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盛宠:神医嫡女嚣张妃》 第1章 繁华似锦 镇南侯府,百年世家,十年前大长公主下嫁,富贵无双,权势滔天。 正值侯爷陈平的三十岁生辰,镇南侯府到处披红戴绿,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侯府正门大开,红绸子高挂,阳光洒下来,打在镇南侯府四个大字上,泛起无数金色的光芒,金光闪闪。 长长的街道停满了各色车马,全是前来贺寿的世交们,衣着光鲜亮丽的宾客们纷纷被迎进去,热闹非凡,繁华似锦,华盖倾城。 不远处,两个女子驻足观看,白衣少女仰起尖尖的下巴,露出一张腊黄的小脸,瘦骨嶙峋,但一双眼晴乌黑明亮,神采奕奕,顾盼生辉。 身后的青衣女童一脸的忐忑不安,“小姐,就是这里?没找错?” 白衣少女苏琳琅面无表情的看了半响,声音清冷至极,“小莲,去吧,照我的计划行事。” “是。”小莲深吸了一口气,拔腿向前,不一会儿就窜进尚书府的奴婢行列,消无声息的走进侯爷的大门。 苏琳琅呆呆的看着牌匾,无数思绪涌上心头,她本是21世纪的天才医生,一次伤重不治,再睁眼已是另一番天地。 这是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类似于唐代,民风最开放的时代,男女都能自由的上街,外出踏青游玩,甚至自由的恋爱,只要两情相悦,禀报双方家长即可成婚,君权和父权都很宽松。 她很庆幸,没有太多的束缚,但是,半年前她穿越过来时,就直接面临生母的死亡。 虽说作为医生,见多了生死别离,但那哀怨惨烈的一幕深深的刻在她心里,也尝到了失去亲人的悲痛滋味。 明明没相处过,但原主本身的感情和记忆,都让她全盘接受了下来,她能不伤心?不难过吗? 生母临终前的那番话,更是让她心里沉甸甸的,如压了一块大石头。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雪白的小脸露出几许坚毅之色,不管多难,都会全力以赴,以慰亡灵。 侯府正厅,侯府的老太君身着喜庆的吉服,听着四周的奉承声,笑的眼晴都眯了起来。 她养了个好儿子,文武全才,精明能干,深得皇帝的信任,又娶了皇帝的亲妹妹长宁大长公主,可谓有权有势,富贵皆全了。 陈平身着红色的锦袍,面容白净,英俊又儒雅,玉树临风,和妻子大长公主站在一起,极为抢眼。 大长公主珠翠环绕,涂脂抹粉,眉眼含媚,保养得宜,看着如二八佳人,不显老,一点都不像育有一双儿女的中年妇人。 她笑容满面,春风得意,左看看,温柔体贴的夫君,右看看,一双聪明伶俐的儿女,她什么都拥有了,人生很圆满。 这满堂的贵妇人谁不羡慕她?就连她的姐妹们都羡慕的不行,眼晴都红了呢。 没办法,谁让她眼光好,挑了这么一个深情的好男人呢! 客人们一波波如潮水般涌来,“侯爷,恭喜。” “同喜,同喜。” “侯爷深得圣眷,精明能干,是国之栋梁,是我朝之幸。” “大长公主温柔贤淑,是不可多得的贤内助,侯爷,您是有福之人呀。” 四周阿谀奉承声不断,侯府一家子都很开心,笑容满面,气氛很是热闹。 “小侯爷一表人才,小郡主聪明伶俐,两位真有福气。” 最热闹的时候,一声尖叫声猛的响起,“侯爷,我要见侯爷,有重要事情。” 第2章 半路杀出 声音又尖又高,如一把刀子,活生生的将欢乐的气氛划破。 众人面面相视,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青衣女孩子闯进来,陈府的下人们拦在前面,不让她靠近,女孩子的身体很灵活,左闪右避,愣是没让下人抓住。 大长公主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的视线一扫。 “怎么回事?” 下人吓的脸色惨白,“侯爷,大长公主,这位姑娘不知怎么回事乱闯一气……” 小莲趁机窜过去,高高举起一物,大声叫道,“陈侯爷,有人托我将此物交给你。” 众人定晴一看,是一方雪白的美玉,色泽温润,凤凰于飞的图样,雕工上乘。 陈平如被惊雷砸中,浑身一颤,一把抢过来,紧紧拽住,神情激动万分,“这是哪来的?快说。” 小莲垂着脑袋,怯生生的开口,“是我家小姐让我带给您的,她在外面。” 陈平脑袋一片纷乱,身体情不自禁的晃了几晃。 “快让她进来,快。” “平哥。”大长公主的眉头微蹙,心中浮起一丝不安。 这玉佩很要紧吗?是谁的东西? 陈平什么都听不进去,痴痴的看着大门口,一颗心全然混乱。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能让陈侯爷如此色变的人,会是谁? 在无数人的目光下,一个白衣少女款款走过来,十岁左右的年纪,身量未长成,不施脂粉,五官稚气而又清秀,身形纤瘦,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一双明眸灵动,眼波流转,光华四射。 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女孩子发间的小白花,这是带孝? 这大喜的场合,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陈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大长公主目露怒意,恨不得将人扔出去。 这分明是上门找晦气! 女孩子在陈平面前站定,盈盈一福,“琳琅见过陈侯爷。” 声音清脆如铃,但稍显清冷。 陈平心如火烧,急急的追问,“这玉佩是哪来的?” 琳琅神情悲伤,面色苍白,“是家母遗物。” 轻轻的一句话,如重磅炸弹在阿平耳边炸开,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发黑,声音紧绷,“你说什么?家母遗物?” 他是不是听错了?她死了?怎么可能?不不,一定是弄错了,那个人哪来的女儿? 难不成是收的义女? 他心乱如麻,心湖彻底乱了,只闻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此来,一是还壁归赵,二是替她转达一句话,遇到你是她的劫,但不悔不怨,请你不要忘了她这个结发妻子。” 这话一落,全场皆惊,如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什么?结发妻子?大长公主难道不是吗?” 时间太长了,大家都有意无意模糊了当年的事情。 但有些人还记得,陈侯爷的结发妻子姓苏,是苏臣相之女,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是一对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可惜天妒红颜,快乐的时光不长久,成亲一年多,苏氏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粗粗算来,都有十年了,又怎么冒出一个结发妻子? 第3章 你可心安 众人都以为是别有用心的政敌想出来的阴谋,但是,陈侯爷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眼眶泛红,虎目含泪,“她……死了?生了什么病?” 琳琅的嘴唇紧抿,心口微微酸痛,“忧郁成疾,心病无药可医。” 记忆中,那个女人从未展颜,思念刻在骨子里,每每迎风落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支撑不住了。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陈侯爷大受刺激,整个人都崩溃了,紧紧握住玉佩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吓的大长公主连忙扶住他,小声安抚。 看着伤心欲绝的男人,琳琅心中浮起一丝快意,他娇妻爱子相伴,活的风风光光,可是,她娘生不如死。 “小女千里迢迢赶来报丧,先母半年前逝去,临终前让我将你们夫妻的订情信物还给你,不求同棺而枕,约定取消,你随意。” 大长公主的眼神一凝,冷冷的盯着那块雪白的玉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陈侯爷心痛如绞,肝肠寸断,痛苦的哀嚎,“她答应过我,要好好的活下去,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她怎么能走在他面前?说好一起死的! 他悲伤的神情,让大长公主暗暗咬牙,怒气冲冲,却只能咬牙忍住,将所有的恨意都记到琳琅头上。 琳琅像是没看到,神情浮起一丝淡淡的悲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对她而言,死是一种解脱。” 这是真心话,不是不介意,而是生比死更艰难。 “不。”陈侯爷发出一声凄厉的悲叫,一口血喷了出来。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扑过去。 “父亲。” “平哥。” “平儿。”老夫人吓破了胆,也昏了过去。 堂上慌作一团,陈家的大少爷,陈涟愤怒的冲过来,“将这个小贱人轰出去。” 众宾客冷眼旁观,也不上前帮忙,琳琅不慌不忙的后退几步,冷冷的反问,“我是小贱人,那你也是,同一个父亲生的,谁比谁高贵?不对,我是嫡妻生的嫡长女,而你是奸生子,怎么能比较?” 室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脸色古怪至极。 陈涟如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气的抓狂。 “你说什么?” 他是侯府未来继承人,又是大长公主之子,真正的天之骄子,被人捧着宠着,哪受过这样的屈辱? 琳琅冷冷一笑,“没名没份时通奸而生的,当然是奸生子。” 这话透出太多的信息,众人浮想连篇,在苏氏没死之前,他们就搞上了? 天啊,惊天大秘密! 这么一说,当时的苏氏挡了他们的道,这就是苏氏必死的真正原因? 如果照这个女孩子所说,苏氏没死,而且陈侯爷知道她没死,这意味着什么? 丑闻,大大的丑闻,京城百年一见的丑闻! 陈平总算缓过来了,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琳琅的眉头一皱,“侯爷,我很想问一句,你为了荣华富贵,逼发妻以死远遁,攀附皇室公主,这些年心可安?有没有一点点后悔?” 第4章 以下犯上 陈平身体一震,脸色越发的惨白,可惜琳琅不会原谅他,这辈子都不会。 大长公主两眼通红,掩不住那份熊熊烧灼的恨意,“住口,满嘴胡说八道,哪来的疯丫头?轰走!” 琳琅想起可怜的生母,一肚子的怒火,忍不住冷嘲热讽,“大长公主,你赢了,可惜我不会恭喜你这种卑鄙小人,抢人夫君,会有报应的。” 大长公主气的浑身发抖,“打出去,打出去。” “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琳琅冷静如水,从容淡定,无视步步逼近的打手们,“我还有一事未了,做完就走。” 扑突一声,她跪倒在地,神情肃穆,对着陈侯爷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众人惊呆了,这是什么节奏? 陈侯爷呆呆的看着她,似是痴了,千百种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大长公主是聪明人,立马懂得她的意思,当场变了脸色,而她的独女陈婉仪还没有反应过来,气焰嚣张的怒斥,“你干什么?现在求饶太晚了。” 她恨死了这个忽然冒出来的野丫头,是她让她们一家子成了笑话! 琳琅嘴唇微抿,小小的脸蛋严肃极了。 “这三个响头是拜谢生恩,陈侯爷,没有你,就没有我,多谢你。” 只有生恩,没有养恩,还了生恩,就能快意江湖。 一名身着华服的男子忍不住开口,“陈侯爷,这真的是令千金吗?” 陈平细细打量琳琅,她的嘴唇像极了苏氏,但一双眉眼像他,他能肯定,这是苏氏和他的骨肉。 她为什么不早说?要是早知道,他会…… 最起码,他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女儿,不会让她在外面飘泊受苦。 室内静悄悄的,气氛僵滞,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大长公主的脸黑如炭,怒不可遏,“满嘴谎言的骗子,哪里不好骗,偏跑来我们陈家行骗,拿上我的名帖,将人送到衙门治罪。” 她心中恨极,要不是碍于颜面,恨不得当场打死了这个贱种。 不过没关系,落到她手里,她有千百种办法惩治。 琳琅像是看穿她的打算,嘴唇一扬,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 “大长公主,你赢了这个男人,却输了良心,输了道义,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个给皇室抹黑的贱人。” 倒抽冷气声频频响起,众人惊呆了,这是第一个敢骂公主的人,勇气可嘉。 一声贱人如两道耳光打在大长公主脸上,撕破她苦心经营的形象,歇斯底里的大吼。 “放肆,给我掌嘴。” 琳琅既然敢来,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在她眼里,皇室不过尔尔,她没有半点敬畏之心,更不要说怕一个公主了。 “就算你当场杀了我,也不能掩盖你做的那些缺德肮脏事,人在做,天在看。” 大长公主面色潮红,气的浑身发抖,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打。” 下人刚伸出手,就被陈平一脚踢飞,“以下犯上,罪不可恕。” 连他的女儿都敢打,好大的胆子,这是打他的脸啊。 第5章 鸡飞狗跳 大长公主的心一跳,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那股怒气。 “平哥,你别信这个小妖女的鬼话,那个女人哪来的女儿?除非……她跟别人生的野种。” 她根本没将琳琅看在眼里,不过是个小丫头,如今最重要的是安抚夫君,安抚这些宾客,将局面控制住。 这话惹恼了琳琅,她容不得别人诋毁苏氏。 “野种?到底谁勾引已婚男人?谁未婚先孕?谁又急不可耐的拿权势逼迫别人为你让路?是你,高高在上的公主,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你非要抢别人的夫君?你就是这么贱!” 从来没人敢这么不留情面的指着公主的鼻子骂,她是第一个。 大长公主气的面红耳赤,胸口快气炸了,“你死定了。” 这辈子没受过这样的羞辱,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身为公主的尊荣,全被践踏了,颜面全失。 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出门? 还有什么资格耀武扬威? 琳琅高高昂着脑袋,全然不惧,已经豁出去了。 “我今天敢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大长公主,你杀吧,我在地下等着你,相信你不会让我等的太久。” 她个子小小,年纪小小,但身上迸出来的勇气,让人惊叹。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一种孤勇,但让人尊敬。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惊叹不已,不愧是侯门千金,有血性有气性,身有傲骨,为生母出头,大勇大孝之人啊。 大长公主见没人敢动,气的抓狂。“还不动手?杀了她!” 众人纷纷摇头,堂堂公主,还不如一个小孩子,皇家的颜面荡然无存。 这些光鲜亮丽的公主,背地里居然是这副德性。 谁还敢娶呢? 当众杀人,本是大罪,而且杀的是陈府的嫡长女,更是罪上加罪,就算贵为公主,又岂能随意夺人性命?! 大长公主身边的老嬷嬷凑到她耳边,轻轻提醒。“公主息怒,别中了她的计,她存心激怒您呢,背后肯定有人。” 她不认为这样一个小孩子有这样的能耐,多数是背后有人操纵。 大长公主心里一惊,脸色变了几变。 “说,是谁派你来的?我的仇家不少,但胆子这么大的,没有几个。” 她蓄意想抹平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是,琳琅偏不如她愿,“这样的借口骗骗小孩子而已,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大长公主,你抢别人丈夫时,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有没有想过舍弃的那一方过的多悲惨?不,你根本不在乎,你开心就好了,公主嘛,可以光明正大的不要脸。” 她踩着大长公主的脸皮,狠狠踩,这是她能为生母唯一能做的。 生前受尽委屈,死后让一切昭雪,还她一个公道。 大长公主脑门的青筋一跳,扑过去挥出胳膊,重重挥下去。 琳琅早有准备,轻轻往后躲,完美避开攻击,大长公主重心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样子狼狈不堪。 现场响起一阵阵憋笑声,太精彩了,不枉他们赶来观礼,值回本钱了。 第6章 权衡利弊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彻底崩溃的大长公主,一点都不同情。 “恼羞成怒?这又何必呢?既然敢做,就要敢当,公主呀,要做世人典范的。” 这风凉话够狠的,将人损的一文不值。 陈老夫人已经清醒过来,忍不住怒斥。 “够了,我们陈家没有你这样没教养的孙女,你不要乱攀附。” 她不承认琳琅的身份,全然选择了大长公主。 不管如何,大长公主是皇家的人,又育有一双儿女。 她不缺孙女,也瞧不上礼数全无,让整个陈家蒙羞的野丫头。 琳琅倒不失望,本来就没有感情,何来的伤心? “生而不养,是我的错吗?老夫人,您放心,我没想要当陈家的人,嫌丢人。” 一句嫌丢人如重重一击,刺激的老夫人心脏狂跳,怒火冲天。 “死丫头,我是你的长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既不肯认孙女,又要占长辈的身份说教,这种双标也是醉了。 琳琅挑了挑眉,奇怪的反问,“老夫人,长辈不慈,晚辈该怎么做才对呢?” “你……”老夫人面色通红,羞恼不已,一个你字说了半天。 大长公主终于冷静下来,眼神闪了闪,“这位姑娘,有什么话我们入后院谈。” 进了后院,就由不得她猖狂了。 琳琅目的达成,无心恋战,“不了,该说的都说了,告辞。” 她非常干脆,扭头就走,极为利落果断。 众人愣住了,就这么跑了?她真心不想认祖归宗? 一道身影冲过去,拦住琳琅的去路,痴痴的看着她的面容,仿佛在找些什么,“你叫什么?” 琳琅敛下眉眼,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好像刚才张扬尖锐的人不是她。 “琳琅,苏琳琅。” 她不傻,陈平在犹豫,在斟酌,在权衡利弊,呵呵,说到底,他只是个势利小人。 说什么深情似海,说什么恩爱到白头,全是骗人的鬼话。 只有她娘才信以为真,一辈子孤寂到死。 琳琅?陈平的心一颤,无数甜蜜的往事涌上心头,情感的闸门一下子打开。 “别走,孩子,你是陈家的女儿,该留在陈家。” 陈老夫人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平儿,没凭没据的事情不要乱说。” 她不喜欢苏氏,也不喜欢苏氏的女儿,都是丧门星,专门给她添堵的。 就算是亲孙女又如何,她不稀罕! 长平公主的脸色黑黑的,阴沉到了极点,“夫君,女儿不能乱认,你的嫡长女是仪儿。” 陈婉仪委屈的嘟起小嘴,“父亲。” 像她们这种家庭,嫡长子,嫡长女的意义重大,这个名份她不会认给任何人。 陈平什么都听不到,眼眶红红的,情绪很激动。 “琳琅,这是我和梅儿一起为你起的名字,我以为梅儿流产了……如果我早知道……” 他的话断断续续,但能猜出一二,当初苏梅离家时已经怀孕,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有所误解。 但是,这不是原谅他的理由,琳琅心里不耻,发妻怀孕期间,他却跟公主搞上了,这种渣男太恶心了。 第7章 六皇子来了 据她了解,陈涟只比她小了三个月,呵呵。 心中再不屑,面上不露,她脸上浮起一丝悲伤,轻轻叹息。 “也改变不了现实。” 假惺惺的忏悔,有个毛用? 杀了人,再说一声对不起,有意思吗? 陈平很内疚,对她格外容忍,“但最起码,我的嫡长女不会流落在外面,琳琅,过去的事情不可追,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补偿你。” 他一句嫡长女让满堂皆静,面面相视,这是坐实了苏琳琅的身份。 陈婉仪火冒三丈,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却被大长公主一把拽住,不得不忍下来。 琳琅的视线掠过她们母女,暗暗奇怪,却不露声色,幽幽叹息,“补偿?太晚了。” 陈涟仗着一向得宠,大声劝道,“父亲,她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要勉强人家,让她走吧。” 陈平有些恼怒,却舍不得责怪唯一的儿子。 气氛很是僵滞,忽然一道含笑的声音响起。 “好热闹啊,我来晚了吗?” 琳琅定晴一看,是个年轻男子,儒雅温润,如芝兰玉树般,贵气逼人,眉眼微挑,风仪无双。 身边的人哗拉拉的跪下去,“参见六皇子。” 所有人都跪了,就连陈家的老夫人也跪了,只有琳琅直挺挺的站着,好奇的看着对面的六皇子。 黑白分明的大眼晴眨巴了几下,努力摆出稚气可爱的一面,一副不懂事的熊孩子模样。 她年纪还小嘛,又瘦弱,虽说满十一岁了,但看着像八九岁的幼童,小孩子有权任性。 六皇子愣了一下,似乎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孩子,不动声色扫了她几眼。 琳琅冲他甜甜一笑,别提有多无辜了。 虽然对皇室没有敬畏之心,但是,不想得罪了皇家,她现在实力不够呀。 凭一已之力,想撼动整个皇室,那是痴人说梦,不如暂时收起锋芒,避一避风头。 至于大长公主已嫁入陈家,想动她,也不是不可能,呵呵。 六皇子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微微抬手,“都起来吧。” 陈婉仪飞快的奔过去,亲昵的拉着六皇子,娇滴滴的撒娇。 “表哥,你来的正好,她欺负我娘,冒犯皇室公主是大罪,对吧?” 看的出来,他们表兄妹感情不错,挺亲近的。 欺负一个公主?还是个小孩子?这话也太可笑了,六皇子忍不住微微一笑。 见他不信,陈婉仪急的直跳脚,“是真的,不信的话你问在场的人。” 琳琅嘟了嘟小嘴,仰起雪白的小脸,用软绵绵的小萝莉的声音问道,“六皇子,你来的正好,我也想问一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当真吗?” 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也是一种技能。 她忽然画风大变,一下子成了乖巧的邻家小妹,让无数人都忍不住狂揉眼晴。 不会是眼晴花了吧? 六皇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自然是真的。” 这孩子很有趣,内心和外表截然不同。 琳琅甜甜的笑了,像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那身为一国的公主,不顾颜面抢人夫君,该当何罪?” 第八章 气焰嚣张 她像个迷惑不解的孩童,求大人解惑。 说着最犀利的话,却笑如稚子,变换自如,这份能耐让人叹为观止。 六皇子勾了勾嘴角,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有点意思。 大长公主脸涨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当着六皇子的面,她这个当姑姑的,哪有脸面跟个孩子吵架?赢了也不光彩! 再说了,人家没有指名道姓,她凑上去,等于不打自招。 陈婉仪却没有这种顾忌,她年纪还小,无所忌惮,气焰嚣张。 “胡说,我娘没有,表哥,你千万不要相信这个贱丫头,我们都不认识她。” 琳琅眨巴着大眼晴,惊讶的张大嘴巴,“我是贱丫头,那你是什么?陈侯爷又是什么?陈老夫人又是什么?一家贱人?” “噗哧。”众人忍不住偷笑,好好玩。 陈婉仪快要气疯了,小脸通红,跺了跺脚,“表哥,冒认别人家的女儿,又是什么罪?” 六皇子瞥了琳琅一眼,她的眉眼跟陈侯爷一模一样,不是亲父女才怪呢。 话说回来,大长公主生的一双儿女,都像母亲,不像陈侯爷。 “陈侯爷,你怎么说?这是遗落在外面的沧海明珠吗?”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陈侯爷,陈老夫人更是冲儿子直使眼色,不能认。 陈侯爷看着面无表情的琳琅,深吸了口气,“是我的女儿,这一点我确信无疑,她长的像我和苏氏,又有玉佩当信物。” 大长公主面色一冷,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掩在衣袖下的手掐出一道道血痕。 陈老夫人很生气,“平儿,不要胡闹。”怎么能留下这条祸根? 陈侯爷独断专行惯了,不容他人质疑。 “母亲,陈家的骨肉怎么能流落在外面受苦?” 他是一家之主,在家中说一不二,极有权威,就算贵为公主也不能违背他的意愿。 大长公主心里很不舒服,这么多年了,他还念念不忘?那她算什么? “是那个女人为了报复你……” 不等她说完,陈侯爷断然喝止,脸色很是难看,“梅儿不是那种人,她是那么善良的好女人。” 苏氏离开的太早,留下了一个完美无暇的形象,如今人死了,所有美好的记忆都涌上心头,让他情难自控。 她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他又怎么能亏待了孩子? 大长公主眼神闪烁,难掩悲愤和恨意,但是,硬生生的忍住了,还挤出笑容。 “母亲,既然夫君这么说了,那听他的,只要他开心就好。” 她表现的像温顺的好妻子,令人感动。 陈老夫人很感动,拉着她的手大加赞赏。 “公主啊,你太善解人意,太为夫君着想了,我们陈家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是陈家的福气。” 陈老夫人转过头,面对琳琅时,又变了副嘴脸,“孽障,还不跪谢大长公主。” 跪谢?呵呵,琳琅可不吃这一套,硬梆梆的顶回去,“要杀要剐,悉如尊便,反正我得罪了公主,也活不了多久,不如死个痛快。” 她是小孩子呀,是不懂事没人教的小孩子,再粗鲁再不讲理,也是正常的。 第九章 占尽上风 陈侯爷的眉头一皱,冲大长公主作了个揖,“公主,看在我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妒恨,但笑颜如花,温柔似水,“我何时要杀她?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好好的待她,哪怕她对我满怀仇恨。” 六皇子微微一笑,这位姑姑的手段早有所耳闻,是诸位公主中最精明的,没想到有一天会对一个孩子使心眼,耍手段,一较高下,丢尽了皇室公主的脸面。 琳琅眼珠一转,轻轻叹息,,“公主巧舌如簧,令人佩服,我母亲输的不冤,有权势真好啊。” 大长公主的笑脸僵住,胸口堵的慌,气的不行。 “来人,请苏小姐进后院。” 一口一声苏小姐,似乎暗示着什么。 琳琅可不在乎姓什么,姓陈姓苏,只是一个代号,没什么意义。 “进了后院,就是你的天下,你想捏死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诸位,镇南侯府哪天传来死讯,就是她痛下杀手,你们可要切记,离这个凶残的女人远点。” 简单粗暴的话语一响起,满堂皆静。 大长公主差点气晕过去,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六皇子翩然而至,笑吟吟的开口,“陈小姐放心,决不会有这样的事。” 他是皇子,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室,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份量十足。 琳琅眼珠一转,笑眯眯的开口,“你以皇室的名义保证?” 她对待六皇子和陈家的人,完全是不同的态度,但不违和,冤有头债有主嘛。 “好。”六皇子很爽快,没有难为她。 琳琅要的就是这句话,“六皇子,我是看在您的面子上哟,要是出事,可要帮帮我。” 六皇子还没遇到过这么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一点都不怕他,很是新鲜。 不得不说,他对这小姑娘很有好感,又怜她孤苦无依,想了想,扯下腰间的一块玉佩,随手递给她,“有什么事,拿此物来找我。” “谢六皇子。”琳琅喜笑颜开,很是高兴,这算是一个保障,陈家人动她之前,也得惦量惦量。 陈家的人脸色发黑,尤其是陈婉仪,气的面红耳赤直跺脚。 …… 经此闹剧,宴会不欢而散,琳琅被带进后院,安排了雅月小筑给她住,又拨了十几个下人给她,新衣服首饰都如流水般送进来。 小莲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心情非常的激动,“小姐,您总算熬出头了。” 琳琅环视四周的环境,全套红木家具,摆设也很典雅大方,还有一个小院子,种了几株桂花树,听说是客院,专供客人来时所住。 她嘴角勾了勾,带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刚想说什么,门被重重踢开,一个身影如饿虎般扑进来。 “苏琳琅。” 琳琅的反应极快,身形一闪,避开对方的攻势。 陈婉仪发疯似的缠上来,琳琅身体灵活,左闪右避,一路追打,下人们面面相视,不知所措,不该如何处理。 最后,管事江嬷嬷带着下人们悄悄退下去,还将拼命挣扎的小莲硬是拖了出去,就让自家小姐出出气吧。 第十章 丑人多作怪 琳琅眼观八路,见下人们都退下了,眼神一闪,立马变了,不再逃窜,而是一个侧身提起陈婉仪的领子,将她掀翻在地,坐在她身上轻轻松松制住,气势如虹一拳拳打下去。 陈婉仪摔的头晕眼花,还没搞清状况,就被制住,摔的好疼好疼。 她娇生惯养,哪受过这样的苦楚,惨叫连连,又恨的咬牙切齿,“你敢教训我?也不照照镜子,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当我们镇南侯府的大小姐?” 琳琅打累了,出了一身汗,心情大好,顺势捏起陈婉仪的右手,嘴角轻扬,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你的手指挺美的,砍成一段段泡酒,应该很好看。”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陈婉仪如见了鬼般,动作定住了,惶然不已,“你说什么?” 琳琅嘴角噙着一抹凉薄的笑,一双眼晴亮的出奇,似乎在打什么坏主意,“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长的很丑,丑人多作怪。” “你才丑,你全家才丑。”陈婉仪浑身疼痛难忍,又最爱美,对自己的长相颇为自负,又被欺负惨了,委屈的想杀人,“放开我,放开,别以为有六皇子的那句话,我就不敢动你,我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 她仗着年纪小,又得宠,行事极为恣意。 但话还没说完,忽然捂着脸,一声尖叫,“啊,好痒。” 琳琅满意的站起来,笑眯眯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陈婉仪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飞快的爬起来,冲到镜子面前,惊恐的发现,脸上起了好多红疹,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看着好吓人。 她吓出一身冷汗,将镜子砸碎了,愤怒的尖叫,“苏琳琅,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可是柔弱的小女孩。”琳琅挤眉眼笑,笑的甜甜的,酒窝浅浅,像个无害的小孩子,“哎哟,你的脸不会要毁容了吧,变成丑八怪,就嫁不出去喽。” 陈婉仪被吓的胆战心惊,“啊啊啊,你给我等着。” 她飞快的冲出去,所到之处一片鬼哭狼嚎,尖叫连连。 青色的身影冲过去,紧张的盯着琳琅打量,“小姐,您没事吧?那些下人非将我拖出去,不许我帮您,哼,根本没将您当主子看待。” 这么欺负人,也太过份了。 琳琅倒是无所谓,初来乍到,她只是个小女孩,又是大长公主深恨的人,那些踩低捧高的下人们自然不肯护着她。 不过,她不稀罕,自己的仗,自己打! “有点困了,我休息一会儿。” 先眯会儿,养足精神,等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小莲愣了一下,她一点都不怕吗? 自从小姐生病好起来后,这性子大变,从以前的懦弱,一下子变的泼辣粗暴,受不得半点委屈。 不过,她更喜欢这样快意恩仇的小姐! 鲜活,自在,让生活有了奔头! “您休息吧,我在外面守着。” 她们一路奔波,确实累的慌,能撑到这里,实属不易。 琳琅刚睡下,外面就传来敲门声,老夫人让琳琅立马去慈安堂,一刻都不许迟到。 第十一章 用心可诛 那传话下人的语气太过傲慢,琳琅理都没理,自顾自的睡觉,不管外面洪水涛天,她巍然不动。 慈安堂先后派出五名下人催促,还将雅月小筑围住,磨蹭了半个时辰后,琳琅才慢吞吞的起床,翻了翻送来的衣服,全是色彩斑斓的华服,应该是陈婉仪不穿的旧衣服。 琳琅嫌弃的撇了撇小嘴,又是一个坑,明知她在守孝,还给她穿花梢的衣服,这分明是想按她一个不孝的罪名,毁她名声呢。 虽然她本身不介意,但被人算计,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重新将自己旧衣服穿上,一袭白衣,配上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楚楚可怜,长的好就是占便宜。 她带着小莲走进慈安堂,一下子就发现气氛很紧绷,众人脸上笑容全无,肃穆极了,像是家里死了人般。 众人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怜悯,更多的是无奈。 只闻陈婉仪凄凄惨惨的哭叫声,划破昏暗的夜色。 陈老夫人和大长公主围在床边,着急万分,不停的哄着陈婉仪。 这是她们的心肝宝贝,疼都疼不过来,从小到大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被娇宠长大的小女孩,如今顶着一张猪头脸,大哭大闹,哭的死去活来,快将屋顶掀翻了。 随着一声通报,白衣飘飘的琳琅走了进来,大长公主目露凶光,而陈老夫人怒不可遏,“给我跪下。” 琳琅站着不动,眉眼清冷,“不知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陈老夫人怒喝一声,“你对小仪下毒,用心可诛。” 琳琅惊讶的睁大眼晴,“下毒?我是不是听错了?” 陈老夫人见她不认,越发的上火,“太医说是毒,小仪从你房间里奔出来,就成了这样,不是你,还能是谁?” 她怎么也看不顺眼,左看右看都嫌的不行,不管是不是这丫头干的好事,都算到她头上。 心肠恶毒,不尊长辈,哪配当陈家的人? 琳琅小脸一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老夫人,你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我哪来的毒药?又怎么下在她身上?有证据吗?空白白牙诬陷人,传出去可不好听。” 她一句接着一句,半点都不肯让,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没必要委屈自己。 陈老夫人恼羞成怒,指着她的鼻子怒斥。“你不配当我的孙女,不配姓陈。” 她以为会吓到琳琅,但注定要失望了,琳琅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你也不配当我祖母,为老不尊,也不配当陈家的主母,不贤之妇。” 没有相处过,没有感情,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别人,就这么简单。 “你……”陈老夫人说又说不过她,气的快中风了,她向来顺风顺水,哪遇到过这样的挫败,“给我打。” 琳琅的手握紧衣袖,刚想动作,忽然耳朵动了动,垂下眼帘,露出无助可怜的神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想害我就直说,何必搞这么多花样?我知道,你们想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第十二章 较量 她越说越委屈,眼眶都红了,楚楚可怜,但言话锋利,暗指陈老夫人欺负人。 陈老夫人又羞又气又气,恶狠狠的直拍椅子。 “将她的嘴塞住。” 一个高大的身影奔过来,挡在琳琅面前,一脸的气恼。 “住手,娘,你这是干什么?” 他在外面忙着善后,一回来就见到喊打喊杀的场景,就不能安静会吗? 陈平是陈老夫人唯一的儿子,是她最重视的人,她最见不得他护着别的女人。 她仿佛看到了当年儿子护着苏氏的场景,心神一阵恍惚,很不痛快,“你问问她,做了什么好事?不仅害苦了仪儿,还顶撞辱骂我,我快气死了。” 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苏氏将她儿子迷的理智全无,不惜公然违背她的意愿,如今苏氏的女儿当众羞辱陈家,他怎么还护着? 琳琅眼眶红红的,泫然欲泣,“侯爷,你要是真心为我好,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她含泪的模样,跟苏氏一模一样,陈平心神一震,一股热流涌上心头。 “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娘,琳琅是我的女儿,是您的孙女,您就不能慈悲点吗?” 拥有时不在意,只有失去时,才会心痛懊恼,才会珍惜,人性本贱。 陈老夫人差点吐血,又来了,只要牵扯到苏氏,他就头脑发热,忘乎所以,这让她怎么不恨苏氏? “你说我不慈悲?平儿,你让我很痛心。” 陈平一撩衣摆,扑突一声跪了下去。 “娘,我欠琳琅母女良多,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针对她,家和万事兴。” 他曾经发誓要照顾苏梅一辈子,但是,天意弄人,不得不辜负了一个好女人。 但是,他们的女儿无论如何,都要护住。 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一巴掌拍过去,孽子。 大长公主紧紧掐住掌心,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又是苏梅,阴魂不散。 他的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个女人,她到底哪里比不上苏梅那个贱人?! “夫君,你看看仪儿的脸,她可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啊,叫了你多年的父亲,你忍心让她白受苦吗?” 婉仪哭的很伤心,不停的叫父亲,别提有多可怜了,小小的脸红通通的,一排排红疹很吓人。 “让太医好好医治。”陈侯爷平时最疼爱这个女儿,自然心疼的不行,“但是,我不相信琳琅有这个本事。” 琳琅也只是个孩子,比婉仪只大一岁,哪里有这个力气? 手掌是肉,手心也是肉,哪边都疼。 他摆明了维护琳琅,大长公主气的咬碎银牙,恨不得生撕了这个臭丫头。 “夫君,妾身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但这一次,求你将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她说的极为诚恳,夫妻多年,她的形象一向很完美,是个人人称道的贤内助,陈侯爷不禁心生动摇。 是不是该相信她一回? 大长公主见状,暗暗欢喜,一道微嘲的声音轻轻响起,“大长公主,你賊喊捉賊,赌上亲生女儿的身体,也够拼的,我能问一下,你为我准备了什么?鞭子?毒药?白绫?” 第十三章 天之骄子驾到 陈侯爷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瞪着妻子,下意识的将琳琅拉到身后。“她是我的女儿,就算你不肯认,也不能伤害她一根手指头。” 大长公主气的抓狂,在心里将琳琅骂的狗血喷头,面上却委屈的不行,“夫妻多年,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我是那种会伤害亲生儿女的人吗?仪儿和涟儿是我的命根子啊。” 陈婉仪的脸颊又热又痒,她难受的要命,“父亲,是她害我的,快让她将解药拿出来,父亲,我不想毁容。” 陈侯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摇摆不定,分不清真假。 到底哪句是真的?真相是什么? 琳琅轻轻叹了口气,隐隐有一丝羡慕,“你们母女配合的天衣无缝,默契十足,我娘要是活着,该有多好啊。” 她没有大声辩白,却全然推翻了对方的指控,又勾起了陈侯爷的愧疚之心,端的是高明。 大长公主脸色变了几变,暗暗心惊,到底是谁指使的? 光凭她一个小丫头,哪里想得到如此巧妙的办法? 陈婉仪不仅脸滚烫,还浑身难受,焦燥无比,情绪极为失控。 “苏琳琅,你敢对天发誓吗?” “为什么不敢?”琳琅伸出右手,一脸的恳切真诚,“我对天发誓,要是我做的,就罚我陈氏满门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一出,下人们嘴角直抽,肩膀直抖,强忍着笑意。 “噗哧。”忽然响起一阵爆笑声。 陈婉仪怒火攻心,发疯似的尖叫,“是谁?好大的胆子,拖出去打。” 她已经彻底崩溃了,整个人都不对劲。 “谁敢?”一声朗笑声响起,一个锦衣少年走了进来,头戴金冠,笑容肆意,眉眼飞扬,蓬勃的朝气迎面扑来,十三四岁的年纪,唇红齿白,五官漂亮,待长成后,又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大帅哥。 陈婉仪眼晴一亮,欣喜若狂,露出开心的笑容。 “表哥。” 笑容扯到了伤口,她的脸色一变,连忙双手捂脸,惊惶失措,“表哥,你出去,快出去。” 她这副鬼样子,怎么见人? 晋王世子大步走过来,视线在琳琅身上打转,很有兴趣的样子。 “已经瞧见了,不就是猪头脸吗?” 陈婉仪很崩溃,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啊啊啊。” 大长公主最清楚女儿的心思,柔声劝道,“小世子,你先出去吧,等仪儿好了,你再来找她玩。” 晋王世子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不光是父王宠爱,就连宫中的太后也将他视若珍宝,溺爱无底线。 正因如此,他被宠的天不怕地不怕,发狠起来连公主都敢打,是宫中一霸。 “行。”晋王世子独孤烨这一次挺好说话,上前一把拉住琳琅,”这小丫头很好玩,我要带走她。” 所有人都愣住了,琳琅也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什么人呀? 陈婉仪的反应最激烈,愤怒的尖叫。 “不行,不可以。” 独孤烨听而不闻,拉着琳琅往外走,琳琅犹豫一下,没有挣开。 陈婉仪气极败坏的大叫,“表哥,她是陈家的大小姐,好端端的家里不住,却住别人家里,会有闲话的……” 第十四章 我不是银子 这些话说的心不甘情不愿,但,她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独孤烨一如既往的任性,“我不在乎。” “可是……”陈婉仪眼珠乱转,脑袋乱糟糟的,“我姐在乎,我父亲在乎,我奶奶在乎,对吧?” 她不得不向家人求助,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琳琅接近晋王世子,会气死她的。 陈老夫人慢三拍的反应过来,连忙阻止,“小世子,于礼不合,恕陈家不能听命行事。” “无趣。”独孤烨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快,“算了,那让她陪我玩一会儿。” 琳琅抿了抿小嘴,心里很不舒服,这屁小孩怎么说话的? 什么玩?没见她忙着打妖怪嘛。 陈婉仪急的满头大汗,眼眶都红了,“不要,她是个傻瓜,不会说笑,又不会哄人,没什么意思,等我好了,天天陪你玩。” 独孤烨屡次被驳回来,脸沉了下来,冷冷的质问。 “我偏要找她玩,怎么着?” 他年纪虽小,但与生俱来的气势,让人凛然不敢犯。 陈婉仪担心的不行,拼命摇头,眼泪直流。“表哥,我已经够难受了,你就不要再跟我呕气,娘。” 大长公主头痛欲裂,女儿从小就喜欢晋王世子,但是,晋王世子明显还没有开窍啊。 “烨儿,你先去书房,我让人送点心茶水过来。” 独孤烨动了真怒,根本不搭理她,硬是拖着琳琅往外走去。 后面传来陈婉仪狂燥不安的尖叫声,“不许走,我不许。” 一走出众人的视线,琳琅长长吐出一口气,挥开晋王世子的手,找了个空地坐下来,旁若无人,全然无视身边的人。 独孤烨嘴角微勾,好奇的盯着她看,她举止大而化之,没有受过严格的礼仪培训,但是,不粗俗,很自然,落落大方,如行云流水般好看。 明明只是一个小丫头,但敢当众羞辱整个陈家,胆子好大。 琳琅无视他的视线,仰望蔚蓝的星空,心情大好,眉眼弯弯,嘴角溢出一丝笑意。 这只是第一步,效果不错。 独孤烨忍不住戳了戳她,居高临下的追问,“小丫头,你好像很开心?“ 琳琅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对,她们越哭,我越高兴,还有,小屁孩,不许叫我小丫头。” 她比他大呢,听他一口一声小丫头,太违和了。 独孤烨如同受到了天大的羞辱,弹跳起来,不敢置信的瞪着她,“你说什么?谁是小屁孩?” 从小到大,不管是谁都对他恭恭敬敬,客客气气,长辈们对他宠爱有加,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 琳琅托着腮,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别提有多无辜了,“晋王世子喽。” 独孤烨呆呆的看着她,像看着什么怪物,她明知他的身份,还敢用这样的语气? 她就一点都不怕他?! 他揉了揉拳头,作势要揍她,凶巴巴的怒斥,“你很讨厌,怪不得表妹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 琳琅的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全然不惧,真要动手,早就一巴掌挥过来了,还会说这么多废话吗? “无所谓,我又不是人见人爱的银子。” 第十五章 非礼纯情少男 独孤烨发现跟她说话,很挑战心脏承受能力,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莫名其妙的气消了。 她说话好逗,忍不住想笑,他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你要是哄的我高兴,我就考虑帮你度过眼前的难关。” 他本是来看热闹的,这样的好戏,错过太可惜。 结果,莫名其妙的被她搅乱了思绪,带偏了原定的方向。 琳琅愣了一下,“你怎么处理?” 她向来喜欢迎着困难而上,喜欢挑战。 独孤烨坐在她身边,信心满满的开口,“只要我发一句话,他们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他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主,自信心爆棚。 琳琅的眼晴眯了起来,甜甜一笑,很是天真可爱,“可我想动他们,怎么办?” 独孤烨愣住了,哪来的小怪物?狂妄的令人发指! 他忍不住轻斥,“不知天高地厚,我是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才想帮你一把。” “可怜?我有什么可怜的?”琳琅是天才医生,资质非凡,只有别人仰望她的份,不知可怜为何物,“居心叵测的家人,还不如没有呢,荣华富贵也不是我想要的。” 看着她不屑冷淡的表情,独孤烨的心口莫名的发堵,“……说的好听,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一定是被伤透了心,还要装作无所谓,真可怜啊。 琳琅有点烦他眼中的怜悯,自以为是的家伙,“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幼稚?小屁孩,滚一边去,别打扰姐姐的计划。” 独孤烨双目圆瞪,整个人都惊呆了,“不要脸,你比我小呢,还姐姐呢。” “呵呵。”琳琅直翻白眼,懒的跟他辩解。 独孤烨自尊心强,受不了这样的奚落,板起脸瞪她,“什么意思?” 琳琅笑眯眯的挥手,“晋王世子,天黑了,乖孩子该回家了。” 她随口一说,却把独孤烨惹恼了,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将她拉过来,“你再说一遍。” 琳琅无意识的回头,两片红唇碰到一个温热的物体,两人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独孤烨脑袋一片空白,被她亲到的左脸烫的灼人,面色刷的通红,连脖子都红了。 青涩的少年啊! 琳琅轻轻推开他,小脸微红,有些尴尬,她不是故意的。 独孤烨呆呆的看着她,傻傻的指控。“你非礼我!” 琳琅呆若木鸡,非礼?不就是擦了一下脸吗?至于这么说吗?他是男的! 皇室子弟不是都早熟吗?说不定都有小老婆呢,装什么纯情少年呢?! “我没有,不小心碰到的。”她也很窘啊,出身医学世家的她,心思全是医术上,没交过男友,手都没牵过,更别提跟男生亲吻了。 “你非礼我!”独孤烨顶着一张红通通的俊脸,心跳如雷,不停的指控,停不下来的节奏。 啊啊啊,怎么办? 琳琅恼羞成怒,脑袋一阵发黑,鬼使神差般伸手将他的脑袋按下来,小嘴凑过来,啄了啄独孤烨微凉单薄的嘴唇。 “这才是非礼,笨蛋。” 第十六章 好骗的男人 “你……你……”独孤烨刷的脸红了,从头红到脚,嘴唇直哆嗦,忽然跳起来,猛的朝外狂奔,像是后面有鬼追般跑的飞快。 “喂,跑什么呀?”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真有这么纯情? …… 不知坐了多久,陈平找了过来,面色凝重,眉头微蹙,“琳琅,真的是你下毒?” 话还没说完,琳琅扭头就走,神情冷漠至极,陈平大为着急,拦住她的去路,“你去哪里? 琳琅冷冷的看着他,有失望,有难过,更多的是悲哀,“既然陈府上上下下没一个欢迎我,我不如早早归去,免得成了别人的眼中钉,不除不快。” 陈平的心被刺痛了,愧疚不已,“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有些担心你妹妹,她还是个孩子。” 他不是怀疑琳琅,只是听多了妻儿的指控,难免有些……听进去。 琳琅眼眶一红,却强撑着不哭,“陈侯爷,你知道我今年几岁吗?” 别看她外表柔弱可怜,内心直吐槽,妈了个蛋,耳朵软的男人,太好骗了。 陈平呆住了,脸色忽白忽青,心里如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十岁,但是,你比她懂事多了。” 她的表现太过早熟,给了所有人一个错觉,她是大人了,成年了。 琳琅心里冷哼一声,有这样的生父挺悲哀的。 她抿紧嘴唇,幽幽的道,“那是自然,她有父母遮风挡雨,而我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 谁不会演戏?她也会! 看着她强作坚强的可怜模样,陈平大为内疚,是他这个父亲失职了,堂堂侯府千金,过的跟叫花子般,连件好衣服都没有。 “琳琅,这就是你的家,以后我保护你的,来人,把所有的人都叫来。” 他一声令下,不一会儿,所有的下人都赶来了,一排排的站在他面前,全场寂静。 谁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下人们暗暗使眼色,什么情况? 陈平的大手一挥,面色严肃。“统统过来拜见大小姐。” 这是正式为琳琅正名,承认她镇南侯府嫡长女的身份。 这是他对女儿的一种补偿。 下人们面面相视,脸色都不好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一个站出来。 琳琅冷眼旁观,嘴角微勾,陈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气氛一下子僵滞起来。 管家心急如焚,偷偷抹了把冷汗,小心翼翼的上前几步。 “侯爷,这不好吧,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是后院之主,手里握着掌家大权,而且她又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谁都不想得罪了女主人。 眼看陈平的脸色稍霁,琳琅轻轻叹气,无比的委屈,“是啊,侯爷,不要为了我惹恼公主,划不来的,我算什么?我娘又算什么?你也得听公主的话。” 这个家里,早就没有了苏氏的痕迹,从上到下,都选择了遗忘,将她存在的痕迹全数抹去,像是从来没有这个人。 但是,她不答应! 陈平立马黑了脸,感觉自己一家之主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我才是一家之主,不想拜见大小姐的人,统统发卖,一个不留。” 第十七章 想打架吗? 下人们吓的浑身发抖,纷纷上前拜见大小姐,琳琅含笑应对,进退有度,落落大方,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众人在心里直叹气,这位大小姐看着比二小姐聪明机灵,但是,命不好。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总算是走到这一步了,“那什么时候祭拜祖先?” 只有祭拜过了,才算是真正的陈家大小姐。 她不在乎名份,也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家人,但是,母亲临终前,念念不忘重回陈家,以陈家原配正妻的身份回去,要得到陈家上下的承认,死后跟陈平夫妻同穴。 这遗愿很难,简直比登天还难,但是,不管多难,她都要完成。 陈平想了想,“年底吧,到时开祠堂将你的名字写进祖谱。” 琳琅终于展露笑颜,“好吧,那我等着。” 陈平满意的颌首,很是欣慰,叫来管家,“阿季,你亲自送大小姐回房,谁敢再闹腾,先打二十棍,再关进柴房。” “是。”管家恨不得逃之夭夭,彻底撇清关系,可惜他是管家,职责所在,逃不了。 这是要翻天的节奏啊,但大长公主绝对会尽全力阻止。 到时又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 主子们斗法,最苦逼的是下人! 琳琅回到雅月小筑,吃了饭,先个热气腾腾的澡,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湿发披在肩头,小莲替她拿干巾擦拭,“小姐,你的心情很不错嘛。” 琳琅得到了陈平的承诺,自然高兴,只等着过年了,“那当然,有肉吃,有热水澡洗,很幸福,怎么了?” 她在镜子里看着愁眉苦脸的小莲,有些奇怪。 小莲苦着脸,愁死了,“小姐,我不喜欢这里,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大家都不理她,还冷嘲热讽,指桑骂槐,都不怀好意,让她非常的不安。 她宁愿过粗茶淡饭的日子,也不愿受这种闲气。 琳琅的眉头皱了皱,“不要着急,时候到了,总会走的。” 小莲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气。 夜越来越深,琳琅勾了勾嘴角,沉沉睡了过去,月光洒进来,打在她美丽精致的脸上,泛起无数柔和的光华。 她睡的很沉,也很香,长途奔波把她累坏了,不知睡了多久,外面传来喧哗声。 “大少爷,你不能闯进去。” “滚开。” “大少爷。” 陈涟暴跳如雷的声音响起,“谁敢挡我的路,就直接发卖出去,镇南侯府容不下这样的奴才,都不许进来,在外面待着。” 睡在窗边软榻上的小莲也被惊醒了,一脸的惊吓,是镇南王府的大少爷?深晚半夜的想干什么? 琳琅翻身而起,刚披了件衣裳,陈涟就闯了进来,气势汹汹的挥起胳膊打过来。 “是你,一定是你,若是拿出解药,我就让你多活几天,否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气焰嚣张,横冲直撞,出手很残暴,全然不顾半点亲情,在他眼里这不是他的妹妹,而是害他全家不得安宁的仇人。 琳琅眼神一冷,轻轻一挥手,就架住陈涟的拳头,嘴角微勾,划起一道嘲讽的弧度,“就是陈婉仪此时的境地吗?” 第十八章 扮猪吃老虎 陈涟如被一只铁掌拽住,拳头再也挥不出去,心中又惊又恼,什么情况? 他强撑着,努力不露出怯色,“是,识相点,不要逼我动手。” 琳琅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嘲笑,“没想到堂堂侯府的大少爷这么野蛮,不可理喻。” 陈涟被激怒了,破口大骂,“小贱人,找打。” 一只手动弹不得,他就用另一只手拍过去,还没等他的手伸到,就被琳琅踢翻,不等他反应过来,嘴巴就被塞进一块破布,雨点般的拳头挥下来,看似轻飘飘的拳头,却重如千金,砸的生疼生疼的。 下人们守在门口提心吊胆,没有一个敢闯进去,这个家里最不能得罪的人,不是大长公主,不是陈平,不是老夫人,而是陈涟,未来的镇南侯爷。 这才是所有人的宝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里面啪啪声作响,声音很响亮,下人们心里惶恐不安,又急又怕,不停的劝解。 “大少爷,你下手不要太重,被侯爷知道了,会生气。” “大少爷,不要再打了,大小姐刚回来,侯爷正喜欢着呢,为了一个小丫头,伤了父子感情就不好了。” “大少爷,这是怎么了?”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里面的声音终于静了下来,门开了,一群人急急的涌进去。 只见琳琅头发散乱,坐在地上,一副受尽折磨的模样。 而陈涟躺在地上,大声惨叫。“啊,疼,疼死了。” 众人打量了几眼,大少爷没伤,衣服整整齐齐,叫的这么惨,啥意思?想先发制人? 陈涟被打的浑身疼痛难忍,愤怒又生气。 “宣太医,我要让父亲亲眼看看,他的宝贝女儿是什么嘴脸。”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浑身疼的厉害,身体摇摇晃晃,抖个不停。 下人们连忙扶住他,惊奇不已。 “大少爷,你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心里暗暗嘲笑,大少爷挺会装模作样的,装的跟真的般。 当陈平和大长公主匆匆赶来时,陈涟已经被抬回自己的院子。 一见到父母,他立马红着眼眶告状。 “父亲,她打我,她居然敢打我,还往死里打,父亲,你要为我作主。” 陈平震惊万分,看看唇红齿白,没有一点伤痕的儿子,又看了看头发散乱的琳琅,不禁皱了皱眉头。 “她打你?怎么可能?” 他知道儿子娇纵的性子,受不得半点委屈,这全是他们宠出来的。 平时无伤大雅,但陷害长姐,不可取。 陈涟委屈的直掉眼泪,“您别被她虚伪的外表欺骗了,她是个六亲不认的野蛮人,打我毫不手软。” 大长公主立马相信了,抱着儿子心疼不已,“夫君,你看到了吗?那个死丫头恨死了我们全家,恨不得弄死两个孩子,你还要姑息养奸吗?” 陈老夫人在丫环的搀扶下走进来,轻抚着宝贝金孙的后背,不停的安抚,还不忘怒斥一声,“平儿,你非要一家人都被那丫头害了,你才清醒吗?” 第十九章 哑巴吃黄连 琳琅安静的坐在一边,一声不吭,低眉顺眼,很是乖巧可爱。 陈平眉头微皱,说不出违心的话。 “姜太医来了。” 陈老夫人一叠声的请姜太医进来,亲眼盯着太医看诊,一颗心悬在空中,紧张的要命。 姜太医诊了半天,微微蹙眉,似有困惑。 大长公主的心一紧,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医,怎么样?”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她怎么活? 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琳琅,全是这个小妖女害的。 姜太医收回手,淡淡的道,“小侯爷没病没伤,身体很健康。” 权贵之家见不得光的隐私太多,他无意涉入。 这话一出,众人神情各异,琳琅嘴角弯了弯,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是医生,知道怎么朝要害处下手,既不露半点痕迹又让人疼的哭爹喊娘,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大长公主愣住了,下意识的质问,“怎么可能?你是不是诊错了?” “哪有什么伤?”姜太医医术精湛,恃才傲物,专给帝后看病,要不是跟陈家有交情,他才不来呢。 他闻言面露不悦之色,“侯爷,一大清早的的叫我过来,就是开这种玩笑?” 陈涟气歪了嘴巴,失控的尖叫,“怎么可能没伤?你老糊涂了?” 姜太医当场气白了脸,“陈大少爷,我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恕我不能配合你演戏。“ 陈涟疼痛难忍,火气旺极,手指着角落里女孩子,愤怒之下口不择言,“你被苏琳琅买通了?她好大的本事。” “买通?”姜太医深感羞辱,勃然大怒,“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杏林三十年,不敢说德高望重,但有口皆碑,连皇上也赞过我医术高明,恪守本分。” 连皇上都赞过的人,别人怎么敢指责?这是怪皇上识人不明? 陈平反应极快,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李太医息怒,息怒,小儿有些……犯糊涂。” 姜太医的视线落在琳琅稚气的小脸,有些怜悯,“侯爷,你们的家事已经传开了,琳琅小姐很不容易,要是不能善待,也不要害了她,告辞。” 他拱了拱手,扭头就走。 陈平心里大急,追了出去,说了无数好话,才让姜太医脸色好转,并得到了不会对外传的承诺。 他长长的吁了口气,沉默了几秒,转回儿子的卧室。 大长公主和陈老夫人围着陈涟,肉啊儿啊叫个不停,满眼的疼爱,恨不得将他捧在手心呵护。 至于坐在角落里的琳琅,都被忽视了,没人理她,她乐的轻松。 陈涟呆呆的坐着,百思不得其解,姜太医的医术退步了?怎么就看不出他受了伤? 见父亲脸色黑黑的走进来,他一阵紧张,下意识的解释。 “父亲,你相信我,我真的被她打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亮无比,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陈平,震惊不已。 陈涟大受刺激,眼眶都红了,情绪格外激动。 “父亲,你打我?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外人打我?” 第二十章 不会是妖怪吧? 他从一落地,就是陈家的嫡长子,侯府的继承人,被人当宝贝般呵护备至,就算掉一根头发,都是天大的事。 可今天,居然被打了,而且是被最崇拜的父亲打了。 委屈发潮水般涌上来,气的直拍床头。 大长公主气的浑身发抖,气血翻腾,愤愤的瞪着陈平。 “夫君,你疯了?这是你唯一的儿子。” 琳琅抿着嘴唇,似是很紧张,“陈侯爷,没必要为了我这个外人闹的家宅不宁。” 陈平也很后悔,但是,一句外人刺疼了他。“什么外人?你们是亲姐弟,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们害她,休怪我不客气。” 一个个都不懂事,不能容人,嫉妒心重,像极了他们的母亲。 陈涟恶狠狠的瞪着琳琅,恨不得将她砍成十八段,“父亲,难道她比我们兄妹还重要吗?” 陈平见他死不悔改,越发的恼怒。 “你让我很失望,学的不好,尽学坏的,慈母多败儿。” 他舍不得怪儿子,只能怪妻子没有教好儿女。 扔下这句话,他带着琳琅扬长而去。 琳琅临出门时回过头,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 跟她斗?差的远呢! 陈涟看见了,气的够呛,咳个不停。 大长公主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安慰他。 “涟儿别难过,不要急于一时,徐徐图之,你呀,不该拿自己来赌。” 儿子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手段太过拙劣,不过也难怪,他年纪还小,思虑不周很正常。 陈涟整个人都崩溃了,委屈的眼泪汪汪。 “娘,连你也不相信我?我真的被打了。” 大长公主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姜太医的医术之精,无人不知。 但这种话不好说出来,自然是哄着儿子,“好好,我相信你,这笔账我会跟她算清楚的,她娘都被我斗倒了,更不要说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 陈涟拿着镜子照了半天,脸上没伤,又撩起衣袖一看,也没有伤痕,越看越心惊。 “她有点邪门,我心里有些毛毛的,娘,她不会是妖怪变的吧?” 挨了好几拳,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这不正常! 大长公主忧心忡忡的摸摸他的脑袋,“没发烧啊。” “娘。”陈涟郁闷的不行。 庭院深深,深几许,朱阑玉彻,小桥流水,花木郁郁,溪水慢慢流淌,阳光照在湖面上,波澜微动。 琳琅在陈家的后院转了一圈,半天还没有全逛完,不得不说,陈家的园子占地广,修的很漂亮。 风景如画,阳光正好,她很有兴致的欣赏起满园美景。 至于陈家的诸人都被她抛到脑后,忘的一干二净。 陈家的一双兄妹被修理了一顿,安静了许多,她也装作不知,日子风平浪静。 但是,平静中带着一丝压抑,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后面有动静,琳琅坐着不动,手一张,接住扔过来的果子,擦了擦,放在嘴里啃起来。 她自然流畅的举止,让后面的小世子独孤烨震惊不已,她好像有武功,不是吧?不合理啊! “丑丫头,你怎么乱吃东西?当心吃坏肚子。” 第二十一章 我会负责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琳琅头也不抬,神情淡然。 独孤烨眼珠转了几转,自然而然的坐在她身边,笑吟吟的开口。 “听说陈涟为难你了?要不要我帮你出气?干吗这么看着我?” 他好像忘了上次的事,神情自然大方。 琳琅愣了一下,奇怪的看着他,“如果我记错的话,你们是亲戚,而且关系很近。” 她才是八杆子打不到的外人,胳膊往外拐,对她这么好,意欲何为? 独孤烨的俊脸一红,视线乱飘。