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鱼(骨科)》 第零章 这是他们漂泊流浪居无定所的第八年。 八年前,柏郁青带着她的一儿一女从他们那位家暴的亲生父亲手底下逃了出来,从此三个人便很少在一个地方生活超过一年。柏郁青酗烟酗酒,没有哪份工作愿意要她,而她需要活下去,她的两个孩子也需要。为了活着她委身过各种男人,可她有两个孩子,没有男人爱她爱到为两个拖油瓶无私奉献。 至少不用挨打。三个人颠沛流离,却也过过一段温馨幸福的日子,而好景不长。生活长久的压迫和酗烟酗酒的坏习惯终究压垮了这位母亲,她陷入了严重的精神疾病之中。 偶尔她会不认得自己的亲生儿女,抄起手边所有东西向他们砸去,嘴里喊着“滚出我的家”;大多数时候她神智尚算清醒,嘴里却说着更恶毒的话:我为什么生了你们两个赔钱货,你们为什么不去死。 章潼和章时与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姐,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彼时章时与趴跪在章潼的腿心间,双手扣住章潼的腿根,专注的用舌头舔弄章潼那柔软的花穴。阳光照进来打在章时与脸上,睫毛投下一层薄薄的阴影。 章潼一只胳膊搭在额头上,另一只手的食指被自己紧紧咬住,表情隐忍却又带着些期待。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下正汩汩流出着液体,她有些害怕,小穴里从来没有流出过这么多的水,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让她不知所措,于是下意识咬住自己的手指想要抑制住那些下意识的呻吟,而那些呻吟转变为别样的声音从喉咙间挤了出来。 她专注于控制自己让自己不至于变得太奇怪,以至于无暇回应章时与,章时与没有得到答案,便不依不饶地问:“姐,我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 他这么问着,同时更大力的吸吮,舌头向里探入更深处的地方,在抬头喘息的间隙,他又问:“姐,我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 他重复着问,一遍又一遍,他一定要得到答案。 “唔——”章潼终于是抑制不住,呜咽声彻底变成了叫喊。 “会,阿澈,我们永远在一起。”章潼大喘着气,将手搭在了章时与的头发上。 阿澈——章时与蓦地想到,章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叫自己了。章时与原名就是叫章澈的,和章潼一样,三点水的偏旁。可是后来他们从他们那位家暴的父亲章兴国手底下逃了出来,章潼揉着章时与的头发,温柔地看着他,对他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叫章时与。时不我与,答应我,珍惜你拥有的每一分每一秒,好吗? 是想要换一个新名字怕被父亲章兴国找到,更重要的是想让章时与有一个能够全新开始的人生。 章时与当然点点头。章潼说什么他都会听的,从小到大,他只听章潼一个人的话。得到了肯定答案的章时与笑了出来,鼻息落在章潼的花穴上,她没忍住又吐出了一包水。章时与从章潼双腿间抬起头来,章潼双颊泛着潮红,双眼水盈盈的看着他。真好,这是他的姐姐,他一个人的。因为他而变成了这幅模样,只有他才能看到的模样。 章时与支起身体,将章潼彻底压在身下,亲了亲她微微张开的双唇:“好,姐姐,我们永远在一起。” 章时与伸手探了探章潼湿润地密洞,确认她已经完全打开之后,将自己的阳具尽数插进了章潼的身体。 “啊——”突然接纳这样一根庞然大物让章潼疼的浑身都在颤抖,她眼角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章时与一边大力地抽动,一边去亲吻章潼眼角的泪水:“别怕,姐姐,我们永远在一起。” 那时候,他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快感之中,天真的以为这是他和章潼幸福的开端,然而黄粱一梦,美梦易碎。当他再次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他大声喊着章潼的名字,但没有人回应。之后的很多年,都没有人回应。 那天章时与在床上呆呆的坐了一整天,他是丢了全天下最珍贵之物的小朋友。 第一章 “打扰了,客人,这是您点的果盘。”章潼敲开了包厢的房门,熟稔地将果盘放到桌子上客人容易够得到的地方。沙发上齐齐坐了一整排的人,男人们喝的酩酊大醉,娇美的姑娘依偎在他们身旁,纤纤玉指轻轻搭在男人们正揉捏她们双乳的粗糙大手上,为他们端起一杯又一杯的酒。 看这架势,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这些女孩儿能在这场酒局结束以后得到一笔不菲的小费。 坦白说,章潼不是没有想过干这个,但首先她的酒量堪忧,其次她不能让自己喝到不省人事的状态。就算章时与说他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不需要章潼操心,柏郁青也是她绝对放心不下的存在。章潼每天都在害怕她会突然得知柏郁青喝醉了从浑河大桥上掉下去淹死了。这个家里里外外千疮百孔,章潼需要时刻保持清醒,才能让它不至于立刻支离破碎。倘若她没有这么多顾虑,让她去那些大腹便便的男人身边赔笑并不是什么难事。 章潼不想为自己辩解说她是多么玉洁冰清卖艺不卖身,既然来了这样的地方,那她的眼里就只有钱。越多越好的钱,为了钱,什么她都可以做。 喝了几乎有半箱酒的男人哪怕只是轻轻喘一口气空气里都会立刻弥漫出浓重的酒糟味儿,他拉住章潼正要收回去的手,说话时舌头都在打结,这副模样会让章潼立刻想起柏郁青,虽然眼前这男人看起来会比柏郁青更早死于酒精中毒。 “小......小姑娘,你这手......挺粗糙啊......”男人从一旁的皮包里掏出几张红色的钞票拍到桌面上:“过来,跟哥哥喝两杯,哥哥......养你。”男人摇摇晃晃的拽着章潼坐到了他身边,拿起桌上的一杯酒递到了章潼唇边:“来,喝了。” 这小小的一杯酒像是带了极大的魔力,它不仅仅是一杯酒,更代表着桌子上那红彤彤的一沓子钱。男人或许在酒醒之后会懊悔自己此时此刻挥金如土,但是那和章潼有什么关系?只要她把这一杯酒喝了,那些钱就是她的了。 但她不能喝。 如果是普通的啤酒喝一杯也没什么,但章潼很清楚这种酒的度数,以她的酒量,一杯下肚之后绝对会不省人事,到时候谁去管柏郁青的死活啊。 “哥,”章潼笑得尽量谄媚讨好:“妹妹我酒量不好,要不这样,您看您还想玩点儿什么,我都奉陪。” 男人的笑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周围渐渐响起了啧啧的声音,在嘲笑章潼的不知好歹。进门时章潼就观察过了,这个男人坐在最中间的位置,而且别人身边都只有一个陪酒小姐,而他左右有两个,他应当是这场酒局的中心人物,得罪不起。当然也只有这样的人物出手才能这么大方,而这样的人物往往也就最难缠。如果是一般人,章潼刚才那一套说辞九成能够蒙混过关,但对这个男人显然是不起作用。 他冷笑了几声:“我想玩什么你都奉陪?” 章潼还是笑:“当然,当然。” “那你就在这儿自慰给我们看。” 章潼浑身的血一下子都凉了。 男人的声音和刚才醉醺醺的状态判若两人,好像在一瞬间就醒酒了。旁边的人也瞬间都噤了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细若蚊呐的开口:“陶哥,别太过火了......” 男人挑起半边眉毛,脸上的肌肉都带着嘲笑:“小姑娘,过分吗?” 章潼一把抓起旁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高度数的酒让她止不住地咳嗽起来,章潼觉得似乎有一把刀在自己食道里翻江倒海,想要把她劈成两半。 男人向后靠在了沙发背上,胳膊搭上了身旁女人的肩膀,懒洋洋的看着章潼:“这才听话。”另一只手拿起了桌面上的钱甩到了章潼面前:“好了,你走吧。” 章潼感受到自己胃里已经一阵阵的向上翻涌,她捡起面前的钱,弯腰陪着笑:“打扰大家兴致了,各位老板玩的开心。”说完就匆忙离开包厢冲进了洗手间,几乎是在手抵住水池的一瞬间,刚才喝下的酒被尽数吐了出来。 实在是不太会写肉果咩那塞(允悲) 第二章 “咳咳......”酒精再次划过喉咙,章潼被刺激的止不住咳嗽了起来。 “吐出来了可就没意思了。” 章潼一怔,这声音不算熟悉但似乎才刚刚听过。 是包厢里的那个男人。 章潼转过身,努力挤出一点笑容。她记得刚才包厢里的人喊他陶总。 “陶总......对不起啊,我的酒量不太好,让您不尽兴实在是我的过错。” “你的错,然后呢?”男人往前压了两步,章潼几乎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您说,陶总,您说怎么办都成。” 男人比章潼高了几乎一个头,他居高临下看着章潼:“刚才让你当众自慰,你又不肯。” 章潼身后的手死死扣住水池边缘,想要从这个死物上边得到一些底气:“当众自慰......不是被喝酒顶了吗。” “哦,那好吧,那你在这里自慰,自慰给我一个人看。” 章潼意识到她掉进了男人的话术陷阱。当众自慰和私底下自慰,很明显带着让步的属性,她拒绝了第一个,就不能拒绝第二个。 可明明都是一样的。 男人又掏出了几张一百元晃在章潼眼前:“做不做。” 章潼没吭声。 “做不做。”又是好几张。 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做不做。”又是好几张。 章潼还在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男人冷笑了一下:“你不值得更多了。”