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nger》 01 这是郦姝在雷斯大陆游荡的第三年。 比起北部湾热衷的屠龙游戏,郦姝更喜欢旅行,她在两年前从热爱机械研究的克赫郡购置了一台即时留影机,如今已经积攒了两本厚厚的相册了。 她是从东方来的,光看长相和姓名就能猜到,这幅独特的美貌也让她在各城镇畅通无阻,她还有很特别的小爱好,别看她初来乍到,但是她已经成了当地酒馆的常客。 郦姝不大喜欢这里的酒水,她在故乡喝的佳酿度数高,酿制得更为精细,这里的酒水于她而言就是果汁。 不过她还是喜欢酒馆。 这里的酒馆和旅馆是一体的,郦姝最近住在一个名为“芬妮的酒杯”的旅店,店招牌是一位牧羊女躺在酒杯中的剪影,能提供的服务昭然若揭。 郦姝的夜晚是很忙碌的,今天她有闲情逸致出来乱逛完全是因为并没有找到合适的过夜对象,她打算去两街区外的餐馆买一份她爱吃的肉挞,配着奶酒下肚,然后美美地睡一觉。 她如今所在的拉图城远离海岸,周围被森林环绕,是一个典型的驿站城市,没什么好货也不算稀奇,城外时不时还能听到野兽的嘶吼,森林里也会有变异的豺狼出来伤人,所以一到深夜,城门就会紧闭,避免魔物的入侵。 郦姝买到了心仪的肉挞,她将食物放入自己的包裹,看今晚夜色不错,郦姝踮脚轻轻一跃,就这样飞到了城墙之上。 环形的城墙能将她引导回住所。 圆月迫在眼前,仿佛就要坠落,郦姝从未见过这样大的月亮,她侧头瞧着,慢慢悠悠往前走,忽然,她脚步停顿,垂头瞧了瞧城墙底。 那里聚集了一群变异豺狼,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有几只了,它们在吃东西?郦姝低头瞧着,又听到几声豺狼的哀嚎。 借着月色,郦姝发现了豺狼之间伸出的人手。 它们在吃人?郦姝皱了皱眉毛,她跳下城墙,凑近探头去看,那个人还活着,周围散落着豺狼的尸体,其中一只强壮的豺狼正在挖男人的肚子,哪怕那只豺狼也少了一半的脸皮。 郦姝踢了一脚豺狼。 几只正在进食、或者说正在撕扯缠斗的豺狼纷纷回头,在看到郦姝时,它们鼻子翕动,发出野兽的警告声。 可能是这一瞬的分神让它们占据了下风,男人抓着其中一只的耳朵,将对方的皮肉生生用嘴扯了下来,豺狼的脑袋露出了森森白骨。 郦姝又挥了挥手,那些豺狼在月光下变成了雪一样的碎末,只剩下它们围攻的男人了。 郦姝握住他的手臂,试图将他从豺狼的残肢和内脏中拉出来。 对方的状态并不太好,他扶着墙壁站起来,郦姝看到了他腹部开了个大洞,约安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下去。 他笑了笑,用轻佻的语调说:“第一次见女士就如此坦诚,实在是不好意思。” 郦姝体贴地帮他将垂落在腹部的肠子塞了回去。他呸呸两口,脸上都是豺狼的脓血,约安用手抹了两下,又忍不住干呕起来。 郦姝给他清洁了身体,并且治愈了他的伤。 约安惊讶地看了看自己干净的双手,随后便他毫不客气地将手臂搭在她的肩上,感激地说:“谢天谢地,我遇到了一位牧师。” 郦姝通常会被错认为牧师,她穿着长袍,腰间别着一根短棍子,还会治愈魔法,怎么看都是一位牧师。郦姝并未解释,她扶着他飞跃高墙,约安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能想到吗?只是晚了半个小时,城门就关了,那群不懂变通的混蛋将我扔在外面喂狼,他们没有慈悲可言吗?我想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善良的,小姐。” 郦姝眨眨眼睛,好像她是一个小哑巴。 她一路上都没讲话,约安的脸色很差,变异豺狼是有毒的,他胃里翻江倒海,想要呕吐,但他吐不出来,再加上严重的饥饿…约安还以为刚才就要被豺狼咬死了。 郦姝带他来到了芬妮的酒杯。在进门时,约安有些抗拒,他将搭在她身上的手收了回来,人倚在门口,抬着手摇头晃脑道:“我恐怕没办法支付这里的房费,我没有金子,不过我的小姐,如果你愿意帮我带来店老板,我会说服他让我入住的。” 郦姝又眨了眨眼睛。 约安不禁怀疑起这位强大的牧师是个聋子兼哑巴。 02 约安没办法进门。 原因很简单:他是一只吸血鬼。 酒馆是他为数不多能随意出入的建筑了,因为门口总会有几个人吆喝着路人过来喝一杯,约安能当做这是屋主人的邀约。 他将两只手迭在一起,看着郦姝,脑袋里想了无数个应对方法,郦姝却推开门,将他拽了进去。 预想中的迎头一棒并没有到来,没有屋主人的邀请,约安顺利地进入了芬妮的酒杯。 夜色愈深,酒馆一层只有几人还在喝酒,楼上隐约传来娼妓和酒客的嬉笑声,郦姝笑着和酒保点了点头,对方道:“房间增员要十金币。” 约安露出叹服的表情,“十金币,多么实惠的方案,足够再多开一个房间了。” 酒保的胡子随着他的啧声抬了抬,但郦姝没有据理力争,她掏出十枚金币,还多加了一些小钱,用来支付两瓶奶酒。 郦姝抱着热乎乎的奶酒,带他上了楼。 她定的房间是一件单人房,里面只有一张大床,里面布置简单,唯一难得的就是床铺干净,不过看了看风格不和的床品…这东西应该是牧师小姐的私藏。 谁出门在外会特地带一床被子呢?带个睡袋已经是对旅行的尊重了。 郦姝拉开凳子,哼着歌,将奶酒倒进了锡杯中,然后,不知她是从哪里…看起来像是从腰部掏出了一个比她脸还大的肉挞,她将肉挞放在中间,又用手指点燃了两根蜡烛放在桌子上。 她拉上窗帘,然后脱下了自己的长袍。约安以前没看过类似风格的服制,外面海蓝色的衣物脱下后,里面是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约安还谨慎地站在门口,郦姝看过来时,他笑着说:“小姐,请听我一句善意的提醒,不要随意邀请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在自己的房间共进晚餐。” “我们不是已经坦诚相待了吗?”郦姝突然张口道,“我还摸了摸你的坦诚。” 郦姝将她的小手一张一合,约安的肠胃滑上一层电流,让他整个人哆嗦了一下。看到她能正常交流,约安扭头关闭房门,还悄悄落了锁。 郦姝并未察觉,约安坐在她对面,她举着一根银色的叉子,将肉挞剜去一块,她一下塞进嘴里,然后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对于约马北境的人来说,郦姝吃饭太斯文了,她甚至还会用另只手挡住嘴巴,似乎不愿意别人看到她咀嚼的模样。郦姝自顾自地吃着,也喝了酒,在她察觉约安并未动餐具时,她好奇地望着他,约安解释道:“谢谢,我不饿。” 郦姝又推了推酒杯,约安也没有喝。 约安对她产生了一点戒备心。他没办法吃人类的食物,但喝酒是可以的,他也会用酒充饥,但他并不会喝陌生人递过来的酒水。 郦姝没有强求,约安翘起腿,托腮道:“好吧,亲爱的女士,你从哪里来?东方?” 郦姝点点头。 “自己一个人么?要去哪里?” 郦姝指了指西边,约安了然:“要去圣索沃郡?” 那是北部最大的城市之一,毗邻国王的王都,冒险者的歇脚地,很多人去圣索沃都是为了讨伐巨龙的悬赏,不过迄今为止,还没有哪只队伍能够胜利。 约安见过“孤狼”,他们大多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一个牧师…或者魔法师独自去讨伐的,约安还没见过。 不过她很强,比约安见过的任何一个牧师都要强大。他打量着这个小巧的女性,她目测只有二十出头的年龄,一头绑好的黑发,还有一张精致的脸蛋。她几乎没有带任何首饰,只有手腕挂着一个石头镯子,淡淡的翠色,不知怎么,约安觉得这个石头极为昂贵,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简约却剔透的东西。 郦姝还在吃,她黑色的眼睛有时会看向他,但在对视后,她就会收敛目光,继续吃东西。 约安对自己的脸很有自信,他有着白金色的头发,高挺的鼻梁,还有能溺死人的唇湾。他皮肤苍白,双手细长,身材也好得惊人,郦姝有时也会看向他的眼睛,红色的眼瞳深不可测,却也平添一股性感的神秘。 郦姝喝完了最后一口奶酒。 她擦擦手,用清水漱了漱口。随后,她用铜盆装满清水,又取出一条干净的布,用水浸湿后,她对着镜子擦拭起自己姣好的面容。 约安在她身边,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看得出神,已经闭嘴很久了。 03 “所以…”约安摊开双手,耸耸肩膀,问道,“沉默小姐,感谢你的救助与收留,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郦姝停止擦脸的动作,她侧头看了看他,又继续擦脸。 约安只是怀疑,他起身,走到她身后,试探地搭上她的肩膀,郦姝没有拒绝,她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罐子,打开后,她将里面白色的乳膏抹到了脸上。 “你什么都不吃吗?”郦姝对着镜子问,“我没必要给你下毒。请将酒喝了吧。” 被她洞穿,约安无奈地放下双手,他走到桌子前,将自己的杯子拿起来,冲着她敬了敬,然后一饮而尽。 约安喝不出多少味道,但是酒也能勉强果腹,他一杯接着一杯,喝完后,他因中毒的恶心缓解了很多,可腹中难以忍受的饥渴仍在折磨他。他放下酒杯,转身靠在桌子上,郦姝还在抹脸,她像一个贵族小姐,在睡前要用石榴汁泡皮肤,甚至要用牛奶沐浴,但是在蜡烛的残光中,约安突然想到了用处子鲜血永葆青春的血腥玛丽。 她涂抹的动作极慢,尤其是在他的眼里,吸血鬼都是急性子,他实在无法忍受这死一样的寂静,张口道:“好了,我已经喝完了,我的公主。” 她放下镜子,伸了个懒腰,约安直接走到了床边,正在他打算坐下去时,郦姝立刻道:“等等!” 因为她急迫的喊叫,约安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他有些尴尬地站在床边,郦姝连忙走过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被子,又看了看他的裤子。 “不能穿着衣服坐我的床,还请记住。”郦姝严肃地说,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事,“也不要穿鞋上床,拜托了。” 这是郦姝在这里的第一场教训,因为可恶的外国人一点都不注重卫生,她不喜欢。 “小姐…如果我不穿衣服,那我现在就要脱裤子吗?”他将两只手搭在腰带上,语气略显暧昧,郦姝却为难地看了看床,“我刚为你清洁了衣物,应该没关系,请坐吧。” 奇怪的规矩,约安坐了下去,不过受她的影响,他只坐了半个屁股,表示对她的床的尊重。 郦姝立在一边,约安突然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 他的手攀上她的小腹、前胸,然后落在她的胸口。郦姝盖住他的手,并没有被他的举动冒犯。她侧过头,对着他说:“你好冰,很冷么?” “有你这样善良热情的小姐,我很快就会回暖的。” 郦姝很享受他的批发情话。她用手理了理他垂在额前的碎发,约安的手滑向她的背,摸索着她衣服的绑带。 “事先说明,我很少和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上床。”约安将她搂近,声音也低了些,“尤其是像你这样美丽的人。” 郦姝又笑了起来。她抱着他的脖子,打量着他的脸,回赠道:“你也很漂亮。” 看来这就是她救他的理由了,因为他漂亮。她也认为他与她共度春宵是应该的,因为她救了他。 约安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损失,她毕竟救了他一命,没有她,他今晚肯定很难熬,虽然不知一会儿躺下去她会有什么怪癖,不过约安最习惯的就是折磨人的怪癖。 郦姝解开他衬衣的纽扣,即便是在橘红的烛光下,约安的皮肤也白得惨淡,而且他碰起来没有任何温度,就像一个摆在床上的板凳。 他打算施展自己高超的床技,但郦姝还在观察他的身体,她对此有些好奇,尤其是在摸不到他的脉门时,但约安没有给她探索的机会。看到他有些着急,郦姝便直奔正题,她拉开他的腰带,将他的衬衣从他身上剥离,随后,她坐到他的腰上,和他身下贴合。 郦姝眯起眼睛,她很喜欢他的尺寸,足够大,而且和她般配。约安很快适应了她的主动,他用双手握住她的窄腰,配合着自己后腰的动作,让她能在上面一蹭一磨。 郦姝的衣裙有些特殊,他试着解开她的裙子,但他并未如愿,郦姝停止腰肢的摆动,她垂下脑袋,约安也凑过去看她怎么解衣服,原来扣子在前面,郦姝解开后,约安的手也伸了进去,很快便将她的上身扒光。 郦姝像牛奶一样滑。她健康、温热、滋补,诱人深入。夜视能力让他能穿过她白皙的肌肤,看到埋藏在其下的血管,约安似乎能听到它血管跳动的音律。 约安喉头微动,饥渴几乎将他吞没。 04h 约安很少喝人血。 一开始和他可悲的善良有关,后来就和那个将他变成吸血鬼的混蛋有关了。他杀了那个混蛋,如今他被领主们通缉,他无法饮用人血,那是吸血鬼领主所施加的诅咒,如果他破戒,元老会就会立刻知道他的位置。他从南方逃过来可不是为了在这里被那群该死的僵尸发现的。 他强忍着饥饿,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到性爱上。 郦姝贴在他的怀里,并不像他的一夜情对象,而像他的恋人,约安试着将手伸到她的腿间,小鸟发出很轻的哼唧声,她握住他的手,又说了一次:“你好冰。” 约安没有给予回应,他用手指在她的耻缝滑弄,郦姝哼了两声,很快便臣服在他的指技上了。 约安比男妓还会取悦人,她将衣服丢到一边,拉着他躲进被子里,北境的秋冬会很冷,即便是不怎么怕冷的吸血鬼,他也穿了一件皮夹克御寒。 郦姝的皮肤太嫩了,他不知道自己捧着的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还是在捧着一根滑溜溜的牛奶冻,约安试着将自己坚硬的性器官放入她的体内,郦姝的膝盖顶住他的腹部,约安的手立刻掰开她的腿,他本想发挥一些技巧,但他的饥饿让他神志不清,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艳遇,在她睡着后偷走她的财物,逃之夭夭。 他不想承认此时他也想在她身上发泄性欲,她是他百年来碰到过最好的女人。 约安的急躁和粗暴引起了郦姝的反抗,她用手挡着他的胸口,没有任何警告的意味,却让他回想起她的强悍与恐怖。 她随意挥手就抹杀了数只魔物,并且将他的肠子归位,甚至用那个该死的奶酒治好了他体内的魔物毒素,如果她是光明圣女,只要她想,他这种低级的黑暗生物肯定会灰飞烟灭。 但她没有伤害他,郦姝躺在枕头上,用膝盖蹭着他的腰,经历这样温柔的性爱是几个世纪之前的事?更何况,这并不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发泄,而是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约安缓缓心情,将性器贴在她的窄缝上刮动,她果然放松了身体。 约安说:“鉴于我们已经这样坦诚…或许我能知道我将要享用的盛宴的名字。” 郦姝轻哼着说:“你可以叫我莉莉。” “约安。” 郦姝“嗯”了声,看起来,她不怎么想知道他的名字,这让他有点不爽,不过他还是提供了最优质的服务:他的身体和耐心。 约安用身体最热的部分去蹭她,她主动张开双腿,约安甚至听到了她腿间粘粘的分离声,他试着将性器放入,郦姝用温热的内腔接纳了他。紧致的甬道挤压着他的性器,约安甚至屏住呼吸,直到他探索到尽头,他适应了里面的湿热和狭窄,于是他晃动身体,开始他缓缓的抽弄。 郦姝抱着他的后背,她眯着眼睛,发出很轻的呻吟,她有时会主动蹭他的下体,但大部分时间,她都在用两条腿扒着他,享用他主动的抽插。 约安并没有发挥多少技巧,这绝对是他经历过最纯净的性交,他试着亲亲她的脸,郦姝耸了耸肩膀,发出清脆的笑声。约安没料到她的反应,他继续亲吻着她的脸和他梦寐以求的脖颈,还有她的嘴唇,她都在笑。 郦姝闭着双唇,所以他只是贴了贴。她问:“你会接吻吗?” “当然,那没什么难的,不是吗?”