“我……你……” 他无意中扫到一件熟悉的物件,脸色一变,手指着她腰间,“这是什么?” 琳琅顺着视线看过去,不禁微微蹙眉,“玉佩,你又不是没有!” 独孤烨的脸色一沉,“哪里来的?” “六皇子送的。”琳琅阻止不及,腰间的玉佩被他抢了去,有些恼怒,”喂,你干吗?想抢劫?还给我。” 怎么像个霸道的小孩子?真是的。 独孤烨将玉佩往怀里一塞,理直气壮的开口。 “我喜欢这块玉佩,到我手里,就是我的。” 琳琅惊呆了,怎么会有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人?“你这是明抢。” 独孤烨转怒为喜,得意的笑,“对,我高兴。” 阳光洒在他身上,眼中笑意盈盈,闪闪发亮。 琳琅有些生气,这是六皇子的一个承诺,很有价值。 她忍不住伸手去抢,“还给我,否则我……” 独孤烨蹭的跳起来,闪到一边,控诉的瞪着她,“这是你非礼我的陪偿,算便宜你了。” 琳琅的气势瞬间消了下去,语塞了半天,“……那只是意外!” 独孤烨撇了撇嘴,表示不信,“这种鬼话只能骗骗三岁的小娃娃,你分明是故意的!” 这丫头害的他好几天不自在,浑身难受,父王还以为他生病了呢,愁的不行。 琳琅眼珠一转,仰起尖尖的下巴,雪白的小脸凑过去,“那你还回来吧。” 独孤烨傻眼了,呆呆的瞪大眼晴,“呃?什么?” 琳琅笑眯眯的指了指她的脸颊,“让你亲回来,别扭扭捏捏的,动作快点。” 小少女甜甜的清香在他鼻端萦绕,他浑身冒汗,心跳如雷,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紧张的喘不过气来,“你……别过来。” 他有如良家妇男般,神情紧张,双手捂着领口,生怕被非礼吧。 琳琅顽皮的笑,起了捉弄之意,凑的更近,两人的脸挨的很近,只差一指甲的距离,气息相闻。 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他一阵晕眩,脸悄悄的红了,一颗心扑突扑突狂跳。 琳琅发现这小屁孩挺纯情的,抿嘴偷笑。 “这是你主动放弃的……唔。” 话还没说完,嘴唇被吻住,他紧紧抱住她,笨拙的乱亲,不得其法,却急切狂乱的吮吻,像是饿了几天的人看到美食,恨不得将她吞下去。 他如沸腾的白开水,灼的琳琅浑身滚烫。 她猛的将他推开,面如桃花,又羞又恼,“混蛋。”居然真的亲,啊啊啊! 独孤烨的脸更红,快滴出血来,却定定的盯着她,占有欲十足,“这是你主动的。” 琳琅卡住了,恨不得将自己打一顿,明知他不是好惹的,偏偏一时脑抽捉弄他。 这下好了,把自己往坑里填。 她自知理亏,不得不忍了下来,伸出白皙的小手,“现在可以把玉佩还给我了。” “不行。”独孤烨板着脸,不假思索一口拒绝。 琳琅眉头一皱,有些生气,扑过去硬抢,独孤烨没有提防,身体朝后倒,两个人滚倒在地,没有形象的扭成一团。 一个要抢,一个护着玉佩,互不相让,像两只斗牛,谁都想赢。 正在此时,一道愠怒的声音猛的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是陈婉仪,她听说世子表哥来了,迫不及待的迎出来,没想到会到这一幕,整个人都不好了。 跟在她后面的丫环们震惊的捂着嘴,一脸的惊吓。 两人如触电般分开,弹跳到两边,仓促的整理头发和衣服,还不忘相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尴尬。 琳琅懊恼的不行,刚才怎么就沉不住气?居然跟这家伙一般计较。 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幼稚? 但面上一点都不露,仰望天空,深沉如海,“我们只是讨论一下天气,不行吗?” 她闭着眼晴说瞎话,把在场的人都当傻子看。 偏偏独孤烨一本正经的点头,“不错,天气真好,适合晒晒太阳。” 两人配合默契,都不用商量,一个温柔婉约,一个斯斯文文,仿佛刚才扭打成一团的人,不是他们。 大家嘴角直抽,特别无语。 陈婉仪嫉妒的发疯,表哥从来没这么袒护她。 她不怪表哥,却将琳琅记恨上了,所有的怒火落到她头上,“苏琳琅,你太不要脸了,小小年纪居然主动勾引小世子,你丢尽我们陈家的脸。” 她一口一声苏琳琅,不肯冠以陈姓,鲜明的表达她的立场和态度。 在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中,陈平和大长公主闻讯赶来,紧张的围着陈婉仪,“发生了什么事?” “苏琳琅勾引表哥。”陈婉仪手指着琳琅,恨之入骨,坚决不承认这是她的姐姐。 陈平惊疑不定,眉头紧锁,这是真的?可琳琅年纪还小呢。 琳琅神情淡然,像是没听到指控般,浑然不在意。 “父亲,我亲眼所见……”陈婉仪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琳琅彻底消失在她眼前。 不等她说完,独孤烨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只是一个意外,是我失礼了,我郑重的向琳琅妹妹道歉,姑父,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神马意思? “负责?”琳琅被口水呛到了,咳的满面通红。 独孤烨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春风得意,“我会让父王过来求亲,姑父,请你将琳琅嫁给我,我会好好的照顾她。”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琳琅吓了一跳,求亲?擦,玩大了! 陈婉仪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失控的尖叫,“我不答应。” 独孤烨的脸色一沉,冷冷的质问,“为什么要你答应?表妹,你不会是病糊涂了吧?” 他一变脸,四周的气压立马低了几度,身边的人纷纷闪避。 第二十二章 定情信物 陈婉仪的呼吸一窒,慌乱不已,感觉最珍贵的东西要被抢走了。 “我是说,王爷不会答应的。” 对对,一个忽然冒出来的野丫头,举止粗鲁,行为不捡点,爹不疼娘早死,脾气又古怪,谁会要这样的儿媳妇? 独孤烨像看白痴般看着她,不屑全写在脸上,“这是我的家事,不劳表妹费心。” 他从脖子扯下一块紫玉佩,双手送到琳琅面前,“喏,这是信物,收好。” 琳琅傻愣着不动,实在想不通,不就是一个玩笑吗?怎么一下子跳到订亲? 见她发呆,他亲手将玉佩戴在她脖子上,笑吟吟的直点头。 陈婉仪呆若木鸡,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身体摇摇欲坠。“玲珑玉?” 历代晋王王妃的信物,拥有极大的权力,这是她一直渴望拥有的。 她以为总有一天,会是玲珑玉的主人,但是,没想到……送给了她最恨的人! 大长公主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烨儿,这是你家世代相传的宝物,不可轻率交给一个陌生人。” 她快疯了,这么随意这么任性妄为,不知轻重,全是太后他们宠出来的。 小世子听而不闻,眼晴亮亮的看着琳琅,伸手拔下她发间的凤钗。 “这支钗很漂亮,给我了。” 他郑重的收进怀里,表情极为严肃,像是举行一个庄重的仪式。 这算是交换信物?琳琅脑袋里浮起这个念头,囧囧的。 她想将玉佩还回去,但是,看着大长公主母女扭曲狰狞的表情,她改了主意。 不着急,先让她戴几天!气死她们母女! 小世子眼晴一亮,笑逐颜开,冲陈平行了一礼。 “姑父,要是让我知道我未婚妻受了委屈,我会直接过来砸东西。” 有这样的拜托吗?分明是威胁! 陈平浑身无力,脑袋都转不过来,感觉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了。 他还没有同意啊啊啊! 但看着小世子张扬霸道的举止,他硬生生的咽下不满。 “说这些为时过早。” 这是宫中一霸,有皇上皇太后撑腰,谁敢惹他? “我决定的事,父王会全力支持,帮我好好照顾琳琅妹妹。” 他一口一声妹妹,肉麻的不行,琳琅嘴角抽了了抽,这是故意的?报复她叫过他小屁孩? 这么强的报复心,真的好吗? 小世子春风满面的走了,轻快的脚步透露了他此时的好心情。 陈平将琳琅叫到一边,盯着她看了半天,欲言又止,却一个字都没说,挥手让她离开了。 琳琅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他是怎么想的,她一点都不在意。 他的想法改变不了什么! 一道身影挡住她的去路,她微微抬头,“好狗不挡道。” 陈婉仪两眼通红,妒火狂燃,“别痴心妄想,你配不上他。” “你喜欢他?”琳琅冲她甜甜一笑,表情很甜蜜,很得意,“可惜哟,他的眼里没有你,只有我。” 蹭一声,陈婉仪脑袋里的某根筋彻底崩断了,气的浑身直哆嗦,“小狐狸精,给我打,打死不论。” 等待许久的丫环们一涌而上,仗着人多,如狼似虎。 琳琅眼神一冷,撒开脚丫子乱跑,还胡乱的大喊大叫。 “救命啊,陈二小姐争风吃醋,思春想男人了。” “为了抢男人,胆敢杀姐,陈婉仪,你好凶残,像你这种坏胚子,没人要你,你这辈子注定孤独终老。” 她身体灵活,如泥鳅般在人群里窜来窜去,别说抓住了,碰都碰不到。反而是那些丫环不时发出尖叫声,像是吃了暗亏。 场面乱轰轰的,怒斥声响彻全场,引来无数围观下人,躲在一边偷看。 “住嘴。”陈婉仪气的直跳脚,恨的咬牙切齿。 陈老夫人赶到时,就见到这一幕,气的暴跳如雷。 “统统住手。” 她是家中的老祖宗,一言九鼎,极有权威,一声怒喝,丫环们立马停下来,小脸惨白,战战兢兢,气息不稳。 而琳琅面不红心不跳,像没事人般,看不出半点异样。 陈老夫人老脸通红,怒不可遏,“成何体统,太不像话了,仪儿,你是名门千金,注意形象。” 对百般娇宠的陈婉仪来说,这已经是重话了,她委屈的泫然欲泣。 陈老夫人对小孙女还是留了情面,但对琳琅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琳琅,你那些坏习惯收一收,别带坏仪儿,我们仪儿将来有大福气的。” 这话太难听了,哪是祖母该说的,分明是把她当成害群之马。 陈婉仪转怒为喜,祖母还是偏疼她的,苏琳琅得意什么,没有长辈疼爱,没有家族庇护,就如水中浮萍,随波逐流。 嫁给晋王世子?做梦吧。 不光是晋王一关,陈家家长又是一关,还是宫中的老佛爷呢。 看着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琳琅一点都不生气,天真的,好奇的问道,“什么大福气?当皇后?当太后?挺有野心的嘛。” 靠山山倒,靠人人倒,不如靠自己,她从来没想过要依靠陈家,自然是无所谓。 无欲则刚! 陈婉仪倒吸一口气,小脸刷的惨白,惊怒交加。 谁敢这么说?这是想坑死她啊啊啊! 传到宫里,还有她的活路吗? 陈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快要昏过去了。 “住口,不懂规矩的东西,想害死我们陈家才罢休?” 果然是乡下野丫头,什么话都敢说。 她全来不知,在她们这些人眼里,至高无上的皇权,让所有人敬畏匍匐的皇权,对琳琅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传说,没法敬畏。 琳琅在自由的现代长大,在平等的国度生活,过的随心所欲,有空的时候对仅存的几个皇室指指点点,偶尔关注一下皇室风流韵事。 这样的她,对皇宫对皇室都等闲视之,没有阶层观念。 她笑眯眯的点头,讨喜又可爱,“原来有些话只有你说,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这就是陈家的规矩,明白了。” 她还笑的出来?陈老夫人气的肺都快炸开了,“给我掌嘴。” 琳琅眼珠流转,笑的甜甜的,像个无害的小孩子。 “要是小世子知道陈家上上下下没人把他当回事,不知他会不会难过?” 陈老夫人的脸色一变,这是威胁! “你胡说什么?” 琳琅天不怕地不怕,哪会怕一个老太婆? 他们不给面子,那她也没必要留情面喽。 第二十三章 谁是傻子 “他临走前,对我很不放心哟,不对,是对陈府不放心,唔,他是怕你们虐待我,要是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让他砸掉陈府的大门,晋王府和陈府掐架,不知道谁会赢呢?我还蛮好奇的。” 她虽然笑着,但话里的森森寒意,油然而生,谁都没法忽视。 陈老夫人胸口疼的厉害,嘴唇发白。“你……” 她虽然强势,但遇到一个比她更横的,她就没法子了。 最重要的是,她在乎陈府,而琳琅不在乎,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穿鞋怕光脚的,她能怎么着? 陈婉仪见势不妙,大为着急,“他只是一时兴趣,傻子才当真,你别傻了。” “是吗?起码他对我还有一点兴趣。”琳琅笑容甜美,但字字犀利,如淬了毒般,“可你呢?他看一眼都嫌烦。” 陈婉仪身体一震,面如死灰,被彻底打击坏了,她说的没错,不管怎么努力,小世子都没把她放在心上。 陈老夫人心疼坏了,立马喝止,“够了,婚姻大事,父母作主,轮不到你们私定终身,琳琅,关你禁闭,不许踏出房门一步,不许吃饭。” 私定终身?琳琅玩味的笑了笑,有点意思,看了陈婉仪一眼,“那她呢?你不会是包庇她吧?我可不服。” 陈老夫人烦透了,桀骜不驯,浑身有刺,太难对付了。 “一样,做错事情都要罚。” 琳琅忽视掉她口不对心的表演,淡淡的反问,“那老夫人你做错事情呢?” 在场所有人一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这话大逆不道,怎么敢说出口? 陈老夫人已经麻木了,她胆大包天,连皇室公主都敢骂,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有这样的孙女,心累! 奇怪,温顺的苏氏怎么会生出这么强势的女儿? 陈婉仪狠狠瞪了琳琅一眼,抓住机会献媚,“老祖宗怎么可能做错事情?她永远是对的!” 陈老夫人老怀大慰,幸好这个小孙女是好的,懂事乖巧,不用她操心。 琳琅清秀的脸上浮起一丝鄙视之色,“你有一个很大的优点,拍马屁不打草稿,黑白颠倒,是个人才,当奸妃的人才。” 她有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一开口就能将人气的理智全失,陷入癫狂。 陈婉仪彻底崩溃了,“啊啊啊,你才是奸妃,你全家是奸妃。” 在她的尖叫声中,琳琅笑眯眯的表示,“老夫人,陈家怎么教养出这样粗俗蛮横的女儿?你得好好教导一番,否则你的大志向要落空喽。” 扔下这句话,她扭头就走,只留下无数抓狂的人。 …… 雅月小筑,琳琅抚着那块玲珑玉,震惊万分,这是一方暖玉,冬暖夏凉,益寿延年,端的是好东西。 但这不是最让她惊奇的,当她的手指无意划存,血珠滴在暖玉,脑海里居然闪现一个界面,大大的两个字,宝库。 太简单粗暴了,她喜欢! 打开宝库需要过三关,有缘人得之。 琳琅兴奋的两眼放光,擦,这就是晋王府的不传辛秘吗?不愧是玲珑玉! 不过,这样的宝贝,怎么能轻易送出去?晋王府知不知道这个秘密? 不管了,到了她手里,就是她的! 她精神大震,反锁房门,将所有人都关在门外,美其名睡午睡。 “第一关,虫入凤窝飞去鸟,七人头上长青草,大雨下在横山上,半个朋友不见了。打一谜语。” “风花雪月。”琳琅立马想到了,果然答对了,迅速进入第二题。 “将-7-6-5-4-3-2-101九个数字填入九宫格,使各行各列对角线的三个数字相等。” 这个有点难度,琳琅默默计算了半天,终于想到了答案, 0-7-2- 5-3-1- 41-6各行各列,对角线都是-9 宾果,又一次顺利进入第三关,“1=52=153=2154=2145那么5=?” 琳琅一看到这个题目,眉头皱了起来,纠结的不行。 既然1=5,那么5当然=1,这是脑筋急转弯。但是推理题的话,答案是82145。 这个题目有两个答案,愁死人了,该怎么选择呢? 眼见时间越来紧,只剩下10秒,她咬了咬牙,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选择了5。 界面空白了几秒,琳琅的心扑突扑突狂跳,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是对?是错?玩的就是一个心跳!!! 界面一闪,出现一行大字,“恭喜你成为第八个有缘人,请进宝库挑选三样宝物,计时半小时,只此一次,过期作废。” 琳琅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抹去额头的冷汗,她赌对了,哇哈哈。 她迫不及的进入,果然是宝库,千年灵芝,百年何首乌,百年老参,天山雪莲,各种武功秘籍,暗器武器,珠宝首饰,白银黄金等等,包罗万象,什么都有,堆满了整个屋子。 只有半个小时,琳琅匆匆扫了一圈,挑了一株有起死返生功效的天山雪莲,什么都无所谓,唯独命是最重要的。 她又飞快的挑了一套手术刀,材质精良,特别有质感,这是她最熟悉的东西,也是最让她眷念不舍的东西。 挑完这两样,时间差不多了,她来不及细看,拿了一本离手最近的毒经。 刚将毒经拿到手,时间到了,她被迫退了出来,玲珑玉的使命完成,等待下一个有缘人。 琳琅脑子一片空白,怅然若失,神奇的世界啊,可惜时间太短了,以后再也不能用了。 她轻轻摩挲手术刀,熟悉的触感,让她百感交集,轻轻叹息。 虽然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但手术刀在手,驱走了那份无助感,让她重燃希望。 无论在哪里,开心自在就好,为自己而活,活出一世的精彩。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沉沉睡去,睡的很香,眉眼舒展,嘴角轻扬,清丽的小脸如被一层白光笼罩,散发出祥和明亮的光芒。 一觉醒来,她浑身舒畅,伸了个懒腰,打开房门却见小莲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她一问才知道是肚子饿了,今天的午饭没送来,陈老夫人看来是气坏了,存在要罚任性不听话的孙女。 琳琅眼珠一转,走出屋子,二个丫环春花秋月急急拦住她的去路。 “大小姐,你怎么乱跑?快进去。” 第二十四章 落水 “我饿了。”琳琅站着不动,视线在她们身上打了个转。 不知为何,两个丫环打了个冷战,莫名的感到冷意,却鼓足勇气说道。“老夫人不准你吃饭。” 她们是大长公主派来的,自然心向着公主,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告知一声。 但是,这位主子不是正常人! 琳琅像是没听到,“小莲。” 小莲拿着一块银子,扔了过去,“这是十两,去弄几个好菜,多出来的分了吧。” 两丫环面面相视,面有难色,谁都爱钱啊。 春花吞吞吐吐,“可是,嬷嬷们很难缠。” 琳琅无所谓的笑了笑,“那行,我打出去,反正我是陈家的大小姐,做错事情又不能拿我怎么着,身边服侍的人估计要倒霉了。” 这是大实话,主子就是主子,下人的命捏在主子手里。 两个丫头欲哭无泪,这位不按牌理出牌的大小姐,实在难缠。 她们只好拿了银子去厨房,秋月很是紧张,“这不好吧?要是让公主知道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再说了,她连大长公主和老夫人都敢掐,要是惹恼了她,我们有什么好果子吃?她要打杀我们,只是一句话的事。” 还不用她亲自动手! 春花愁眉苦脸,“哎,这倒是,都是惹不起的主。” 她们是家生子,消息灵通,这府里发生的事情,都瞒不过她们的耳朵。 不一会儿,一个锦盒送上来,四盘热气腾腾的菜送上来,小莲拨了一碗白米饭,双手奉给琳琅,“小姐,这几道菜都不错,还有你最爱吃的蟹粉豆腐,快吃吧。” “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琳琅对自己人很是关照,而且很护短。 四下无人,小莲也不拘束,开开心心的应了一声,坐下来吃饭。 吃饱喝足,小莲忽然想起一事,犹豫了一下,“小姐。” “想问就问。”琳琅坐在窗边,喝着茶,看着外面的风景。 小莲抿了抿嘴唇,“大家说……说你耍了手段抢了二小姐的亲事。” 琳琅一愣,转头看向她,“抢了谁的?” 八字还没一撇,就这么说,真的好吗? 小莲是琳琅救下的,自然心向着她,“听说二小姐和晋王世子青梅竹马,双方家长都有亲上加亲的意愿,只等他们长成,就让他们成亲。” 琳琅算是听明白了,冷笑一声,“那订亲了吗?” 在小莲心里,自家小姐无所不能,没有办不到的,“还没来得及。” “那何来的抢?”琳琅嘲讽的笑了笑,她可什么都没干,是那家伙莫名其妙说要负责。 不就是亲了几下嘛,有什么呀? 她可没打算嫁成他,不过呢,气气陈家人,也蛮爽的。 她只作不知道,不闻不问,乖乖禁足,没有出院子一步。 说是禁足,其实没人敢管她,她在雅月小筑折腾,关起门当土皇帝,为所欲为,没人敢说个不字。 关了两天,就有人过来敲院门,“大小姐,晋王爷和世子来了,老爷请你去见客。” 琳琅扬了扬眉,这么快?也罢,得了晋王府的好东西,好歹给点面子。 那丫环穿着青衣,五官平凡,但举止很恭谨。 “大小姐,请跟奴婢走。” 琳琅没有细想,跟着就走,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对劲。 “你这是带我去哪里?” 去主院的路,不是这一条。 青衣丫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轻声解释,“怕来不及,特意挑了条最近的小路。” “是吗?”琳琅站着不动,四处张望,不远处有个船屋,建在湖水中央,曲桥迂回绵延,雅致极了。 青衣丫环急急的催促,“大小姐快点,别让晋王爷等急了。” 琳琅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回走,丫环傻眼了,在后面大呼小叫。 一个身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拦住琳琅的去路,“这就是琳琅妹妹?果然是美人胚子,长的真漂亮,这是我的见面礼。” 他递过来一块劣玉,成色很普通,像是地摊货。 琳琅退后一步,嫌弃的皱起眉头,“你是谁?” 长的贼眉鼠眼,流里流气,穿着不合身的华服,像是哪里借来的,不像个好人,这是哪里冒出来的? 她回头一看,青衣丫环已经消失不见,不禁冷笑一声。 算计她?下辈子吧! 那男人满面堆笑,热情似火,情绪高涨,一步步逼近。 “我是汪子诚,你叫我子诚哥哥吧,我家里有钱,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都给你弄来。” 他一副哄骗小孩子的语气,琳琅在心里翻白眼,脑中闪过一丝灵光,装的很天真很可爱,“真的吗?” 汪子诚大喜过望,太好骗了,“当真。” 琳琅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稚气又明亮,“我要天上的月亮和凤凰鸟,很容易吧。” “……”汪子诚脑袋一片空白,傻眼了。 琳琅立马翻脸了,不高兴的瞪了一眼,“怎么?弄不到?那吹什么牛呀?这破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本小姐看不上。” 她将东西扔了回去,刚走两步,后面传来一股大力,在她后背重重一推。 后面传来惊慌失措的大叫声,“琳琅妹妹,我来救你。” 另一道嗓门不约而同的响起,“落水了,救命啊。” 小路的另一头,陈婉仪陪着小世子顺着小路慢悠悠的走着,不时的偷看对方的眼色。 “表哥,我说的是真的,她跟汪子诚一见如故,打的火热,两情相悦,都私订终身了……” 汪子诚?小世子很错愕,那不是陈老夫人娘家不争气的侄孙吗?整天玩鸡斗狗,将家产都败光了,如今跟寡母租房子住,日子过的紧巴巴,就靠寡母时不时来镇南侯府打秋风,勉强糊口。 打秋风,就是伸手讨钱,琳琅会看上这样的人?别开玩笑了。 那丫头眼高于顶,古灵精怪,连皇子都不放在眼里,会看上一个一无事处的二世祖? 他的脸沉了下来,冷冷的斥责。 “有这么说自己姐姐的吗?有你这样的妹妹,真够倒霉的。” 他的话很难听,陈婉仪又羞又气,小脸通红,心中暗恨,好啊,他越是维护那丫头,她就越想毁之。 谁敢挡她的路,只有一个下场,毁灭! 但她面上不露,还露出委屈的神色,泫然欲泣。 “表哥,我是为了你好,她心计深沉,精于算计,出身卑微,哪里配得上你?” 第二十五章 救命啊 她不择手段诋毁琳琅,越发让小世子反感,俊容浮起一丝怒意,“那谁配得上我?” “我……”陈婉仪迫不及待的想自荐,但话到嘴边,总算想起一丝矜持,羞答答的低下脑袋,“表哥觉得我如何?” “你?”小世子被恶心到了,毫不留情的怒斥,“虚伪自私,爱慕虚荣,目中无人,不是个好妻子人选,长的丑,当妾也不够资格……” 随着他的指责,陈婉仪的脸色越来越白,伤心欲绝,豆大眼泪夺眶而出,心痛疾首,“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我们两家有约定……” 他就不怕她伤心吗? 正在此时,小世子脸色一变,飞快的奔向前方。 陈婉仪愣了一下,立马跟上,嘴里还不干不净。 “琳琅,你又勾搭男人,跳进河里让男人英雄救美,趁机赖上别人,这一招也够下贱的。” 她还没看到人,就这么乱骂一气,好像都看到般。 忽然,她的声音嘎然而止,呆呆的看着那抹身影,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岸边,如杨柳般纤细,却透着一股诤诤风骨。 听到声音,她微微侧头,阳光打在她身上,泛起一圈光晕,流光溢彩。 “哟,你很有经验嘛,成功勾搭上几个了?分享一下成功经验吧。“ 陈婉仪震惊的双目圆瞪,不敢相信,“你怎么在岸上?” 按照计划,她应该被推进河里,再由汪子诚救起来,最好是让她衣衫不整,这样一来,苏琳琅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死,悄无声息,不光彩的死去。 二是嫁给汪子诚,而且是声名扫地的嫁出去,这辈子都被汪子诚踩在脚底下,永世不得翻身。 可现在是这么回事?汪子诚人呢? 琳琅拂了拂青丝,笑意盈盈的反问,“那我该在哪里?河里已经有人,要不,你跳下去玩玩?” 被她一提醒,陈婉仪才发现河里有个人沉沉浮浮,快要溺死了,那不是汪子诚吗?她顿时吓白了脸,“天啊,快救人,快。” 完了,事情玩大了,汪子诚要是死了,事情就麻烦了。 丫环们面面相视,她们也不会游泳呀,陈婉仪看向独孤烨,可怜兮兮的求助。“表哥,救救他吧。” “做梦。”独孤烨黑着脸,一口拒绝,一点情面都不给。 陈婉仪只好让人去叫男仆,一阵兵荒马乱,岸上岸下忙成一团。 琳琅冷眼旁观,笑吟吟的嘲讽道,“陈婉仪,这就是你们的计划?漏洞百出,彻底暴露了你们的低智商,下一次安排的周密些,我建议你多吃点核桃,补脑。” 陈婉仪像见到妖孽般,震惊万分,是她将人推下去的? 有种被全方位辗压的挫败,仿佛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没法打败眼前这个女孩子。 孤独烨的脸色一变,紧张的查看,看琳琅安然无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汪子诚终于被救了起来,奄奄一息,脸色惨白。 “快叫大夫,快去。” 陈婉仪心里纷乱不已,“子诚哥,是谁害你落水的?” “是她。”汪子诚好不容易缓过来,浑身索索发抖,惶恐的看向琳琅。 他脑海里浮起刚才的一幕,他趁机想推琳琅下水,再跳下去救人,人财两得,大长公主已经答应他,会陪送两万的嫁妆。 但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眼前女孩子身形巧妙的一转,不知用了什么法术,转到他身后,一脚将他踢下水。 事情发生的太快,他受了惊吓,差点溺亡。 陈嫁仪呆了呆,如梦初醒般眼晴一亮,“来人,将苏琳琅押到慈安堂,听候处置……“ 不等她说完,孤独烨面色冰寒,一脚踢过去,重重踢在汪子诚身上,冷冷下令,“来人,将这狗贼带去应天府,告他一个谋杀罪,同时,将大长公主和陈婉仪母女列为幕后主使者。” 陈婉仪眼前一阵阵发黑,惊吓过度,他都知道了?“不可以,表哥,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我们母女?我们什么都没做。” 千万不能上堂,他们陈家丢不起这个脸。 她没有看出来这只是吓唬她,心急如焚,眼泪都急出来了。 孤独烨冷若冰霜,心中着恼,“有没有做,让官府来查。” 居然敢欺负他的小丫头,胆子够肥的。 陈婉仪急的直跳脚,怎么办?爹娘救命啊,你们快来啊! 陈家人闻讯赶来,陈老夫人听了陈婉仪的话,脸色很阴沉,“好了,只是孩子们打打闹闹一时失足掉下河,有什么好查的?就这样吧,传出去会被人笑死的。” 孤独烨从来不知道人心会这么可怕,后院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行,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陈老夫人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禁急了,“琳琅,你劝劝小世子。” 琳琅静静的站在一边,一脸的害怕,一双大眼水雾雾的,“老夫人啊,我哪有这个本事?我差一点点就被人害了,成了一具浮尸,现在还怕的不行。” 她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天生没有这个美德。 孤独烨怒火中烧,就算碍了陈家人的眼,也不该下这样的狠手。 他本来就对大长公主感情不深,这下子全耗光了。 他紧紧握住琳琅的小手,“不要怕,我保护你,所有伤害你的人,我统统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大长公主气恼不已,胳膊往外拐,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姑姑? “好,那就进宫找太后娘娘说理去。” 这是威胁?孤独烨不是吓大的,凛然不惧,“这个主意不错,我这两天都没进宫向老祖宗请安,老祖宗都想我了。” 晋王和皇上一母同胞,全是太后生的,而永宁公主是贤妃所生,如今是贤太妃了。 太后不偏帮着亲孙子,难道会帮着一个昔日情敌所生的女儿?脑袋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大长公主只是一时急糊涂了,想吓唬一下,哪敢真的进宫?一时僵在当地,进退两难。 孤独烨根本不鸟她,眼里只有一个琳琅,“太后是最慈爱的,也最疼我,她一定会疼你的。” “为什么?”琳琅眼珠滴溜溜的转,心里跟明镜似的。 孤独烨只要一看到她的模样,心情就大好。 “爱屋及乌呀,走,我带你去。“ 第二十六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大长公主脸色刷的全白了,惊惧交加,谁不知道独孤烨是太后的宝贝疙瘩? 她不顾形象冲过去,挡住她们的去路,赔笑道,“不不,有事好商量,别打搅太后娘娘的清修。” 陈老夫人吓死了,心里暗怪大长公主,拿权势压人,也要看针对谁。 比圣眷,比太后的宠爱,一百个大长公主都比不上一个晋王世子的份量。 她连忙帮着说话,“是啊,别把事情闹大了。” “可我家琳琅受了惊吓。”孤独烨怒气未消,一怒为红颜,全然将琳琅护在羽翼之下。 琳琅一怔,他家的?感觉好奇怪,有点酸有点甜。 从小到大,没有人这么无原则的护着她,拼尽一切为她出头,这感觉真好。 大长公主憋屈的要命,但不得不忍住,“琳琅,都是一家人,何必将事情闹大,劝劝小世子。” “我心里不顺呢,除非……”琳琅含笑不语,意味深长。 大长公主心里一动,直接了当的开口,“你想要什么?” 琳琅笑眯眯的伸出一个手指头,“十万两压惊费。” 她并不想进宫,就算孤独烨会占上风,但她也会给太后留下一个坏印象,何必呢? 她没有跟这个帝国的主人对抗的能力,也没有这个必要留个话柄。 还不如敲陈家人一笔,落的实惠。 陈家人惊呆了,大长公主勃然大怒,“你狮子子大开口,把我们侯府当什么了?” 一个丫环的身价只有五两,陈家上上下下二百多人,一年的支出也就一万两。 琳琅面色平静,看不出内心真实的想法。“还是进宫吧。” “好,我听你的。”孤独烨立马用行动表示支持。 大长公主的脸色出奇的难看,扭曲的厉害,心中充满恨意。 陈老夫人不禁急了,“别走,快把钱给她。” “老祖宗。”陈婉仪很不甘心,怎么可以给这死丫头? 陈老夫人也是逼不得已,心疼着呢。 “她也是陈家的女儿,肥水不流外人田,一样的,就当是提前给嫁妆。” 再好的嫁妆也用不了十万两。 陈婉仪嫉妒的不行,扯了扯母亲的衣袖,大长公主脸色黑压压的,压抑着怒气,“怎么一样?她是泼出去的水。” 陈老夫人有些生气,也不看看场合,公然反驳她,眼里有没有她这个婆婆?“我是陈家的当家人,能作主,公主,你放心,不会动用你一个钱。” 大长公主的心神一震,心底泛起一丝苦涩,婆媳是天敌,她侍奉的再好,对方想翻脸就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将来这些钱都是涟儿的,给一个外姓人……” 她早就将所有的财产都当成自个的,就连婆婆的嫁妆,也理所当然的归自己所有,送给别人,就是割她的肉。 琳琅的脑袋一偏,盈盈一笑,“晋王爷,这话您听见了吧?她已经是外姓人,皇室的人不必把她当成家人,只当成陈家夫人看待就行。” 在场的人闻声色变,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晋王爷和陈平悄悄的来了,站在花丛后,不引人注目。 晋王爷气宇轩昂,长相英俊,眉眼风流,玉树临风,晋子世子长的很像他。 他一脸的严肃,“我会跟母后进言的。” “……”大长公主想吐血了,这算拿起砖头砸自己的脚吗? 她打碎牙齿和血吞,召来贴身丫环低语几句,不一会儿那丫环就拿了一叠银票过来。 大长公主冷冷的看向琳琅,“这是十万的银票,你要不要点一下?” 嘲讽轻鄙的语气,显示她此时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琳琅银票到手,眉开眼笑,这年头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当然要点,一桩归一桩,我对陈家实在没办法信任。” 她匆匆一点,面露惊讶之色。“老夫人,少了三万两,要不,你点点?” 那丫环脑袋压的低低的,大气不敢喘一下,恨不得昏过去,不用面对如此可怕的境地。 这是公主的旨意,她有什么办法? 大长公主面色通红,羞恼不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谁能想到这个死丫头不按牌理出牌? 哪家的千金会亲自数钱?庸俗!果然是外面养的,没教养。 本想摆对方一道,结果反被坑了一把,当众出丑,气死人了。 陈老夫人很没有面子,暗骂儿媳妇小气,不分场合的瞎闹。 “手下办事不利,是该好好整顿家务了,去,再拿三万银票和一套红宝石首饰过来。” 红宝石首饰是老夫人的陪嫁,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珠光宝气,耀眼夺目,本想留给孙女当嫁妆的,如今不得不拿出来当赔偿。 陈婉仪的眼晴都红了,泫然欲泣,狠狠瞪着琳琅。 琳琅把玩着珍贵的首饰,微微一笑,将东西还回去,“我觉得不该收。” 陈家人精神一震,总算知道怕了,得罪侯府的下场,她承担不起。 还没等他们高兴完,琳琅云淡风轻的声音响起,“还是进宫更妥当,免得别人说我强取豪夺,犯不着呀,我又不差这些钱喽。”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她。 孤独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真是聪明的小狐狸。 “是这个道理,我带你进宫。” 一听进宫,陈老夫人急的不行,“这是我们主动给你的,怎么是强取呢?” 琳琅拿下脚步,眼珠转了几转,一脸的纠结,“主动给的?” 陈老夫人快气的吐血了,憋屈的要命,还得强颜欢笑,“是啊,这是给你的零花钱。” 琳琅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下银票和首饰,勉为其难的点头,“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得了便宜还卖乖,陈家的人郁闷的不行,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晋王一直沉默旁观,但他的存在感太强,让人没办法忽视,有时候沉默就是一种态度。 陈家人心里忐忑不安,七上八下,尤其是陈婉仪,感觉很丢脸,小脸羞红。 等陈家的事告一段落,晋王清咳一声,四周皆静。 “孩子们的亲事……” 大长公主不等他说完,就将女儿推出来,笑容满面的夸赞道,“我家婉仪温柔贤淑,太后也曾盛赞过,堪为良配,和小世子又是一起长大的情份,而且王妃生前也甚爱吾女……” 陈婉仪羞羞答答的垂下脑袋,粉脸通红,娇羞无限,满心的欢喜。 第二十七章 拒婚 忽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冷喝道,“父王,我不要她。“ 独孤烨面色发沉,气的不轻,谁要娶这个装模作样的货? 陈婉仪的表情一僵,有点受伤。 但大长公主像是没听到,话都没有停顿一下,自顾自的说下去,“兄长,孩子的亲事向来由父母作主,我们订下来吧。” 她似有恃无恐,特别淡定。 琳琅挑了挑眉,心里闪过一丝奇怪的预感,似乎有奇怪的事要发生了。 独孤烨最恨被人压着头行事,气怒难当,“父王,你要是敢答应,我就离家出走。” “别胡闹,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晋王轻拍儿子的后背,让他稍安勿躁,不要着急。“云凤,我倒是挺喜欢琳琅这孩子的……”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没有什么野心,只求安稳,当然是想办法让儿子高兴。 没想到,大长公主愣了一下,似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琳琅早有夫婿,一女不嫁二夫。” 琳琅的心一跳,果然,这就是大长公主的底牌? 晋王父子的脸色大变,不约而同的开口,“你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 大长公主气定神闲,非常的笃定,“苏氏早就将女儿许给了娘家子侄,指腹为婚,夫君,你还记得吧?” 陈平的眉头微蹙,“是,但是……苏家的人死光了。” 十岁以上的男丁统统被斩首,十岁以下的男丁和女眷流放二千里,不知生死,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死的差不多了。 大长公主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冷光,再聪明再厉害又如何,斗不过命! “琳琅不要急,等探访到他的下落,就送你去完婚,要是死了,就守一辈子望门寡吧。” 她话里的恶意,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不禁同情的看着琳琅,真是可怜。 命比纸薄啊,昔日显赫一时的臣相府,早就崩塌,树倒猢狲散,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已经是踩在脚下的泥。 陈婉仪转忧为喜,喜上眉梢了,没想到还有这事,太好了。 独孤烨的心一疼,紧紧的看着琳琅,琳琅面色茫然,完全没反应。 她又不是本尊,再说了,还不知是真是假?什么指腹为婚?她为什么要遵守? 独孤烨只当她在想未婚夫,脸色越发的难看,扭头就走。“哼,我去找太后。” 晋王爷追了上去,拉着儿子的胳膊就走,“别胡闹,回家去。” 等他们一走,陈家人立马松了口气,陈婉仪得意万分,“姐姐,恭喜你啊,有这么一门好亲事,真让妹妹羡慕。” 琳琅嘴角轻扬,笑眯眯的开口,“这么羡慕?那我们换换?” 陈婉仪的脸色剧变,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样的福气,还是你自己消受吧。” 明知道斗不过琳琅,还要凑过来自讨没趣,实在是这口气出不去。 琳琅的嘴皮子很溜,当场掐回去,“也对,你福薄命薄,哪里配得一门好亲事?有姐姐在,会好好照看你的。” 话里的寒意逼人,十足的威胁,陈婉仪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敢?” 琳琅阴恻恻的一笑,眉眼间透着一股邪气,“只要我不开心,我就让所有人都不开心,你知道的,我什么事情都敢干。” 陈婉仪整个人都不好了,毛骨悚然,浑身忍不住轻颤,“你是个疯子!” 琳琅不屑的扔了个白眼,“你才知道?够蠢的。” 慈安堂,是陈老夫人住的地方,是府中最精美最奢华的院落,二进的院子夹着一个小花园,奇花异草,朱阁亭榭,假山玲珑,泉水潺潺,风景如画。就算不出院门,也能赏赏花,散散心。 还有一个小佛堂,专供陈老夫人初一十五吃斋念佛,样样俱全,作为陈家的老祖宗,养尊处优,安享太平。 她平时不管事,将管家大权扔给大长公主,只管享乐,光是服侍的丫头婆子就有几十个。 此时,她看着对面的儿子,表情严肃,陈平同样的肃穆,“娘,您决定了?” 陈老夫人面色凝重,微微颌首,“是,这孩子流落在外面,规矩礼仪都不行,我虽然不喜她,但毕竟是陈家的骨肉,趁我还有力气,亲自管教她,过不了多久,必能调教出一个大家闺秀。” 陈平喜形于色,站起来冲陈老夫人行了个礼。 “谢谢娘,还是您疼我。” 陈老夫人眼神一闪,可惜陈平没有看到。 她一脸的慈爱,“你呀,不要伤了公主和两个孩子的心,他们才是你最重要的家人。” 陈平的心一动,“我知道怎么做,谢谢娘的关心。” 琳琅被搬到慈安堂的东厢房住,也没有人支会她一声,直接将东西打包过来。 她倒是无所谓,住哪里都一样,小莲却有些担心,老夫人不是慈善人啊。 琳琅第一时间被叫到老夫人面前,她漫不经心的扫视四周,目光所到之处,富丽堂皇,摆件都是极难得的珍品,一派富贵风流。 老夫人见她眼珠乱转,心生不喜,太没有规矩了,“江嬷嬷以后跟着你,她会教你规矩,你要听她的话。” 她还惦记着被敲走的十万银子,正想办法弄回来呢。 江嬷嬷是她最得力的心腹,必能将这个野丫头收服。 琳琅一脸的震惊,像看到了怪物般看着江嬷嬷。“府上的规矩好奇怪,主子要听奴才的。” 她是天真的小孩子啊,傻~白~甜哟。 江嬷嬷呆住了,老夫人傻眼了,嘴角直抽搐,她努力挤出一丝慈爱的笑容,“……琳琅,你理解错了,我是为了你好……” 琳琅看着她干巴巴的笑,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老夫人,你演戏不行,表情不够生动自然,得多练练。” 老夫人的怒气往上狂飚,再也装不下去了,气呼呼的吼道,“我是你祖宗。” 琳琅特别无语,明明是想算计她,当她是傻子?“祖宗啊,我也是为了你好。” 老夫人气的满面通红,一迭声的让她回房,不想看到这张让人生气的脸。 琳琅漫不在乎的耸耸肩膀,扭头就走。 她这样的态度,越发激怒了老夫人,江嬷嬷见状,连忙安抚道,“老夫人,您不要气坏身体,奴婢会让您如愿的。” 一个横冲直撞的丫头片子,想收拾她,不是难事,只要多花一点心思就行了。 “不要露痕迹。”老夫人眼神幽幽,深不可测。 第二十八章 砸场子 琳琅是生是死,她并不放在心上,她只是不想跟儿子生出嫌隙。 “是。” 江嬷嬷卯足了劲要收拾琳琅,脑子里转过无数个毒计,保管让那丫头有苦说不出。 她匆匆赶去琳琅所住的东厢院,立马来了个下马威,“大小姐,每天五点起床,在佛室抄佛经,七点过来跟老夫人请安,吃早点,上午学女红,下午学琴棋书画,晚上静坐一小时,反省一天的所作所为……” 听上去没什么,但是,足以折腾的对方死去活来,将人死死的拽在手心里。 琳琅打了个呵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胡乱的点了点头,就将江嬷嬷打发走了,江嬷嬷走出房门,扯了扯嘴皮,冷冷一笑。 明天就给她好看! 天蒙蒙亮,寂静无声,琳琅睡的正香,被人猛推,“大小姐,快起来。” 小莲缩在角落里,没好气的瞪着江嬷嬷,狗仗人势,一清早就闯进主子闺房,还如此无礼,可恶。 这些人何尝将小姐放在眼里? 不过呢,小姐不是好惹的! 琳琅有很重的起床气,睡的不好就头疼,眼晴不睁就一巴掌拍过去,直中目标,“别吵。” 整个世界都清静了,江嬷嬷捧着红肿的脸,惊吓过度,太凶残了,艾玛。 小莲笑眯眯的蹭过来,“江嬷嬷,我早说过了,我家小姐啊,最恨别人吵她睡觉,你要是还想讨打,就继续呗。” 江嬷嬷僵立了半响,像个木人般飘了出去,站在外面咬牙切齿,小丫环们看过来异样的眼神,让她羞恼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看惯了斯文优雅的斗法,后院的女人们斗的再凶,当着面依旧亲亲热热,谈笑风声,哪见过这么简单粗暴的人? 不知等了多久,脚都站麻了,那位娇弱的大小姐被丫环扶起来,纤细的身影看着弱不惊风,眉眼清雅,有种怯生生的味道。 不说话,像古代的仕女,温柔似水,婉转娇美,如风中的杨柳。 江嬷嬷呆呆的看着她,心神恍惚,忍不住怀疑刚才凶残的人不是她! 小莲弄了杯蜂蜜水,递到琳琅面前,“大小姐,您忍忍,过一会儿就能吃早点了。” 琳琅喝了一口水,眼晴微眯,“过一会儿?我现在就要吃。” 声音清甜悦耳,如山间溪水,好听极了。 江嬷嬷胆子一壮,只当她刚才是睡糊涂了,清醒了就恢复常态,立马抖了起来,“这不合规矩,老太太断然不许的。” 她拿一个孝字压琳琅,以为占足了道理,全方位的压制住琳琅,但是,有些人是不跟你讲道理的! 琳琅心里冷笑一声,给她立规矩?呵呵!“本小姐肚子一饿,脾气就很不好,谁不让我吃饭,就让她尝尝本小姐的巴掌。” 她的气势太足了,眉眼含煞,硬是将江嬷嬷压制住了,江嬷嬷可不想又被抽巴掌,丢不起这个脸,也不想吃这个苦头。 她直到此时,才发现这位大小姐个性强势,说一不二,容不得别人说不。 但是,老夫人交给她的任务怎么办呢? 小莲亲自去了一趟厨房,不一会儿,两手空空的回来,愁眉苦脸。 琳琅的眉头一挑,“怎么了?没要到早点?” 小莲怯生生的点头,一脸的惊怕不安,不光不肯给早点,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不堪入耳。 但就算她不说,琳琅也猜到了几分,冷笑一声,拂袖往外走。 江嬷嬷见势不妙,连忙跟了上去,“大小姐,你去哪里?” 琳琅带着小莲一路疾走,像阵风般冲进大厨房,厨房里的下人看到她,齐齐一愣。 这不是传说中的大小姐吗?她怎么来了? 厨房很大,二三十个下人各司其职,手里都有活干,一排锅子散发着热气,一派繁忙的景象。 一名老婆子眼神一闪,拦住琳琅的去路,“大小姐,这不是您能来的地方。” 她嘴里叫着大小姐,但语气不怎么客气,没怎么将她放在眼里。 她们这些底下的人最会揣摩上意,踩低迎高是本能,她们深知家中几位主子的心思,自然不会对琳琅客气。 琳琅冷眼一看,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的早点呢?” 连个下人都敢给她脸色看,好大的胆子。 要是她今天退让了,以后谁都能踩她一脚,笑话,只有她踩别人的份,容不得别人爬到她的头上。 老婆子眼珠一转,“大小姐您看,这几个锅子都占着,这是给老夫人炖的燕窝羹,这是给侯爷炖的老鸭肉丝粥,这是给公主煮的银耳羹,这是给大少爷炖的海鲜粥,这是给……二小姐准备的甜汤,实在腾不出地方了……” 腾不出地方?琳琅冷笑一声,“给我砸,狠狠砸。” 不光她嘴里说着,还亲自将其中一个锅子砸了,锅子里的热汤洒了一地。 小莲鼓起勇气冲上来,一股脑的乱砸东西,厨房内一片狼藉。 忽如其来的发难,把所有人都砸懵了,谁都没想到堂堂陈家大小姐会这么……泼辣野蛮。 下人们反应过来,急急扑过来阻止。“大小姐,不可以。” 琳琅随手举起一个煮着海鲜粥锅子,冷若冰霜,“谁敢靠近一步,我将热汤泼她脸上,保管她一脸的麻子。” 她气势如虹,寒气逼人,绝不是开玩笑。 下人们不约而同的朝后退,胆战心惊,索索发抖,第一次领教了这位大小姐的脾气。 江嬷嬷缩在后面,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吓出一身冷汗,后怕不已,这么可怕的暴脾气,她居然还想降服。 她算是看出来了,大小姐身上有股狠劲,天皇老子都敢拉下马,什么事情都敢做的狠劲,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琳琅冷眼环视所有人,她的目光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低下脑袋,不敢直视她的眼。 “告诉这些主子,本小姐没得吃,谁都别想吃。” “……”全场鸦雀无声,静的可怕。 当着所有人的面,琳琅慢条斯理的将所有的锅子都砸了,一个都不留,没人敢上前阻止,也不敢出声说个不字。 第二十九章 冲突 “走。”砸完后,她拍拍屁股走人了,飘然而去,只留下一室惶恐不安的下人。 当陈家人听到这一消息时,全都震惊的瞪大眼晴,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她砸了小厨房?”陈老夫人瞠目结舌,万万没料到她会如此猖狂。 江嬷嬷满头冷汗,小心翼翼的回道,“是,大小姐气势汹汹,谁都不敢拦,还说……” 她不敢说下去了,脸色惨白,受了极大的惊吓。 陈老夫人怒喝一声,“说什么?” 江嬷嬷犹豫了一下,战战兢兢的禀道,“说,本小姐不能吃,那谁都别想吃。” 室内一片寂静,大长公主嘴角轻扬,溢出一丝得意的笑。死丫头,活的不耐烦了。 陈老夫人气坏了,老脸涨的通红,“混账,平儿,这就是你最心爱的宝贝女儿,气死我了。” 陈平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她人呢?在哪里?把她叫过来。” 大长公主阴冷的声音响起,“告诉她,躲起来也没用,赶紧过来磕头认错吧。” “这……”江嬷嬷低着头,索索发抖。 “怎么不去?”大长公主不耐烦的怒喝道。 江嬷嬷想哭的心都有了,她居然以为自己制得了那个女孩子。 “大小姐……出府了。” 陈老夫人一呆,气恼攻心,“什么?你们怎么就不拦住她?” “奴婢拦不住啊。”江嬷嬷哪里敢拦?那份遇神杀神的锐气太吓人了。 陈平愤怒的直拍桌案,“逆女,派人把她抓回来。” “是。” …… 繁华的街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不愧是帝都,气象万千,道路宽阔,两边的店铺古色古香,很是精致。 漫步在街头,琳琅的心情很不错,左顾右盼,一双美目流连在各色的店铺招牌上。 小莲跟在她后面,胆战心惊,“小姐,我们是不是闯祸了?” 琳琅快步走到路边的摊子,是个小小的馄饨铺,两张小桌子,一对夫妻忙碌着。 “有我呢,怕什么?”琳琅早就饿的咕咕叫,跟老板要了两碗小馄饨,老板见她衣着华丽,知道不是普通人,特别的恭谨。 一只只饱满的小馄饨晶莹剔透,翠绿的香葱和蛋花浮在上面,香气扑鼻。 吃了一口,满口余香,入口就化,琳琅眯起眼晴,很是享受。 “好好吃,再来一碗。” 见她吃的开心,小莲挥了挥脑袋将担心抛到脑后,算了,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怕啥呢。 琳琅吃了两碗,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付了账悠然离开。 走着走着,琳琅停了脚步,看着一家店铺,很是专注。 小莲茫然的看过去,是一家银楼,宝华楼。“小姐,您要买首饰?” 琳琅快步走了进去,笑眯眯的说,“自己挑,看中了就买下来。” “谢谢小姐。”小莲的眼睛一亮,没有不爱美的女孩子。 掌柜的迎了上来,琳琅直接了当的说道,“把你家最好最贵的首饰拿出来。” 掌柜看了她几眼,虽然年纪小,但衣着打扮都不是凡品,立马拿出一盘子首饰,双手奉上,琳琅随手翻了翻,看上了一支蝴蝶蓝玉流苏钗,钗头含着一颗璀璨明珠,雅致清灵。 还有一只沁翠的手镯,玉色润泽,触手温软,说不出的舒服。 还挑了一套珍珠首饰,二十四件配套的,在阳光下光华四溢。 又挑了一套红宝石首饰,精致华美到了极点,亮的炫目。 “就要这几样,还有这这这,都包起来。”琳琅另挑了几件首饰,豪气冲天。 小莲看的目不转睛,看什么都好,都不知该怎么挑选了,琳琅作主帮她挑了几件,一股脑的让掌柜打包。 掌柜乐的不行,眼睛都眯了起来,“是是,一共五千二百两。” 琳琅掏出一张银票,“好,这二百两是定金,这门牌拿着,去镇南侯府支钱,东西一并送回去。” 这种时候当然要坑镇南侯府哟,不坑白不坑。 掌柜愣了一下,“您是镇南侯府的人?” 琳琅微微一笑,优雅又端庄,展露大家风范,小莲在旁边介绍道,“这是镇南侯府的大小姐,真正的嫡长女。” 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就是刚回来的侯府千金?哼,谁知道是不是野种呢?” 一对衣着华贵的男女走进来,年纪十几岁左右,男俊女美,颇为出众,但女孩子面露不屑之色,看着琳琅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轻视和敌意。 琳琅也不生气,不慌不忙的顶回去,“你是不是野种,我不知道,别人都不知道,只有你娘知道。” 凉凉的一句话刺的锦衣女子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 身边的男子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冲她使了个眼色,“小妹,不要胡闹,陈大小姐,舍妹年幼不懂事,请多包涵。” 他们是程玉良程臣相的孙子孙女,都是嫡出,眼高于顶,尤其是嫡孙女程娇娇,更是捧在手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宠出了一身骄纵。 “不小了,最起码比我大,还要我包涵?”琳琅并不吃这一套,她从来都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你……“程娇娇被气的满面通红,她第一次遇到全然不买她账的人。 要知道,她的祖父是堂堂大臣相,连那些皇子公主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她很想发作,但接收到兄长的眼神,不得不忍了下来。 “你一个落魄的野丫头,哪来这么多钱买首饰?” 琳琅懒的跟她吵架,嫌太low,“这位公子,你家有仇人吗?” 程子朗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琳琅一本正经的道,“有仇家的话,强烈建议将你妹嫁给他家,保管鸡犬不宁,永无宁日。” “噗哧。”站在一边的小莲笑喷了。 程娇娇不禁恼羞成怒,气的嘴巴都歪了,“谁敢笑我?给我打。” 琳琅上前一步,将小莲护在身后,笑的特别大声,“哈哈哈,就笑你了,怎么着?你确定要跟陈家结怨吗?” 程娇娇恶狠狠的瞪着她,“陈家的人都不喜欢你,得意什么?我要是出手,他们肯定会很高兴。” 第三十章 霸道的苏大小姐 也不知她哪来的敌意,琳琅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衣袖,“蠢货,不管私底下如何,我都是陈家的大小姐,代表陈家的脸面,除非陈家自认孬种,是软柿子,是个人都能捏一捏,才会任由我被外人欺负。” 这话是真理,谁都没法否认,程娇娇的表情僵滞了,“……” 程子朗忍不住多看了琳琅几眼,不得不说,她很特别,嚣张跋扈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七窍玲珑心,聪慧过人。 掌柜将首饰盒送到琳琅面前,毕恭毕敬的开口,“小姐,您的东西请查验一下。” 琳琅微微颌首,扫了几眼,示意小莲接过来。 小莲刚接过满满当当的首饰盒,一只纤纤玉手伸了过来,拈起那支蝴蝶蓝玉流苏钗。 “掌柜的,这支钗我要了,多少钱?” 掌柜诚惶诚恐,“抱歉,程小姐,已经卖给陈大小姐了。” 程娇娇经常来他店里买首饰,他是认得的,平时极为恭谨,但这会儿,他也是没办法。 程娇娇撇了撇小嘴,“我不管,我就要这支钗,我出双倍的价钱。” 她未必真看上了这支钗,就是想跟琳琅过不去。 掌柜的快哭了,愁眉苦脸,“程小姐,您就不要为难小人。” 程娇娇冷哼一声,面色不悦,“那好,我让我父亲封了你的店,你以后就别想做生意了。” 掌柜脸色惨白,不断的哀求,但程娇娇无动于衷,而程子朗全程冷眼旁观,不置一词。 掌柜直哆嗦,扑突一声跪在程娇娇面前,”求程小姐饶了我吧。“ ”求我没用。”程娇娇别有用心的看向琳琅,掌柜的心一抖,转了个方向,低声下气的哀求。 “陈小姐,求您忍痛割爱吧,我店里任何首饰任你挑,不要钱。” 琳琅的眉头一皱,“我看上去像没钱的人吗?” 掌柜浑身哆嗦发抖,特别可怜,“不不,求求您,我家里十几口人都靠着这家店吃饭,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都不是能得罪的主,一个比一个狠,他这是造了什么孽?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啊。 琳琅淡淡的看着他,“可怜你?可以。” “谢谢……”掌柜感激涕零。 程娇娇得意的笑了,也不过如此,算她懂点规矩。 琳琅环视四周,淡淡的问道,“这家店值多少钱?我买下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掌柜更是目瞪口呆,“啊?什么?” 琳琅嘴角扬起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出个好价钱,带着家人远走高飞吧,本小姐这辈子不懂让为何物,惹恼了我,什么都敢砸。” 这话里的意思让掌柜胆战心惊,吓出一身冷汗,“这个……” 这是祖传下来的,怎么能卖?但是,这年头没个靠山,做生意太难了,世事艰难,一年不如一年。 程娇娇被打了脸,恼羞成怒,“陈琳琅,你太霸道了,这是强买强卖,会被官府抓起来……” 她大声恐吓威胁,但没啥卵用,琳琅不吃这一套,没鸟她,淡淡的看着掌柜,“卖,直接拿钱走人,不卖,就等着得罪程家和陈家吧。” 程娇娇气的浑身发抖,“不用怕她,我给你撑腰,陈家又算什么?连皇子公主都不敢跟我吵架……” “妹妹,不许胡说。”陈子朗连忙喝止。 但来不及了,一个嘲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哟,程家小姐真厉害,连皇子凤孙都得让你三分。” 一个俊美的少年阔步走进来,神采飞扬,长身玉立,眉眼风流,正是晋王世子独孤烨。 琳琅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怎么又遇上他?好巧! 程娇娇的脸色大变,惶恐又不安,程子朗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对着独孤烨施了一礼。 “参见晋王世子,小妹只是意气用事,请别见怪。” 他们从小就认识,都是熟人,两家的交情很不错。 “世子哥哥,你别误会,是我被人欺负了……”程娇娇一改刚才的嚣张,柔弱又无助,眼眶红红的,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独孤烨神色冷淡,“程小姐,我的眼晴没瞎。” “是她先挑衅的。”程娇娇气的不轻,愤愤不平的指着琳琅。 琳琅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一双黑眸晶莹剔透,明净如溪水,照亮了室内。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她也有这么讨喜的一面。 “人家比你年纪小,你这么欺负弱小实在可恶,看来我该登门一趟,专门拜访程臣相。” 程娇娇的脸色发白,却不甘心的叫道,“她哪里弱小了?比我还凶!” 独孤烨像是没听到,清亮的眼神看向琳琅。“有喜欢的吗?” 语气熟稔而亲切,仿佛相识多年。 一听这话,程娇娇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们很熟? 琳琅抿嘴微笑,眼神却透着一股狡黠,灵秀逼人。“有,喜欢这家店。” 独孤烨不假思索的开口,“那就买下来,老板呢?报个价。” 琳琅笑眯眯的插嘴,“不,我要买。” 她手头有钱,刚从陈家挖了一大笔钱,正打算迅速花掉。 独孤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口答应。 “好啊,全听你的,需要多少银子?“ 他转头看向满头大汗的掌柜,”我借给你,赶紧给个痛快话,别逼我揍人。” 他气焰嚣张,霸道又蛮不讲理,唯我独尊。 掌柜吓的脸色惨白,京城的人都认识这位小霸王,太有名了。 “十万?不不,五万,五万就够了。” 在权贵面前,平民百姓卑微如蚁,随时都会被踩死。 “这是十万,不占你便宜。”琳琅爽快的拿出一叠银票,全都塞给掌柜,像是扔一个烫手山芋似的。 众人愣住了,她一个女孩子哪来这么多钱?对普通家庭来说,这是一笔天文数字,一生都赚不到这么多。 独孤烨眼晴一亮,“我要入股。” 琳琅愣住了,“呃?入股?” 独孤烨很是霸道,这是通知,不是请求,“我入一半的股,琳琅,你欠我的人情,该还了。” “好吧。”琳琅想了想一口答应了,这是好事,有晋王府当靠山,还怕什么? 第三十一章 贪恋美色 他们迅速办完了相关手续,动作之快,行动力之强,超出了正常人的想像。 还没等程家人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走完流程。 琳琅去了一桩心事,喜笑颜开,“恭喜,合伙人。” “合伙人?“独孤烨愣了一下,好新鲜的说法,不过他喜欢,”同喜同喜。” 琳琅眉眼弯弯,心情大好,“好啦,我在此宣布,这家店恕不接待程家的人和狗,请走好,不送。” 她很记仇,小心眼,立马还以颜色。 程娇娇气的嘴巴都歪了,“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呀?有什么资格……” 独孤烨轻喝一声,”我够资格了吧?轰出去。“ “世子哥哥,你为什么要帮她?”程娇娇特别不甘心,她一心想讨好的人,却捧着别的女孩子。 “我高兴。”独孤烨的回答就是这么的任性。 程娇娇的眼泪瞬间下来了,委屈的不行,还想说什么,却被程子朗硬是拉了出去。 程子朗将妹妹拖上了自家的马车,这才松手,程娇娇气极败坏的想跳下车,被程子朗拉住,她气的不行,“哥哥,你别拉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程子朗的眉头一皱,“你又不是不知道世子的性子,惹恼了他没好处。”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程娇娇清醒了几分,“可是,就这么放过她?我不甘心。” 她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被一个野丫头打脸,而且是当着孤独烨的面,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程子朗很是冷静,“不过是陈家流落在外面的女儿,有的是办法收拾她,何必急于一时,得罪了世子。” 他是程家最被寄予厚望的嫡长孙,从小严格精心培养,小小年纪,城府极深,极会衡量利弊。 程娇娇的眼晴一亮,亲亲热热的挽上兄长的胳膊,“哥哥,你一定要帮我。” 娇美的脸全是讨好的笑,她知道自己的兄长很厉害,从小就会很多东西,计谋百出。 程子朗轻拍妹妹的脑袋,满眼的宠溺,“那当然,爷爷对你抱着厚望,你可不要让他失望。” 意味深长的话让程娇娇羞红了脸,娇艳欲滴,“知道啦。” …… 琳琅环视室内,嘴角微扬,这是她的第一份产业,而且是她感兴趣的东西。 “掌柜的,你愿意留下来吗?继续管理这家首饰店?给你抽一成的红利。” “陈大小姐您说的是真的?就不担心吗?”掌柜的眼晴一亮,喜形于色,做惯了这一行,真不想离开。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话里的意思都懂,琳琅微微一笑,气定神闲,”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掌柜的心激荡不已,满满是感动,忽然一道微冷的声音响起。 “量你也不敢在我面前弄鬼。”独孤烨目光清冷,晋王府可不是吃素的。 掌柜的反而松了口气,他以前没有靠山,在这京城艰难度日,提心吊胆,现在有了晋王世子这句话,有了主心骨。 不用再日日悬着一颗心,不用担心官府地痞流氓的层层剥削了。 琳琅出门一趟买了个银楼,实属意外,但她还蛮喜欢这样的意外。 走出店铺,一股市井烟火味迎面扑来,鲜活而生动。 她随意走动,东看看右瞧瞧,新鲜的东西太多了,都看不过来。 一双明眸顾盼生辉,闪烁着新奇的光芒,嘴角含笑,她出生医学世家,所有家人都是名医,她从小就严格的按照计划表学习中西医,没有什么玩乐的时间。 虽然不悔,但这一世她想换一种活法! 随心所欲,快乐的,张扬的,懒散的活着! 她买了一大堆东西,精致的小东西,虽然不值几个钱,但胜在有趣别致。 “我要这个糖人。” 一只长手伸了过来,抢走她要的糖人,琳琅回头一看,惊咦一声,“咦,你怎么还跟着我?干吗抢我的糖人?” 独孤烨郁闷的不行,”谁跟着你?这糖人写着你的名字?“ “……臭小子,你是故意的。”不知怎么的,平时冷静从容的琳琅一遇到他,全然破功了。 “死丫头,就是故意的,怎么着?咬我呀?”独孤烨将糖人放到嘴里,狠狠咬了一口,一双黑眸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琳琅的怒火蹭的上来了,扑过去一口咬住他手里的糖人,却不小心碰到那软软的唇。 独孤烨的脸刷的红透了,却大声指责,”你又非礼我,小色女。“ “……”琳琅也脸红了,窘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怎么就脑抽了?干吗非要跟他争这口闲气?“不小心……” 不等她解释完,孤独烨眼珠一转,“明明是看我长的好看,故意占我便宜,又不是第一次了。” “……这是你的荣幸,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荣幸的。“琳琅又气又急,话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孤独烨愣住了,嘴角溢出一丝淡笑,声音压的低低的,“那我是第几个?” “呃?什么?”琳琅的心乱糟糟的,反应不过来。 “如果我是第一个,那原谅你的一时贪恋美色。”孤独烨的眼眸颜色深了几许,“如果不是……” 他的声音顿了顿,透出一丝杀气,“如果不是,那我就杀光前面的人,自然而然就能成第一个了。” 琳琅呆若木鸡,嘴巴张的老大,这样也可以?这是正常人吗? 繁华的街边,两人面面而站,四目相对,俊男美女极为抢眼。 耳边传来一道凄厉的哀求声,“求求大夫,救救我娘子吧,求求您。” 不远处的药铺,一个衣着破旧的男人怀抱着一个双目紧闭的女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他一声又一声的哀求,却打动不了胡大夫,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面前的男人,一脸的不屑,“你当我们是开善堂的?没钱莫进门。” 那男人痛苦极了,眼眶都红了,低声下气的苦求,“大夫,只要救活我娘子,我愿意卖身作奴,为您做牛做马,求你了。” 围观的人无数,都面露同情之色,却没人站出来帮他一把。 “滚远点,别妨碍我们做生意。”胡大夫很不耐烦的招来伙计,“给我轰走。” 第三十二章 惩治庸医 “住手。”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一个窈窕的身影走过来。“大夫,你不会是没本事救治吧?啊,难道你只是一个庸医?” 琳琅最看不上这种没有医德的大夫,医者父母心,怎么能见死不救? 那大夫的脸色大变,恶狠狠的瞪着琳琅,“胡说,我们胡家三代都是名医,代代相传,谁不知道我们胡家医术高明?” 琳琅眼珠一转,很是古灵精怪,“我们打个赌吧。” “打赌?”胡大夫有些茫然,这小丫头年纪小小,鬼主意却这么多,要不是看在她衣着不凡的份上,早就不客气。 琳琅抬了抬雪白的下尖,明眸如水,美目倩兮。