他从一沓钱里抽出了一张:“从现在开始,五秒钟少一张。” 钱真的是好东西。 人性算什么呢?尊严算什么呢?当了饿死鬼尊严还有什么用。 男人关上了洗手间的门,章潼死咬着嘴唇直到渗出血来,而后慢慢抬起了手。 男人就站在那儿,像是看着猎物垂死挣扎的猎人,看着章潼脱下了牛仔裤,又缓缓脱下了内裤。 私密处彻底暴露在男人眼前。 章潼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因而私处的毛发很旺盛。可还是依稀能够从那茂密的小树丛中窥见粉嫩的花穴。 长这么大,章潼其实连AV片都没有看过,她对这种事为数不多的了解都是来自于阅片无数的同桌;私处更是只有在一起洗澡的时候被章时与一个男性看见过,那时候章时与还是个小孩子,所以这就是她第一次暴露在成年男人面前,一个刚见面不到半个小时的完全陌生的男人。除开这一点,她也连洞口在哪儿都不知道。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章潼根本没法糊弄了事或是趁机逃跑,她只好伸出手摸向自己的下体,努力去寻找那个可以把手放进去的密洞。 章潼很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羞涩,而是能坦然一点、成熟一点,可她面颊上抑制不住的浮上嫩红色,对面的男人眼神都清亮了几分。 眼见着章潼怎么找都找不到可以将手放进去的地方,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薄汗,脸颊绯红,整个人有一种诡异的诱人。男人终于再也忍不住,几大步迈上前去拖着章潼的屁股将她抱坐在了水池台上。 男人粗粝的大手摩挲过章潼的肌肤时章潼浑身都震了一下,她看着男人三两下脱下了裤子,硕大的下体赫然弹了出来跳到了章潼眼前,章潼结结实实的被吓着了,她连忙伸手抵在男人的胸前:“你别......” 男人抬起胳膊抵住章潼身后的镜子,另一只手抓住章潼的手不由分说地放在自己的屌上,章潼被这根肉棒灼热的温度烫的下意识往回一缩,这副模样引来了男人的嗤笑。 “你放心好了,我不想蹲监狱,不会强奸你的。既然你不会自慰,那就慰慰我吧。”说着便引导着章潼的手在肉棒上上下移动起来。章潼的手凉凉的,还带着未干的水珠,刺激得男人面目都扭曲起来。来回撸动几下之后男人还觉得不过瘾,直接将肉棒插进了章潼的腿心,开始奋力抽插起来。阴茎滚烫的温度一下下刺激着章潼的小穴,有几次她差一点就要喊出声来,但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在手心抠出血来,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洗手间里只回荡着囊袋撞击腿心的啪啪声。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低吼一声,将精液射在了章潼的腿根处。 终于结束了。 一瞬间章潼浑身都软了下来,忍着不喊出声已经耗尽了她所有力气,下一秒她就要冲地面栽下去,男人抬手拖住了她,将她慢慢放到了地面上。 “自己洗洗吧,”男人的声音不冷不热的:“当然,不洗也行。” 章潼精疲力尽,连视线都模糊起来,状态跟刚刚真的被插过没什么两样。男人看了她一眼,哼笑一声,穿好了裤子。 门关上的最后一瞬间,章潼听见对方说:“你记住了,我叫陶识。” 第三章 “姐......姐?姐你怎么了?” 章潼像幽灵一样推开了家门。她今天本来回来的就晚,又是这样一幅丢了魂的样子,把正在写作业的章时与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握住章潼的胳膊:“姐你没事吧?” 章潼看见章时与的一瞬间才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她一把抱住了章时与,章时与没有任何犹疑的回抱住了章潼。 他轻轻地抚摸着章潼的头发:“没事......没事了。” 章潼把脸埋在章时与怀里,说话的声音变得闷闷的:“妈回来了么?” “没有呢,估计今天不会回来了。”声音也轻轻的,像是怕吵到怀中的人。 “吃饭了么?” “我不饿......” 章潼立刻就从章时与怀里钻了出来。章时与拉住章潼的手腕,目光中尽是恋恋不舍,但他尽量不表现出来:“姐我真不饿。” “不行。”章潼的语气立刻变得不容置疑了,她转身向厨房走,章时与不想松开她,也就跟着一起往厨房走。 脆弱的章潼只能存在一瞬间,在特定的人面前。章潼已经习惯了顶天立地,无往不胜,她不允许软弱的自己存在太久。 “好好好,”章时与服软:“那你去休息,我自己做好不好?” 章潼已经系上了围裙:“算了,你做的东西会把我们一家都送进医院,”章潼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章时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也需要吃饭。” 章时与只好投降。别说饿一顿就算饿三顿他也死不了,可如果章潼搬出“她自己也需要吃饭”这个理由,章时与就无可奈何了。 章潼总是知道章时与的死穴。 然而章时与也没有离开,他看着章潼忙活的热火朝天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姐,我听说......你已经办了辍学手续了。” “啊,”章潼轻飘飘地回应:“我请假的时间已经要远远多过上学的时间了,离辍学其实只差一道手续而已,没什么差别。” 她总是这样。 小时候只要章潼在他身边,章兴国挥起的棍子就从来没有打到章时与身上;前几天柏郁青再次被男人抛弃,他们家徒四壁连饭都快要吃不起,章潼就瞒着他办了辍学手续,每天脚不沾地的在外面打工赚钱。她总是这样,想要竭尽所能给章时与撑起一片天。 更重要的是,高中生辍学是需要家长去学校签字同意的,无论章潼是怎样说服的柏郁青,可柏郁青最终是同意了。那一刻章潼会想些什么呢。 她会不会伤心难过,会不会心如刀割。 章时与曾经以逃学来明志以示自己也可以打工赚钱养家,结果就是和章潼长达三天的冷战,而且章潼对他说,他一天不回去上学,自己就一天不会和他讲话。很少有人会用“长达”来修饰“三天”,可只有自出生起就没有和章潼分开过的章时与才知道,章潼的冷落别说是三天,就算是三秒,那也是漫长的煎熬。 章时与突然从背后猛地抱住了章潼。 章潼轻轻地笑了:“没事的。你可别把我看做是什么伟大牺牲的圣斗士。我胸无大志,读书也是想要以后多赚点钱,现在只不过是提前几年赚钱了,没差的。” 章时与知道她在说谎话,为了安慰他不让他太过于内疚和自责。 他把头埋进了章潼的颈窝:“姐,我会好好读书的,将来挣十个亿,让你去住汤臣一品。” 章潼故作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嗯......汤臣一品太大了,我看宸章别墅就不错。” 章时与笑了:“好,就宸章别墅。到时候衣柜买曲美的,床和吊灯买宜家的......哎姐你还记得么,咱俩上次去宜家看的那个红色吊灯,我早晚有一天给它买回来,真的。” “你真觉得那个红色的比那个落地灯好看么?我还是投落地灯一票。” “那个落地灯的光太白了,人站在底下照的像个贞子......” “你说我上次站在底下像贞子??” “我没那么说......” “章时与你找死......” 二人在昏黄的灯光下畅谈着漫无边际的遥远未来,章潼敲了章时与一个爆栗,而后两个人打闹成一团。突然推门声响起,一切戛然而止。 第四章 两个人还维持着章潼锁喉章时与的姿势,同时下意识向门口看去,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正撞上了柏郁青死灰一样的脸。 柏郁青手中拎着还剩几口的啤酒瓶,她死盯着章潼和章时与,不说话。 屋子里瞬间鸦雀无声。 “......妈,”章潼松开章时与,向前半步挡在了他的前面,缓缓开口问道:“你吃饭了吗?” 章时与握住章潼的手,两个人在章潼的背后紧紧牵在一起。 柏郁青先是看了章时与一眼,眼神里冷漠又愤恨,像是在看仇人。章兴国很明显的转变就是从章时与出生之后开始,可柏郁青不怪章兴国原本就是一个烂人,不怪当时章兴国做生意失败导致本性毕露,却把这一切都怪罪到了章时与身上。 柏郁青和章兴国的结合或许根本就是个错误,在还年少轻狂的年纪里互相看上了对方的皮囊从而结婚生子,这样的婚姻原本就是维系不下去的。只不过错误的恶果最后却落到了章潼和章时与身上。 章时与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章潼大力回握住了他的手。 “没吃。”柏郁青凉凉的回应,将目光平移到了章潼身上。 “啊......”章潼扯出一个笑脸,侧过身指了指灶台上正在咕咕冒着热气的锅:“我做了小米粥,一会儿就好。” 柏郁青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将啤酒瓶甩向了章潼的脚边。章时与眼疾手快,拉着章潼闪到了一旁的门后,玻璃碎片并没有伤到他们。 这不是什么稀奇事。以柏郁青每况愈下的精神状态来说,这种程度的发作只能说是家常便饭。 柏郁青大步冲向厨房,章时与带着章潼向后跑,和柏郁青始终保持着距离。柏郁青冲到正在煮着粥饭的小锅前,暴力拔下了插头,连插座都几乎要被她带下来,垂在墙上摇摇欲坠。柏郁青端着汤锅高举过头顶,滚烫的粥饭撒到了她的手臂上她也浑然不觉,她眼里只有章潼和章时与,下一秒,她把汤锅冲着两人的方向用力掷了过去,两人左躲右躲,但这家里就这么一大点儿,还是有溢出的汤水溅到了章时与的脚踝上,疼得他不由自主的“嘶”了一声。 章潼瞬间红了眼睛:“妈你冷静一点!” “冷静个屁!谁是你妈?我为什么要喝粥?我为什么要喝那种东西!你是章兴国在外头养的婊子吧?看着就是个贱货!章兴国哪去了?他怎么不来见我?