他顶了一下她的子宫,郦姝浑身一抖,她不再讲话,但微微张开的口似乎在等待他的光临。 05h 约安并不喜欢接吻,他的吻多是逢场作戏,为了活着,为了迎合。 但不代表他不擅长亲吻,相反,他吻技极佳。约安看着她的嘴,这样接触,他才发觉她哪里都很娇俏,东方来的女孩多数精巧玲珑,看来她也不例外。约安吻了吻她的下唇,郦姝抱住他的肩膀,迎上他的唇。 她的舌头也小,约安轻而易举地便将她卷到口中,配合着身下的抽动,她发出舒适的声响。约安吮吸着她的舌,缠绕、刮蹭,对她双唇的虔诚侍奉,郦姝的喘息刺激着他灵敏的听觉,他听到她被憋入口中的闷哼,这鼓舞他向更深的地方探查。 约安几乎将她吞掉了,郦姝觉得自己在路上捡到了个好东西,她喜欢湿漉漉的亲吻,而且他还有两个尖牙,可爱得要命…郦姝舔着他尖锐的牙齿,约安立刻离开了她的脸颊。 “不要乱动。”约安装作气恼地警告她,“我会咬破你的喉咙。”为了表演得逼真,他还嗷呜了一口。 她只觉得有趣,被他逗得露出笑容。郦姝并没有听他的话,而是将他抱过来,好奇地舔着他的牙尖。约安的呼吸加重,身下的律动骤然变快,郦姝闷哼两声,捧着他的脸看向他,很快,她抬高头颅,亮出自己天鹅般纤细颀长的脖颈。 约安含住她脖子上的皮肤,在她的颈部低喘耕耘,郦姝比他到的要快,她痉挛着,呻吟出声,约安握住她的腰,重重撞向她的深处,直到他感受到愉悦的顶峰。他坠回她的身上,性器埋在她的腿间仍在抖动。 郦姝盖着脸调整呼吸,她也出了汗,但手还是本能地抱住了他的脑袋,将他搂得严实。约安抬头,含住她的双唇,用尚未软化性器撞着她,然后再度坚硬。 约安通常不会做两次,他很少享受性爱,只想快点结束,但他又硬了,郦姝对此也有些惊讶,她并拢膝盖,小腿迭在他的小腹,让她好像一只仰躺的小狗。 “抱歉。”约安用手示意自己还硬着,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郦姝也在犹豫不决,她这几天没有落下一餐,今晚也是一次就足够了,再来一次…她并不讨厌和他性交,所以她默认了继续。 郦姝抚摸着他的根部,还夸赞他:“你好厉害。” 约安失笑,他问:“就这些花样?这样,还是传教士?” “那就向我布道吧,Father.” 约安惊叹恬静的淑女也会说这样的下流话。不过淑女也不会和路边碰到的男人在妓院上床。约安没有变换姿势,他继续抽弄,郦姝则拉着他,想要舔他的尖牙,她真缠人,约安却不反感她在床上的撒娇。 他装作凶狠地咬她的脖子,把她逗得一直在笑。郦姝笑着、喘着,夹着他,约安想,她给予的反馈不错,尤其是她表现出来的是高兴,他很少从性交对象的脸上看到这样鲜活的喜悦,而不是性带来的痉挛和生理快感,至少他能有点实在的成就感。 他将头发拢到脑后,很难生汗的吸血鬼都觉得自己的皮肤有些潮湿,他直着上半身,抱着她的腰,将她不断撞向自己的下体,郦姝很快又到了高潮,她出了不少水,将彼此的下体粘合在一起,经过他的倒弄,她的穴口还露出白色的泡沫,约安没有做别的动作,他在全身心地操她,郦姝到了两三次,她明显有些疲惫了,郦姝拉着他的手,试图将他拉到怀里,约安却握住她的胸脯,继续他的倒弄。 郦姝的哼哼声很可爱,约安想到以前在教堂房檐下看到一窝失去母亲、濒临死亡的小鸟就是这样叫的。 约安有时还会抽出一半看她穴口的情况,她的下体与其他部位的肌肤并无不同,都白得可人。如今两片阴唇红得可怜,它们被他撑得无法闭合,让他看清了她的全貌。正在他查看时,郦姝又拉了拉他,约安不希望自己躺回去,因为他担心她会吻他的尖牙。 他不想惹恼她,然后被她随手变成渣渣。 她还在晃他的胳膊。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这样的甜蜜,他俯下身,想要听听她的诉求,郦姝直接将他搂到怀中,迫切地吻住他的双唇。 她亲得水声阵阵,由于听觉的敏锐,他一时分不清是这里的水响还是下面的。这个东方女性尝起来有些像红茶,加糖的,约安浸泡在她的水液中,几乎投入了全身心。 郦姝果然开始舔他的尖牙,约安想要给她小小的教训,让她放弃这无聊的小怪癖,不过意外的发生总是猝不及防。 因为她在舔时约安撞了她,郦姝的舌头不可控地被他扎破了。 06h 郦姝“哎呀”一声。 她伸出舌头,用牙齿咬着,小小的血珠从她的舌尖冒出,约安剧烈地喘息起来,他捏着她的下巴,经过难捱的挣扎后,约安猛地吻向她,将她的血珠吞噬殆尽。 上次感觉鲜血的醇美时多久之前了?他早已经遗忘吸食人血的感受。 他握住她的发,让她露出优美的脖颈。几乎没有任何挣扎和思考,他俯身,选择刺破了她的脖颈。 牛奶的味道,刚才的奶酒让他回忆起一些。此时此刻,他认为她的血液就是最为甜美的乳汁,他大口吞食,下身因为进食的兴奋不断耸动,他向她注射着麻痹猎物的毒素,本能地让她安静下来。 他想要吃掉她的脖子,或者将她的心掏出来塞进嘴里,他疯狂地捅弄着她的身体,听着她拨开矜持的兴奋的喊叫,他极为愉悦,几乎想要将她撞碎。 她的美味让他丧失理智,但她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被他拆分肢解。 她仍在吮吸他的性器,带着欢愉的痉挛。她似乎有源源不断的鲜血供他吞食,让他能吃到饱腹。约安抬起头,用手抚摸着她凌乱的黑发,她的脸颊湿润,额头布满她潮湿的发丝,她喘着,更像是搁浅的鱼。 “宝贝。甜心。”约安低语着,唇间的血液滴落在她的脸上,“我会为你而死的。” 唯有这句不掺杂任何的谎言,他会为自己控制不住饥渴付出代价,吸血鬼大公们会找到他,将他钉死焚烧,或者再折磨一个世纪。 郦姝亲亲他的嘴唇,在他最后的一次深埋时,他们同时到了顶峰。 约安枕在她的胸口,静静等待着魔鬼的到来。他不知和她做了几次,他第一次因为做爱感到困倦。她的脖颈留下了两个深深的血洞,约安有些惭愧,甚至是羞耻的。他吻在上面,算是表达了愧疚,然后抱着她沉沉睡了过去。 约安很少在晚上睡过觉,毕竟吸血鬼是夜行动物。他只能利用夜晚赶路,而夜里除了他这样“可怕”的吸血鬼,还有更凶狠的魔物。 像豺狼的危险他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不过比起回到领主那里,他宁可被豺狼吃掉。 约安的苏醒也不是他本人的意愿,他是被活活烫醒的,约安睁开眼睛,手臂上横着一条阳光的倩影,他血肉溃烂,还被烫的滋滋作响,约安低骂一声,裹着被躲到了床角,可怜的吸血鬼在阴影中大喊了一声:“莉莉!” 该死的,她将他扔在这里离开了吗?他不该叫她的,他应该想想躲在哪不会被发现,不然他一定会被阳光烧死,或者被店主人用草叉扎到墙上,他怎么能下意识叫了她? 他忍着剧痛,观察着能够看到的阴影,即便有被子的遮挡,他仍然觉得血液如同火烧。 有人来了。约安惊恐地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想到躲进尘土飞扬的床底,就在他准备钻进去时,郦姝推开门,看到她的瞬间,他松了口气。 “约安?你怎么…”郦姝终于反应过来。她拉上窗帘的缝隙,将门反锁,然后将他扶到了床上。 “我的被子…”郦姝怜惜地抱住了掉在地上的被子,约安简直想翻个白眼:她究竟有多喜欢她的被子? 郦姝整理好被子后就回到了床上。 她看到他烧伤严重的手臂,便用手盖在上面,他很快恢复如初。 约安望着四周,看样子,吸血鬼领主和他的奴隶并没有找到他,这很奇怪,他打破了契约,吸食了智慧生物的血液,他们怎么没有过来将他大卸八块? 约安突然想到:可能是因为莉莉并不是智慧生物。她像个小笨蛋。 他很快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不过紧接着,他就觉得,是郦姝的能力救了他。她能让他进入未被邀请的房屋,甚至能帮他避免吸血鬼的追杀。 他这次北上的目的很简单:找到一个屠龙小队,然后混入其中,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因为龙血结晶做成的宝石戒指能帮助他打破契约,而且能解除惧怕阳光的诅咒。 郦姝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他觉得不可能的可能。 或许他不再需要那该死的龙血,光凭她就能让他重获新生。 07 郦姝是他见过最强的牧师,她的光明术未免太强大了,抹除魔物,治愈伤痛,甚至能格挡诅咒。 约安询问:“你信仰光明女神,对吗?” 除了光明女神,他不觉得其他神的信徒有这样的能力。 “谁?不,我没有信仰。”郦姝揉揉脖子,“你呢,你有信仰的神么?” 曾经是有的。不过这成了他难以启齿的过去,所以他摇摇头。 “你咬的我很痛。”郦姝问,“你为什么要咬我?” “我是吸血鬼,亲爱的,这显而易见。” 郦姝枕着他的肩膀,就像恋人那样抱着他,然后懵懂地点了点头。 约安有时觉得她听不懂他的话,郦姝似乎从来没听过吸血鬼。约安捂着额头,他询问:“你也要去屠龙,对么?去圣索沃的人没有别的目的。” “屠龙?如果有必要的话。你要去么?” “是的,亲爱的,我需要龙血。”约安指着窗外说,“它能让我避免阳光的灼烧。” 郦姝说:“我可以试试。” 说罢,她用手指在他身上点了两下,然后打开了窗帘。阳光投下,约安的皮肤瞬间燃起火焰,他下意识躲进她的怀里,想用她挡住阳光的侵蚀,郦姝关闭窗帘,将他的伤治好,又点了他两下,然后拉开窗帘… 在约安惊恐的尖叫中,郦姝将窗帘永久地封闭了,她抚摸着他的头发,遗憾地说道:“抱歉,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而可怜的约安,他几乎想将手臂扭过去摸自己的后背,那里火辣辣的疼,疼得几乎掉渣!他的心脏差点在惊吓中恢复跳动了。这个女人…约安怨恨地望了她一眼,她在拿他做实验,还用她天真的目光看着他! 约安咬咬牙,一想到自己什么怪人都见过,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情,约安清清喉咙,问她是否愿意一起去寻找龙血,龙的宝藏他也会分给她的。 郦姝对宝藏没什么兴趣,她只是热衷于帮助向她求救的人,尤其是给她提供了优质性服务的对象。她平时不怎么和人聊天,因为很多话她都听不太懂,包括她自己也不会说,她来这不想有太多的交流,她只是过来看看风景,睡睡异域美人,这里的雄性…尤其是类人种族,肉棒大得惊人,郦姝忘了家乡的软脚虾,她对这里流连忘返,已经足足三年都没有离开过了。 约安的话好多,她听得一知半解,她才刚刚理解一点宗教的内容,就又被灌输了一大堆陌生的名词,不过她明白这里的人都执着于杀掉“dragon”,对应的如果是龙…在郦姝心里是祥瑞的神兽,但是他们的龙是魔鬼的使者。 她有点好奇那龙的样子,经过短暂的思考后,郦姝答应道:“好。我会帮你找到龙。” 约安显然是没料到成功距离他如此之近,在窃喜之余,他还是用正常地语调和她交流道:“我美丽的圣母莉莉,为什么不呢?我们将会是最厉害的屠龙小队。” 郦姝眨眨眼,努力消化了他的话后,她提议:“先去圣索沃,我听说那里很繁华。” 繁华的地方才有最丰富的性资源。 郦姝钟爱猎艳。自从她修成正果后,她的爱好就成了采补阴阳,她喜欢和各式各样漂亮的生物共寝,不过她没尝试过总是个某个人在一起,她觉得自己会感到厌倦。约安的床技不错,她很欣赏,和他在一起还能弥补一路上没有性伴侣的生理亏欠,这里的自然地界实在是太荒凉了,她可不想和丑陋的矮人做爱!并且她觉得帮他一个小忙也没什么不好,毕竟他下面不错,她很认可他的能力,她也该为他做点什么。 至于一起杀龙…郦姝问:“杀龙很难吗?” 在她们那杀龙可是会遭天谴的,她可是神仙,不能随便杀龙。 约安低声道:“我相信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不是吗莉莉,亲爱的。” 他亲亲她的脸,很快遗忘了她拿他做烧烤试验的恶劣事迹了。 08 郦姝发现他惧怕阳光,而且他需要吸血,既然答应了同行,她需要知道他更多的信息,不过直接问对方的弱点恐怕不太好,她在他身边,那他应该就不会受到侵害,她选择了沉默。 看来他们没办法在白天行动了,郦姝问:“在夜里赶路吗?” “只能如此。所以我们需要早点找到龙血结晶。” 郦姝问:“那把你放在箱子里,可以白天赶路吗?” 约安有些迟疑,他语焉不详,哼唧半天才说:“那需要一口棺材。最好结实一点,要是在路上摔坏了或者掉进水里,我可是会死的。” 郦姝点头:“棺材,我知道啦。” 喂,后半句她听了吗?约安看她坐起身,准备离开房间,他又感到了些许恐惧。 他从未在白天行动过,除非他走的是地下通道,但是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地下的道路给他走的,城镇中还有下水道,荒原和森林可就没那么好走了。 他并不熟悉这里的城镇构造,要是被吸血鬼猎人发现了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他不能离开她,至少郦姝有保护他的意愿,他需要牢牢拴住这棵大树。 他立刻起身,装作不在意地问:“去哪?” “肚子饿了。我想吃饼。”郦姝说,“你就待在这里,我会给你找到棺材的。今晚我们出发。” 说罢便关上了门,他还听到了她反锁房门的声音。 困意袭来,约安望着可能袒露在阳光下的床,又看了看灰扑扑的地面。最终,他没有拿走她心爱的小被子,只身一人钻进了床底。 他睡过更恶心的地方,这里的环境没有那么难以忍受,反而是不安让他惊慌。 他就这样怀揣着担忧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被开启,郦姝抱着两瓶酒走了进来,她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口红木棺材,上面还用金色的纹路点缀着,正中间还有一个大大的十字架。 郦姝放下棺材,又看了看床,约安不在,她打开衣柜,他也不在这。 被子整齐地铺在床上,郦姝没有听到呼吸声,也没有心跳声,她困惑地左右张望,等她小声地叫了他的名字后,他才从床底滑了出来。 “咳咳…”约安拍拍身上的尘土,郦姝第一时间看了自己的小被子,约安不耐烦道,“我没有用你的被子。” 郦姝这才笑了。 他还不如一床被子,多可笑! 不过看到红木棺材时,约安的不满转瞬消逝,郦姝在里面铺了几层法兰绒,甚至给他准备了枕头和毛绒熊玩具。 “你真是个大好人,甜心。”约安躺下试了试,又自己将棺材盖上了。 被安全感包围,约安再度睡了过去。 郦姝将他连带着棺材一起推到了房间的角落,然后抱着披萨吃了起来。她在这里闲极无聊,便又出去转了一圈,小小的城镇没什么可看的可玩的,不过,如果有谁丢了小猫或者财物,郦姝会帮他们找一找,能够得到一些金币。除此之外,郦姝也会给人看病,帮人调配一下药剂,如果对方贫困,她不会收钱。 她的金币就是这么来的,那些人会称呼她为“巫师”。 郦姝将整个城镇都逛了一遍,想到夜里还需要赶路,她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到了芬妮的酒杯,结清了这两天的房钱,然后进屋打坐休息。 郦姝基本不需要睡眠来调养身体,而且她夜里也不怎么睡觉,通常是在行房。 夜幕降临,约安在六点钟准时苏醒,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棺材,就看到郦姝坐在床上,身边圣光笼罩,几乎要将他净化。 如果是圣女…她不该有性经历,但如果她不是圣女,这些光又是什么? ———— 是神秘的东方力量,小子(???) 09 郦姝也睁开了眼睛。在她睁眼的一瞬,她周围的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探究的眼神。 约安察觉到她并不是傻,而是不理解,这样的外地人他经常骗。 约安从棺材里钻出来,郦姝说:“天快黑了。我们穿过森林前进?还是坐船?” 他也没什么好的提案,这里他是第一次到访,森林里有豺狼,水里没准有食人鱼和水妖,比起水,还是森林更安全一些。 他推荐走森林,还能去找找他掉落的装备。他的一把刀以及装满药剂的背包。 郦姝同意了。她换上了利落的长裤,也将头发束了起来,约安看了看自己的高档棺材,郦姝勾勾手指,那个两米长的箱子就进了她的口袋。 不重么?约安试图帮她拿袋子,也想顺手拿走几个值钱的玩意,但郦姝没有给他。 