“如果你在一柱香内治好她,我就送你一万两银票,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那你给我一万两银票。” “好大的口气,你倒是先拿出银票啊。”胡大夫打量了她几眼,一w两不是小数目,一个小丫头哪来这么多钱? 琳琅笑眯眯的看向孤独烨,伸出小手,手掌朝天,小小的巴掌如玉般雪白粉嫩,很是好看。 孤独烨特别无语,小声嘟囔,“干吗跟我要钱?又没欠你。” 话虽如此,他还是拿出了一叠银票,放在琳琅的手掌心,无意中碰到她的指尖,心莫名的加快。 琳琅挑了挑眉,含笑看着胡大夫,“要是不敢打赌,那就关门谢客吧,欺名盗世,为人不耻。” 胡大夫一口血喷出来,气的够呛,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小丫头。 都说到这份上,没办法后退了,胡大夫眼神一冷,不怀好意的道,“你的胆子真大,好,我接受,不过要加一个条件,如果我赢了,你卖身为奴,生死由我。” 孤独烨的脸色一变,冷冷的看着胡大夫,胡大夫只觉四周的温度一冷,打了个冷战。 琳琅像是没听出那份浓浓的恶意,全然不惧,“既然如此,那我也得加条件才算公平,你输了,你卖身给我,我也看不上呀,要不,这家店就归我?你敢不敢呢?” 她不屑的语气,把胡大夫刺激的满面通红,气血翻腾。“好,就这么决定!” 身边的伙计不禁大急,扯了扯他的衣服,在他耳边低语几声,胡大夫的脸色忽青忽白,很是精彩。 “不行,我差点上了你的当,这样吧,如果我在一柱香内治好她,算我赢了,钱和人都归我,但我没治好,也不算输……除非你有这个能力治好她,才算你赢了。“ 没见过这么刁钻的小丫头,也不知是哪家的?看着很不好惹。 琳琅想都没想一下,直接答应下来,“行,就这么说定了,要是我赢了,这家店和你的命都由我说了算。” 独孤烨阻止不及,不禁大急,她疯了?她又不是大夫! 胡大夫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眼,年纪虽小,却长相绝色,假以时日,必是倾城国色。他吞了吞口水,“……好,就这么办。” 独孤烨的眼神一冷,找死! 琳琅面不改色,特别淡然,“找几个证人吧,谁愿意?” 众人面面相视,有几个好事之人站了出来,愿意当证人。 在一片吵杂声中,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我,晋王世子有这个荣幸当见证人吗?” 孤独烨面色清冷,雍容华贵,自有一派皇室子弟的大气和威严。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胡大夫吓出一身冷汗,脸色都白了。 没想到这是鼎鼎大名的晋王府世子,深受太后娘娘宠爱的贵人。“当然当然,您请。” 琳琅眉眼舒展,嘴角轻扬,笑眯眯的问道,“你不阻止我?” 独孤烨一反刚才的跳跃,嘴角挂着慵懒的笑,“我相信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 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可以赖皮,大不了以势压人呗,谁敢跟他作对? 少年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眸色却黑如暗夜,神秘莫测。 琳琅亲自点燃一柱香,一缕轻烟袅袅升起。 胡大夫心里直打哆嗦,暗暗后悔,但不敢反悔,诊治了半天,愁眉苦脸,似是深受困扰。 “一柱香过去了。” 胡大夫的脸色不好看,但也不是很担心,没赢而已。 他就不信一个小丫头有这个通天的本事,医术是个慢慢积累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琳琅,琳琅神情自若,不紧不慢的问道,“有没有银针?” “马上送来。” 银针在手,她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如出鞘的刀刃,锋利无双。 胡大夫的心一缩,脸色大变,行家出手就知有没有,银针刺灸,失传多年的技艺终于重现人间! 天啊,她到底是什么人? 纤手翻舞,行云流水,熟练的游走,如一曲水袖舞,灵动中透着一份清雅。 好半响,她收针长吁一口气,众人这才发现她额头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面露疲色,似乎耗尽了力气,但洁白的小脸肃穆,如被一层白光笼罩,美的端庄圣洁。 一柱香即将燃完,全场都盯着那个昏迷的女子,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气氛越来越紧绷。 忽然一道惊呼声划破沉寂,“醒了,病人醒过来了,太厉害了。” 只见那女子悠悠睁开紧闭的双眼,眼神茫然,男子喜极而泣,不停的叫着妻子的名字。 现场一片喧哗,说什么的都有,胡大夫呆若木鸡,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不可能,你这么小,哪有这么大的本事?你们是联合起来诈我!” 对,就是这样! 琳琅不屑的嘲讽道,“医术高明跟年纪有什么关系?这是想赖债的意思吗?” 独孤烨冷冷喝道,“这是不把我们晋王府放在眼里,好大的胆子。” “不不,我是说……”胡大夫这才想起他的身份,吓的浑身发抖,他的身体一软,跪倒在琳琅面前。 “小姐,求你发发善心,饶了我吧,这是我们胡家三代人的心血,几十年积德行善,帮过无数人,我不能让这间药铺毁在我手里,小姐,你大人大德,不要跟我这种小人物计较,我给你跪下了。” 第三十三章 愿赌服输 他说的好听,其实这些年为富不仁,药材以差充好,不知害了多少人,没钱更是不要进药铺的门。 他低声下气的哀求,眼泪都下来了,一个大男人抹泪,看着实在可怜,让人心生同情。 “这位小姐,算了吧,人家几十年的老店,不容易。” 见有人帮他说话,胡大夫暗暗高兴,“是啊,小姐,不要让我当个不孝子孙。” 笑话,这跟她有什么关系?琳琅奇怪的看着地上的男人,“咦,输不起?那就不要赌嘛,你要是赢了,会放过我吗?” 胡大夫呆了呆,不知所措,她居然不在乎面子,这到底是什么人?他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面色苍白,“当然会,我只是开个玩笑。” 他再怎么可怜,琳琅也不会可怜他,“编瞎话前,右眼不要朝上看。” “……” 独孤烨没有耐性,直接下令。“来人,将他带去衙门,告他一个戏耍皇室宗族,冒犯皇家天威。” 胡大夫浑身一抖,脸色惨白如纸,这是诛九族的重罪!“不不不,我认,赌约你们赢了。” 他不想失去赖以生计的药铺,但更不想失去性命。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浑身透着一股高傲,“这是你自愿的?我们有强迫你吗?” “……是自愿的。”胡大夫面如死灰,像失了魂般,声音微不可闻。 “听不见。”独孤烨面如沉水,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 胡大夫的身体一震,满眼的恐怖害怕。“我是自愿的,愿赌服输,没人强迫我。” 琳琅微微一笑,甜美可人,像个很天真的小孩子,全然没有刚才的犀利。 她顺利的从胡大夫手里接过药铺的房契,第一时间将药铺改成同仁堂,至于药铺的伙计重新梳理了一遍,胡大夫的亲信都赶走,留下几个忠厚老实的。 她年纪虽小,但雷霆手段,将不肯走的刺头送进衙门,罪名是卖假药! 这雷厉风行的一招,将伙计们吓破了胆,谁都不敢有半点轻视之心。 她忙活了半天,终于将事情理顺了,独孤烨自始至终陪在她身边,一声不吭,一双黑眸始终盯着她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琳琅刚坐下来喝口茶,刚才那对夫妻走了过来,在她面前跪下。 “谢谢小姐的大恩,我们夫妻感激不尽,愿卖身为奴,效犬马之劳。” 女子的脸色有些苍白,还没有全好,但比起刚才的危险,好上许多。 琳琅微微摆手,“不必了,只是举手之劳,你们走吧。” 男子重重磕了个响头,“对小姐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对我们夫妻来说,是救命之恩,还请小姐收留。” 琳琅略一沉吟,“你们是什么人?” 这对夫妻男的叫于勇,曾在一家镖局干活,后来发生了些变故,来京城投奔亲戚,结果遇亲不着流落街头,于勇的妻子江氏受不了风霜雪雨,一病不起。 听着男子的叙述,琳琅的心一动。“你们会什么?” 于勇毕恭毕敬,“会些粗浅的拳脚功夫,还有,我娘子一手的好厨艺。” 琳的抿了抿嘴,微微一笑,“行,我收下你们夫妻,记住一点,若是胆敢背主,我必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她身边缺人手,很缺很缺啊,除了一个小莲外,没有其他帮手。 “是,于勇见过主子。”于勇带着妻子拜倒,神情很是严肃。 救人之命,当涌泉相报,此生誓为小姐死,绝无二念。 琳琅弯腰扶起他们,笑吟吟的点头,“以后就是自己人,谁敢欺负你们,我虐死他们。” 独孤烨的眼神闪了闪,越发的意味深长。 琳琅将人留在了药铺休养,帮着打理药铺生意,顺便盯着点。 忙完一切后,她扭过头,笑吟吟的道,“小世子,谢谢你。” 能这么顺利,他功不可没,说声谢谢不为过。 出门一趟,捞了两个铺子,意外之喜啊。 独孤烨有些意外,小辣椒也会有这么有礼的一面?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谢我?先叫声世子哥哥听听。” “滚蛋。”琳琅直翻白眼,就不能给他好脸色看。 …… 琳琅走在热闹的街头左顾右盼,眼珠滴溜溜的转,灵动又活泼,忽然眼晴一亮,走向一家成衣铺。 独孤烨走到她身边,“你又想干什么?我的未婚妻。” 没见过这么爱闹腾又古怪的女孩子,像个谜团,神秘莫测,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未婚妻?琳琅只当没听到,笑的古灵精怪,眼晴亮的出奇,“我第一次出门,当然要好好表现一下呀。” 独孤烨才不信她的鬼话,“笑的这么古怪,又打什么坏主意?” “又不是你。”琳琅的嘴巴可不输人。 “你什么意思?”独孤烨怒了! “这么笨听不懂我的话,真心好累。” “陈琳琅!”独孤烨被气的够呛。 “我姓苏,不要记错了哟。”古灵精怪的话语在空中飘散。 陈府,慈安堂 一群人站成一排,面带卑微的笑容,一个个的说着恭维讨好的话。 陈老夫人呆呆的看着她们,神情呆滞,像是傻了。 大长公主打扮的雍容华贵,珠光宝气,一派贵妇人的模样,但是,这一刻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大声惊叫,“你们再说一遍。” “陈大小姐真孝顺,给家里人都定了衣服,件件都是最好的材质,最流行的款式……”这是绸缎铺老板娘,满脸堆笑的解释。 “这是陈大小姐让我们送来的上等席面,说给老夫人和大长公主侯爷弟弟妹妹尝尝,要是觉得好,下次再订,大小姐仁爱善良,世间少有。”这是京城最大酒楼的老板,亲自将席面送上陈府。一桌席面要上千两的银子,俱是山珍海味,极受食客们的吹捧。 “这是陈大小姐亲手挑的摆件,说是孝敬给长辈的。”古玩铺的老板,笑的像弥陀佛,他手里的摆件,每一样都值千金。 “这是陈大小姐给选的文房四宝,给家中弟妹挑的,真是个好姐姐啊。”这是文具铺的老板,满脸的赞叹。 “陈大小姐在我们首饰铺定了几样首饰,这是她的签单……” 第三十四章 坑坑不止 大长公主气血翻腾,愤怒的眼晴都红了,那个小贱人太可恨了。 “闭嘴,统统拿回来,这跟陈府没关系,谁订的跟谁要钱去。” 说是琳琅买的,特意送给家里人的礼物,其实只付了定金,都让他们过来收钱。 细细一算,最起码一两万,太坑人了。 关键是她拿着府里的钱当好人,刷好感度,太不是东西了,这让大长公主怎么忍?从来没人敢这么对她! 众人面面相视,惊疑不定,这就是后妈呀,人家贴心贴肺的对你好,你还不领情。 “已经付了订金……” 这话深深的刺激到大长公主,她失控的尖叫。“给我扔出去,马上。” 奴仆们立马将这些生意人推出去,动作粗鲁,还尖酸刻薄,拼命奚落,这也是为了讨好大长公主。 这些人被毫不留情的轰出陈府大门,脸色都不好看,欺人太甚,没这么欺负人的。 “天啊,这也太过份了,把陈大小姐的一片孝心糟蹋了。” “谁说不是呢,把人家母女赶出去,鸠居鹊巢,把人家坑惨了,这会儿,还不肯放过人家女儿。” “谁让那是公主呢,犯奸作科也不怕。” “堂堂公主,又不是嫁不出去,至于抢别人的夫君吗?还迫害人家的嫡长女,真是丢脸。” 但是,人家是公主,是皇室中人,他们怎么办呢?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不过,总有他们能做的,比如说放出流言。 等大长公主发现时,流言已经席卷全城,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谈。 还没等她追究,陈平怒气冲冲的跑到她房间,大声质问,“原来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你是这么欺凌琳琅的,公主,你让我很失望。” 大长公主心塞不已,“我是被陷害的,那丫头的鬼心眼太多了,我……” 陈平苦笑一声,“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梅儿,要是护不住她唯一的女儿,我有何脸面去见她?” 大长公主脑中的某根神经崩断了,气的尖叫,“你还想去地下见她?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陈平,你是不是后悔了?” “你也对不起她,我们错了。”陈平怅然若失,脑海里浮起那个风华绝代的身影。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谊自然深厚,只是…… 死去的人在活着的人心里永远是最美好的,再多的缺点也变成了优点,见他如此缅怀那个女人,大长公主嫉妒的发疯。 “你后悔了?好,那我带着两个孩子走,走的远远的,不碍你们父女的眼。” 她扭头就要走,陈平一把拉住她,轻轻一用力,将她抱入怀中,温柔的哄道,“你这是干吗?能遇到你,我很运气,你温柔体贴,从不摆公主架子,对长辈孝顺,又为我们陈家开枝散叶,是万中无一的贤妻良母,这些年辛苦你了。” 大长公主是先皇最疼爱的女儿,皇室最有权势的公主,谁敢得罪?何况她手里还有一双儿女,唯一的儿子出自她的肚子。 她有的是底气,但是,陈平却顾忌重重。 听着男人温柔的声音,大长公主看着男子俊朗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痴迷,怒气全消,“只要你明白我这片心意,什么委屈我都能忍。” 陈平暗暗松了口气,越发的甜言蜜语,“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公主,我知道外界误会了你,请你多包涵。” 得了这句话,大长公主才转怒为喜,“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客套话?我只恨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她话里的暗示,陈平只作不懂,柔声哄道,“琳琅年纪小,在外面吃了很多苦,你多忍耐些吧,过不了几年将她嫁出去,大家都省心。” “我全听夫君的。”大长公主眼神一闪,心里冷笑几声。 她依偎在陈平怀里,长长的睫毛低垂,掩去了那一丝阴沉。 夜幕降临,最后一丝夕阳落山,琳琅告别小世子,慢悠悠的走进侯府,室内所有人的目光哗拉拉的看过去,有愤慨的,有怨气站天,有嫉妒的。 琳琅不慌不忙的扫了一眼,陈家人都在这里,一个都不少。 陈老夫人面色阴沉,看着很不高兴。 而陈家兄妹一脸的愤恨,似乎心有不满,满肚子怨气要发作。 陈平的眉头紧皱,微微叹息。 至于大长公主最平静,但在平静的外表下,是熊熊燃烧的怒焰,还有阴冷的杀意。 琳琅心里有数了,甜甜一笑,“大家都在等我?真让我受宠若惊。” 她居然笑的出来?陈婉仪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大声怒斥,“小贱人,你今天做了什么?” “小贱人的事情,我怎么知道?”琳琅凉凉的反击,陈婉仪如被人打了一巴掌,气的浑身发抖,琳琅也不鸟她,转头看向陈平,笑眯眯的问道,“对了,父亲,我今天买了百鸟堂的文房四宝送给您,您收到了吗?” 像个乖巧的女儿,一心想讨好自己的父亲。 “这……”陈平的心情很复杂,左右为难。那些东西都被退了回去,但是,他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琳琅眼巴巴的看着他,似乎一心想要讨他欢心。 “您喜欢吗?我下次再送您。” 面对女儿清澈的目光,陈平莫名的心虚,转开视线不敢直视。 陈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嫌儿子太不争气,主动跳出来,“琳琅啊,你这孩子花钱大手大脚,这可不好。” 她语重心长的语气,充满了指责和恼怒,想到被坑走的那些钱,她就心塞塞。 这不,眼下有了好机会,趁机把钱给弄回来。 琳琅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晴,笑颜如花,“给家里人买礼物,花再多的钱我都心甘情愿……” 天真无邪的笑容,眩花了无数人的眼。 但陈老夫人不吃这一套,冷冷的质问,“那你怎么只付了定金?” 琳琅一脸的无辜,笑眯眯的道,“跟晋王世子借的钱,不够呀,对了,大长公主,记得帮我还哟。”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万分,什么情况?怎么又跟晋王世子扯上关系了? 大长公主原本不想出面的,但是,没有控制住,“你说什么?你又做了什么坏事?把话说清楚。” 第三十五章 一荣俱荣 “借了五千两,记得还给人家。”琳琅始终笑容满面,不受影响。 不管别人怎么问,她都是这么一句话,把大家气的够呛。 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却故意露出慈爱的笑容,“也好,我帮你还,对了,你年纪太小,钱放在你身边不安全,不如交给我保管,放心,等你出阁时都会当成嫁妆的。” 琳琅心里冷笑一声,她早就料到了,呵呵,真把她当成三岁的小孩子哄骗吗? “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陈老夫人一锤定音,直接就作了决定,她忍够了。 琳琅眼珠一转,笑嘻嘻的点头。“我也觉得挺好的,可是……” 她似乎很为难,眉头微蹙,很是无奈。 大长公主笑的越发慈爱温柔,“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每个月的花销都是家里的,还有十两的月钱,够你一个小姑娘花了。” 陈平满意的直点头,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就是识大体。 琳琅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在她面前耍手段,真是可笑。“这样啊,怎么不早说?你们说的太晚了。” 她一脸的惋惜,一双乌黑的大眼扑闪扑闪的,灵动异常。 大长公主的心一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钱都花光了,一个子都没有了。”琳琅双手一摊,十足的败家子。 但这样的话,谁都不信,又不是小数目,十万两银子,怎么可能一下子花光? 陈婉仪冷哼一声,不阴不阳的挤兑。 “又耍小心眼,不想拿出来就直说。” 琳琅拂了拂衣袖,动作如行云流水,特别好看,“真的花完了,要是不信,可以问晋王世子,他亲眼所见,可以为我作证。” 陈婉仪忍了又忍,再也忍不住,大声质问,“你……怎么会遇上晋王世子?你们在一起干了什么?” 她的声音高亢尖锐,特别无礼,琳琅也不生气,笑的越发灿烂夺目,“这就是缘分呀,走到哪里都能遇上。” 陈婉仪气直翻白眼,她怎么就遇不上?这种鬼话骗谁呢? “我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了,告辞。”琳琅优雅的行了一礼,利落的转身离开。 陈老夫人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气的面红耳赤,“可恶,太可恶了,我们陈家没有这样的女儿。” “娘,消消气,来喝口茶。”陈平低声下气的哄道。 “滚,都滚出去。”陈老夫人大发雷霆,吼叫声中气十足。 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暗暗咬牙,陈琳琅,给她等着! 一抹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琳琅伸了个懒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新的战争又将开启,加油吧,琳琅。 小莲听到动静走了过来,服侍琳琅起身,挑了一件杏白色的长裙替她穿上,“小姐,我们昨天应该买几件衣服的。” 琳琅虽然回到了陈家,但陈家人不喜欢她,大长公主更是恨毒了她,什么都没给她准备,更不要说衣服首饰了。 至今只有她带回来的三套衣服,轮流的换,堂堂陈家嫡长女,落魄到这种地步,让人唏嘘不已。 琳琅嘴角微扯,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不着急,衣服会有的,首饰也会有的,一样都不会缺。” 小莲不再言语,她对自家小姐有种天然的自信心,她说什么都是对的,听小姐的总没错。 只是看到厨房下人送来的早餐,小莲气坏了,一小碟豆腐,一小碟青豆,一碗粥,而且看着不是很新鲜的样子。 这是给谁吃呢?下人们吃的都要比这好! 琳琅嘴角微勾,这就是大长公主的反击?上不了台面! ”这是今天的早餐?似乎不是陈府的份例。” 下人得了指示,硬着头皮强辩道,“怎么不是?二个菜了,还有小米粥,大小姐,你就不要挑三拣四了。” 这不屑的语气,把小莲气坏了,什么东西?一个下人怎么敢这么对大小姐说话? 琳琅冲小莲使了个眼色,小莲默不作声的朝外走去。 琳琅不怒反笑了,“据我所知,老夫人是十菜二汤二点心,侯爷和大长公主都是八菜二汤二点心,陈婉仪兄妹是六菜二汤一点心,当然,两边的长辈都会给他们另外加菜,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成了二菜一汤?下人都是四菜一汤,菜式还比这好,你确定不是弄错了?” 苛扣她的份例,也太小气了,她真心看不上,大长公主连最起码的门面功夫都不肯做,啧啧啧,估计是气疯了。 下人暗暗叫苦,这位大小姐不好惹,但是,她有什么办法? 她咬了咬牙,“主子说了,现在家里缺钱,只能裁减各房的开销,连老夫人那边都减了,大小姐该不会要求特殊对待吧。” 她将老夫人都搬出来了,量陈琳琅不敢说什么。 但是,她料错了,琳琅凉凉的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原来陈家这么穷啊,那就不要养这么多人,先卖掉你们这些下人……” 下人的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吓的浑身发抖,“大小姐饶命啊,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堂堂陈家大小姐,纵然动不了上面的人,但卖几个下人,绰绰有余。 琳琅把玩着筷子,雪白的小脸莹莹如玉。 “是大长公主的吩咐?真够小气的,哪有半点当家主母的度量?皇室怎么出了这种没羞没燥的人呢?”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住口,侮辱皇室公主是灭九族的死罪,你好大的胆子。”: 陈婉仪不经通报就直闯了进来,本想痛打落水狗的,结果听到这样的话,当场气炸了。 琳琅神情淡然,一点都不紧张,“好啊,有陈家几百多口人陪我一起死,不亏,亲爱的妹妹,可怜你小小年纪,就要横死,啧啧啧。” “你……我……”陈婉仪呆若木鸡,她这才想起自己也属于九族之内。 但是,她从来就没有把琳琅当成陈家的人。 琳琅的目光一凝,忽然板起脸,严肃的教训道,“同为陈家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妹妹,你可不要动歪脑筋,害了陈家,害了父亲大人。” 第三十六章 一损俱损 她义正言辞,摆出长姐风范,威严中透着仁爱,但深深的刺激到了陈婉仪,“你不配当我的姐姐,你不过是个野种,鬼知道谁是你的亲生父亲,还枉想当侯府的嫡长女,我呸。” 她连连在琳琅手上受挫,又加上晋王世子的原故,早就积攒了一肚子的怒火,一受刺激全都爆发了,怒火直往脑袋冲。 琳琅的眉头一皱,有些不悦,“你是说父亲瞎了眼?被我糊弄过去了?” “他就是瞎了眼……”陈婉仪气的口不择言,全然忘了理智。 “你说什么?”一道愤怒的声重重响起,陈婉仪呆呆的看着忽然出现的陈平,脑袋一片空白。 她慢三拍的想起刚才的话,顿时吓坏了,她不是故意的。 陈平怒火冲天,不敢相信最疼爱的女儿居然这么说他,在她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父亲? 他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也感到了被背叛的痛心。 琳琅抿了抿嘴,身体一闪,挡在陈婉仪面前。“父亲,不要打妹妹,她只是心高气傲,眼里只有天家,慢慢教导吧。” 看似为陈婉仪开脱,其实给她扣了一顶大帽子。 只有天家,那就没有陈家喽,陈家的女儿这么想,真的好吗?这让陈平的脸面往哪里放? 陈平怒火攻心,气的不轻。“没有陈家,哪来的你?你小小年纪性子这么乖张,是我宠坏了你。” 一双儿女都是大长公主在管教,他以前是很放心,公主的规矩和学识都是一顶一的,如今才发现,跟想像中完全不一样。 两个孩子被养坏了,任性蛮不讲理,目无尊长。 陈婉仪还是挺怕父亲的,心里又委屈,眼眶一红,眼泪就下来了。 “父亲,不是的,我……” 陈平见了,有些心疼,毕竟是疼爱多年的孩子。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妹妹,你别难过,父亲不是有意打你的,打在你身上,疼在他心里呢。” 她心知肚明,陈婉仪兄妹才是陈平的心头肉,掌中宝,对她只是一丝歉疚,根本没有什么亲情。 说白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心里舒服。 陈平一听这话,很是安慰,“听听,你姐姐这么懂事,你却不尊长辈,欺负长姐,太让我失望了,罚你跪一晚上祠堂。” 说是跪一晚上,大长公主又怎么会舍得?顶多做做样子。 但是,陈婉仪被娇宠长大的,别说惩罚了,说一句重话都没有,“父亲,是你变了,变的眼里只有这个坏人,什么长姐,她有什么资格?” 积累了多日的怒火如火山般爆发了,大发雷霆。 陈平再宠这个女儿,也不能忍受被女儿指着鼻子怒骂,神情一冷。 “你在质问我?” 陈婉仪怒气冲冲,一边哭一边怒问,“她就这么重要?比我们母子三人都重要?父亲,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放肆。”陈平的权威受损,脸色铁青,扬起巴掌就要挥下去。 就在此时,一群人哗拉拉的冲进来,为首的陈老夫人一进来就大声怒斥。 “这是干什么?好好的发什么脾气?婉仪过来,不要怕,祖母护着你。” 陈婉仪见救星来了,飞快扑过来,哭的很是伤心。 “祖母,父亲不疼我了,呜呜。” 陈老夫人心疼坏了,搂着心爱的小孙女,狠狠瞪着琳琅。 “孽障,给我跪下。” 琳琅站着不动,挑了挑眉,“我?为什么?” 见她如此桀骜不驯,陈老夫人越发的不满,“不爱护幼妹,不尊长辈,挑拨离间别人的父女之情,你哪配当我们陈家的嫡长女……” 她将所有的怒火全都记在琳琅头上,新愁旧恨都涌上心头,她从来没将琳琅当成自己的孙女。 她不喜欢苏氏,也不喜欢这个棱角分明任意妄为的琳琅。 琳琅直挺挺的站着,忽然捂着脸放声大哭,“哇哇,娘,娘,你不该死的那么早,没娘的孩子好惨,被人欺凌,被人当成眼中钉不除不快,你们欺负我没娘,想治死我。” 她一声又一声的哭诉,矛头直指陈家人。 “你……你……”陈老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分明是跟她对着干。 陈平却被勾起了一腔歉疚之情,想起苏氏,心里发涩。 “琳琅,别哭,我会保护你的,娘,你也太偏心了。” 在他面前都毫不顾忌的偏心眼,全然没将琳琅当孙女看,这也太过了。 就算不喜欢琳琅,也该看在他的面子上。 陈老夫人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这是后院之事,你一个大男人不要插手,免得让人耻笑,来人,将她押去祠堂跪着,何时知道错,再放你出来。” 她冷酷无情的下令,全然不念半点祖孙之情,她对琳琅的厌烦,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陈婉仪心中暗暗得意,趁人不注意,狠狠瞪了琳琅一眼。 琳琅不禁暗暗摇头,幸亏她对这家人没感情,否则非得气晕不可。 这一家子都不是东西,老的绝情,小的自私自利,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含着嘴唇,眼眶红红的,“老夫人,我也是你的亲孙女啊,你为什么就是容不下我?” 陈老夫人只想狠狠修理她,什么都听不进去,“老实点,别在我面前耍心眼,我不吃这一套。” “母亲。”陈平见状,心有不忍,这也太绝情了。 陈老夫人蛮横惯了,养尊处优,说一不二,容不得别人说个不字。 “我在教训晚辈,你给我闭嘴,将人带走。” 两个老婆子硬是将琳琅拖出去,小莲急坏了,扑过去要救小姐,也被老婆子一起拖走。 琳琅经过老夫人身边时,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老夫人的心一颤,莫名的有些不安。 陈婉仪狠狠的落井下石,“陈琳琅,你也有今天。” 她恨极了琳琅,满心的怨毒,眼神阴恻恻的,像冬天阴冷的毒蛇。 琳琅淡淡一笑,”很快就轮到你,不要着急。“ 到了这种时候,她不但不怕,反而神情自若,淡然至极。 陈婉仪的神情僵住了,气的直跺脚,可恶。 第三十七章 你是我祖宗 陈家的祠堂密密麻麻的排满了牌位,不见天日,阴森森的。 陈家的下人将琳琅和小莲推了进去,江嬷嬷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大门徐徐关上,隔开了两个世界。 琳琅环视四周,好奇的打量,陈家的先祖牌位挺多的,足足有几百之多。 “还不跪下?”江嬷嬷一道怒喝,她是负责监督的。 “不跪呢?”琳琅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过来。 江嬷嬷头皮一麻,下意识的身体一抖,对琳琅的凶残记忆犹新,但是,身为下人,她必须执行老夫人的命令。 “那就休怪老奴动粗。”她挥舞着手中的戒尺,气势汹汹状。 话刚说完,一个白花花的小拳头挥过去,打中江嬷嬷的胸口,“是这样吗?” 江嬷嬷胸口一阵剧痛,手里的戒尺掉在地上,吓的朝后退了几步,“你别乱来。” 琳琅捡起戒尺,好奇的摆弄着,“安份的待着,别惹我,我想,弄死一个老奴,总不会让我赔命吧。” 话里的杀气一闪而过,江嬷嬷脸色惨白如纸,“你……” 她已经见识过琳琅胆大包天的样子,深知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连老夫人都敢顶撞,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再横,再得老夫人器重,也不过是个下人,真闹出事,谁都保不了她。 琳琅挥起戒尺在空中挥舞,虎虎生威,“我好,你好,大家都好,我不好呢,谁都休想安宁。” 江嬷嬷看的胆战心惊,就怕她一戒尺挥过来,“大小姐。” 让她收服大小姐,开什么玩笑,这肆无忌惮的性子,老夫人也拿她没办法。 琳琅终于停下动作,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我饿了。” “呃?我……”江嬷嬷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立马让人送早点过来。” “还是你懂事。”琳琅明明还小,却老气横秋,很是搞笑。 一盘子包子,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一壶热茶,摆在面前,小莲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居然真的送来了。 江嬷嬷一脸的无奈,站的远远的,不敢吭声。 吃着热乎乎的面条,喝着热汤,琳琅整个人都舒服了。 喝完最后一口热汤,大门被重重的推开,一行人走了进来,惊见眼前的一幕,顿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怒红了脸,”这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不敢相信琳琅胆大如此,祠堂如此神圣的地方,居然大吃大喝? 送她过来受苦的,而不是享福的。 江嬷嬷眼前一黑,身体发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老夫人,老奴错了,不该心软。“ 老夫人很生气的下令,“拖下去打十棍,陈琳琅,你可知错?” 她浑身的煞气,阴冷的可怕。 小莲吓白了脸,索索发抖,陈老夫人身边的丫环们更是惶恐不安,老夫人一发火,大家都要倒霉了。 琳琅放下碗筷,优雅的拿出帕子抹嘴,“知错了,可以放我出去了。”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表情也淡然自若,丝毫不受影响。 这哪像是认错的姿态?陈老夫人满眼怒气,冷冷喝道,“错在哪里?” 她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就不信收服不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如果没有晋王府的话,她不介意一了百了,送琳琅一程,反正她有孙子,也有孙女,什么都不缺。 琳琅能查觉到那份冰冷的杀意,眼神一凛,“错在……不该生为陈家人。” “你……”陈老夫人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手指直发抖。 琳琅淡淡的看着她,嘴角轻扯,似嘲非嘲。 “千错万错不该生下来,生生的扎痛了某些人的眼睛,老夫人,你想修正错误,只能杀了我,但当着陈家列祖列宗的面,你敢吗?” 当众揭破陈老夫人的心事,全场皆惊,所有人都不敢抬头,恨不得消失不见。 陈老夫人被说中心事,不禁恼羞成怒。 “不知悔改,继续关着,谁都不许给她送东西。” “是。” 陈老夫人再也不想看到这张可恶的脸,这哪像是孙女,分明是祖宗。 后面传来凄厉的呼唤声,“陈家的先祖啊,有人虐待你们的子孙后代,你们要是看不过去,晚上去找她们。” 一股冷风吹过,所有人打了个冷战,莫名的感觉冷。 陈老夫人差点摔倒,快要气炸了。 “陈琳琅,你就安安份份在这里待着,待到懂事为止。” 饿个几天,让她半死不活,看她还怎么嘴硬。 琳琅扬高声音,“慢走啊,先祖晚上会去找你哟。” 陈老夫人的身体一晃,眼前一阵阵发黑,丫环们连忙扶着她,簇拥着主子离开。 大家走的飞快,不一会儿走个精光,没人回头看一眼。 大门一关,隔成了两个世界。 琳琅施施然的扯了扯衣裳,靠在墙角休息,两眼紧闭,闭目养神。 看着她不焦不燥的模样,小莲的心渐渐安静下来,有小姐在,天塌下来也不怕。 琳琅睡了一觉,醒来时,室内一片漆黑,“天黑了?有蜡烛吗?” “小姐,你醒了?没蜡烛,也没人给我们送饭来。”小莲可怜兮兮的守在她身边,肚子饿扁了。 琳琅也饿了,眼珠一转,走向窗边扯了扯,我靠,也锁上了。 “小姐,这里好冷,好可怕。”小莲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琳琅眼珠飞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莲心里酸酸的,还以为回到陈家就能过上好日子呢。 如今发现陈家人都没有把小姐当亲人,变着法子的欺负人。 “小姐,你别难过,老夫人只是还不了解你,时间久了,就会喜欢你。” “别人的喜不喜欢,不重要。”琳琅的手一翻,一把匕首出现在眼前。 她纤手一挥,用匕首挑断窗子,轻轻一推,窗户开了,一缕月光洒进来。 小莲震惊的看着她,这哪来的匕首? “咦,好香啊。” 一股奇香从外面飘进来,琳琅咽了咽口水,回头一看,一个身影站在窗外,修长而挺拔。 银色的月光照在他脸上,如踱上一丝银暉,皎如明月,气宇轩昂,尊贵无双。 第三十八章 严肃点不许笑 “小世子,你怎么来了?”小莲惊讶的捂着嘴。 “过来。”独孤烨在月光下勾唇一笑,勾人心魂。 “有什么好吃的?”琳琅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食物上,吸了吸鼻子。 独孤烨眉眼一弯,坏坏的笑,“叫世子哥哥就给你吃。“ ”世子哥哥。”琳琅很轻快的叫了一声,冲他讨好的笑,只差没有摇尾巴了。 为了吃的,不要脸呗。 独孤烨嘴角直抽,整一个小吃货。 他将手里的小篮子递给她,琳琅欢呼一声,迫不及待的接过来,扯开茶叶,露出香喷喷的烤鸡,她随手扯下一只鸡腿给小莲,自己也大口吃起来。 明明吃过了,但还是想吃,肿么破?她的速度很快,但动作很优雅,不见半点粗鲁。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你对个下人比对陈家的人好。“ ”亲疏有别,小莲是我的亲人。“从她睁开眼起,小莲就一直陪在她身边。 而陈家只是不相关的陌生人,不,是仇人。 她本无心掺和进陈家的恩恩怨怨,本打算完成母亲的遗愿就悄然离开,但陈家人的手段深深的激怒了她。 丫的,跟他们扛上了。 “慢慢吃,来,喝杯茶。”独孤烨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琳琅也不避讳,很豪爽的一口喝光,“你怎么会来?” 怎么知道她在祠堂? 看着她大吃大喝的样子,独孤烨有一丝心疼,陈家人如此虐待她,太过份了。 他故作随口一问,“敢不敢跟我离开这里?”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琳琅,生怕刺伤她。 琳琅抹了抹嘴,无所谓的点头,“有什么不敢的,我正打算睡个安稳觉呢。” “没心没肺的丫头。”独孤烨暗暗松了口气,但同时有些难过,是替她难过。 琳琅抬头看着他,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明亮又清澈,似乎能看透对方的心思。 “没指望过,就不会失望,不过谢谢你专程赶来。” 她一本正经的道谢,反而让独孤烨不自在,视线乱飘,就是不敢看她,一颗心扑突扑突狂跳。 “你想多了,只是月色太美太迷人,我无心睡眠随意乱逛而已。” 逛到别人家里?琳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是吗?” “本来就是,你别想歪了。”独孤烨的脸颊滚烫,红的快滴血了,所幸天色昏暗,遮住了一切。 “噗哧。”琳琅嫣然一笑,明珠生辉。 独孤烨的俊脸一红,少年青涩而又甜蜜的心思啊。“笑什么?不许笑。” ”我……”琳琅刚想说什么,一只长手伸过来,捂住她的嘴巴。“唔。” 这是干吗?琳琅狠狠瞪着独孤烨,独孤烨的目光落在大门口,声音压的低低的。“有人来了。” 琳琅的脸色一变,眉头皱了起来,迅速招呼小莲躲起来。 汪子诚站在门外,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这样不好吧?” 上次惹出了麻烦,就被陈老夫人打发回家自省,虽然没有吃苦,但没有在侯府过的舒服。 陈婉仪眼珠乱转,大力的保证,“怕什么?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事的。” 她笑的古里古怪,不怀好意,像见不得光的老鼠。 汪子诚知道小表妹受宠,讨好了她只有好处。他想起那个白衣绝色少女,心里痒痒的,“要是陈老夫人发作,你可要帮我。” “那当然,快进去。”陈婉仪眼含笑意,在他后面推了一把。 门悄悄的开了,汪子诚悄无声息的溜进去,陈婉仪亲自将门锁上,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陈琳琅,这一次你在劫难逃! 室内,汪子诚举着一根蜡烛,“琳琅表妹,小乖乖,快出来,亲亲表哥来了。” 他肉麻兮兮的,说着恶心的话语。 琳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靠,太贱了。 身后的独孤烨身体一僵,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目光冰冷的看着那个到处乱转的男子,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汪子诚四处转了一圈,没找到那道纤细的身影,奇怪极了,“别躲了,你是不是饿了?我带了好东西给你。” 咦,人呢?怎么不见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是什么?” 一抹纤细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来,一双乌黑的大眼闪闪发亮。 汪子诚面露诡笑,兴冲冲的迎上去。”表妹,我给你带了补汤,很好喝的。“ 他亲亲热热,一口一声表妹,好像忘了上次的事。 琳琅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冷冷淡淡的,“多谢好意,我没胃口。” 汪子诚知道她看不上他,但又如何呢?过了今晚,就是他的人,任他玩弄,任他取乐,让她往东不敢往西,唯他命是从。 他笑的越发热情,“不要难过,我会帮你向姑奶奶求情的,来,喝汤。” “你自己喝吧。”琳琅面色清冷,眼中有一丝嘲讽,“怎么?难道汤里加了料?” 汪子诚的神情一僵,耐心耗尽,一把拽住她尖尖的下巴,“喝不喝?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不喝。”琳琅站着不动,云淡风轻,没有挣扎。 “自找的。”汪子诚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拿起热汤就要硬灌。 忽然手背一痛,蜡烛掉在地上,汪子诚吓出一身冷汗,这才想起这是陈家的祠堂,“是人是鬼?出来。” 大半夜的,阴暗无光,空气中弥漫着阴森森的气氛,让人胆战心惊。 独孤烨从暗处走出来,漂亮的眼晴含怒,二话不说,封住汪子诚的穴道,捏着他的下巴将热汤灌下去。 汪子诚见是人,没有那么怕了,但加料的汤已经落肚,他慌乱不已,“你……别乱来,我是老夫人的侄孙,汪家只有我一个男丁,老夫人拼死会护着我……” 随着他惊恐的话语,一股热流从心底涌起,全都涌向某个部位,来势汹汹,汪子诚的脸色一白,药性发作了。 外面,陈婉仪带着贴身丫头桃花,耳朵竖的高高的,努力倾听里面的动静。 一阵冷风刮过,桃花的身体抖了抖,“小姐,我们趁没人发现前,赶紧回去吧。” “再等等。”陈婉仪面露狞笑,还没有等到那个死丫头倒霉受苦的一刻,还不能走。 第三十九章 自食恶果 想当陈家的嫡长女?想当她的姐姐?那也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命! 明天一早,陈琳琅成了残花败柳,被人抓奸,只有浸猪笼一条路可走。 汪家再落魄,也不会要这种婚前失贞的女人,哈哈,这就是挡她路的下场。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声,“放开我,放开。” 是陈琳琅的声音,陈婉仪心花怒放,哈哈大笑,“陈琳琅,你完了,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哈哈哈,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用,我把人都调走了。” 为了这一刻,她精心准备花了很多心思,只为了整死陈琳琅。 只要她死了,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父母不会吵架,她出去应酬不会被嘲笑,晋王世子是她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里面传来琳琅愤怒的质问声,“陈婉仪,你害我?为什么?我以为我们是姐妹。” 对方越愤怒,陈婉仪越得意,“别做梦了,你毁了我娘的好名声,害的我们兄妹被人嘲笑,害的我们陈家成了个大笑话,还妄想当陈家的嫡长女,呵呵,下辈子吧。这辈子你注定身败名裂,被人当成破鞋般扔掉,被人耻笑,被我狠狠踩在脚底下,哈哈……” 笑声噶然而止,她惊恐的看着桃花软绵绵的倒地,一条黑影如鬼魅般出现,背对着月光,看不到面容。 陈婉仪吓出一身冷汗,嘴唇直哆嗦。 “什么人?放开我,我是陈家的大小姐,大长公主的亲生女儿,谁敢对我无礼?我要让皇上舅舅抄了你们全家,诛九族……“ 那道身影微微一侧头,露出俊美的容颜,是独孤烨,月光下,他面容冷漠如雪。 陈婉仪目瞪口呆,”世子哥哥,怎么是你?” 独孤烨轻轻一扯,拎着陈婉仪的领子闪进祠堂,将她重重往地上一扔。“我倒要看看皇伯伯会不会诛了自己的家族?” 陈婉仪浑身发软,动弹不得,脸色惨白如纸,借着淡淡的月光,她这才发现汪子诚在地上打滚,痛楚绝望的样子。 而琳琅好好的站着,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 她再傻也知道情况不妙,第一反应就是求饶,“世子哥哥,这是误会,快放了我。” 冰冷的声音在暗夜中悠悠响起,“小小年纪就这么狠毒,不可原谅。” 独孤烨见多了后宫的阴暗,但没想到看似天真明媚的陈婉仪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不顾手足之情,不念半点亲情,道德沦丧,自私冷酷。 小小年纪,就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太可怕,就让她自食恶果,算是惩罚。 谁让她触到了他的逆鳞! 陈婉仪慌了手脚,终于知道怕了。 “世子哥哥,是陈琳琅主动勾引汪子诚,跟我没关系。” 到了这种时候,她还将污水往琳琅身上倒,没有半点悔改之意。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深感可笑,太贱了。 独孤烨伸手拉起琳琅,云淡风轻的往外走,“走吧,就让他们自作自受。” 临走时,他顺手解开了汪子诚的穴道。 琳琅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刚想说出去,却被独孤烨点中睡穴,一把抱了出去。 大门徐徐关上,传来锁门的声音,室内一片黑暗,陈婉仪心里充满了恐惧,“不要走,世子哥哥,救救我,救我。” “啊啊,不要过来,汪子诚,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否则你死定了。” “别过来,救命啊,爹娘,祖母,快来救我。” 那一轮月亮不知何时钻进云朵后,天色越来越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乌云密布,狂发大作,不一会儿,磅礴大雨袭来,掩去了所有的肮脏。 …… 离镇南侯府不远的一家客栈,天字号客房 琳琅睁开一双晶莹的眼,长发披肩,小脸红扑扑的,粉粉嫩嫩,像刚熟的小苹果。 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一愣,怎么还没有走? “独孤烨,你怎么还在?” 咦,这是哪里?好像是客栈! 想起昏迷前的事情,她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什么都不想问了。 独孤烨坐在床边,听到动静回头一看,立马扭过头,心跳加速,“下雨了,我回不去了,过来喝姜茶。” “谢谢。”琳琅看着他微红的耳根,心情莫名的好转,微微一笑,举起姜茶喝了一口,浑身都舒服了,长长吐出一口气。 “你不回去,你家里人会担心的。” 堂堂晋王世子在外面乱晃,会乱套的。 “不会。”独孤烨一反常态,言语简单,看着没什么兴致。 琳琅歪着脑袋看他,“你在担心吗?” 不得不说,皇室子弟早熟的厉害,心智也非常人能比。 独孤烨微微蹙眉,“是,我担心你,你以后会更加艰难。” 至于陈婉仪是自讨苦吃,他一点都不同情。 原来如此,琳琅心里暖暖的,全世界都与她为敌,但依旧有人站在她这边,这种感觉真好。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我心无惧。” 做都做了,怕什么? 但独孤烨还是放心不下,轻轻握住琳琅的手。“琳琅,我会保护你。” 他面色严肃,如发誓般郑重其事。 “怎么保护我?”琳琅深深的看着他,眼神很复杂。 独孤烨知道陈家人不喜欢她,但没想到她的生存环境那么恶劣,是个人都敢算计她。 要是被算计成功,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一想到这,他就心口隐隐作痛,“我马上娶你进门,等你及笄后,再……” 他忽然脸红了,声音轻了下去。 琳琅眨巴着乌黑的大眼,调皮的问道,“再什么?” 好可爱呀,好想捏一把,肿么破? 独孤烨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只小手在他脸上游走,大吃豆腐,不禁嘴角直抽。 “苏琳琅,你调戏我,反了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琳琅这才发现没管住自己的手,尴尬不已,小手放到身后,小脸微烫,却一本正经的表示,“那是意外,真的是意外。” “你的脸红了。”独孤烨像发现新大陆般叫了起来,似乎很新奇。 琳琅羞窘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你才红了呢,再乱说,我咬你。” 她故作凶悍,但晕红的脸颊泄露了她此时真实的感受。 第四十章 我咬你哟 “你害羞了。”独孤烨新奇的看过来看过去,大呼小叫。 \”“闭嘴。”琳琅顿时恼羞成怒,脑子一热,飞扑过去想捂住他的嘴,但冲力太大,将他扑倒在床、上,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两人面面相视,大眼瞪小眼,室内的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暗香涌动。 琳琅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独孤烨也傻呆呆的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像是痴了,不知过了多久,琳琅终于反应过来,猛的跳起来,但双脚发软,又跌回他身上,双手撑在他胸口,像个女色狼。 琳琅又羞又窘,恨不得消失不见,强撑着爬起来,故作镇定的清咳一声。 “那个……是意外,真的是意外……”呜呜,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肿么办? “苏琳琅,你又非礼我。”独孤烨脸红红的,脖子都红了,一双黑亮的眼晴却固执的锁定琳琅。 “都说了是意外……”琳琅有些承受不了他灸热的视线,不禁恼羞成怒,“我要休息了,你快走。” “我为什么要走?”独孤烨理所当然的和衣躺下来,琳琅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晕,古代人不是很保守吗?这算什么?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愣着干吗?忙活了半夜,不累吗?” “你让我跟你……”琳琅第一次觉得独孤烨的脸皮好厚,居然调戏她,不禁大汗,“睡同一张床?” 独孤烨一本正经的回答,“方便你半夜偷袭,我很贴心吧。” “轰隆隆”琳琅的理智炸飞了,小脸烧红了,“不要脸,你才是色狼,你……算了,我出去。” 刚转身走出一步,衣袖就被独孤烨拽住,“只有一个房间,你要是害怕,可以睡地上。” 琳琅感觉被鄙视了,恼羞成怒,眼睛一瞪,“谁害怕了?不对,为什么不是你睡地上?” “我出的钱。”独孤烨特别无辜,特别纯洁状。 说的好有道理,琳琅居然无言反驳。得,出钱的是老大,她自认倒霉。 她刚想离开,就见独孤烨一跃而起,卷起一床被子往地上一躺,眼晴微闭,动作快如风。 琳琅呆了呆,“喂,你干吗?” “不逗你玩了,你睡床上。”独孤烨闭上眼晴,烛光打在他脸上,透着一股别样的温柔。 琳琅的心一甜,笑眯眯的道,“谢谢世子哥哥。” 独孤烨嘴角微扯,溢出一丝笑意,“多叫几声,我喜欢听。” 得寸近尺的家伙,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快睡觉。” 她以为会睡不着,但没想到一挨上枕头就睡了过去,一夜无梦,睡的很沉很沉。 天边渐渐染亮,一轮红日跃出海面,新的一天开始了。 大长公主醒的很早,一晚上都睡的不好,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陈平昨晚睡在通房那里,大长公主心浮气燥,坐立不安,做什么都不对劲。 丫环们看了出来,个个噤若寒蝉,越发的小心翼翼服侍。 大长公主刚打扮好,就等着一双儿女过来请安。 她身边的大丫环吉祥走了进来,低眉顺眼的禀道,“公主,百合求见。” 大长公主的眉头一皱,百合是陈婉仪的贴身大丫环,跟桃花,杏花,梅花并列。 “让她进来。” 一个窈窕的身影像着火般冲进来,一脸的惊惶失措,“公主公主,不好了。” 大长公主勃然大怒,手里的茶碗往桌上一扔,冷冷的喝道,“一大早的胡说什么?还不掌嘴?” 真是晦气,到底谁不好了? “啪啪。”百合二话不说,挥起胳膊自罚两巴掌,但是,她越发的着急,“小姐不见了。” 她本来稳重自持,体贴温柔,所以大长公主才将她放到爱女身边,但此时,她整个人像得了失心疯,慌乱不已。 大长公主的心一震,变了脸色,“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百合急哭了,眼眶红红的,“小姐不见了,桃花也不见了,昨晚明明睡下了,早晨起来发现小姐失踪了,怎么找也找不着。” 如五雷轰顶,大长公主眼前一阵阵发黑,气极败坏的大叫,“怎么不早说?马上去找,快快。” 下人们忙成一团,四处找人,大长公主赶去陈婉仪所住的仪居,所到之处,下人们纷纷下跪。 大长公主又气又急,大发雷霆,“你们是怎么照顾小姐的?那么多眼晴都看不住一个大活人?要是仪儿有个三长二短,谁都别想好过。” 她不停的叫人去找女儿,又是大发脾气,弄的鸡飞狗跳,乱哄哄的。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一大早的,怎么了?” 陈平扶着陈老夫人出现在门口,陈老夫人有些不悦,眉头紧皱。 大长公主如看到救星般,眼眶都红了,“娘,夫君,仪儿失踪了。” 两人大惊失色,陈平惊怒交加,“什么?怎么可能?把陈剑大总管叫来。” 陈剑匆匆赶来,“给大长公主请安,给老夫人请安,给侯爷请安……” 他是陈家世奴,祖父是陈府大管家,父亲也是大管家,他自然也是。 陈平板着脸,脸色很不好看,“昨晚有什么异状?有没有人闯入?” 陈大总管的心一咯噔,出事,而且出大事了,他小心翼翼的禀道,“没有,我敢担保,侍卫们保护的密不透风,苍蝇都闯不进来。” 话虽然说的坚定,但他心里直打鼓,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陈平还是很相信管家的,眉头紧皱,“那是怎么回事?” 找了一早上,找遍了陈府,都没有找到陈婉仪,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心情越来越糟糕。 一名下人禀道,“守祠堂的常嫂过来了。” 祠堂?大长公主不耐烦的怒喝,“让她滚,没空见她。” 她不关心陈琳琅的死活,当然,如果死了是最好。 她此时只担心宝贝女儿的下落,一颗心忐忑不安,感觉很不好。 陈平还算有点良心,“是琳琅出事了?让她进来。” 大长公主很不满,“夫君,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管别的?我们的女儿失踪了,不见了。” 在她心里,陈婉仪是掌上明珠,捧在手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而陈琳琅是拌脚石,迟早会除去。 第四十一章 五雷轰顶 陈老夫人微微蹙眉,“平儿,公主说的对,找仪儿要紧,还不下去?” 她对陈琳琅同样不喜,没当成孙女看待,没有感情。 下人犹豫了一下,“常嫂说,有重要事情要禀,关于二小姐的。” 大长公主的语气立变,“让她立马滚进来。” 常嫂是个干练精明的女人,但此时面色苍白,愁眉苦脸。 大长公主心急如焚,“快说,二小姐怎么了?” “昨晚,二小姐……”常嫂心里忐忑,鼓起勇气,“来过,跟我要了钥匙,并将我们调走,不许我们靠近祠堂。” 她刚听说二小姐失踪了,不禁吓坏了,生怕受到牵连。 大长公主的脑袋一懵,“她怎么会?大晚上?” “是,深更半夜,还……”常嫂闭上眼晴,费了半天劲,挣扎着吐出一句话,“带来了表少爷。” 谁都不是傻子,她自然知道不是好事,但身为下人,她只能听命行事。 大长公主的心一跳,莫名的心慌,手心渗出冷汗,湿湿的,难受极了。 祠堂的位置很偏僻,严禁下人靠近,刚才谁都没想到去那里看看。 陈平的脸色铁青,猛的站了起来。“走,过去看看。” 陈老夫人深深的看了大长公主一眼,跟了上去。 大长公主呆呆的坐着,面色苍白如纸,犹豫了半天,咬牙也跑了过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赶到祠堂,大门紧锁着,四周无人,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陈平随手一指,“去开门。” “是。”那下人连忙过去开门,率先推门进去,忽然发出一道惊恐的尖叫声,“啊。” 外面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陈老夫人身边的积年老嬷嬷轻喝一声,“乱叫什么?主子面前失仪,自领责罚去。” “是是。”那下人飞快的冲出来,又飞快的跑走,像后面有鬼追似的。 众人面面相视,都知道里面出事了,但是,谁都不敢率先走进去。 大长公主看着寒气逼人的大门,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的脚如粘在地上,怎么也动不了。 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声,“救命。” 大长公主的身体一震,脸色剧变,是婉仪的声音。 她顾不得害怕,飞快的奔进去,入眼的一幕让她浑身血液都冻住了,如晴天霹雳,眼前一阵阵发黑。“仪儿,啊啊啊。” 陈婉仪衣衫破碎,头发披散,露出雪白的肌肤,浑身都是淤痕,青青紫紫,神情狂乱,像是疯了。 而汪子诚昏倒在她身边,头破血流,浑身是血,样子很是可怕。 大长公主的心碎了,如万箭穿心,痛的直抽筋,她娇养长大的宝贝居然遭遇了这么可怕的事情,怎么会这样? 她飞奔过去,一把抱住女儿,热泪盈眶,“婉仪,是娘来了,快醒醒。” 陈婉仪昏昏沉沉的醒来,紧紧拽住她的胳膊,害怕极了,“娘,娘,救我。” “别怕,娘在,谁都不能伤害你。”大长公主流下了伤心欲绝的眼泪,心痛如绞,“仪儿,怎么会这样?天啊,老天爷。” 这还是个孩子啊,谁这么残忍? 陈婉仪受了一夜折磨,神智不清,几近崩溃,但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深,“是汪子诚,他是畜生,娘,替我杀了他。” 大长公主恨意狂燃,二话不说挥了挥手,丫环犹豫了一下,去掐汪子诚的脖子。 汪子诚终于醒了过来,脸色涨的通红,拼命挣扎。 “住手。”一道怒喝声响起,陈老夫人怒瞪着丫环,丫环的心一慌,下意识的松手。 “姑奶奶救命。”汪子诚连滚带爬滚过来,紧紧扒着陈老夫人的大腿不放。 大长公主怒其不争,但看他的可怜状,又忍不住心疼。 大长公主恨的眼睛都红了,只想杀人,只想给女儿报仇。 “娘,你居然要护着这个畜生?他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坏事,我要杀了他。” 这是她顺风顺水人生中唯一过不去的坎。 就算杀了汪子诚,也不能消除她内心的恨意。 陈老夫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天旋地转,痛心疾首,一边是她心爱的孙女,一边是娘家唯一的血脉,不管怎么选择,都是错。 她咬了咬牙,迅速做出了决断,“这是汪家唯一的血脉,他不能有事。” 她必须保住汪家的根,否则怎么对得起父母兄长? 大长公主气狠了,面容扭曲的厉害,很是吓人,“在你眼里,仪儿还比不上一个外人?老夫人,你虽然姓汪,但,是陈家的媳妇,要以陈家为重。” 她连陈老夫人都恨上了,要不是老夫人一意要拉扯娘家,经常将汪子诚带在身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陈老夫人心中有愧,但是,不肯让步,“公主,你先冷静一下,有话慢慢说。” 一向强势的她,为了侄孙低声下气,姿态前所未有的低。 但是,大长公主不能接受,冷颜以对,“杀了再说,请老夫人回房。” 汪子诚浑身索索发抖,不停的哀求,他不想死。 陈老夫人也恼了,拐杖猛敲地,怒气冲冲的怒喝道,“谁敢乱来?大长公主,你虽然贵为公主,但也是我的儿媳妇,你要忤逆?“ 大长公主面色冰冷,难掩腾腾的杀气,“儿媳不敢,但绝不会放过这个恶魔,我不杀他誓不为人。” 陈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急中生智,“事已至此,就将仪儿嫁给诚儿,两家并一家,一床锦被盖过去就算了。” 以前两家家世相差太大,她不敢想,但如今不一样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还会娶仪儿? 这主意好,汪子诚眼晴一亮,下意识的看向陈婉仪,陈婉仪浑身一抖,拼命摇头,吓的不轻。 大长公主气的脸红脖子粗,“做梦,这种货色怎么配得上我的女儿?老夫人,你老糊涂了。” 陈婉仪缩在大长公主怀里,失控的尖叫,“娘,我不要嫁给他,不要。” 昨晚发生的一切如做了一场恶梦,好可怕,这辈子都不想看到这个人。 大长公主心痛不已,抱着女儿柔声安慰,“好好,有娘在,不要怕。” 陈婉仪的神智不是很清醒,只有满腔的恨意,“我还要杀了陈琳琅。” 第四十二章 找替罪羊 大长公主一愣,这才想起这个人,“琳琅?她人呢?” 事情不对,明明应该是陈琳琅遭此恶运,怎么会变成了婉仪? 难道是被算计了?生在宫庭的女人比谁都敏感。 陈婉仪泪如泉涌,恨声道,“是她害了我,是她设计了这一切,她是魔鬼,她必须死。” 只有她死了,才能洗清她的罪孽,才能抵消自己所受的罪。 至于她自己主动先害人,全都选择性失忆了。 在她眼里,自己是最珍贵的,别人都是垫脚石,随时都能丢弃。 大长公主凶光大盛,动了杀机,\”“好,我替你杀了她,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给你报仇。” 陈平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眼神呆滞,像是痴了,不言不语,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轻轻响起,“怎么这么热闹?发生了什么事?” 一张雪白美丽的容颜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眉眼弯弯,巧笑嫣然,明眸皓齿,肌肤如吹弹可破。 是琳琅,她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微微歪着脑袋,如清晨的阳光,清新,亮丽,透着一股朝气。 大长公主满腔的恨意喷涌而出,“给我拿下,杀了她。” 如果目光能杀人,早就杀了几百遍。 一道修长的身影挡在琳琅面前,冷冷的喝道,“谁敢?” 陈婉仪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声,脑袋埋在大长公主怀里,浑身发抖,“快让他离开,快。” 这么狼狈不堪的样子,怎么让他看到? 大长公主立马将披风裹在她身上,将脑袋都盖上了,这才冷冰冰的开口,“小世子,这是陈家的家务事,请你让开。” “我要是不让呢?”独孤烨神清气爽,眉眼透着一股桀骜不驯。 大长公主被气昏了头,表情阴冷的可怕,“那我们两家就是仇人,我会上奏陛下,求陛下作主。” 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将害了女儿的人毁掉。 她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杀气,但独孤烨全然不惧,“作什么主?让你杀了我?杀了我父王?你觉得可能吗?” “你……”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大长公主的身体一震。 她虽然是先皇最心爱的女儿,是晋王世子的姑母,但是,皇上和晋王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是皇后嫡出,而她是同父异母,是宠妃所生,天然的隔阂。 陈平见状,皱了皱眉头,冷喝道,“够了,琳琅,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出现在外面?怎么跟晋王世子一起出现?” 他怀疑的看着琳琅,眼神有些冷,看来是起了疑心。 纵然他对苏琳琅有愧疚之心,但最爱的还是陈婉仪兄妹。 独孤烨清朗的声音率先响起,“不是一起,我是光明正大登门,在路上遇见我的未婚妻,陈侯爷,不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陈平欲言又止,左右为难,家丑不可外扬。 “父亲,我……”琳琅眼珠一转,怯生生的开口,“昨天实在太饿了,所以偷溜了出去找东西吃,吃饱困了,随便找了个地方睡着了,对不起,父亲,我错了。” 她低着脑袋,一副乖乖认错的乖巧模样。 陈婉仪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愤怒的尖叫,“骗子,她撒谎。”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怅然若失,“妹妹,你老是针对我,嫌我害你们全家出丑,但,是我的错吗?不要总把过错推到无辜的人身上。” 陈婉仪快要疯了,当着她的面说谎,想撇清关系?做梦。 她的情绪越发的激动,“是你害了我,是你将加料的汤给汪子诚灌下,是你将我拉进来替你受罪,是你。” 也不知出自什么想法,她将独孤烨做的事情都算在琳琅身上。 琳琅心里冷笑一声,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晴,无辜极了,“加料的汤?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拉你进来?” 贱人,陈婉仪被刺激的抓狂了,“别想赖,陈琳琅,你不是人,是畜生。” 她状若疯狂,全然没有了淑女形象,像个疯婆子。 大家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琳琅,似乎已经将她定罪了,谁让她在家里最没有地位呢。 出了事,当然要找个替罪羊,趁机除去女主人的眼中钉,也是不错的选择。 