啊,在外头养了个小贱人就把我这个老贱人给忘了是不是?躲着不敢见我是不是?叫他出来!章兴国!章兴国!你给我出来!” 章潼松了一口气。柏郁青此时此刻意识是混乱的,认不出来他们是谁。同样是被亲生母亲打骂,被当做陌生人总要比被当做亲生儿女好受的多,至少这样他们可以安慰自己,妈妈是因为没认出来我才这样的,而不是真的恨我。 柏郁青突然伸着食指指着章时与:“章兴国!章兴国你在那儿干什么?你怕事躲到女人后头去了,你可真有出息。不是你当初跪着求我嫁给你的时候了,我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找了这么个贱人,还臭不要脸的给我领回家?” 章潼不知道柏郁青口中的“跪着”指的是不是求婚时候的单膝跪地,因为差不多的故事她曾经在章兴国发疯的时候听到过完全不同的版本,那个版本里的章兴国至少不会因为柏郁青不嫁给自己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章时与在柏郁青和章兴国面前是完全不同的状态。面对章兴国的发疯他曾经有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总是仰着脑袋绝不服软;但在面对柏郁青的时候,他总是有些和软的。不管究竟怎么看待他,至少柏郁青对他好过,两个人之间曾经有过温馨的亲情,哪怕这些亲情只存在在某一些特定的时刻,可章时与心中是认的,这是他的妈妈。 章潼和章时与是这样的,因为从小没有得到过多少爱,所以无论是谁,哪怕只给过他们一点点的关心,他们也会在心里记好久好久。 柏郁青持续不断的怒吼着,疯狂着,好想要把她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喊出来。她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连带着章时与的课本都掉落一地。 在柏郁青真的把这个家拆了之前,章潼和章时与跑了出去。 第五章 二人在偌大的城市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仿佛是要跟着命运的洪流随便将他们带到哪里去。哪里去都好,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无论是哪儿,那都是家,能够支撑他们拍一拍脸颊,继续迎接新一天的太阳。 恍然之间,周围的街景开始变得熟悉起来,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同时去看路牌。果然不出所料,白塔街。 白塔街,他们出生和成长的地方,诞生了也葬送了他们的童年。 大概章兴国也觉得他们是死了更好的存在,所以在他们逃离章兴国身边之后他只找了不到一年的时间,然后就离开了这座城市去南方寻找他的黄金屋。这也是为什么三个人敢继续生活在这座城市的原因。 章时与看了看远处层层高楼掩映之下初生的太阳,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姐,我们去吃李阿姨她家的早餐吧!” 章潼点头表示同意:“好啊。” 二人继续走了两条小巷子,再向右一拐,一家熙熙攘攘但没有店牌的早餐店就出现在他们眼前。这家开在居民区里的店铺没有名字,因为老板娘姓李,所有差不多岁数的就叫李姐早餐店,章潼和章时与就叫李阿姨家的早餐店。这家铺子离他们小时候的家不远,可由于那个家存在了太多不美好的回忆,所以两个人自逃出来以后就一次也没有回去过,倒是这家店他们总还记得。 李阿姨永远笑盈盈的,做的东西又好吃又便宜。章兴国和柏郁青永远在打架,家里的灶火冷了一天又一天,所以章潼和章时与小时候总来这里吃饭,加上章家的那些事周围无人不知,李阿姨对他们两个人就格外的照顾。吃了五块就收三块,如果只买了两个包子,那大多数时候都会直接白送给他们。章潼和章时与总是过意不去,小章潼就把在学校得到的奖励比如本子和笔送给李阿姨一家,更小的章时与就把在路边看到的最漂亮的石头捡起来送给他们。李阿姨和李叔叔见到的姐弟俩考一百分的卷子比章兴国和柏郁青多多了,李叔叔甚至百忙之中抽空去过章潼的家长会,那是这么多年来章潼为数不多有长辈参加的家长会。 小时候章潼乖巧章时与嘴甜,店里的客人都喜欢他们,章时与曾经当众给大家献唱了一首《荷塘月色》,以章潼对声乐浅显的理解,章时与唱的应该算是非常难听,但当时店里的所有人都在鼓掌。 总而言之,如果说章潼和章时与的人生除了彼此之外还有什么温暖的时刻,那大多数都是在这家满是烟火气的早餐店里发生的。 今天的店里依然生气勃勃,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李阿姨还是围着那条熟悉的红色围裙,穿梭在桌子之间,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她偏头的瞬间,余光扫到了站在门口的姐弟俩。 “......潼潼和阿澈?”她不确定地开口喊道。 章时与咧开嘴笑了:“李阿姨!” “哎呦哎呦,这么久不见,你们两个长这么大了!”李阿姨欣喜的朝两个人走来,站到他们面前,将他们两个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圈,然后轻轻地抱住了他们。 “这么久不见,你们还是受苦了。” 章潼拍了拍李阿姨的背:“没有的事。” 李阿姨直起身,故作嗔怪地看着他们两个人:“说说吧,每年过年放在我们家门口的东西是不是都是你们两个买的?东西送到了却不让我见见你们的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章时与装傻:“什么东西呀?不是我们送的。东西放下就走应该是怕您不收吧。” 章潼好笑的看着章时与,他笑的露出了八颗牙,这是只有在他极度开心的状态下才会有的表现。 李阿姨轻轻拍了一下章时与的胳膊:“以后不许这样了。” 章时与又嘿嘿笑了两声。 “小盈和李叔叔呢?”章潼问道。 小盈是李阿姨家和章时与同岁的女儿。 “你李叔叔上货去了,小盈上学去了。哎?你俩怎么没上学?我没记错的话潼潼今年该上高三了吧?学业这么紧张却跑来我这,是不是嘴馋了?” 章时与看向章潼,对方轻笑了一下一笔带过了这个问题:“待会儿就去了。” 李阿姨欣慰地看着这两个孩子。他们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潼潼和阿澈在她这儿吃的饭要比在亲生父母那儿多多了,两个人根本就是她看着长大的,说是她半个孩子也不为过。 “坐吧,吃什么?还是两个包子一碗粥?” “今天要两碗粥。”章潼边说边伸手去衣兜里掏钱,突然摸到了厚厚的一沓一百元。她昨天回到家就去厨房做饭,然后柏郁青回来了,拼命发疯,她和章时与匆忙跑了出来,身上这件衣服从昨天一直传到了今天。 那些被她短暂忘掉了的事重新铺天盖地涌入了她的记忆里。 陶识。 那个男人说他叫陶识。 那个看光了她的下体、让她自慰又在她身上自慰的男人。 男人浓墨重彩的五官和粗壮的阳物几乎重迭在一起向章潼席卷而来,她避之不及,被砸的晕头转向,头破血流。 章时与注意到章潼突然顿住的动作和愣怔的神情,轻轻摇了摇她的手:“姐?” 章潼蓦然回神。 “没事......”她拿出一张一百元,想了想又抽出了四五张递到章时与面前:“这些钱你拿着。” 拿出太多他肯定要生疑,即便这样章时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姐......你最近在干什么?” 他最后一次知道章潼从事的职业是发传单,后来她似乎又换了一个工作,但是就再也没和自己提过。 “说好不问的。” “但是你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我......” “好了,”章潼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说别问了。只是正常开工资而已,拿着。” 章时与垂下了脑袋。 “呦......这是怎么了?”李阿姨端着两个人的早餐过来,一眼就注意到了二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 章潼勉强笑了笑:“没事的。我去帮李阿姨,你把早饭吃了,然后去上学。”后面一句话是对着章时与说的。 章时与点了点头。 章潼握了握拳头,把五百块钱塞到了章时与手里。垂着头的章时与像是尾巴拖到了地上的小狗,章潼瞬间感到了巨大的歉疚。 明明是她做了见不得光的事,章时与只是关心她又没有任何错,她凭什么对着章时与横眉冷对。 章潼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手摸了摸章时与的头:“好了,早餐很重要的,带着情绪吃饭这一整天都会不舒服。” 章时与抬起头,两只手握住了章潼的手:“我没关系的,姐姐,”像是怕章潼不相信,章时与还扬起了一个笑脸:“我只是希望比起爱我,你能更优先爱你自己。我可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人,我远比你想象的更能活。” 章时与说到“爱”这个字的时候,眼中闪烁着的是别样的情绪,他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可章潼已经尽收眼底。酸楚的情绪一浪接着一浪冲击着章潼的泪腺,她吸了吸鼻子,连忙转过身去。 “知道了,快吃吧。” 章时与看着章潼的背影,流露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缱绻的笑容。 第六章 “不要再遇见陶识”,这是章潼今天上班的唯一心愿。 要章潼辞去这份工作那是不可能的。这份工作一个月的基本收入比她之前发的那么多传单赚的钱加起来还要多,如果能遇到客人额外给小费,那更是喜上眉梢。