,”小苗苗更害羞了,小脸红透了,像一只小苹果,将?大哥哥的?手扒拉下来,解释道,“苗苗不是要拉粑粑,是发?现了大宝贝哦。” 周伟和?周新第一反应跟曾小东一样,小苗苗发?现了山泡儿或者野地?瓜。 小苗苗一口否定?,周伟追问,她卖官司不说,让哥哥们自己去看,不过前提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周伟立马拍着胸脯表示:“你大哥我从小在林子里摸爬滚打长大,什么大宝贝没?见过。” 不是山泡儿和?野地?瓜,那就一定?是野菌子。 至于做心理准备,说明野菌子很大,不会是灵芝吧?周伟长这么大,还没?捡到过灵芝,跃跃欲试地?搓手,有些迫不及待。 “走吧,我们快进去。”周伟催道。 小苗苗星星眼,“大哥哥好厉害哦,什么都不怕,小五哥哥第一回 见到,可是直接吓晕了。” 周伟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忍不住骄傲,他是谁?孩子王!论大胆,村里哪个小孩儿能与他媲美,更别说就表面?张牙舞爪实际上胆小如鼠的?小五…… 还没?骄傲完,小苗苗将?人?唤回现实,小手一指,奶声奶气开口:“大哥哥,三哥哥,快看,苗苗的?好朋友,熊熊。” 周伟下意识抬头,一抹巨大无比的?黑影笼罩而?来,就像一座大山迎面?轰然坍塌,视线缓缓往上,对上一双黑豆眼。 周伟:“!!!” 这,这什么大宝贝?熊瞎子呀! 熊瞎子还把小五抓走了,周伟停顿了两秒,抱起身边的?小苗苗,拔腿就想跑,结果被熊瞎子一并?捞走。 熊瞎子没?有立马吃他们,而?是将?他们圈在臂弯里,周伟一脸生无可恋,想起猫捉老鼠就是这样,捉到了也不吃,就守在边上吓唬,心理战术最?要命了。 周伟紧张过头,甚至忘了呼救,等他冷静下来,想起这出,却发?现……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摆眼前。 三人?被抓,怎么好像就他一个人?害怕??? 对面?臂弯里的?周宇,手舞足蹈跟他和?小苗苗打招呼,小苗苗也热情回应,小手使劲挥动。 然后?当着他的?面?,两人?玩起了剪刀石头布。 最?让人?不敢相信的?是,熊瞎子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想加入。 周伟揉揉眼睛,这是做梦吧? “大哥哥,不怕,熊熊是苗苗的?好朋友,它很好,不会伤害我们哒。”小苗苗宽慰周伟。 熊瞎子听得懂人?话似的?,立马点头附和?,紧接着跟小苗苗对起了话。 熊瞎子咿咿呀呀哇哇。 小苗苗眼睛亮堂堂,一脸兴奋:“真的?吗?那么多!” 周伟一脸懵逼,“什么那么多?” “山泡儿和?野地?瓜呀,”小苗苗指着一棵大树后?面?,“熊熊说那边有好多野果子,刚开花那会儿,它就一直守着,没?让其它小动物霍霍,就为了留给我们吃。” 周伟半信半疑,熊瞎子这么好心?它不会是想把他们骗进老巢烤了吃吧?不至于,没?听说熊瞎子不吃生肉。 “大哥哥,信熊熊一回好吗?”小苗苗软声软气地?求周伟。 周伟想了想,点头,他不是信熊瞎子,而?是信自己妹妹,苗苗和?小五之前误入林子走丢两天,最?终完好无损回来不说,小苗苗还吃胖了一圈,周伟实在好奇发?生了什么,可是不管怎么说,小苗苗和?小五闭口不谈,想来是小姑提前交代了。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受了眼前这只熊瞎子的?保护。 “去看看吧。”周伟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