琳琅看尽了世态炎凉,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够了,陈婉仪,你敢对天发誓吗?你说的若是有半句谎言,不得好死,下世为奴为娼。” 这话一出,如一颗重型炸弹在人群里炸开,大长公主暗暗咬牙。 陈婉仪呆若木鸡,嘴唇直哆嗦,“你……好恶毒,居然……” 她气的声音发抖,都说不利落了。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清清冷冷,“我只问你,敢不敢?” “我……”陈婉仪满面通红,却吐不出一个字。 只能说明,她不敢,她说谎了。 陈老夫人和陈平有些不悦,但体谅她的心情,没有说什么。 但是,独孤烨忍不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琳琅被人欺负。 “陈侯爷,皇伯伯常说,治国齐家平天下,你连家里都管不好,估计当官更当不好了,我会跟皇伯伯说的。” 陈平的脸色一变,“公主,你先将仪儿带回去,仪儿的身体要紧,我让太医过来……” “不要。”陈婉仪和大长公主不约而同的拒绝。 陈平心烦意乱,一团乱啊,“将汪子诚绑起来,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出。” 汪子诚整个人缩在陈老夫人身后,装死中,听到陈平的话,顿时急了,“姨父,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带走。”陈平面有怒色,不是不恨,而是看在老夫人的面上,一直忍着。 不等陈老夫人求情,他转头看向琳琅,“至于你,回房间禁闭,抄佛经一百遍。” “是。”琳琅乖巧听话,柔顺极了。 大长公主盯着她的身影,眼神冰冷,闪烁着渗人的杀意。 绝不能让她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她一刻都不能忍! 这一幕全落到独孤烨眼里,他抿了抿凉薄的唇。“陈侯爷,我有个不情之请。” 陈平恭谨的弯腰,“请说。” 得罪不起,只能高高的供着,独孤烨的脾气再不好,也是皇室最受宠的子孙,皇子都没有他过的滋润风光。 第四十三章 要么生,要么死 独孤烨做了个手势,一个年轻女子从他身后站出来,“她叫风荷,是晋王府的侍卫,我打算让她放在琳琅身边服侍,不知你意下如何?” 风荷一身青衣,眉清目秀,一身英气,看着就不是普通丫环。 大长公主的脸色大变,“小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琳琅,你向小世子抱怨身边丫环不够?放心,明天就送你四个。” 她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受阻了,心中恨极。 “四个催命符?”独孤烨板着脸,态度坚决,“陈家这么乱,我可不放心我的未婚妻,如果我的话不够分量,我让我父王来说。” 他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 大长公主还要拒绝,陈平瞪了她一眼,赔笑道,“世子说笑了,当然可以。” 毕竟夫妻多年,他自然查觉到了大长公主的心思,有这样一个丫环在琳琅身边,是件好事。 独孤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风荷,去认主子,从此你只听她一个人的命令,照顾她,保护她,是你的职责,如果有人敢伤她一根手指头,你就灭了人家全家,天塌下来,有晋王府撑着。” 就是这么霸气,晋王世子的底气。 “谨听吩咐。”风荷走了上来,行了个大礼,“风荷见过主子。” 琳琅很喜欢这个利落的女孩子,笑眯眯的道,“起来吧,以后请多关照。“ 正缺人手呢,而且是这么得力的人手,她做梦都要笑醒了。 她态度亲和,笑容甜美,让风荷有些意外,世子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凤仪居,传来一道震惊的声音,“你说什么?” 大长公主呆呆的看着女儿,像是不认识她了。 陈婉仪靠在床上,面露绝决之色,“娘,我要嫁给晋王世子。” “仪儿,你……”大长公主愁眉苦脸,她怎么这么固执? 没出这种事情,或许还有机会,但出了这种事,还被晋王世子撞见,怎么可能呢? 晋王府不是好惹的,太后更不是摆设。 陈婉仪立马激动起来,“如果不行,我就去死。” 受了刺激后,她心性大变,变的不可理喻,偏执的可怕。 大长公主心疼坏了,紧紧抱住女儿,“仪儿,你不要激动,好好,我来想办法。” 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只知道,只要是女儿的心愿,她一定会想办法达成。 陈婉仪眼含热泪,楚楚可怜,“娘,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她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一起下地狱吧。 独孤烨,陈琳琅,汪子诚,一个都不能放过。 大长公主流下了眼泪,轻抚着女儿娇嫩的脸颊,“当然,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就算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会给你摘下来。” 陈婉仪含泪笑了,依偎在母亲怀里,像个刚出生的孩子。 等她心情平复后,大长公主犹豫了半响,挣扎着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婉仪的身体抖了抖,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 听完陈婉仪的叙述,大长公主心痛如绞,恨的眼眶都红了,“混账,真不是东西,他们居然就这么走了?将你扔给那个畜生?” 她不敢相信独孤烨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帮着外人坑自己的亲人? 陈婉仪胸口被恨意填满,面容扭曲的厉害,“娘,现在你明白了吧?这是他欠我的,就让他下半生还债。” 大长公主恨的直拍床沿,“欺人太甚,好好,就这么决定了,至于陈琳琅,你放心,她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我会百倍千倍的偿还,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女儿相信娘。”陈婉仪忽然想起一事,面色阴沉,“娘,今天在场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看到她狼狈的人都得死! “好,一个不留。”在大长公主眼里,那些下人都是微不足道的物件,哪里比得上女儿的名声?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陈府血流成河,血腥清洗后院,陈婉仪院子里的下人一个不留,丫环们毒哑了卖进窑子,嬷嬷们全都杖毙,那日撞破丑事的人都死光,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除了几个主子外,下人们换了一批,大长公主的残忍手段镇住了所有人,陈老夫人都不敢轻易得罪她。 但是,为了保住汪家唯一的血脉,她只能低声下气的去求儿媳妇。 汪子诚再不好,也是娘家唯一的根。 如今汪子诚被打了二十大板,还被关在柴房内,不吃不喝,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大长公主沉默了许久,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陈老夫人的额头全是热汗,等到快绝望时,大长公主才幽幽的说道,“想保住他的命,也行。” 陈老夫人欣喜若狂,“儿媳妇,我知道你是最孝顺的。” 大长公主冷笑一声,对她已经深恶痛绝,好一个陈家老夫人。 “但是,陈琳琅必须死。” 这是交换条件,一命换一命,当然这是暂时的,汪子诚的命运已经注定。 “一定要这样吗?”陈老夫人呆了呆,为难的皱起眉头。 大长公主的眼神冰冷至极,没有一丝暖意。 “要么是汪子诚,要么是陈琳琅,你自己选择吧。” 陈老夫人沉默了半响,咬牙做出了决定,“好,我答应你。” 她选择了保住汪子诚,至于陈琳琅就成了被牺牲的棋子。 反正没什么感情,死就死吧。 对此结果,大长公主并不意外,这老太婆的眼里只有一个汪子诚,汪家的血脉比陈家重要多了。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陈琳琅何时死,汪子诚就何时放出来。” 富丽堂皇的室内,只有陈老夫人一个人,空空荡荡,寂静的可怕。 陈老夫人呆呆的看跳跃的烛火,苍老干枯的面皮忽明忽暗,不知过了多久,面露绝决之色,扬声唤道,“去请大小姐过来。” 外面传来恭谨的声音,“是。” 天色越来越昏暗,空气沉闷,仿佛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山雨欲来风满楼,该起风了。 琳琅吃完晚饭,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消消食,正打算洗漱休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菊儿过来了,请她过去。 这么晚?琳琅看了看天色,有些疑惑,但老夫人的召唤,她必须得去。 “那就走吧。” 第四十四章 投毒 小莲连忙拿起一件披风,给琳琅披上,琳琅想了想,“你留下看屋子,风荷跟我过去。” “是,风荷姐姐,照顾好小姐。”小莲倒是不排斥这个新来的风荷,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停。 因为她知道风荷本事大,又是晋王府的人,能保护小姐。 风荷沉默寡言,稳重大方,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 慈安居的正堂,富丽堂皇,每一样摆件都价值不菲,堪称人间富贵窝。 陈老夫人早年丧夫,一手拉拔着儿子长大,母子感情深厚,陈平对她极为孝顺,她的日子过的很舒服。 虽然家里都由大长公主操持着,但也不敢怠慢,样样都挑好的送过来。 可以说,陈老夫人是最享受的,但此时,她眉头紧锁,满眼的愁意。 琳琅被下人进了进来,“祖母,您叫我?” 她恭谨的行了一礼,礼仪完美,进退得宜,风姿嫣然,亭亭玉立,嘴角的笑清新甜美,让人如沐春风。 陈老夫人在心里轻轻叹气,却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坐吧,你回来后我们祖孙还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聊聊。” 她像是普通人家的祖母,慈祥极了。 真稀奇,琳琅没有受宠若惊,反而多了一丝防范。但没有表露出来,“您想聊什么?” 陈老夫人对她的不喜,她心里很清楚,忽然改变态度,必是有所图。 她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值得陈老夫人觊觎的? 陈老夫人的视线落在她身后的菁荷身上,威严的下令,“阿江,将人都带下去,送一壶好茶上来。” “是。”江嬷嬷带着丫环们都退了下去,但风荷站着没有动,她的主子是琳琅。 陈老夫人面露不悦之色,“怎么?不放心我?” “祖母说笑了。”琳琅温婉的一笑,挥了挥小手,风荷这才躬身退了下去。 她倒想看看对方算计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过呢,她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呗。 陈老夫人目光慈爱,听着琳琅聊起往事,心疼的眼眶都红了。 “这些年你受苦了,是我们陈家对不起,不过,以后会好好弥补你。” 她很动情,很感动,但是,琳琅怎么觉得有些假呢? 陈老夫人拿起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递给琳琅,琳琅接过来一看,各色珠宝,流光溢彩,全是好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无声的询问。 见她神情沉静,陈老夫人很意外,在外面长大的,居然这么沉得住气,眼皮子不浅,可惜命不好。 “这些是我年轻时的首饰,你看看喜欢吗?都给你。” “都给我?”琳琅心中警铃大作,不对劲,送她一两件倒是有可能,送这么一盒子首饰,不是陈老夫人的风格。 她不动声色的观察,“谢谢祖母的关心,不过还是留给妹妹吧,她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总要有些好东西防身。” 她一副为陈婉仪打算的好姐姐模样,特别感人。但是,陈老夫人眉头一皱,一丝不悦一闪而过,“自有大长公主为她打算,倒是你,没有母亲照看,我做祖母的,总要多费些心。” 说的再好听,也难掩那份不快。 琳琅抿了抿嘴,眼神微凝,笑的却更欢快了。 “谢谢祖母,长者赐不敢辞,那我收下了。” 她落落大方的收下东西,很是得体,像是受过严格教养的名门闺秀,不见半点粗俗,骨子里透着一股优雅,仿若与生俱来。 “这才对嘛。”陈老夫人眼神一黯,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这时江嬷嬷端着托盘进来,一壶热茶,还是几样点心。 陈老夫人和江嬷嬷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交换了一个眼色,江嬷嬷默默的退到陈老夫人身后,神情木然。 气氛有些怪怪的,琳琅敏感的意识到了,目光落在江嬷嬷身上。 陈老夫人清咳一声,打断她的注意力,“来,尝尝大红袍,这可是贡品,皇上赏赐下来的,也就二两,很是珍贵。” 这么殷勤透着一股古怪,琳琅并不觉得陈老夫人是真心疼爱她,恐怕是另有目的。 她把玩着茶杯,笑吟吟的道,“这么珍贵?那我留给父亲喝,也算是女儿的一番孝心。” 陈老夫人的神情一僵,“真懂事,你喝你的,我还留了一两给他。” 琳琅全看在眼里,心微微一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却不露声色的低头抿了抿茶水,柔声赞叹。“果然是好茶。” 陈老夫人看着她低头喝茶,眼神一顿,微微侧头,有些不忍。“你喜欢就好,琳琅啊,不要怪祖母,祖母也是心疼你的。” 不管如何这是陈家的子孙,只是,总要有人牺牲。 琳琅抬起头,微微一笑,一双大眼清澈如水,“怎么这么说?祖母的心意我是明白的,我会好好孝顺祖母的。” “好孩子,委屈你了。”陈老夫人心虚的不敢直视她的眼晴,借着喝茶掩去那份不自在。 “再委屈,也比死去的人强。”琳琅深深的看着她,眼神深沉如海。 “你说什么?什么死去的人?”陈老夫人的手一哆嗦,热茶洒了一地。 “祖母,你怎么这么紧张?”琳琅面露惊讶之色,“我母亲死的早,好可惜,她要是地下有灵,一定会保佑我的。” “那当然,那当然。”陈老夫人垂下眼帘,眉头微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忽然琳琅面色苍白的捂着肚子,冷汗如雨下。“我的肚子好疼,祖母,我好像吃坏肚子了……” 陈老夫人猛的站起来,朝后猛退,有心虚,有歉疚,唯独没有后悔。“琳琅,不要怪我。” “怪?”琳琅额头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疼的死去活来,一听这话,神情一僵,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祖母您难道……在茶里下毒?” 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好说的,陈老夫人虽然歉疚,但不心疼,不在身边长大,能有什么感情? 她最看重的就三个人,她的亲生儿子陈平,她的孙子,还是她的侄孙汪子诚。 “我也是没办法,我会给你多烧点纸钱的。 第四十五章 一念成魔 她暗暗怪大长公主心毒,不肯自己动手,怕伤了夫妻感情,却逼着她这个婆婆亲手下毒。 至于她自己没有错,全是被逼的。 琳琅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捂着肚子浑身发抖,愤怒的嘲讽道,“好一个仁慈的老夫人,好狠的心,毒杀自己的孙女就不怕有报应吗?” 直到此时,她才知道陈老夫人的算计,谁说上了年纪的人就会心慈手软?呵呵。 人人都说高门显贵,可谁能想到风光背后的龌蹉? 陈老夫人本来有几分歉疚之意,但被这么一说,立马恼羞成怒,“谁让你回来的?谁让你那么不安分?要怪只能怪自己。” 这些都是她的子孙,她想让谁生就生,让谁死就死,废什么话。 “为什么?”琳琅呆呆愣愣的,受了极大的打击。 陈老夫人板着脸,居高临下的瞪着她,”谁让你得罪了大长公主?你的命不好,怪不了别人。“ 琳琅的心口发凉,明知陈家人天生凉薄,但没想到这么绝情,”是啊,身为陈家的女儿,命太不好了,可惜我没权利选择自己的父母,选择自己的家世。” 纵然没将这些人当成亲人,但他们的手段太过残忍,让外人都觉得害怕。 “好好的上路吧。”陈老夫人一派悲天悯人的模样,微微摇头叹息,忽然腹中传来一阵绞痛,“啊,好痛。” 她的身体一软,重重摔倒在地上。 江嬷嬷见状,心急如焚的扑过来,“老夫人,老夫人,您怎么了?” “痛,痛,快叫太医。”陈老夫人痛的满头大汗,浑身直哆嗦。 琳琅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神情很复杂,“老夫人,看来你中毒了。” 这就是所谓的害人害已吧。 陈老夫人如被惊雷劈中,眼瞳猛的放大,震惊万分。 “不可能,怎么会?你怎么没事?” “我信不过你,所以没喝。”琳琅伸出右手,宽大的袖子内侧有一片湿润,刚才她没喝,全吐在长袖上。 她起了戒心,长了个心眼,看来古人说的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没想到反而保住了性命,可惜你机关算尽却害了自己。” 陈老夫人面色发白,惊痛交加,怒瞪着江嬷嬷,是她?什么时候她被人收买了?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江嬷嬷慌乱的朝后退,惊恐不已。 陈琳琅的脑子转的飞快,面露怜悯之色,“老夫人,你给我下毒的同时,别人也给你下毒了,一箭双雕,一下子去掉两个眼中钉,真厉害。” “不。”陈老夫人眼前一黑,吐出一口毒血,脑袋歪了歪,渐渐无力。 江嬷嬷的身体一抖,猛的尖声大叫,“来人啊,老夫人被大小姐下毒了,快请太医。” 话音刚落,一群人涌了进来,为首的陈平见到室内的情景,吓的魂飞魄散,慌乱的扑过来,“娘,娘,你坚持住,太医马上就到。” “我……好恨……”陈老夫人眼前一黑,紧紧拽住儿子的衣袖,瞪着他身后的大长公主,贱人! 大长公主的心一慌,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她有无数话想说,有无数怨恨在胸口,但来不及了,手无力的下滑,气息全无,但一双老眼不甘的瞪着。 \”“娘,娘,不!”陈平心痛如绞,五脏俱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大长公主暗暗松了口气,立马站了出来,大声喝道,“把陈琳琅抓起来,居然毒杀祖母,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她的反应极快,虽然出了差错,但这样更好。 琳琅冷冷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笑话。她昂头挺胸,后背挺直,傲气逼人,“谁敢?” 风荷冲进来,惊见眼前的一幕,脑袋一懵,立马挡在琳琅面前。 大长公主像看着两个死人,眼神冰冷的可怕。“都抓起来。” “小姐,我护着你冲出去。”风荷终于反应过来,一挥手,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将夜色染亮。 是信号弹,大长公主的眼神一冷,“格杀勿论。” 几名下人冲了过来,都被风荷打退,没想到风荷看着文文弱弱,身手那么好。 琳琅站在风荷身后,无怒无喜,“这是想杀人灭口?大长公主,毒杀自己的婆婆是什么感觉?我一直知道你恶毒,但没想到你嗜杀成性,一念成魔,连自己的婆婆都杀,你还想毒死我……” 大长公主脸色一变,做了个手势,越来越多的下人涌过来,风荷渐渐不支。 陈平醒过来,正好听到这番话,顿时色变。 “你说什么?“ 大长公主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辩白。 ”夫君,她回来是为了报复,第一个目标就是婉仪,现在轮到老夫人,接下去就是我们夫妻,她的手段太狠了。” 陈平脑袋一片空白,混乱至极,呆呆的看着妻子,向来温婉高贵的妻子满脸急色。 他不相信是她做的,不信。 他的目光落在陈琳琅身上,还记得她心狠不顾亲情的一面,“你真的这么恨我们?恨到杀人?” 大长公主暗暗松了口气,杀意更浓了。 琳琅冷笑一声,面罩寒霜,“父亲,我没杀人,敢不敢跟我去顺天府对质?大长公主,你敢吗?” “杀。”这就是大长公主的回答。 琳琅手指着苍天,“你不敢,人在做,天在看,大长公主,你做恶多端,很快就会有报应。” 大长公主不管不顾,只想杀了眼前的女孩子,面色狰狞的可怕,“你没机会看到了。” 几名老嬷嬷看着普通,居然有高深的武功,又人多势众,不一会儿,风荷身上就挂了彩,鲜血淋漓,动作越来越慢,“小姐,奴婢没用。” 琳琅纵然学过黑带擒拿,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不堪一击,眼见逃不脱,索性放弃挣扎。 两名老嬷嬷擒住琳琅,剑横在她脖子上,琳琅无力的叹了口气,“你已经尽力了,求仁得仁,多谢你。” 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她太小看大长公主了,但谁能想到她身边藏着这么厉害的高手。 第四十六章 千钧一发 技不如人,她选择坦然面对,生死有命,“独孤凤,我在地下等着你,等着你的一双儿女下十八层地狱。” 幽幽的声音充满了寒意,如十二月的冬雪。 大长公主脸色铁青,气的浑身直哆嗦。“杀了她。” 老嬷嬷手中的剑一动,琳琅心里苦笑,闭上眼晴,死就死吧。 ”不。”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老嬷嬷倒在血泊中,持剑的手臂断了,浑身是血,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血腥味冲天,残酷的场景如置身在地狱,众人的神智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惊呼声连连。 琳琅的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下意识的睁眼,一张俊美的脸映入眼帘,她怔住了。 “我来迟了。“独孤烨的心扑突扑突狂跳,后怕不已,要是晚来片刻,恐怕…… 一想到这,他紧紧抱住地琳琅,愤怒的想杀人。 琳琅呆呆的看着他,他的焦急,他的心疼,他的愤怒,如一道温泉滋润着她冰冷的心灵。 纵然全世界都背弃了她,但他依旧不离不弃,挺身而出护在她面前。 有他在,真好。 她的鼻子酸酸的,眼眶微红,“你来了就好。” 独孤烨见惯了她神采飞扬,意气奋发的模样,猛然看到她脆弱的红了眼,心疼不已。 大长公主愤怒的尖叫,“烨儿,你让开,这事你不要掺和,对你和晋王府都没有好处。” 她像变了个人般,浑身戾气,让人很不舒服。 独孤烨毫不畏惧的对恃,“姑母,你杀多少人我管不着,但想动我的未婚妻,没门。” 他一口一声未婚妻,态度坚定固执,只想护住想护的人。 人的一生,有所为,有所不为。 大长公主的眼神冷了几分,“她杀了我们陈府的老夫人,这样的恶女你也要护着?” 独孤烨的目光落在陈平身上,很是失望,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会弥补琳琅失去的一切,就是这么弥补的? 这是他的嫡长女,亏欠了十年的女儿,在这种时候他居然选择袖手旁观,太让人心寒了。 身为一个父亲,他不够格! 身为夫君,他背信弃义! 身为一个男人,他没担当! “不是她杀的,她太骄傲,不屑冲一个手无敷鸡之力的老太太动手。”这就是独孤烨的回答。 琳琅的心一震,眼眶发烫,一股热流涌上心头,迅速向四肢蔓延。 陈平被独孤烨看的很不自在,终于开了金口。 “你们认识没多久,她的性子你怎么可能了解?” 独孤烨打从心底看不起他,他不配当琳琅的父亲,“有些人一见如故,有些人相识几十年,依旧形同陌路,我只想问一句,她杀了老夫人,有什么好处?她有什么动机?就因为所谓的恨赔上一生?她没有那么傻,别侮辱她的智商。” 她也不嗜杀,是个很坦荡的人,性子中有着高门没有的爽朗明快,爱憎分明。 她的恨,她的爱,都明明白白的摆在脸上。 大长公主不阴不阳的道,“心理扭曲的人,正常人是没法理解的。” “说的对,我没办法理解你们这些极度扭曲的人。”琳琅面露怜悯之色,表示深深的同情,“我可怜你们,生活在这么纷繁复杂的世界,勾心斗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杀人如家常便饭,大长公主,你手头有多少条人命?” 大长公主不觉得什么,在皇宫中长大,她见过最黑暗的一面,也将自己染黑了。 “别以为这样就能将脏水泼在本宫身上,本宫是皇室公主,容不得你诋毁……” 琳琅的眼珠一转,奇怪的问了一句,“公主身边的老嬷嬷都这么厉害吗?武功高绝,手段凌厉,堪称杀人放火下毒的必备品。” “你……”大长公主如被卡住了脖子,脸色刷的惨白,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她疏忽了! 虽然不明白大长公主在怕什么,独孤烨没有时间细想,拉起琳琅的手就往外冲。 ”走。” 几名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独孤烨和琳琅护在中间。 大长公主越想越心惊,急不可耐的下令,”统统拿下。“ 不行,今晚的事情不能泄露出去,一个字都不行。 众人错愕不已,她连晋王世子都不放过?想跟晋王府为敌?她疯了? 大长公主面色凝重,眼神忽明忽暗,闪烁不定,“烨儿,你现在鬼迷心窍,以后会感激我的。” 独孤烨后背莫名的一寒,眼睛眯了起来。 琳琅见势不妙,不禁大急,“父亲大人,你是侯爷,应该对律法很清楚,请问滥用私刑要受什么惩罚?什么时候陈家的主母可以越过王法,凌驾于帝王之上?” 这话如一磅重击,重重砸在所有人心口,这要是传出去,抄家灭族的大罪。 陈平的脸色大变,心乱如麻。 大长公主惊惶失措,又气又急,“住口,快拿下她。” 不能再让她多说一个字,太可怕了。 “谁敢?”独孤烨当仁不让的护在琳琅面前。 一场混乱开始了,那几个老嬷嬷武功太高了,个个都是武功高手,身手还在晋王府侍卫之上,打的晋王府侍卫抬不起头,渐渐败退。 不一会儿,晋王府侍卫就倒了一地,血流成河。 陈平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不置置信,犹如置身在恶梦中。 平时很温顺的下人,一转身成了高手,出手毒辣,这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一个皇室公主能拥有的配置人员。 他再迟钝,也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大长公主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有一个念头,杀人灭口,今晚上的这些下人都不能留了。 但是,她最头疼的是晋王世子,怎么处置?“把晋王世子拖开。” 别人都能杀了,但晋王世子万万动不得,但又不能放他出去乱说,怎么办? “世子得罪了。”一名老嬷嬷想在主子面前立功,率先冲了过来,眼见就要碰到晋王世子,忽然一声巨响,老嬷嬷胸口破了个大洞,鲜血狂涌,人飞了出去,已经一命呜呼。 独孤烨手持着一把火枪,桀骜不驯,似笑非笑的将枪口对准大长公主。 “何必那么费事?不如大长公主亲自上吧。” 第四十七章 帝国圣物 众人敬畏的看着他手里的武器,惊惧交加,这就是传说中的帝国圣物? 普天之下,只有两把火枪,一把在帝王手里,一把居然落在晋王世子手里,可见圣眷有多浓。 这种时候再出手,就是跟皇上作对,谁敢? 大长公主脑袋里的热血往上涌,气的浑身直发抖。 “你还敢冲我动手?我可是你的长辈。” 她认得这把枪,当年求过先帝,但先帝不肯给她。 独孤烨面色冰冷,嘲讽的笑道,“你不也把自己的婆婆弄死了吗?我跟你学的。” 声音冰冷如雪,再无一丝人气,他这是彻底恼了,恨上了这个姑母。 谁不知道独孤烨有多受宠爱,杀伤力更是满朝皆知。 大长公主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恶意中伤可不好。” 她恨的吐血,但不敢轻举妄动。 她并不想将晋王世子得罪狠了,还想将女儿嫁给他呢。 独孤烨一直不喜欢这个姑母,嫌她太过虚伪,如今更觉得这个女人阴毒。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当然也不是我们说了算。” “那谁说了算?”陈平抢先问道。 “当然是陛下。”独孤烨仰起下巴,看向皇宫的位置。 连皇上都抬出来了,谁敢说什么?陈平倒抽一口冷气,这事情要闹大了。 不管谁下的毒手,传出去都是丑事一桩。皇上对他本来就淡淡的,恐怕更看不上他了。 大长公主脸色铁青,还要努力挤出和善的表情,很是辛苦,“皇上日里万机,这种小事就不要惊扰他。” 独孤烨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立朝以来,都以孝治国,孝道比天大,这事牵扯到孝道,怎么是小事?大长公主你心虚了?” 他连姑母都不肯叫了,可见有多恼怒。 事已至此,大长公主飞快的权衡利弊,不得不忍了下来。 “好,我相信皇上会还我,还我们陈家一个公道。” 独孤烨嘴角微勾,露出一丝嘲讽,“那当然,皇上最公正严明,谁都别想在他眼皮底下耍手段。” 睁见他牵着琳琅就要走,大长公主心火又起,“人不能带走,我不放心。” 独孤烨用力一扯,拉着琳琅一步步往外走,“我更不放心,这是你的地盘,再弄死一个人太简单了。” 大长公主气的嘴角都歪了,混蛋,刚想阻止,陈平大手一挥,“让他们走。” “夫君。”大长公主气极败坏的大吼一声,全然没有了平时的贤淑。 琳琅漠然的看向陈平,神情如秋天的落叶,冷瑟中透着一股萧杀。 “父亲大人,我不会逃,更不会自寻短见,身为陈家的女儿,我有我的骄傲,我不愿意身负污名活着,更不想含冤死去。” 她的眼神太过清冷的,像是无声的指责,陈平无言以对,真的不是她?“你……” 琳琅眼珠一转,淡淡的提了句,“对了,父亲,祖母临死前的唯一遗愿是想保住汪子诚。” 扔下这句话,她潇潇洒洒的离开,临走前,故意看了大长公主一眼,隐隐有一丝挑衅。 这是她设的坑,大长公主不跳都不行。 开战吧!哪怕全世界与她为敌,她也全然不惧! 所有人都悄无声息的离开,只剩下陈平和大长公主这对夫妻。 陈平默默的看着远处,目光萧瑟,似乎在想些什么。 大长公主心乱如麻,脑袋里转个无数个念头,头痛欲裂,“夫君,汪子诚必须死……” 她没有了平时的冷静,心浮气燥,慌乱不已。 如果处理的不好,要出大事的。 陈平疲惫的声音响起,“就因为这个原因,你记恨上了母亲?” 他这是怀疑了,心里发冷。 但是,大长公主深知他的性子,不以为然,“你还不相信我吗?我虽贵为公主,但对婆婆向来孝顺,从来没摆过公主的架子,谁不赞我们婆慈媳孝,是朝中典范?” 陈平的耳根子太软,很容易受别人影响,见她说的这么感人,半信半疑。 “最好是这样。” 他心口有一根刺,刺的他隐隐作痛,没办法再跟大长公主同处一室了。 只要看到这张脸,就不由自主的怀疑母亲的死因。 大长公主见他想走,心里一慌,紧紧拉住他的衣袖,“夫君,你去哪里?我心里好乱,你陪我说说话……” 她眼眶红红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像朵可怜的小白花。 在外人面前,她端庄高贵,在夫君面前,娇弱柔美,需要男人保护,这是她那个宠妃母亲教给她的。 陈平平时很吃这一套,总会百般的怜惜,但这一次神情木然,不见半点软化。 “母亲的丧事我亲自办,你好好休息吧。” 他的脑子太乱了,需要一个人静静的想想。 他只想一个人待会儿! 在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情亲亲我我! 大长公主的心一颤,越发的脆弱,弱不禁风,紧张的解释。 “不,我都气糊涂了,母亲的大事怎么能少得了我的操持?夫君放心,我会打理的妥妥当当。” 陈平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挥袖而去。 看着陈平消失的背影,大长公主收起柔弱之色,眼神冷了下来,“可恶,居然被小贱人逃脱了。” 身后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人证物证俱在,杀人的罪名逃不了。” 是一个面目平常的老嬷嬷,但浑身透着一股让人心惊的杀气。 大长公主听了这话,稍感解气,但转念一想,幽幽叹息,“夫君起了疑心。” 老嬷嬷微微蹙眉,“侯爷的心肠最软,只要多哄哄就好,如今您们母子三人是他最亲的人,他舍不得。” 大长公主心口微松,“这个我不担心,去,给本宫办几件事。” 她压低声音轻语几声,老嬷嬷眼中异彩连闪,“是。” 一秒后,人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大长公主捂着胸口,轻轻一声叹息,在夜风中渐渐消散。 一夜之间,全城的人都知道了陈家新回归的大小姐,为了报复,毒杀了祖母,这消息一出,立马激起激烈的反响。 所有人都愤怒的痛斥陈琳琅的恶行,骂的特别难听,并要求官府严罚,以平民愤。 第四十八章 撒泼耍赖 至于那些文武百官纷纷上书,如雪花般纷纷送到皇上面前,要求立刻处死陈琳琅,以正法纪,让世人警醒。 就连深居后宫的妃嫔们都知道了此事,热闹的不行。 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关于陈琳琅的恶行,造成全城轰动,好久没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了。 但不知为何,皇上将这些奏折压了下来,没有动静,让百官们暗暗猜测圣心。 慈宁宫,是太后的寝殿,布置的雍容华贵。 这个帝国最尊贵的女人此时笑容满面,眉开眼笑,只因最心爱的孙子进宫了。 只是,听了独孤烨的话,太后的脸沉了下来,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只需要安分的做个世子。 独孤烨怎么可能安份?开什么玩笑! 他拉着太后的胳膊摇晃,“皇祖母,真的不是这样的。” 他从小就会看眼色,会哄人开心,小时候就哄的太后把他宠上天。 但这一次,太后皱起了眉头,很是不悦,“本宫不管真相是什么,总之,你不要再插手此事,免得将晋王府拉下水。” 晋王也是她亲生的,她本来想的好好的,不能做帝王,那就做一个贤王,谁曾想晋王妃早逝,晋王爷性情大变,变的放纵不羁,成了一名浪荡王爷。 别人怕太后,但独孤烨是不怕的,梗着脖子叫了起来,“皇祖母,你都不疼我了,我不管,我不能将琳琅交出来,她是我的未婚妻。” 他委屈的不行,像个仗着父母疼爱的小孩子,使劲的折腾。 太后有些的心疼,但依旧板着脸,“胡闹,谁承认她的身份?” 陈家的女儿配不上她最出色的孙儿,尤其是那个苏氏所出的孩子。 苏氏,苏氏……太后强自拉回脱缰的思绪,不愿多想当年的事。 独孤烨猴在太后身上,使劲的耍赖,“我将玲珑玉都给她了,为了我将来的幸福,皇祖母,你就帮帮我吧。” 他又是求,又是哄,只希望祖母答应他的请求。 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太后第一次拒绝了他,“别的我都会帮你,但这件事不行,牵扯的太大。” 独孤烨暗暗奇怪,祖母有些不对劲,他眼珠一转,嘟了嘟嘴,“皇祖母,你不会是向那个淑贵妃认输了吧?明明是她女儿作奸犯科,你包庇她就等于向那个女人认输。” 本是任性的动作,但他做出来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所以,关键还是要看脸。 淑贵妃是太后心头的一根刺,太后一皱眉头,强忍着怒气轻拍孙子的后背。 “这是两回事,不要胡扯蛮缠,烨儿啊,皇祖母不会害你的,你也大了,该懂点事了。” 晋王府就他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将来还要靠他撑起整个晋王府,所以他未来的妻室不能太弱。 “好吧。”独孤烨很委屈的抿了抿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皇祖母,我不求您出面帮她洗脱罪名了,我也不会出面,但是,给她一个机会。” 其实他一开始也不指望太后出面,只是为了讨价还价。 太后微微摇头,有些头痛,她心高气傲的孙子居然这么看重陈家的女儿,这不是好事。 “她走出门就会被愤怒的民众砸死,还怎么给机会?” 独孤烨眼晴晶亮,笑吟吟的道,“她会有办法的,她很聪明。” 他自豪的语气让太后很不舒服,沉吟半响,“好,哀家给她一个自辩的机会,但是,至于未婚妻之类的话题,不要再提起,哀家已经给你看好了世子妃,周家的嫡长女,聪慧灵秀,文武双全,温柔贤淑……” 这是趁机谈条件,独孤烨才不吃这一套,笑的赖皮,“这么好就召进宫里伴驾吧,孙儿可不敢跟皇伯伯抢女人。” “你别胡来。”太后没好气的轻拍他的肩膀,能不能懂事点?愁死她了! 别的皇孙在她面前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可独孤烨从小就不怕她,一见到她就冲过来要抱,满嘴的甜言蜜语,一口一声甜甜的皇祖母真好,哄的她心都化了。 独孤烨嬉皮笑脸,一脸的賊笑,坏坏的。 他不介意将周家的女儿打包进宫,送到龙床上,供皇伯伯享用。 太后特别无奈,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见她松了口风,独孤烨大喜,拿出一堆东西献宝。 “皇祖母,孙儿给您带了好多小玩意,您看喜不喜欢?每一样都是我在市井精心挑选出来的,好看吧?” 他嘴上如抹油般甜言蜜语,哄的太后眉开眼笑。 “喜欢,喜欢。”太后看着别致有趣的小东西,很是欢喜,这是她孙子买给她的,是他的一番孝心。 独孤烨走时大有收获,不仅带走了大包小包,还得到了太后的支持。 他走后不久,皇上来了慈宁宫,一进寝殿,就见太后笑容满面,不禁摇头微笑。 “烨儿走了?没再缠着您?” 这世上也只有独孤烨能让太后这么开心,像挖到宝贝似的。 太后果然护着宝贝孙子,指着一地的东西。 “什么缠?他特意给我送东西,你看,全是烨儿送来的。” 皇上嘴角抽了抽,都是些不值钱的小扇子,小风筝,小首饰,有些粗劣,但胜在新鲜别致,透着一股鲜活气。 太后平时好东西看惯了,居然会喜欢这些民间的小东西,还这么开心。 太后将一把扇子递给皇上,“喏,这是送给你的,坠子是烨儿亲手配的,是个福字,很有心吧。” 皇上心里舒服了,他是万民之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要的就是这份心,不求回报的心意! 他拿在手里把玩,笑吟吟的点头,“臭小子还算有点良心,母后,陈家的事您怎么看?” 太后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套茶具,也是独孤烨送进来的,“云凤还是那么狠,不过她祸害陈家,正合我意。” 她的话里透出好多信息,但是,没人敢吭一声,像雕塑般站着,只作听不到。 大长公主深受先皇喜爱,连封号都带上了她的名字,云凤,孤独凤,前朝第一公主,比皇子都风光。 皇上嘴角扬起一抹凉薄的笑,“陈平上书求我一件事。” 第四十九章 敲鼓鸣冤 这对帝国最尊贵的母子感情深厚,都用你我称呼,像普通人家般透着一股亲情。 太后很冷淡,似乎对陈家没什么好感,“什么事?” 皇上冷笑一声,“在陈老夫人出殡之前抓出真凶,给老夫人一个公道。” “公道?”太后不禁噗嗤一声,“呵呵,是报应。” 当年的那场风波中,陈老夫人坚决站在大长公主这一边,如今却被大长公主亲手送上鬼门关,不得不说,天意昭昭,因果轮回。 皇上不知想到了什么了,眼神越发的冷漠,“看在陈老侯爷为国尽忠的份上,朕给他这个体面,就让陈大小姐顶了这个罪,云凤那边暂时不能动。” 太后默了默,想起孙子的请求,在心里无奈的叹气,“念她无意中帮了我们一把,给她一次机会。” 皇上眼神闪了闪,“也罢,听母后的,那丫头翻不了天。” “唉,她不应该回来的。”太后一声叹息。 “这就是命。”皇上冷硬的面容不见一丝暖色。 镇南侯府出殡之日,天昏昏暗暗,下着蒙蒙细雨,陈府一片白色,上上下下身着白色孝服,个个如丧考妣。 陈平一身缟素,面容憔悴,气色极差,而大长公主脸色惨白,一副随时快要晕过去的模样。 陈家的一双儿女跟在父母身边,沉默不语,眼眶红红的。 来吊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还是很八卦。 “真惨啊,堂堂侯府老夫人死在自己的亲孙女手里,真是做孽啊。” 陈老夫人横死,而且死在自己孙女手里,自然引爆了大家的八卦热情。 至于年长些的人,想起了当年的事,“因果轮回,谁让陈家当年不厚道的。” 将怀了身孕的苏氏赶走,将她们母女流落街头,太残忍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哪有小辈向长辈下毒的?大逆不道,该凌迟处死。” “话说陈家大小姐人到底在哪里?怎么没声音?” “我也不知道,真是奇怪,没听说啊,据说不在刑部大牢。” “不过,陈家二小姐的脸色好差,瘦了一大圈,真难为她了,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众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交头结耳,陈家人不咋地,但陈二小姐孝顺的模样,入了他们的眼。 正在此时,一个下人飞快的冲进来,如着火了般,急急的在陈平耳边说了几句,陈平的脸色大变,狠狠瞪了大长公主一眼,随后飞快的走出去,走的太急,甚至没有跟客人打声招呼。 大长公主僵立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带着一双儿女跟了上去。 众人面面相视,客人都在呢,主人却跑了,看来是出事了。 消息灵通的人很快打听到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大家立马围了过来,“怎么了?” “那陈家大小姐……”那人激动的满面通红,声音高亢无比,“身着孝服去顺天府敲鼓鸣冤……” 众人呆了呆,嘴角直抽,“好大的胆子,为了自己脱罪,太拼了。” “不是的,是……”那人拼命摆手,急的汗都出来了,“为其祖母鸣冤,状告云凤大长公主毒杀婆母!” “天啊。”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 顺天府府尹接到状纸,整个人都不好了,可谓石破天惊,这事太大的。 他有心想捂也捂不住啊。 而且那么多百姓在外边围观,将公堂围的水泄不通。 他不接状纸都不行,只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并让人通知镇南侯府。 大堂之上,顺天府尹张大人拿着状纸,如捧着一堆臭狗屎,压力好大。 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案让他遇上了,真是愁。 于情于理都要管,但是,他是万万不敢得罪大长公主的。 他忍不住的打量底下那个素衣如雪的少女,明眸皓齿,清丽婉约,欺霜赛雪,如冬中迎风绽放的雪梅,风骨天成。 他虽然不喜她的大胆,但不得不承认,陈家的大小姐很出色,很特别。 普通女孩子来这种地方,早就吓的索索发抖,可她挺直后背,不见一丝惧意,只有骄傲。 他一拍桌子,先声夺人,“陈琳琅,你状告大长公主,于公于私都是大逆不道。” 琳琅抬起尖尖的下巴,雪白的小脸严肃又悲愤,凛然正气。 “臣女知道,但是,为了不让祖母含冤而死,千夫所指也认了,我虽然不是君子,但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我懂。” 她眼眶微红,站的更直了,大声说道,“大人,孝道是每一个人该有的品质,是立朝治国的根本,于国于民都是大事,我不敢为了一已私念就枉顾孝道,求大人成全。” 围观的百姓群情激奋,说的太对了,大长公主又怎么了?毒杀婆婆是人干的吗? 这样的公主是皇室之耻! 张大人的眉头皱的更紧,如此激昂的话,都上升到国家的高度,不再是一个人的事。 百姓们都看着,文武百官都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也看着。 影响太大,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能掌控的。 陈家一行人冲了出来,面色都不好看,大长公主气势冲天,冷冰冰的怒斥。 “住口,陈琳琅,本宫是你的嫡母,诬陷本宫是忤逆,而本宫是公主,你是臣女,更是以下犯上,是大罪,来人,给本宫仗打一百,以儆效尤。” 她一上来就将自己摆在高高的位置,用权势压人,引的百姓们纷纷摇头,暗暗为陈琳琅担心。 再怎么看,陈琳琅都是弱势人群,被陈家放弃的女儿,而大长公主仗着身份气焰嚣张,瞧着怎么透着一股心虚。 陈家的下人冲过来就要拖琳琅,琳琅早有准备,身体一闪,飞快避开,无视对方杀人般的视线。 “大长公主,你虽然贵为公主,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公堂之上轮不到你叫嚣,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王法之上,还有,你不是我的嫡母,顶多是继母,对我母亲的牌位执妾礼的继母。” “放肆。”这是大长公主最忌讳的事,气的脑袋发热,不顾身份奔过去,高高举起胳膊。 第五十章 挑战大长公主 琳琅眼神一冷,不闪不避,巴掌打在脸上很疼很疼,玉白的小脸顿时肿了。 “大长公主,你一向张扬跋扈,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但是,还请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不要给皇室抹黑,再说了,这不是你大长公主的公堂。” 大长公主态度嚣张,唯我独尊,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引的众人皱起眉头,这皇室公主的风仪呢? 这样一来,张大人想装聋作哑都不行了,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板着脸严肃的开口,“公主想耍威风还是回府里,这是公堂。” 大长公主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不过是个芝麻小官,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张大人,本宫是被这个不孝的逆女气昏了,本宫会好好管教她的,来人,带回去。” 她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式,仿佛她是世间的主宰,不可一世的看着琳琅。 琳琅板着俏脸,冷冷的反问。“带回去灭口吗?” 这话一出,喧哗声四起。 大长公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带走。” 她自恃身份尊贵,大长公主,位居一品,在场没有比她更尊贵的,谁都不放在眼里,也不将公堂放在心上。 她的态度让很多人看不下去,碍着她的权势不敢吭声,暗暗为琳琅担心。 一名下人去抓琳琅,琳琅的手一挥,一把匕首出现在手里,冷冷的道,“谁敢过来?” 大长公主很愤怒,“你想干什么?” 琳琅的视线落在她身后,是镇南侯陈平,她的亲生父亲,可此时嘴唇紧抿,一声不吭,任由妻子作威作福。 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这样的男人不配当她的父亲。 “与其死的不明不白,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我敢站在这里,就没有想过活下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看那个小小的,美丽的女孩子,眉眼倔强,透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孤勇。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很傻,但有些事总有人要做。 琳琅深深了一口气,雪白如玉的脸上浮起一丝绝决,“但在死之前,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大长公主的真实嘴脸,堂堂公主,却不要脸的抢人夫君,无媒苟合,未婚先孕,是为不义。” 现场一片哗然,上次是权贵们知道了,这会儿连百姓们都听到了这些秘闻,表示惊呆了。 相信很快就会成为全城最火的八卦,街头巷尾谈论的热点。 当众被掀老底,大长公主恼羞成怒。“胡说八道,给我掌嘴。” 下人想动手,但被张大人阻止了,他的官威不容别人挑战。 琳琅抚着滚烫的脸颊,满眼的不屑,“我还没有说完呢,敢不敢听下去?” 大长公主恨不得立马掐死她,但张大人挡在面前碍手碍脚的,又有这么多人看着,她总不能将这些人全杀光吧。 “这种无根据的指责,本宫不屑听。” “既然来了,不听也得听。”琳琅愤怒的斥责,“身为皇室公主,受万民供养,享尽福祉,却不思回报,视百姓为蝼蚁,一夜之间杀掉家中奴婢59人,其中9人处以极刑,这是不仁。”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耳朵竖的高高的,天啊,就算是公主,这样杀人如麻,也太过分了。 奴婢也是人,说杀就杀,让人心寒。 连张大人都震惊万分,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巨变? 琳琅的眼神冷冷的,“作为继母,将外人引到陈家祠堂,意图玷污才刚满十岁的嫡女,这是不慈。“ 这话如一颗重型炸弹在人群里炸开,一石激起千层浪。 “天啊,好可怕,做孽啊。” ”也太残忍了,就不怕有报应吗?“ 百姓们虽然胆小怕事,但这种恶行超出了他们的想像,对大长公主的品行深恶痛绝。 大长公主倒抽一口气,没想到她这么狠,好啊,既然如此,那就让她推一把。 身败名裂的去死。 ”陈琳琅你疯了?明明是你小小年纪勾搭外人在祠堂鬼混,居然还敢说出来,不要脸。“ 陈婉仪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击,嘴唇直哆嗦,“对,陈琳琅,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 她将所有的恨都发泄在琳琅头上,是她一手毁了自己。 至于自己做过的事情,全都忘光了,人性就是这么自私。 琳琅心里冷笑一声,到底谁才是贱人?“妹妹,这么骂自己的亲姐姐不好吧?” “你不配当我的姐姐。”陈婉仪对她只有恨,毁天灭地的恨,就算将陈琳琅碎尸万段,也不能弥补她所受的伤害。 琳琅一脸的无奈,伤痛,难过,“你在记恨我?妹妹,真的不是我害你的,是大长公主将那个男人引进祠堂,阴差阳错反把你搭了进去,是你母亲设的局,不能怪我。” 她说的很含蓄,但彻底将民众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搭进去?什么意思?陈二小姐的反应太过激,眼神好可怕,想要杀人似的,哪像是名门千金? 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姐姐,不念半点亲情,欺人太甚。 陈婉仪面色苍白,惊惧交加,冷汗狂流。“胡说,你胡说。” 她的声音尖锐难听,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琳琅轻轻叹息,面露怜悯之色,清脆的声音响亮至极。 “我不怪你,真的,妹妹,我可怜你,同情你,小小年纪就遭遇这么惨绝人寰的事,这辈子都毁了,嫁不出去了,我能理解你此时的痛苦……” 字字句句直戳陈婉仪的痛处,她彻底崩溃了,失控的尖叫,“堵上她的嘴,快,杀了她,杀了她。” 她拼命尖叫,像个疯子般,神情狂乱,很是吓人。 大家面面相视,毁了?嫁不出去?难道是…… 大长公主大惊失色,第一时间扑过去抱住女儿,捂着她的嘴轻哄,急出一身冷汗。 琳琅却一点都不同情她们,“妹妹,是你母亲做的孽,全报应到你身上了,唉,真可怜。” 她越这么说,越是刺激的陈婉仪失控,又哭又叫,恐惧将她包围,好怕,怕她说出来。 她受不了别人鄙视不屑的眼神,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她好想杀人,杀光这里的所有人,那么她就安全了,没人知道那件事。 陈平怒喝一声,“不要再说了。” 第五十一章 拼死一战 他脸色铁青,愤怒又生气,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琳琅眼帘低垂,掩去那份不屑,终于舍得开口了? “是,我听父亲的,不过,祖母的死因不明不白,您想追究吗?” 身为人子,不想追究,那还是人吗?会被世人唾弃的。 陈平的一口气卡在喉咙口,冷冷的瞪了琳琅一眼。 她为什么要回来?非要将家里搅的天翻地覆才罢休? 要是她不回去,该有多好啊,母慈子孝,一家人和和气气。 他心底涌起一丝后悔,不该认下她的! “张大人,家母的案子请您禀公办理。” 张大人嘴里发苦,头痛不已,“这……” 这摆明了是一桩烂摊子,牵扯进去,后患无穷。 正在他为难之时,手下带了几个人进来,为首的是个清朗的少年,眉清目秀,俊逸无双,温润如玉。 而他身边的男子气宇轩昂,神采飞扬,不怒自威,气势十足。 张大人一见,连忙惊跳起来,一鞠到地,“见过六皇子,见过江太傅。” 一个是当朝六皇子,深受皇上宠爱,一个是惊才绝艳的太傅,极受皇上器重。 大家这才知道来了大人物,眼睛睁的更大了,好奇又激动中。 “见过姑母,见过姑父。”六皇子温文有礼,气度不凡,一投足一举手都透着皇室风范。 大长公主还了一礼,神情复杂。“六皇子,你怎么出来了?” “是父皇的意思。”六皇子的视线落在那个白衣女子身上,又一次见到她,依旧是一袭孝衣,依旧印象那么深刻。 小小的,倔强的,不屈的,清冷而又激烈,两种不同的特质在她身上完美的融合,是他生平仅见。 琳琅微微一笑,嘴角微勾,终于来了。 看着她沉稳又淡然的模样,六皇子不禁有些好奇,这么惊天动地的折腾,她就不怕吗? 一而再的跟大长公主作对,还闹上了公堂,是天真无畏,还是故意为之? 她像一朵夏日的荷花,散发着幽幽清香,骄傲而又明艳的绽放。 江太傅一身的书卷气,让人如沐春风。“皇上派本官和六皇子过来听审,临出宫时,皇上吩咐道,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徇私枉法。” 这是皇上的口谕,张大人立马躬身应了,“是。” 他一头的冷汗,更加的纠结,皇上到底是何意? 不可徇私?张大人的心一跳,明白了几分。 一道清脆的声音轻轻响起,“皇上英明,是天下臣民的福气。” 迎着那双清澈不染一丝尘埃的眼晴,张大人呆了呆,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切都在她算计之中? “陈琳琅,你把那晚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不可隐瞒。” “是。”琳琅陷入了回忆中,面露惆怅之色,“那一晚,家中发生了一件大事,祖母心神不宁让我过去陪她,她……” 她说的有些不清不楚,张大人敏锐的查觉,这或许是关键之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陈家人不约而同的神色一变,尤其是大长公主母女,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很是吓人。 琳琅犹豫了一下,为难极了,“这个……不方便说。” 张大人的眉心一跳,很是严肃的公事公办,“事关重大,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这……”琳琅欲言又止,似乎内心交战,挣扎的厉害。 大长公主恶狠狠的瞪着她,像是吃人的老虎,威胁意味十足。 陈婉仪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脸色青白交间,恐惧害怕全写在脸上。 江太傅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沉声道,“陈大小姐,你尽管大胆的说,有老夫在,没人敢动你。” 这是给她撑腰的意思,让她不要有所顾忌。 琳琅闭了闭眼,豁出去了,“罢了,大不了一死,只要能为祖母申冤,百死不辞。” “是这样的,因为大长公主的算计,祖母的侄孙汪子诚……” 一听到这个名字,陈婉仪直接炸了,疯狂的尖叫,“住口,住口,你敢乱说一个字,就别想好过。” 江太傅最讲究礼仪规矩,顿时勃然大怒,“放肆,公堂之上咆哮,威逼嫡姐,这是陈家的家教?陈大人,养女不教,父之过。” 这都什么破事?陈家家主没有担当,连妻儿都管教不好,才酿成此祸! 陈平一脸的苦涩,“是本侯的错,哎,这是家丑啊,小女琳琅从小流落在外面,回来后心有不忿,处处制造麻烦,还下毒……我有愧陈家列祖列宗,有愧家母,有愧所有人,全是我的错,我愿意一力承担,只求不再追查下去。” 说到后面,激动的声泪俱下,一声声自责,如杜鹃泣血,伤心欲绝,让人心生同情。 百姓们怀疑的目光看向琳琅,继母害她,但亲生父亲总不会坑她吧。 大长公主面露得色,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是识时务。 琳琅一脸的不可思议,深受打击,眼眶悄悄的湿润了。“父亲,十年前你选择了舍弃无辜的妻子,成全陈家的荣华富贵,十年后,你选择了舍弃我,我们母女永远是被你舍弃的那一方,因为我们没权没势吗?” 一声声质问,让陈平变了脸色,视线不敢直视她。“琳琅,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祖母下毒……” “好,我成全你,父亲大人。”琳琅悲愤莫名,一行清泪流下来,“大人,就当是我下的毒,杀了我吧,不用审了。” “怎么能这样?敢情不是亲生的?” “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女,如今又要亲生女儿背黑锅,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父不慈啊,陈大小姐太可怜了。”百姓们看不过去了,忍不住议论纷纷,法不责众嘛。 江太傅皱了皱眉头,冷冷的喝道,“国有国法,家有守规,既然上了公堂,就不再是你们陈家一家之事,查个水落石出,以正视听,陈侯爷,你暂且退到一边。” 陈平愣了一下,“事实俱在,她也认了……” “这叫认?陈侯爷,你当本官的眼晴是瞎的?当百姓们的眼晴是瞎的?”江太傅不知为何特别生气,字字犀利如刀。“还是说,你不想查出真凶?不想为生母申冤?” 第五十二章 犯了众怒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陈平的脸色大变,急的不行。 “不是的,江太傅,本侯……” 江太傅很失望的摇头,像看着天底下最不孝的子孙。 “镇南侯,那是你的亲生母亲,守寡多年辛苦将你拉扯长大的母亲,你要让她含冤九泉,难以瞑目?” 他咄咄逼人,气势不凡,逼的陈平节节败退,“我……” 江太傅气势如虹,疾恶如仇,“就算你想包庇,王法之下,公堂之上,也轮不到你作主。” 陈平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大长公主见势不妙,立马站了出来,“够了,江太傅,注意你的言行。” 江太傅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是皇上的纯臣,只听皇上一人的话,从不趋炎附势,在朝堂享有很高的声誉。 他自然不会怕了大长公主,冷冷的道,“这世上只有皇上才有资格说这句话,大长公主,你越逾了。” 他不顾大长公主气的满面通红,抬眼看向琳琅。 “陈大小姐,你继续说,皇上也很想知道真相。” 他将皇上都抬出来了,谁还敢不知死活的撞上来? 琳琅嘴唇紧抿,痛苦之情溢于言表,千般挣扎后,她终于开口了,“那晚汪子诚……” 一道身影如风般扑过去,一把掐住琳琅的脖子,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去死,你为什么还不死?去死。”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不敢置信,真是疯了。 在公堂上都这么嚣张,在家里呢?想想就让人心寒。 同样是陈家的女儿,际遇如此不同,一个被宠坏了,一个被百般欺凌,连亲生父亲都不肯放过她。 琳琅拼命挣扎,脸涨的通红,快要窒息了,却挣不脱陈婉仪的手,陈婉仪像是疯了,力大如牛,两眼血红。 六皇子见势不妙,上前将陈婉仪拉开,陈婉仪失去了理智,恶狠狠的咬了六皇子一口,六皇子吃痛重重一推,将陈婉仪推在地上。 大长公主心疼坏了,扑过来抱住心爱的女儿,”仪儿,仪儿,冷静些,不要怕。” 陈平父子也围了过去,关怀备至,嘘寒问暖。 而琳琅孤零零的跪倒在地上,咳的快晕过去了,小小的身体索索发抖,孤苦无依,让人心酸不已。 众人看在眼里,愤愤不平,施害者受尽娇宠,可受害者被全然忽视了,真惨! 怎么能这样?同样是陈家的女儿,谁比谁高贵?不过是欺负人家没娘! 六皇子见状微微摇头,走到琳琅身边,面露关切之色,“你还好吗?” 琳琅咳的厉害,双手捂着脖子,惊惧交加,明显是吓坏了。 “还好,没死。”短短的四个字透着一股别样的凄凉。 六皇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唯有一声叹息。 世间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奈何,奈何! 张大人又气又恼,他身为主审官,被人如此打脸,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陈二小姐,咆哮公堂,无视王法,欺人太甚,拖下去打十板子。” 要是不罚,他还有什么脸面混下去?这脸丢不起! 关键是,不能失了圣心! “谁敢?”大长公主紧紧护着女儿,气焰嚣张,“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仿佛她才是主子,别人都是她的奴隶,态度张扬到了极点。 陈涟也护在妹妹面前,杀气腾腾的瞪着那个白衣少女。 “陈琳琅,你要是敢乱说一个字,就死定了,我发誓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恨极了琳琅,也被父母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敢说,也什么都敢做。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天啊,还有没有人性?这还是人吗? 不念一点亲情,只有憎恨和杀意,有这样的家人太可怕了。 陈大小姐上辈子到底欠了他们多少人命?这辈子要活的这么凄惨? 琳琅呆呆的看着他们,一脸的悲哀,浓浓的悲伤萦绕着她,小脸惨白如纸,绝望全写在脸上。 江太傅眯了眯眼晴,面罩寒霜。 百姓的骚动声更响了,都看不下去了,越是这样,越说明案情有问题啊。 无非是栽赃嫁祸,容不下陈家大小姐。 “啪啪。”清脆的巴掌声猛的响起。 陈涟呆若木鸡,震惊的尖叫,“父亲,你打我?你居然为了她打我?” 他的脸颊滚烫,疼的厉害,但更疼的是心,他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陈平眼中浮起一丝心疼,但一闪而过,痛心疾首的怒斥。 “是我平时太纵着你们兄妹,是我的错。” 陈涟心底涌起一股浓浓的恨意,恶狠狠的指向琳琅,“父亲,是她的错,只要她消失,我们就能像过去那样相亲相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他的年纪不大,还没有足够的城府掩饰真实的情绪,一受委屈,情绪就爆发了。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原来如此,都容不下陈琳琅嘛,但至于这么绝情吗? 这家人都不是东西,一个比一个自私冷酷,上梁不正下梁歪。 琳琅的眼眶红红的,却倔强的抿着嘴唇,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就算我消失了,少了祖母大人,还怎么相亲相爱?” 陈涟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戾气,要不是她,父母慈爱,妹妹也不会遭遇那么可怕的事,祖母也不会死。 这一切全是陈琳琅造成的!全怪她这个扫把星! “是你杀了祖母,是你,大人,立马杀了她,给我祖母偿命。” 他越是这样,大家对他越不满,越同情陈琳琅。 所有人都看着张大人,张大人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陈大小姐,你继续说下去,只要是真的,本官保定你了。” 他本想包庇陈家的,但是,陈家太嚣张了,犯了众怒,又有六皇子和江太傅盯着,他只能这么选择。 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在心里狠狠记上一笔。 琳琅对陈家人失望到了极点,一股作气全都说了出来,“谢大人,汪子诚是祖母娘家唯一的血脉,虽然做出了玷污陈婉仪的恶事,但祖母还想保住他的性命……” 如一道夏日惊雷炸开,把所有人都炸晕了,连六皇子和江太傅都露出错愕之色。 第五十三章 惊世骇俗的真相 张大人纵然见多识广,但也惊呆了,“什么?再说一遍。” 天啊,这就是陈家苦苦隐瞒的真相?惊世骇俗,太吓人了! 陈婉仪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脸色雪白雪白的。 陈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陈涟气的抓狂,“她说谎,别听她胡说。” 琳琅小脸白白的,长长的睫毛轻盈如蝶,微微颤动,“那一夜,府中进行了大清洗,血流成河,人人自危,汪子诚是罪魁祸首,但祖母一力想护住他,跟大长公主发生了剧烈的争吵,当晚祖母心烦召我去陪她,没想到……” 她的声音一顿,眼中隐隐有泪,悲伤不已。 张大人的眼神一闪,“没想到什么?” 琳琅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祖母特意款待我,让她身边的江嬷嬷泡了贡上的大红袍,我受宠若惊,捧着茶杯舍不得喝,太珍贵了嘛,可祖母喝了茶就吐出黑血,我当时吓坏了,不知所措时,大长公主带着人撞门进来了,真是太巧了,一分都不差。” 话说的很有技巧,没有指名道姓指控谁,但任谁听了都觉得有问题。 张大人微微皱眉,“真是巧,好像事先安排好的。” 大长公主冲陈平使个眼色,陈平在心里轻声叹息,“张大人,不能听她的片面之词。” 身为一个父亲,不但不帮着自己的孩子洗清罪名,还拼命阻止,居心何在?这是所有人的心声,对他极为不屑。 “父亲,你当时没在场,没有说话权。“琳琅忍无可忍,小脸都气红了,”当时,我还来不及喝茶,吓的杯子打翻,把衣服打湿了,所有人都指控我是杀人凶手,个个都像亲眼所见,我多长了一个心眼,将湿衣服保存了下来,请找人验一下。” 