陶识昨天给她的钱则基本抵上了她一个月的工资,不过她小富即安,昨天那样的事,真的不要再发生了。 然而瓦伦达效应非常不幸的出现在了章潼身上。陶识就像是专门在等她似的,章潼一进门就看见陶识倚在吧台前,注意到章潼走了进来,他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懒洋洋的抬起手,和章潼打招呼:“来的挺早。” 章潼在原地站定了大概有一分钟,才挪动着脚步向陶识走去。 “陶总。” “别这么客气,我告诉过你我叫什么。” “陶......陶识总。” 陶识完全是一副看猎物的表情,好整以暇的看着章潼。 “我跟你们老板打了招呼,今天一整晚,你都是我的了。” 章潼猛地抬起头,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虽然她不想强调自己是卖艺不卖身,但按照劳动合同,她确实不应该承担这种事情。 章潼尽可能笑的自然一点,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渗人:“陶总,您说过您不想蹲监狱。” 吧台的服务生听见这句话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这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但也还从来没有人被抓进去过。这位老总是想干什么?被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要杀人灭口吗? 陶识却笑了出来:“这句话还作数。”他拉起章潼的手伸向自己手边的皮包,引导着章潼去摸里面的钱,章潼掐指一算,至少是她昨天得到的两倍。 陶识凑到章潼身边低声说道:“我保证不会操你,按我说的做,这些钱就都给你。” 章潼一咬牙,心一横,点了点头。 陶识心情愉悦,拉住章潼的手,走进他早就开好的包间里。 身后的吧台服务生在心里暗暗为章潼祈祷,希望她出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完整的人。 章潼跟着陶识走进了包厢,这次包厢里没有大醉的男人,也没有大胸的姑娘,只有他们两个,一个大几把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连洞在哪儿都找不着的年轻姑娘。 “陶总,您想要我干什么?”章潼屈服于金钱,但她希望能速战速决。 “别着急,”陶识慢悠悠的端起桌子上的酒瓶倒了一杯酒递给章潼:“先喝杯酒润润嗓子。” 章潼迟疑着接过。 “放心吧,度数很低。特意为你选的。” 章潼也就不好推辞,一饮而尽。 这杯酒确实比起昨天那杯要容易喝很多,起码章潼没有那种要被撕开的感觉了。 陶识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坐。” 章潼乖乖坐了过去。 陶识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捞进自己怀里,像那天那些男人一样,把手覆盖在了身旁女伴的胸上。 她可以。她可以。章潼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那天她去医院里咨询治疗精神疾病所需费用时医生展示出来的数字浮现在章潼脑海里,她可以,她需要钱,很多很多钱,为了钱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陶识的大手不安分的在章潼的胸口来回游走,另一只手则伸到她背后解开了胸衣的扣子,于是就只隔着一层衣服料子一遍一遍描摹着奶子的轮廓。章潼的奶子经不起这样的挑逗,没一会儿乳头就挺立了起来。 男人咯咯笑着:“你这不是挺骚的么。” 章潼又羞又臊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刚开始不是这样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只大手逐渐让她变得舒服起来,她甚至有好几次都快忍不住叫出声了。而且渐渐地,她身上也燥热起来。 章潼突然想起了刚才那杯酒。 她从为数不多的两性知识里提取到了一个词叫催情药,天杀的陶识,不会在酒里下那种东西了吧? 眼见着章潼脸上泛起了潮红,陶识终于放心大胆地解开裤子,把他那根早就迫不及待的肉棒放出来松快松快。 “怎么样,喜欢吗?” 不喜欢,真的不喜欢,章潼简直快吐了。但是她的小穴里就好像有一架鼓在那咚咚咚的敲,刺激着她的神经和血管,怎么也没办法从那硕大挺立的东西上移开眼睛。 陶识一下一下摸着章潼的头发:“乖,把它吃进去。” 什么?章潼心中警铃大作,这是可以吃进去的东西吗?这不是男人小便的东西? 然而尽管心中万分抵触,身体却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似的,在陶识的引导下,章潼缓缓跪到了地上,跪到了他那勃起的阳具前面。 陶识捏住章潼的下巴,掰开了她的嘴,将自己的肉棒一下子没入了章潼口中。 “唔——”肉棒的前端顶到了喉咙深处,刺激得章潼几欲作呕。 “管好你的小牙,不然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章潼说不出话,回应他的只有“呜呜”的声音。 柔软的唇舌刺激着男人最敏感的神经,陶识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啊——你还真有两下子。” 刚开始的时候陶识还能忍受章潼按照自己的节奏吞进吐出,渐渐地他就有些受不了了,他一把扯住章潼的头发疯狂的抽插起来。章潼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脱臼,肉棒上沾满了她的津液。疯了,完全疯了。 慌乱的气息和舔舐肌肤的湿濡声要命的回荡在这淫乱的一方天地里。直到男人终于难耐的发出呻吟,以更迅猛的速度拉扯着章潼的头发,甚至自己的腰也挺动起来。终于,男人从章潼嘴里抽出了几把,随着“啵”的一声响,精液尽数射在了章潼的脸上还有锁骨上。 陶识向后仰倒,同时松开了章潼。 章潼身上已经没有一丝力气,脱离了陶识的桎梏之后她就身子一软躺倒在了地面上。不一会儿陶识也跌坐下来,躺到了章潼身上,头枕着章潼的肩膀。 脱力的身体承受着一整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几乎要被压散架,章潼推了推,然而陶识一动没动。 “这也是我的要求。” 章潼只好放手认命。 “跟我走。”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突然说道。 “什么?” “我那天晚上说过,我养你。跟我走。” 章潼字斟句酌,尽量措辞委婉:“陶总,我们才认识不到四十八个小时。” “你不记得么?” “记得什么?” “我早就见过你,”陶识把头转了一个方向,以便更好的看见章潼的表情:“我第一天来这儿的时候,就见过你了。当时我就在想,他妈的,我早晚把这个女的弄到手。” 章潼有些无语凝噎:“我有一个生病的妈妈,还有一个弟弟。” “所以呢。” “所以我不能跟你走。” 陶识还想劝,被章潼抢先一步问道:“陶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陶识脸垮了下来,他从章潼身上坐了起来。 “没有了。” 章潼也坐了起来,她揉了揉被枕麻的肩膀:“那钱......” “在包里,自己拿。” 章潼说一了声“谢谢”之后就站起来走到陶识的皮包跟前,把里面的钱一分不少全拿了出来。 临出包厢门之前,她又回过身冲着陶识鞠了一躬:“陶总,谢谢您抬举。” 她走的匆忙,以至于没有看见陶识已经阴冷至极的脸色。门关上之后,陶识抄起桌面上的酒瓶狠狠向墙面砸了过去。 “他妈的,臭婊子。” 元宵节加更,大家元宵节快乐(星星眼) 第七章 离开会所之后,骤然吹到带着凉意的晚风,章潼觉得头晕目眩。 刚才她去洗手间清理了陶识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但还是觉得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腥味,怎么洗也洗不掉。 章潼昨天没看天气预报,今天似乎是降温了,但她只穿着一件薄外套,裹住单薄的身躯。胸衣已经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掉出去了,章潼只能紧紧拉着外套,不让自己双乳的轮廓暴露在人前。 头好痛。 章潼突然眼前一黑,冲着地面栽了下去。 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虽然章时与总说柏郁青精神状态不稳定,但其实章潼也没有稳定到哪里去。她很早之前就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易怒,经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想要发火,只不过她在发作之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往往都被自己压下去了;整夜整夜的失眠更是家常便饭,最严重的情况,就是会短暂的失去意识。 百度上说,这属于神经衰弱。虽然是百度看病癌症起步,但章潼自己心里清楚,她或许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和今天的柏郁青一样的人。 章潼再次清醒过来时看了一眼手机,离刚才过去了三分钟。还是在刚才那座桥上,夜晚的风一阵一阵的吹。 已经很晚了,道路两旁都没什么人,章潼拍了拍摔脏了的裤子,站起身来继续向家的方向走去。 无论如何,她还是有家的。 