对她来说不重,但是对他可就不一样了。 此时正是酒馆热闹的时间,郦姝打开门,外面嘈杂无比,她握住他的手,和他像恋人一样走了出去,这让他略感不自在。 他拉着她来到楼下,这里有几个娼妓正在迎客,看到郦姝时,几个人都两眼放光,纷纷围了过来。就在这时,郦姝松开了握着约安的手,她从口袋里拿出金币,平等地分给了他们几个,妓女们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大口,而其中几个男妓则抱住了她,和她贴脸耳语。 “你要离开了?”一人不舍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还当着约安的面吻了上去,郦姝看起来很享受对方的抚摸和亲吻,他们在这里旁若无人的拥吻,约安轻咳两声,抱着胳膊看向一旁,那里坐着两个酒鬼,冲他吹了吹口哨,又抓了抓自己的老二,然后发出大声的嘲笑。 约安确实觉得有些没面子,他拉着郦姝的胳膊,将她从男妓身上拉走,对方还恋恋不舍地抱着她的腰,亲得难舍难分。 “行了莉莉。”约安不自然地将她抱过来,在她耳边说,“我们要出发了。” 郦姝扭着脑袋,还说着:“我会想你的。” 她竟然是这样的女人…约安的心情差劲,他松开搂抱她的手,可等到离开酒馆,郦姝的手又贴向他的掌心,将他拉住了。 她抿了抿嘴唇,又拿出一瓶清水喝了起来。她喝到一半才想起他来,郦姝将水递过去,约安想到她和那个男妓接吻的样子,立刻拒绝了她。 郦姝也没有生气,她拉着他往前走,走到城门前,她花钱买了一匹马和一辆推车,郦姝坐在后面的推车上,约安只好拉住马匹的缰绳,和她一起向黑夜的森林走去。 约安按照之前过来的路线搜索一番,并没有找到他掉落的武器,郦姝见状,就问了他几个简单的问题,她捏捏手指,过了一会儿,她指着不远处说:“东西丢在那里了。” 约安将马车拴好,将信将疑地走过去,果然在灌木丛里找到了遗落的武器和背包。 这些东西都拴在他的腰带上,外面的腰带被割断了,所以才不慎掉落,约安拾起来查看一番,没有多少损坏和丢失,他把东西重新绑在腰上,回去找到了郦姝。 有意思的是,他才走了一会儿,郦姝便点燃了篝火,坐在树桩上烤起了小鸟。 她只烤了一只,不过她拿出了两瓶酒。 “我肚子饿了。”郦姝说,“休息会儿再出发吧?” 他们才走了多久啊?约安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城镇,尽管不情愿,他还是坐下来,打开了面前的葡萄酒。 10h 约安目前并不饿,虽然不清楚郦姝是怎么抵挡吸血鬼诅咒的,但是他确实没被发现,而且实现了吸血鬼生涯中的第一次饱腹。 他看她斯文地撕扯着烤鸟,不禁道:“没吃晚饭么?” “吃了。我吃了一个派。”郦姝说。 “刚才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东西的?你是巫师?” “很难解释,这是一门学问。”郦姝说,“你也可以当我是巫师。” “你不会是预言女巫吧?预知未来、洞悉一切之类的…” “啊嗯嗯…”她没什么耐性地答应着。 看来她不打算解释力量的来源,而且对此很不耐烦。 一只鸟能有多少肉?郦姝很快就吃完了。她擦擦双手,又漱了漱口, 约安问:“继续赶路?” 郦姝低头捏捏自己的衣摆,有些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她握住马的缰绳,侧坐在马背上,约安见状,便跨坐上来,带着她骑马前进。 她靠到了他的怀里。 约安并不是什么性成瘾的流氓,他没什么事不会触碰女性的身体,更何况,他们也不是能随意触碰的关系。但郦姝明显没有这种自觉,她扭过头,用双手抱住他的腰,一点也不见外地把脸贴上了他的胸口。 “怎么了,宝贝。”约安低头,低声问她,“不开心?” 郦姝摇头。 他伸手勾勾她的下巴,郦姝向他怀里钻了钻,约安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停住马车,将马的缰绳拴在树上,然后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看看你…想做了,对吗?”约安揉着她的腰和胸脯,将她向自己拉进,郦姝并没有穿胸衣的习惯,约安伸入她的上衣,很快就抓住了她饱满的乳房。 他将她抱到一颗粗壮的大树旁,然后让她背过去,自己则解开腰带,也拉下了她的裤子。她果然湿润了,约安搂过她的腰,在她耳边说:“这是你想要的对吗?像野兽一样在森林里做爱?” 郦姝的耳尖红了,她还是有矜持的,所以她很少主动诉说自己的需要,还好他能理解,并且快速地满足了她。 挤进来的性器温度恰好,郦姝的手抓着粗糙的树皮,垂头喘气,约安撞得她踮起脚尖,最后他甚至将她抱了起来,她两脚离地,听着他腰带上金属碰撞的声音,直到穴口一紧,她并拢膝盖,感受着高潮带来的愉悦。 约安抽出性器,用帕子简单擦拭了彼此,他随手拉上了她的裤子,也将自己的腰带系了起来。 她看着心情不错,自己晃悠悠地走到了马车后面,然后坐了上去。约安驱赶着马车向前,这是一条商路,大道通畅,只要没有突然跳出来袭击的野兽和魔物,这条路并不难走。 约安也来到了马车后,他跳上马车,差点把她晃下去,约安及时拉住她的胳膊,后坐力让她跌回他的怀中,约安便抱着她躺了下去。 “找到龙血之后你要做什么?”郦姝摆弄着刚才抓的植物茎叶,侧头问他,“继续旅行么?” “或许吧。” “你不高兴吗?刚才我没让你舒适?”郦姝扭过身体,搂着他说,“你好像不太投入。” “当然没有,我很投入…我确保那很深。” 郦姝的脸有些红,她问他:“对你来说已经很深了么?” 约安抬起手比划,好像真的在认真讨论这个问题,“大概还要剩这么多…” “你很大。”郦姝没为他的炫耀感到害羞了反而真诚地说,“而且你很棒。” “相信我,那只不过是万千才能之一。你不爱玩花样,我亲爱的小鸟。等我们到圣索沃郡,我会带你玩一些有趣的。” 但郦姝喜欢和他简单地做爱。她也接触过他们所说的花样,但有些姿势并没有给她更多的快感,还不如就这样捅到最深舒服。 郦姝问:“什么样的?有多有趣?” “譬如…”约安抚摸着她的臀部,用手轻轻拍了拍。 “嗯…”郦姝不排斥打屁股,这就算有趣了?她将腿搭在他的腿上,将自己埋入他的怀里,约安不喜欢和人拥抱,他不自在地推开她,郦姝抬起头,不解地望着他。 “这么说话就好。” “奥。”郦姝两手落在他的腰上,问他,“我可以舔舔你的尖牙么?” “奇怪的小癖好,但是请容我拒绝。”约安低声说,“野兽会闻到血的味道。” “你上次差点咬断我的脖子,请不要随意让我流血了。”郦姝又揉了揉脖子,约安尴尬地将手覆盖在她的脖子上,草草揉过后,他小声说,“抱歉。” 不过他记得刺入她时她的颤抖,他确信,她那一瞬间到达了高潮。她应该会思念他分泌的毒液,那会让人产生幻觉,也会促进性冲动。约安想到吸血的快感,那些不适感也离他远去了。 他将郦姝搂到怀里,按着她的后腰蹭自己的性器,而他则吻住她的唇,让她去舔他的牙。并不饥饿的吸血鬼就是一只美丽又理智的野兽,他分泌出让她愉悦的麻药,和她的体液交织,她吞咽舔舐,甚至将他压到身下,自己扭动起腰来。 穿裤子是为了方便行动,她现在就后悔了。 郦姝并不贪图性爱的数量,她喜欢这样和他蹭着,隔着彼此的衣服,还能感受到契合的贴近。 约安和她吻了几次,她嘴里还有那个男妓留下的味道,吸血鬼对于这些他者气味的灵敏让他有些提不起兴趣,在尝到后他就停止了亲吻。 是雄性的占有欲还是什么…反正他有点不高兴,他没再继续下去,郦姝也满足了,她松开他的唇,心安理得地躺入他的怀中,对他微妙的心理变化毫不知情。 11 夜里行进果然困难重重,但是带着一个吸血鬼,她不得不这么做。期间郦姝也睡了一会儿,约安抱着她,她睡得没有防备,约安甚至拿到了她装金币的袋子,她也没醒。 不知道为什么,约安对偷她的事不大热衷了,她要么就是没有戒备心,要么就是强者的自傲,因为她不在乎他是否会偷窃、会伤害她,她认为这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他本有些受挫,不过想到她提供的庇佑,他还是收起了无聊的自尊。在太阳即将升起时,郦姝醒了过来,她打着哈欠,伸直胳膊,随后将他的棺材丢了出来。 约安本想着为什么不把他也装进口袋,这样岂不是更方便,不过一想到她的口袋里可能有什么她不愿意给他看的东西,约安就没提出这个意见。 他钻进棺材,封上棺材板,在淡淡的忐忑感中,约安闭上了眼睛。 他睡得像个死人,毕竟他确实是个死人。 郦姝带着一口棺材,慢悠悠地在森林前进,在路过好看的景色时,她也会将约安丢在阳光普照的路边,自己过去拍照。 约安不知情,不然他肯定会被吓破胆。 临近黄昏,他们来到了圣索沃郡西门。郦姝用了个障眼法,门口守卫看到的是一车酒水,还有一个风尘仆仆的赶车老头。 就这样,郦姝来到了繁荣的城镇之内,恰好,在不远处的街道上布满了酒馆,郦姝拉着车,将车放进车棚,也给马儿喂了草料。 她摘下帽子,又变成了一位漂亮优雅的东方美女,郦姝走入酒馆,果然收获了许多垂涎的目光,郦姝会根据他们的手判断对方阴茎的大小,当然,最重要的是脸和身材。 郦姝要了一个单人房和两瓶葡萄酒。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位蓄着胡须的中年男性,看起来是个普通的人类,不过长相不错,他手中夹着香烟,侧头和她对视,郦姝便给他买了一杯酒。 这招屡试不爽,她发现在这比在老家搭讪要痛快的多,无需借什么东西传情,也不用内向的她主动发起攻击,只要表示出想要上床的意愿,男人都愿意跟她走。 男人笑笑,举起酒杯和她碰杯。 郦姝抿了一口,对方吸了一口香烟,问她:“一个人?” 郦姝摇摇头。 “哦?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是单身。” 这招也屡试不爽,有时也能碰到愿意多人行的对象,她还省去了排班的麻烦。 对方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说:“谢谢你的酒。晚上九点半,303。” 郦姝和他碰了碰杯。 男人走之前还问:“有什么爱吃的东西?” “我爱吃甜的。” “不出所料。”男人刮刮她的脸颊,就这样醉醺醺地挥手离开了。 郦姝晃晃小腿,喝完这杯酒,她正打算去找约安,回头就看到他脸色不佳地站在她身后,他的身上还有一点茅草。 “你的蠢畜牲差点将我踢到粪坑里。”约安问,“你就这样将我留在马厩,然后出来猎艳吗?” 郦姝对对手指,约安逼近,憋闷已久的情绪在醒来后空无一人的不安中彻底爆发了,“别给我装无辜,我劝你对我尊重一些,不然我也会让你与马粪为伍,一整夜!” 12 郦姝没想把他丢下,她怕他还在睡觉,就没打扰他,毕竟现在是夜晚,他明明有武器,能够保护自己,她不过是来订个房间,他干嘛要生气? 郦姝有点委屈,她低着头,用手指搅着自己的衣带,约安向后捋了一下头发,他压制住心里的怒火,放缓语气,问她:“行了,算了。房间在哪?” 她居然一天就到了圣索沃郡,他们的老马起码要走五天!还是说他睡了五天? 约安不知道在棺材里时外面发生了什么。他能做的只有相信她。 郦姝没说话,约安叉着腰,想要和她吵架都没办法,他只好道:“行了,抱歉,我有点着急了,原谅我,甜心。” 她低着头站了起来。郦姝默不作声地走到楼上,她也有点生气,因为她觉得莫名其妙,现在她心情不好,本来就不太会说他们的语言,她这下彻底不想讲话了。 郦姝打开了她预定的房间,将约安推进去后,她看了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才到九点。 她不想和约安待在一起,她看见他就生气,所以她走上楼,找到了刚才男人的房间。她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来开门。 男人穿着宽松的衣衫,手搭在门框上,垂头看向她。 “至少让我醒醒酒,表现不好岂不是很糗?” 郦姝还以为他房间里有其他女性,所以他才这么久没有开门。郦姝没什么道德感,她也不想遵从人类的道德,她只喜欢修行和性,现在她的修行到头了,她可以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享受性上了。 郦姝耸耸肩,和他说:“我可以帮你醒酒。” “真是心急,还是吵架了?”男人把她搂到房间里,将她挤在门和自己之间,郦姝摇头,她搂着对方的脖子,给他看了看舌尖的药片。 “是什么?” “醒酒的。”她试着吻向他,不过他有所防备,没有吃她的药。 郦姝眨眨眼,看着这样脸,很难相信她会骗人啊,男人拉下她的裤子,将她的手压在头顶,在葡萄酒的香气中,郦姝被他吻住双唇,她还尝到了一点香烟的苦涩。 他的尺寸果然如她所想,大小不错,即便是醉酒的情况,硬度也让人惊叹。 来不及收拾的房间摊放着许多书和衣服,还好床并不脏,郦姝会在做爱前给彼此施加一个清洁咒,保证进入体内的阴茎都是干净的,吃到的吻也是,她有时也会舔一舔对方的性器,或者被对方舔舐,譬如今天的男人就为她如此做了,他的胡子蹭在腿间还有些痒。 郦姝喜欢迷人的男性,他做完后还点燃了一支烟,看到她望着,便递过去一根,郦姝摇头,“我不会。” “聪明的举措,抽这个会短命的。” “那你还要抽。” “这不是小女孩会懂的。” 郦姝问:“你生病了?” “刚才的表现不好么?这不适合在事后说。” 郦姝觉得他刚才的表现不错,不过他看着确实有心事。 郦姝是一个善良的神仙,她抚摸着他的手腕,男人叹了口气,将她搂到怀里亲了亲,然后贴在她的额头静静抽烟。 “我可以帮你。如果顺路的话。” “顺路?你也要去厄里城么?” “厄里城?”郦姝摇头,“我要去杀掉龙。” 男人大笑起来。他拍拍她的肩膀,在她额头吻了又吻。 “龙就在厄里城,小家伙。” 原来是这样。 “你为什么想杀掉龙?” “一个朋友需要龙血。” “和你同行的人?” “嗯。” “你就答应了?” “对,我觉得应该多帮助别人。你需要我帮你带什么吗?” “不…我想不需要。” 郦姝没再要求。 “不过你会看病?怎么看?要不要我张开嘴?” 郦姝说:“现在不需要,你想我帮你看看身体吗?” 男人张开手臂,问她:“我的医生,救星,请帮我看看吧。” 他是在开玩笑,郦姝还真拉过来他的手臂,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她静静听了一会儿,男人想要插嘴,被她捂住了嘴巴。秀气的美貌拧在一起,她摇摇头,又换了另一个手腕。 “你病得很严重啊。”郦姝说,“是不是诅咒?” 到这边之后,郦姝发现很多疑难杂症都是诅咒带来的,看男人的表情,又被她说中了。 郦姝已经治好了很多诅咒,不过有些不好治疗,一般跟生物构造有关,比如吸血鬼本来就怕太阳,郦姝说不好这是不是病,就像鱼没办法在岸上走一样,她无权干预。不过男人的情况不像。 她从腰侧拿出了一包草药,哪怕她是全裸的,在男人不解地目光中,她调配出一颗药丸,她说:“吃掉这个就会好了。” “真的?”男人显然不相信,不过刚才的亲密和聊天让他放松了警惕,再说他就要死了,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他借着她的手吃掉了这个药丸,又把她搂近亲了亲。 她喜欢男伴的抱抱亲亲,约安就不喜欢,他们在一起时他很少和她接吻。 不知为什么,想到约安,她的心情变得糟糕起来,她本来是出于好意帮他去杀龙的,要是这样让她不开心,她就不帮他了。 13h 郦姝没有在男人那里留宿,她回到房间,约安不在,他的东西也不在,郦姝想他大概是走了。 爱走就走。郦姝闷闷地想。 她喝了一口葡萄酒,下楼准备再去找一个过夜的伴侣,转头就看到了约安。 他换了一身衣服,不知是从哪里买的。 看到她,约安能说会道的嘴也闭上了,吸血鬼敏锐的嗅觉告诉他,她刚刚得到了一个男人的疼爱。 郦姝看他走进来,就关闭了房门。她解开头发,坐在镜前梳理长发,约安站在门口看她,不知她做了什么,她突然失去了所有杂乱的味道,只剩下了她香甜的体香。 她用湿布擦拭着脸颊,就像她上次那样梳妆。 约安说:“不出去逛逛?” 郦姝扭头,她垂着眉毛,似乎在说:“我已经洗漱了。” “行了,穿好衣服,我们出去逛逛。” 郦姝只好起身,她重新梳好头发,又换了一条漂亮的裙子。 约安握住她的手,带她离开了酒馆。 