她呈上那晚穿的衣服,有一块明显的茶渍,保存的很完整。 张大人很意外,没想到她小小年纪有这份心机。 很快就查验出来,药师当场就说出结果。“是鹤顶红。” 众人呆了呆,神情越发的复杂,张大人忍不住眉头一皱,“皇室专有的鹤顶红,大长公主,你有什么话想说?” 没想到大长公主连婆婆都杀,丧心病狂,更让人不齿的是陈平,明明知道真相,却帮着隐瞒,如此不孝子孙,是陈家的不幸。 大长公主的脸色一变,“本宫怎么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毒药?她在外面那么多年,心眼多着呢,估计勾搭了什么三教九流货色,给她弄来的。” 这种鬼话谁信?皇室的毒药又不是大白菜,谁都能拿。 到了这个时候,案情已经基本清楚了,只是大长公主又怎么甘心认罪? 琳琅愤怒的瞪着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长公主,当时你还想毒死我吧,一箭双雕,一下子除掉两个眼中钉,再将罪名往我头上扣,算计的真周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是老天爷开眼啊。” 大长公主的心一惊,暗暗可惜,怎么就被她逃了过去? 要是早早的死了,就没有这么多麻烦。 “一派胡言,本宫不可能杀害自己的婆婆,更不可能杀你,你有被害妄想症吧。” 她推的一干二净,但琳琅不会让她好过,“祖母挡了你的路,只有杀了祖母,你才能杀掉汪子诚,以报那奇耻大辱。” 大长公主如被针扎,当场就翻脸了,“住口,婉仪是你的妹妹,你这样诋毁她,毁她的名声,就不怕报应吗?” 琳琅激奋难当,小脸涨的通红,“既然这么说,那就找人给陈婉仪验身,是不是完壁,立马水落石出。” 江太傅拍案叫好,“好主意,就这么办。” 大长公主气的嘴角都歪了,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一个两个跟她作对,全不是好东西。 “放肆,谁敢羞辱本宫的女儿?不行,我不答应,陈琳琅,你非要逼死她不可吗?你还想不想当陈家的女儿?” 这是威胁了,但琳琅根本不在乎姓陈姓苏,她对陈家人没有感情。 再说了,荣华富贵对她没有意义! 她高昂着不屈的脑袋,倔强又悲愤,“大人,我已经无话可说,是生是死,全由大人决断。” 到了这一步,傻子都看懂了,真相就摆在眼前,但大长公主用权势压制着,企图一手遮天。 张大人微微蹙眉,耐心劝道,“大长公主,事已至此,你坚持不肯验,只会让陈二小姐这辈子都说不清楚,恐怕会毁了她,还是验吧。” ”是不想?还是不敢?”江太傅冷冷的刺了一句。 大长公主勃然大怒,“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谁都别想折辱我的女儿,江太傅,你纵然深得圣眷,但想跟本宫作对,你考虑过后果了吗?” 她从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是别人的男人,她也能抢到手。 但这一次,她隐隐感觉到了寒意。 江太傅傲骨诤诤,不畏权贵,面色肃然,“本官从不怕威胁,既然大长公主不肯验,那就当失贞处理。” 他不顾大长公主抓狂的模样,淡淡的道,“张大人,案子很清楚了,宣判吧。” 张大人挣扎了一下,果断的做出了抉择,“陈家大小姐是清白无辜的,没有杀害陈家老夫人……” 他们以秋风扫落叶般的速度,迅速判定了。 大长公主被刺激的够呛,好不容易缓过来,连忙喝止,“张大人,你是不是说错了?怎么会是无辜的?人证物证俱在,应该判立斩。” 她强势的下令,不顾百姓的想法,不顾几位大人的脸面,气焰嚣张到了极点。 六皇子眼神一冷,怒喝道,“姑母,你越逾了。” 如此失仪,将皇上的脸面置于何地?将官府的颜面又置于何地?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大长公主清醒了几分,强压住怒火,“六皇子,姑母从未求过你什么事,这一次只求你不要插手,旁观即可。” “姑母。”六皇子不能答应,事关重大,江太傅都表明了立场,他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总不能让百姓们误以为他同流合污吧,皇室的名声要紧。 第五十四章 太后懿旨 “六皇子,不要逼我。”大长公主势在必得,眼神阴冷的可怕,气势逼人。 一方是当朝六皇子,皇上最喜爱的儿子,一方是先皇最爱的女儿,宗室之首的大长公主,都是天潢贵胄。 两方对恃,谁都不肯相让,场面很是紧张,眼见情势一触即发,忽然门口一阵骚动。“晋王到。” 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走进来,龙章凤质,仪表堂堂,正是晋王爷,皇上同父同母的胞弟。 大长公主的心一紧,面上却带着笑,“二哥,您怎么来了?” 晋王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本王奉旨带来了宫中老嬷嬷,去,给陈二小姐验身。” 他果断而绝决,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直指目标。 大长公主面如死灰,整个人都不好了,心急如焚的阻止,“不可,二哥,请念在兄妹之情,放过你的亲外甥女,人言可畏,只要验了,不管结果如何,仪儿的名声就毁了,二哥,我敢担保,她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孩。” 她不能让女儿的名声毁了,不能让女儿没有了未来,她还想将女儿嫁进晋王府呢。 晋王清亮的眼瞳冷冷的,“这是太后的懿旨。” 大长公主的身体一震,“我去求母后,求她老人家开恩,看在先皇的面上……” 她又一次将先皇拿出来说事,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她们母女。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晋王对她没有多少兄妹之情,拿先皇出来吓唬人,对别人或许有用,但对他没什么效果。“汪子诚带来了。” 汪子诚被人带了上来,脸色腊黄,眼神黯淡,嘴唇白的吓人,身体消瘦,没什么精神。 “怎么会?”大长公主的脸色刷的全白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明明让人除掉汪子诚,永绝后患了,手下骗她?怎么可能? 汪子诚一看到大长公主,眼中射出浓浓的恨意。 晋王淡淡的问道,“汪子诚,你跟陈二小姐是什么关系?” 汪子诚心里翻腾不已,要不是晋王派人救了他,他恐怕早就被大长公主害死了。 出了那样的事情,他自然性命难保,唯有拼死一博。 “回大人的话,是表兄妹,陈家老夫人是我的姑奶奶。” 晋王微微颌首,矜贵而又从容,“听闻,陈二小姐失身于你,可有此事?” “这……”汪子诚犹豫了一下,全场皆静,鸦雀无声,耳朵都竖了起来。 大长公主如被踩到尾巴的猫,愤怒的恐吓。“汪子诚,想想清楚再说。” 汪子诚扑突一声跪倒在她面前,诚恳的表示,“大长公主,我一时糊涂,毁了婉仪表妹的清白,我愿意娶她……” 大长公主眼前一黑,拔下头上的凤钗,直戳汪子诚的眼晴,“去死。” 汪子诚眼睁睁的看着凤钗就要戳进眼里,吓的浑身发软,摊在地上,欲哭无泪。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扑了过来,撞向大长公主,大长公主的身体一歪,重重摔在地上,疼的动弹不得。 汪子诚逃过一劫,连滚带爬爬的远远的,浑身发抖,别提有多孬种了。 大长公主还想扑过去追杀他,但被人阻止了,她心中剧痛,无助的跪倒在晋王面前,声泪俱下。 “二哥,你要是我二哥,就让我杀了这个卑鄙小人,他的话不能信,对,他是被人收买了,全是谎言,全是胡说。” 她语无伦次,乱了阵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汪子诚灭口,将秘密死死捂住。 晋王长身玉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无悲无喜,“被谁收买了?” “被……”大长公主的手指向琳琅,目露凶光,“陈琳琅这个小贱人收买了,二哥,你要相信我。” 琳琅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笑话,嘴角溢出一丝嘲讽的淡笑,越发的刺激了大长公主。 “胡闹,陈琳琅无权无势,在家里受排挤,怎么收买人家?”晋王喝斥了几句,话风一转,语重心长的劝道,“云凤,清醒点吧,让汪子诚娶了婉仪,不失一个好办法。” “休想,做梦。”大长公主打死不肯,她的女儿值得全世界最好的男子相配。 见她如此不给面子,晋王没有了耐性,“张大人,速速结案,不可耽搁。” 张大人不敢怠慢,立马做出裁决,“陈琳琅无罪释放,与本案无关。至于陈老夫人被害一案,陈大人,你希望继续查下去吗?” 他直接将难题扔给了陈平,陈家这一次是注定丑闻罩顶了。 “我……”陈平自始至终都呆呆的站着,像个木头人,此时他痛苦的挣扎着,不管怎么选择,都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他闭了闭眼,心都要被撕裂了,“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惊扰她老人家。” 母亲已经死了,但他的妻儿还活着! 众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他居然不想查下去?配为人子吗?里面的丑闻恐怕不止一桩,啧啧,这些贵人啊,一个比一个不堪。 琳琅摇了摇头,轻轻一声叹息。“父亲大人,有你如此孝顺的子孙,陈家列祖列宗会高兴的从棺材里跳出来。” 陈平羞愧的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知道自己不孝,但有什么办法?家丑不可外扬。 何况死去的人再重要,又怎么比得上活着的人? 大长公主反而冷静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夫君,陈琳琅兴风作浪,残害手足,把她带回去处置。” 她的女儿好不了,谁都别想好过,陈琳琅这个祸害死定了! 陈平犹豫了一下,内心挣扎的厉害。 琳琅看不上他懦弱无能没有胆当,空有一身好皮囊,抬起雪白如玉的小脸,“父亲大人,你要杀了我吗?” “你不该回来。”陈平满脸的痛苦,脑袋如针扎般,一阵阵的绞痛。 琳琅面露凄楚之色,眼含热泪,“我也后悔了,父亲,你不该将我生出来的,更不该娶我娘亲。” 众人很同情她,深知她一旦被带回去,性命不保,但陈家的家务事,轮不到别人插手。 陈家的女儿是生是死,都是陈平一句话的事。 “将她带回去。”大长公主眼中寒气森森,只有一个执念,杀了她! 第五十五章 有其母必有其女 晋王爷神情肃穆,“太后有旨,宣陈琳琅进宫。” 大长公主呆了呆,错愕不已,“母后为什么要见她?” “这是母后的旨意。”晋王的语气平静无波,没有什么感情。 大长公主暗暗磨牙,恨的心肝都疼了,“好,我也进宫。” 慈宁宫,世间最繁华的地方,也是世间最有权力的地方,世人无不向往。 太后一身深红色常服,珠翠环绕,保养得当,如三十年华的美妇人,眉眼透着一股淡淡的威严,气度高华,让人肃然起敬。 太后是先帝的嫡后,是当今圣上和晋王的生母,尽享尊荣,是帝国最有权势的女人。 大长公主一进来就跪在太后面前,哭哭啼啼的告状。 “请母后为儿臣作主。陈琳琅羞辱皇室公主,罪无可恕。” 她先声夺人,倒打一耙。 太后眯了眯眼睛,看向低头不语的琳琅。 “你就是陈琳琅?抬起头。” 等琳琅依言抬头,她不禁一怔,神情有一丝恍惚,真的很像那个女人。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目光清澈如水,没有躲闪,坦坦荡荡的任由打量。 她不焦不燥,眉眼沉静,自有一派大家风范。 室内的空气紧绷,众人呼吸都有些困难,偏偏琳琅坦然自若,浅笑盈盈,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见太后始终不开口,独孤烨猛的蹭过来,将大长公主挤到一边,双手抱住太后的大腿,冲她讨好的笑。 “皇祖母,好看吧?我就喜欢这样的小姑娘,乖巧听话又懂事。” 乖巧?听话?太后嘴角抽了抽,“不错不错,长的很好看,苏氏昔日是京城第一美女,陈侯爷是第一美男,生出来的女儿自然不同凡响。” 好久没人敢直视她的的眼晴了,这女孩子胆子好大,真是奇怪,明明陈平胆小如鼠,苏氏温柔贤淑,怎么就生出这么沉静大胆的女儿? 这话一出,陈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大长公主,脸都黑了。 但没人在乎她的感受,独孤烨笑眯眯的看着琳琅。 “琳琅,你快快长大。” “为什么?”琳琅奇怪的问道。 独孤烨看着她粉嘟嘟的小脸,忍不住捏了一把,“你长大后更漂亮,肯定倾国倾城,我迫不及待的想娶你过门呀。” 我靠,占她便宜,琳琅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咦,我怎么听说大长公主才是第一美女?” 嗯,府里的人都这么说,顺便带上苏氏比较,在那些人嘴里,大长公主是天上的仙女,高贵美丽,而苏氏是她脚底的烂泥。 独孤烨呵呵一笑,“肯定是你母亲不在了,才轮到她上位。” 琳琅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怪不得大长公主嫉妒的发疯,抢了她的男人,又想杀她的女儿……” 两人一来一往,旁若无人的挤兑大长公主,一点面子都不给。 大长公主的脸都被打肿了,恼羞成怒,气的浑身发抖。 “放肆,这是宫庭,陈琳琅,收起你粗俗不堪的言行,少丢人现眼。” 琳琅奇怪的看着她,很天真很可爱,但说出来的话犀利如刀。 “我又没抢别人的男人,没毁别人的家族,没杀自己的婆婆,没毁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丢人的?” 字字句句都如淬了毒的利剑,直捅大长公主的心窝。 大长公主怒火攻心,脑袋发热,大声喝斥,“来人,推出去斩了。” 独孤烨冷笑一声,“呵呵,跑到皇祖母面前耍威风,耍给谁看呢?” “你……”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大长公主看着太后冷漠端庄的脸,心里一颤,“你不要再帮着她,烨儿,你涉世不深,不要被她骗了,她不安好心。” 她心里对独孤烨很不满,但当着太后的面,她不敢指责半个字。 在太后面前,她远远没有独孤烨有脸面,有宠爱。 独孤烨凉凉的吐槽,”你这么好心不照样毁了陈家,毁了自己的女儿吗?谁敢要你的好心?!“ 大长公主的肺都快气炸了,却不敢发作,还要赔笑,”没有的事,婉仪是清白的,你不要听那些谣言,婉仪从小就爱慕你,视你如未来夫婿,你可不能让她难过。” 这话一出,室内的气氛变了,变的怪怪的。 跪在后面的陈嫁仪怯生生的抬起头,偷偷打量太后的脸色。 独孤烨的脸色涨的通红,气的不轻。 “从小就爱慕我?不知廉耻,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这话骂的太狠了,陈家母女被骂懵了,她们哪里受过这样的难堪? “……” 琳琅眼中隐隐有一丝笑意,骂的真狠,这么指着她们的鼻子骂不要脸,如果还能贴过来赔笑,那只能说,活该被骂。 陈婉仪浑身一哆嗦,眼眶红了,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 “表哥,你这么说是刺我的心,好好,就去死。”她寻死觅活,大哭大闹,室内一片混乱。 大长公主紧紧抱住女儿,眼含热泪,心痛不已。 “婉仪,你表哥心里是有你的,真的,只是听着那些不实的流言,心里不舒服,是个男人都这样,误会解开就好了。” 陈婉仪像是没听到,直往墙壁撞头,撞了好几下,额头鲜血淋漓,顺着脸颊流下来,很是阴森可怕。 陈家父子冲上前阻止,乱成一团。 大长公主心急如焚,很难过的哭了,“烨儿,你快说句话啊,你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对你一片赤诚,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吗?你忍心吗?” 独孤烨早就拉着琳琅站在太后面前,有意无意的护着太后。 ”不忍心又如何?“ 他淡淡的看着这一幕闹剧,却没有上前帮忙,任由陈家人扭成一团。 大长公主眼眶红红的,“如今只有你娶了她,才能为婉仪正名,才能洗清她的冤屈。” 得,这是不择手段想将独孤烨拖下水,想借机逼他娶陈婉仪。 琳琅忍不住笑了,“噗哧,让你当乌龟王八蛋呢。” 陈家人真是太可笑了,太把自己当回事,出了这种事情还想赖上晋王府,真是无语了。 就算贵为公主,也不能强逼强娶吧。 第五十六章 恩断义绝 唔,不过大长公主强取豪夺惯了,习惯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独孤烨一脸的嫌弃,“我有那么愚蠢吗?” 呵呵,看来大长公主是急晕了头,一反常态,手段低劣不够看啊,真让人失望。 大长公主纵然有千般的手段,但爱女情深,全然乱了阵脚。 “你就见死不救?她是你嫡嫡亲的表妹,我们是亲人。” 她只想成全女儿的一片痴心,只想保住女儿的名声,只想让女儿快活,至于别人的幸福和死活,她才不关心。 陈婉仪抬起血迹斑斑的脸,楚楚可怜,“表哥,我会做个好妻子,好好服侍你的。” 陈涟冲独孤烨跪下了,“表哥,求你救救妹妹吧,她真的是个好姑娘,对你一往情深。” “世子,求你可怜可怜婉仪吧。”陈平眼眶红红的,心疼女儿的遭遇,心口一阵阵刺痛。 陈家一家人软麿硬泡,什么手段都使上了,只求独孤烨点头。 他们都盯着独孤烨看,反而忽视了太后铁青的脸色。 琳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大定,气定神闲的看热闹。 独孤烨凉凉的声音响起,“我嫌脏。” 他一脸的嫌弃,一副被恶心到的模样。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陈婉仪眼前一黑,万念俱灰,他都知道了? “我是清白的,表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那,那我以死明志。” 她以为只要打死不认,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当那一晚是恶梦,将所有知情人杀光,她又是清清白白的陈家小姐。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看一个傻逼,“呵呵,事发的时候没死,事后也没死,偏偏跑到皇宫要死要活,什么意思呢?” 怎么天真成这样?以为晋王府的手下都是吃素的?当皇宫的探子都是摆设?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恐怕已经是上流圈子公开的秘密,只有陈家人以为捂的死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呢,愚蠢的要命。 大长公主下意识的看向太后,浑身一抖,脸色白了白,跪下来磕头,磕的很重,额头都青了。“母后,这一切全是陈琳琅惹出来的,只求还我们婉仪一个公道。” 她心里一片冰冷,像破了大洞,脚底升起一股寒气,迅速往四肢蔓延。 太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毫不掩饰她的不喜。 ”陈大小姐,你怎么说?“ 琳琅看着面如死灰的大长公主,心里一阵痛快,原来她也有怕的人。 “太后,我想改姓苏,请恩准。”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陈家人如见鬼般瞪大了眼,陈平嘴唇直哆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要翻天啊! 太后嘴角勾了勾,是个聪明又果断的娃,像极了那个人。 “你考虑清楚了?” 琳琅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一个头,表情坚毅果决。 “是,长辈不慈,非要将我往死路逼,做晚辈的不敢说什么,只求脱离陈家,远离那摊污水。” 她说的很婉转,但态度坚定,没有给自己留余地。 陈平气坏了,手指着她的鼻子怒斥,“陈琳琅,没有了家族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 他可以不要她,可以将她赶出家门,但她怎么敢先提出来? 琳琅目光清亮,全然不惧,直视对方,“过去的十年,我都这么过来了,活的堂堂正正,问心无愧,父亲大人,你虽是我的生父,却没有尽过一天的责任,从此以后,恩断义绝,永不往来。” 陈家已经是烂摊子,大长公主是不会放过她的,陈平也起了舍弃之意,她如果留在陈家只有一个结局,死! 与其那样,不如断尾求生。 陈平如当众打脸,恼羞成怒,“陈琳琅,你不想将你母亲的灵位放在陈家祠堂了?别忘了你母亲的遗愿。” 他居然拿这种事威胁,琳琅越发的看不上他,这样没胆当的男人,送死她都不要,“如果父亲肯成全,琳琅感激不尽,如果不肯,我也不能勉强。” 她太过平静了,没有苦苦哀求,陈平心里不舒服,“你如果甘心认罪,我就保苏氏进入陈家祠堂。”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盯着他看,不屑,鄙视,嘲讽,指责,什么都有。 独孤烨轻轻叹了一口气,“陈侯爷,谢谢你教会了我,什么叫男盗女娼,什么叫道貌岸然,什么叫禽兽不如,多谢。” 他还郑重其事的深揖到地,但嘴角的嘲讽泄露了他此时真实的想法。 他毫不犹豫的站在琳琅那边,公开打陈平的脸。 陈平怒红了脸,手抖个不停,“你……” 琳琅神情严肃的福了福身体,“也谢谢陈侯爷的教导,教我懂得了利益当先,亲情皆可抛的道理,我相信,总有一天陈家会毁在你手里,你将是陈家的千古罪人,会死的很惨,不过你放心,念在我们父女一场的份上,我会给你收尸的。” 陈平整个人都不好了,怒火蹭蹭的上扬,一巴掌挥过去,琳琅也不躲闪,冷冷的看着了,一个身影将她往身后一拉,护在她面前。 陈平看着挡在面前的独孤烨,硬生生的收回手,怒火更大了。 “孽女,你不再是我陈家的女儿,我们镇南侯府从此跟你一刀两断,就算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 不等他说完,琳琅行了一礼,“多谢成全。” 陈平一口气堵的喉咙口,差点憋死,虽然权衡再三,他决定放弃这个女儿,但她这么主动,他心火直往上冲。 大长公主眼神冷冷的,飞快的扑向琳琅,手里握着一柄寒气森森的短剑。 “既然不是我们陈家的女儿,那就去死吧。” 谁都没料到她敢在慈宁宫动手,眼见短剑就要刺中琳琅的胸口,大长公主的胳膊一麻,力气全失,短剑掉在地上。 太后眼神一沉,冷冷的喝道,“哀家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到别人作主了?” 大长公主的反应极快,就势一跪,可怜兮兮的哀求。 “求母后作主。” 全然没有刚才的凶神恶煞,一副受了委屈的无助可怜。 “行了,将陈……”太后面容威严,淡淡的吩咐下去,“苏琳琅关进储秀宫,没有哀家的命令,谁得不许进入,明天查清事情端由后,再做处理。” 第五十七章 情谊滋生 “母后。”大长公主还不甘心,一心想致琳琅于死地。 “哀家累了,都下去吧。”太后的态度冷冰冷的,没给好脸色。 大长公主不得不忍了下来,“是,母后。” 再嚣张,在太后面前不够看,她不得宠,凭借的不过是她皇室女儿的身份。 太后再讨厌她,也不可能维护一个外人。 琳琅毫不犹豫的跟着下去,没有多看陈家人一眼。 反而是陈家人瞪个不停,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人都走光了,只留下独孤烨,他笑眯眯的取过热茶,吹凉了送到太后手里,“皇祖母,来喝参茶。” 他不光嘴巴甜会哄人,还很体贴,很孝顺。 太后很是受用,高兴的眯起了眼睛,“你就不为那丫头求情?” 独孤烨嬉皮笑脸的凑过去,“皇祖母圣明,谁都糊弄不了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这浑小子,就知道哄我。”太后笑容满面,像个寻常人家的老祖母,慈爱极了。 轻抚着爱孙的脑袋,太后忽然想起刚才的事,心里一堵。 “没想到陈家如此胆大包天,不将哀家放在眼里,还想将那个出事的女儿嫁给你,真当我们独孤家好欺负?” 这笔账她记下了,会一点点的还回去。 独孤烨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委屈的不行。 “皇祖母,您可要帮我作主。” 太后心疼坏了,别说晋王府不能忍,她更不能忍,那个贱人的女儿想爬到她的头上兴风作浪,下辈子吧。 “放心,哀家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独孤烨满眼的慕孺,“谢谢皇祖母,您对我真好。” 太后凤心大悦,眉开眼笑,“要乖,要孝顺,多读点书。” “知道了,全听您的。” 储秀宫 室内一片漆黑,琳琅趴在角落的椅子上,脑子转的飞快,没有停止过,清丽的面容凝重又淡漠。 天色越来越黑,她没有一丝睡意,肚子饿的咕咕叫,关就关呗,能不能三餐送上呢? 窗边传来动静,轻敲窗户的咚咚声,“开窗。” 熟悉的声音入耳,琳琅眼前一亮,飞快的奔向窗口,打开窗子,俊美青涩的面容映入眼帘。 “你怎么来了?” 独孤烨一跃而入,长手一伸,将琳琅拥入怀中,“伤心了?他们不要你,我要。” “……”她的嘴巴张的老大,呆呆的看着他,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不对啊,好像哪里不对,却一时想不起来。 独孤烨的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却坚定的看过来,硬梆梆的开口,“你怎么不回答?” 琳琅愣愣的反问,“呃?要说谢谢吗?”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尼玛,就不能像个正常人吗? 借着外面昏暗的月光,他仔细打算了她几眼,确认她没有伤心的流泪,才暗暗松了口气。 “吃吧。”他将一个油包塞到她手里。 是馒头!琳琅喜笑颜开,太贴心了。“小世子棒棒哒。” 见吃眼开的家伙,为了几个馒头才夸他,独孤烨表示很心塞。 他明明帮过她好多次呀! 琳琅肚子饿了,大口大口吃起来,吃的津津有味,有如吃着山珍海味。 独孤烨见状,忽然觉得自己也饿了,理所当然的凑过来咬了一大口。 琳琅一呆,愣愣的看着手里少了大半的馒头,“喂,干吗抢我的馒头?还有呢。” 独孤烨的脸豉鼓的,下意识的拥紧琳琅,还不忘宣告主权,“我的,全是我的。” 语气霸道极了,仿若天生如此。 琳琅雪白的小脸一热,故作没听懂,“给了我,就是我的。”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瞪着她手里的馒头,”还吃不吃了?不吃给我吃。“ “才不要。”琳琅生怕他抢过去,立马往嘴里塞。 看着她吃的很开心的样子,独孤烨的心奇异的得到了满足,“这么好吃吗?” 琳琅用力点头,笑颜如花,“嗯嗯,比山珍海味还好吃,谢谢你,小世子。” 这是他的一片心意,很珍贵。 她毫不保留的笑脸美丽极了,独孤烨的心里烫烫的,内心深处有什么蠢蠢欲动,“烨哥哥。” 琳琅抿了抿嘴,“我叫你阿烨吧。” 烨哥哥怎么也叫不出口,肉麻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的声音柔和清脆,仿佛有一股魔力,让独孤烨情不自禁的笑开了,“明天记得拿出玲珑玉求情。” “好。”琳琅会意的点头,笑的很甜。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相同的笑颜,相同的心情,默契的情谊渐渐滋生,在这良夜蔓延开。 “真乖……”独孤烨刚想说什么,忽然警觉的看向门口,下意识的将琳琅拉进怀里。 “怎么了?”琳琅的声音压的低低的,一双明亮的大眼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温热的气息在独孤烨耳畔吹拂,他身体一阵颤栗,浑身发热。 “有人来了。” 琳琅的身体一僵,将他顺手一推。“你快躲起来,快呀。” “我……”还没等独孤烨开口拒绝,就被琳琅推到床上,拿被子盖住他,并快手快脚的放下帐子。 独孤烨呆呆的看着她,脑袋一片空白,任由她摆布,鼻端只有她淡淡的清香。 琳琅做完这一切,长长舒了一口气,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 门开了,是一个清秀的宫婢,一手拎着灯笼,一手提着食盒。“见过陈大小姐。” 宫婢恭恭敬敬的行礼,低眉顺眼,长相普通,但礼仪很是周到。 琳琅挑了挑眉,淡淡的打量了几眼,“我姓苏,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宫婢将食盒打开,一股饭香迎面扑来,很精致的四菜一汤,还是热的。 “是,苏小姐,奴婢香儿是晋王世子派来送饭菜的,还热着呢,您快吃吧。” 琳琅默了默,露出受宠若惊的笑容,“真的是世子派你来的?” 香儿笑容甜甜的,温顺体贴,“世子亲口交待的,说您身体弱,不能挨饿,让我亲手服侍你吃饭呢。” “这样啊,难为你了。”琳琅嘴角含笑,微微颌首,透着一股优雅高贵,“动手吧。” 香儿的神情一僵,“呃,什么?” 第五十八章 试毒 琳琅奇怪的看着她,“愣着干吗?试毒呀,我都饿了。” “这……”香儿呆若木鸡,像是被惊雷砸中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是,奴婢侍候您。” 她一样样的试过去,未了将饭菜夹到琳琅面前。 琳琅玉白的小手一抬,“怎么不喝汤?” 乳白的鱼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碧绿的香葱浮在上面,很是好看。 “奴婢……”香儿的脸色一僵,“从小碰不得鱼汤,一碰就吐。” “奇怪,皇宫怎么还有这种宫婢?”琳琅一双乌黑的大眼扑闪扑闪的,摆明了不信,“我读书少别骗我。” 宫婢没办法,只好喝了一口,立马吐了出来。“奴婢失礼了,您快喝吧。” 她的脸色青白交加,很是狼狈。 琳琅一脸的嫌弃,摆了摆手,“我没胃口了,被恶心的想吐。” 香儿暗暗着急,神情却越发的温柔恭谨,“慢慢喝,过一会儿就好了,苏小姐,鱼汤要趁热喝。” 琳琅眼珠一转,“这碗汤赏你了,你慢慢喝,习惯了就好,真是可怜,都是少喝的缘故啊,喝吧喝吧,我不是那种刻薄的主子,到时我跟世子要了你,你就在我身边服侍,我会好好对你的。” 她将鱼汤送到香儿面前,香儿面容抽搐了几下,硬着头皮接过来。 “谢主子赏。” 琳琅笑眯眯的道,“可不能再吐出来了,否则就是对我不敬哟。” 香儿硬着头皮喝了一口,看着琳琅灿烂的笑容,她咬了咬牙,全都灌了下去,“奴婢都喝了,苏小姐,饭菜快凉了,您快吃吧。” 这一回,苏琳琅没有再拒绝,拿起调羹舀了一勺,放到嘴边,忽然又放下了,“你在宫里多久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在宫里过的还好吗?” 香儿眼巴巴的看着那碗鱼汤,“七年了,家里有兄嫂,宫里的主子们仁慈,日子过的很好。” “也难为你。”琳琅慢慢吹凉鱼汤,动作很休闲自在,“香儿,你的脸怎么了?黑了,不会是中毒了吧?” 香儿的手一抖,下意识的捂上脸颊,心里慌乱不已,“奴婢好好的,谢谢苏小姐关心,怎么可能中毒?。” 琳琅看了她半响,忽然拔高声音叫了起来,“快来人啊,太医,叫太医,有人中毒了。” 忽如其来的惊叫声划破了暗夜的寂静,香儿的脸色一白,猛的冲了过去,“不要叫……” 琳琅早有所准备,身体朝后退,“你想干什么?刺客,有刺客,来人啊。” “去死。”香儿急坏了,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一掌挥过去。 一道身影从暗处冲出来,身形如电,矫健如飞,一脚踢过去,香儿没有防备,猝不及防的被踢了个正着,胸口一疼,一口血喷了出来。 “怦。” 香儿重重摔在地上,这才看清对方,不禁震惊的瞪大眼晴,“小世子!”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容恼怒不已,“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冒充我的名义,说,谁指使你的?” “你……她……”香儿终于反应过来,她被耍了,被个小丫头耍的团团转,“你早就知道……” 琳琅笑吟吟的点头,“吃自己亲手下的毒,滋味如何?” “你耍我?”香儿快要气晕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琳琅笑如春风,明媚阳光,“你才知道啊,笨的要命,你的主子更笨,居然用你这种蠢货。” 香儿气的蹦了起来,“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她居然把琳琅当成好骗的女孩子,反被整惨了。 “怦。”独孤烨一巴掌拍上她的胸口,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重重的撞上墙壁。 琳琅凉凉的劝阻,“别打死了,留活口。” 刚拖出去没多久,独孤烨脸色难看的过来,琳琅见状,奇怪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独孤烨胸口堵的慌,“审讯中,她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 “这是死士。”琳琅慢三拍的反应过来,一般人家养不起的,“你确定不是皇室的死士?” 独孤烨冷冷的道,“肯定不是皇伯伯和皇祖母的手下。” 琳琅呆了呆,有点意思,皇宫里居然有别人的死士,这乐子大了。 她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没想到大长公主有这种实力,人不可貌相。” 看着野蛮不讲理的大长公主,有这么厉害的手下,还能在皇宫隐藏的这么深,太不简单了。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的看向独孤烨。 独孤烨抿了抿嘴,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可惜没有证据。” 是太可惜了,太后也是这么想,就差一点抓住大长公主的狐狸尾巴了。 不过,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揪出了不少眼线,也算有所收获。 而陈府,大长公主气的直砸东西,室内一片狼藉。 一名长相普通的老嬷嬷跪在地上,柔声劝慰,“主子,您消消气,属下已经打扫清楚了,不会查到我们身上。” 一双精光四射的眼晴,身体笔直,目光如矩,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人。 大长公主损失了好几名心腹,气的抓狂,那都是父皇留给她的人马,一个顶百,非常给力。 以前她坐在府里就能知道皇宫里的一举一动,都是拜这些人所赐。 如今成了睁眼瞎,什么都打听不出来,能不生气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全是废物,本宫命令你,马上想办法除掉苏琳琅。” 老嬷嬷习惯了她的脾气,耐着性子哄道,“主子,眼下不是动手的时候,稍安勿燥,若是引起皇上的疑心,得不偿失。“ 大长公主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气不过,这次损失惨重,宫中的钉子被拔掉不少,以后行事更艰难了。 想想就心塞,这一切全怪苏琳琅。 她深吸了口气,硬是将怒火压了下去,“吩咐下去,暂时潜伏,随时等待本宫号令。” “是。” 大长公主想了想,眼神一闪,冷声叮嘱道,“太后那边动点手脚。” 老嬷嬷暗暗松了口气,“是,属下会安排妥当的。” “还有……”大长公主还想说些什么,外面一阵骚动。 第五十九章 我要最好的 一个纤细的身影十万火急的闯了进来,“公主,二小姐病了……” 老嬷嬷的身形一闪,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大长公主身边的大丫环吉祥跟在后面,阻止不及,急的直跳脚,一巴掌挥过去,“哪来的二小姐?我们府上只有一位大小姐。” 百合眼眶红红的,似是哭过了,“奴婢罪该万死……” 大长公主顾不上生气,她的心提了起来,很是不安,“仪儿怎么了?” 百合心急如焚,“大小姐高烧不止,都病糊涂了。” 大长公主一听这话,坐不住了,匆匆赶去女儿的房间。 陈婉仪满面通红,两眼紧闭,浑身是热汗,痛苦的挣扎着,满嘴胡话,不停的叫着娘亲,救我。 大长公主心疼的眼泪直掉,立马召来太医。 太医诊治了半天,沉吟不语,大长公主急的火烧火撩,“太医,怎么说?” 她对任何人都冷酷无情,唯独对自己的一双儿女疼爱有加,纵容到了没底线。 太医斟酌着道,“思虑过重,邪风入体……” 小小年纪何至于忧心成这样?看来传言是真的! 大长公主凤眼一冷,寒气逼人,“治好她,否则谁都别想好过。” 她不顾别人的阻拦,将太医留在府中,专门照顾陈婉仪。 慈宁宫 身着淡蓝色常服的太后雍容华贵,却少了强势的威严。 她不停的看向门口,“听说烨儿进宫了?怎么还没到?” 她最喜欢那个孙子,虽然任性跋扈,是所有人眼中的混世大魔王,但在她眼里,依旧是那个聪明调皮又孝顺的宝贝孙子。 她身边的大宫女茶香柔柔的禀道,“小世子去了储秀宫。” 太后的脸色一沉,手中的茶盖重重一扔,发出一声巨响。 茶香小心翼翼的开解道,“小世子对这位苏小姐很是不同,听说……” 她犹豫了一下,似乎发现自己失言了。 “说下去。”太后板着脸,不怒自威。 茶香声音压的低低的,“听说世子将玲珑玉送给了苏小姐。”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太后勃然大怒,“胡闹,那种宝物岂能随意送人?去,把他叫过来。“ 茶香轻轻劝道,“太后,小世子的脾气倔强,喜欢跟人对着干,您可别为了一个外人,跟自己的孙子生份了。” 太后默了默,脸色平静了下来,“我心里有数。” 一柱香后,轻快的脚步声响起,一道身影如风般卷进来,“皇祖母,我来了,我可想您了。” 独孤烨哗拉拉的扑进太后怀里,软软的撒娇,看似没规矩,却让太后眉眼舒展,“是吗?哀家还以为你眼里只有那个丫头。” 这话有些酸溜溜的,独孤烨忍不住笑了,“噗哧,皇祖母吃醋了,哎哟,我好高兴。” 太后一巴掌拍在他肩头,没好气的瞪着他,“臭小子,尽胡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在她眼里,他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需要她照顾保护。 独孤烨挺了挺胸膛,神灵活现,眼睛闪闪发亮。 “孙儿已经长大了,您看,我已经跟父王一般高了。” 装疯卖傻,耍赖撒娇,对太后是最管用的,当然也只有独孤烨敢。 太后的气全消了,只有满满的疼惜,“是啊,你也到了娶妻的年纪,过几天皇祖母会召几家重臣之女进宫,你到时旁边看看,喜欢哪个跟哀家说,哀家给你们赐婚。” 重臣?独孤烨才看不上那些一板一眼,柔顺的没想法的女孩子。 “真的吗?太好了,我要娶琳琅,您快下道旨意吧。”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极为轻松,仿佛笃定太后会同意。 太后的眼睛一瞪,“胡闹,她一个没父没母的孤女哪里配得上你?烨儿,以后这种话不要再提,免得惹人笑话,哀家给你找个天底下最出色的女孩子当你的妻子。” 独孤烨笑眯眯的开口,“琳琅就是最好的,父王也是同意的。” 太后一听这话,顿时恼了。 “我不同意,你父王再厉害,也得听我的。”太后一生气,都忘了用哀家自称。 独孤烨深知她说一不二的性子,没有直接反抗,“是马是骡子拎出来溜溜,皇祖母,你说要天底下最出色的,要是被比下去,我可看不上。” “行,就这么办。”太后一口答应,她就不信了,那些从小被精心培养出来的名门闺秀,会被别人比下去。 阳光明媚,御花园内花木扶疏,百花齐放,婉紫千红,一阵微风吹来,枝头的花朵微微摇晃,美不胜收。 湖面的凉亭内白纱飘飘,香气袭人,莺莺燕燕,娇声软语,热闹非凡。 一群花枝招展的丫环围着几个千金小姐打转,几名千金小姐都是重臣家的嫡女,个个貌美如花,气质端庄,谈吐得体,衣饰华丽唯美,娇美可人。 几个女子喝喝茶,吃吃点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派热闹繁华的气象。 大家都是被太后召进宫,也都知道地此行目的,纵然玩笑之间,也维持着端庄高贵的模样,谁知道有没有人在暗中观察她们呢。 当然,言语之间的交锋是必不可少的,晋王世子正妃只有一个,谁都想要。 “苏琳琅小姐到。“ 现场一静,所有人都转了过去。 身着白衣的琳琅轻盈的走进亭子,随意扫了一眼,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打扮的光鲜亮丽,气质各异,但同样的美丽高贵,一看就知出身不凡。 年纪不大,都十三四岁的模样,正是定亲的好时候。 没有人主动起来迎接,也没人掿话,全然没将她当一回事。 琳琅无所谓的笑了笑,浅浅一礼,”见过各位。“ 要不是太后宣召,她根本不想来。 她行完礼,就落落大方的坐到角落里,也不去跟她们挤,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本书,慢慢的翻看起来,自得其乐,悠闲自在。 柳树青青,玉手纤纤,巴掌大的小脸白皙如玉,长长的睫毛扑闪,明眸皓齿,侧脸沉静如水,美好的如诗如画,悠远的气质如兰。 众女子呆呆的看着她,脸色都不好看,本想为难她,没想到她这么淡然,更没有将她们当一回事。 第六十章 你敢娶,我就敢嫁 钱小姐的眉头一皱,娇纵的命令,“你过来,给本小姐倒茶。” 她姑姑是皇上的宠妃,父亲是郑国公,在家里很得宠。 叫了两声,看入迷的琳琅没听到,下人推了她一把,她才茫然的抬起头,露出稚气纯净的小脸。 “我?” 钱小姐眼睛一瞪,很是张扬,”怎么?我是郑国公府的小姐,让你倒茶是看得起你。“ 琳琅正看的起劲,没有站起来,只是随意点了点头,“求你看不起我,谢谢。” 她的反应太另类了,钱小姐噎住了,脸涨成猪肝色,羞恼不已。 “听说你被陈家驱逐出门了?真可怜,要是走投无路,可以来我们钱家,看在我们有一面之缘的份上,可以赏你一碗饭吃。” 这就是独孤烨口口声声要娶的人?这么小?看着也不像妖艳货啊。 她极尽贬低之能,狠狠的将琳琅往脚下踩,琳琅愣了一下,脸上浮起一丝怜悯,“可怜,长的挺漂亮的啊,可惜脑袋不好使。” “你说什么?”钱小姐整个人都不好了。 琳琅神情呆呆的,“明明是我看不上陈家一门男盗女娼,杀祖灭宗,不屑为伍,主动决裂的。” 她根本没将陈家当成自己的家,自然没有心理负担。 “……”众人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 好吧,算她狠! 另一名江小姐眼珠一转,“听说你缠着晋王世子不放?我提醒你一句,晋王世子跟你不般配,人要有自知自明,别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昏了头。” 她说的很难听,但琳琅似乎没听出来,摸着自己的小脸,笑的甜滋滋的,“谢谢夸奖,我也觉得自己挺美的。” 江小姐差点吐血,这都什么人呀?听不懂她的话吗?这可不是夸她! “晋王世子只是可怜你,你别傻乎乎的当真了,将来吃苦的人是你自己。” 琳琅对她们并不讨厌,直来直往的人没那么多心眼,再说了,这些言语攻击对她来说,不痛不痒。 她抿了抿嘴,忽然来了兴致,“各位姐姐心肠真好,太让我感动了,我决定把这些话说给世子听,让世子知道你们是多么的善良,多么的无私,多么的高贵……” 这话一说,几个女孩子的脸色都变了,“别别,我们为善不欲人知。” “对呀,施恩不求回报。” 独孤烨可不是好惹的,要是得罪了他,就等着倒霉吧。 琳琅甜甜一笑,“姐姐们都是大好人啊,堪称世间楷模,我喜欢。” 众人面面相视,怎么听着不像夸奖?更像是骂人啊,是错觉吗? 一道轻笑声响起,“这么热闹。” 只见一群人簇拥着太后款款而来,最显眼的是扶着太后胳膊的少年,眉眼清俊,面如冠玉,身形挺拔,正是无数少女仰慕的独孤烨。 亭子里的人纷纷下跪,“见过太后,见过晋王世子。” 琳琅左右瞟了一眼,流大流跪了下来,低头脑袋一副很乖巧的模样。 独孤烨看着她乌黑的头顶,嘴角勾了勾。 太后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起来吧。” 不错,都是有家世有背景有长相有气质的名门千金,性子也不错,很适合烨儿。 众人纷纷站起来,围在太后身边叽叽喳喳,有意无意的将琳琅挤到角落里。 琳琅也不在意,不怒不燥,气定神闲,荣辱不惊。 独孤烨冲她挤了挤右眼,琳琅嘴角抽了抽,幼稚。 他们的互动落在太后眼里,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钱小姐娇滴滴的抢先开口,“我们在说太后眼光最好,每次的衣着打扮都让人眼前一亮。” “你们年轻姑娘穿什么都好看。”太后面带笑容,很是受用的样子。 其他几个女孩子不禁急了,纷纷抢着说话,都想在太后面前挂个号。 太后看向缩在后面的琳琅身上,“苏小姐,跟这几位名门千金相处的可好,聊了什么?” 琳琅在心里哀叹,干吗不放过她呢?“太后,这几位姐姐人真好,说晋王世子高攀不上我,正劝我清醒点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呆若木鸡,钱小姐不禁急的满面通红,“……不不,太后,不是这样的……”、 只是说不般配! 琳琅仿佛才发现说错话了,捂着嘴,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糟糕,不小心说了实话,怎么办?姐姐们让我瞒着的,说为善不欲人知,太后,您能不能当作没听到?” 江小姐急疯了,“蠢货,明明是你高攀不起晋王世子,耳朵有病就赶紧找太医看看。” 太坑人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对,是你听错了,晋王世子那么完美,配得起任何人,大家都想嫁给他呢。” 琳琅的眼睛瞪的更圆了,“你们都觉得世子好?都想嫁给他?” “……”众人鸦雀无声,个个羞红了脸,娇羞无限,却不好意思说一个字。 她们可是名门淑女,含蓄端庄,高贵得体。 琳琅越发的奇怪,“好就好,不好就不好,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好瞒的?” 她说的坦坦荡荡,脸都不红一下,众人惊呆了,“你不知羞耻,没规矩……” 这种话能乱说吗? 独孤烨的眼晴晶晶亮,“琳琅,我喜欢你,想娶你为妻。” 无所畏惧的表白,如火般灸热的情意,让人心动。 几个女孩子的脸色都不好看,太后眉头一皱,轻声喝斥,“烨儿,注意场合。” 果然是乡下来的野丫头,满口情情爱爱,不知羞。 独孤烨像是没听到,直勾勾的盯着琳琅,“你呢?” 他的目光太过热烈,琳琅雪白的小脸悄悄红了,一双乌黑的大眼写满了倔强,“你敢娶,我就敢嫁。” 独孤烨开心的哈哈大笑,“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几个女孩子又羞又气,更多的心酸,“世风日下,真是丢人。” 琳琅笑眯眯的说道,“喜欢一个人坦坦荡荡,男未娶,女未嫁,有什么丢人的?” 笑颜如花,眼晴微眯,说不出的可爱。 独孤烨心痒难耐,忍不住捏了一把,手感真好。 钱小姐心神大震,忍不住跺了跺脚,“这个……是不对的。” 第六十一章 比拼才华 琳琅甜甜一笑,明眸如水,黑白分明,如一汪秋水。 “在最好的年华,遇上最好的人,喜欢就去争取,有什么不对?” 这样新奇的说法如一枚重型炸弹,炸的所有人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如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让这几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心神大震。 钱小姐期期艾艾,“这样太轻浮,会被人千夫所指,总有一天会被抛弃。” 可是,她内心深处动摇了起来,反复回味琳琅的那几句话,越来越觉得特别。 琳琅特别坦然,“君若无情,我便休,失去我是对方的一大损失,再说了,别人的指责与我无干?” 云淡风轻,活的自我,自在,快乐就好。 众人呆呆的看着她,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几个少女心中隐隐有一丝羡慕,真的这么洒脱?还是年纪小不懂事? “你就不怕遗臭万年吗?” 琳琅无辜的摊了摊手,“活着开心就好,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无赖极了,但说不出的俏皮可爱,独孤烨嘴角轻扬,溢出一丝轻快的笑意。 太后呆住了,像是第一次认识琳琅般,打量了好几眼。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太后娘娘,娇娇来晚了,请恕罪。” 是个娇美的女孩子,珠翠环绕,一袭紫色的纱裙飘飘欲仙,巴掌大的小脸很是清秀。 她伏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头,头也不敢抬。 琳琅一眼就认出了她,是程娇娇,上次跟她掐架的人,这世界太小了。 太后把玩着长长的指甲,声音淡淡的,“怎么这么晚?” 程娇娇怯生生的禀道,“家祖母身体有些不适,我侍候她老人家喝药,这才晚了,请娘娘责罚。” 她声音轻轻的,神情娇弱,弱不惊风的样子。 太后这才微微一笑,“你这么孝顺,该赏才对,来人,将那柄碧玉如意赏给程家小姐。” 程娇娇喜出望外,重重磕了一个头,“谢太后娘娘。” 其他女孩子面露羡慕之色,有些眼红,但没办法,她太会讨好人了。 程娇娇被宫婢扶了起来,一转头见到琳琅,嘴角一勾,露出甜美的笑容,“苏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笑的单纯,笑的纯净无伪,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钱小姐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见过?” 程娇娇抿了抿嘴,露出温婉的笑容,“曾经在街头遇上,世子还帮着她抢我的东西呢,不过我不会介意的。” 她表现的温柔体贴,落落大方,端庄得体,全然没有了上次的嚣张,像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名门千金。 琳琅挑了挑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也是人才。 呵呵,不介意?那还提? 太后的眉头一皱,“烨儿,你怎么好意思跟程小姐抢东西?去道歉。” 独孤烨坐着没动,像是没听到似的,架子很大。 程娇娇拼命摆手,诚惶诚恐的表示,“不敢,一桩小事,不值得一提,要是太后娘娘执意让世子道歉,我会心里不安。” “还是你懂事乖巧。”太后也不是真的想让孙子道歉,做做样子而已,她对程娇娇的印象好了几分,多说了几句话,“你们都是各大家族最优秀的女儿,才华出众,本宫很想见识一下。” “谨听太后懿旨。”众人拜了下去。 大家面面相视,都心知胆明,这意味着什么。 诸位小姐都经过精心的栽培,精通琴棋书画,当场就各展所长,表现出最好的一面,只盼着能入太后和晋王世子的眼。 尤其是钱小姐一曲春江花月夜一鸣惊人,让人刮目相看。 太后也很意见,年纪不大,但弹的很好,不比那些乐师差。 钱小姐一曲弹罢,含笑听着大家的称赞,看向琳琅,“苏小姐,你点评一二吧。”tqr1 她打心眼里就瞧不上琳琅,乡下来的小孤女,肯定没接触过琴棋书画。 可惜遇上了琳琅,她生在信息爆炸的年代,从小听着国内外名曲长大的,尤其是这首有名的春江花月夜,不知听过多少遍。 “钱小姐的琴技高超,指法华丽,如火纯情,堪称一绝,只是……” 她有很高的鉴赏能力,见多识广嘛。 “只是什么?”钱小姐的笑脸垮了,暗暗生气,她就是故意挑刺! 琳琅淡淡的道,“意境不够,光顾着炫技,反而忽视了内在的感情,离琴曲合一的境界还差远了,当然也是阅历不够。” 这话一出,众人异样的目光看过来,不得不说,她的话一针见血,真相了。 独孤烨眉开眼笑,一脸的得意,很骄傲的样子。 钱小姐向来自视过高,不禁恼羞成怒。“呵呵,你有本事你来弹啊。” “不会。”琳琅倚在朱红色的栏杆上,却不见粗鲁。 钱小姐气坏了,头脑发热,不管不顾的指责。“那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琳琅也不怕她,笑眯眯的问道,“你会做饭吗?” 钱小姐深感受了羞辱,狠狠的瞪着她,“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做饭?我们钱家有的是下人。” 琳琅云淡风轻的一笑,“那你以后不要吃饭了,不会做饭的人,吃什么呀?” “你……”钱小姐呆若木鸡,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明这话不对,但不知怎么反驳。 程娇娇在旁边笑的很乐,幸灾乐祸的样子。 琳琅看在眼里,笑吟吟的开口,”接下去轮到程小姐了,不知表演什么?“ 程娇娇仰头挺胸,胸有成竹的开口,”画画。“ 她挥笔洒墨,细细描白,不一会儿,一株牡丹跃然于纸上,雍容华丽,灿烂如朝霞。 大家看罢,不禁奇怪,这有什么新奇的? 程娇娇双手将画呈上,恭恭敬敬的禀道,“臣女把此画献给太后,祝太后青春永驻,如人间的富贵花,长开不败。” 她知道太后喜欢恭谨温顺的女孩子,也喜欢听好话。 “好好。”太后果然很高兴,虽然画的马马虎虎,但胜在这一番心意。 众人见了,不禁懊恼不已,又被她占先了,不过这画不出彩,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一阵微风飘过,忽然有人惊呼起来。“哇,蝴蝶,是蝴蝶呀。” 第六十二章 机关算尽 不知从哪里飞过来好多蝴蝶,如繁星点点,迅速飞了过来,最后落在那幅牡丹画上。 几百只蝴蝶围着牡丹画翩翩起舞,光芒如影随行,美的如梦如幻。 众人惊呆了,“天啊,一大奇观,好厉害啊。” 太后也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不敢置信。“这是怎么回事?” 这画居然能吸引蝴蝶?有那么好吗? 程娇娇浅笑盈盈,“是太后洪福齐天,将蝴蝶引了过来,我们沾了太后的光,才能看到这么美丽的场景。” 她将功劳全推到太后身上,甜言蜜语,哄的太后很开怀。tqr1 但谁又能忘记,真正的功臣呢。 大家笑闹着,欢呼着,惊叫着,一派喜气洋洋,很是热闹。 独孤烨倒是很冷淡,没有凑过去,而是默默的走到琳琅身边,两人窃窃私语,头挨着头,笑脸灿烂,很是养眼。 程娇娇众星捧月,正在得意中,一抬头看到这刺眼的一幕,眼神一黯。 “苏小姐,请点评一二。” 琳琅微微抬头,挑了挑眉,“真要我点评?” 程娇娇见不得她和独孤烨那么亲近,太后的想法大家都心里明白,极力争取着呢。 她也不例外,百般的计好,只为了得到独孤烨。 “是,请。” 琳琅红唇一掀,声音微凉,“机关算尽。” 这话不怎么好听,程娇娇气的满面通红,可恶。 江小姐奇怪的问道,“咦,什么意思?” 琳琅漫不经心的瞥了画一眼,不怎么上心,“画技虽然普通,但胜在有自知自明……” 不得不说,程娇娇的画技很一般,没有出挑的地方,中规中矩,没有灵魂。 程家的丫环不干了,气恼的怒斥,“胡说,我家小姐的画把蝴蝶都引来了,说明画的太逼真,太完美了,才有了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你怎么敢乱说?” 丫环扑突一跪,眼眶都红了。“请太后娘娘为我家小姐作主。” 太后眼神一闪,“苏琳琅,你太过轻狂了,来人啊,将她拖下去打一百大板,长长记性。” 独孤烨护在琳琅面前,柔声劝道,“皇祖母,何不让她把话说完呢?她不是个信口开河的女孩子。” 太后看在孙子的面上,硬生生的忍住了。 琳琅神情自若,不慌不忙的吩咐下去,“取姜,蜂蜜,八角,当归过来,对了,再要一盒普通的墨。” 程娇娇的身体一震,脸色发白,不敢置信的盯着她。 “你要干吗?” 琳琅没理她,等东西一送过来就捣鼓开了,将姜捣碎出汁,蜂蜜两勺,八角和当归切成片,放在一起用布包着,在锅里煮了几分钟,然后将汁水放凉倒入墨水中。 她拿起毛笔,写下龙飞凤舞的四个字,“机关算尽。” 她的字棱角分明,秀丽洒脱,如行云流水,很是好看。 大家看着她忙活,都茫然极了,搞什么鬼? 正在迷惑不解时,那几百只蝴蝶忽然换了方向,全都飞了过来,停在那四个字上,跟刚才的场景一模一样。 程娇娇眼前一黑,心如乱麻,不知所措。 众人呆住了,拼命揉眼晴,太后微微蹙眉,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琳琅笑眯眯的解释,“很简单,颜料里加了东西而已,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通过她的现身说法,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恍然大悟,敢情被人涮了一把。 琳琅翘起大拇指,大声夸赞,“程小姐真是聪明过人,将所有人都骗了过去,连向来英明神武的太后也走了眼,真厉害。” 太后颜面无光,脸色很不好看,丢大脸了。 程娇娇脑袋一疼,双腿发软,扑突一声跪下,双泪俱下,“太后,娇娇只是想博大家一笑,并没什么恶意,苏小姐,你想的太多了。” 她到了这时,还不忘将琳琅拖下水。 琳琅真心看不上,这点心眼就想跟她斗? “要不是我主动解说,你恐怕已经成了一个传奇,而且是由太后亲自见证的传奇哟,你想出风头,大家都能理解,但踩着所有人的身体上位,是不是太过了?做人要厚道!” 又是这句话,程娇娇气的嘴巴都歪了,苏琳琅,这个灾星,天生来克她的吗? “太后,各位姐妹,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你们要相信我……” 各位千金小姐都是家中的娇娇女,早就气的不轻。 本来嘛,各凭本事出风头,输了也无怨,但搞这些手段,踩着她们往上爬,这就过分了! “虚伪。” “矫情。” “卖弄心机。” 钱小姐心眼多,不忘给她挖坑,“你把我们都当傻子耍,也就罢了,但你怎么能把太后……这是犯上。” “不不,不是这样的。”程娇娇脸色苍白如纸,拼命摇头。 本以为将成就锦绣人生,成就一世美好姻缘,没想到……全怪苏琳琅! 太后再也不能忍,冷声喝道,“够了,将程小姐送回家,告诉程臣相,好好管教孙女。” “是。” 程娇娇瘫倒在地上,面如死灰,眼泪哗拉拉的流下来,完了! 虽然出了这种事,但不影响大家的好心情,你一言我一语又将气氛炒热,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事。 这些千金大小姐很会说话,哄的太后又笑了起来。 琳琅没有凑热闹,坐在一边闲看宫中风景,独孤烨亲手泡了一壶茶,倒了一杯给她,“尝尝宫里的新茶。” 两人坐在角落,说说笑笑,自得其乐。 琳琅喝了一口,眼晴一亮,“西湖龙井?真甜,回甘无穷。” 极品龙井,堪称茶中王者,胜过无数茶品,好喝。 独孤烨面有得色,眼晴亮晶晶的,“那当然,一年只得五斤的贡品,我们王府有二斤,你要喜欢,我让人都给你送来。” 琳琅对茶没有什么太大的爱好,“不必,我会制做花茶,养颜美容,还能补血呢。” 午后的阳光下,喝一杯热气腾腾的花茶,配上两碟点心,快活似神仙。 龙井虽好,但也不能常喝啊。 独孤烨立马来了精神,“我也要。” 琳琅朝他翻了个白眼,“你一个大男人,喝什么花茶呀?” “我要美容。”独孤烨理直气壮的扔出一个理由。 “噗。”琳琅的茶喷了出来,嘴角直抽,尼玛,想雷死谁呀。 第六十三章 一身傲骨 大家听到动静齐齐看过来,神情各异。 钱小姐眼神一闪,脆生生的开口,“苏小姐,差点忘了你,轮到你表演才艺了。” 大家都面露古怪之色,并不觉得她有什么出众的才艺,流落在外面多年,哪有机会接受精心栽培? 琳琅根本不想玩这种游戏,跟一群女孩子pk,只为了得到一个男人,这也太可笑了。 “不会呀。”她说的坦坦荡荡,一点都不害羞。 独孤烨就喜欢这样的她,率真,坦荡,一颗平常心,没有那么心计,也没有那么算计。 人活一世,勾心斗脚不可避免,但他只想找个让他舒心的。 钱小姐眼珠乱转,笑的很甜,“苏小姐不要谦虚啦,要不跳一曲?” 只有那些青楼女子,或者乐妓才会献舞,一般名门闺秀是不会自降身份。 ”好啊。”琳琅本来想拒绝的,但转眼一想,改了主意。 “太好了,我们就等着一饱眼福了。”几个女孩子喜笑颜开,个个很兴奋,心里都瞧不起琳琅。 果然是野丫头,不懂规矩。地 独孤烨却微微一笑,眼晴晶晶亮,一脸的期待。 琳琅利落的站了起来,“拿剑来。” 不等别人反应过来,独孤烨主动将佩剑递了过去,“喏,拿去。” 琳琅拿起长剑,起了个手势,挥舞起来,剑影重重,挥洒自如,如蛟龙入海,气势磅礴。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居然是剑舞,众人不禁看呆了,不敢大声呼吸。 太后最为淡定,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长剑挥过来,对准钱小姐的面门,钱小姐吓的魂飞魄散,浑身发抖,双手捂着脸,失控的尖叫,“啊。” 她全然没了刚才的矜持和优雅,狼狈不堪。 大家的脸色发白,大声都不敢说,尼玛,一言不合就动剑,好凶残! “我舞的如何?”琳琅举着剑不动,笑吟吟的看着她。 钱小姐吓哭了,拼命点头,“好,好极了。” 她后悔死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得罪了这个小魔女。 琳琅满意的勾了勾嘴角,长剑入鞘,姿势优美,英姿飒爽,利落干脆。 “啪啪啪。”清脆的鼓掌声响起,独孤烨笑容满面,眼睛晶亮,满满是骄傲。 这就是他喜欢的女孩子,静如处子,动如狡兔,可刚可柔,一身傲骨。 “皇祖母,她是最出色的,是吗?” 太后默然,环视四周,苏琳琅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优雅的,但光彩夺目,压住了所有人的风头。 苏琳琅是鲜活的,灵动的,顾盼生辉之间,熠熠生辉,她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闪闪发光。 这些名门贵女都是最顶尖的,气质学识都出类拔萃,但在苏琳琅面前,硬是不出挑了,被压的黯然无光。 她就算想顾及这些贵女的颜面,也没法闭着眼晴说瞎话。 清澈的湖边,太后挥退所有人,只留下琳琅,用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盯着她,压力重重袭来。 就算是朝中一品大臣在太后面前,都会胆战心惊,但琳琅显然是个另类,旁若无人的喝着茶,任由太后打量,很是无所谓。 琳琅看惯了生死,心性早就无比强大。 太后看了半响,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这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对,是对手,年仅十岁的对手,不可思议,却真实存在。 琳琅喝完了一杯茶,没有了耐性,时间那么宝贵,不能浪费呀。“太后,有何吩咐?“ 太后沉默了几秒,没有像以往般拐弯抹角,直接进入正题,“烨儿很喜欢你,但本宫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 她的态度决定了很多人的前途和命运,也决定了无数人的生死。 “嗯。”琳琅波澜不惊,微微颌首。 她的反应很冷淡,不惊不怒,平静无波,出乎太后的意料,“你不想说什么?” “无话可说。”琳琅深知在这个世界,太后的权威不可冒犯,但是,太后管天管地,还能管她怎么想? 太后的心思很明显,说什么都没用,哪怕跪地哀求亦是无用。 但是,她根本没打算哀求,她不是非独孤烨不可。 她对独孤烨有一点点好感,但离爱还很远。 只是,被人强压着,她不爽。 别人越阻止,她越想对着干,就是这么叛逆!tqr1 太后暗暗称奇,她居然看不懂这个小女孩的心思。 “不过,如果你们真心想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本宫可以网开一面,等烨儿娶了正室后,你当个妾,不过别持宠而娇,凡事要礼让正室。” 这些话本不该跟个小丫头说,但她不知不觉把琳琅当成了大人,可以沟通的成年人。 正室是维持门面,出门交际的,小妾放在家里怎么宠都无所谓,反正是玩物,玩腻了再扔。 “噗哧。”琳琅忍不住笑喷了,真把她当小孩子骗呢。 太后的眉头一皱,有些不悦,“你笑什么?” 琳琅把玩着手指,漫不经心的道,“我要嫁的是顶天立地,值得我托付一生的盖世英雄,他的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换句话说,她不屑当妾,更不跟人共夫,而且眼光很高,一般人看不上。 太后早知她另类,但没料到想法这么奇怪,不禁越发的担心,“离经叛道,不知天高地厚,这是本宫对你最大的宽容。” 她板着冷脸,神情肃穆,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不愧是站在最高权力宝座的女人。 但对琳琅没用,她目光清亮,直视对面的太后,淡淡的嘲讽道,“太后,别说是给晋王世子当妾,就算让我当皇帝唯一的正妻,我都不乐意……” 她不渴望权势,也不羡慕有钱人,她更喜欢自由自的生活。 “放肆。”太后惊呆了,不敢相信她如此胆大包天,如此的大逆不道。 她居然看不上皇后的尊荣,无视皇家的权势,眼高于顶! 她简直是怪物,她的母亲怎么教育她的?怎么给她灌输了这么荒唐的想法? 琳琅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人,“纵然皇权滔天,也不能强按牛头喝水,我孑然一生,无牵无挂,不畏死,这就是我的态度,悉听尊便。” 第六十四章 为什么让我牺牲 她坦坦荡荡的说出了最真实的想法,没有隐藏,没有虚与蛇委,因为她知道,退让就得憋屈一辈子! 与其低声下气的活着,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 “你……你……”太后一生尊荣,没见过这么骄傲的不得一世的女孩子。 她的眼里没有皇权,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天不怕地不怕,只要她不乐意的事,谁都逼不了她。 ”为了烨儿,你也不肯退一步?“ 琳琅骄傲的仰起下巴,神采飞扬,明眸如水。 “凭什么不是他为我让步?凭什么不是他牺牲?就因为我是女子?就因为我不是凤子龙孙?我是苏琳琅,独一无二。” “……”太后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脑袋一片混乱。 琳琅骨子里的傲气都被挑了起来,“太后,让女人牺牲这种话不要再提,我不喜欢,男人和女人都一样,凤子龙孙在我眼里,也只是普通人,没有自己重要。” 天生就没有这种观念,谁又比谁高贵?让她低头,不可能! “你……”太后张着嘴,有无数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卡住了。 明明是歪理,是大逆不道,但说的好有道理,让她没法反驳。 这是她生平仅见的奇怪女子,满脑子的奇思异想,满嘴的怪话,却莫名的打动了她。 太后久久不说话,琳琅有些不耐烦了,“太后,如果没有什么说的,我先告退了。” 她没有阶层观念,也没有半点奴性,只知道一点,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想欺负我,我就百倍奉还。 太后的心情很复杂,眉头微皱,“你这性子很不好,会让你举步为艰,甚至丢掉性命。” 说不上喜欢,说不上讨厌,只是隐隐有一丝羡慕,羡慕自由自在的心性,不受束缚的性子。 