走到家门口,章潼拍了拍脸,扯出了一个笑脸,然后推开了门。 “时与——”话头卡在了喉咙里。 家中唯一的一张桌子前,柏郁青和章时与面对面坐着,章时与低着头,柏郁青抱着手臂看着他。章潼很难去形容那时候柏郁青的神色,几乎是冷的没有一丝情绪。 听到章潼的声音,两个人同时转过头来,章时与想露出一个笑脸安慰章潼说他没事,可笑容里全是惨然。 “怎么才回来。”柏郁青声音凉凉的。 是清醒的状态——这个结论让章潼心里凉了半截。 “今天店里比较忙,”章潼随口扯了一个慌:“妈你们在干什么?”章潼的目光在柏郁青和章时与两个人之间来回移动,想要从中感知到在她没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柏郁青到底对章时与说了什么,让他这么难过。 “比较忙?”柏郁青陡然提高了音量:“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你在外面当鸡呢是吧?” 这样的字眼从亲生母亲口中说出来要比从别人那儿听到还恶毒一万倍,章潼眼眶瞬间就红了。章时与立刻攥紧了拳头想要从座位上冲起来,被章潼伸手按了回去。章时与咬了咬牙坐了下去,但还是把话头顶了回去:“妈你凭什么这么说??” 柏郁青又把目光移回章时与身上:“我说错了吗?那你告诉我那东西哪来的?”章潼顺着柏郁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厨房灶台上是一盒包装精美的蛋糕。柏郁青冷笑了两声:“除了当鸡,还有什么东西能立马拿到那么多钱?你可别告诉我是有老板把你包养了,要是真有这出好事,你还能想着回来?” “妈你说我就行了别说我姐。”章时与又顶:“再说我都说了是我帮他们作弊他们谢谢我才给我买的。” “你别当我真什么都不知道,不年不节的你们男生之间送礼会送蛋糕?那一块蛋糕少说一二百,谁那么大方帮着做个弊就送这么大的礼?章潼,你还要不要脸啊。” 章潼心里很清楚,蛋糕肯定是章时与用自己早上给他的钱买的,想要等自己下班送给自己。谁能想到出了意外,她今天回来晚了,倒是一向不着家的柏郁青回来得早了。被抓了个正着。一二百的价格她确实是没想到,这原本是够家里一个星期伙食费的钱。 但是这笔钱的来路,又怎么能告诉他们呢。 章潼还在思索到底该怎么说才能把这件事圆满的圆过去,可章时与已经再也忍不了了。 “妈你有良心吗。” 第八章 章潼瞪大了眼睛看着章时与,柏郁青眼中也瞬间冒起了火。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章时与甩开了章潼的手,任凭章潼怎么拉都没用。他人高马大,两步就越过桌子站到了柏郁青面前:“再说几遍我也敢。自从搬到这儿之后你管过我们姐弟俩么?你跟着那些男人鬼混,花天酒地你当我不知道?是,刚开始的时候是为了生存迫不得已,你也从那些男人身上套到了一点钱养活我们俩,但是这么多年我姐赚的反哺你的钱也差不多够抵平了吧?你有没有在这个厨房做过一顿饭,洗过一次衣服,我们俩的家长会你差不多有六七年没去过了吧?我姐发烧烧的说胡话喊妈妈的时候你在哪儿呢?啊,跟你的亲亲相好上床呢。你说什么?姐去当鸡?我看这个家里最像鸡的人就是你!” “你他妈给我闭嘴!”柏郁青双眼通红,浑身都在打颤,她扬起手就要向章时与脸上打去,章时与一动也不动的瞪着她,章潼眼见一个也劝不下,下意识的就挡到了章时与身前,柏郁青这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巴掌结结实实地甩到了章潼脸上。 章潼被惯性打到了一边,连带着桌子椅子都被带倒。她眼冒金星,只能听见章时与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章潼!” 柏郁青扬手还要打,章时与连忙跪了下去将章潼紧紧护在怀里。 柏郁青反倒被气笑了。她伸手指着章时与,没一会儿又指着章潼:“好啊,好啊,你们两个浓情蜜意相亲相爱,我是恶人。我把你们两个生出来,我倒成了恶人。我当初真应该把你们两个全都一把掐死,何苦生两个折磨我的贱货?我是鸡你们两个也逃不脱,我是大恶人你们两个就是小恶人,我不好过你们两个也休想好过!好啊,下地狱吧,大家一起下地狱去吧!” 她开始绕着屋子一圈一圈的走,似乎是被气上了头一定要做些什么才好,但又不知道要干什么只是满屋子打转,终于视线里出现了一件她熟悉的东西:啤酒瓶。她抄起啤酒瓶就要往章潼身上砸,章时与连忙起身拦住她。毕竟是亲生母亲,章时与并不敢太过用力,推搡之间竟然是柏郁青推倒了章时与,章时与脚下一滑,向着一旁的柜子倒去,幸而他反应快,腰上一用力,没有让脑袋直接磕到柜角,但是嘴唇不可避免的承受了巨大的撞击。 鲜血汩汩流了出来。 鲜红色的血终于让柏郁青冷静了一些。 她停止了动作,看了看嘴唇不断向外渗血却还仍然牢牢护住章潼的章时与,她突然笑了出来,笑声哀啭。 “你们两个过吧。” 柏郁青放下了酒瓶,一瞬间腰背也塌了下去,盛气凌人不见了,而是变成了一个苍老的老人。 她原本也不再年轻了。 她一步一步向着门口走去。章时与一眼都不看她,章潼是想看的,可她实在头痛欲裂,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能支撑她抬起头。 房门“咔哒”关上了。 第九章 章潼和章时与并肩坐在房间里,身旁是散落一地的酒瓶。 在他们家,别的没有,酒是管够的。哪怕是在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也能在柏郁青的房间里找出至少两箱啤酒。 章潼单手撑着脑袋,她已经觉得头昏脑涨了。章时与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又喝了一大口。 “姐,有时候想想觉得活着真的挺没意思的。” 章潼并不担心章时与会想不开,她了解章时与,虽然偶尔会说丧气话,但绝对不会真的自暴自弃。他这么说只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些支持和安慰。 “时与,你还记不记得我为什么给你改这个名字?” “我记得,时不我与,你希望我能拥有全新的人生,”章时与吸了吸鼻子:“但是想好好活着怎么这么难。” 章时与和章潼对章兴国的情感并不完全一样,章时与对章兴国只有恐惧和恨,因为自他记事起,章兴国就已经是一个疯子了,可章潼记忆里的章兴国并不完全是这样。她总还记得章兴国把她背到肩膀上让她能看到更远处风景的日子,总还记得章兴国架着她的胳膊让她荡秋千的事。这些尚算温馨的桥段并不多也只发生在章潼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可章潼没办法把它们从记忆里抹除掉,当作从来没发生过。 可对于章时与来说,章兴国是一个除了给予他生命之外的完完全全的恶人、陌生人。能够代表章兴国在章时与脑海里印象的,只有满身酒气和烧红的脸、声嘶力竭的打骂、满地的玻璃碎片和沾血的啤酒瓶。章潼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疤,那是章兴国用碎掉的啤酒瓶划开的,而那一道原本会落在章时与身上,章潼冲过去把章时与圈在怀里挡下了。而对于受伤的是章潼这件事和啤酒瓶上的鲜血都并没有让章兴国有什么反应,酒精让他变成了一个疯子,受伤的是儿子还是女儿,或者是任何人,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这就是章兴国在章时与记忆中的全部印象。 所以离开章兴国,对章时与来说就是把这个人彻彻底底忘掉,他不需要记住任何事。 这么久以来,章时与都觉得自己做的很好了,他离开章兴国,当作这个人从来没有在他生命里出现过,他以为这样就可以真的拥有全新的人生,而这时候柏郁青又告诉了他: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死也不可能。 章潼揉揉眼睛,从身后拿出了那块引发了今晚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蛋糕。章时与笑了出来:“你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章潼小心翼翼拆开了包装,精致小巧的蛋糕完好无损的呈现在两个人的眼前,可想而知买它的人在把它带回家的路上有多么的小心翼翼。蛋糕前端坠着一颗精美的红心,章潼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 章时与抬起手摩挲了一下章潼的眼角:“姐姐,早上是我不好,我太着急了才会那样。我想让你知道,不管你在做什么,我都信任你、支持你,哪怕你真的是......我也不在乎,”他撕开叉子的包装袋,从蛋糕上挖下一大口递到章潼唇边:“这本来就是买给你的,妈回来了看见想吃,我没让。” 章潼恍然大悟一般叹了口气:“我说她怎么生那么大的气,”她吃下章时与递过来的蛋糕,嚼了两口突然又想到:“我回来之前她都说你什么了?” 章时与把章潼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温柔地笑着:“没说什么,真的。” 什么丧门星、不如早点去死、为什么活到现在没被车撞死,这样的话他听了太多了,伤不到他的。 真的。 章潼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意,然后揉了揉章时与的头发,章时与就靠进章潼怀里,章潼也歪过头抵着章时与的,二人就这么相互依偎。 天下间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彼此依靠,除了彼此,他们什么也没有了。 