圣索沃郡的夜晚十分热闹,不远处还有一场马戏团表演,郦姝并没看过马戏,她跟着约安走到会场,他找到个好位置,然后将她拉到了里面,他两手交迭,手臂搭在腿上,直直地望着远处的马戏表演。 这里有会变成人的蛇女,会说话的猴子,还有长着翅膀的狮子。约安一眼就看出这些动物被施加了锁魂术,它们体内有人的灵魂,而另外异形动物则是两种或者更多的动物的杂交拼凑。 畸形的马戏秀。 他经常来这种场合,因为能偷到金币,运气好的还能搜刮到一些实用的武器与魔法道具。他习惯性地观察着这里的观众,视线不免瞥到了郦姝。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的表演内容,比孩子看得还要专注。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带她来。 约安握住她的手,郦姝立刻回神,侧头看向他。 “走了。”他说,就这样将她拉到了马戏团之外。郦姝没有生气,她回头看看,有点留恋,但是不多。外面的零食铺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走过去,从袋子里拿出一些钱,然后换了一包干果零嘴。 她边走边吃,等到路过一条小巷时,约安驻足,他望着黑漆漆的巷口,又看了看郦姝。 “做么?”他忽然问。 郦姝咳嗽起来。 她问:“在哪?” 果然,只有说到这种事她才会张口。约安指了指黑暗的小巷,郦姝甚至听到了老鼠钻垃圾桶的声音。 “试一试?”约安靠近她,撩起她盖着耳朵的头发,挑逗着她的神经,“肮脏的、下流的性?” 郦姝吞咽口水,她也在考虑,自从有了约安,她发现她的胃口大了,她虽然喜欢做爱,可一两次就够了,但约安给予的诱惑总是很难拒绝。 她好奇地走进了黑暗。 其实她也能看清周围,不过看不清才最惹人心跳怦怦。 约安紧随其后,靠着他的吸血鬼之瞳,他立刻找到了她的位置。潮湿的墙壁布满青苔,垃圾桶还散发着腐败的臭味,郦姝闻到了它的香水,不禁凑到他身上吸了一口。 他打扮了,让他更为诱人。 郦姝解开他的腰带,将腿搭在他的腰上,他顺势而入,郦姝发出一声呻吟,立刻被他吞咽入喉。他吻着她,将她压在墙壁疯狂地耸动身体,企图将她贯穿,郦姝呜咽地喊着,约安贴在她的唇边,断续地说:“你知道么,我经常会和人在这里做爱。我让他们神魂颠倒,然后将他们的脖子扭断,把他们的血放干,拿走他所有东西。” 郦姝打了个哆嗦,约安说:“宝贝,你在害怕?” 郦姝当然不会害怕,她已经忘记害怕是什么感觉了。她不会死,不会受伤,也不会被他扭断脖子,不过死的瞬间和高潮类似,有时她也会在做爱时被性伴侣掐死,那一瞬间…爽极了。 “你会带我找到龙血,对吗?甚至帮我杀了他们,你会吗?甜心,宝贝…” “嗯…”郦姝说,“我从不食言。” “诚信…难得的美德。” “约安…”郦姝搂着他说,“我到了…” 她腿软,需要他抱着。约安并没有结束,他缓缓抽插,突然,一个醉酒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打算小解,他看到黑暗里一双红色的幽光,紧接着,那道光越来越大,一张魔鬼的脸猛地扑来,吓得对方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郦姝埋在他的肩头发笑,过了会儿,约安收好腰带,将她放在地上,约安亲亲她的脸,喃喃道:“莉莉,我的乖宝宝。” 郦姝眨眨眼睛,她也亲了亲他的脸,随后,她握着他的手,带他离开了肮脏的小巷。 14 约安穿了一件黑衬衣,从后面看他,他高大,肩宽腰窄,两腿细长。他无疑是英俊的,帅到散发着圣光。 郦姝挺喜欢约安的,这样优质持久的漂亮男人很少见,而且她不介意帮他杀了那个龙,让他能白天出门。 郦姝已经做了一路好事了,行善积德嘛,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他担心她反悔?她没必要反悔,她答应的事没有反悔一说。 走进房间,约安放下了一个包裹,里面似乎装着他旅行的必需品,郦姝关上门,在他背对着自己整理物品时,她忽然推了他一下,约安扭过头,不知所谓,郦姝又推了他好几下,她甚至用上双手,推着他一路前行,直到他被她推翻在床。 郦姝没有点蜡烛,她解开衣服,踢开他脚上的皮鞋,一点点爬到了他身上,她埋在他的背上闻了闻,还吻了他的脖颈。 紧接着,她将约安翻了个个。 约安正对着她,郦姝将他的衬衣从衣服里抽了出来,随后将它掀到他的头顶。约安抬起手臂,脱掉了他的上衣。 她问:“你饿么?” “不。宝贝。” “你要多久喝一次血?” “不清楚。” “嗯?”郦姝没有理解。她问,“你不会肚子饿吗?” “当然,我当然会肚子饿。” “我没看你吃过饭,除了我。” “那足够我撑一段时间了。”约安说,“我无法吸食人血,有时我会吃动物的生肉。” “为什么不能吸人血呢?”看他没有回答,她接着说,“唔…在你睡觉的时候,我看了一本书。”书不知从哪里飞来,上面还有一点血迹,她说,“白天有人想要打开棺材,我不让,他就攻击我,我就将他打跑了,他身上有这本《吸血鬼猎杀手册》…” “大蒜、木桩…”郦姝翻着书说,“你真的会怕那些东西吗?” 约安明显有些不高兴,他没回话,郦姝只好道:“那好吧,这里面还说不吸血就会饿得要命,丧失理智,你真的不饿吗?” “对,小甜点,我不饿。多谢你的关心。”他深呼一口气,转而道,“那个人是吸血鬼猎人,他们会对猎物做上标记。” “这个?”郦姝举着一个符文碎片说,“我已经从你的棺材上拿下来了,原来带着棺材就会被怀疑里面藏着吸血鬼,我就用了个障眼法。” 她说的是事实,没有人会像她一样一脸happy地带着棺材旅游。 “谨慎起见,我们在夜里赶路。”约安说,“白天你随意行动,我会追上你的。” 郦姝没说话,她搓着他的胸口,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因为她并不想把他丢在哪里,那样不太安全。万一他白天被挖出来怎么办? 约安看出她的担忧,说道:“我这几年都是这么生活的。我比你清楚吸血鬼该如何生存。” “我们要多久才能找到龙?” “最快一个月。厄里城在北境之北,距离这里有很遥远的路途。” 郦姝问:“没有别的能代替龙血吗?” “目前没有,亲爱的。” “我会帮你想想办法的。” “你很善良,而且热心。”约安直起上半身,用腰顶了顶她,郦姝耳垂发烫,她问,“你不生气了吗?我不该把你丢在马厩的。” “当然,宝贝,我不生气。”他坐直身体,把她搂到怀里,“我不会生你的气,你给了我很多,不是吗?” 他亲亲她的脸颊,郦姝被他的声音哄得飘飘然,她的同情心泛滥,又郑重地重复一遍:“我会想办法让我们一起走的,真的。” 约安答应了两声,他解开腰带,把她压在身下,让她背对着他。 这是一个不安全的性交姿势,就连刚才约安都有些害怕她会在他背后对他做什么,但是她没有。郦姝看起来也不害怕,她浑身都是痒痒肉,一碰她她就会笑。 有时候她很纯真,却也很精明。她有些笨,却也很聪慧。她很善良,但也很残忍。她太神秘,约安觉得自己无法把握她,蛊惑她,既然如此,他只需要顺从她,就像他几个世纪以来一直在做的事——他会做她的妓女与奴隶,只为得到一点残羹冷炙作为奖赏。 15 郦姝在他怀里睡着了。 天快亮了,约安拉好窗帘,把她的被子盖好,将房门上锁后,他回到马厩,钻进了掉在马粪里的棺材。 这种行为也有点赌气的成分在,约安其实希望她过来找他,但他同时也希望她得到惩罚,比如鞋上沾满粪便之类的。这赌气几乎赌上了他的命,如果有吸血鬼猎人路过,他真的会死在这里。 棺材里的味道很难闻,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他也能睡着,因为他无法抗拒白天的睡眠,就如同不能抗拒死亡。 约安是在傍晚醒来的。 他打开棺材,小心地查看着四周的情况,屋里一片漆黑,只有蜡烛在亮。郦姝坐在桌子前吃饭,应当是面,她用叉子卷起来吃,看着还有点不适应这种餐具。 听到他醒来,郦姝眨眨眼睛,看他走出了棺材。棺材干干净净,还有一点清新的柠檬味,约安本以为她改过自新,但是看到她手里握着大蒜时,约安的额角绷紧青筋,郦姝也看了看手里的大蒜,她摆手道:“我是配着面吃的。” “配着面?怎么吃?”她真会找借口! 哪知道郦姝吃了一口面,然后嚼了一口大蒜,约安看得眼冒金星,郦姝略带无辜的望着他,默默将蒜头放进了背包。 等她转过头去,约安不在了,但是他也没有出门,郦姝清理了大蒜味道,然后推开了棺材。 “no kiss no fuck.”约安说完就扭过身去了。 看来他确实讨厌大蒜,这个惩罚对她而言可以说是剜骨之痛了,她摇晃着他的手臂,试图将他摇起来,看他无动于衷,她甚至两只手一起摇他,约安愤恨地坐了起来,郦姝立刻道:“我想到一个办法,天亮了就试一试吧?” 约安还不想被做成烤肉串,他持有怀疑的态度,郦姝说:“相信我,我不骗人。” 诚实是一种美德,郦姝浑身上下都是。 约安将信将疑地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她问:“现在赶路吗?” “嗯。丢掉你的蠢驴,我们就出发。” “别记恨它了,它也不是故意的。” 约安是指桑骂槐罢了。 郦姝并不清楚,她结清钱款,带着他走到马厩,然后将他们的马牵了出来。后面的推车本来是为了托运棺材的,既然这种方式行不通,郦姝便将推车留下了。 在出发之前,约安打算采买一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他昨晚买了一些新衣服,梳妆打扮也算是对金主的尊重,然后便是路上需要的武器和装备。他搞到一把手弩和一柄长剑。约安更擅长下毒,不过面对凶狠的野兽时,粗暴地捅穿它们的肚子才是上策。 他有些储备的钱财,大头当然要郦姝出,她住得都是好房间,也不讲价,有钱烧得慌,他不会做那个冤大头。至于别的…约安想过要给她买一些东西。她在路上左顾右盼,对那些花里胡哨的首饰与衣服全然不感兴趣,但是她很贪吃,总是被食物的香气勾引走,约安便去了一家火腿店购置了能够久放的肉干与干粮,他不需要吃这些,郦姝也发觉这是给她买的,她还高兴了很久。 然后就是地图和旅行手册了。约安从书店购置,还坐在咖啡厅中好好研究了一番。 郦姝则负责喝咖啡和看美女帅哥。 她从不计划自己的旅行,一路上也碰到很多状况,她都能化险为夷,她只知道自己要去西方,因为向东是回家的路。约安比她要谨慎得多,一路上可能出现的状况都被他计算入内,等到他准备好他们才离开咖啡馆,牵马继续向北。 来到圣索沃郡的北门,郦姝意外遇到了昨晚的男人。他正在与人交谈,看到她时,男人露出惊喜的表情,他大跨步过来,一把将郦姝从地上抱到怀里。 “它消失了!诅咒!”男人紧紧抓着她的肩膀,开始用亲吻给她擦脸,郦姝被亲得很痒,她的笑声都被男人堵回嘴里。 深吻结束,男人捧着她的脸,眼底湿润地望着她,一遍又一遍摩挲她的脸颊,他提出给予她一些报偿,郦姝摇摇头,笑道:“不用谢,再见。” 和对方告别后,郦姝想要重新拉回约安的手,被他下意识躲开了。郦姝歪着头瞧他,约安始终看向前方,在她第二次尝试和他牵手时,约安没有拒绝,任由她握了上去。 穿越北边的城墙,能看到一片靠海的湿地与山涧,约安仍打算走大道,那些不为人知的捷径就交给不怕死的探险家去探索吧。 约安跨坐上马,他的腿长,跳到马背上不成问题,不过郦姝就需要一点技巧了,以往她是用飞的,但是看着约安伸出来的手,她没有催动任何法术,让他将她拉到马上。 16h 夜里的商路并没有多少人,偶尔能看到在路边安营扎寨的商队和屠龙队伍,约安并未多作停留。 郦姝被马晃得有点困了,约安在,她就没施加飞云咒,不然他们一天就能抵达下一个地点。在约安醒着的时候,郦姝会故意放慢步调,她没什么同伴,因为她嫌麻烦,约安算是她第一个同行者,她不想让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过得太快,最重要的是,她今天还没有和他做过。 郦姝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一根肉条,用牙齿撕扯着,约安轻笑一声,问她:“咬得动么?用你小松鼠一样的牙。” 郦姝认为自己的牙很整齐,绝没有松鼠的模样,约安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就像食肉者对食草动物居高临下的蔑视,郦姝被他捏成金鱼嘴,眼睛瞪得溜圆,约安还不忘调她:“还有一双牛眼珠。” “去你的。”郦姝说了句当地脏话。 约安捏着嗓子重复了她的发音,郦姝的脸涨得通红,她试图将他推下马,结果自己一个不察,向后掉了下去。约安下意识去拽她,结果郦姝像朵云缓缓坠在地上,她生气地呵斥他:“下来!下来!” 他摊开双手,不着调地说着:“不。” 郦姝不可置信:“什么?这是我的马!” 约安翻身下马,指着她道:“所以我们现在要算清你的我的对吗?” “什么?你莫名其妙!”郦姝说,“这全是我的,我的马,没有你的!” “肉条。”约安向她伸了伸手,郦姝冲着他的手心呸了一下,约安嫌弃地用帕子擦拭着手心,郦姝气鼓鼓地将剩下的肉条塞进他的背包,她饿得急躁,拉扯着马的缰绳让它前进,可一直以来都是约安在牵马,马对她有些抗拒,一人一马拉扯了一段距离,郦姝气急败坏,她将缰绳一丢,约安随手接过,躁动不安的马瞬间成了乖顺的好宝宝。 “去你的。”郦姝大声说着。 约安将马拴在树上,走近她,他握住她的领口,将她像小鸡一样拽了起来,他低声说:“再说一次?” 郦姝握着他的手,胸脯鼓胀,起起伏伏,她确实重复了一遍那个f word,约安拽着她往前走,直到将她压到大树上,他死死钳制着她,仍是那句:“做得好,再说一遍。” 郦姝咬唇,她抬眸看向他,月光将他镀了一层银色的光晕,他不断挤压着她的空间,明明无需呼吸,她却觉得他在抢夺她周围的空气,约安捏着她的脸,他贴得很近,鼻尖都能戳痛她的脸颊,郦姝拽他衣服的手逐渐放松力道,他声音低沉,带着血族特有的魅惑与嘶哑,“再说一次…” 郦姝双腿发软,她将手伸入他的腰侧,抓着他的皮肤轻喘着重复,约安还没等她说完便堵住了她的嘴。郦姝的手穿过他的手臂之下,紧紧攀住他的脊背,另一只手则握住他后脑的发丝,他的吻如疾风骤雨,甚至磕破了彼此的嘴唇,郦姝撕扯着他唇上的皮肤,他的血是暗红色的,尝起来有浓郁的血腥气,郦姝舔舐他的伤口,却被他一下压到草地上,他迅速解开腰带上的锁扣,垂落的发丝遮挡了他的表情,郦姝看着他的动作,也将裙摆快速撩起,他的手伸入裙底,随后就是他已经坚硬的性器。 接触的那一刻,郦姝听到他低低的哼声,似乎他也被突然的挤压弄得有了反应。他摇动后腰,郦姝本还支着上半身,很快她便被操得平躺下来。 17 约安表现得如同往常一样好。 郦姝将身体清理干净,坐在草地上穿着衣物,约安根本没脱衣服,他将裤子拉上后就离开了。 旁边就是沙滩,郦姝顺着脚印找了过去,就看到他坐在一颗横倒的枯木上点燃了一支烟。 烟草的味道弥漫开来,约安侧头看向她,他目光平静,看向她时还轻笑了下,可郦姝觉得他并不开心。郦姝搂着裙摆坐在他身边,约安将她吃剩下的肉条递给了她,还给了她一瓶酒。 郦姝低头咀嚼起来。 约安清楚她平时不会惹事,也不会有什么情绪的浮动,一旦她容易被激怒,看起来焦躁不安,就是想要做了。这是她带着他的理由,他比谁都清楚。 一个性玩具。 他用手背蹭了蹭她的侧脸,郦姝抬起头,将脑袋贴近他的臂弯,她靠在他身上看着远处的月亮,海风习习,四周寂静,约安在这里抽完了他贮存的最后一支烟。 郦姝还在努力嚼着肉干,他说:“行了,咬不动的话就煮一煮。” “我的牙没有问题。”她固执地说。 约安笑了起来。他夹着她,将她整个人都夹在身侧,郦姝轻得惊人,大概只有她看起来的一半重,约安确信他能把她从这儿 抛到水里。 他带着她回到了他们的马旁边,在骑马之前,他还掏出镜子梳了梳头发,约安额前的碎发被他整理到脑后,他的整张脸都裸露出来,郦姝发觉他只有落魄或者性交时头发才会散乱,其他时间,他都保持着整洁的发型,只有部分头发垂下来点缀出了层次感。 郦姝仰头看着他,约安瞧着心情不错,他手里握着缰绳,用脚踢了踢马腹,他们的马开始往前小跑,约安问她:“不睡一会儿?” 郦姝点点头,她咀嚼着肉干,侧坐在他怀里,一只手抱着他的腰,约安加快了赶路的速度,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城镇,否则他很有可能曝尸荒野。 