琳琅声音淡淡的,却掷地有声,“那又如何?我不悔!” 扔下这句话,她扬长而去,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 一个身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垂手站在太后身边,“太后,这丫头桀骜不驯,必成大患,赶紧除了吧。” 太后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不知为何,犹豫了一下,“先让本宫想想。” 那人声音压的低低的,却难掩急色,“太后,养虎为患,不能心软啊,小世子那边纵然一时接受不了,时间长了,自然会忘的干干净净。” 太后沉默了一柱香的功夫,“赐她一杯镇魂。” “是,太后英明。” 琳琅随意乱走,小桥流水,朱阁亭榭错落有致,美景如画,心旷神怡。 没有人引路,她反而慢悠悠的欣赏美景,不愧是皇宫,各种奢华,园子修的精美绝伦,奇花异草,怪石林立,一步一景,不管在哪个角度都能入画。 不得不说,这是她见过的最精致的花园。 一条身影从远处奔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琳琅,琳琅,皇祖母没为难你吧?怎么一直没回来?” 独孤烨等了半天,等的花儿也谢了,也没有等到她,反而是太后先回来了,这把他急坏了。 “迷路了。”琳琅眨巴着长长的睫毛,一脸的无辜。 独孤烨长长舒了口气,没事就好,主动牵起她的手,“那我给你带路,看,这座假山的石头都是从南方运来的,这里有好多锦锂,要不要看几眼?” 他的语气自然熟稔,好像认识了多年的朋友,眼神温暖,只是牵着她的那只手烫烫的,心跳的飞快,耳根子悄悄的红了。 “好啊。”琳琅没有查觉到他的异样,她根本不想回去见那些人,性情不合,不是一路人,没有什么话题可聊。 还不如跟独孤烨一起看看风景。 两人玩玩走走,走的很慢,全然不知有人在找他们。 一名小太监看到他们,眼晴一亮,急急的冲过来,行了一礼,“世子,太后请两位快快过去,正准备游湖呢。” 两人赶过去一看,太热闹了,不光是公主皇子们都来了,连皇上都惊动了,到底是人。 皇上被簇拥在中间,很是显眼,一群人围着他,卖力的讨好,各展神通。 太监上前禀报,一群人齐刷刷的看过来。 太后的眼晴眯了起来,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光。 皇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招了招手,“烨儿,你躲哪里去了?快过来。” 他的语气很亲切很温和,满眼的笑意。 皇子公主们已经习惯了父皇的偏心眼,对侄子比对自己骨肉还要好,但还是有些心酸。 独孤烨牵着琳琅走上去,笑容满面的行礼,“见过皇伯伯,琳琅,快叫人。” 看的出来,他很得宠,跟皇上的感情很好。 “见过皇上。”琳琅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皇上几眼,皇上正值壮年,英武不凡,很是威严,一双眼晴沉不可测,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 “叫什么皇上?”独孤烨很是热情,“叫皇伯伯亲切些,都是一家人嘛。” 他已经将她当成自己的小媳妇了,只等她长大就娶她过门。 琳琅嘴角抽了抽,谁跟皇上是一家人?不对,谁跟他是一家人?!tqr1 她对嫁进王府一点兴趣都没有,像陈家这种二流世家都纷争不断,整天勾心斗脚,更不要说王府了。 越是光鲜亮丽的地方,背后越是黑暗。 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烨儿,你真是糊涂,皇伯伯这个称呼岂是阿猫阿狗能叫的,白白辱没了皇室,辱没了皇上的英名。” 琳琅一扭头,在人群里看到了大长公主母子,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陈涟狠狠瞪着琳琅,“就是啊,这种来历不明,没有规矩的贱民就不该带来皇宫,要是出了什么事,谁负责?” 贱民?那同父异母的他又高贵到哪里去? “臣妾也这么认为,这不是她来的地方,把她轰出去。”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妃子尖着嗓子说道。 她是淑嫔,颇有几分圣宠,是大长公主进献的美人,自然是帮着大长公主说话。 琳琅淡淡瞥了她一眼,不认识,却来踩她,当她好欺负吗? 她懒的跟sb争辩,小脸皱巴巴的,“太后娘娘,有人对您不满呢,估计是嫌您老了,碍了她们的眼。” 第六十五章 坑你没商量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都吓呆了,这么说真的好吗? 独孤烨的眼睛一瞪,凶巴巴的怒喝一声,”谁敢?“ 气氛很是僵硬,太后的脸色铁青,大长公主心塞不已,低声下气的解释,“太后,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莫名其妙就被苏琳琅扯下了水,倒打一耙。 琳琅理直气壮的开口,“我是太后召进宫的,你们母子口口声声说我不该进宫,不就是暗指太后行为不当,辱没了皇室吗?” 这帽子扣的太大,大长公主都扛不住,陈涟更是吓呆了,拼命摇头。“不不,我不是……” 琳琅还嫌不够刺激,咄咄逼人的质问,”还是觉得皇宫由你们说了算?太后和帝后都是摆设?“ 陈涟的腿一软,软倒在地,惊恐万状。 大长公主又气又怒,“苏琳琅,别过分了。” 淑嫔的面色苍白如纸,浑身直哆嗦,她万万没想到苏琳琅会这么狠,什么都敢乱说。 皇上冷着一张脸,“淑嫔对太后不敬,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淑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众人噤若寒蝉,统统低着头不敢说话,但琳琅是不怕的,抬了抬下巴,“还有大长公主呢。” 皇上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她居然一点都不怕他! 要知道,后宫朝堂没有人不怕他,没人敢直视他。 不过,她这番举动正好对了他的心思,“大长公主心有怨望,去掉云凤公主封号,收回封地,不得宣召,不可进宫。” 大长公主眼前一阵阵发黑,没有封号,没有封地,空有公主之尊,却没有公主之实,有什么用? “皇兄,这般对我太不公,我委屈。父皇啊,您去世的太早……”她痛哭流涕,哭叫着先皇,好像受尽了折磨。 她哭的极为伤心,见者伤心,闻者落泪,一口一声先皇,别提有可怜了。 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冷冷的看着大长公主,这是用先皇压他? 大长公主平时不会愚蠢,但这个时候急昏了头,不管不顾的将先皇搬出来。 “确实不公啊。”琳琅苦着小脸,清脆的声音响起,“皇上,您怎么能罚的这么轻?大长公主眼中没有太后,没有皇上您的存在,这叫目无君上,应该砍头的,还怎么好意思哭先皇?先皇要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儿,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她毫无顾忌的大加指责,狠狠数落了大长公主一通。 在场的人惊呆了,她居然敢这么骂大长公主?而且是当着皇上的面骂,这是要上天啊? 大长公主气的浑身发抖,摇摇欲坠,眼前闪过无数金星,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皇上和太后相视一眼,各自闪过一丝笑意,痛快! 琳琅看在眼里,暗暗松了口气,果然被她猜对了,这两大巨头对大长公主不喜,很深的厌恶,但不知出何原因,一直隐忍不发。 皇宫里的秘密太多了,她并不想探听,只知道一点,大长公主纵然贵为天之娇女,也有致命的弱点,也没有世人想像的风光。 她越发的大胆,“不过看在她一把年纪的份上,就饶了她的死罪,罚点钱就算了。” 她一副我好宽厚,好仁慈,好大方的模样,把大长公主气的吐血了,眼睛充血,恨不得撕碎了她。 皇上沉默了,太后眼神闪了闪,“依你看,罚多少比较好?” 琳琅暗暗吁了口气,被她猜对了,她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大长公主曾经说过,这秦国没有比她更富有的人了,她跺一跺脚,整个帝国都要抖三抖……”tqr1 这话一出,引来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 大长公主目瞪口呆,谎话张口就来,不打草稿。 她气的胸口疼,口不择言的怒斥,“放屁,我没有这么说过,这是造谣,母后,皇兄,我和她的恩怨,大家都知道的,她这是中伤……” 她拼命解释,不想被抓住把柄,有些人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琳琅笑吟吟的打断她的话,“大长公主富可敌国,出手大方,就算跟我有仇,依旧赏了我十万两银子,可见她多有钱了。” 大长公主怒火如火山喷发,“那是你不择手段硬抢的!” 她只顾发泄内心的愤怒,全然不觉这是变相的承认了。 琳琅无辜的摊了摊双手,“我一个弱不惊风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没权没势,怎么能从你手里硬抢呢?你可是大长公主!” “你……”大长公主气的抓狂,好刁钻的死丫头,给她留了个难题。 她要是认了,只能说明自己无能,被个小丫头制住了,谁还看得起她? 要是不认,就说明自己说谎,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 已经被收回了封地和封号,要是再失去钱,她不敢想像将来的日子怎么熬。 琳琅不等她说完,歪着脑袋调皮的笑道,“罚一百万两银子吧,总不能辱没了太后和皇上的身价。” “噗哧。”不知是谁笑喷了,太爽了。 看着大长公主精彩到极点的脸色,大家都偷着乐。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当仁不让的站出来,“皇伯伯,看在同出一脉的份上,就只罚一百万吧。” 落井下石的感觉,不要太好哟。 皇上嘴角勾了勾,一脸的无奈,“既然烨儿求了情,那就这么办吧。” 这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大长公主整个人都不好了,风中凌乱,浑身抖个不停,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诺大的宫船装饰的金壁辉煌,红色的宫灯在风中摇曳,皇上带着太后和嫔妃皇子公主们坐在船上,说说笑笑,一派祥和的气氛。 宫船在湖面上慢慢滑行,众人吃吃喝喝,吹吹河风,看看两岸的风景,好不快意。 太后特意将琳琅带在身边,以示恩宠,引来无数异样的目光,也引来无数酸话,但琳琅是什么人,论机敏,论口才,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又胆大包天,什么都敢说,硬是将众人的小动作压了下去。 不过,她嫌腻味,实在不喜欢勾心斗脚的生活,找了个空子端着盘点心偷溜到船头休息。 独孤烨远远的看着她,想跟去,却被太后拉住说个不停,只能暗暗忍耐。 第六十六章 惊人医术 河风徐徐送爽,风景如画,琳琅吃完一盘点心,心情渐渐好转,逃不了,避不了,那就正面迎上斗呗,谁怕谁呀?! 一个丫环轻轻推了她一把,“苏小姐,我肚子有些不舒服,麻烦你将饮品呈给太后娘娘,她每天都要喝的。” 不等琳琅回答,她就将热气腾腾的芝麻糊硬塞到琳琅手里,琳琅嘴角抿了抿,无奈的轻叹了口气。 琳琅将芝麻糊呈了上去,宫女照例验了验,见没事后,太后才慢慢吃起来。 琳琅正想退到一边,太后身边的老嬷嬷送上一杯热茶,“辛苦琳琅小姐了,这是花茶,加了蜂蜜,您尝尝。” 琳琅有些意外,抬头一看,就见独孤烨含笑看着她,她的心口一暖,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相视而笑,默契十足。 “谢谢。”琳琅心情大好,面带笑容的颌首,乖巧可爱,娇俏可人,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张扬。 忽然一道尖叫声猛的响起,“太后,太后,您怎么了?” 簇拥在人群里的太后两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很是困难,奄奄一息的样子。 眼见不好,独孤烨大惊失色,扑了过去,扶着太后不肯放。 皇上见状,震怒不已,脸色很是难看,一迭声的叫太医。 场面一片混乱,尖叫声,呼救声,响彻全场。 琳琅的眉头皱了皱,正想上前,忽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苏琳琅,是你,你刚才给太后吃了什么?” 是一个小宫女,满脸愤怒的指着琳琅,“皇上,是苏琳琅下毒,她想害死太后。” 这一声指控如石破天惊,皇上冰冷的视线扫过来,杀气腾腾。 所有人嗖的一声远离琳琅,像看病毒般看着她,满满是嫌弃。 琳琅神情自若,没有畏缩,反而昂首挺胸,无愧于心。 独孤烨冲了过来,挡在琳琅面前,急急的叫道,“皇伯伯,琳琅不会的。” 那小宫女的满面通红,“世子,太后那么疼爱你,你居然还护着杀害她的凶手,你的良心呢?你就这么回报她老人家的?” 独孤烨没有理睬她,目光坚定的看着皇上,“皇伯伯,我敢以性命担保,她不是那种人。” 皇上的脸色冷漠如雪,如暴风雨即将到来般,压抑的可怕。 小宫女忠心耿耿,大声指控,“皇上,大家都看到了,是太后喝了她递上来的芝麻糊……” 还没等她说完,只见琳琅冲向桌边,拿起一根镶金的筷子。 她古怪的举止让所有人都看不懂了,皇上也愣了愣,她想干吗? 琳琅趁此机会冲到太后身边,“阿烨,快将太后放地上,放平,动作快。” 独孤烨不及细想,毫不犹豫的将太后抢过来,将人平稳的放在地上。 他们的举动太快了,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侍卫想靠过来阻止,却被独孤烨挡住,现场一片混乱。 皇后大惊失色,“苏琳琅,你想干什么?” 琳琅蹲在地上,纤细的手指在太后胸口轻抚,头也不回的吩咐下去,“太后很危险,都安静,人都散开,注意通风。” 太后的脸色渐渐灰白,呼吸也越来越弱,眼见就要不行了。 大家慌作一团,谁都听不进去,皇上的眉头皱的能夹起苍蝇,小宫女扯着嗓子尖叫,“谋害太后,罪该万死,快拿下她……” 琳琅充耳不闻,拿起筷子对准太后的胸口重重一刺,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熟练的刺下去,动作快准狠。 太后的身体一震,闷哼一声,嘴里溢出一丝血迹。 所有人都吓呆了,她到底在干吗?疯了吗?这是谋杀大后,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大长公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目露凶光,怒喝一声,“快杀了她,快。” 独孤烨冷着脸,“谁敢上前一步?” 大长公主浑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寒气,“烨儿,你被这狐狸精迷昏了头,皇上,快下令杀了苏琳琅!” 皇上眼神明明灭灭,深深的看着独孤烨,独孤烨一脸的倔强,坚定的护着琳琅。 “皇儿。”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只见太后幽幽的睁开双眼,露出迷惘之色,神色却好多了,没有了那股子死灰。 皇上长长松了口气,亲自扶起太后,独孤烨在旁边搭了一把手,两人一左一右护着太后。 “太后醒了,太后醒了。”众人喜极而泣,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表现的欣喜若狂。 皇上亲自将太后扶到软榻休息,皇后指使着宫女们忙个不停,亲手送上参汤。 太后精神不济,喝了几口,看着没力气,但比刚才好多了。 皇上担心不已,“母后,您还好吗?感觉如何?” “好多了,我这是怎么了?”太后捂着胸口,有气无力的问道。 皇上猛的看向一边的琳琅,“你来说。” 他都迷糊着,搞不清状况。 琳琅本来被众人挤到一边去了,听了这话,慢悠悠的走出来,身姿绰约,亭亭玉立,如清水出芙蓉。 “太后,您犯了气疾,不用担心,慢慢调理会好起来的。” “气疾?”太后呆了呆,她换季时容易哮喘,但这种时候怎么会? “是。“琳琅不慌不忙的解释,”应该是异物诱发了气疾,堵住了气管,喘不上气来,才导致了昏厥。” 换句话说,她救了太后,不但没罪,反而有功。tqr1 琳琅落落大方,很是坦然的看着太后,“皇上,让人煮碗胡柴汤给太后喝。” 她荣辱不惊,既不沾沾自喜,也没有邀功,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云淡风轻,颇有几分世外高人弟子的风范。 “去。”皇上二话不说准了。 “是。” 众人羡慕的眼晴都红了,苏琳琅怎么就这么好运气呢? 大长公主紧紧握住拳头,眼晴红红的,看向琳琅的眼晴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医正来了。”几名太医闻讯匆匆赶来,为首的是宋医正,世代宫庭医官,医术很精湛,专门负责太后和皇上的身体。 皇上一挥手,围绕着太后的宫女们退了下去,几名太医诊治了半天,面面相视,神情都有些怪怪的。 皇上等了半天,有些不耐烦,“怎么说?” 第六十七章 是谋杀 宋医正行了一礼,毕恭毕敬的回道,“太后是气疾,幸亏急救得当,否则……” 他暗暗庆幸,幸亏没出什么事,否则他的脑袋不保,还会连累到家人。 作为专门负责太后身体的太医,他要负全责的。“臣开副胡柴汤,喝上几天,静心休养即可。” 他说的跟琳琅一模一样,大家的神色各异,很是复杂。 居然是真的,苏琳琅于太后,有救命之恩。 皇上高悬的心放回原地,但同时,更多的迷惑涌上心头,“确定是急救得当?” 宋医正头都不敢抬,“是,不知是哪位高手?这样的手法前所未见,端的是高明,不知能否给臣引见?臣想请教一番。” 跟在他后面的太医们也是一脸的热切,迫不及待的样子。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琳琅,琳琅坐在一边,神情淡淡的,像是没听到般。 不得不说,她的性子太特别了,嚣张时恨不得将天捅破了,低调时跟哑巴似的,让人捉磨不透。 换了个人,早就为自己邀功,沾沾自得,但苏琳琅丝毫没有出风头的意思。 大长公主憋红了脸,冷冷的嘲讽道,“医正这话是不是过了?你是宫庭医官之首,医术最为高明,怎么用上了请教?” 宋医正恭谨的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位的手法比微臣高明许多,诸位有所不知,这种气疾是最危险的,通常都会……” 只差一步,太后就死了,所以说,这次是万幸。 “就算微臣用尽全力也只能做到保住性命,然中风是无可避免,微臣是第一次见到安然无恙的例子,高明,太高明了。” 听的出来,他说的是真话,真心佩服。 琳琅微微一笑,“谢谢夸奖,雕虫小技而已。” 对她来说,本来就是小case,不值得一提。 “这位是……”宋医正很迷茫,终于慢三拍的意识到气氛不对劲。 独孤烨得意的挑了挑眉,骄傲不已,“正是她出手救了太后娘娘。” “……”医正呆若木鸡,一脸的逗我玩呢,怎么可能? 他眼晴又没瞎,这才几岁的孩子呀? 独孤烨一脸的骄傲,笑容满面的拿起那支筷子,“她就是用这支筷子,在太后娘娘胸口戳了一下,就好了。” 虽然他不懂医理,但不妨碍他想炫耀的心情。 太后很意外,是她救了自己?没开玩笑?她下意识的看向儿子,皇上冲她微微点头,她惊讶的睁大眼晴,盯着琳琅猛看。 太医们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宋医正心中震惊不已,“戳胸口?是何道理?” 琳琅伸出纤纤玉手,在胸口点了点,雪白的小脸沉静如水。 “这是气胸穿刺,就在气胸的肺部肋骨中间进行穿刺,锁骨中线第二肋间下缘为穿刺点,要快狠准,一击就中。” 她仔细指点,没有隐瞒,医术博大精深,相互探讨,才能进步。 宋医正呆了呆,忽然眼晴一亮,扑了过来,“是这个位置?”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穿刺?说的太对了。 其他太医也想明白了,纷纷围了过来。个个眼冒红光,像看到了美味的食物。 琳琅气定神闲,一派淡然的大家闺秀气度,“是,急救最管用,之后再慢慢调理。” 别看她年纪小小,但谈吐不凡,对医理头头是道,一针见血,是个精通医术之人。 宋医正再也不敢小看她,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多谢指点,不知小姐师从何人?” 想想就知道,这位小姐小小年纪就如此了得,自然是哪位神医的高足。 “乡野游医而已,不值一提。” 她越是轻描淡写,众太医神情越凝重,高手在民间,尤其是不出世的神医,都喜欢隐居乡野。 “不知可否告知尊师名号?不知尊师可在京城?” 大家的耳朵竖了起来,神医不可多得,谁都需要保命的时候。 琳琅神情一肃,流露出一丝怀念,“他老人家自称逍遥子,喜欢云游四海,我也不知道他身在何方。” 她自知年纪小不能服众,一身医术总要有个出处,总不能说无师自通吧。 再说了,有这么一个神医师傅,那些想动她的人,也得惦量惦量。 她说的煞有其事,嘴巴一张,就给自己弄了个护身符,大家也都信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小小年纪何来这么高明的医术?得遇神医,际遇不凡。 宋医正怅然若失,”他日神医若是现身京城,还请引见。“ 琳琅微微一笑,一口答应,“好啊。” 众人羡慕嫉妒恨,怪不得那么拽呢。 太后眼神闪烁,忽然开了口,“苏琳琅,过来。” 琳琅走了过来,特别坦然,天生的无畏无惧,目光清亮,自有一番风仪。 太后拉着她的手,一脸的笑意,“你救了哀家,哀家要赏你,你想要什么?” 我靠,救命之恩就是不一样,众人更加嫉妒了。 琳琅眼珠一转,笑眯眯的道,“太后,我想要一道口谕。” “什么口谕?”太后的眼晴眯了起来,喜怒不形于色。 琳琅甜甜一笑,眼珠滴溜溜的转,灵动极了,“任何人都不能以权势压我,也不能迫我出手医治。” “……”又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不求权势,不求金钱,不求天大的好处,就求这个?是不是傻呀? 这么好的机会生生错过了,真是愚蠢。 太后深深的看着她,有些意外,好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七窍玲珑心。 大长公主恶狠狠的跳了出来,“太放肆了,这没有先例,太后,不可为了一个卑贱之人破例。” 她不能忍受琳琅得了太后的宠爱,更不能忍受琳琅风风光光的站在人前。tqr1 琳琅凉凉的瞥了她一眼,“太后,你这次出事不是意外,是人为。” 现场的气氛一僵,太后的神情一白,皇上压抑的声音响起,“你再说一遍。” 君王之怒,横尸千里,但琳琅不害怕,又不是她干的,怕个鸟啊。 “换句话说,是谋杀。” 这话如一道惊雷,砸在众人头顶上,惊呼声迭起,“天啊。” 皇上面如沉水,冷硬的可怕,“你发现了什么?” 第六十八章 郡主之位 琳琅的手一探,给太后把了把脉,拿起那碗芝麻糊看了半响,淡淡的道,“太后应该是对杏仁过敏吧,是杏仁引起的气疾。” 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呆了呆,断然否认,“不可能,太后从不碰杏仁。” 琳琅清亮的目光如水,神情自若,“如果我没看错,芝麻糊加了辗成粉的杏仁。” 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可能?杏仁有味道的。” 她对杏仁味特别敏感,一点都碰不得。 琳琅冲宋医正招了招手,“医正大人,请您过来一下。” 她将碗递给宋医正,宋医正拈起一点放嘴里,脸色一变,“是加了经过特殊处理的杏仁粉,无色无味,不易查觉。” 皇上的脸色大变,勃然大怒,“彻查此事,涉嫌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大长公主阴恻恻的开口,“皇上,太后,这芝麻糊是苏琳琅送上来的,她有嫌疑。” 她不遗余力的陷害苏琳琅,想将她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独孤烨没好气的反问,“那她为什么要救太后?” 大长公主冷冷一笑,“为了让太后感恩啊,好一出贼喊捉贼。” 说的好有道理,大家面面相视,半信半疑,人心难测啊。 琳琅不但不慌乱,反而笑眯眯的开口,“一,我不知道太后对杏仁过敏,二,就算知道,第一次来皇宫的我,还没有神通广大到指使别人给我弄来杏仁粉,三,当皇宫的人都是瞎子聋子啊,大长公主,我知道你智商低,但能不能别经常秀出来?不嫌丢人吗?” 她毫不客气的反击,每一个都戳中大长公主的心口,气的眼晴都红了。 “你……” 琳琅不是好惹的,想将脏水泼到她身上,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大长公主,别再干扰人家查案子了,再这样的话,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帮凶了,或者是主谋?” 大长公主气的七窍生烟,脸色很差,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惊惧,“皇兄,母后,云凤冤枉。” 琳琅凉凉的补上一刀,“不是削了你的公主封号吗?怎么还自称云凤?你这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啊。”tqr1 大长公主愣住了,没想到被抓住了把柄,脸色青紫相间,精彩极了,一口血涌上喉咙,她咬紧牙关低下了高贵的脑袋,“皇兄,凤儿一时失言,请皇兄恕罪。” 她终于聪明了一回,没有狡辩,直接请罪,但看向琳琅的眼中充满了恨意。 琳琅淡淡的看回去,不闪不避,不惧不怕。 不管怎么说,她们之间注定是敌对的! 而且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死不休! 众人都看着皇上,皇上默了默,和太后相视一眼,迅速做出了决断,“苏琳琅听旨。” 琳琅站着不动,独孤烨在后面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跄踉跪倒在地,还来不及瞪他,就听到皇上朗朗的声音响起,“苏琳琅救太后有功,赐郡主之尊位,封号为安宁,养在太后宫中,钦此。” 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震惊万分,公主妃子们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从陈家的弃女一下子成为郡主,天翻地覆的变化,成了高高在上的贵女。 安宁郡主,有封号没有封地,但足以傲视诸多名门闺秀。 大长公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嘴唇直哆嗦,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小贱人一步登天了? 她的女儿出生时,她就迫不及待的请封郡主,却被宫中按下,只等及笄时封赏,结果苏琳琅一个侯门弃女,先得到了郡主之名。 这让她怎么接受? 身着锦衣的六皇子走了过来,风度翩翩,笑容亲切,”恭喜琳琅妹妹。“ 他是第一个站出来示好的人,也是第一个出声恭喜的人。 “谢谢六皇子。”琳琅垂下眼帘,态度不卑不亢,依旧如故。 荣辱不惊的气度,让很多人意外的同时,高看了她一眼。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将琳琅拉到身后,防备意味十足。 六皇子挑了挑眉,却没有说什么。 别看琳琅外表平静,其实内心一片混乱,还没有回过神,搞什么鬼?怎么就成了郡主?还要在皇宫生活? 尼玛,好心塞,她根本不想在这里住! 她的心乱乱的,刚想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一口压压惊,一道身影闪了过来,夺走她的杯子,她呆了呆,“这茶刚泡上,还没喝呢。” 老太监笑容满面,“茶冷了伤脾胃,来人,给苏小姐换上热茶。” “是。” 琳琅心里一动,眼神沉了几分。 琳琅的身份一下子拔高了,被人围着吹捧,全是不要钱的好话。 等她坐在慈宁宫,才重重吐出一口气,总算是清静了。 太后一直盯着她看,目光深沉如海,不知在想些什么,琳琅也在发呆,托着下巴心不在焉。 坐在一边的独孤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神情很复杂,不知该喜还是愁。 太后清咳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这是姚嬷嬷,以后就跟在你身边,她会教你礼仪和规矩,如今你身份不同了,收敛点。” 她的语气淡淡的,说不上喜欢,只有淡淡的嫌弃。 嫌弃她?琳琅心里很不爽,又不是她主动求来的。 她眼珠一转,笑的甜甜的,像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可我不想当郡主啊,太后,要不你跟皇上商量一下?放我出宫吧。” 谁想待在这个鬼地方呀,人不人,鬼不鬼的,只会算计人心。 太后的脸色很不好看,“你不想待在皇宫里?不知有多少女子想进来。” 皇宫代表着帝国最高权利,最高有,最有权势的地方,引的无数人如飞蛾扑火般扑过来。 哪有人会嫌弃? 琳琅真心不懂,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将她留在宫里? “那肯定不包括我,皇宫虽好,但太无趣了,不适合我这种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小姑娘。” 独孤烨喷茶了,尼玛,这么搞笑,真的好吗? 太后嘴角直抽,“金口御言,岂是儿戏?乖乖住下,只要你懂事听话,哀家自然会保你。” 琳琅呵呵了,说的她好像牵线木偶似的,“太后,我这么美,这么可爱,这么有本事,这宫里嫉妒我的人太多,我可不想当箭靶子呀。” 第六十九章 脸呢?节操呢? “你……”太后又一次被她的大胆言论惊呆了,脸呢?节操呢? 独孤烨轻轻按住琳琅的肩膀,柔声哄道,“即来之则安之,不用怕,谁敢欺负你,你尽管打回去,我替你兜着。” 事已至此,没有回旋的余地,他只盼着她好好的。 琳琅眼晴一亮,笑眯眯的点头,“好啊,那给我准备点保命的东西,给我弄把锋利的匕首,谁惹我我就捅他一刀,再弄点毒药,看谁不顺眼就下点……” 她当着太后的面,什么都敢说,太后忍不住轻斥,“这是皇宫。” 当着她的面讨论坑人,真的没问题吗? 这性子到底是怎么养成的?真是头疼!要扭转过来,估计够呛。 琳琅不乐意的嘟起小嘴,“皇宫是天底下最危险的地方,稍不留神就没命了,我还小,还想长命百岁呢。” 太后彻底无语了,这都什么人呀? 对着这么一个无赖,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真是头痛。 一时无话,天色渐暗,独孤烨站起来告辞,“皇祖母,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他年纪大了,不方便住在后宫,但实在是放心不下。 临走时,他冲琳琅暗暗使了个眼色,琳琅机灵的站起来,笑容甜甜的,如抹了蜜,“太后,我送送小世子。” 不等太后回答,琳琅蹭蹭蹭的跟过去,别提多欢快了。 太后嘴角直抽抽,头痛欲裂,有种很不好的预感。tqr1 庭院深深,深几许,两人沿着青砖铺就的小路慢慢的走着。 琳琅愁眉苦脸,很想跟着他一起走,不想留下来,肿么破?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一丝无奈,“舍不得我?放心,我天天进宫来看你。” “天天?”琳琅一怔。“估计不方便吧。” 独孤烨轻拍她的脑袋,有些发愁,她一个无依无靠,没有后台的女孩子在深宫怎么活呢? 纵然对太后有救命之恩,但很明显,太后对她不喜。 “太后肯定会让你进皇家学堂,到时我也会去。” 琳琅知道改变不了什么,长长叹了一口气,只能接受,“好吧,不过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忽然封她一个郡主的封号,还让她住宫里,怎么想都不对劲。 就算要报太后的救命之恩,赏点金子房子车子之类的,也够了。 独孤烨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也觉得奇怪,“帝王之心深不可测,不是你我能猜测的,离那些麻烦远远的,别让我担心。” 她倒是想啊,但麻烦要找上她,她有什么办法? 见她眉头紧皱,独孤烨有些心疼,伸手轻揉她的眉心,“大长公主今天栽了大跟斗,不会放过你的,你要小心点。” 琳琅心里一凛,“知道了。” 独孤烨不放心的叮嘱道,“皇宫的关系错综复杂,不要牵扯进去,也不要轻信任何人。” 琳琅眼珠一转,笑眯眯的问道,“包括你吗?” 脸颊一痛,小脸被揉成一团,她没好气的直翻白眼,“喂,干吗捏我的脸呀,很疼哒。” …… 一缕晨光洒落人间,调皮的跳跃,渐渐染亮天际。 琳琅伸了个懒腰,缓缓起身,几个宫女上前服侍,穿衣梳妆,刷牙洗脸,围着她打转。 不一会儿,琳琅就打扮的漂漂亮亮,一袭粉色的宫装轻盈飘逸,挽成两个小髻,几枚精致的珠珠小花点缀发间,后面的青丝倾泄而下,唇红齿白,眉眼如画,清新雅致,如清晨的露珠。 她吃过早饭,被带去了学堂,一走进去,几道视线齐刷刷的看过来。 琳琅目不斜视,随意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顺手拿出文房四宝和茶水点心,一一摆整齐。 她备的很齐全,舒舒服服的坐着,这才慢吞吞的看向四周。 左边全是皇子,四名皇子,穿的皇子服,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是严肃。 六皇子坐在最后面,眉眼清俊,面容俊美,温润如玉,一身蓝色的皇子服衬的他贵气十足。 他看到琳琅微微一笑,点头致意。 “琳琅妹妹,先挑个位置坐下来,老师很快就到。” 他是贵妃之子,除了皇后所出的三皇子外,地位最高,性子也和善,宫里宫外都颇有人望。 面对这样的善意,琳琅回以微笑,眉眼弯弯,很是可爱。 但是,其他几位皇子不乐意了,三皇子冲六皇子直使眼色,六皇子嘴角含笑,神情不变。 琳琅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呢,继续观察众人。 坐在后面的是几个伴读,看衣着打扮都是富贵人家出身,家世不低,其中一人很眼熟,正是程子朗。 右边坐着几名公主和郡主,陈婉仪也来了,消瘦了许多,但一双眼晴充满了戾气,整个人都阴森森的。 公主的伴读们坐在后面,个个都是名门千金,家中的娇女,程娇娇也在其中,衣着鲜亮,很是显眼。 琳琅挑了挑眉,程家的一双儿女都进宫伴读,可见程家有多受圣宠。 此时,程娇娇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喂,你眼晴瞎了?怎么不见礼?”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身份贵重的人物,除了皇子公主外,其他都是权贵子弟,没一个是吃素的。 换句话,未来二十年,他们将是最有权势的一批人。 陈婉仪阴冷的目光看过来,“她在山野长大,不懂礼仪,没规矩惯了。” 她吃了几次亏,收敛了许多,要是换了过去,早就指着琳琅的鼻子叫嚣。 但挑拨离间,借刀杀人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 琳琅像是没听到,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茶,慢慢啜饮,姿态悠然自得,全然无视这些天之骄子们。 在她眼里,只有三种人,对手,朋友,路人。 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不过是个野丫头,能坐在一起,已经是祖上积德,怎么敢如此无礼? 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怪不得陈家不要她! 琳琅把玩着茶杯,青花瓷,白色的底气,配着清雅的图案,说不出的好看。 哼,她连太后都不怕,还会怕这些小崽子? 坐在最靠窗的三公主不高兴了,“不懂?那本公主教教她,何为规矩,过来。” 第七十章 孤立 她是最得宠的辰妃所出,是皇上最疼爱的掌上明珠,心高气傲,最喜欢别人捧着她。 “你耳朵聋了?”tqr1 “你叫我?”琳琅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笑眯眯的道,“我有名字,不叫喂。” 陈婉仪眼神一闪,叫嚣起来,“大胆,胆敢冒犯公主,掌嘴。” 六皇子嘴唇动了一下,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挑了挑,嘴角微勾。 一名宫女一巴掌甩过来,但还没碰到琳琅,整个人就飞了出去,“轰隆隆。”桌子倒了,书掉在地上,人在地上打滚。 琳琅收回右腿,理了理微乱的衣服下摆,气定神闲,一副岁月静好,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好像暴力行凶的人,不是她!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好凶残的女孩子。 六皇子用宽大的袖子掩去俊美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不止一次见过琳琅的爆发力,挡她路去死的霸气! 她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子,矛盾又复杂,浑身如被一团谜雾笼罩。 明明年纪尚幼,看似胡闹,但每一步都极有章法,步步为营。 她击鼓鸣冤时,就算计好了一切,将前朝最显赫的大长公主拉下马,而自己全身而退脱,不伤及一分一毫,这样的能耐让人心惊。 这也不算什么,像他们这些皇家子弟都会使的手段,端看谁更高明。 最可怕的是,她时不时的用天真无邪的小脸蛋,糊弄世人,将世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样成熟的心志,恐怕是长期的磨难历练出来的。 三公主感觉被踢的是自己,脸上无光,恼羞成怒,“苏琳琅,你想造反?给我拿下,打死不论。” “造反?”琳琅轻描淡写的瞟了她一眼,“咦,难道你想学武则天当女皇?你当你父皇和兄弟们都死了?还是想弄死他们?”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但说出来的话惊世骇俗。 室内一片寂静,静的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到,气氛紧绷的可怕。 三公主猛的跳起来,面色通红,气极败坏,“……胡言乱语,你这是乱扣帽子。” 琳琅依旧是轻飘飘的语气,但杀伤力堪比原子蛋,“这世上,只有一人能说造反,那就是天子,你不配。” 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三公主说话,她又气又怒又害怕,浑身冷的发抖。 琳琅可不是好惹的,就拿这个脑残公主立威,“你不服气?那就去干掉拦路虎呗,除了灭掉你父皇,还得弄死你所有的兄弟姐妹,一个都不能留哟……” 初来乍到,总有些不长眼的人想欺负新人,不过呢,她可不是软包子,谁都能捏。 皇子公主们的眼神都不对了,冷冰冰的看着三公主。 三公主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惶恐不安极了。 “住口,一派胡言。” 这是要将她推到兄弟姐妹的对立面,把她竖起来当箭靶,太坑人了。 向来跟她不对付的四公主板着小脸,“三姐姐,没想到你这样的野心,太让我们吃惊了。” 大公主和二公主嫁了出去,三公主四公主和五公主还未嫁,留在宫中教养,年纪相仿,平时最爱比较。 三公主快要哭了,委屈的不行,“我没有,你们要相信我,这是她故意陷害我,苏琳琅,你快说呀。” 琳琅随手挖了个坑,将最得宠的公主给埋了,全然没放在心上,“说什么?你教教我呀。” 室内的气氛越来越怪异,三公主受不了的大叫,“当然是你故意陷害我,嫉妒我们这些公主皇子们,所以见不得我们好,想让我们相互残杀。” 她急着洗白自己,恨不得将罪名扣到琳琅身上,“没想到你这么恶毒,太后要是知道了,断不会包庇你。” 琳琅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笑颜纯净,“有核桃粉吗?给这位公主吃一碗,多补脑。” 三公主整个人都不好了,怒气在胸口翻滚,“你才脑子不好使,你才需要补脑!” 琳琅皱了皱小鼻子,微微蹙眉,似乎很困扰,“身为一国的公主,要有公主的气度和雅量,若想人敬重,就先做个好人,别傻乎乎的整天被人当枪使,太掉价,给皇室和皇帝脸上抹黑。” 她百无禁忌,什么都敢说,但三公主不敢啊,她顾忌太多了,要讨好皇上和太后,每天要费尽心思争宠,生怕被别人抢走了圣眷。 “你……” 琳琅乐呵呵的看着公主气炸的脸,深感有趣,“还有,我这人呢,很温柔很好说话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让他当不成人……没办法,我年纪小气性大,就算拼着同归于尽,也要图个痛快解气。” 所以呢,不要惹她。 众人惊悚了,这叫很温柔?很好说话?骗鬼啊。 三公主终于认清了一件事,“你是个疯子。” 琳琅用力点头,笑的很灿烂,“我疯,我骄傲。” “噗哧。”有人忍不住笑喷了。 三公主的脸色黑压压的,气的想吐血,跟个疯子较劲,她不成了傻子吗? 吵不过,只能暂时忍了! 经此一闹,众人看琳琅的眼神多了一丝忌惮,一丝郑重。 三皇子拉着六皇子说个不停,多是讨论政事,两人偶尔会被皇上扔出去历练,这让其他小皇子羡慕嫉妒恨。 没人凑过去跟琳琅说话,故意孤立她,琳琅乐的轻松,拿起一块栗子糕啃起来。 喝喝花茶,吃吃点心,看看杂书,快活似神仙。 无论何时,她都能让自己过的舒舒服服。 忽然一道怒喝声响起,“苏琳琅,你去后面站着。” “为什么?”琳琅仰起雪白的小脸,迷惑不解,像个天真的小孩子。“请问你是谁呀?这么喝斥郡主,眼里还有没有皇家?” 眼前的中年男人板着一张脸,神情严肃,居高临下的看着琳琅。 三公主见状,立马跳了起来,“这是户部侍郎顾大人,是父皇钦点的老师,父皇赞过顾大人最懂规矩。” “呵呵。”琳琅忍不住笑了。 顾维的眉头一皱,连亲生父亲都忤逆的野丫头不该待在皇宫里。 他冷冷的喝道,“让你站就站,快去。” 第七十一章 赌约 琳琅何曾怕过谁?当场拒绝,“我不,除非你说出原因。” 顾维愣了一下,脸色黑如炭,“这是课堂,而不是游乐的地方,你看你桌子上放了什么?既然无心向学,就不要打扰别人,去后面站着。” 他是状元之才,才名远播,是未来的储相人选,被人捧的高高的,就连这些皇子公主们对他也是敬重有加,何时被人如此挤兑过? “苏琳琅,你不尊师长,目中无人,我会亲自告知皇上。” 这清高无尘的态度,让琳琅很反感,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霍然起身,快步往外走。 室内一片寂静,众人又一次目瞪口呆,她居然跟顾先生对着干? 她,牛逼啊! 顾维眼神一冷,“你去哪里?” “出去。“苏琳琅脚下不停。 顾维当众被扫了脸面,脸上无光,不禁恼羞成怒。 ”好好,你如此顽劣,我是教不了你,若是皇上问起,你不要后悔。“ 琳琅是遇强则强的性子,吃软不吃硬,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嘲讽,“没品没德,不堪为师,皇上也真是的,怎么挑了这种货色?难道要让皇子公主们都跟着学做伪君子?怪不得三公主那么鼠目寸光,我总算是找到原因了,真真是误人子弟。” 三公主嘴巴张的老大,一副快晕过去的模样。 顾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全然没有了儒雅的气度,“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越是生气,琳琅越高兴,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说你是大草包,没脑子,没品行,没才华,不配当皇子师傅,教坏小孩子。” 顾维脑袋里的某根神经崩断了,大声怒斥,“放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精通天文地理,没有我不会的,连中三元,皇上钦定的状元,你居然说我没才华?没品行?” 琳琅眼珠滴溜溜的转,灵动又可爱,“好啊,那我考考你,如果你全答对了,我就向你磕头认错,如果你错了,那……” 顾维脑门直抽,毫不犹豫的开口,“我立马请辞,永不上朝。” 他被气糊涂了,风度全失,一心想压的苏琳琅心服口气。 琳琅很大度摆了摆手,“那倒不必,向我道歉就好。” 顾维咬了咬牙,被刺激的气血翻腾,“好。” 在场的人如打了鸡血般激动,个个瞪大眼晴,等着苏琳琅的笑话。 要知道,顾维是三元及第,百年才出这么一个奇才,就连皇帝都盛赞不已的人物。 他会输?开玩笑! ”你什么都会,是吧?”琳琅笑的像偷了鸡的黄鼠狼。 顾维很不耐烦的皱眉,“是,别磨蹭了,快开始。” 他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琳琅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笑吟吟的道,“行,那先来个最简单。请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回答,有只猴子在树林采了100根香蕉堆成一堆,猴子家离香蕉堆50米,猴子打算把香蕉背回家,每次最多能背50根,可是猴子嘴馋,每走一米要吃一根香蕉,问猴子最多能背回家几根香?” “呃?”顾维呆住了。 一边的皇子公主们为顾维打气,在他们眼里,他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顾先生,你一定能行的。” 香点燃了,顾维脑子转的飞快,在纸上涂抹,神情严肃到了极点。 琳琅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打呵欠,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顾维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视。 香终于燃尽,琳琅跳了起来,“顾先生,时间到了。” “我……”顾维脸色惨白如纸,如受了极大的打击,“我答不出来,答案是什么?” 时间太短了,他来不及推算,脑子也不够用。 “25根。”琳琅笑眯眯的说出答案。 三公主第一个站出来表示不服,“呵呵,鬼知道是不是正确答案,你一定是随口胡诌的。” 琳琅笑的更加甜美可人,“那本小姐让你们输的心服口服,要不要下注?” 众人嘴角直抽,这样真的好吗?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我赌琳琅妹妹赢,一百两银子。” 是风光霁月的六皇子,他面带笑容,眼神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三公主气的直跺脚,“六皇兄,你是不是傻了?她只是个野丫头,怎么可能赢顾先生?” 一定是苏琳琅瞎扯的,诡计多端的臭丫头,哼。 琳琅眉眼弯弯,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废什么话,快下注。” 三公主嘴唇紧抿,忽然撸下腕间的碧玉镯,狠狠咬牙,“我赌顾先生赢。” “我也是。”众人纷纷拿钱拿物出来赌,一边倒的赌顾维赢。 看到这一幕,顾维的心情很复杂,“你怎么证明?” 琳琅心情极好,笑容灿烂,“顾先生,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实践出真相?就让我现身说法,给你们这些土包子开开眼界。” 尼玛,这么屌真的好吗? 到底谁才是土包子?龙子凤孙们表示不服! “拿一百根香来。”琳琅直接发下话。 琳琅接过香,让小宫女和太监围成一团,听她号令,一步步照着做,最后每一米就扔掉一根香。 最后的结果,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张大嘴巴,瞠目结舌。 “真的是25根。”顾维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晴,心中剧震。 琳琅得意的大笑,“哈哈,你们都输了哟,不好意思,这些都归我了,六皇子,这是你赢的,你的眼光真好,跟着我有肉吃。” 她乐颠颠的将银票递给六皇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六皇子被逗乐了,好有趣的女孩子,每次看到她都不一样,千变万化,时而可怜,时而冷漠,时而俏皮,时而张扬,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她。tqr1 “噗哧,多谢你了,琳琅妹妹。“ 三公主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越想越不甘心,“这肯定有诈,我不信,重来。” 琳琅是无所谓,“好啊,随便你。” 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行了,还嫌不够丢脸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跪了下去,“皇上。” “见过父皇。” “见过皇上。” 第七十二章 日行一善 皇上神情复杂的环视一圈,清冷的目光在每一个头顶掠过,目光所到之处,无一不战战兢兢。 皇上的视线最后落在琳琅身上,“琳琅,你的胆子很大。” 无悲无喜,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琳琅不同于别人,雪白的小脸坦坦荡荡,不见半点惧色,还笑的很开心,“我这叫真情性,不拘小节,这年头敢对你说真话的人珍贵如国宝,皇上啊,要珍惜。” 皇上板着脸,神情严肃,“听说你骂了朕的公主?谁给你的胆子?” 琳琅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晴,像个无害的小孩子,“这个嘛,皇上,你想听真话?还是糊弄你的假话?” “……”全场皆静,我靠,居然敢跟皇上这么说话?! 皇上嘴角直抽抽,“假话怎么说?真话又怎么讲?” 琳琅一本正经的回答,“假话呢,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有聪明的,也有傻子,让我看着傻子不管,实在是于心不忍。” 她一边说,一边笑看那些皇子公主,似乎意有所指。 “……”皇子公主们想吐血了,好想揍她,肿么破? 偏偏人家说了,这是假话,怎么跟她计较? 三公主是火爆脾气,忍不住爆发了。“我到底哪里傻?啊?你把话说清楚。” 琳琅撇了撇小嘴,“看吧,我都没有指名道姓,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秀智商。” 三公主暴跳如雷,拉着皇上的衣袖,委屈的红了眼眶,“父皇,你看呀,她就是这么欺负我的。” 皇上很无语的看着最宠爱的女儿,都说是假话了,她还当真,不是傻是什么? “真话呢?” 琳琅立马站直身体,眼睛一瞪,气势十足。 “真话就是,公主虽傻,但也是陛下的亲生女,怎么能让几个外臣女当枪使呢?我是教公主怎么慧眼识人心,不必谢我啦,日行一善。” 说的官面堂皇,正气凛然,好有道理,没办法反驳。 几个女孩子咬紧牙关,脸都绿了,却不敢跳出来,不打自招神马的好虐! 三公主坚决不承认自己笨,“你胡说。” “三公主啊,人家都默认了。”琳琅朝几个侍读扬了扬下巴,偏偏不指名道姓。 好话坏话都被她说了,几个女孩子气的泪珠在眼眶打转,却不敢哭出声,心里挣扎的厉害,咬紧牙关隐忍。 跳出来呢,被当成狡辩,不吭声呢,当成默认,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不管怎么选都不对。 三公主憋红了脸,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特别难受。 “那是不是要谢谢你?”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琳琅笑颜如花,清丽脱俗,但骨子里的恶劣让人头疼不已。 皇上有些无语,“再来一题,朕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好啊,请听题。” iamthemostbeautifulgirl,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顾维的眼睛眯了起来,心神大震。 但其他人看了半天,看不懂写了啥玩意。 陈婉仪冷冷的喝斥,“这是什么鬼画符?苏琳琅,戏耍皇上是死罪。” 琳琅不理她,一双如水明眸看向顾维。 “顾先生,你能看懂吗?” “这是西洋文字?”顾维眉头微蹙,曾经见过这样的文字,但看不懂。 琳琅清丽的眉眼弯了弯,“有点见识,说的不错。” “我是最漂亮的女孩子。”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琳琅猛的抬头,一双眼晴瞪的大大的。“呃?皇上?您看得懂?好厉害啊。” 她直白的赞美取悦了皇上,皇上嘴角含笑,“小把戏而已。” 琳琅一脸的佩服和震惊,“皇上,你这么聪明,你娘知道吗?” “哈哈哈。”皇上龙心大悦,笑声爽朗。 众人羡慕嫉妒恨,羡慕琳琅的好运道,嫉妒琳琅得到了皇上的关注。 顾维看看那一行字,又看了看皇上,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这就是答案?您也精通西洋文?” 皇上是个有为的明君,但没听说他学识渊博啊。 皇上淡淡一笑,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 “略有研究,不过,苏琳琅,你怎么会懂?” 面对皇上眼中的猜忌,琳琅理所当然的回答,“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师傅啊,不仅精通医术,还会英语,还会算术,懂的不要太多哟。” 她一脸的我很渊博,我很骄傲的小模样,很是惹眼。 皇上恍然大悟,不禁神往,“朕很想见见他。” 他终于明白琳琅为何这么特别了,心志和学识都远在别人之上,聪明的不像话,原来是有那么一个厉害的师傅。 琳琅笑嘻嘻的道,“我也很想呢,陛下英明神武,见识之广远在他人之上,有这样的帝王,百姓有福了。” 她拍马屁拍的并不高明,但胜在坦然,特别理直气壮,好像说的就是真理。 皇上不禁微微一笑,心情大好,纵然贵为帝王,也喜欢听好话。 三公主看不下去了,妒火攻心,“马屁精,趋炎附势的小人。” 琳琅的眉头一挑,惊讶的反问,“你是指陛下不英明?不能干?” 三公主呆了呆,随后拼命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父皇,我就是看不惯她阿谀奉承的样子。” 琳琅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一本正经的道,“我是个耿直的女孩子,喜欢说实话。” 众人嘴角直抽,谁说她不会哄人?站出来,揍死他! 顾维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一撩衣袖,跪倒在地。 “皇上,微臣学识浅薄,坐井观天,不敢当众皇子公主的老师,请另请高明。” 皇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还没有说话,三公主就迫不及待的叫了起来。 “父皇,顾先生学富五车,状元之才,岂是苏琳琅能比的,她只是会些歪门左道……”tqr1 琳琅皱着眉头,打断她的话。 “会不会说话呢?我是什么都会一点,但不精通而已,总得给你们留条活路不是?” 臭屁的模样,活灵活现,让人哭笑不得。 陈婉仪眼神阴恻恻的,“顾先生的学识,你是拍马都比不上,不能光你出题,你敢不敢跟我们比一比?” 第七十三章 胜之不武 “不敢。”琳琅摊了摊小手,漫不经心的摇头,“太浪费我的时间。” 她说的理直气壮,一点都不脸红。 陈婉仪一拳重重挥出去,却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不着力,懊恼不已。 “不行,非比不可。” “对,不比不行。”三公主带头起哄,一心想压制住苏琳琅。 苏琳琅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小屁孩得失心太重了,这不好,很不好。”tqr1 她的年纪比皇子公主们都小,却这么老气横气的语气,别提多逗了。 众人惊呆了,嘴角直抽抽,尼玛,你才几岁啊啊啊。 皇上忍俊不禁,这丫头总是让人哭笑不得。 六皇子强忍着笑意,脸都憋红了。 三公主风中凌乱了,咬了咬牙,“……如果我们输了,从此不为难你。” “对,否则你就等着我们天天折腾。” 苏琳琅摇头晃脑,像看着一群不懂事的小孩子,“顽皮的小妖精们。” “噗哧。”六皇子笑喷了,皇上抬头看天,像是有什么奇观般,但若是细看,能看到他强忍的笑意。 众人面面相视,又想笑又想骂人,情绪快失控了,尼玛,还能不能好好吵架啦? “哈哈哈。”门口传来欢畅的笑声,别提有多开心了。 众人刚想骂人,定晴一看,清俊的男子眉眼飞扬,面如冠玉,长身玉立,风华无双,正是晋王世子独孤烨。 他是出了名的小霸王,谁敢惹他? 陈婉仪的眼晴一亮,随即黯淡下来,紧抿嘴唇,眼神忽明忽暗。 独孤烨先向皇上行礼,礼仪很周到,“见过皇伯伯,家里有点事耽搁了,还请皇伯伯恕罪。” 皇上扶起他,满脸的关切,“有事就让人请假,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慈爱温和,眼神宠溺,对独孤烨极为宠爱。 独孤烨一来,所有人都靠后了,皇上眼里只有一个他,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有如亲生父子般融洽。 皇子公主们看在眼里,心里发酸,在这深宫里,独孤烨才是最受宠的,谁都比不上他。 三公主很是眼红,她再受宠也及不上这个堂兄半分。 但有什么办法呢?谁都能招惹,但独孤烨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小时候不懂事,她跟独孤烨争宠,将一杯热茶泼在他身上,结果,皇叔冲她吼,皇祖母大声喝斥她,父皇罚她禁闭,简直是一场恶梦。 自从那次后,她就明白什么人不能惹,什么人不能欺负。 独孤烨无视众人的眼神,落落大方的走到琳琅面前,将手里的一盒点心递给她,“我来晚了,琳琅,我带了点心给你吃。” 至于其他皇子公主们,他直接无视了,就是这么任性霸道。 琳琅的眼晴一亮,立马拿起一块往嘴里塞,入口即化,齿舌留香,太好吃了。 陈婉仪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冷冷的盯着琳琅。 程娇娇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世子,我们正跟苏小姐比试呢,你给我们作个见证吧。” 独孤烨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不要,我跟琳琅是一伙的。” “……”没办法愉快的玩耍了。 三公主见状,心中不忿,却露出娇俏的笑脸。 “父皇,您下令琳琅跟我们比试吧,父皇。” 她不敢针对独孤烨,但苏琳琅就无所谓,纵然被封为郡主又如何,没有血缘关系,能有几分真心? 苏琳琅的小嘴鼓鼓的,像小松鼠,很是可爱。 皇上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独孤烨,“苏琳琅,你别顾着吃,这枚印章当奖品,谁赢了归谁。” 是块寿山石,玉石细腻,光泽温润,堪称极品。 琳琅没看上,”华而不实,我要来没用啊。“ 皇上很是无语,她就是个奇葩,不受世俗束缚,不敬畏皇权,天不怕地不怕,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教出来的? 他是真的想见见那个神秘的奇人! 独孤烨心思一转,“可以送给我,我的生辰快到了。” “你喜欢?”琳琅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好,等我赢来送给你。” 理所当然的语气,激怒了程娇娇,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 琳琅又塞了块美味的点心,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废话少说,刚才我问了两个问题,你们也可以问两个。” “对对子。”程娇娇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三公主兴高采烈的主动请缨,,“好,我来出对子。”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赴蟹屿螺洲,梳裹就风鬟雾鬓;更苹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辜负:四周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琳琅挑了挑眉,真巧,居然是这个对子。 众人窃窃私语,交头结耳,暗暗偷笑,料准她对不出来。 这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对子,堪称传奇,只有上联,没有下联,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望对兴叹,空留一声叹息。 顾维微微摇头,感觉有些胜之不武,他都没有对出来,但挫挫苏琳琅的锐气,也是好的。 谁让她这么嚣张呢。 六皇子一直盯着琳琅看,眼神有些复杂,似是担心,又似无奈。 独孤烨注意到了,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将琳琅挡在身后,狠狠瞪过去,看什么看。 “琳琅,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行的。” 他对苏琳琅有种谜之信心,坚定的相信她。 六皇子愣了愣,不禁摇头。 皇上喝着茶水,冷眼旁观,将众人的表现都尽收眼底。 琳琅嘴角一扬,不但不慌乱,反而笑的很甜,“这么简单,你们就不能动动脑子吗?” 众人被她气的吐血,这么狂真的好欠揍! “那你倒是对啊。” “好好听着,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本小姐的实力。”琳琅清咳一声,声音清亮。 “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何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第七十四章 我只喜欢你 抑扬顿挫,字字清脆,好听悦耳,却如一道平地惊雷,炸的所有人瞠目结舌。 天啊,她居然对出来了,而且对的这么工整,这么的有底韵,尼玛,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皇上呆呆的看着娇小的女孩子,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独孤烨一把拉住琳琅,笑容灿烂,骄傲的不行,“琳琅,你好厉害,足以羞煞天下才子。” 他别提有多得意了,好像是他对出来的,下巴抬的高高的,尽情得瑟。 顾维整个人都懵了,脑袋里不停的转着那几句,越想越觉得精妙。 “妙,妙不可言。” 他的眼晴闪闪发亮,拍案叫绝,细细琢磨,不禁痴了。 丝丝入扣,夺巧天工,精妙绝伦,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更让人震惊的是,下联表现出来的才华,胸襟和眼界,都是千年难得一遇。 偏偏这出自一个十岁的女孩子之口,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弄错了。 众人面面相视,感觉被雷劈中了。 天下才子都对不上的下联,居然让苏琳琅轻轻松松对出来了? 感觉好神奇,不是在做梦吧? 这真的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心好塞,肿么破? 一屋子的人都傻了,痴了,呆了,包括高不可攀的帝王。 一生见过无数才子,但没见过这么惊艳的。 为什么偏偏是个小丫头?要是男子,必会在朝堂大放异采。 琳琅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模样,“下一题,你们慢慢想,群策群力,千万别再出这么简单的题目。” 这么拉仇恨的话,让众人嘴角直抽,但这一回,没人再嘲讽她。 人家有这个底气,不是吗? 陈婉仪不能忍受的尖叫一声,”你一定是作弊,不可能是你想出来的。“ ”对。“琳琅慢悠悠的拨了拨额头的碎发,轻描淡写的道,“是你想出来的,行了吧?” 确实不是她想出来的,而是前世网上看来的,据说是千古第一绝对! 陈婉仪快气炸了,什么玩意,居然敢嘲讽她? “苏琳琅,你……” 她狰狞的面容,很是吓人,皇上的眉头微蹙,“咳咳。” 三公主连忙扯了扯陈婉仪的衣袖,冲她使了个眼色,“婉仪妹妹不要闹了,苏妹妹确实是不世出的奇才。” 陈婉仪怒气未消,但看到皇上不豫的脸色,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一群人围在一起讨论出题,想难倒苏琳琅,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都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 没办法,被打击惨了,没信心了。 独孤烨大大方方的拉着琳琅的小手,坐到一边喝茶吃点心,气氛融洽。 “你就不怕他们恨你?” 琳琅调皮的眨了眨右眼,“我就喜欢他们恨我,却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独孤烨仰头哈哈大笑,开怀不已,全然无视别人异样的目光。 站在窗口跟顾维说话的皇上回过头,不禁微微摇头。 太拉仇恨了! 最后,三公主被推举出来,有气无力的刁难琳琅。 “提问,做什么事会身不由己?” 她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高傲,像泄气的气球。 琳琅抿了抿红润的小嘴,“这么简单?多用点心啊。” 这话也太气人了,三公主又一次被刺激到了,“少废话,快回答,我数到三,你要是回答不上来,就算输,一,二……” 不等她说完,琳琅笑眯眯的回答,“做梦呗。” 众人默然,好吧,这智商也是没谁了。 “皇上,我的奖品呢?”琳琅才不管这些人呢,伸出玉白小手,大大方方的讨要东西。 皇上默默的看了她半响,将寿山石赏给她,低声呢喃,“可惜了。”tqr1 声音很轻,但琳琅听到了,扬了扬眉,当没听到,笑容无比灿烂。 第一天上课兵荒马乱,也精彩无比。 下学了,独孤烨亲自送琳琅回慈宁宫,一路上,他拉着她的小手不肯放,嘴里说个不停,将她夸上天了。 在他眼里,她什么都好。 