章时与自嘲似的笑了出来:“姐,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你当然可以,”章潼低声呢喃着,说给章时与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你可是章时与,这个名字不仅意味着你可以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也代表你可以忘掉生活里所有的不愉快。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好好活下去……” “不可能。”不等章潼说完,章时与就凉凉的打断了章潼,章潼愣了一下,侧过头去看章时与,发现对方正抬起头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 他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姐姐,没有你我根本长不到这个岁数,没有你我也真的活不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让大脑的反应变得迟缓,也或许是因为这话中的含义太认真也太沉重,章潼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姐姐。”章时与坐直身体,捧住章潼的脸。章潼的脸红红的热热的,章时与冰冰凉的手触碰到她时,她还被刺激的打了一个冷战。 是姐姐的温度。章时与想。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十厘米,章时与看得清章潼忽闪忽闪的每一根睫毛,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姐姐的身上永远暖暖的、香香的、柔柔的。姐姐的每一个怀抱都是他午夜梦魇时所思所想的、唯一的救赎。 “姐姐,无论是我过往的、还是将来的,我每一秒的生命都属于你,只属于章潼。要将你从我的生命中剥离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章时与说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爱上章潼的。不是弟弟对姐姐的爱,而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或许是从章潼系着围裙的背影开始吗;或许是从她替自己拦下的第一棍子开始吗;或许是从她牵着自己的手跑向朝阳里开始吗。 然而又为什么非要说出一个明确的时间节点呢?或许章时与从出生的那一刻就爱章潼,他天生就该爱章潼。他们密不可分,他们血脉相连,他们是融入彼此生命里的不可或缺的存在,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分开。死亡烧的掉他们的肉体,然而烧的掉他们骨血里共生的依赖么? 章时与看着章潼,温柔而真诚,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一直看到她心底里,看见她那隐秘不可言说的欲望。章潼觉得四下寂静,只剩下她隆隆的心跳声,擂如战鼓。 她突然推开了章时与。 还没等章时与反应过来,章潼已经站了起来:“你受伤了,我去找药膏。 第十章 章时与的嘴唇被划出了长长的一道口子,章潼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整颗心都揪到了一起。她从药管里挤出了药膏匀在食指上,轻轻的,抵上了章时与嘴唇上的伤口,温柔的打着圈儿。章潼的手覆到嘴唇的那一瞬间,章时与感觉到有一股电流让他整个人都酥麻了起来。 这不是章潼第一次给他上药,这甚至不是章潼第一次触碰他的嘴唇。小时候他们两个人身上的伤不计其数,经常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两个人互相给对方上药到了几乎对方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触碰过无数次的程度。 可今天,在酒精的刺激下,章时与突然生出了一股力量,让他第一次有勇气在章潼面前展露出他内心里最深处的贪恋。虽然是浅尝辄止很快就被章潼打断,可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没有办法停下来了。 章时与握住了章潼的手,将自己的脸颊贴了上去。章潼僵了一下,却没有拒绝。 章时与深深的望进章潼的眼睛。章潼的瞳仁亮亮的,章时与能清晰地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 “姐姐,如果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家家,我说过,我长大了以后要娶你。” 章潼嘴唇微微抿着,没有说话。这是她在紧张的时候才会有的状态,章时与定了定心神,继续说下去。 “或许你觉得我当时还是个小孩子能懂什么,只不过是一句随口的玩笑话,过了或许也就忘了。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是我的姐姐,我爱你,可我不止把你当作我的姐姐去爱。” 这些话在章时与心中预演过千次万次,可他一直没能够说出口。他害怕一旦他对章潼坦白,就会有一些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走去。可今天在酒精的加持下,他发现这些话说出来的要比他以为的顺畅很多,有一些甚至是没有经过他的大脑,从心底里迸发出来。 “我记得你为我受过的每一次伤,我记得你为我流过的每一滴眼泪。每次出门我最开的事就是有人把我们两个错认成情侣,你的每一个拥抱都让我流连好久好久。我第一次打架是因为邻居家的小子说要你当他女朋友。为了这个事你当时狠狠骂了我一顿,可我不后悔,姐姐,除了我没有人能站在你身边,谁妄图挤开我的位置,我一定把他揍得头破血流。姐姐,”章时与握住章潼的手:“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那种,一分一秒也不分开。” 章潼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中,章时与几乎连呼吸都停了,他是判决书下达之前的犯人,正在静静等待着命运最终的裁决。不知过了多久,章潼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坚定地抬起了头。窗外月上梢头,凉风习习。 “时与,你是我活下去的最大的力量。” 章时与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他又惊又喜,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好不好?” “没有你章潼或许早就死了。那年我发高烧,烧的我都看见阎王爷在向我招手了。可是恍恍惚惚间我看见有个人在那儿哭,说姐你别走,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走上前去看,发现是章时与。我当时就在想,章时与已经是那么大的小伙子了,还哭的这么厉害,哎,算了,那我就多陪他几年吧。” 章时与猛地把章潼抱进怀里。 “姐......姐姐......” 这些话是章潼原本决定到死也不会说出来的。其实她还可以说的更露骨,但她克制住了。话头挑起的一瞬间她就有些期待,但又有点儿后悔,好在她拉住了车闸,没有完全把自己剖开。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完全脱离她的预料和掌控,都怪这该死的酒精。人说喝酒误事,这话是真的。 但是。哎,算了,算了。只有今天一天,只有今天晚上,明天天一亮,就什么都过去了。 章时与摩挲着章潼的眉头、眼角、耳朵、面颊,最后落到了嘴唇。章时与郑重地、认真地,带着这么多年日思夜想的贪念与眷恋,吻了上去。 这个吻倾注了章时与所有的爱与热情,他像品尝一道精美的甜点一般品尝着姐姐甜美的双唇,章潼一开始似乎还是带了些抗拒,但是章时与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缓缓撬开了她的齿关。 章潼终于闭上了眼睛。 第十一章(微h) 章时与认认真真的吻过章潼唇瓣的每一寸肌肤,继而向内掠夺,勾住了她还有些闪躲的舌,二人的舌头触碰到一起的时候,章时与的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了一朵巨大的烟花。 是他的了。终于是他的了。他的姐姐,章潼,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了。 章时与猛地按住章潼的后脑勺,开始疯狂地攻城掠地。 “唔唔!”章潼原本被章时与亲的就有些缺氧,更是没料到他会有这一招。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然而章时与已经完全不会给章潼反悔的机会了。他松开了章潼一秒让她喘上一口气,然后立刻继续亲了下去。 姐姐的嘴巴好香。不是木香不是果香,是只有姐姐身上才有的,独一无二的味道。 章时与的舌头在章潼的口腔中肆意搅动,他吸吮着章潼的舌头,一定要章潼的舌头上都覆盖满他的津液才肯罢休。然后又去舔舐她的舌尖,将姐姐的汁液全都吸进自己嘴里。 分开的时候,空气中拉出了一条长长的银线。 “不行......时与......”章潼被亲的头昏脑涨,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去抵章时与的胸口,却反被章时与一把握住。被抓住的那只手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章时与爱怜的望着它,然后低下头去亲了亲。 