越往北走路越难行,郦姝被颠得睡不着,索性睁着眼睛,为了避免她咬到舌头,约安没有给她新的肉干,郦姝觉得无聊,他只好道:“聊聊天?一会儿你打算怎么帮我对抗阳光?” “我有方法。我准备了一种药。” “药?希望吸血鬼不会对它过敏。” “过敏?不会的,我的药不是草药做出来的。”而是法术的凝结。郦姝的那一套阴阳八卦、奇门遁甲、道法妙术她可都不会翻译,她一点解释的耐心都没有,“总之我认为这个办法能够成功。” “那我只能选择相信喽?” “没错。而且我也会帮你找到龙血结晶。”郦姝说,“没准我们还能碰到一些厉害的魔法师能帮助你呢?” “帮助我?亲爱的,他们恨我。” “你和魔法师有仇吗?” “不,因为我是吸血鬼。人们憎恨吸血鬼。” “为什么?” 约安笑了起来,“因为吸血鬼是危险的野兽,动不动就会潜入别人家里将对方的血吸光,还会魅惑他们的女人掐死自己的婴儿。” “但你不是那种吧?”郦姝说,“我没看出你伤害我的意图。” “伤害你?除非我不想活了。小混蛋。” 郦姝嘟嘟嘴,她承认约安伤不到她一根汗毛,但是他确实没有这个想法啊,她能感受到他并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 “人们总是举着火炬和钢叉准备猎杀吸血鬼。”约安耸肩,“尤其是北方,这里的人强壮得像头熊。” “噢…那南方也有很多吸血鬼么?” “卡尔——吸血鬼之城,元老会就建立在南部的高山之中。”约安甩着缰绳哼道,“不过大部分吸血鬼并不会安分守己地躲在老巢,他们也会流落在外,居无定所,随意将人变成他们的一员。” “你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 “好问题。”约安摆动缰绳,“因为有个该死的畜牲咬了我。” “被咬就会么?我没变成吸血鬼,是因为你并不是个该死的畜牲?” “宝贝,你的脑子一定和我的不一样,至少和雷斯大陆的每个人都不一样。你这个小笨蛋。当然不是,是因为我没有资格将你变成吸血鬼。” 郦姝听得云里雾里。他前面说的一大串是什么?她顺着自己的话继续说:“你和你刚才说的吸血鬼不一样。”尤其是和那个把他变成冰冷野兽的坏人不一样。 “好吧,你接触得不多,我应该是吸血鬼大军里为数不多愿意和你交流的,不,应该只有我一个。”约安喃喃道,“因为我是个蠢货。” 郦姝完全不懂他的暗指,她坚持沿着她的话继续道:“我不想你被木桩钉在地上,如果有人要这么做的话,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别再伤害你。” “谢谢,他们该推举你做国王,这样雷斯大陆将不会再有凶杀案。” “不,我是认真的。”郦姝回头道,“如果吸血鬼猎人再尝试打开你的棺材,我会帮你杀了他。” 18 约安漫不经心地答应着:“是,是…” 郦姝不是什么圣骑士,她会做好事,不过也就是眼前的好事,如果有人过来破坏她的计划,她只会给对方两次机会,太碍事就会杀掉。 如果约安和猎人无冤无仇,只是因为他的吸血鬼身份而被杀的话,郦姝不会坐视不管。 她打了个哈欠,将身体完全靠在他的身上,约安骑马的身形端正,大概就是童话书里王子插画的标准,即便是她又靠又蹭又窝的,也没看他失了仪态。 为了防止郦姝掉下去,他总是用一只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抱着她。 约安不是因为想抱她而抱她的。他手心下的皮肤温暖,是他不会再拥有的体温,他会觉得烫手。 他顺着商路前进,因为是在夜里行进,就连伏击的强盗都少了很多,这一路还算平稳,但是他们还是没在天亮之前赶到下一座城镇。 前方是耸立的山崖,在这附近能找到躲避阳光的山洞。约安将马牵到山崖下,将一处山洞里的藤蔓用刀割断,郦姝见状,抬手便将这些草烧光了。 约安吹了声口哨,他按着郦姝的脑袋,和她俯身钻进山洞。郦姝在里面乖乖坐了下来,为了保证安全,她又让藤蔓重新生长,遮盖了两人的身影。 约安说:“为什么不把那头蠢驴也藏起来呢?它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它现在叫飞云。” 约安皱着眉头说:“什么?” “意思是会飞的云朵。” “哦,多么可爱。”他毫无表情地说着。 “嗯哼。”郦姝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用手指头钻进他的袖口,约安叹气,问她,“现在?在这?” 郦姝嘟嘟嘴,她搂着他的手臂,将他拽向自己,约安只好抱着她躺下,郦姝钻进他的臂弯,用膝盖蹭了蹭他的腿间,约安将她按在身上,提醒她:“一会儿就要日出了。” “我会保护你的。” 她最好不会因为做爱而忘了帮他遮挡太阳。 约安将腰带和纽扣解开,简单润滑后,他扶着性器探向她的腿间。郦姝没急着和他做到这一步,她还想要更多的爱抚和亲吻,约安对此有些不耐烦。 他用余光瞥向远处的天际线,即将破土而出的朝阳就像个体型庞大的炸弹,几乎要将他的眼球炸碎。 约安迅速收回目光。 他咬牙切齿道:“亲爱的,为什么不再等一会儿呢?该死的太阳真的要升起来了。” 太阳会把他烧死的,在危险中,他没心情和她调情做爱。 郦姝抬起身子瞧了瞧,她扭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枚药丸,约安看到的时候还以为她拿了个铅块要喂给他。药丸散发着臭烘烘的干草味,他抗拒地往后挪了挪。 “试一试,你就不用怕阳光了。”郦姝拍拍胸脯,“我敢保证。” “这不会在阳光到来之前杀了我,是吧?” “没错,而且我在这。你不会受伤的。” 郦姝示意他张开口,约安将信将疑地打开一个小缝,郦姝用手将药丸放进他的嘴里,还顺路用唇堵住了他的嘴。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谨慎又疑心重重的样子让她性欲高涨,她抚摸着他的胸口,用眼神问他的感受,约安将药囫囵吞下去,几乎将他的喉咙卡死。 他喝了一些水。 郦姝正在把玩他的乳尖,他摊手道:“我什么都没感受到。” “我们可以出去试一试。” 郦姝指了指外面,“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透过藤蔓的细缝,阳光像黄沙一般倾泻入内,约安将手伸向那细碎的光芒,缓缓探出一根手指。 想象中的焚烧并未出现,阳光如同女人温暖的皮肤蹭上他的指尖,然后将他笼罩包容。 19h 约安早已不记得最后的日出。 习以为常的照拂成了无法再现的恩赐,在他渴望的解脱面前,呼吸、脉搏、风、阳光……都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多司空见惯啊,太阳,那造物主的慈悲,真正的平等。 在他成为可悲的夜行牲畜后,他才开始怀念太阳,怀念那廉价的温暖。拥抱自己,得到的是冰冷,拥抱黑暗,给予的仍是冰冷。 他的目光能穿透数十米的浓雾,却再也看不到微小的幸福,生命带来的幸福。 他手指微微颤抖,在此时怔忪出神,好久才醒悟过来。 他握住那破碎的阳光,起身掀开层层藤蔓,站到了清晨的丛林中。 鸟鸣,包括树叶的呼吸,他都听得分明。约安张开手臂,企图让整个身体感受着几个世纪后的新奇,他的小鸟却拢住了他放飞的意愿。 “你身体大部分地方都不怕太阳。”郦姝扣上他裤子的纽扣,“但不是所有。” 约安失笑,他语调飞扬,每一个音节都在跳跃:“所以我会安然无恙,但是我胆敢在外面露出裤子里面的东西,它就会‘欲火焚身’?” “啊嗯…”郦姝在竭力为他解释,“这是一种体术,我把这个力量放在药丸里,你吃掉就能获得一样的能力,唯一的弱点就是这里。因为你是男人。” “神奇的东方神秘术。还有点奇怪。” “不…”郦姝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说明,因为她不知道金钟罩该怎么翻译,一想到她用金钟罩保护了一个吸血鬼免受阳光的伤害,她还会觉得有点怪异,因为这两样东西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能想到这个主意的她一定是个天才。 “而且也没办法持续太久,三天吃一颗就好。”郦姝拍拍他的胸口,“还附赠刀枪不入的效果,你拥有了钢铁一样的身体。” 因为承担的喜悦太大,约安反而觉得这个附赠效果没有给他惊喜的感觉,而且只能维持一段时间,显然,这不是长久之计。不过…他长舒一口气,将手按在她的肩上,轻声道:“谢谢。” 他没这样吐字清晰、语气郑重地说过话。而且是每个音都有轮廓的隆重。 郦姝笑着摇头,“不用谢。” 约安用手背蹭着她的侧脸,他垂下眼眸,视线在她的脸上滑行。渐渐的,他低头靠近,抬着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蜻蜓点水,点到为止。 他抿了抿唇,郦姝睁开双眼,两只手臂缠上他的脖子,她踮着脚尖,跟他索要了一个深吻。 约安的口腔总是干涩的,他没有贮存的水分,哪怕他摸起来仍旧吹弹可破,并不像一具尸首。他尝起来也如梨汁甘甜,唇舌的每一寸都布满了他的体香和男性香水的味道。 他的吻令人沉醉,比酒还醉人。郦姝总是会忽视他没有体温的事,他很鲜活,他是活着的。 郦姝总是挂在他的怀里和他接吻,这样身高不匹配的事通常不会持续太久,约安捏着她的手臂,将她丢到方才缠绵的草堆上,还把她往无光的地方推了推,他背光解开了衬衣的纽扣,将她的裙摆上撩,紧接着,他抱住她的腿根,埋在她的腿间舔舐起来。 郦姝用手撩开他的发,约安抬眸,在她白皙的肌肤下,他的红瞳散发着幽暗的光芒,让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虚幻的光上,他吻得啧啧作响,就连目光都在和她接吻。显然,约安的嘴上功夫不仅体现在能说会道上。 郦姝抓着他的头发,很快就在他的口中泄得糊涂。 他随意打理了自己的碎发,唇向她的腿根贴近。他的下巴还挂着透明的粘液,随着他的动作,郦姝的腿根滑过一根冰凉的水丝,她抖动着,想要抬起身体,弄清他究竟要做什么。 他向她提出了请求。 唇下是最甘甜的鲜血,这里的美味程度与脖颈中的血管的贮存不相上下,他用齿尖滑过,用嘴唇抿着她的皮肤,郦姝点头,他才将尖齿埋入她的皮肤。 他很快便拔了出来。 血珠滚落,向着她的腿间滑去,约安等它们流入耻缝,才含吻吮吸,她的腿被他搭在肩头,血液沿着前者走过的路径不断涌出,约安一滴都没有浪费。 她成了他的器皿,是他用来蘸取牛奶的面包。在吸饱新鲜的血液后被他一口咬住,他的舌尖在洞口探索穿梭,上唇刮着她的花核,就连流向股沟的血液都被他吞噬殆尽。 他的麻药将她俘虏,郦姝的下体如同失控一般疯狂分泌着水液,而他大快朵颐。约安用唇吻过两枚小小的血洞,用舌尖让她们复原如初。 他顺着血线向下,将她舔得如瓷干净。 这时郦姝已经到了数次,她看到他的性器蓬勃肿大,在他的裤子上勒出明显的凸起,约安解开锁扣,将其释放,郦姝的腿无法并拢,她几乎没有任何矜持或者阻挡的机会,只能等待着他的到来。 20 郦姝不清楚他是怎么收尾的。吸血鬼大概没有许多精液,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他坚硬到软化的过程,但那已经是最后了,她难以保持神智清醒。 她躺在他的肩头,约安抱着她,将手放在她的腰上,他摩挲着她的小腹,本该发凉的手心已经和她的温度相同,他的手没有厚重的茧,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双手,抚摸她时,她总以为是羽毛飘过。 约安也会将手上移,抱住她的发,将她搂向他唇的方向,然后在她额头轻吻。 郦姝已经入睡了,她的一只手抓着他的领口,脸埋在他的怀里,身上还盖着她展开的衣裙。 约安则枕着手臂看向弧形山洞外的天空。一棵大树在左,不清楚是什么品种,但在垂落大片大片的树叶。发黄的秋叶成了那匹马——可爱的云朵的食物,飞云在咀嚼,慢吞吞的,和她吃东西的样子有点像。 右边则是旷远的丛林。他看不到更远了。 今天云层密布,地上流动着它们的投影,并无大风,但一直有风在吹动。 目之所及并没有水,但约安清楚旁边有一条小溪。他看了看郦姝,思索片刻后,他将她放在草堆上,用自己的衬衣给她做了个枕头。 郦姝没让他走,她伸手抓着他,约安以为她醒了,但她没有。他将她的手放到她的胸口,郦姝没再找他,就这么抱着胳膊睡了。 约安走到飞云身边,将马鞍上挂着的背包打开,里面有一张干净的布和购置的新衣服,他拿着它走到小溪边,用溪水清洗着身体,然后用干布擦拭干净。 他始终坐在一片云投下的阴影下,即便是他已经清洗了自己的头发,那片云也没有离开。约安记得郦姝的告诫,他小心地清理了自己的私密部位,然后立刻套上了长裤。 在返回的途中,他听到了几声鸟鸣。在确定只有一只大鸟后,约安瞬移到树冠,将小鸟一家端个干净。 褪毛、架火,他甚至用制药的坩埚煮了一盆鱼汤。 约安没有睡,他并不觉得困倦,甚至有点享受一整天无需入睡的操劳,他耐心地削尖灌木的枝干,然后将鸟蛋架在火堆上面烤熟,还用腌制的肉食调了调味道。 郦姝一觉醒来就看到约安在烤火。 他上身没有着衣,后背上隐约能看到骨的轮廓,他没有丝毫多余的赘肉,郦姝走过去,还特地掐了掐他的腹部,只有坚强的肌肉。 郦姝得出结论:他是一个极度自律的人,对身材有着严格的要求。 约安却被她的突然出现吓到了。郦姝总是冷不丁地出现,吸血鬼的听觉发现不了她,豺狼的嗅觉也闻不到她的存在,可当他发现她在时,她的味道又窜入鼻腔,好闻得可怕。 郦姝看到了烤鸟、烤鸟蛋和啤酒煮的鱼汤。 约安将食物递给她,郦姝笑着接了过来。 “谢谢。”郦姝吃了一口烤鸟腿,还有一点椒盐的味道。不仅如此,在鱼汤中,她还翻到了约安买的火腿。 郦姝吃了丰盛的一餐,哪怕味道很淡,约安则在一旁喝了一瓶红葡萄酒。 “你很漂亮。”郦姝忽然说。 “当然,这显而易见。” 郦姝说:“但我不懂你说过的将你转化成吸血鬼的事,你以前是人类,对吗?” “算是。”约安淡淡道。 “变成吸血鬼让你失去了心跳和呼吸,而且你也没有体温,就像尸体一样。” “嗯哼。”他拉了长音,只是敷衍地应答。 “把你变成这样的坏人杀了你对吗?”郦姝掏出《吸血鬼猎杀手册》,“上面写着高等吸血鬼会将猎物的血吸干,然后用自己的血液喂给对方,被选中的人如果能苏醒过来,他就会变成吸血鬼。” “bingo,完全正确。” “那你死的时候一定很年轻,那样…” 让人怜惜。 约安抿了一口酒,感慨道:“没错,现在是我二十岁的模样。” 他也失去了变成其他模样的机会。 21 如同冰封,他永远停在了他的二十岁。 “不过我希望你清楚,我已经活了三百多年,有时候看见的只是表象。”约安握着酒瓶和她摇晃,“里面没准是赤裸裸的腐肉。” “三百年…”郦姝都没理会他的警告,好奇道,“那你一定经历了很多。” “不是很多,是非常多。”约安啜饮酒水,“丰富到你难以想象。” “你喜欢作为吸血鬼生活吗?” “当然,视觉与听觉的提升,自由穿行、长生不老、形体变换…”约安和她道,“吸血鬼是狡猾又凶残的野兽,至少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但约安可不像顶级掠食者的模样。 他看出她的困惑,便控诉道:“我长期忍受着饥饿,那妨碍了我变强。” “那你现在还不饿不饿?” “不。” 郦姝止住了他的饥渴。只要尝到她的血,他似乎一周都无需再次进食…甚至只需要一点血液就能饱足。 郦姝剥着鸟蛋,和他轻声说着:“刚才…你很棒。” 她总是能提供最高的情绪价值,约安当然在床伴嘴里听过“你很棒”“从没有人给我这样的高潮”或者“我爱惨了你”之类的赞美,但是床上的话并不可信,约安同样会说她们带给了她极致的享受,但实际上,他无法回忆起让他印象深刻的性爱,也没有让他久久无法忘怀的女人或身体。 性交不过是将他的性器官放进对方的阴道罢了,生物繁衍的方式,被尸体用来取悦、享乐,还以此为荣。多恶心。 可能因为他正在和她保持着肉体关系,他想到的和性有关的一切都会浮现她的脸与身体。对于她的赞美,他只想报以沉默,他没什么可棒的,实在不行,她可以给他的老二颁个奖,比如最受女人欢迎奖、得棒率最高奖之类的。 约安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他笑着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想要去寻找一支能够解闷的香烟,但是他很快意识到他的烟抽完了。 