琳琅笑眯眯的听着,像个无害的小姑娘,别提有喜庆了。 两人手拉着手,慢悠悠的走着,一高一矮的身影无比契合。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独孤烨忽然停下脚步,紧紧盯着她看。 琳琅心里好笑,将寿山石拿出来。“送给你。” 独孤烨拿着寿山石翻来覆去的看,眉开眼笑,“我第一次收到这么好的礼物,谢谢。” “你是晋王世子,想要什么没有。”琳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独孤烨爱不释手的捧着寿山石,“不一样,这是你送的第一份礼物,你会刻章吗?” “不会。” 将琳琅送到慈宁宫门口,独孤烨还是不放心。 “你在宫里不要理那些公主和伴读,我都警告过她们了。” 他不是天天来宫里上课,还要学武功学兵法,太忙了。 “至于那些皇子,你离的远远的,那些都是粪坑。” 琳琅忍不住笑喷了,“噗,这么说自己的堂兄弟,真的好吗?” 独孤烨跟几位堂兄关系不咋地,主要是他太受宠,被排挤了,不过他也不在意。 “本来就是,一个个屁股有屎,心眼一个比一个多,特别是六皇子,你跟他保持距离。“ 琳琅有些意外,”他人挺好的,多次帮我说话。“ 独孤烨撇了撇嘴,很是不屑,“不要钱的顺手人情,谁不会?他就会挂着一张温润如玉的皮,到处哄骗小姑娘。” 这话酸溜溜的,琳琅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跟他有旧仇?他抢了你喜欢的小姑娘?” 独孤烨一脸的委屈,“你冤枉我,我只喜欢你。” “……”琳琅的心跳加快。 独孤烨看着小脸红红的女孩子,越看越喜欢,好想将她打包带回家。 “你要乖乖的,快点长大,我努力多赚钱,早点将你娶进门,到时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喜欢女孩?不过可以先生一个男孩,哥哥保护妹妹,最有爱了。” 他以后的事情都想好了,何时娶她,何时生娃娃,连娃娃的名字都想好了。 苏琳琅惊呆了,这话题跑到天边,他想的够远的。 “我好像没答应嫁给你吧。” 第七十五章 失踪的玉佩 独孤烨的脸也很红,但坚定的拉着她的手不放,“你收了我的聘礼,还亲了我。” “那个……”琳琅弱弱的开口,“是意外。” “吧唧。” 琳琅呆呆的抚着滚烫的脸蛋,又羞又恼。 “混蛋,谁让你乱亲的?揍扁你,臭小子,你别跑。” …… 琳琅秀了一下智商和才华后,大家安静了许多,没人敢触其锋芒,但都有意无意的排挤她。 琳琅根本不在乎这些,独来独往,自由自在,反而让那些有心看笑话的人很气馁。 日子过的飞快,一眨眼琳琅在宫里住了一个多月,每天早起给太后请安,再去上学,回来做功课,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太后对她不冷不热,没亏待她,但也没厚待她,就像一个普通的客人。 对此,琳琅荣辱不惊,坐看花开花落。 外面小雨沥沥,豆大的雨点拍打芭蕉,水雾迷蒙。 上完一节课,昏昏欲睡的苏琳琅起身伸了个懒腰,在小莲的陪同下,在走廊转了一圈。 琳琅昨晚看医书看的太晚,早上精神不好,有些恹恹的。 小莲看着心疼,“小姐,你i什么都懂,干吗还要学这些?” 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学的再好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琳琅淡淡的道,“这是太后的意思。”背后还站着一个皇上呢。 也不知他们打什么主意,等着呗。 一听这话,小莲沉默了。 她一转头,看到一行人在雨中穿行,不禁惊咦一声,“那不是三皇子和六皇子吗?又被皇上召去?果然是最受宠的。” 可能是皇帝想考校几位皇子,时不时的将人带去前朝,偶尔还会扔些小事给皇子们磨练。 琳琅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太监们簇拥着两位皇子飞快的往外走,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她抿了抿嘴唇,忽然有些想念独孤烨,那家伙停课好几天,也没有进宫,也不知干啥去了。 真是的,也不捎个消息进来。 唉,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后宫深似海,没有皇上的旨意,想出宫比登天还难。 回到室内,琳琅发现气氛不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程娇娇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看到琳琅走进来,她扑了过来。 “苏琳琅,我的玉佩不见了。” 琳琅莫名其妙,不见了干吗跟她说? “什么玉佩?掉哪里了?再找找。” 程娇娇神情紧张,小脸白白的,“就是皇后娘娘赐给我的那块紫玉佩,找不着了,怎么办?” 紫玉佩?经常显摆的那一块?琳琅记得她早上还系在腰间。 “别急,总归是掉在这里,继续找。” 程娇娇眼泪汪汪的,“那玉佩很重要,绝不能丢,否则皇后怪罪我,我担当不起……” 琳琅皱了皱眉头,她有这个时间啰嗦,怎么不去找? 三公主皱着眉头,板着小脸,“苏琳琅,我们都搜了一遍,就你没搜,希望你配合一下。” 琳琅彻底无语了,敢情是怀疑她偷了玉佩? 她冷下脸,“谁给你们搜身的权力?” 呵呵,他们都搜了?骗谁呢?当她傻呀! 三公主像抓到了把柄般,大声叫了起来,“你不敢搜身?做贼心虚?” 程娇娇可怜兮兮的哀求,“苏琳琅,求你了,找不到玉佩,后果很严重,不是我能承受的,看在同窗一场的份上,帮帮我。” 琳琅大为恼怒,冷冷的道,“我没拿你的东西,你去找别人吧。” 说搜就搜,当她是什么? 要是今天被搜了身,谁还会看得起她? 她的尊严不容任何人冒犯! 三公主在一边冷嘲热讽,“你不偷不抢,怕什么?” 陈婉仪落井下石,“就是啊,就你金贵搜不得?” 琳琅有些不耐烦,“够了,别惹我生气。” 三公主顿时怒了,冷冷喝道,“来人,拉她拖开,仔细的搜。” 几个宫女一涌而上,如狼似虎的扑向琳琅。 琳琅的眉头一皱,回身一闪,撞翻了自己的书桌,东西洒落一地,“哐当。” 赫然飞出来一块紫玉佩,重重摔在地上,摔成两半。tqr1 众人脸色俱变,程娇娇飞扑过来,捧着摔坏的玉佩,惊怒交加,“啊,我的玉佩,摔碎了。” 琳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冷冷一笑,太没有创意了。 程娇娇猛的跳起来,挥起胳膊扑向琳琅。 “苏琳琅,果然是你,你这个贱人。” 她挥手就要打,琳琅早有所准备,身形朝后退,但不知撞到什么人,被拌了一下,她反应极快,拽住身后之人的衣服,一起摔下去。 “怦”琳琅睁开眼晴,似笑非笑的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陈婉仪,陈婉仪摔的很疼,脸色惨白,满头冷汗。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有些无语。 程娇娇手指着琳琅大声怒斥,“苏琳琅,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小偷,强盗,乡巴佬。” 琳琅趴着不动,满眼的兴味。 几个伴读纷纷附和,“吓呆了?呵呵,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还怎么做我们的同窗?我是不能接受偷鸡摸狗,上不了台面的同学。” “传出去太丢人,把她赶出去。” 苏琳琅像是没听到,慢条斯理的爬起来,拂了拂微乱的衣衫。 她漫不经心的表现,彻底激怒了程娇娇,“苏琳琅,你死定了,还不跪下求饶?” 苏琳琅斜视一眼,淡淡的道,“凭你也配?” 程娇娇的视线落到她身后,嘴角诡异的扬起,“好好,我不配,那皇后呢?” “皇后也管不到我头上。”苏琳琅见过皇后几次,那是一个不怎么聪明的女人,为人短视,出身普通,并不受皇上宠爱。 太后对她也淡淡的,但不干涉后宫事务,放权给皇后,算是后宫之主,但手段不够,压不住那些嫔妃。 不过,正因为没有外戚,三皇子才有希望继承帝位。 这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苏琳琅,你让本宫很失望,更辜负了太后的一片苦心,来啊,仗责二十。” 一群宫女簇拥着一个贵妇人闪身登场,贵妇头戴风冠,珠光宝气,极为贵气。 正是皇后娘娘,后宫之主。 苏琳琅淡然的迎视皇后不善的目光,玩味的笑了笑。 来的真巧,有点意思! 第七十六章 到底谁才是小偷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恼色,如此桀骜不驯,眼里没有她这个皇后,真是太讨厌了。 陈婉仪在宫女的搀扶下,挣扎着爬起来,满眼的狠色。 “皇后娘娘,这惩罚是不是太轻了?太便宜她了!” 瞧瞧,看似弱不惊风的千金大小姐,内心阴暗着呢。 皇后一脸的凝重,“毕竟是养在太后宫中,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也不能重罚。” 众伴读相视一眼,纷纷笑着夸赞,“娘娘真是宅心仁厚,让臣女们万分仰慕。” 宫女们冲向琳琅,想将她拖下去,琳琅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随意挥舞,划出一道道冰冷的弧度。 “皇后,你这么打太后的脸,就不怕得罪太后娘娘吗?” 第一次见到皇后,她就知道皇后不喜欢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眼中的冷意瞒不过她的眼晴。 众人见状,纷纷朝后退,不敢触其锋芒。 皇后看着那张酷似苏氏的脸,越发的厌恶。“本宫是替太后管教你,如此顽劣不堪……” 本就不该活着的人,为什么要出现在她面前? 不等皇后说完,琳琅忽然叫了起来,“我明白了,原来这是一个圈套,表面上是针对我,其实剑指太后,太后一大把年纪了,就算碍了你们的眼,也不该这么对她。” 这话一出,皇后的脸色大变,“胡说八道,拖出去。” 琳琅冷哼一声,“原来这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真让人失望,太后娘娘要是知道你这番苦心,不知该怎么回报呢?” 皇后想起太后的手段,心里一慌,“本宫对太后的一片孝心,容不得任何人诋毁。” 琳琅听着言不由衷的话,忍不住摇头,“那敢不敢听我说几句呢?皇后娘娘。” 皇后有些恼怒,她贵为一国之母,除了皇上太后外,谁敢这么跟她说话? 陈婉仪察言观色,心中暗喜,“皇后娘娘,她最会诡辩,别让她张嘴。” 琳琅奇怪的惊咦一声,“这是想杀人灭口?还是想屈打成招?皇后,今日之事你失策了,大大的失策。” 皇后勃然大怒,“放肆,本宫堂堂国母,还需要算计你这么一个小人物?你算什么东西?” 琳琅呵呵一笑,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陛下御封的安宁郡主,皇后娘娘,你说我是什么东西?” 这是打皇上的脸啊。 皇后的脸色沉了下来,很是难看,不小心被拿住了话柄。 虽说,这个郡主没有什么份量,大家都没放在眼里,但想归想,却不能摆在台面上。 总不能说,皇上亲封的郡主不值钱吧,那皇上的颜面何存? 她强忍住怒气,”好,冲着这个郡主之位,就容你说几句。“ 陈婉仪想阻止,但来不及了,脸涨的通红。 琳琅抬了抬下巴,笑眯眯的问道,”皇后娘娘,你觉得这玉佩价值几何?“ 这话题转的太快,皇后有些茫然,”什么?“ 琳琅歪着脑袋,一双乌黑的大眼明亮极了,”请回答。“ 皇后皱了皱眉头,随口道,”这是进贡的和田美玉,最起码值一万。“ ”我看上去很穷吗?“琳琅反问道。 ”……“皇后呆了呆,“你很有钱吗?” 见皇后被琳琅牵着鼻子走,程娇娇不禁急了。“这跟偷不偷玉佩有什么关系?” 琳琅就等着这句话,像看傻子般看着她,“关系大了,玉佩再贵,我买得起,何必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去偷?” 一群智障,跟他们比智商,真心累。 她看向其中的一名伴读,秦家的嫡小姐。“我问你,要是换了你,你会去偷玉佩吗?偷这既不能吃又不能喝,还不能卖钱,屁都没用的东西吗?” 秦小姐扬起下巴,一脸的骄傲,“我是堂堂秦家大小姐,怎么可能去偷?”tqr1 “你也觉得犯不着。”琳琅双手抱胸,拽拽的问道,“那你说,是我聪明,还是你聪明?” 秦小姐噎住了,小脸涨的通红,半天说不出来。 苏琳琅的才华有目共睹,聪明伶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前不久还用实力辗压了无数人,她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话。 但是,秦小姐心里憋屈啊,“就算你聪明,又不能说明不是你偷的,毕竟你是在外面长大的,眼界低,看到好东西就想占据,再说了,你哪来的钱……” 苏琳琅随手挥出一叠银票,在空中挥舞,“看清楚了,这是五万两银票,本小姐不差钱。” 她的口气很大,动作随意,像拿着一堆废纸般,全然不在意。 我靠,这么土豪,让人羡慕嫉妒恨。 众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她哪来这么多钱? 要知道,他们这些名门公子千金,纵然家里有钱,吃喝用度都是上好的,但手头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有个几百两私房,就该偷笑了! 没办法,每个月的月钱都有定数,就算一文不花全都攒起来,攒个十几年,也就上千两。 说好的流落在外衣食无着的可怜虫呢?到底是谁说的? 尼玛,太坑人了。 程娇娇心里百味俱杂,复杂到了极点,不甘心的瞪着她。 皇后很是纠结,感觉头疼。 秦小姐见状,大声叫了起来,“可玉佩是在你书桌里找到的,大家都看到了。” 琳琅拿起玉佩往她手里一塞,“现在大家都看到玉佩在你手里,秦小姐,你怎么能偷东西呢?” 她义正言辞的怒斥,秦小姐呆若木鸡,整个人都混乱了。“你这是栽赃陷害。” 琳琅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对呀,我就是栽赃陷害,跟你们学的呀。“ 她的目光晶亮,像是能看穿对方的心思,秦小姐下意识的倒退几步,脸色仓惶。 秦小姐忽然意识到不对,委屈的红了眼眶,“你满嘴胡说,皇后娘娘,求您给臣女作主。” 皇后脑袋涨痛,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果然难缠。 不等皇后开口,琳琅打了个响指,“其实吧,我已经知道是谁将玉佩塞进我书桌里。” 众人呆住了,皇后也震惊了,“什么?” 琳琅眉眼弯弯,笑的古里古怪,“皇后娘娘,您想知道真相吗?不想的话,我去找太后说。” 第七十七章 睚眦必报 这算是威胁?皇后心塞塞,郁闷的想骂人,但是,她能说不吗? “好,那本宫就给你一次机会,要是敢糊弄本宫,休怪本宫无情。” 纵然贵为皇后,也有顾忌的人,也得做足表面文章。 琳琅信心满满的颌首,“行,您就看戏吧。” 她环视四周,视线在众人脸上拂过,将众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 有嘲讽的,有不屑的,有紧张的,有看笑话的,果然是人生百态。 “所有人都将手伸出来。” 三公主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凭什么?” 琳琅扯了扯嘴角,清冷无比,“做贼心虚?还是觉得自己的脸面比皇后大?” 她将刚才的话都还了回去,狠狠砸在她们脸上。 三公主郁闷的不行,这丫的小气又记仇,睚眦必报。 但是,情势比人强,她不得不咬牙忍下来,伸出了玉白的纤纤小手。 哼,她就不信苏琳琅能翻局! 琳琅慢吞吞的检视每个人的手,看的很仔细,一个个的看过去,谁都没放过。 皇子们饶有兴致的盯着她,越发觉得她是个奇怪的女孩子。 公主们就没有那么大度,脸色都不好看,但琳琅才不在乎呢。 “到底想干什么?” 宫女太监嬷嬷们排成一排,俱是伸着双手,琳琅一一细看,最后视线落在一个身着绿色衣服的丫环身上。 “你,出来。” 绿衣丫环的身体一震,脸色白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惧色,但很快消失不见,镇定自若的走出来,朝苏琳琅行了一礼,“苏小姐,不知您有什么吩咐?”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大声宣布,“皇后娘娘,这就是栽赃嫁祸之人。”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目瞪口呆,室内静的可怕,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不可能,你胡说。”一道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是苦主程娇娇,她面色通红,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她是你的丫环?”琳琅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这是恶仆欺主呢?还是听从主子的指令行此恶事?” 程娇娇如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浑身发抖,“这关乎我的名声,你怎么敢胡乱指责?苏琳琅,你太欺负人了。” 绿衣丫环扑突一声跪倒在地,眼含热泪,委屈极了,“苏小姐,奴婢跟您无缘无仇,您何苦害奴婢?就算是想脱身,也不该陷害无辜之人。” 苏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满眼的嘲讽,“不,你不无辜。” 她不主动招惹别人,但别人想害她,那等着受死吧。 三公主站了出来,义正言辞的轻斥,“苏琳琅,没有根据的事不要乱说,凡事要讲究证据。” “证据吗?”苏琳琅嘴角轻扬,视线清冷,透着一股嘲意,“麻烦给我两盆温水。” 温水很快送来了,苏琳琅吩咐道,“将她的双手浸进水里。” 丫环一脸的茫然,傻傻的将手浸进去,不一会儿,水面浮起一层油光。 琳琅见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手将碎成两半的玉佩扔进另一盆温水里,泛起一丝丝波痕,荡漾开来,渐渐的,一层油光浮在水面上。 “看清楚了吗?这就是答案。” 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神情各异,有茫然的,有惊讶的,有恍然大悟的。 “我还是不懂。”另一名伴读钱家的公子瞪大眼晴,迷惑不解。 琳琅长长的叹了口气,“唉,天才总是寂寞的。” 拽拽的语气,真是太欠揍了。 她看向沉默的皇后,挑衅的问道,“皇后娘娘,您看懂了吗?” 皇后气的够呛,这么当众怀疑她的智商,真的不怕被穿小鞋吗? “这丫环的手碰过宫中的蜡烛,沾上了特有的油脂,又去碰了玉佩,所以玉佩上也有相同的油脂。” 琳琅一脸的意外,“不愧是统领六宫的皇后娘娘,聪慧过人。” 嘴里说着夸赞的话,但神情却透着一股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智商,不容易啊。 皇后胸口一阵翻滚,移开视线不愿看她,免得被她气出毛病。 程娇娇的脸色忽青忽白,精彩纷呈。 绿衣丫环浑身发抖,脸色惨白惨白的。tqr1 “可是……”钱公子弱弱的开口,“或许是程大小姐手上的。” 琳琅淡淡的道,“程娇娇是程家的娇女,十指不沾阳春水,哪来的机会触碰蜡烛?难不成她的丫环是摆设?” “……”说的好有道理,没办法反驳。 陈婉仪阴恻恻的声音忽然响起,“不不,别的丫环也有可能触碰蜡烛油。” 程娇娇如梦初醒,精神一震,迫不及待的点头,“对,这理由不充分,我没办法接受。” 琳琅冷笑一声,还想翻盘?那要看她答不答应。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那就让本小姐让你们心服口服,哎,本来不想打击你们的,蠢成这样,怎么好意思出门?” 她的话把程娇娇气坏了,满面潮红,“废话少说,你还有什么证据?” 琳琅神情淡漠,“太简单了,这玉佩上有两种香味,一种是程娇娇的金玉颜,蔷薇花粉制成,香气清雅宜人,出自谢堂春,十两银子一盒,很多京城的千金小姐喜欢用她家的胭脂水粉。” 她不快不慢的徐徐道来,声音清脆,才思敏捷,说的头头是道。 随着她的话,众人的眼晴越睁越大,统统看向程娇娇。 程娇娇紧紧捏着衣袖,脸色苍白的接近透明,身体摇摇欲坠。 琳琅微微摇头,目光清亮,字字清晰,“还有一种,是百花堂的清荷粉,夏日荷花制成,一两银子一盒,在座的人中,只有她用了。” 纤纤玉手直指绿衣丫环,锐利如刀,生生的撕破了假相,露出了最真实的一面。 绿衣丫环匍匐在地,面如死灰,几尽晕倒,不用再说什么,她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 这么牛逼,还怎么让人活啊? 众人倒抽冷气声连连,匪夷所思的看着琳琅,非人类啊啊啊。 琳琅仰起小脑袋,一脸的不屑,“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主仆心怀不轨,蓄意陷害我,程娇娇,明知不是我的对手,还一再三的挑战,天底下有你这么愚蠢的人,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 第七十八章 脑子有病得治 她是医生,又因为家里的原因,受过这方面的特训,嗅觉特别灵敏。 但是,别人不知道啊,只觉得她深不可测,聪明的不像人,让人深深的敬畏和忌惮。 清脆的鼓掌声响起,“啪啪啪,说的好。” 太监们簇拥着两个男子走过来,为首的男子眉清目秀,身体高大,眼神锐利,正是皇后所出的三皇子。 三皇子是嫡子,最有可能登上大宝之人,所以走到哪里都被人吹捧。 另一个正是程家的大少爷程子朗,他是三皇子的伴读,三皇子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 众人纷纷低下头拜见,“见过三皇子。” 苏琳琅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几步,不怎么待见这位三皇子。 谁让他总用怪异的眼神盯着她,好像她是猎物般,让人不爽。 皇后一看到儿子,露出笑容,“皇儿,你怎么回来了?你六皇弟呢?” 三皇子笑容满面的躬身,“见过母后,六皇弟出宫办事了。” 他拿出一条金珠,面有得色,“刚刚父皇夸我办事牢靠,特意赏给我的。” 东西是小,难得的是这份体面。 皇后喜笑颜开,她不聪明但能在后宫立足,靠的就是这个儿子。 “好好,以后要更努力,不要辜负你父皇的期望。” “是。”三皇子恭谨的应了一声,忽然视线转向左侧,将手里的金珠一递,“苏琳琅,这赏给你。” 众人一惊,神马情况? 苏琳琅远远的站着,神情淡漠。“我不要。” 她是真心看不上三皇子,被人捧的太高,高傲的不可一世。 三皇子的脸色一沉,但很快笑道,“不用担心,此等小事父皇不会怪我的,你很聪明,我喜欢。” 这话里的暗示让皇后一惊,“皇儿。” 虽然早知儿子对苏琳琅有点不同,但她绝对不会要这样一个儿媳妇。 要家世没家世,要品行没品行,脾气又不好。 三皇子投了个安抚的眼神,皇后若有所思,没再说什么。 这个儿子不傻,相反的很聪明,最懂得取舍。 这么高调必是另有深意! 三皇子满意的笑了,深情款款的看着琳琅。 “好好收着,这是我的心意,有我在,看谁还敢欺负你。”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这是要护花的节奏? 果然不出所料,三皇子冰冷的目光看向程娇娇,“程大小姐,你蓄意陷害琳琅,罪不可恕……” 程娇娇的脸色发白,紧紧咬着嘴唇,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皇后的眉头一皱,“皇儿,程小姐没有恶意的,只是跟陈婉仪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程臣相位极人臣,老奸巨滑,权势滔天,是他们母子极力拉拢的对象。 虽然程子朗是三皇子的伴读,关系很近了,但程家大家长始终不吐口。 所以,才想娶程娇娇为三皇子妃,到时程家自然坐在他们这条船上。 可惜程家一直推诿,甚至想跟晋王府扯上关系,让人很生气,是该敲打敲打了。 程子朗担心的看着妹妹,心里轻轻叹了一声,怎么就不听他的话?非要跟苏琳琅过不去? 明知不是对手,还不怕死的凑过去,这不是犯蠢吗? 三皇子话风一转,大度的表示,“但念在程臣相和子朗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但是,必须跟琳琅道歉。” 程娇娇不甘心的睁着眼睛,程子朗轻轻推了她一把,“快点。” 程娇娇深知此事不宜闹大,否则对她极为不利,忍着屈辱勉强说道,“苏琳琅,我只是跟你开个小玩笑,你一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这话说的哟,好像苏琳琅必须大度,必须包容她。 苏琳琅微微一笑,二话不说捞起水盆,用力一泼,“怦。”’ 程娇娇被泼了个正着,浑身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头发滴滴答答流下来,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她惊怒交加,愤怒的尖叫,\”苏琳琅,你疯了?” 苏琳琅神情不变,将水盆随手一扔,漫不经心的道,“哦,只是一个小玩笑,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众人嘴角直抽,彻底无语,这么小气记仇,一点委屈都不肯受,简直是嚣张的令人发指。 但,任性的让人羡慕。 程娇娇想撕碎她的心都有了,气的浑身发抖,举起巴掌扑过来。 程子朗见势不妙,一把抱住她的腰,“妹妹,冷静些,别闹了。” 三皇子面容严肃,似乎很不高兴。 “程娇娇,琳琅以后是我的人,你不要再欺负她,否则……” 这话一出,四下一静,就连大吵大闹的程娇娇也安静了,呆呆的看着三皇子。 苏琳琅面露惊讶之色,打量了几眼,“三皇子,你脑子搭错了?来人,叫太医。” “噗哧。” 三皇子的眼神一冷,“琳琅,你被陈家赶出家门,身份不够当我的正妃,但是,我保证,以后会独宠你。” 敢情不是娶妻,而是纳妾,皇后终于放心了。 苏琳琅却怒了,瞎了他的狗眼,居然将主意打到她头上。 “独宠我?不够当正妃?”琳琅重复了一遍,感觉略酸爽。 一个两人都不把她当回事,嫌她没资格当正妻,却不想想他们自身够不够资格娶她。 三皇子下巴仰的高高的,似是施舍般居高临下。 “当我的侧妃,不会委屈了你,尽享荣华富贵……” “哈哈哈。”琳琅忍不住笑了。 三皇子其实不傻,但被人捧久了,养成了高傲的性子,自以为身份尊贵,别人都要舔跪他。 他看上谁,对方就该感激涕零的跪谢皇恩。 他嘴角挂着矜持的笑容,“我知道你很开心,但是,不要流露出来,会被人笑的。”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暗自猜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你果然脑子有病,早点治。”tqr1 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我是说真的,父皇也答应我了,你就乖乖等着当我的侧妃,我喜欢温顺可爱的女孩子,你以后就不要来上课,专心学怎么服侍夫君……” 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一心想将琳琅打造成以夫为天的后院女子。 只要一想到桀骜不驯的苏琳琅对他百依百顺,他就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 第七十九章 说人话 琳琅怀疑的反问,“皇上答应了?“ 怎么可能?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 三皇子得意志满,已经将琳琅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是。“ 只要得到了苏琳琅,就能得到逆天的医术,能将她的才华和智慧据为已有,成为他的筹码之一。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是独孤烨的心上人。 看着他满脸的算计,琳琅很是恶心,冷哼一声,“看来皇上也糊涂了,我嫁给谁是我的事,轮不到别人指手划脚。“ 三皇子的笑脸僵住了,震惊不已,她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数落皇上? “住口,我不喜欢你太张扬,以后学的温顺点,刚才的话我当没听到。“ 自以为是的嘴脸,真是不堪入目。 陈婉仪越看越高兴,苏琳琅,你也有今天。 “苏琳琅,恭喜你,终于飞上枝头当凤凰。” 程娇娇也不客气的落井下石,“还不磕头谢恩?这可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 太好了,不用跟她抢晋王世子了。 苏琳琅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不禁摇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他们千算万算,却算不到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皇室,对皇权没有半点敬畏之心。tqr1 以为让她嫁进皇室当个侧妃,就算是天大的恩赐? 不得不说,这些皇家人与生俱来的高傲,自以为是,优越感爆棚。 三皇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没想到她这么不识抬举。 “你说什么?“ 一道冷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说你是癞蛤蟆呢,三堂兄,兄弟妻不可欺,你不懂吗?” 长身玉立的男子站在门口,目光冰冷,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三皇子吓了一跳,他怎么进宫了?“胡说,她是谁的妻?” 独孤烨身形一闪,将琳琅拥入怀中,“我的妻,这就是信物,三堂兄,你确定要跟我抢吗?” 他拿出晋王府的至宝玲珑玉,神情不屑至极。 琳琅闻着熟悉的味道,一颗游荡的心仿佛落到了实地,莫名的心安,冲他微微一笑。 她笑的太甜,太可爱,如一缕春风吹过独孤烨的心田,他忍不住回了一个笑脸。 两人相视一笑,俊男美女,正值年少,青春逼人,画面极为养眼。 这一幕深深的触痛了三皇子的眼,他板起脸,“这种话不能乱说,父皇不可能答应,皇叔也不会同意,烨堂弟,你要是真心喜欢她,就不要胡言乱语害了她。” 他努力摆出兄长的姿态,但是,独孤烨不吃这一套。 “说人话。” 明知他喜欢琳琅,还故意跟他抢,看来是欠虐。 呵呵,他还不是太子呢,就想骑在他头上拉屎,白日做梦。 琳琅忍不住轻笑,好可爱,有木有。 三皇子的脸憋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股翻腾的情绪。 “……兄弟抢同一个女人,你说,那女人会是什么下场?” 这是威胁?独孤烨挑了挑眉,“我只知道,谁跟我抢人,我就让谁后悔一辈子。” 当着这么多的人,当众打三皇子的脸,全然不在乎会不会得罪皇子。 他向来如此,身为太后最宠爱的孙子,可以在宫里横着走,就连皇子都要避退三尺。 三皇子的脸火辣辣的疼,不禁恼羞成怒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我抢?” 哼,等他登上帝位,第一件事就是铲平晋王府。 琳琅轻拍独孤烨的胳膊,温言软语的劝道,“阿烨,你跟脑子有病的人多说什么呀,人家听不懂,别理他。” 难得的温柔让独孤烨很是受用,心里一甜,“好,听你的,我带了东西给你。” “是什么?我看看。”琳琅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大包裹,独孤烨一样样的拿出来,摆在桌上,有书籍,有点心,有玩的,什么都有 两人头碰头,一样样的看过去,兴致很高,说说笑笑,浑然忘了身边的人。 三皇子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怒火攻心。 “苏琳琅,别忘了你的身份。” 他不敢惹独孤烨,却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到苏琳琅头上。 谁让她是女人呢,谁让她是软柿子呢? 苏琳琅抬起头,漫不在乎的扫了他一眼,没有喜欢,只有淡淡的不屑。 打从心里看不起三皇子,他的那点心思看的一清二楚,所以更加的反感。 把她当棋子,当利用工具,还要谢谢他? 就凭他是皇子?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登不上皇位呗。 “我的身份?安宁郡主,太后的救命恩人,怎么着?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本小姐也不会看上你。”琳琅将狠话摞下了,全然不在乎后果。 打击报复神马的,谁怕谁呀。 实在看的不爽,就想办法弄死他! 反正她不会委屈求全的活着! “对了,我先声明一下,我脾气不好,一生气就控制不住,所以别来惹我,否则死了别怨我。” 三皇子还不知道他的所做所为,已经惹到了两个魔星。 他的夺嫡之路注定困难重重,波折不断。 或者说,他注定跟皇位无缘了。 有两个这么可怕的对手,简直是恶梦,可惜他还没有查觉到这一点。 三皇子现在只觉得颜面全失,被嫌弃成这样,是他最大的羞辱。“你还敢抗旨?” 琳琅不禁气笑了,“抗旨会有什么下场?” 看来这蠢货太不了解她,好歹事先做做功课吧。 她居然笑的出来?三皇子目瞪口呆,感觉脑子不够用。 独孤烨不喜欢她对别人笑,哪怕是冷笑,托着她的小脸扭过来。 “砍头?或者下狱?” 这辈子,她只有是他的,没有第二种可能。 琳琅撇了撇小嘴,“砍头不好玩,不过我对天牢蛮感兴趣的,可以找机会进去转一圈。” 我靠,你以为天牢是游乐场所吗?还能来个一日游? “……” 琳琅自恋的抚着自己的脸蛋,娇美如花,“三皇子,我知道我美貌无双,聪明绝顶,是个人都会爱上我,但是呢,你脑子不好,脸也丑,我不喜欢,还会害了下一代,所以,我允许你暗恋我,但不要奢望别的。” 她高高的仰着脑袋,露出尖尖的下巴,骄傲的不可一世。 三皇子的脸黑了,皇后的脸绿了,差点吐血。 “噗哧。”独孤烨笑喷了,这么逗逼,真的好可爱。 第八十章 谁想歪了 皇后的寝宫 三皇子砸坏了很多东西,发泄了一通,心气稍平。 皇后同样不高兴,“皇儿,苏琳琅不识抬举,找人除掉她便是,何必这么生气?” 她视人命如草芥,要不是碍着太后,早就将赐死了。 三皇子的眉头紧锁,“不,先不要动她。” 皇后有些不明白,“你不会真看上她了?” 她没觉得苏琳琅哪里好,顶多长的漂亮点,但在皇室,最不缺的就是美色。 三皇子不屑的很,“怎么可能?一个没长开的小丫头,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 他身边不缺漂亮女人,虽然没有大婚,但通房有四个了。 皇后弄不懂他的意思,“那是为什么?” 三皇子面色阴沉,满眼的算计,“她会是牵制独孤烨的一颗重要棋子,你想啊,独孤烨不是喜欢她吗?那她嫁给了我,是生是死都由我,到时独孤烨会怎么做?只能选择支持我。” 他看重的是晋王府的影响力和背后的势力,要的是晋王府助他夺嫡。 皇子眼晴一亮,大为欣喜,“我明白了,还是我儿聪明,能想到这样的办法。” 她一心想跟晋王府交好,但那对父子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肯站在他们母子这一边。 “但是,独孤烨真的会为苏琳琅不顾一切?” 三皇子嘴角微勾,很是信心,”会。“三皇子很肯定的颌首,“所以,苏琳琅必须是我的人,而且要心甘情愿为我所用。”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他已经看出独孤烨对琳琅情根深种。 感情是一把利刃,可以利用。 皇后深觉有理,不错不错。“好好,我的儿子是最棒的。” 母子俩谈的很投机,却没有想过苏琳琅是什么样的人,愿意为他们所用吗? 他们不会考虑那些,只知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别人的意愿,别人的生命,别人的幸福,都是浮云。 这一边筹划阴谋,另一边却是和乐融融。 细雨绵绵,夜色深深,两人共撑着一把雨伞,漫步在雨中。 琳琅轻轻挽着独孤烨的胳膊,笑眯眯的问道,“你去哪里了?怎么一直不进宫?” 独孤烨撑着伞,走的很慢,小心的扶着她,生怕她摔倒。“想我了?” 这本是打趣,却没想到琳琅微微点头,“是。” 独孤烨的眼晴一亮,惊喜万分。忍不住揽住她的香肩,笑容大大的。“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上我的。” 笑容灿烂无比,酃出雪白的牙齿,在黑暗的夜色中闪闪发亮。 他的热情,他的快乐,毫不保留的显露在她面前。 琳琅就喜欢他这份赤子之心,在别人再张扬,但在她面前,自始至终把她当成一个平等的人。 她调皮的开起玩笑,“我喜欢的人多了,喜欢小莲,喜欢风荷,喜欢晋王爷……” 独孤烨的表情一僵,“喜欢我父王?” 就算他再自恋,也不得不承认他父王是个出色的男人,俊美而又成熟。 不知有多少帝都女子做梦都想嫁给他。 看着他变脸,琳琅心里偷笑,“对啊,他长的好看。” 独孤烨的脸色变来变去,忽然一把拽住她的小手,“……我也好看,过个几年,比他更好看。” 他的反应好有趣,琳琅忍俊不禁,“不好说哟。” 独孤烨轻轻捏住她的脸颊,滑滑的,如上好的绸缎。“苏琳琅,你就会欺负我,不过呢,打是情骂是爱,我全明白的。” 这么臭屁,真的好吗?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嘴角却翘了翘。 “干吗呀?”怎么不走了?还抱的这么紧! 独孤烨抱紧她,下巴托在她肩膀上,“让我抱一会儿,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饱含了无尽的思念,琳琅的心一软,没有推开他,“肉麻兮兮的,不过我允许你只想我一个人。” 就是这么霸道,这么任性,偏偏入了他的眼,独孤烨满足的轻轻叹气,“坏丫头。” “臭小子。” 两人静静相拥,享受难得的静好时光。 雨还在下,冷风刮过,但两人的心底一片温暖。 独孤烨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包裹,“给你的,我特意挑的。” 咦,不是给过礼物了吗? 是一根红色的软鞭,可以缠绕在手上。 独孤烨催动真力,软鞭如注入一股力量,笔直的挥出去,一棵树立马倒地。 琳琅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好凶残! 她摸摸鞭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似铁非铁,但能收起绕在手腕上。 “我好喜欢,谢谢你。” 独孤烨嘴角轻扬,“光说谢有什么用?用实际行动表示吧。” 琳琅愣了愣,身体朝前凑,在他脸上轻轻一啄,吧唧一声。 独孤烨的脸刷的爆红,“你又亲我!” “呃?”琳琅傻眼了,难道是自己想歪了?“这不是你想要的谢礼吗?难道不是?” 独孤烨看着小脸红通通的女孩子,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是。” 其实,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这么主动。 不过,这样的谢礼他更喜欢!嘿嘿! 琳琅终于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不禁羞窘难当,一溜烟的冲进慈宁宫。 独孤烨追之不及,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开怀大笑。 太后听到下人的禀报,等了半天,才见到最心爱的孙儿进来,有些担心的拉着他的手,“烨儿,怎么待在外面不进来?外面冷。” 独孤烨满面春风,嘴角往上翘,笑的阳光灿烂。 “今晚的月亮太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太后朝外看了一眼,下雨天哪来的月亮? 独孤烨走上前,向太后请安,并送上外面淘来的小玩意,太后很开心,眉开眼笑的夸赞孙儿的孝心。 祖孙俩说笑聊天,和乐融融,气氛极为祥和。 独孤烨嘴上抹油般,将太后哄的很开心,时间越来越晚,快到关闭宫门之时,独孤烨起身告辞,却被太后留了下来。 “下雨天留客天,你今晚就留宿慈宁宫吧。” 她越看孙子越喜欢,恨不得长留在身边,几天不见,想的慌。 儿孙满堂,她却最喜欢这个孙子,只要一看到他,心情就会好。tqr1 独孤烨看了外面一眼,有些犹豫,“这不方便吧。” 自从十三岁后,他鲜少在宫里留宿,毕竟宫里都是美丽的嫔妃。 “偶尔一次没关系的。”太后直接替他作决定了,让宫女将偏殿整理出来。 第八十一章 矜持点 慈宁宫,夜色降临,灯火通明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热气腾腾,香喷喷的,不愧是御厨做的,就是不一样。 琳琅将每道菜都试了一下,胃口极好,看到什么都想吃。 她一边吃,还一脸的陶醉,极为享受的样子。 而坐在对面的独孤烨一直看着她,她吃什么,他就跟着尝尝,似乎这样更美味。 太后看着这两个贪吃的家伙,也忍不住多吃了半碗饭。 独孤烨亲自倒了一碗热汤,递给琳琅,琳琅冲他甜甜一笑,小口小口的喝汤,乖巧又可人。 两人的互动很有爱,眉眼俱是温情。 太后看在眼里,微微蹙眉。 她并不看好这一对,不希望两人在一起。 但是,她不会简单粗暴的干涉,年少时的感情,越是阻止,越是热烈。 尤其是独孤烨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只能顺着来。 独孤烨似乎查觉到了什么,倒了一杯热茶给太后,愁眉苦脸的道,“皇祖母,我今天得罪了三皇子和皇后,这会儿他们母子恨死我了,将来我的日子不好过喽,” 太后没好气的轻戳他的脑门,“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得罪他们?”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是非对错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没想到独孤烨会说出来。 独孤烨一脸的委屈,“那不能怪我,居然跟我抢琳琅,孰可忍?我要是忍了,是个人都把我当软柿子捏,我们晋王府不用立足了。” 这话有道理,但太后心里还是不舒服,淡淡的道,“说来说去,都是苏琳琅的错。” 坐在一边的苏琳琅不痛不痒,一点反应都没有,自顾自的喝茶。 又不是自己的家人,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太后护着自己的孙子,迁怒别人,这是人之常情。 独孤烨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头,“怎么能怪琳琅?皇祖母,明明是三皇子的错。” 太后不理他,而是看向那个沉默不语的女孩子。 “苏琳琅,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年纪轻轻,太沉得住气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被点名的苏琳琅缓缓抬头,露出美丽的容颜,轻轻一声叹息,“唉,天生丽质难自弃,我自豪,我骄傲。” “噗。”太后喷茶了。 苏琳琅双手托着下巴,做花朵状,笑眯眯的卖起萌,“太后,三皇子也是受过良好教养的人,怎么如此生冷不忌?他真的喜欢我喜欢的一塌糊涂?甚至连人伦都不顾了?” 这么自恋,真的好吗? 太后受不了的摇头,“你该多照照镜子的。” 她的手一挥,一名宫女送上一块小圆镜,苏琳琅拿着镜子,捏了捏,随后一本正经的开口,“镜子啊,镜子,告诉我谁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哦,是太后娘娘啊。” “……” 独孤烨看着呆愣的太后,忍不住轻笑。 “还挺有眼光的,皇祖母年轻的时候,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 苏琳琅很无语,会不会聊天呀?“现在也很美啊,岁月留给了太后雍容的气度和宝贵的智慧。” 太后虽然木着一张脸,但心里还是蛮爽的。 不得不说,琳琅很会说话,也很会哄人,前提是她乐意。 ”扯远了,苏琳琅,记住,不要在两位皇孙之间玩花样,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这是警告,她不愿看到皇孙们为了一个女孩子伤了和气,手心手背都是疼,都是她的子孙,她都疼惜。 苏琳琅的眉头一皱,淡淡的道,”麻烦太后跟三皇子说一声,我对他不感兴趣,他好像听不懂我的拒绝。“ 真心看不上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他是皇子。“太后的心塞塞,两个人没办法好好聊天。 就不能像正常人吗?不把皇室看在眼里,还当着她的面这么数落她的子孙,真是够够的。 苏琳琅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那又如何?算计我还要感谢他?我可不想当野心家的牺牲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太后的心一动,”你什么意思?“ 苏琳琅眼神一闪,“明知我和独孤烨牵扯不清,还跑来趟浑水,不是太傻,就是别有企图了,皇子的骄傲呢?给狗吃了?” 四周的宫女嘴角直抽抽,这么说皇子,真的好吗? 独孤烨听不下去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什么叫牵扯不清?这是好话吗?” 苏琳琅很严肃的请教,“那怎么说?” 独孤烨含笑看着她,满眼的温柔,“明明是相互喜欢。” 苏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少年,矜持点!” 独孤烨被逗笑了,“哈哈哈,娶了你,我会开心一辈子的。” 看着他们笑闹,太后的脑袋疼的厉害,他们的节操呢? 一个是皇孙,一个是郡主,身份尊贵,却谈笑无忌,当着她面的眉来眼去,真是心烦。 她刚想说什么,一名宫女走进来,毕恭毕敬的禀道,“太后,三皇子来给您请安。” 太后挑了挑眉,“让他进来吧。” 独孤烨一把将琳琅扯起来,“那我们先避一避,我不想见到他。” 不等太后回答,他就带着琳琅走进内室。 摆明了不和,而且理直气壮的表达不满之情。 太后脑袋疼的厉害,无声的叹息。 三皇子快步走进来,视线在室内转了一圈,笑吟吟的上前行礼。 “见过皇祖母,祝皇祖母身体安康。” 太后面容慈祥,“起来吧。” 年轻时手段凌厉,年老了,反而收敛了许多,对儿孙们更是慈爱。 三皇子坐在太后身边,喝了几口茶,说笑了几句,话风一转,步入正题,“皇祖母,今天我跟烨堂弟吵了几句,他年轻尚轻,不知世间险恶,对我有所误会,但我不会怪他的,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 在内室的两人将这话听的清清楚楚,相视一眼,很是无语。 说的好听,像个包容的好兄长,其实呢,是来告状的。 太后深深的看着三皇子,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三皇子一脸的无奈,又隐隐有一丝愤怒,“苏琳琅心怀叵测,挑拨我和烨堂弟的关系,唉,可惜烨堂弟不信我的话,非跟我吵,我很是心痛。”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三皇子心里直打鼓,难道说错了? 太后捏着茶盖,淡淡的问道,“既然苏琳琅不好,那为什么还要娶她?”tqr1 第八十二章 三皇子悲剧了 三皇子精神一震,忙不迭的开口,“是纳妾,她哪配当我的妻?我是一片好意,想帮烨堂弟斩断情丝,回头是岸,将来他会感激我所做的一切。” 他一副受了委屈,却有苦难言,还要为兄弟考虑的模样,整的他像圣人般。 独孤烨翻了个大白眼,树无皮要死,人不要脸无敌。 琳琅也被恶心到了,这丫的太不要脸,为了刷太后的好感度,不惜坑独孤烨。 太后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失望,“她看不上你。” 就算是她的亲孙子,她也不得不说一声,苏琳琅优秀到无法忽视的地步,不能以普通人论之。 纳妾?呵呵,她连皇上的后妃之位都看不上,又怎么可能看上一个皇子? 哪怕是嫡出,也不在苏琳琅的眼里。 这话把三皇子气坏了,怒火蹭的往上飙,“贱人,一个没父没母的孤女,本皇子看上她,是她祖上积德……”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连忙收起怒气,向太后赔罪,“皇伯母,我一时激愤,并不是故意在您面前失仪,请恕罪。” 不对怪他发脾气,实在是听不得那种话,苏琳琅是什么东西?敢嫌弃他? 她越是不肯,他越想得到她!tqr1 太后喝了一口茶,神情淡漠,“哀家有意将苏琳琅嫁进晋王府,当晋王侧妃,让她看着烨儿……” 不待她说完,三皇子就急坏了,“万万不可,那妖女对烨表弟的影响太大了,后患无穷,于国于私都不是好事,请皇祖母三思。” 一急之下连妖女都叫上了,可见他有多讨厌苏琳琅。 独孤烨的脸色变了,冰冷的可怕。 琳琅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冲他摇了摇头,她不在意这些的。 太后的视线落在三皇子头顶,神情复杂,“行了,哀家会好好考虑,跪安吧。” 三皇子还想再争,但看着太后的脸色,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是。” 太后默默的坐着,沉默不语,把身边的嬷嬷担心坏了,“太后,太后。” “果然是心大了。”太后轻轻叹了口气,惆怅不已。 明明小时候都是好孩子,可长大了,怎么就面目全非了? 嬷嬷面露忧色,双手奉上热茶,“太后,您别担心,晋王世子聪明着呢。” 别的话不敢多说,多说多错。 夜色渐深,烛光摇曳,琳琅洗完澡,刚躺在床上,就听到敲窗的声音。 她的心一紧,翻身而起,拿起枕头下的匕首,屏住呼吸盯着窗。 “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琳琅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身黑衣的独孤烨翻身跳进来。 “你怎么又来了?不怕被逮住吗?”琳琅有些无奈,大半夜的不睡觉,折腾啥呢? “就凭他们?”独孤烨笑眯眯的,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快换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琳琅很不想动,打了个呵欠,“外面下雨呢。” “早停了,动作快点,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的。”独孤烨见她不动,帮她翻出外衣,披在她身上。 琳琅没办法,只好换衣服,独孤烨细心的拿了件披风,将她从头裹到脚。 独孤烨一把抱住琳琅,如大鸟般飞了出去,琳琅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脖子,惹的他得意的轻笑。 腾空而起的感觉好神奇,像腾云驾雾,浑身轻飘飘的。 没想到独孤烨的身手这么好,抱着一个人,行动自如,来去无踪,还精确的避开侍卫的路线。 一路上有惊无险,很是刺激,琳琅兴奋的小脸通红,全无睡意。 “咦,这是御花园?” 花园的一角,小小的抱夏有三间房屋,专供小憩,四周树木郁郁,挺偏僻的。 独孤烨足尖一点,停在一棵参天大树上,找了个地方窝着。 “不要急,好处就要上演。” 他还卖起关子,急的琳琅直跳脚,“到底是什么好戏?告诉我嘛。” 她软软的撒娇,声音清甜,笑容甜美。 独孤烨的心酥酥软软的,如泡在糖水里,说不出的欢喜,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止,等他意识到唐突,立马低头,只看到耳朵都红了。 ”谁让你老偷亲我?我……这是被你传染了。“ ”……“伶牙俐齿的苏琳琅第一次哑口无言。“我哪有?” 顶多两次,唔,三次,不对呀,哪有偷亲? 他明明很配合,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有。”独孤烨顶着一张大红脸,气势全无,反而透着一股少年的青涩。 琳琅既想笑又想叹气,怎么整的她像采花大盗? 但是,看着他红通通的脸,她也莫名的羞涩,视线乱飘,“没有,咦,有人来了。” 皇后刚睡着,就被人惊醒,刚想发脾气,却听到一个坏消息。 “不好了,三皇子不见了。” 皇后的脸色大变,一把揪住宫女的衣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宫女被扯痛了,却不敢说什么,“三皇子不在寝宫中,人不知去向。” 皇后的睡意全消,大惊失色,“你们都是死人啊,快去找,一定要将三皇子找回来。” 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后宫女人的依靠,从来不是皇帝,而是儿子。 只要有儿子,就有未涞。 “来人,本宫要见驾。” 皇后匆匆赶去见皇上,皇上也吃了一惊,立马下令,搜查每一座宫殿,务必要找到三皇子。 整个宫庭都沸腾了,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搜查的人,乱哄哄的。 帝后焦急的等待着,忽然一名太监走进来,递了张纸条上来。 皇帝看完后,脸色很不好看,站起来就往外。“走。” “皇上,您去哪里?”皇后转念一想,难道是皇儿的消息?“臣妾也去。” 抱厦外,几个侍卫守着,看到帝后赶过来,连忙上前行礼。 皇上脸色一片肃杀,冷冷的下令,“进去搜。” “啊。”一声高亢的尖叫划破夜空,惊起一群飞鸟。 侍卫们瞪大眼晴,看着那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震惊万分。 “天啊,三皇子居然跟齐美人有一腿。” “那可是皇上的嫔妃,他怎么敢?” 三皇子慌乱不已,胡乱的扯过外衣披上,越是心急,越是出错,衣服都穿错了。 他瞪着那几个不长眼的侍卫,恼羞成怒,“滚,滚出去。” 身着杏黄色龙袍的皇上闯了进来,惊见眼前的一幕,暴跳如雷,“畜生,禽兽不如。” 第八十三章 败露 落后两步的皇后眼前一黑,肝胆欲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三皇子吓的魂飞魄散,连滚带爬跪倒在皇上面前,痛哭流涕。 “父皇,我是被人陷害的,真的。” 皇上气的浑身发抖,这是他养的好儿子,居然给他戴绿帽子! 这哪是儿子,分明是仇人! 三皇子抱住皇上的大腿,怕的快晕过去了,但是,他不敢晕,也不能晕。 他拼命解释,“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您的儿子啊。” 他吓坏了,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皇上脸色铁青,这是对他最大的羞辱,“你让我怎么相信?啊?亲眼所见,还会是假的?” 他气的都忘了用朕自称,他怎么也想不到,养了个畜生儿子。 皇后胆战心惊,从未见皇上这么生气过,怎么办? 身为一个男人,一个君王,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种事情,她完全能理解,但是,没办法接受。 她狠狠瞪了齐美人一眼,全是这个祸水,害了她的皇儿。 齐美人是去年刚进的宫,皇上宠过一个月,之后太过得意忘形,得罪了很多人,再后来过了新鲜期,就被皇上抛到脑后。 齐美人长的很美,江南水样般娇柔的女子,弱不惊风,娇弱无力的揪住被子,眼含热泪,楚楚可怜。 “父皇,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三皇子脑子转的飞快,总算是急中生智,“一直昏昏沉沉的,以为在自己的寝宫,我可以对天发誓。” 这个时候只想为自己开脱,至于别人的死活,顾不上了。tqr1 皇后一听这话,立马强打起精神,“皇上,肯定是小人陷害,我们的儿子纯孝,对您这个父皇更是敬若天神,绝不会冒犯,儿子被人陷害,您可不能中了别人的圈套。” 皇上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闭嘴,你还有脸替他开脱?慈母多败儿。” 比起刚才,他恢复了几分理智。 皇后见状,壮着胆子劝道,“皇上,家丑不可外扬,这要是传出去,丢的是皇室的脸,您再生气,可以事后再算账,眼下最重要的是……” 将事情捂住,绝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儿子的名声全毁了,没有未来可言。 就在此时,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咦,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热闹?” 独孤烨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对桃花眼顾盼生辉,长身玉立,黑衣金冠,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优雅。 皇后和三皇子不约而同的心一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皇后怒喝一声,“烨儿,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还不退出去?” “皇伯伯都没有开口,何时轮到别人做主了?”独孤烨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的样子,但他看清了室内,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怒斥,“三堂兄,你是不是疯了?居然连皇伯伯的女人都敢碰?你这是想造反啊?” 本来有所缓解的局面,又紧张起来,皇上的脸色黑如炭,又羞又气。 三皇子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他意识到不妙,心慌意乱的解释,“我没有,父皇,真的是一场误会。” 独孤烨忍不住冷嘲热讽,“衣衫不整的误会,呵呵。” 这话里的隐意,让人胆战心惊,皇上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 三皇子知道再怎么解释,也什么用,一咬牙,将舌头咬破,眼泪哗拉拉的流下来,“父皇,我是怎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 这是哀兵之策了,他知道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独孤烨不禁笑了,笑的那么不屑,“白天跟堂弟抢女人,晚上跟自己父亲抢女人,你这么好色,没女人不能活吗?” 自从知道三皇子想强娶琳琅,他对三皇子的恶念如潮水般涨上来。 谁敢动他的人,那就等着他的报复吧! 哪怕贵为皇子,又有何惧? 既然做了,就做到底,打的对方翻不了身。 三皇子又气又急,想起白天的事情,一股惊惧涌上心头,“独孤烨,你别太过分。”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独孤烨会忽然发难,而且咬死他不放。 以前再不对付,再看不顺眼,都会置身事外,可这一回,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是为了苏琳琅? 独孤烨眼神冰冷,充满了不屑和鄙视。 这样的货色还敢肖想他的宝贝? 人要做死,谁都拦不住。 “我哪里说错了?三堂兄,你虽然贵为皇子,但也得守规矩,这世上的好东西多的是,但总不能都占为已有。” 三皇子如被惊雷击中,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浑身一震,双目圆睁,“是你,独孤烨,是你害我。” 一定是他,只有他有能力设这个局! 独孤烨一脸的无奈,“三堂兄,你又来了,动不动就说别人害你,而你永远是最无辜,最完美的皇子。” 两人名为堂兄弟,但彼此间不怎么来往,相互看不顺眼,比陌生人都不如。 独孤烨太过受宠,让三皇子羡慕嫉妒恨,恨不得将对方踩在脚底下。 这话如火上浇油,三皇子愤怒的尖叫,“父皇,一定是烨堂弟干的,他是为了报复白天的事,他恨我。” 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吗?至于吗? 女人果然是祸水! 显然他也知道皇上的底线,皇上听了这话,眉头紧锁,怀疑的看向独孤烨。“烨儿。” 独孤烨很是委屈,“皇伯伯,你不相信我吗?是,我不喜欢三堂兄,他平时太傲了,总用鼻子看人,但是,我们是一家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怪他的。” 他太清楚皇上的底线在哪里,不能手足相残! 三皇子只觉得这句话好耳熟,不知在哪里听过。 他不及细想,死咬着独孤烨不放,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脱身。 “独孤烨,你敢做不敢认吗?” 独孤烨像看个白痴般看着他,微微摇头,惋惜之情溢于言表,“你傻,可我不傻,要是我做的,怎么还敢站出来?不在场对我最有利啊,三堂兄,你转移话题的手法不够高明。” 三皇子的身体一颤,都不敢看向皇上。 “我没有,你为了一个苏琳琅害自己的堂兄,就不怕被人唾弃吗?” 独孤烨的眼神更冷了,却淡淡一笑,云淡风轻。 “皇伯伯,不如搜一搜两人的住所吧。” 三皇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刷的白透了。“不,不行。” 他心虚的样子,让皇上失望不已,沉痛的闭了闭眼。“搜。” 第八十四章 废后 “皇上。”皇后的心一紧,感觉不妙,不由自主的跪倒在皇上面前,紧紧拽住皇上的衣袖,泪如雨下,“求给皇儿一点体面吧,这事传出去,让皇儿还怎么做人?” 她暗恨儿子不争气,居然偷父皇的女人,这是大忌讳,但是,她除了选择保住儿子,没有第二条命可走。 皇上冷若冰霜,一甩衣袖,“那就不用做人了。” 皇后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一颗心如被冰水浇下来,冷的直打哆嗦。 不一会儿,侍卫将一件大红色的肚兜和两个荷包呈上来。 两个荷包样式一模一样,都是鸳鸯戏水图案,只是颜色不同,一个是杏黄色,上面绣有两句诗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一个是湖蓝色,同样绣了两句诗句,愿君多采颉,此物最相思。 杏黄色的荷包和肚兜是从三皇子的寝宫搜出来的,而湖蓝色是从齐美人宫里搜出来的。 这几样东西一呈上来,还有什么不懂的? 三皇子和齐皇子匍匐在地,两股战战,面色灰败,恨不得昏死过去。 皇后如被重重打了一拳,整个人都崩溃了,抖的不成样子。 “不可能,不会的,皇儿最懂事。” 她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心苦如黄连,绝望疯狂的涌上心头。 她努力了那么久,熬了那么久,眼看就要成功了,却…… 皇上拿起两个荷包细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却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气息,让人颤栗。 “那怎么解释?” 皇后心灰如死,知道他动了真怒。 但是,看着浑身发抖的儿子,想到黑暗的未来,她鼓起全身的勇气,“或许在搜的时候,故意放进去的。” 为了给儿子脱罪,她豁出去了,但是,触到了皇上的雷点,“好,很好,你们母子果然一模一样,最擅长推卸责任。” 室内的气氛紧绷的可怕,连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忽然,三皇子恶狠狠的指向齐美人,“父皇,是她,是她主动勾引我的,我血气方刚,一时糊涂,父皇,你原谅我吧。” 齐美人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三皇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被背叛的伤害,全写在脸上。 三皇子如打了鸡血般激动,满面通红。 “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么会做错事?” 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齐美人头上,在他眼里,只有自己最重要,其他人都是浮云。 他全然忘了怎么费尽心思的勾搭人家,又是怎么绞尽脑汁安排偷情的地方。 更忘了所说的甜蜜誓言! 齐美人如被人重重打了几巴掌,捂着胸口,心痛不已。 “算我瞎了眼,居然错把负心寡义之人当成宝,好,我成全你。” 她猛的跳出来,朝墙壁飞快的冲去。 “怦。”她重重撞在墙壁上,脑袋破了个大洞,血如雨注,最后不甘的看着三皇子,气息全无,但一双眼晴没有闭上。 惨烈的一幕深深的刺激了三皇子,他眼前一黑,“不。” 完了,这下子全完了,父皇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将三皇子幽禁,没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许进去看他。”皇上冷酷的声音在室内回响,短短一句话,就毁了三皇子所有的希望。 三皇子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皇后眼前一片黑暗,身体摇摇欲坠,可怜巴巴的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皇上。” 皇上面色清冷,一字一句宣判她的未来,“皇后教子不严,不堪为国母,贬为废人。” “不!” 慈宁宫,侧殿 厚厚的披风裹在身上,却温暖不了冰冷的心,琳琅喝了一大口热茶,小脸苍白。“没想到是这种结局。” 她在树上看到了全过程,但没想到那么惨烈。 最无情帝王家,帝王翻云覆雨,将无数人的命运掌控在手里,端看他的心情。 坐在她对面的独孤烨手捧着热茶,怅然若失。 “我没想要他们的命。” 苏琳琅咬了咬嘴唇,“人心难测,三皇子真是孬种,还比不上一个女人。” 出了事,就将事情推到女人头上,无情无义之辈,就该一辈子待在冷宫里。 独孤烨神情淡淡,“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登上皇位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哎。”琳琅轻轻一声叹息。 她不同情三皇子,那是他应得的惩罚。 那个女人也不值得同情,身为皇帝的女人,却跟皇子搅和在一起,算不得什么好人。 但性烈如火,敢爱敢恨的一幕,深深的触动了她。 这个深宫容不下这样的感情,也容不下这样的人。 