此时此刻章时与的眼底已经是毫不掩饰的欲望,他用恨不得立刻将章潼生吞活剥的声线嘶哑着回应道:“晚了,姐姐。”然后不等章潼有反应,一把扯开了她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衣服,雪白的双乳晃悠悠的展现在了章时与眼前。章时与喉结动了动,俯下身去亲了亲章潼粉嫩的乳尖。 章时与伸手戳了戳:“姐姐,你的乳头已经硬了。” 章潼羞愤欲死。她不仅乳头硬了,甚至身下也痒痒的,内裤也有湿乎乎的感觉,那个她没找到的地方涨得发疼,难受的快要死了。 章时与却突然想到什么,抬手摸了摸章潼的头发:“姐,你的头还疼吗?” 其实或许章潼这个时候说还疼章时与就不会再怎么样了,可章潼真的希望章时与别在这种时候这么温柔,让她连句假话都说不出来。 “不......疼了......” 章时与很开心,低头亲了亲章潼的奶头。 章潼经常怀疑章时与是一只小狗变的,他开心的时候特别明显,眼睛会亮起来,身后几乎能看到他摇起来的尾巴,连空气都愉快了几分。 这只小狗弟弟下一秒张开嘴含住了章潼的奶子。 “嗯......”章潼脸颊绯红,但她没有力气把章时与从自己身上弄走,而且她现在好舒服。是一种别样的、前所未有的舒服。 章时与吸吮着章潼的奶头,同时伸手揉捏着另一只空出来的奶子,章潼不知道他哪里学来的手法,光是玩奶子就已经让她兴奋极了,她能感受到自己下面越来越湿。 章时与对着姐姐的照片自慰的时候、看AV片脑袋里想着姐姐的时候。他等了那么多年练习了那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刻。 章时与一把抱起章潼,同时仍然在舔舐她的奶头。章潼被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仰躺着,章时与抵在她的腿心间,迫使她分开了双腿。 哪怕章潼再对两性一无所知她也明白这个姿势意味着什么,她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时与别......唔......”想要说的话以章时与大力顶撞了一下章潼的私处而终结。 “姐姐,听话。” 章时与脱下了章潼的裤子,看见了她仅剩的一条内裤上渗出来的水渍,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姐姐,你怎么湿了。” 这话出口好像章时与是一个一无所知的纯情少年,倒是章潼为老不尊在勾引他为自己献上纯洁的肉体。章时与笑了笑,终于将内裤也剥了下去。毛发旺盛的私处在章时与眼前一览无余。 “真漂亮......”章时与忘我地喃喃自语着。他伸手捏了捏粉嫩的肉唇,章潼“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小穴在章时与的眼皮底下,被他亲眼见着,吐出了水。 章时与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然后猛地低头舔了上去。 “姐......姐姐......姐姐......”章时与动情的乱喊:“你爱我吗?我爱你,我好爱你,我想跟你融为一体,融进你的血里,你把我吃了吧姐姐,把我吃了......” 章潼没有回应,可章时与已然顾不得了。他伸出手掰开两瓣唇肉,将舌头伸了进去。 “啊——” 在叫喊与水渍声之间,章潼和章时与,完完全全的,合二为一了。 后来章时与再次回想起这一天晚上的时候,恍然发觉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早有预兆。章潼始终没有完全坦然地面对自己,面对二人的感情。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我非你不可。 是他,是他太蠢了。满心欢喜以为他们从今往后必将一路坦途。 他是天下第一号大笨蛋。 第十二章 深圳。 郊外一栋别墅的地下室里,章潼被铐着手铐拴在铁制床头的栏杆上。 她披散着头发,光着身子,浑身上下一块布料都没有。硕大的几把插在她的穴里,陶识一手撑着地一手扶着床沿,挺动着腰不带一丝怜香惜玉的在章潼的身体里猛进猛出。章潼被他插的眼冒金星,却还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咬出了血,也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唔唔”的呜咽声梗在她的喉咙间,死也不肯发出来。 陶识一会儿去舔舐她的奶头,一会儿去撕咬她的嘴唇,舌头探进嘴里咬住章潼的舌尖,退出来时会连舌头一起咬出来,放开时再狠狠地弹回去。 章潼侧过头咬住自己的一绺头发,汗珠顺着锁骨滴落到奶子上,看得刚刚才射完的陶识又硬了。 “操,这么骚,早知道当时在洗手间就把你干了。” 陶识托住章潼的屁股,猛地把她翻了个个儿,以后入的姿势,再次将几把插了进去。 “你给我叫!为什么不叫!给我叫!” 章潼被关在这里的第不知道多少个日子,每天都在承受陶识野狗一样的发情。 起初陶识还愿意假装着做做好人,循循善诱问章潼愿不愿意,可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他骤然间露出了兽性的真面目。 那天她和章时与荒唐一夜,到中途的时候酒几乎就全醒了,等到章时与睡着,她坐起身来,看着章时与沉睡的脸,打了自己一个巴掌。 她推开家门走了出去,什么也没有带。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凌晨三点钟寂静的城市里,不知道该去哪。她犯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错误,除了离开她没有第二个方法能够弥补。 可她能去哪呢。忽然间,她想起了那个叫陶识的男人。那个男人那天说要带她走。 章潼倒也不指望这个当众叫她自慰的男人真的能有多么深情,他那些一见钟情的说辞,章潼没有信过。可在这种时候骤然间出现在章潼脑海里的人名像是溺水前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章潼只想走,去哪儿都好,跟谁走都好,只要让她离开这。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会所的门前。 可也没想到,自己在陶识眼里原来就只是一个卑贱的性奴,那些明明说好的东西到这儿之后就一切都变了样。甚至于他发现自己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章潼之后,便用这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她。 “你拷着我我疼得厉害,叫不出来......”章潼软软的说道。 又一次将精液尽数射在章潼体内的陶识听见她这讨好的语气心情大好。 他几乎每次都会内射,然后不断的喂章潼吃避孕药。他只是需要一个性爱的容器,而这个容器不必生下他的孩子。 章潼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一天天垮掉,她必须做点儿什么。 “你早这样,咱们和和气气的,你又何必遭这份罪。” 陶识心情大好,解开了章潼的手铐。章潼一把推开了陶识就要往外跑。 “操!”陶识伸手抓住了章潼的脚踝,章潼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地上,回过身之后想要抬腿去踢陶识的下体,缠斗之间,陶识猛地扇了章潼一巴掌。 “你他妈是什么不能碰的纯洁圣女吗?”陶识吐了倒地不起的章潼一口。 “我呸!你真以为自己有多大魅力让老子对你一见钟情?他妈的还不是那天看你毛那么密以为是个雏,结果是个被人操烂了的婊子!你连血都没出还在这儿给我装什么清纯呢?在别人身底下能叫出来在我这就不能?” 南方七八月的天,可章潼连血都是冷的。 真冷啊,冷的像那年北方下大雪,章兴国把她和章时与丢到了屋外,说今天你们和你们那个妈必须死一个。柏郁青当时躺在屋里的地板上,奄奄一息。如果不是那天柏郁青强撑着趁章兴国不注意把啤酒瓶砸到了他的脑袋上,可能章潼真的就死了。 而今天陶识的话让她从骨血里觉得发凉,比之那天犹过之而无不及。 世界上还有什么会比人心更恶毒么? 章潼双手撑在地板上,悄悄攥紧了拳头。 那边陶识的谩骂还在继续,如果有人认真听他说的话会惊讶于这世界上居然有那么多可以用来骂人的字眼,可章潼全神贯注的注意着他的状态,而现场也没有第三个人。 终于,陶识转过了身去,章潼瞅准时机迅速站起身来,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了右手就冲向了陶识,等到陶识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的时候,章潼已经于同一瞬间一个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下去,她可能会真的被陶识折磨到死,但是她必须要打。好在给柏郁青和章时与的钱会定期从她账户上划走,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至于饿死了。 陶识懵了。 他的诧异大过了愤怒,以至于没能在第一时间还手,他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左脸。 “章潼你个贱人我操你妈!” 昨天临时有事咕了一天抱歉抱歉。 第十三章 时光倏忽流转,花开又花落,转眼三年过去。 章时与已经从一个高中生变成了大学生。 这三年里他曾经试图打听过章潼的消息,可他实在渠道有限,能问的无非是他了解的章潼的几个朋友还有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但显而易见,这些都是徒劳无功。 