郦姝还在安静的吃东西,她吃完了约安为她准备的所有食物,然后她用手背挡着嘴巴,好像担心他会听到她的饱嗝。 约安抚摸着她的脊背,郦姝和他说:“谢谢,我吃饱了。” 约安回道:“不用谢,亲爱的小鸟。” 他很少叫她的名字,爱称复杂多样,他还会叫她小狗,郦姝并不喜欢被这样称呼,可能在约安的概念里,称呼对方是小狗是称赞对方可爱的意思吧。 郦姝伸了个懒腰,她站起身,也拉着他站了起来。约安咬着一根草秆,将在这里扎营的痕迹用脚抹除,然后套上了他的上衣。 约安抚摸着飞云的鬃毛,另只手去搂她,郦姝被他抱过来,两只手压着他的胸口,他还垂头亲了她的脸颊。 他一把将她丢上马背,自己也跨坐上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飞云小跑起来,沿着大路继续向前。 下午能碰到不少同行的队伍,距离这里最近的城市与拉图有些类似,都是驿站城镇,约安打算带她过去好好睡一觉。 他没什么日夜兼程的必要,他已经可怜了这么多年,不缺这几分钟。和她在小马上慢悠悠的赶路也不错,尤其是今天,她可爱得要命,约安埋在她的颈窝里亲她的脖子和肩膀,逗得她笑声连连。 在马上打情骂俏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目,约安有意遮挡着她的脸,用手将她塞进怀抱,郦姝抓着他黑色的皮夹克,半个人都躲进了他的怀里。 “你这个可爱的小东西。”约安捏着她的下巴说,“谁都会喜欢你的眼睛。” 郦姝却鼓起腮帮,要求他不能再说她有一双牛眼睛以及松鼠的牙齿了,约安摊手道:“为什么?多可爱。” “女孩子并不爱听。” “这是形容女神貌美的比喻,规格可不低。所以在东方,那些满肚子墨水的诗人会怎么称赞美人?” 郦姝想了想说:“明眸皓齿,眉若远山。” “什么意思?” “眼睛明亮,牙齿洁白,眉毛就像远处的群山。” 约安捏着她的脸仔细瞧了瞧,与她道:“你们的诗人不爱具象化的意象,我瞧不出来你的眉与山有什么联系,雷斯的山可是很崎岖的。” 说着,他还用指尖给她描着弯弯曲曲的眉,郦姝撇嘴,怒斥死老外不解风情。不过她很快就被他的吻安抚了。 约安在无人时和她接吻,手心则藏在她的胸口揉捏按压,然后用双手将她扣在怀里。他细细吻着她的发顶,等到他们抵达了小镇才松开。 22 约安从裤子口袋掏出了他购置的地图,他用随身携带的钢笔标注出接下来要走的山路,又大概计算了可能需要的时间。 夜色将至,南部的城门周围热闹非凡,街道两侧摆满了商贩的摊位,他牵着马,另一只手拉着她,去采买了旅途中需要的物品。 约安在街道的摊贩手里买了一套简单的炊具,一个称不上锅的铝盒,一个同样材质的粗口径的杯子,以及小刀、叉子和勺子。郦姝好奇地张望着,为了防止食物的气味将她钓走,他买了一根棒棒糖,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让她分散注意力。 约安买了一些罐头和饼干以及能贮存很久的饼。尽管已经在控制重量,等他采买结束,他还是收获了一大包物件。 他将这些挂在飞云的马鞍上,这不值钱,除非有饿疯了的人,否则没人会拿这可怜的干粮, 买完食物过后,约安带她去了武器店,查看有没有趁手的装备和魔法道具,约安的包裹里多是毒药和一些即用的炸弹,他的金币一般都砸到了武器店。 约安问:“不选个趁手的武器?” 郦姝说:“我有呀。” 她摸了摸自己腰上的棍子。约安看过那个东西,拿起来之后,他发现这是一根笛子,笛身偏红,不知是什么材质,她给笛子挂了一个装饰物,约安一直以为那是她腰上的饰品,实际上,她给她的笛子打扮得比她自己还精致。 她只有非常简单的几件首饰,她的手镯,腰上的挂坠都是同一种材质,也只有一个形状,那就是圆。 约安觉得用笛子敲不死人。他给她买了一把刀,让她放在她的袖子里。 郦姝没有听话,她道谢之后,将小刀放进了她那个神奇的袋子中。约安随她去了。 紧接着,约安又去了一趟服装店,他之前的旧衣服早就丢掉了,接下来的路会格外漫长,山中气温变化大,他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怕她会被冻成冰棍。 约安费劲艰辛才找到适合她的皮草大衣。郦姝其实并不矮,她足有一米六,是他们高得不太正常。 约安将衣服披在她身上,黑色的皮草将她整个盖住,只剩下半个脑袋,再加上她的头发也是黑色的,那就只看到一双眼睛了。 郦姝冲他眨眨眼,约安刮了刮她的鼻梁,转身让店主将衣物包好,在等待结款时,郦姝看到了对面的杂货铺,她凑近他说:“我出去一会儿。” “这就去旅店吃东西了。”言下之意让她不要再买吃的了,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懂。 约安将两个人御寒的冬装一起丢到了飞云的背上。这匹马不大,而且郦姝并不懂马,约安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匹劣等的老马,拉磨都是浪费,看着它驮了一堆东西,一会儿又要驮他们两个人,约安有了换一匹马,或者再买一匹的想法。 飞云静静地望着他,然后低下了头。 约安在那瞬间以为它听到了他的心声,让他有种惊悚的凉意。他摸摸飞云的鬃毛,刚想解开它的缰绳,他就听到了郦姝的声音。 约安皱眉,他回头,看到她被几个身穿盔甲的男人围在店门口,郦姝还真的用那个笛子挡住了男人伸过去的手。 漂亮的小脸透露出淡淡的不耐烦。她想要穿过这群无赖,但是他们像墙一样挡住她的去路,当然,光凭他们几个还不配挡她,她总是会给人两次机会。 男人又用手挡住了她的退路,看小鸟飞不出去是男人们偏爱的取乐行为。 郦姝认为对方没有机会了,她抬起手,刚想发力,人就被约安搂入怀中。 “怎么了?亲爱的。”等到男人们的目光全都落到他的身上,约安才笑着在她耳边说,“不要动。” 郦姝只好放下手,将头躲进他的怀中。 约安抬眸,漫不经心道:“为什么不去别处巡逻呢?” 他话音刚落,几个男人便转过身,排着队走远了。 约安收回目光,搂着她道:“宪兵团。当街弄死他们可是会惹上大麻烦,谋杀更适合在黑夜进行。” 郦姝可不会谋杀,她也没想弄死那个人,只是想给他个教训。 “你已经穿得像个修女了,我猜他们不想跟你索要保护费,而是想要摸一摸小鸟漂亮的脸蛋。”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郦姝总是抓不住重点,立刻反驳道:“修女?我才不是什么修女,我也没穿那些丑衣服,我的裙子很漂亮。” 郦姝的裙子确实漂亮,就是从脖子一直包到脚趾,和修女有什么区别?倘若她去南方,必然不会穿得如此严实,她只需要那两片布条盖住胸和下体,然后在身上挂满金子… 约安抚摸着她的鼻尖和脖颈,想象她香汗淋漓的模样,郦姝仰头问:“我们要去酒馆么?” “你有什么新打算?”约安眯着眼睛道,“我下流的小东西不会要去找点新乐子吧?” 郦姝的嘴张张合合,明显被他说到了重点。 约安说:“我会带你去玩一些刺激的小游戏的。” 郦姝刚来的时候经常有人和她说这种话,这类人一半是要偷她东西,一半是垂涎她的美色,没有一个真的带她去玩游戏。又听到这种话,郦姝警惕地望着他,不过看到他在月色掩映下的俊俏脸庞,她天真地想:他是不会骗人的。 郦姝对猎艳的兴致不高,因为她刚刚吃饱,如果约安带她去旅店,她觉得最刺激的游戏就是和他再睡一觉,像白天那样玩点她意想不到的新花样。 约安确实带她去了一家旅店。一层鱼龙混杂,人们聚在一起喝酒、吃饭,还有些在射飞镖和打牌。这儿也不免聚集了一些娼妓,郦姝只是瞧了瞧便收回目光。 约安拉高了她的品味,以前最易得的食物显然已经不能满足她的胃口了。 23 约安将胳膊搭在前台,要求预定一间房间。 “满员了。”对方擦拭着杯子说。 “我想没有。开个价。” 招待抬眼打量着他们,又重新拿起一个沾着水珠的玻璃杯,改口道:“两个人三十金币。” 约安笑出了声。他用手指敲敲桌面,低声道:“别拿你那糊弄乡巴佬的一套来对付我,二十金币,要一间安静整洁的单人房。” 郦姝傻乎乎地看着他砍价,约安肯定不止靠嘴,她看到他的眼睛在发光。过了会儿,他们用二十金币买了一间位于三层的小房间,约安没急着上楼,而是点了一杯酒,给郦姝要了一碗牛肉豆子汤和烤土豆。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将食物放到了郦姝面前,又从口袋里拿出他买的勺子,擦拭过后,他放进了她的汤碗中。 郦姝拿起勺子,安静地吃起了饭。约安环视四周,他注意到了角落里有人在看着他,但等约安看过去时,对方又压低帽檐,收回了目光。约安举着酒瓶,不动声色地观察一阵,又让视线重新回到了郦姝身上。 她吐了吐舌头,约安以为她不爱吃,就拿出一张手帕擦拭她的唇角,打算给她换一个,她却抓过旁边的水瓶,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辣的。”郦姝指着汤说。 “很辣?”约安用勺子尝了一下,其他味道他喝不出来,但是辣可以,因为辣会让舌头发疼。 只是微辣。约安放下勺子,过了会儿,他端着一盘融化的芝士和奶酒走了过来。 他将芝士放进她的汤里,郦姝搅拌后吃了一口,果然没那么辣了。她晃着腿继续吃,忽然,她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背后,没等约安回神,一个沉重的手臂就压了过来。 约安冷冷抬头,方才见过的宪兵一身酒气,几乎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约安身上,对方笑着说:“我还记得你们,尤其是这个女人…很特殊的种族。” 说得好像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个不常见的动物。 “很异域风情,老兄。你们来罗斯镇有何贵干?” “和你无关。” “嘿,友善一些,例行询问,她会不会讲话?今天我和她说什么,她都像个哑巴…” 男人话音未落,约安便揪着他领子,一路将他压到了对面的墙上,力气之重,几乎将墙面砸出个大洞。骚动的人声安静了一会儿就恢复了嘈杂,约安用手臂死死压着他的脖子,低声警告着:“离她远点,我给过你机会。” 男人感觉自己的眼球和舌头都要被他挤出头颅了。男人双眼充血,惊恐地点了点头,约安才收回手臂,用两根手指指了指他的眼睛,充分的警告过后,他才回到原座位,继续喝酒。 他失去了笑容,但郦姝却笑了起来。她用拿勺子的手挡着嘴,笑得咳嗽两声,约安瞥她一眼,她又低下头,笑着吃饭,他没理会这个没良心的小玩意,继续喝他的酒。 郦姝吃完了她的食物。 她小口喝着杯子里的奶酒,扫视了这里的客人后,她放下酒杯,站起来去拉约安的手。 “不玩游戏了?”约安看向一旁淫靡的角落,那里会有很多花样,约安觉得郦姝会很喜欢那个小淫窝。 郦姝看到女人露出乳房,在他们面前摇动身体,也看到正在口交或者手淫的男人,他们还在吃饭喝酒,她吞吞口水,摇头道:“脏兮兮的。” 而且没几个漂亮的人,她没有看上的对象。郦姝也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下那个样子,她喜欢在房间里做爱。 约安却在这儿看了一会儿,就是表情瞧着很复杂,郦姝好奇道:“你想去吗?” “不,我为什么想去?他们会贴到我的身上的。” “也是,你漂亮得过分。” 约安赞同地抿了一口酒。 郦姝不想再看了,并非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她有了兴致。她拉着约安的手臂,想要把他拉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身。约安支付了饭钱,将她搂在怀中,和她一起上了楼。 24h(含血腥内容) 越往北,酒水就越浓烈。 约安头一次醉酒,他每天都在喝酒,现在酒精积累,他头很晕…他一定是醉了。 他感觉到难得的燥热,将郦姝拉到房间后,他脱下皮衣,搂着她的腰,让她完全地贴近自己。 “让我看看你的样子,莉莉。”约安扯开她的领口,将她的上半身裸露在他眼前,郦姝赶紧解开她的衣带,约安的力气很大,差点把她的裙子扯坏,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约安抱着她坐到了椅子上。 郦姝的胸白晃晃的,他用手捧着端详,郦姝有些脸红,他接吻时也会揉她的胸,她很喜欢他托着胸揉捏的感觉,但是被这样盯着,她不太习惯。 约安俯身埋在她的乳间,郦姝看他挤在乳房里面,不解其意。他在里面用鼻子和嘴唇拱了拱她,还让她觉得很痒。 郦姝摸摸他露在外面的耳垂,有点烫人。她抚摸着他的背,约安的后背看着就像性感宽阔的海洋,每当他的手臂吃力,她抱着他的肩胛,都能感受到这座山的运动脉络,那样令人沉醉。 郦姝拉开他的衬衣,在他肩头落下一吻,约安轻哼一声,将她的乳尖含在口中,郦姝只好收拢自己的头发,不然她都看不清他在忙什么。 约安在吮吸她,郦姝贴贴他的头发,用身体去贴他勃起的性器,他却将她抬高,将整张脸都埋进了她的乳房。 他吃了好大一口,尖牙刺在皮肤上还有些疼。 郦姝扯开腰带,试图让自己放松,但小腹传来的刺痛和紧绷提醒她,她饥渴极了,需要他的进入。 他在干什么呢?郦姝看向他,他只是在吃她的胸脯,郦姝用手去摸他的裤腰,好不容易解开他的腰带,他却抬头,用手撑着额头,另只手拨弄着她的乳尖,他用腰轻轻顶她,郦姝晃动起来,两个奶乳也跟着摆动,约安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尖牙,他发现他饿了,但并不是饥饿的诉求,而是… 杀戮欲望的宣泄。 他放下手臂,停止了摇她的小游戏。 约安把她抱起,丢掉床上,郦姝自觉地分开膝盖,等着他的进入,结果他久久没压过来。 郦姝坐起身,看到他竟然系好了腰带,还穿上了他的皮夹克。 “我需要离开一会儿。”约安回头道,“不要出门,照顾好你自己。” “你去哪?”郦姝有些生气,为什么非是现在?她已经湿得一塌糊涂了! 约安没有回答。 他紧了紧上衣,外面的河水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冷得骨头发凉。约安推开窗,在二楼翻身出去,直接落到了在这里醒酒的宪兵身上。 约安用尖锐的铁锥一下插穿了对方的声带,在男人的口腔里充斥着呕吐物和鲜血,让他发出溺水的咕噜声,却无法求助。约安握着他的头盔,直接从 伤口处撕开了他的脖颈。 他想要进食,可不知为何,约安也出现了反胃的症状。他只觉得胸口肿痛,胃部抽搐,血的腥甜渐渐缓和了他的不适,约安拖拽着巨大的肉体,将这个宪兵拉到了黑暗的角落。 他从男人崩裂的血管中蘸取一点血液,放在口中尝了尝。 很难喝,油脂太高,而且一股死猪的臭味,约安将血吐了出来。男人快死了,吸血鬼不能喝尸体的血液,他要是想吃,只能抓紧。但真当要他下嘴时,约安发觉他并不是想吃东西,只是想把这个该死的猪大卸八块。 他要把这个狗杂碎剁烂。 “约安?” 他恍惚回神。 郦姝搂着衣服,哆哆嗦嗦地站在他的背后,而她亲爱的床伴身前躺着一滩死肉,血拖了一地,渗在土壤里留下了一道黑色的印痕。 “你饿了吗?”她抚摸着他的肩膀,约安却说,“不要看我。” 郦姝将手收了回来。 “你吃饱了吗?约安。” 约安报以沉默。 郦姝冻得浑身发抖,见他没有反应,她伸手将尸体和血液都抹除了,只剩下跪在地上满手鲜血的约安,死去的男人的酒臭味还没有散去,这里弥漫着呕吐物和排泄物的味道,郦姝捏着鼻子,将漂亮的约安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将约安也变干净了。 “你可以喝我的血,如果你饿了的话。” 郦姝对他这样做表示了不解,他饿的话完全可以和她说,或者她可以帮他…做得干净一点。他看起来状态糟糕,而郦姝不知道他怎么了。 约安察觉她的寒冷,便将夹克盖在她身上,将她紧紧抱到怀里,郦姝这才想起她不必瑟缩,她可以用法术护体。 见到他怪异的举动,她连给自己取暖都忘了。 25 约安抱着她,但他无法让她暖和起来。他垂头轻吻她的唇,下一秒,他们就出现在了卧室,约安捧着她的脸,将她吻到了床上。 屋内生着炉火,要比室外暖和许多,郦姝的寒冷缓和,身体也不再紧绷。