上了大学之后章时与开始自己兼职打工赚钱,他像是故意想给自己自己心脏上划几刀似的,固执的去做章潼曾经做过的工作,甚至如果是相同的店铺,那他就更会欣然前往。 发传单、饭店服务员、游乐园里的人偶。他走着章潼曾经走过的路,一次又一次站在回家必经的那座桥上吹风,想象着章潼曾经站在这里时,会想些什么。 章潼走后,柏郁青便对这个人闭口不提,章时与连念出“章潼”这两个字都会心脏抽疼,更不会在柏郁青面前主动提起。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支撑起他们这个家的人,居然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无影无踪的从他们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柏郁青依然依附于不同的男人,可不知道是她意识到了失去章潼之后如果还像以前那样挥霍她可能会饿死又或是某一场争吵刺激到了她,她终于开始往家里拿钱了。 第一次她把一千块钱拍到章时与面前时,章时与几乎要以为眼前这个人是章潼易容变的。 “妈你这是......?” 柏郁青叼着一根细烟,别别扭扭的不看章时与:“放你那儿吧。” “我是说......你哪来的钱?” 柏郁青皱起眉头:“你管我哪来的钱?”看见章时与的表情她意识到自己有点过激了,她干咳了两声,放缓了声音:“我怎么可能一点钱都没有,之前不想拿出来而已。但是现在......反正你就收着吧。” 章时与其实想问问这钱是章潼给你的么?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却留下了一大笔钱是么? 但他终究没有开口问。问了又能怎么样呢,章潼不想见他。 此后的柏郁青倒是不再对章时与横眉冷对,尽管两人之间仍然无法像一对正常的母子那样和和气气的,但柏郁青再也没有发过疯。 可酗烟酗酒的毛病她总也没能戒掉,身体健康每况愈下,终于在这一天,她倒在了洗手台前。 那时候章时与刚刚考上大学,他的大学就在本地。其实以他的分数如果他愿意去省外或许他还可以念一所级别更高的学校,可他不想去省外,他连离开这座城市都不愿意。他不知道章潼在哪座城市,那么他就待在原地,等她回来。 章潼总要回来的吧。章时与等她三年、五年、十年,她总会回来吧?如果她总也不回来,章时与自杀,得知自己亲弟弟死了,她总会回来看一眼吧。 而在那之前,章时与就待在这里,哪也不去。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住校的事,如果他住校了,不再每天和柏郁青朝夕相对,这对两个人来说都是好事。可正在这时候柏郁青病倒了,那天他在饭店刷完盘子回到家,看见了倒在洗手台前的柏郁青。 这之前章时与一直以为自己对柏郁青没有什么感情。他对章兴国是不必说的,除了恨没有其他。柏郁青他倒是不恨,可自问也没有很浓厚的感情。假设某一天他突然得知柏郁青死了,或许也只会难过那么一小会儿。 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可他看到洗手台前倒下去的那个人的时候,他居然害怕了。 妈妈。 妈妈别丢下我了。 妈妈你恨我也没关系骂骂我也好。 妈妈章潼已经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吗。 妈妈。 他跪到柏郁青身边试探她的鼻息的时候手抖的怎么也止不住,确定柏郁青鼻底还有微弱的气流时,章时与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章潼,你到底在哪啊。 第十四章 住院的这段日子是章时与这么多年来和柏郁青相处最融洽的时刻。 客观来说柏郁青长得很漂亮,唇红齿白大眼睛,很标准的中式美人。她曾经或许也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只是这么多年的人生将她摧残成了一个疯子,容颜不复,性格乖戾。但在生命中最后的这段日子里,她突然迸发出了母性的光辉。 检查结果出来了,胃癌,晚期。章时与也没瞒着柏郁青,他打心眼儿里没有这个想法,而且他也觉得,人是能感觉出来自己大限将至的,瞒着没有任何用处。 柏郁青笑了笑,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二人之间没有任何苦情戏码,几乎是一拍即合,决定静静等待死神的降临。 没有钱。柏郁青还能住在医院里吊着一口气还多亏了这三年来那笔来路不明钱,章时与一直存着,他拼了命的打工,一天转战三四个地点,就是不想花那笔钱。 这天柏郁青突然冷不丁的说道:“想你姐姐吗。” 章时与愣了。 姐姐。 好陌生的称呼。 这个三年来没有在他们两个的对话中出现过的人,今天突然被柏郁青轻飘飘的说了出来。章时与还是能感受到自己心口一顿一顿的疼。 柏郁青叹了口气:“......其实这几年我给你的钱,都是你姐的。” “啊。”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我能感觉到,我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所以我按照你姐当时给我的地址给她寄了封信,不知道她能不能收到,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回来。” “章潼……姐她……你给她写了封信?” 什么叫按照你姐当时给我地址?他虽然猜到那些钱都是章潼的,但他以为那是章潼临走之前留给柏郁青的,可原来这么多年他们之间一直有联系吗?只有他像个傻子? “你有她的地址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姐姐刚走的时候给我写过一封信,说让我不要告诉你她往家里寄钱的事,就当她消失了,杳无音信了。她没有告诉我她换了的电话号码,这三年她除了寄钱给我唯一联系过我的就是那封信。我也是按照那个地址寄信过去的,不知道她搬没搬家,很可能根本就收不到了。”柏郁青看了两眼章时与,突然有些怯怯的说道:“只有那一封,真的。” 哈。章时与先是茫然无措的绕着病房转了两圈,然后突然笑出声来。 “哈,原来是这样。” 柏郁青看着章时与发黑的脸色,试探着问道:“你生气了?对不起啊......因为你姐当时说,如果我把她给咱们钱的事告诉你就再也不会给我寄钱了,我也是没办法......” 生气?不不不。章时与冷笑了两声。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呢?章潼这三年来原来一直和家里有联系,就只是不想见他而已,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他想大概章潼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了,可他或许永远也没有办法真正掌握章潼。 章时与拎着午饭回来,就看见了那个背影。 章潼。 是章潼。虽然只有背影,但章时与百分百确定,就是章潼。 消失了三年,一丁点儿声音和念想都没给他留的章潼,他的姐姐,他的爱人,前一晚还与他肌肤相亲第二天就消失不见的,章潼。 章潼正坐在柏郁青的床前温和的笑着。仿佛她一开始就在这儿似的,自然的好像不声不响消失了三年的人是他章时与。 章时与想,他或许也该若无其事的走上前去打招呼,说,姐姐,好久不见。可他被钉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出去。 章潼却突然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似的,她转过头,看到了手中拎着早饭的章时与。 这一眼,章时与觉得自己狼狈不堪。 她原来黑直的长发变成了柔美的波浪,穿着米白色的棉服,手边是一束巨大的手捧花。 章潼坐在那儿,顺理成章,泰然自若,而他还怀揣着几年前见不得光的念想,祈祷着事情能如他所愿。 章潼回过头来,表情礼貌平静,她没有走过来,也没有说任何话。章时与站在原地,手攥成拳头,指甲嵌进肉里。 柏郁青也看到了章时与,她似乎精神很好,章潼的归来让她容光焕发,她轻轻招了招手:“时与,过来。” 章时与咬着牙,他想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正常一些,他一步一步的走进病房里,走到章潼旁边。她已经把头转了回去,章时与得以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短短的几步路被无限拉长。 她披散着的头发之中露出了一小段苍白的脖颈,章时与有一种冲动,他想冲上去,咬住那段脖颈。你凭什么丢下我。 章潼突然站起身来,在章时与和她近在咫尺的时候。她冲柏郁青温和地说道:“妈,我就先走了,我那边还有点儿东西没收拾完,晚点再过来。今晚我在医院陪护。”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章时与说的,尽管她仍然没有看章时与。章时与才注意到旁边的陪护床上放了许多章潼的东西。 柏郁青拉住转身就想走的章潼的手:“潼潼,会回家来住吧?” 潼潼。章时与恍然发觉刚才柏郁青也喊了他“时与”,这是多少年没有在他们母子母女之间产生过的称谓。 章潼安抚的拍了拍柏郁青,没有说话。 章时与在原处站定了好久,直到章潼走出了病房,或许也已经走出了医院,他才如梦初醒似的,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匆匆忙忙对柏郁青说:“妈我跟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