约安的吻顺着她脸颊的轮廓落入她的颈窝,他捧着她的胸含吻,用舌在她身上游走,郦姝闻到了他还未散去的酒味,她用手抬起他的下巴,他眼底泛红,看起来很像喝醉的模样。 郦姝拿出一颗醒酒的药放在他的唇间,约安将她手中的药和手指一起绞到口中,没有迟疑。他吻着她的手腕,用唇感受她脉搏的跳动,一下又一下地落吻。 郦姝抱住他的身体,她根本抱不住一圈,只能尽力搂着他,郦姝问:“你以前也是这样随便扔在外面吗?” “嗯?” “你吃剩下的东西。” “宝贝,你不能指望它们还会站起来把自己的骨头和肉块扫在一起然后丢到河里。”约安低声说着,“我不常这样,抱歉。” 郦姝摇摇头。 约安刚才还有点反胃,在她怀里躺了会儿,他的恶心感有所缓解,不过他还是觉得头痛,这让他略感蹊跷。 他还以为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现在他觉得他可能被人暗算了。 郦姝抚摸着他的额头,他出了汗,很稀奇,因为如果他身上黏糊糊的,那一定是被她蹭的,他很少出汗这样严重。 郦姝觉得都是他乱吃东西造成的。 她拿出药瓶,从里面搜索可能有用的药,她想给他诊脉,可他没有脉象,想和他望闻问,他迷迷糊糊的,只知道吃奶。 郦姝不清楚他能不能适应她手中的药性,再三思索下,她喂他吃了一颗催吐的药,这种药本身是靠强烈的味道刺激的,但约安没有多少味觉,药就只能在他的胃里捣乱,郦姝扶起约安,这个可怜的青年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为了不弄脏她的床,他捂着嘴巴,冲到卫生间才对着洗浴盆呕吐起来。 想象中的血肉一点没有,约安吐的都是酒水。他紧紧攥着洗漱池,将胃袋中的酒水尽数吐了出来,郦姝不解道:“你怎么了?” “是猎人。莉莉。”约安像狼一样喘息道,“他们给我下了毒。” 将酒吐净后,约安把药也一起吐了出来。他望着溶解的药丸,郦姝立刻打开水龙头,将池子里的东西一起冲了下去。 她用手接水擦拭着他脸上的酒水和虚汗,约安很少看她这样神情肃穆,等她用给自己擦脸的帕子擦干净他的嘴和上身后,她扶着他回到了床上。 约安搂着她的肩膀,低声说着:“谢谢。” 郦姝摇摇头。 “以前你是怎么应对那些猎人的?他们现在还在这吗?” 约安缓声道:“他大概是想等我虚弱后过来杀了我。应该没有走远。他没有长时间监视我,也可能忌惮你。吸血鬼很少结伴而行,莉莉…猎人知道你是我的同伴,他会小心行事。” 郦姝听了半天,抓住的重点仍是边角料:“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应对他们吗?你没做过什么坏事。” “莉莉,我做过很多坏事。” “那你受伤后怎么办?” “我和他们很少打交道。在克莱德还活着的时候,我没有机会在外游荡太久,也不会碰到猎人。” “谁是克莱德?” “那个将我转化成吸血鬼的…”约安轻声说,“我的主人。” “他不是你的主人,你不是说他是一个冷血的野兽吗?”郦姝问,“他会照顾你吗?” “照顾?”约安冷笑一声,“或许吧。” “你受伤的时候没人照顾你吗?朋友,同伴?” “不。没有。我没有朋友。”约安望着她,用手指拨弄她的发丝,他轻柔地吻她,“我猜你有很多朋友,莉莉。” “我在师门有兄弟姐妹照拂,不过我也没有朋友。”郦姝叹气,“原来是有两个要好的,不过我毁了我们的情谊。” “怎么毁的?” “我和其中一个的婚约者同房了,另一个…我亲了她,她和我断绝了来往。”郦姝垂眸道,“我是个糟糕的朋友。” 约安听后第一反应是笑,紧接着,他察觉她确实受其困扰。 如果表达亲近的方式是性,那她的表达方式本身就是错的,毁掉一切关系也不稀奇了。 26 没准她跟约安称得上朋友。 她抚摸着他的脸颊,问他:“你好些了吗?” “把酒吐出来后就好多了。” “你没有吃东西。你可以吸我的血。” 约安只是亲亲她的嘴唇。 她想起什么,突然从怀里变出一大堆香烟盒子,甚至还有两盒雪茄。约安这才明白她去杂货摊买了什么。 “柠檬味的。”郦姝举着烟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约安笑着亲亲她的脸颊,她给他拆开包装,将一根烟塞进他的唇间,不等他拒绝,她已经点燃了那只烟。 约安用两指夹出烟嘴,烟雾弥漫中,他的面容朦胧起来,郦姝枕在他的怀中看他,显然,她已经被他的美色俘虏。 她亲着他的锁骨,用舌巡回,然后钻进他的颈窝,含吻他的皮肤。在他怀里很容易就会睡着,至于约安说的那个猎人可能还没走的事都被她忘在脑后了。 察觉她睡着了,约安也有些不可置信。他本打算提议趁机溜走的,可郦姝一睡下,他就不再想这个方案了。 吸血鬼猎人不会轻易放过猎物,在这里正面迎敌也是一种选择。对方是一个稳重的老手,恐怕已经跟踪了他一段时间,如果是一个人,约安或许能够应对,但是一群猎人的话…他也不可能顺利逃脱。 郦姝很少出手,约安承认,他对她的力量有莫名的信任和崇拜,她没准能保下他。她总不会在平时对他爱护有加,等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就把他扔到狼圈里吧? 约安抽完了一支柠檬味的香烟。 他将所有香烟盒子整齐地码在床头,有了郦姝的血后,他的吸血鬼力量有所恢复,约安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大,没准他能一刀捅穿那个猎人的肚子,再把他的胃拽出来,让他也感受一下胃痛的不适。 吸血鬼的听觉灵敏,可猎人自有一套魔法抵抗他的监听。 现在没有人接近他们的房间。 他搂着郦姝,合上双眼,暂时闭目养神。可能是她在所以安心,也可能是他太累了,约安昏昏欲睡,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他忽然感受到一股杀意,他下意识抱住郦姝,用手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太阳即将升起,对方掐准时间,准备打他个出其不意。 郦姝曾说过他能不怕武器的穿刺,不过这迷糊的小丫头又诓骗了他,猎人的骨钉穿透了约安的右手,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一紧,死亡的恐惧顿时弥漫开来,下一秒,猎人突然被一道不可知的力量捆到了椅子上,瞬间远离了他。 “我抓到他了!”郦姝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她双手收紧缚仙索,将这个彪形大汉牢牢地绑了起来,猎人无法说话,挣扎两下,绳索便勒紧几分,郦姝呼吸急促,她迅速摸出猎人的所有武器和装备,将他扒得只剩底裤。 她这才来得及去查看约安的情况。 骨钉穿透了她的被子,将约安的手钉在了床上,他忍受着巨大的疼痛,用另一只手拔出骨钉,郦姝跑过去抱住他的手心,伤口并未愈合,反而开始顺着这个血洞向外腐烂,溃败得极为迅速。 那个该死的白痴弄脏了被子。约安下意识想。 约安立即用布条勒住手腕,避免毒素的扩散,她已经不在乎被子了,满眼都是他溃败的伤口,郦姝两手摩挲着他的伤,她轻轻吹了口气,约安的血肉便开始重新生长,随后恢复如初。 郦姝也意识到了她的法术没有保护好他,猎人有独特的猎杀方式,而她对此并不了解。 约安说:“去牵马,楼下汇合。” 郦姝摇摇头,她说:“他们有很多人。” “多少?” “十三个人。” “什么?多少?” 27 眼前的猎人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如果和他同行的有十三个猎手,那就说明他们在计划一场大狩猎。 吸血鬼变幻莫测,猎人同样难搞,否则他们如何猎杀更加狡猾的吸血鬼? 郦姝问:“即便是杀掉他,他们也会对你穷追不舍,是吗?” “我只是个无名小卒。”约安隐约猜到了他们打算杀那只吸血鬼了。 北方是费兹捷勒的地盘,这位吸血鬼大公独立于元老会之外,过着不受任何规则限制的自由散漫的生活。他的城堡就在几十公里以外的高山上,看来附近的村庄被他的蝙蝠军吸得叫苦连连,否则猎人们也不会集体出动要至他于死地。 这是约安喜欢的戏码,猎人和吸血鬼自相残杀,他坐收渔翁之利,如果猎人不顺路把他也杀了的话。 猜到这一层,约安便打算选择逃脱计划了。他和她耳语,“他们不是为我而来,逃走吧。” “这个人呢?” “留他一命。” 郦姝显然不赞同他的逃避计划。他笑着问:“你要杀了他么?” “不。”郦姝解开了无声咒,和猎人道,“要怎么做你们才能放过他?” “放过吸血鬼?不,猎人会追杀到天涯海角。”男人望着她,规劝道,“光明牧师不该与黑暗为伍。” 她的治疗术让他错认了她的身份。 “我们可以谈个条件。你们的首领就在楼下不是吗?我清楚他们每个人的位置,能看到他们正仰着头,听着楼上的动静。”郦姝说,“我现在就可以杀掉你们所有人。但是我希望能用谈判的方式解决问题。” 猎人对她的力量流露出忌惮的神情,他清楚同伴确实就部署在楼下,因为眼前的吸血鬼是个普通的低级吸血鬼,他最为特殊的地方就是…他居然能行走在阳光下,他们在等待猎人新的情报,并确保他的安全。 追踪一路,猎人发现他们入住了他与同伴汇合的旅馆。 与他同行的女性身份不明,她身上没有任何魔法的残留,也没有检测到任何武器,她似乎是无害的,吸血鬼有时会带着血袋游荡,这没什么奇怪的,即便是他想知道她的能力,时间也不等人了。他在有限的时间中对这场狩猎做了最充分的准备,现在不除掉这只吸血鬼,估计就没有下一个机会了。 此时,站在楼下等待的猎人小队同时听到了一个声音。 是郦姝邀请他们上楼谈判的声音。 神奇的魔法,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回问:“我们的人是否安全?” 郦姝道:“暂时还活着。” 算是威胁。 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因为猎杀失败的猎人都会被吸血鬼杀掉,他们之间没什么可谈判的。 首领闻言,他抬抬手,无奈道:“没问题。我同意谈判。” “你们所有人都要到场。”郦姝说完这句话后便关闭了传声。 几分钟后,首领带着几个猎人同伴来到了郦姝的房间。 整个旅馆仍在沉睡中,天蒙蒙亮,郦姝和那只吸血鬼站在窗前,首领立刻确认了对方就是传声的女人。 他猜不透对方的身份,看到同伴被透明的绳子绑在椅子上,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底裤,首领还摊开手,笑着摇头道:“我们来了。” “我说的是所有人。” 她的话音刚落,楼下的所有成员都被揪到了房间内,房门轰然关闭,狭窄的小屋被无限拉长,让人如置室外。 一种无名的恐惧笼罩在众人头顶,郦姝的实力深不可测,尤其是她脸上的神情,比愤怒、仇视还要可怕一万倍。 她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像一个天神一样蔑视着他们。 28 “我要怎么做才能要回我们的人?” “你要答应所有猎人都不会再伤害约安。” “好的,我答应。”首领伸手道,“他不值得让我们失去杰克森。” 这句话突然惹恼了郦姝,“你说什么?” “你听到我的话了,一个喝人血的畜牲换我们的精英,很划算。”首领握着手杖,抬着下巴道,“我同意了这场交易,我们可以放他一马。” 郦姝紧皱眉头,她刚想说话,约安就捂住她的嘴,用轻快地语调说:“确实很划算,我们就答应下来吧?” 他们可是有十三个人,就算郦姝再厉害,挥手也要费力气的嘛,更何况,如果他们在这里杀了猎人的十三个精英,他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莉莉,他的天真又残忍的宝贝,不会守护他一辈子的。他没本事应对那么多吸血鬼猎人。 他用眼神请求她放下尊严,选择损害最小的方式解决问题,郦姝却拿开他的手,大声地说:“不!” “莉莉…” 郦姝指着首领,严厉地强调了她的条件:“我说的是所有的猎人,再也不会伤害约安。” “你想听实话?女士,不可能。拿杰克森当筹码也不行。猎人会追杀到天涯海角,只为将他碾成灰烬。” “为什么?他并没有惹你不是吗?” “所有的吸血鬼都该死,他们本身就是死人不是吗?” “不是!”郦姝气得发抖,“他不是!” “得了吧,他没有心跳,没有体温,吸血鬼都是尸体,一群狗娘养的畜牲创造的不死大军,只会像狗一样扯烂肉吞食,苟延残喘。他才杀了一个人,不是吗?他将那个宪兵撕成了肉块。” “那是因为你们向他下了毒。”郦姝指控道,“他本能控制住自己的愤怒!你指望什么,指望我同情一个调戏落单女孩的宪兵吗?我感谢约安,他杀了一个意图欺负我的禽兽!” “噢女士,你被魔鬼的表象迷惑了…” 郦姝还在为他争辩,而那个听力良好的吸血鬼本人,却渐渐听不清他们之间的对峙和争论。他注视着她,几乎是凝望,她用小小的身体挡在他面前,平常说话都不利索的莉莉和别人吵得面红耳赤,就想证明他不是一个牲畜,而是一个人。 他用手抚上她的腰,将头埋进她的肩膀。 郦姝止住声音,她扶着他的手,担忧地看向他,约安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不舒服。 “女士,我们都是一群失去亲人、朋友和家园的可怜人,吸血鬼夺走了我们最重要的东西。”首领淡淡道,“既然您如此善良,觉得吸血鬼也配享有人的待遇,那么您为什么不可怜可怜我们呢?” “如果我没有怜悯,我早就动手了。你们不是我的对手。”郦姝再次强调,“你们可以去杀那些坏吸血鬼,我只想你们不要再伤害约安。” “我很难保证,毕竟我们不是会精神控制的吸血鬼领主…”首领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端详着约安,忽然道,“啊,约安,我怎么没想到。你杀了克莱德。” 猎人的消息何等灵通,他们甚至清楚吸血鬼世界发生的大事件:吸血鬼大公克莱德被奴隶杀死,而那个低级种还在潜逃中。 “女士,我转变心意了。”首领清清喉咙,道,“我们一行人正打算潜入费兹捷勒的古堡,将那个吸血鬼钉死在床上,只要你们将费兹捷勒的头颅带到我面前,我可以下令免除对约安的追捕令。” “什么?绝对不行。”约安立刻制止了他们的谈话,“别想让我们出风头,你们拿好处,那是费兹捷勒,我们不会惹上这个麻烦的。” “你不是已经惹上麻烦了吗?元老会将你视为叛徒,你的样子已经暴露在我面前了,顺带一提,我可以告诉所有北部湾的吸血鬼猎人你的模样,我们这儿还有经验老道的女巫会追踪你的痕迹。”首领青绿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你会知道我们的厉害的。” “可以。我可以帮你杀了那个什么废丝…”郦姝捂住约安的嘴,不让他说一句话,“你必须信守承诺。” “我是个讲诚信的猎手。” “不,我需要你发誓。你不会以为口头上的约定就算数吧?” “有意思,我该向哪位神祇起誓?” “我,你该向我起誓。” 29 誓言牢不可破,一旦破誓,就会被誓约反噬,失去性命。 首领布莱克并不认为这是赔本的买卖,和吸血鬼敌对的都可以做同伴,哪怕他临时的盟友也是吸血鬼。 他按照郦姝的要求念完拗口的祷文后便走向了他可怜的队友。 郦姝拿走了对方的装备,并且不打算归还。她想要好好研究一下吸血鬼猎人的武器,究竟是什么毒素,竟然能穿过她的护体法术,她可是很争强好胜的。 见状,布莱克没有要求郦姝归还。等待同伴穿衣服的同时,布莱克还好心提醒:“吸血鬼都是巧言令色的骗子,他们用漂亮的脸蛋魅惑别人,通过示弱来换取生存,看看你可怜的小情人,柔弱又委屈,但是他杀了一只八百岁的老吸血鬼,你不好奇他怎么做到的吗?” 郦姝的确觉得约安很弱,他喜欢武装自己,却很少动手,他能用眼睛魅惑别人,现在也能做到瞬移了,但这些在郦姝面前都不值一提。 她有点低看她的床伴了,他喋喋不休的嘴从不透露自己的情报,但郦姝不在乎,她始终认为约安本性不坏,如果没人惹他,他就是一个很乖的吸血鬼。 “只能说明他很聪明,能够以弱胜强。” “有空可以来北部湾的内玛岛找女巫看看脑袋,没准你已经被感染上寄生虫了。”布莱克拍拍老伙计的肩膀,回头提醒她,“恋尸癖通常会被那种寄生虫吃掉脑子。” 郦姝用拖鞋将他们一起赶了出去。 房门关闭,太阳也升了起来。约安脸色差劲,他低声道:“我可以潜入费兹捷勒的城堡,最近是举办舞会的时间。” “你认识我们要杀的那个人么?” “嗯。那个猎人想知道我是怎么解决的克莱德的。”约安看向她,缓缓道,“是费兹捷勒提供的帮助。” 郦姝瞪大了眼珠,她摆摆手,“那样岂不是做了背信弃义的事?实在罪过。” 约安摇头,“费兹捷勒是个狡猾的老僵尸,他很谨慎,不过他会同意我进入古堡。即便是黑女巫也不可能找到城堡的位置,那是魔鬼赠予他的住所,只能通过魔法阵前往。” “所以他不是你的朋友。”郦姝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我犯下了大错。” “没有吸血鬼是我的朋友,莉莉。尤其是费兹捷勒城堡中的吸血鬼。”约安抚着她的肩膀说道,“越是年长的吸血鬼,吸食越多的鲜血,吃掉的灵魂越多,他们就会越强大。元老会的吸血鬼大公大多活了超过五百年,费兹捷勒也有六百岁…我可以对付他,但他一死,我们很难逃出城堡。” “其他人有我来解决。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嗯,我擅长保命。” 费兹捷勒看不上他,他们都是。但是约安总会让他们明白,他们是被低贱的老鼠割掉头颅的,而老鼠只要保证不被发现就不会被踩死。 他本来想将费兹捷勒放在最后再杀,既然误打误撞,他不介意提前杀掉这个“盟友”,她还拿到了猎人的豁免,现在他有她…他更有脱身的保证了。 等他拿到龙血,元老会也会被他覆灭。 约安的眼底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杀戮的渴望,他吻向她,低声请求:“莉莉,帮助我…我会供你驱使,我会让你得到快乐。” 他捧着自己的胜利女神,吻得极为忘情。 郦姝被他压到床上,她抬起手臂,想要去触碰他的头发,但她碰到了被子的漏洞,还有约安已经干涸的血迹。 郦姝侧头,约安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她很爱惜自己的被子,他现在也养成了上床换睡衣的好习惯,果然,郦姝的眼中流露出心疼,她翻身趴在床上,用手盖住那个大洞,丝线和棉絮在她手中如同春日滋生的草芽,一阵温暖的光芒闪过,她的被子恢复如初。 她清理了上面的血迹,约安轻轻道:“抱歉。” 郦姝没再关心她的被子,她将约安的手拉过来,用唇在他的手心亲吻,“还好只是手。那个武器是什么?它怎么能穿过你的身体?” 约安说:“被刺中心脏就会立即死亡,那是狼牙。” 而且是成功变异的狼人的牙。变异豺狼的血带有毒素,但是有意识的狼人的獠牙会致吸血鬼于死地,如果没有解药,约安被刺中手也不会活过今天。 “很可怕的狼,它得有多大啊?” “刚才的首领就是狼人。想想他的眼睛。”约安说,“还有两天就是月圆夜,他会变成狼形,目的就是杀死费兹捷勒。” “还好我没有让他接近你。”郦姝抚摸着他的脸,询问,“你体内还有毒么?我一会儿就能调配出解药,你不用再害怕他们了。” “谢谢,我没事了。” 可能是怕刚才他说的事吓到她,约安转移换题,问她:“被子清理干净了?” “嗯。”郦姝捏着被角,笑着说,“这是师娘给我缝的。” “你的母亲?” “我老师的妻子,算是我的养母。”郦姝说,“我的亲娘才不会为我做这些。” “她对你很糟糕?” “嗯。不过我已经谅解她了。她卖身为生,我从小就躲在柜子里,从缝隙里看着她接待客人。她对我动辄打骂,既没有钱喂饱我,也没有能力照顾我。后来她染病去世,我流落街头,是师父师娘带我回家,教我修行。” 郦姝提起师门还是会露出笑容的。她问他:“那你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呢?” “人?我的母亲不是人类。”约安笑着说,“她是独角兽。” “什么?你的母亲是一匹马么?” 这有点冒犯,不过郦姝说得也没错,约安解释道:“是森之精灵。不过我没看过她变成独角兽的样子。”因为母亲为了爱情放弃了长生不死,也放弃了自己作为精灵公主的身份。 精灵…郦姝也碰到过精灵,他们的美貌不似人间之物。郦姝了然,“她一定是一个美人。” “嗯,是我见过最美的女性。” 约安还记得母亲垂地的白金色长发披在丝绸上的模样。她俯身给他采摘花园中盛开的玫瑰,用红色的鲜花给他编织花环,她温暖的怀抱散发着草木与乳汁的香气,让他夜夜酣睡。她是森林的女儿,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最美好的生灵。 他想念她。 提及母亲,约安喉头哽咽,他不禁将脸别过去,恐怕自己的眼泪坠落。 但身体能够感受到的只有酸涩和疼痛,他哭不出来。 30h 郦姝看他陷入沉默,便体贴地用小被子把他搂过来,温声说:“猎人们离开了,现在好好睡一觉吧。” 约安确实累了,他回应一声,埋入她的胸口,用唇吻过她的皮肤,他寻觅着最柔软舒适的位置,就这样躺在她的怀中睡着了。 郦姝趁着这段时间研究了从猎人手里搜刮的东西。有五六个木桩、一根狼牙,还有一盒毒药。郦姝用阵法分解了这些毒素与药物,很快就调制好了相同的毒药与解药。借用这些药物,郦姝完善了避阳丹(郦姝给药新取的名字),她用瓶子将药丸装好,然后将这些装备收拾整齐,放在了约安背包的旁边。 郦姝一整天都在研究《吸血鬼猎杀手册》、《吸血鬼编年史》和《黑暗魔法防御指南》。 这都是从猎人身上搜到的书,其中两本实用教材已经被翻得又脏又破,郦姝用了个复原法,两本书又像新的一样了。 郦姝读得比较吃力,不过她还是将这些都读完学会了。 下午,约安苏醒了。郦姝躺在他身边吃着他给她买的棒棒糖,手里还翻阅着一本魔法书,约安拿走了她的书,然后把她抱在怀里,从她口中拿出了她的棒棒糖。 还有一小块,约安放进嘴里,只能吃到很淡的苹果味。尝了一口后,他又将棒棒糖塞了回去。 约安握着糖棍,用糖块刮她的舌心,然后夺走她口腔中的糖水,郦姝喘息着,用舌尖去捉他的舌头,他亲完后又将棒棒糖放进了她的嘴里。 郦姝脸红地拿走了那颗糖,她被他顶开双腿,他坠着的性器滑过她的小腹,郦姝立刻被挑逗得腿间发热,她用手拉下他的长裤,也撩起了自己的裙摆。 饥饿的小鸟迫不及待地将他放入了体内。约安埋在她的身上耸动后腰,她的一片式裙装很容易掀开,他得到了一个赤裸的莉莉。 她在他身边并不会穿内衣,而且她看起来也没有这样的习惯,郦姝不像人类需要维持自己的整洁,她总是这样干干净净,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他不会回避和她的性爱,甚至觉得自己该及时交粮,他们超过十二个小时不做爱,他就会觉得对她有所亏欠。 她瞧着忍了很久,约安在她耳廓吹气,称赞她的紧致多汁,郦姝立刻喘出了声。她侧头吻着他的脸颊,他含住她的耳朵,舔舐着她的轮廓,郦姝被他湿热的舔弄搞得兴奋不已,她晃动腰身,撞向他的性器,约安用手指拨动她的口腔,听着她的呜咽和舔动的水声。他几乎将她嵌进床里,几乎是全根没入又全部拔出。 郦姝很快就到了。 约安停了一会儿,他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他身上,郦姝低头瞧着他们接连的位置,然后抬起腰,让他滑了出去。 她吻着他的唇,用下身的耻缝去蹭他的棒身,约安将她翻转,让她的脊背贴入他的怀里,他抬起她的腿,用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前端,随着她的律动向她挤入,确保每一次都能碾到最舒服的位置。 郦姝果然很吃这套,她颤抖着停下动作,约安重新插回穴中,在身后顶弄她,就这样操到了傍晚。 郦姝几乎直不起腰,她慢吞吞地穿好衣服,约安一提裤子就起床了。他从衣架上拿过衬衣,披上后,他走到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他边走边系纽扣,等他穿好鞋,带好装备,也穿上了外套,郦姝才从床上坐起来。 他一把将她捞到怀里,垂头挑逗她的唇。 她喘着摇头,约安揉揉她的胸脯,又打了下她的屁股,企图用这种方式让她振作。郦姝躲进他的怀里,黏人得像个鼻涕虫。 约安笑着将她抱了下去。 在走到马厩之前,约安询问她要不要换一匹马。郦姝不解,“我们有马呀。” “那匹老马不会撑到厄里城的。” 郦姝嗫嚅着,明显并不愿意。 “一直是我在喂它,宝贝,你哪来的这么深的感情?” “但是被丢掉很可怜啊,飞云很乖的,它还可以跑呢。” “那你至少要给它喂一次粮。” 郦姝才不会记得,约安想。但她不愿意,他也没有强求,那匹马驮多少东西也不会累的样子,恐怕也是她做了些小手脚。 这无可安放的同情心啊… 31 因为意外触发的支线任务,约安调转方向,向西前进了。 大约一天多的路程,他们就能走到一件废弃的教堂中,外面还挂着几个吊死的奴隶尸体,里面充斥着黑魔法的诅咒,像这种不祥之地,正常人都不会踏入,要是有人意外闯入,他就会成为吸血蝙蝠的晚餐。 约安没有急着进去,不远处有一家村庄,那里大半都是黑暗生物,吸血鬼、低等恶魔、半兽人,食人魔…一个肮脏混乱的小城镇,隶属于费兹捷勒。 吸血鬼同样喜欢月圆之夜,费兹捷勒钟爱在这时举办晚会,每一个有资格参宴的吸血鬼都能带一个伴侣或者食物,郦姝很符合这个身份。 她将自己的身份隐藏得很好,在吸血鬼看来,她不过是个普通人类。 约安来镇子里可不是为了睡觉的。他将飞云绑在一个小溪旁,这里有不少草叶,足够它吃了。然后他要求郦姝将马隐形,包括他们的衣物和部分装备。 “不然飞云会被路过的脏东西吃掉。” 约安这么说,她立刻将飞云藏了起来。 紧接着,约安拉着她来到了一间幽暗的服装店,店主人是个矮人,她踩着凳子看向两人,在认出约安后,她张开双臂,声音嘶哑地欢呼着:“看看是谁来了,约安!” “是的,是我。我来参加费兹捷勒的晚会,没一身合适的衣服可不行啊。” “那当然,公爵大人不会允许你这样走进城堡的,让我来瞧瞧…”她拿出尺子丈量尺寸,还没量两下,她就收起卷尺,发出怪异的笑声,“忘记了,你可不会长胖,我还记得你的尺寸,你的礼服很快就会来。” 约安还握着矮人的手亲了一下,郦姝浑身恶寒,她强忍着给他做口腔护理的冲动,也没好左顾右盼,还好约安走过来,抱着她说:“她也需要一件。” “新的猎物?品相不错,没有多少脂肪,吃剩下的皮送给我,我就免去她的费用。” “当然,多谢。” “你对她用了魅惑术?”矮人丈量着郦姝的尺寸,还好奇地摆弄起她身上的衣裙,活脱脱是个专业设计师的模样。不过她的嘴臭就有点让人难以忍受了,“她怎么呆愣愣的,看起来不太聪明。” “嗯…如果她太聪明,抓起来岂不是很费力?” 矮人发出嘎吱嘎吱的笑声,除了她,郦姝还听到了很多笑声,完全是多重奏了。 “好了,很瘦。你可以吸血了?要是惹公爵不开心了,掉的可是你的皮。” “这是我送给他的礼物,很漂亮,不是吗?” “他会喜欢的,公爵尤其喜欢美丽的蠢女人。” 房间里又响起嘎吱嘎吱的笑声。 约安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他用两手夹着,放在蜡烛旁边点燃,随后放入口中。他插着口袋,在店中缓缓踱步,不一会儿,郦姝看到了几只带翅膀的老鼠叼着礼服走了过来,是一条宝石蓝的蓬蓬裙,约安立刻撇撇嘴。 “不行,绝对不行。”他连续说了两个no。 紧接着,老鼠又带出了一条新潮的黑色修身鱼尾裙,还有一条白貂毛的披肩,约安看了看后面几乎完全镂空的背部,然后收回目光。 火焰的反光从他眼底掠过,他默许留下这条裙子,随后,老鼠们又带出另一条红色抹胸裙,庄重优雅,约安点点头,用手拿过,在她身前比划,郦姝看着要露出半个奶子的抹胸,有点抗拒地望着他,约安拍拍她的肩膀,将她带到了更衣室。 “你要给她换衣服?真爱护啊。” “只是吃的而已,要上供才会小心。” 约安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他脱下她的衣裙,让她踩在他的鞋上,还将赤裸的她抱在怀里,他熄灭香烟,在烟气中吻着她的脖颈。 他将裙子为她穿好了。 郦姝的胸总是自由散漫地裹在衣服里,这样被胸衣一托,白晃晃圆滚滚的,很丰满诱人。约安还低头亲了亲她的乳沟。 “有伤风化。”郦姝嘀咕一句,用自己的长发挡住了露出的半个奶子。 32 nvr ensh u. co m 给郦姝换好衣服后,他让她站在更衣室门口,不一会儿他就出来了。 郦姝“哇塞”了一声,确认没人看着后,她用口型和他说:“你好英俊,像王子一样。” 约安笑着吻了吻她的手背,轻声回应:“谢谢,公主殿下。”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晚礼服,上面用银色的丝线绣作了繁复的刺绣,更别说在大衣的加持下,他简直像吸血鬼编年史里说的美貌、神秘又深不可测的吸血鬼亲王。 约安的美丰富无比,潇洒、可爱、庄重,即便没有这样完美的身材和气质,他的美也是直观且富有冲击力的。 他真漂亮。郦姝想。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i yuz haiw u .xyz 她想要抚摸他的身体,她有点来了兴致,不过这儿并不是动情的好地方。她盯着他,约安用目光询问她的诉求,她亲了空气两下,约安一笑,但明显不如刚才开心了。 他并不希望她总是这样对他见色起意,好像他除了这些就一无所有。事实上,除了美丽,他确实一无所有。 约安抱着她,用特殊的方式结了账。具体郦姝并没看见,她只瞧见矮人兴奋地吃了什么就放他离开了。 月亮升起,约安将她打横抱起,瞬移到了刚才的废弃教堂。 进入里面,四周熊熊燃起火焰,墙壁上布满了渎神的壁画,充斥着血腥恐怖的味道,郦姝害怕地搂着他的手臂,和他在一个断头的圣母像前停住脚步。 约安从袖口取出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郦姝下意识握住他的手,约安摇摇头,将她扣在怀里,地上的血液自动画成法阵,约安低吟地狱的话语,在地狱之火的焚烧下,两人瞬间来到了费兹捷勒的城堡。 宴会大厅人生攒动,对于约安的到来,吸血鬼们神色各异,不过也有格外欢迎他的,他刚走了两步就被一位金发美女抱住了。 她捧着约安的脸,用黏腻地话语表达了对他的思念。 约安不失礼貌地微笑着。 他避开了大多数人的亲密接触,郦姝也觉得,他们大多数人的行为都过于亲密了。约安带着她来到了大厅门口,用鹅毛笔在到访来宾的位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们好像很欢迎你。” “嗯。”约安漫不经心道,“我和他们之中的大部分都睡过。” “哇哦。”郦姝感慨一声,可她并不惊叹,看着约安的表情,她突然感受到了一点悲伤,她拂过他的手臂,约安将她拉近,侧头道,“尽量不要讲话,就保持着这样。” “什么样?” “笨笨的。” 这样最无害。 郦姝撇了撇嘴。她真的没再讲话,就像个美丽的人偶跟随着他。 进入大厅,舞会已经开始,交响乐团演奏着优雅的宴会舞曲,约安长舒一口气,他环视四周,确认费兹捷勒并不在这里后,他向郦姝伸出了手。 “就当是过来玩,跳一曲吧。” “我不会跳舞。”郦姝小声说着,但人已经被他搂到身前,约安和她耳语,“你可以踩我的脚。” 她抿唇一笑。 郦姝可一点也不笨,她观察着其他女性的舞蹈动作,不一会儿就跳得有模有样,郦姝会舞剑,也会奏乐赋诗,尽管音乐风格不同,但郦姝在这方面不会露怯。 他们的舞太亲密,她甚至可以将头贴在他的肩膀,她时不时会看向他,而他的目光总是遥遥地飘向远方,他的眼底空无一物,但察觉到她扑在脸上的呼吸时,他会侧头,和她对视。 郦姝读不懂他的目光,她小腹刺痛,扬起了前所未有的渴望。她从未渴望一个人的亲密,像渴望他的那样,她不知该怎么表述,她只想和他接吻,和他变成一个人。 她被这浓郁的目光灼痛,郦姝的手搂紧他的背,唇微微颤抖,步调也乱了节奏。 还好更换舞曲的声响中断了她的失常,她发现约安还在看着她,在他赤色的眼瞳中,倒映着她小小的脸庞,她想要按着他的胸膛,长久地投入他的怀抱,但她清楚来这里的目的。 谋杀是精密的计划,她不会轻举妄动。 郦姝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约安低声问:“还好么?” 她点点头,“我有些渴了。” “要吃点地狱点心么?” 约安将她带到了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