独孤烨走过去,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别想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永远不会沦落到这一步,因为你遇上的人是我。” 琳琅的脑袋靠在他怀里,心里微凉。“我想出宫。” “我去求皇祖母。”独孤烨什么都没问,不假思索就答应了。tqr1 琳琅看着英俊坚毅的少年,忽然好受多了。“你就不怕惹怒太后吗?” 独孤烨无所谓的笑了笑,“大不了被打一顿,无所谓的。” 只要她开心就好! “你对我真好。”琳琅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双臂环上他的脖子,小脸挨着他的脸,亲密无间。 面对她忽如其来的热情,独孤烨的身体一震,将她抱的更紧了,“那你也要对我好一点。” “我对你不好吗?”琳琅睁着一双迷惑的大眼晴,水汪汪的,如山间的清泉。 独孤烨小小声的抱怨,“你都不送我荷包!” 他都提几次了,她都没放在心上。 琳琅不明白他为什么执着这件事,还非要她亲手绣的。 她会医术,会算术,会打架,但就是不会刺绣。 “荷包?你一个世子,还差一个荷包?去买呗。” “哼。”独孤烨冷哼一声,傲娇的扭头就走。 “喂,怎么走了?莫名其妙。”琳琅百思不得其解,“不就是一个荷包吗?至于这么生气吗?”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小莲震惊的看着自家小姐,“荷包?世子让你送荷包给他?” “是。”琳琅越发的奇怪了,到底哪里不对。 小莲像看傻子般看着她,第一次觉得聪明绝顶的主子,也会犯傻。 “你让他自己去买?” 琳琅被她看的很不自在,“是啊,有话就直说,不要这么吞吞吐吐。” 第八十五章 偶遇 小莲深深的为小世子掬一把同情泪,“本朝有个风俗,女方亲手做个荷包,送给男方当定情信物。” 呃,琳琅呆住了,居然是这样!!!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琳琅换上新做好的薄荷绿衣裙,轻盈的走在鹅卵石小径。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轰雷阵阵,琳琅抬头看向天空,刚才还晴空万里,这会儿却灰扑扑的,乌云密布。 琳琅撩起裙摆,拉着小莲一路狂奔,看到路边的一座小凉亭,连忙冲了进去。 刚刚站定,豆大的雨点倒下来,瞬间将地面打湿。 一阵冷风吹过,雨珠飘了进来,落在琳琅的脚上。 琳琅朝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的捂紧衣领,皱着眉头看着外面的绵绵细雨。 雨越来越大,水雾连天,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糟糕,今天是姜至礼先生的课,不能迟到。 那位老先生出了名的古板,顽固不化,要是被他逮到,非得受罚。tqr1 据说曾经教过皇上,所以特别有脸面,皇帝也颇为尊重他。 其实吧,那位老先生的学问不错,但为人实在不敢苟同。 小莲待不住了,将手里的包袱一塞,“小姐,你先在这里避避雨,我回去拿雨具。” 琳琅一把揪住她的胳膊,“不用,等雨停了再说。” 小莲对她一片忠心,她也视小莲如亲姐妹,不肯让她冒雨前行。 在她眼里,小莲就是最亲近的人,比陈家人还要亲。 小莲忧心忡忡,“可是,上课要迟到了。” 那老先生可凶了,没有情面可讲,她可不希望小姐受委屈。 “没关系。”琳琅云淡风轻,大不了受罚呗。 雨雾中,一把青色水墨竹伞猛的印入眼帘,渐渐走近。 “琳琅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雨伞后面,是一个颀长的身影,俊美又贵气,是离宫多时的六皇子。 琳琅笑而不答,“六皇子,你刚刚回宫?” 六皇子风尘仆仆,满面倦意,但精神很不错,“是,刚从江南回来。” 他仔细看了琳琅一眼,“你好像瘦了,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尽管来找我。” “谢谢。”琳琅微微颌首,笑容甜美。 虽然用不上,但这份心意难得。 替他撑伞的小太监嘴角抽搐,这位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又有晋王世子护着,谁敢欺负她? 六皇子从怀里取出一条玛瑙手串,红的耀眼。 “这是江南带回来,适合女孩子戴,送你。” 他落落大方,极为自然,琳琅愣了一下,“呃,别人有吗?” “姐妹们都有。”六皇子温文尔雅,气度不凡,“对了,还给烨堂弟带了东西,等会正好送给他。” 听了这话,琳琅才收下东西,有礼的道谢。 “他这几天不在,皇上将他扔去京畿大营,估计下周才能看到他。” 六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逝去,面带微笑,“烨堂弟辛苦了,不过这是个锻炼的好机会。” 琳琅警觉的瞥了一眼,轻描淡写的笑道,“他呀,不怎么想去,但皇上有严命,他也没办法。” “烨堂弟天性懒散,皇叔又由着他的性子,实在让人羡慕。” 两人不是很熟,寒暄了几句后,就没有什么可聊的。 但六皇子是个调节气氛的高手,不动声色的引导话题,倒是能聊上几句,气氛挺轻松。 琳琅时不时的看向外面,眉头微蹙,唉,迟到了,尼玛,好伤感。 六皇子是聪明之人,立马将雨伞递过去。“看来这雨还要下很久,这伞你拿去撑吧。” 琳琅有些心动,但犹豫了一下,“那你呢?” 六皇子笑吟吟的道,“我一个大男人淋点雨没事的,你是女孩子,不能受凉,快拿着,别错过了上课时间。” 一听这话,琳琅行了个礼,“谢谢六皇子,却之不恭了。” 她双手接过雨伞,带着小莲走出凉亭,没有回头。 六皇子看着她越行越行,眼神深邃而悠远。 小莲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蓝色身影还在。“没想到皇宫里还有六皇子这么好的人。” “是很意外。”琳琅揪着裙角,走的小心翼翼,雨湿地滑,生怕摔倒。 小莲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不禁惊叫,“小姐,六皇子不会是喜欢你吧?” 琳琅嘴角抽了抽,“你想多了,虽然你家小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还不至于让皇子动真情。” 深宫里的人哪个是简单的? 简单的人都活不下去! 每个人都戴着几张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谁知道哪张是真的? 小莲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拍拍胸口,“太好了,您不用为难了,六皇子虽好,但晋王世子更好。”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很是无语。 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自恋? 琳琅刚踏进教室的门,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苏琳琅,你又迟到了,罚你站在后面听课。” 姜先生板着脸,一脸的严肃,骨子里透着一股轻慢。 小莲怯生生的解释,“姜先生,外面下雨,我家小姐也不想迟到的,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下一次……” “几位公主都没有迟到,就她金贵?”姜先生冷若冰霜,像是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 室内几位皇子和公主都来齐了,个个都锦衣华服,光鲜亮丽,一派优雅,冷眼旁观。 “公主们都坐轿子来的,但我家小姐……”小莲很委屈,她家小姐看似风光,有郡主的封号,但谁都没将她当回事。 那些捧高踩低的宫人们根本没将琳琅当主子,更不要说奉承了。 坐在窗边的三公主懒洋洋的看过来,嘴角噙着一抹清冷的笑。 “放肆,一个小小的下人怎么敢这么跟先生说话?来人,将她拖到雨里罚站一个时辰。” 她向来跋扈,没将奴才当人看。 “谁敢动我的人?”琳琅将小莲拉到身后,目光如刀霜,“打狗还要看主人,这是想打我的脸?陈婉仪,你确定要跟我作对吗?” 三公主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忽然一反前些日子的低调,又抖了起来。“是又如何?这是皇宫,不是你的地盘,容不得你放肆,你要是真心爱护你的奴才,那就陪她一起罚站吧。” 她就是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 小莲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小姐,不要管我,我皮糙肉厚,本是一条贱命。” 第八十六章 挟持公主 她一边说,一边急急的往外走,但走了几步,就被琳琅拉住,“你跟了我,就是我的人,我若不能护住你,又怎么对得起你的一片忠心。” 琳琅冲姜先生行了一个弟子礼,彬彬有礼的开口,“姜先生,我先告辞了,明天再来。” 说完这话,她旁若无人的拉着小莲离开,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姜先生气的浑身发抖,这是奇耻大辱,“要是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我要不起你这样的学生。” 这是威胁?琳琅停下脚步,在所有人异样的视线下,转过身体,雪白的脸上绽开一丝解脱的释然笑意。 “那麻烦先生跟皇上说一声吧,在此先谢过。” 尼玛,谁想上课?有个毛用? 她巴不得不来呢。 姜先生气坏了,敢情人家求之不得,但话说出了口,不能收回来。 坐在角落里陈婉仪阴恻恻的开口,“苏琳琅,你这样的人不配留在宫里,若是有自知自明,就该立马消失。”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琳琅的仇恨不但没淡去,反而更加的强烈。 琳琅嘴角轻扬,溢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陈婉仪,你一个订了亲的女子,就不该抛头露面了,好好在家里待着,不要再做白日梦。” 她闹出了那么大的丑闻,却没有留在家里,反而出入宫庭,仿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一份忍耐力挺可怕的。 陈婉仪的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她的那点心思,琳琅全看在眼里,平时懒的挑明而已。 “独孤烨不会看上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陈婉仪脸上的血色全失,嘴唇发白。 琳琅冷冷的看着她,一点都不同情。 “身为宗室的一员,就该贞静贤淑,而不是水性杨花,三心二意,我觉得你不该来上课了,会带坏公主们。” 明知不可能,却还抱着一丝希望,忍着别人异样的目光,坚持出现在宫里,陈婉仪只是想多看独孤烨几眼,寻找接近的机会。 被当众戳到痛处,陈婉仪既羞愧又愤怒,心中的杀意熊熊燃烧,恨不得焚灭一切。 三公主猛的跳起来,“苏琳琅,谁给你权利指责宗室之女?” 她跟陈婉仪走的很近,想靠大长公主的势,让自己能得宠,所以平时挺护着陈婉仪。 琳琅冷冷的看着这个不知地高天厚的公主,脑子不好使啊。 “三公主跟陈婉仪走的这么近,当心被带坏了名声,嫁不出去,皇帝的女儿也愁嫁。” 三公主气红了脸,拿起茶杯扔过去,“怦。” 茶杯重重砸过来,琳琅轻灵的一闪身,杯子掉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忽然一道高亢的尖叫声响起,“有刺客,保护公主。” 尖锐的叫声划破长空,惊起一大片落叶。 随着这一道尖叫,一群侍卫如潮水般涌进来,所有人都看向陈婉仪。 “怎么回事?” 陈婉仪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伸手指着苏琳琅,大声喝道,“她是刺客,她欲行刺三公主,快擒住她。” 三公主呆呆的看着她,像是失去了语言功能,如见了鬼般。 一名侍卫拱了拱手,小心翼翼的叫道,“三公主。” 三公主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是,快动手。” 陈婉仪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恶毒的补了一句,“若是反抗,死活不论。” “小姐。”小莲气坏了,这不是闭着眼晴说瞎话吗? 这是红果果的陷害!她家小姐明明什么都没做! 侍卫们如狼似虎般扑向琳琅,琳琅没有迟疑,飞快的奔向最近的三公主,一把制住她,用匕首对准她的脖子。 动作飞快,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啊。”三公主猝不及防,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苏琳琅,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她,居然被苏琳琅挟持了?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震惊不已。 陈婉仪反而面有喜色,一闪而过。 苏琳琅冷若冰霜,如冬天的飞雪,“想要这蠢货的命,就统统退下。” 小莲二话不说跟在琳琅身边,背靠着背,护着琳琅的身后。 三公主还不能接受自己受制于人的事实,又恼又气,“苏琳琅,你敢犯上?” “犯上?”苏琳琅知道她傻,但没想到这么傻,空有一颗暴力的心,却没有匹配的手段和心智。 “你算什么东西?你信不信我手一抖,就要了你的小命?公主,我不介意拿你的命威慑所有人。” 她的手轻轻一递,刀子划破细嫩的皮肤,一缕鲜血涌了出来。 三公主只觉得脖子一痛,不禁吓的魂飞魄散,“你别乱来,苏琳琅,你手别抖。” 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她的小命捏在苏琳琅手里,随时都会死。 她相信,苏琳琅心狠手辣,不将礼法规矩放在眼里,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苏琳琅抬眼看向那些侍卫,“都退下,否则我就要她的命。” 三公主吓的直尖叫,“退下,快退下。” 她终于明白,苏琳琅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皇室在她眼里如浮云,她这个公主更是不值得一提。 侍卫们犹豫了一下,似有退下之意,毕竟这是金枝玉叶,出了差错,谁都别想好过。 陈婉仪阴冷的声音猛的响起,“不许退,三公主,事关皇室的尊严,退不得。” 她拦住侍卫们的去路,目光冰冷的可怕,“快将苏琳琅拿下,不要怕,量她不敢伤害三公主一根头发丝。” 琳琅嘴角一勾,这么想置她于死地? 她的手轻轻一划,血喷了出来,溅在三公主的衣服上,三公主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惊恐的看到一手的血,吓的嘴唇直哆嗦, “不要乱来,快退下。”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让人作呕。 侍卫们见状,不敢轻举妄动,谁都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陈婉仪没想到这些侍卫这么没用,恼意浮上心头,“苏琳琅,你快放了公主,挟持公主是死罪。”tqr1 琳琅把玩着匕首,笑的云淡风轻,“既然要死,那就拖一个垫背的,三公主,你命不好,认识这么一个非要置你于死地的好表妹。” 三公主的脸色发白,恶狠狠的瞪着陈婉仪,“陈婉仪,你给我闭嘴,这里轮不到你作主。” 话风一转,她小心翼翼的哀求,“苏琳琅,你放了我,我发誓不会追究此事。” 第八十七章 绝处逢生 琳琅略一沉吟,“你确定?” 三公主恨不得给她跪下,“是,我对天发誓,若事后清算,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此时,陈婉仪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三公主,她顶多吓吓你,不敢怎么样的。” 她小手一挥,冷冷的下令“你们还不上前解救公主?至于苏琳琅,格杀勿论。” “这……”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视,为难极了,到底听谁的? 我靠,皇子和公主们都缩在角落里,置身事外,真的好吗? 这可是他们的亲手足!! 果然皇室无亲情! 三公主震惊的睁大眼晴,像是不认识陈婉仪了,她万万没想到亲如姐妹的人会坑她。 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顾不得其他,急急的喝道,“我是公主,是父皇的亲生女儿,若是我有事,在场的人都逃脱不了干系。” 众人看向陈婉仪的眼神充满了古怪,都见到了一个怪物般。 陈婉仪的心一惊,强笑道,“公主,你是公主,要有公主的尊严……” 琳琅眼珠一转,微微一笑,“公主,放了你也可以,只要陈婉仪愿意跟你交换。” 三公主眼晴一亮,如溺水者抓到最后一根浮木,这主意太好了。“好好,陈婉仪你快过来。” “公主。”陈婉仪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倒退数步。 见她如此作态,三公主愤怒了,“快过来,动作快点。” 陈婉仪拼命摇头,眼中满满是不甘心,她怎么可能愿意上前送死? 忽然,她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残忍的弧度。 她微微低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在三公主的喝斥声中,她怯生生的上前,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似乎要晕过去了。 她一步步挪到三公主面前,双脚直哆嗦,别提有多可怜了。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啊。” 三公主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双目圆瞪,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 陈婉仪猛的收回手,只见手中的匕首沾满了鲜血,冷意森森的。 三公主的胸口破了个大洞,血如雨注,全喷在衣衫上。 她紧紧的捂着胸口,一双眼晴不甘心的瞪大。 做梦都没有想到,她的亲亲表妹会给她致命的一击。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不敢相信。 这是疯了吗?当众刺杀三公主,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三公主无力的闭上眼晴,脸白的可怕。 苏琳琅错愕不已,呆呆的看着陈婉仪。 陈婉仪一脸的惊惧,但眼中的得意泄露了她此时最真实的想法。 “三公主死了,快杀了苏琳琅,为公主报仇。” 一声怒喝,震住了所有人。 苏琳琅第一次目瞪口呆,为陈婉仪的疯狂而震惊。 当众栽赃陷害,还将在场的人都拖下了水,不得不站在她那边,这是一箭双雕。 没想到短短时日,陈婉仪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攻于心计,善于隐忍的恶毒女子。 她连自己的亲人都敢杀,而且是无怨无仇的。 “还不动手?你们都想帮着苏琳琅刺杀公主吗?” 侍卫们相视一眼,咬了咬牙,举起武器攻过去。 琳琅深吸了一口气,捏住衣袖,眼中闪过一丝绝决之色。 就在情势危及之际,一个蓝色的身影闯了进来,“统统住手。” 是六皇子,他面色焦急,神情紧张。 但是,室内一片混乱,没人听他的。 六皇子眼神一冷,“皇上有令,谁敢抗令,杀。”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下动作,侍卫们丢下武器,哗拉拉的跪了一地。 “见过六皇子。” 琳琅暗松了口气,抹了一把冷汗,将三公主放在地上,手放在三公主的鼻端试探。 陈婉仪掐住掌心,暗恼不已,就差一步,差一点点她就能杀了苏琳琅,永绝后患。 她深吸了口气,将翻腾的思绪压下去,眼眶一红,泫然欲泣,“表哥,三公主被苏琳琅杀了,呜呜,好可怜。” 她一回头,却惊见苏琳琅跪在三公主身边,双手按住三公主的胸口,拼命挤压。 她的眉头一皱,愤怒的指责,“苏琳琅,你干什么?人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琳琅像是没听到,眼神专注,用力按住静脉管,止住了血,她侧下身体,耳朵附在三公主的心脏处,眉头微皱,跳动的太慢了。 她直接跪直,双手重重按向三公主的胸口,一下又一下。 神情专注到了极点,全然不知外界变化。 但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对三公主施暴。 六皇子眉头微蹙,扬声唤道,“琳琅小姐,有事好商量,千万不可冲动。” 这话惊醒了琳琅,她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想要三公主活着,就全听我的,不要妨碍我救人。还有,先制住陈婉仪,别让她再祸害人。” 她淡然自若,一举手一投足自带强大的气场,让人忍不住听从。 六皇子犹豫了一下,挥了挥右手,侍卫们悄然退出去,而一名太监上前,将陈婉仪制住,困住双手,将她扔到一边。 动作太快了,陈婉仪来不及抗议,就被人制服了,气的直尖叫,“表哥,你疯了?你居然信她的鬼话?三公主死了!是被她杀害的!你不为她报仇,还欺负我?皇上会很生气的。” 六皇子像是没听到,忧心忡忡的看着两眼紧闭的三公主,“琳琅小姐,你能救我妹妹吗?” 血留了一地,鲜红的血迹红的刺眼。tqr1 而三公主的肠子都出来了,惨不忍睹。 琳琅又按了几下,听了听三公主的心脏,神情淡然,“尽人事,听天命,我会尽力的。” 她淡淡的吩咐下去,“小莲,将我的手术箱拿来。” “是。”小莲飞快的冲出去。 琳琅的视线在室内扫视一圈,“将桌子摆在一起,多点几根蜡烛,将所有的玻璃都拿过来。” “门窗都关起来,不让冷风吹进来。” “拿最烈的酒过来,烧开。” “人都散开,不要都待在这里,保持空气流通。” 她将所有人差使的团团转,在六皇子压阵,自然很配合,不一会儿,就布置出了一个简单的手术室。 琳琅接过小莲手里的手术箱,轻轻一按一扭,盒子打开了,她取出一柄冷光四射的手术刀,轻轻摩挲,心中百感交集。 又一次拿着熟练的手术刀,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一道尖锐的声音猛的响起,“皇上驾到。” 第八十八章 摄人心魂 皇上走在最前面,面色冰寒,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几名侍卫簇拥着他进来,室内顿时一静。 三皇子迎了上去,刚想说什么,一条身影从后面窜过来,冲到三公主身边。 “姝儿,姝儿,你醒醒,睁开眼晴看看母妃啊,这是谁干的?”淑妃娘娘看到女儿的惨状,泪如泉涌,痛哭失声。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视若珍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却遭遇如此不幸。 三公主两眼紧闭,一动不动,像是死了,看的淑妃肝胆欲裂,痛心疾首。 皇上看到最心爱的女儿如此凄惨,肠子都出来了,眼见就不活了,脸色很难看,心痛不已。 “怎么回事?”tqr1 “皇上,是她。”被人忽视的陈婉仪大声叫了起来,“是苏琳琅刺伤了三公主。” 如水倒进沸腾的油锅里,淑妃暴跳如雷,愤怒的指责。 “苏琳琅,又是你这个扫把星,就不该让你进宫,皇上,您一定要替姝儿报仇。” 她两眼通红,恨不得扑过去将人打死。 皇上深深的看着苏琳琅,神情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琳琅淡淡的看着他们,“皇上,你的女儿还有救。” 淑妃恶狠狠的瞪着琳琅,怎么可能? 人都这样了,当他们的眼晴都瞎了吗? “皇上,她这是为了脱罪。” 琳琅懒的跟一个悲痛欲绝的女人讲道理,“皇上,你说吧,想不想救?不想救的话,我就懒的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皇上,别信她的鬼话,三公主人都死了,她又不是神仙,能起死回生。” “闭嘴。”皇上冷冷瞪了陈婉仪一眼,眼中的冰冷让人生畏。 陈婉仪的心一颤,下意识的捂着胸口,不敢再吭声。 “皇上。”淑妃眼含热泪,梨花带雨,别提有多可怜了。 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女儿。 皇上的眉头紧锁,面罩寒霜,从嘴唇里吐出一个铿锵有力的字眼,“救。” 琳琅微微颌首,挥了挥嫩白的小手,“那麻烦你们出去,站在这里妨碍我做事。” 她气定神闲,眉眼冷静,仿佛看惯了生死。 皇上莫名的多了几分信心,别人肯定回天无力,但苏琳琅一身神乎奇迹的医术,或许会发生奇迹。 “朕是天子,受天神庇护,就在这里镇着。” 琳琅嘴角微勾,“行,那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大惊小怪。” 这是鄙视皇上?在场的人不得不佩服她的大胆。 皇上眉心微跳,冷冷喝道,“动手。” 琳琅拿起长长的手术刀,刀锋的冷芒让人心惊。 淑妃吓白了脸,一把扯住皇上的衣袖,拼命摇头,“皇上万万不可,给姝儿一个体面吧,让她安安静静的走。” 肤发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损伤。 皇上轻拂衣袖,神情淡漠。“还有其他选择吗?” 活马当死马医,别无他法。 琳琅将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皇上淑妃,还有小莲。 小莲当助手,淑妃是不肯出去,非要盯着琳琅。 琳琅麻利的将手术刀消过毒,缓缓切开三公主的肚子,纤纤的双手稳稳的,坚如磐石,动作如行云流水,如同做过无数遍熟悉极了。 惊心动魄,前所未见,一举一动都摄人心魂。 淑妃的身体抖个不停,脸色惨白如纸,好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一脸冷漠的皇帝瞪回去。 室内静的出奇,只闻浅浅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 “把镊子给我。” “是。” “把小刀给我。” “是。” “田七粉。” “纱布。” “针。” 琳琅每说一句,小莲就及时的将东西递过去,配合极为默契。 小莲的脸色也白,但全程沉默,默默的执行着琳琅的命令。 半个时辰后,琳琅缝好最后一针,长长吐出一口气,伸手抹去额头的汗珠。 累,好累,疲惫的直想睡一觉。 做手术太费心神,高度集中,全神贯注,不能有半点差池,这是对体力的考验,也是对技艺的考验。 琳琅将一段血淋淋的肠子放在盘子上,随手放到一边。 三公主的肠子被刺伤了,她只能将肠子切掉一段,重新缝合。 看着这一切,淑妃再也忍不住,狂吐起来。“呕。” 琳琅像是没看到,食指轻轻按在三公主的脉博,测了一会儿,又撩开三公主的眼皮,仔细看了看。 “行了,手术很成功,但术后要精心养着,我把注意事项写出来,照着上面做就行,不出半个月,三公主又是生龙活虎了。” “你确定?”皇上表现的很淡然,如果不细看他眼晴的话。 琳琅一一清洗手术器具,动作轻柔,如同抚摸心爱的情人。 “如果没意外的话。” 皇上不动声色的盯着她,一举一动都没有错过。 “这是你师傅教给你的?” 从未见过,神秘莫测,神乎奇迹,堪称前无古人。 她又一次展现了玄妙的医术,让人惊叹,这就是所谓的做手术? 太医院人才济济,却没有这种本事。 琳琅慢条斯理的将每一样东西都放回箱子,轻轻合上,“是,师门不传之秘,本不想传世,但谁让我心软呢。” “心软?”皇上挑了挑眉,语气轻松,“恐怕是为了自保吧。” 这么厉害的人物,必须留在身边。 用的好,将是最重要的保命手段,用的不好,恐怕会反噬。 琳琅理了理发丝,施施然的坐下来休息。 “皇上,你越来越了解我啦,但不要爱上我哟。” 她笑的甜甜的,像个天真可爱的少女,跟刚才严肃又强势的女子,判若两人。 皇上嘴角直抽,这么强大的自信,到底哪来的? “你回去休息吧。” 琳琅微微点头,让小莲将那个盘子收好,皇上微微蹙眉,“这还有用?” 琳琅笑眯眯的道,“我打算煮给三公主吃,当做算计我的惩罚。” “……” 琳琅才不管皇上和淑妃精彩的表情,挥挥衣袖,洒脱的离开。 一出门,就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桃花树下,长身玉立,眉眼深邃,轮廓分明,美好的如一幅画。 “六皇子。” 六皇子面露微笑,如三月的春风,让人愉悦。“我送你回去。” 琳琅一步步的走下台阶,轻盈如风,乌黑的双眼如被泉水洗涤过,纯净又璀璨。 “谢谢,不用麻烦了。” “正好顺路,走吧。”六皇子率先走出去,举止落落大方,坦坦荡荡。 第八十九章 用拳头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着,曲径幽幽,小桥流水,朱阁楼榭,花木扶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琳琅走的很慢,欣赏着四周的美景,奇花异草最吸引她的目光。 不愧是御花园,最奢华的地方,风景如画,每个角度都能入画。 小小的池塘内,金色鲤鱼游来游去,琳琅忍不住停下脚步,小手伸过去,掬起清水把玩。 “拿鱼食过来。”六皇子一挥手,一名宫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迅速递上一小碟鱼食。 琳琅随手一扔,池面泛起层层波澜,金色鲤鱼纷纷游过来抢食。 “你应该不缺钱,这样吧,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可以帮你做一件事,就当是回报。” 欠了人情就要还,天经地义。 六皇子苦笑一声,“我们之间只能利益交换吗?” “那谈情?”琳琅又抓了一把鱼食扔下去,看着鲤鱼抢食,心情莫名的好转,“开什么玩笑。” 话音刚落,六皇子的眼神一黯,不约而同的陷入沉默中。 琳琅没有抬头,静静的看着池水,眉眼如画,气质如兰。 小莲站在一边,好奇的看着他们,怎么都不说话?气氛有点怪怪的,却不知哪里怪。 “走吧,别玩了。”六皇子率先开口。 默默的走了一段,琳琅左顾右盼,停下脚步,惊咦一声,“六皇子,是不是走错路了?” 前面的高大身影一僵,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意,“抱歉,我走神了。” 琳琅弯了弯嘴唇,绽开清丽的笑颜,“跟我这么可爱的美少女走在一起,居然走神了,六皇子,你这样很伤我的自信心啊。” 她调皮轻松的语气,迅速化解尴尬,六皇子冲她微微一笑,清俊不凡,“你一直这么乐观吗?就算被人伤害,被人诬陷,都不伤心?” “有什么好伤心的?”琳琅漫不经心的拈起一朵蔷薇花,“伤害我的人,我会弄死,诬陷我的人,我会让她后悔生出来。” “……”六皇子愣愣的看着她,神情很复杂,似是笑,又似是无奈。 “我以为全天下的女孩子都爱装善良,装柔弱,装可怜。” 就像三公主,在外人面前,嚣张跋扈,但在皇上面前,乖巧可爱,孝顺又懂事,特别爱装。 否则皇上也不会那么宠爱她。 琳琅不以为然,“她们示弱,是为了得到想要的一切,而我,喜欢用拳头说话,用实力辗压对手,更刺激更好玩。” 她更喜欢简单粗暴的手段,谁让她不爽,她就跟谁过不去。 示弱隐忍不是不好,而是耗时太长,憋屈太久。 六皇子的一双黑眸泛起星星点点,璀璨如星辰。 “你总让我意外。” 她的才华,她的医术,她的手段,每一次都让人眼晴一亮。 敢爱敢恨,性烈如火,特别的让人……渴望! 琳琅哈哈大笑,笑容阳光明媚,“我也挺意外的,深宫里居然有又傻又白痴的三公主,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六皇子忍不住为自已妹妹辩解几句,“她被淑妃保护的太好,也被宠坏了,只学会了嚣张跋扈的手段,却看不透人心。” 至尊和宠妃的女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人护着,自然肆无忌惮。 “真可怜。”琳琅摇了摇头。 皇上总会死的,到时谁庇护她? “希望经过此次,她会学的聪明点。”六皇子嫌三公主太蠢,总被人当枪使,丢了皇家的脸。 琳琅挑了挑眉,一双眼晴明亮极了。 “没想到你是个好哥哥。”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六皇子表示不服,“这是什么意思?我看着像坏人?” “像假人……”琳琅还挺喜欢跟他聊天的,三观比较合拍。 刚说了一半,一道微恼的声音猛的响起,“琳琅。”tqr1 不远处,独孤烨快步赶过来,浑身湿漉漉的,满脸雨水,但脸色不好看。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撑伞?”琳琅连忙将他拉到伞下,摸了摸他的手,好冷啊,“皇上知道吗?你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独孤烨面色微霁,“你有没有受伤?快让我看看。” 琳琅将雨伞塞进他手里,拿出手帕帮他擦脸,动作轻柔极了,“我没事,好好的,低下头,我够不着。” 独孤烨微微低头,任由她摆布,痴痴的看着她。 “你真不省心,稍不注意,你又惹事了。” 说是抱怨,却只有满满的担心。 琳琅扯着他往前走,穿着湿衣服会生病的。 “明明是事情来惹我。” 她关心的眼神,温暖了独孤烨的心,浑身暖洋洋的,如喝了一大桶烈酒。“是是,都是别人不好,我家琳琅永远是对的。” 他不动声色的揽着琳琅往前走,“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属下说的含糊不清,我都快急死了。” 琳琅自然而然的在他怀里仰头笑,眉眼生动,宛若画中人。 她眼里只有一个独孤烨,全然忘了六皇子的存在。 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六皇子看着他们越走越远,不禁一声叹息,惆怅无比。 听完琳琅的话,独孤烨的眉头微皱,“你又展露医术了?好可惜,我居然没看到。” 语气满满是遗憾,不得不说,施展才华的琳琅才是最迷人的,有种眩目到失神的感觉。 琳琅嘴角直抽,这关注点歪了吧? 正常人应该关心三公主的生死吧,或者是背后的隐情。 不过,她很喜欢! 独孤烨并不傻,稍微动下脑子,就全明白了,却没有说出来,“以后别去上学了,那些人满脑子鬼主意,心术不正,见不得别人好,就连有些先生也居心不良,枉称师长。” 哼,姜至礼以名门高士自许,三公主最骄傲的是她的公主身份,而陈婉仪一心想复仇,都不是东西。 他故作不在意的问道,“对了,你怎么跟六皇子走在一起?” 这才是他最介意的事! 琳琅嘴角扯出一丝上扬的弧度,笑的像偷了鸡的黄鼠狼,可爱的不行。 爱吃醋的家伙。 “正好遇上,随便聊几句。” 独孤烨的俊脸一红,却坚持提醒她,“别被他套进去,他那个心思太深沉,我看不透。” 六皇子在朝臣面前,在皇上面前,在太后面前,都是谦虚有礼的谦谦君子,是好儿孙,好皇子。 但在他眼里,是一个心机很深的皇子,明明很想要皇位,却装的视权势为粪土。 第九十章 并列第一 什么温润如玉,什么谦谦君子,分明是伪君子,就爱骗小姑娘。 琳琅才懒的管这些破事,谁当皇帝都一样,“管他呢,反正跟我们没关系。” 独孤烨嘴角翘了翘,“今天没吓着吧?来,让我抱抱。” 他紧紧抱住琳琅娇小的身体,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接到消息时有多惊惶,有多害怕,甚至不顾皇上的禁令,破关而出。 但是,看到她美丽的笑脸,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琳琅不舒服的扭了扭身体,“你分明是揩油,我还小呢。” 独孤烨忍不住笑喷了,就喜欢这么无耻又不要脸的女孩子。“你哪里有油?” 她只是个没发育的小丫头,没胸没臀,但青涩的果子。 琳琅被戳中要害,愤怒的暴起,狠狠扭住他的耳朵,“独孤烨,我今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是女子。” 当天晚上,皇上就将独孤烨叫过来,痛骂了一通,并罚他抄心经一百遍。 这还不算,还要加长待在城外军营的时间。 太后也没有放过他,罚他跪了一个时辰,不过呢,罚过后,他依旧嬉皮笑脸,没有半点悔意。 “皇祖母,您就让琳琅出宫去吧,她留在这里,天天被人算计,太辛苦了。” 他远在京郊,万一有事,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是恨不得将她放在眼前,时时刻刻的看着。 太后双眼微闭,把玩着手腕处的珠串,“别人才辛苦。” 每次倒霉的都是别人,而她总能全身而退,毫发无伤,就连三公主也没有在她手里占便宜。 这种人有本事有能力,手段也够,不是普通人能降住的。 独孤烨洋洋得意,神采飞扬,“那是,我家琳琅聪明着呢,不过,话虽如此,但我还是会担心,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别人欺负她,皇祖母,您就当为了我,让她走吧。” 太后忍不住嘲讽道,“欺负她?谁能欺负她?” 独孤烨的脑袋凑了过来,笑容满面的拉着太后的胳膊,“皇祖母,您不会是吃醋了吧?在我心里,您永远占第一位,没人能取代。” 太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会哄人开心,“那她呢?” “并列第一。”独孤烨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哼。” 独孤烨死皮赖脸的扯住不放,“好啦,就第二吧,皇祖母,琳琅的性子太直,不适合深宫,为了后宫的安宁,为了所有人的平安,就……” 不等他说完,太后一口拒绝,“不行。” “为什么?”独孤烨的笑容僵掉了,眉头紧皱。 太后怜爱的看着孙子,轻抚他的脑袋,“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烨儿,哀家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 独孤烨的话到嘴边,硬是咽了回去,“皇祖母,我知道您最疼我,谢谢您。” “傻孩子。”太后脸上浮起一丝奇怪的神色。 …… 听完独孤烨的话,琳琅若有所思,“太后不同意?” 试探了半天,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也不知在这个鬼地方,还要待多久。 独孤烨心里歉疚不已,“抱歉,我以后再想想办法。” “不用了,这应该是皇上的意思,且看看吧。” 她有种感觉,那位皇上应该是将她当棋子用,至于用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她不介意当棋子,有人肯用你,代表你有价值。 但前提是,她是心甘情愿的! 下过雨,空气清新了许多,琳琅忍不住带着小莲出去闲逛。 宫女们看到她,纷纷曲身行礼,琳琅微笑致意,高华无双,优雅的气质比公主还要好。 一阵冷风吹过,琳琅有点冷,缩了缩身体。 她有点后悔,出门时该多披一件衣服的。 小莲见状,连忙开口,“小姐,您坐会儿,我回去给您拿件披风。” 她穿的也很单薄,嘴唇冻的发紫。 琳琅微微点头,“去吧,自己也多穿一件,别冻病了。” 她虽然冷情,但对认可的人一腔热诚,照顾有加。 “是。”小莲欢快的跑走了。 琳琅坐在花丛后面,双手托腮,有点想念那个人。 可怜的独孤烨被罚关在军营里,不得随意进出,听说皇上还特意派了几个人盯着他。 这是对他擅自跑出军营的惩罚。 忽然一个声音钻到耳朵里,“那个苏琳琅到底是人是妖?没想到三公主真的活下来了。” 琳琅定晴一看,原来是两个宫女,身着绿色比甲,黑色长裙。 其中一个长的很清秀,白白净净,眼睛大大的,眉眼精致。 一个就挺普通的,肉饼脸,身材有点肉肉的。 肉饼脸宫女一脸的八卦,“我觉得是妖怪,拿刀子剖开肚子,将里面的肠子拿出来,居然还能活,这是妖术。” 大眼晴宫女也很感兴趣,“对啊,我也这么认为,几位太医医术高明,但都没有这样的本事,只有妖怪才能办到。” “说的我心里好害怕,我以前得罪过她。”肉饼脸宫女快哭了,她是三公主身边的宫女,没少为三公主冲锋陷阵。 “那你要小心了,谁不知道她小心眼爱记仇呢。” “那怎么办?” “怕什么?妖怪再厉害,也有人收,听说有人向皇上提议,要烧死她呢。” 宫里说什么的都有,流言满天飞。 但皇上没有反应,既没有处置苏琳琅,也没有严查流言。 “不是吧?谁那么大胆?” “还能有谁?大长公主呗,真是作孽。” 大眼晴宫女长长叹了口气,“唉,听说陈小姐疯了,好好的一个名门千金,落到这种地步,真是可怜。” 琳琅有些意外,陈婉仪怎么疯了?那么没底线的人不懂羞耻为何物,又怎么会崩溃? 她听说三公主醒过来后,就将事情经过告诉了皇上,皇上第一时间将陈婉仪抓进天牢,要不是大长公主苦苦哀求,估计还在牢里蹲着。 但有一个谜团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据说没搜到凶器,所以没办法定罪。 她明明看到陈婉仪拿刀捅三公主的肚子,怎么可能找不到?tqr1 除非……宫里有她的内应! “苏小姐的心真狠,不管如何,那是她的亲妹妹啊,干吗挤眉弄眼的?”那宫女说的唾沫横飞,兴奋的不能自己。 她身边的宫女冷汗都下来了,连忙请安,“苏小姐好。” 那宫女的身体一僵,不敢置信的的回头。 第九十一章 找你主子算账 苏琳琅双手放在背后,仔细看了几眼,“你们是哪个宫的?” 肉饼脸宫女的身体一软,跪倒在地,“苏小姐,奴婢知道错了,请恕罪,下次再也不敢了。” 苏琳琅已经认出了她,跟她主子一样,都不怎么聪明。 “阿青,你别跪她,她不配。”大眼晴宫女去拉同伴,但她同伴面色苍白,不肯起来。 苏琳琅把玩着小手,这个宫女对她似乎有敌意? 她怎么不记得认识这个宫女? 她懒的多想,随意的挥了挥手,“去监门局自领十个板子吧。” 大眼晴宫女双手叉腰,怒气冲冲的喝道,“苏小姐,我自问没说错话,你有什么资格罚我?再说了,你也不是什么正经主子……” 她也不知哪来的底气,居然指着苏琳琅的鼻子叫嚣。 “啪啪。”巴掌声清脆至极。 大眼晴宫女呆呆的捂着滚烫的脸颊,又羞又气。“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撸起袖子就扑过来,苏琳琅一个踢脚,直攻下盘,宫女被踢了个正着,摔了个四脚朝天。“怦。” 宫女浑身剧痛,倒在地上起不来,哀哀惨叫。 苏琳琅无动于衷的看着,“说,哪个宫里的?” 肉饼宫女想死的心都有了,欲哭无泪,“钟粹宫的阿青见过安宁郡主,阿霞,快向郡主赔罪啊,郡主,阿霞也是三公主的人,请饶了她这一回吧。” 阿霞咬破嘴唇,鲜血顺着唇流下来,“凭什么?她害我家主子还不够吗?” “行,我找你家主子说话。”苏琳琅懒的跟下人撕逼,甩甩衣袖扬长而去。 阿青上前扶起阿霞,懊恼的指责。“你是不是疯了?连主子都在她手里吃了亏,你还敢跟她过不去?她神通广大,想弄死我们如捏死蚂蚁般简单。” 阿霞的身体一震,脸色白了几分,却嘴硬不已,“我是一片忠心为主子。” 阿青朝天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清楚吗?快走吧。” 钟粹宫 一进院子,就见到一排梅花树,姹紫嫣红,绽放的妖娆。 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琳琅深深的吸了口气,真香。 宫女们一看到琳琅,个个神情古怪,像是惊恐,又像是敬畏。 妈呀,她怎么来了?肿么办?tqr1 她们不知该阻拦不让进呢,还是进去禀报?一时之间僵立在当地,不知所措。 琳琅旁若无人的走进去,落落大方,她身上自有一种雍容气度,让人忍不住低头。 三公主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腹部的伤口没好,还时不时的隐隐作痛。 本以为必死,没想到逃过一劫,真是万幸。 能活着,她很知足了。 吃着水果,喝着香茶,啃啃点心,快活似神仙。 只是,当她看到一袭黄衣的女子走进来,整个人都不好了,“苏琳琅,你怎么来了?” 她蹭的想坐起来,但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的直咧嘴。 琳琅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她是第一次来钟粹宫,所有的护理手法,她都教给了医女。 “你……”三公主的脑子卡壳了,好半响才挤出一句,“别以为救了我,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是公主,救我是你的本份。” 她还是这么嚣张,这么傲慢,一点都不领情。 苏琳琅淡淡撇了一眼,忽然像变魔术般,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薄如蝉翼的手术刀,一步步朝三公主走过去。 三公主吓坏了,脸色差到极点,“喂,你干什么?” 那件事对她的阴影太大了,做了好几晚的恶梦。 苏琳琅神情自若,“既然不想承我的情,那就还回来呗。” “你想怎么还?”三公主嘴唇发白,惊惧交加,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苏琳琅接下去的话,她肯定不爱听。 苏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当然是将你的肚子剖开,将肠子拉出来,维持原状。” 她的声音很平稳,很冷静,但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三公主风中凌乱,吓的魂飞魄散,这是小恶魔,“你别乱来,救命啊,救命。”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明知道苏琳琅凶残,为什么还要犯贱? 一道惊恐的尖叫声响起,“住手。” 是淑妃,她脸色发白,受了极大的惊吓。 琳琅顺势收回手术刀,她只是吓唬一下,并没有真的想怎么样。 淑妃抹了一把冷汗,手一挥,一名宫女送上一盘子珠宝,有翡翠的,有红绿宝石的,有珍珠的,琳琅满目,什么都有。 珠光宝气闪瞎一大票人。 “苏小姐,多谢你救了我的女儿,这是谢礼。” 琳琅玩味的笑了笑,坦然的收下,“姜还是老的辣,三公主,你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三公主感觉被辗压了,不爽的大叫起来,“你再有本事又如何,在父皇眼里,我比你更重要,苏琳琅,你什么眼神?” “王之鄙视。”琳琅根本不想跟这种傻瓜说话,谁稀罕圣宠?她是巴不得离的远远的。 “淑妃娘娘,看在你这么识情识趣的份上,我多送你一份补脑秘方。” 三公主的脸涨成猪肝色,恼羞成怒,“苏琳琅。” 琳琅微微一笑,“没指名要送你,你这么不打自招,不,哭着喊着要补脑,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脑子不好使似的。” 三公主气的浑身直哆嗦,气死她了! “够了。”淑妃强忍着怒气,对琳琅行了半礼,“多谢苏小姐了,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一听这话,琳琅立马拒绝,她可不想招惹麻烦。“千万别讲,对了,钟粹宫的宫女太不懂规矩,被我罚了,特来通知你一声。” 说完这句话,她施然然的走出去。 她来去自如,洒脱优雅,骨子里透着一股骄傲。 这是最让三公主看不顺眼的,一个小小的郡主而已,又不真是皇室血脉,却比她们这些真公主还要贵气,还要有气度,这让她怎么忍? 这也是她一直跟琳琅过不去的原因之一! “可恶,这么狂傲,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母妃,你干吗打我的头?” 三公主抱着脑袋,委屈的看着淑妃,她很可怜啊,被人欺负了,为什么不帮她? 淑妃头疼欲裂,不停的叹气,“吃了这么大的亏,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记住,苏琳琅得罪不起。” 第九十二章 心比天高 三公主憋屈的要命,“可是她好讨厌啊,说话拽拽的,比我这个正牌公主还要骄傲,让我怎么忍?” 明明是最不起眼的人,却光芒万丈,让人无法忽视。 淑妃知道自己的女儿心高气傲,耐着性子哄她,“不想死就安份点,这次要不是她,你死定了。” 三公主沉默了,小嘴抿紧,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两名宫女走了进来,扑突一声跪下来。 “见过娘娘,见过公主,公主,奴婢被那个苏琳琅欺负了,您可要为我作主。”阿霞微微抬头,露出红肿的脸颊。 三公主呆了呆,“你的脸是她打的?” 那烂脾气也不知怎么养成的,说打就打,就骂就骂,比他们这些皇孙凤女更嚣张。 阿霞眼眶红红的,委屈的想哭,“是,她出手太狠,我只是为公主抱不平,没想到……” 三公主心烦不已,挥了挥手,“拖下去,我不想看到她。” 打就打了,还能怎么着?难不成让她为个奴才出头? 阿霞震惊的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主。” 那么高傲不肯示弱的主子,低头了? 三公主冷冷的皱着眉头,“苏琳琅心高气傲,肯定是你得罪了她,她再怎么不好,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轮不到你挑拨离间。” 再怎么不喜欢,苏琳琅对她有恩,这一点没办法否认。 阿霞不禁急坏了,“公主,不是这样的,我是一片忠心……” 三公主听不得这样的话,忍不住冷笑一声,“恐怕是对烨堂哥一片痴心吧。” “公主。”阿霞脸色刷的变白,浑身发抖,万万没想到她的那点小心思全被人看穿了。 三公主心思一转,改变了主意,“给你一个机会,去烨堂哥身边吧,有什么手段尽管施展,我倒是想看看,烨堂哥是不是非她不可。” 阿霞大喜过望,深深的跪下去,磕了几个响头。 等人一走,淑妃不赞同的摇头,“姝儿,你不该掺和进去的。” 三公主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软软的撒娇,“母妃,就让我任性一回吧。” 淑妃苦笑不已,“你何苦呢?太想不开。” “我就是看不惯那丫头。”这就是三公主的回答。 风轻轻的吹,琳琅慢慢的走过假山,走过花园,走过池塘,脚步轻盈。 “苏小姐。” 身后传来呼唤声,琳琅停下脚步,回过头一看,是个面目普通的太监。 “什么事?” 话还没说完,一股异香扑入鼻端,琳琅眼前一黑,来不及说什么就昏了过去,身体无力的滑落。 最后的模糊意识中,只听到一道微弱的声音,“可惜了。” 可惜什么?琳琅来不及细想,就彻底晕过去。 两个时辰后,昏迷不醒的琳琅就被送到西城的花街,送到一个老鸨手里。 “人送到你们手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男子的声音沙哑,一顶帽子压的很低,掩去了长相。 老鸨二话不说,送上二千两的银子。 男子拿到钱,暗暗松了口气,看着美人榻上的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往死里折腾,越惨越好,但切记,一定要看住人,绝对不能让她离开倚翠楼。” 老鸨心里一紧,低着头,态度恭谨。 “我办事,你放心。” 两人像是上下属,一个居高临下,一个卑微的小心翼翼。 男人交待了几句,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等他一走,老鸨软倒在地,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发现内衫都湿透了。 她的视线落在苏琳琅身上,精致的小脸,五官清丽,无处不美,年纪虽小,却有了美人的雏形,假以时日,会出落的倾国倾城。 外面传来敲门声,老鸨立马弹跳起来,动作敏捷,像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她整了整衣衫,平静的看向门口,“进来。” 一名打手出现在眼前,一脸的横肉,人高高壮壮,看着就不像好人。 一进来就对昏迷不醒的女孩子直流口水,“妈妈,这小丫头真漂亮,眉眼精致,若是长大,必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他眼晴闪闪发亮,如看到了一颗金光闪闪的摇钱树。 老鸨的神情很复杂,眼神忽明忽暗,“昔日京城第一美人之女,能不漂亮吗?堂堂郡主之尊,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方,注定一辈子都暗无天日。” 明珠蒙尘,掉进地沟里,不见天日,天底下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 打手越发的开心,那些所谓的人上人,也有今天? 再说了,那些老东西最喜欢幼女。 “那只能怪她命不好,妈妈,怎么处置?” 老鸨面上浮起一丝古怪之色,“去请那几位贵客过来,价高者得。” “今晚?”打手一愣,是不是太急了? 老鸨眉头一皱,“为防夜长梦多,就今晚,过了今晚,她就是行尸走肉,再也回不去了,就算她的家人,也不会再认她,当她死了。” “是。”手下恍然大悟,匆匆出了门。 老鸨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轻轻一声叹息。 “命不好,奈何奈何。” 人都走光了,室内静悄悄的,烛光摇曳,闪烁着清冷的光芒。tqr1 一条纤细的身影小心翼翼的闪了进来,小跑冲向床边,猛摇琳琅。 “快醒醒,醒醒。” 她用力推扯,琳琅幽幽的醒来,入眼的是一个清秀绝伦的少女,十三四岁的样子,肌肤如雪,琼唇俏鼻,气质优雅如莲。 “你是谁?这是哪里?” 少女一双美目紧紧盯着她,不知在看些什么。“你是陈琳琅?安宁郡主?陈平之女?苏眉所生?” 琳琅一愣,“不,我是苏琳琅。” 少女的身体一震,眼眶莫名的湿润了,神情复杂难辩,似是哭,似是笑。 琳琅镇定的回视,脑子里转的飞快,她确定没见过这个人。 少女一把拽住琳琅的胳膊,“快起来,跟我走。” 琳琅被她拖着走,一双乌黑的大眼扑闪扑闪的,灵动活泼,“你带我去哪里?这是什么地方?” 少女紧张的冲她摇头,手放到嘴边轻嘘,“不要说话,外面守卫众多,别弄出声响,琳琅,你别怕,我会救你出去。” 明明很害怕,却坚定如石,认真的承诺着。 琳琅怔怔的看着她,惊讶莫名,这到底是什么人? 她微微侧头,忽然听到了什么,“恐怕来不及了。” 第九十三章 擒 没头没尾的话,少女没有吸听明白,下意识的反问,“什么?” 门被重重推开,一个穿金戴银的女人出现在门口,满脸的愤怒,“玉香,你这是想干什么?” 被堵了个正着,玉香打了个冷战,小脸惨白,却无意识的将琳琅拉到身后,紧紧的护着,“妈妈,你放了她吧,她还是个孩子,我……愿意代替她受罪……” 她咬着嘴唇,浑身发抖,却鼓起全身的力气,挡在琳琅面前。 老鸨勃然大怒,大声喝斥,“你是不是疯了?来人,将她抓起来。” 几个打手面露狞笑,一步步接近,玉香面色惨白,猛的拔下发间的金钗,对准自己白皙的脖子,“谁都别过来,否则我就死给你们看。” 她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甚至以命要挟。 琳琅的心神大震,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拼死要救她? 老鸨也想不通,“玉香,你跟她无亲无故,为什么要帮她?” 玉香七岁进了倚翠楼,整整六年了,这六年她谨言慎行,凡事都往后退,从不肯出头,低调到了极点,但今天是怎么了? 玉香眼含热泪,可怜兮兮的哀求。 “我只是不忍心,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妈妈,求求你,放过她。” 她声声泣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流个不停。 老鸨却无动于衷,心硬如铁,“调教了几年,还是上不了台面,女人活在世间,一定要狠,对自己狠,对别人狠。” “妈妈,你就当为来生积德……”玉香泪如泉涌,态度卑微极了。 琳琅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脑子一片空白。 老鸨心里烦透了,没好气的怒斥。 “想死就去死,但她,想死的资格都没有。” 琳琅微冷的声音响起,“为什么?” 她轻轻推开玉香,露出粉雕玉琢的小脸,白如雪玉,美目倩兮。 玉香很紧张,想将她拉回去,但琳琅冲她微微摇头,气定神闲,安抚的一笑。 她太镇定了,镇定的不像话,却抚平了玉香狂燥不安的心灵。 老鸨才发现琳琅很淡定,没有半点慌乱,一点都不像个小女孩。 “你关系太大,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琳琅捏着下巴,侧头想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我得罪的人太多了,妈妈能给个提示吗?” 众人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这种时候不好意思?她是不是太天真了? 她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老鸨怜悯的叹息,“知道了又如何,难道你还能回去报仇?”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明眸皓齿,只见眼波一转,恍然大悟状,“原来是大长公主的手笔。” 老鸨的表情僵掉了,呆若木鸡,像见鬼了般,“……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她最恨我,也只有她这个能力,先皇给她的人手还没有折腾光,真是个仁慈的父亲,可惜不是个好君王,给后继之君带来了隐患,站在国家的立场,我只能说,这不好,很不好。” 她随意的点评政事,君王,公主在她嘴里,不过是谈资,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但是,将老鸨震的头晕眼花,瞪的眼珠子都快下来,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人? 不不,是人?是妖? 这些是宫庭秘事,她是从何得知?还说的这么自然,好像早就洞悉了一切。 她知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最可怕的是,她的点评一针见血,说到了两代君王之间的心结,也点出大长公主和皇帝之间的不对付。 但是,这是一个十岁小女孩能懂的吗?能说的吗? 她活了四十多年,见过无数奇事,但属今天最离奇,最受震撼。 “侮辱先帝,会被砍头的。” “呵呵,你一个青楼老鸨说这种话,也太可笑了。”琳琅笑的很嘲讽,很放肆,”大长公主那废物,有那么强大的助力,还屡次败给了我,太没用了,跟着这样的主子很辛苦吧。” 老鸨嘴角直抽搐,脸色很难看,一副快要抓狂的样子。 当着她的话骂她的主子,还骂的这么难听,就不怕死? 她想掐回去,想骂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但话到嘴边,却莫名的换了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这是她的产业?” 琳琅淡淡扫了一圈,“很简单啊,我看一眼就猜出来了,你的眼神不对,气质也不对,你不是普通的老鸨,最起码受过专业训练,让我猜猜,应该是搜集资料,打探秘密,笼络人心吧。” 老鸨震惊万分,又一次震住了,都被她说中了,一点都没错。 一看她的表情,琳琅就知道八九不离十,越发的得瑟,“没办法,聪明绝顶不是我的错。“ 琳琅一边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一边不忘吐槽,”将我送到她开的青楼要毁了我,有点意思,可惜对我不管用。” 老鸨回过神来,心烦意乱,感觉一切都操出了她的掌控。“你太狂妄了,那是大长公主,先帝最宠爱的公主。” 琳琅像看傻子般看着她,“那有啥用?先帝死了,没人庇护她了,她哥又看她不顺眼,太后总想削弱她的实力,她还傻到将把柄送过来,智商不够啊。” 她数落了几句,话风一转,笑的古里古怪,“对了,妈妈,你想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恨我?恨到将我扔进青楼糟蹋?” 一见她的神情,老鸨有种莫名的寒意,下意识的摇头,“我不想知道。” 都是狠人,一个比一个狠。 这丫头的年纪还小,已经这么厉害,等她长大,那得多可怕? 主子有这样的对手,晚上都睡不好吧。 琳琅挑了挑眉,笑的意味深长,“果然是聪明人,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不过呢,凡是跟我接触过的人,大长公主都不会放过,因为……” 她的话太古怪了,老鸨打了个冷战,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门外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妈妈,贵客来了。” 老鸨如被梦中惊醒了,迷茫的目光渐渐清明,心中大惊,这丫头太会蛊惑人心了。 “小丫头,你很聪明,很特别,但依旧打动不了我,你的命运已经注定……”tqr1 琳琅一声清喝,“让开。” 玉香只觉一股大力猛的袭来,她被撞到一边,头晕眼花之际,听到猛的一声巨响,“怦。” 第九十四章 耍狠 室内倒了一地的人,抱着肚子哀哀叫痛。 老鸨面色痛苦,整张脸痛的扭曲,一片铁青,很是吓人。 她像见到妖怪般,又惊又怕,“是你做的?……你做了什么?” 不敢相信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完全没办法接受。 怪事年年有,今年最多。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这满地的人,笑如春风,“下了点毒而已,恭喜你,中毒了。” 她天真无邪的小模样,却说着最可怕的事,巨大的反差,让所有人都心里发寒。 老鸨脑袋一片空白,忽然灵光一闪,“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就是拖延时间?你早就在房间里下了毒?” 琳琅一脸的怜悯,跟老鸨刚才的表情一模一样,“你知道的太晚了。” 面对如此巨大的刺激,老鸨整个人都不好了,“不不,不对,你……一开始就没有中计?没有中迷药?” 她的心如被一只不知名的大手拽住,紧张的喘不过气来。tqr1 琳琅一脚踩在一个打手脸上,重重辗压。 “你们这些愚蠢的废物,还想算计我?要不是本小姐主动配合,你们下辈子都抓不到我。” 她强大的气场和惊人的话语,彻底击溃了众人的心理防线。 老鸨快要疯了,居然瞎了眼,被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 “为什么?” 她自以为在红尘打滚多年,早就练就一双慧眼,也降服无数良家女子。 但今天,她踢到了铁板,人生中最大的挫败。 琳琅轻松愉快的在房间里游走,还将玉香拉到床边坐好,玉香像个牵线木偶,一动不动,嘴巴张的老大,还在呆滞中。 琳琅笑的很可爱,伸出白白嫩嫩的食指,“理由很多,一,我想出宫,但太后皇上都不肯,那就借助一下外力,反正最后倒霉的是你们。” 她又加了一个手指,笑容更加的甜美,“第二,我最近挺无聊的,陪你们玩玩,打发一下时间,顺利挖一下幕后主使者,不知大长公主这么一动,会损失多少人手呢?我还蛮好奇的。” 老鸨气若游丝,三观都被震裂了,她一个老油条居然斗不过一个小丫头! “妖孽。” 琳琅一点都不在乎的笑了笑,轻抚及腰的长发。 “我也觉得自己挺妖的,你们这些人的心思在我眼里就是透明的,哎,没有对手的人生,寂寞如雪。” “你……”老鸨吐血了,太欺负人了,“你走不出这个大门,外面有无数人守着,只要你走出一步,就会死的很惨……啊。” 琳琅一脚踩住她的胸口,冷冷的笑了。“我现在就让你死的很惨。” 稚气青涩的小脸有一丝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老鸨痛的满头大汗,嘴角都歪了,“你别乱来,我只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已,苏小姐,冤有主,债有头,你去找大长公主算账吧。” 只要她有这个本事! 大长公主身边高手如云,想接近她都很难。 这是祸水东引?还是想借大长公主的手除掉她?琳琅不愿多想,她最喜欢辗压对手了。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老鸨眼晴一亮,似乎救星来了。 琳琅看在眼里,嘲讽的笑道,“主使不可恕,协从也不可饶,去,把那些贵客请进来,本小姐要见他们。” 她笑的太诡异了,似乎在打什么鬼主意,老鸨后背一阵阵发冷,“你想干什么?” 琳琅一把拽起她,随手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漫不经心的警告,“别动歪脑筋,聪明点,我想杀一个人,随时随地,都不算什么事。” 她不是吹牛,完全有这个能力。 老鸨的脸色发青,但不得不咬牙隐忍。 一只雪白的小手伸过来,捏住她的脸,用力一扯,“来,笑一笑,要热情点哟,拿出你平时最风骚的一面,别露出破绽,我要是有事,所有人都得给我陪葬。” 老鸨痛苦的扯了扯脸皮,坏丫头,手段太毒。“你太霸道了,说不怕有报应吗?” 琳琅不禁笑喷了,“你们这些开青楼的人都不怕,我怕什么?对了,可能你们不够了解我,我的看家本领是医毒双绝,我下的毒,谁都解不了,包括太医们。” 老鸨呆若木鸡,怪不得迷药对她没用,关公面前耍大刀,堪称笑话。 人都出去了,室内一静,玉香轻轻拉住琳琅的小手,好奇的问道,“琳琅,你真的下毒了?可我怎么没事?“ 琳琅想了想,用最简单的话语解释,“这个在可控范围内,不难的。“ 玉香摸摸她的小脑袋,眼神很温柔,“好好,你这么能干,这么厉害,我不用担心你受欺负了。“ 她的神情太古怪了,像是看着自己的亲人,琳琅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两者之间有什么瓜葛。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以前不认识吧。“ 玉香面露痛苦之色,挣扎了半响,才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你……像我的小妹妹,所以……” 她的眼眶红了,微微侧头,掩饰红通通的眼晴。 琳琅心里不怎么相信,为一个相似的人拼命,怎么都不对劲啊,但没有表现出来,“她在哪?” “她死了。”玉香的声音冷了几分。 琳琅尴尬的扯了扯头发,不该多问的。 “抱歉,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要好好对自己,别让地下的人不安心。” 天香厅,布置的富丽堂皇,香炉冉冉而起,燃着名贵的香料,很是宜人。 四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围坐一桌,都打扮的富贵无比,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钱似的。 这几个都是城中最有钱的富商,最喜欢逛花楼,无所不至,挺下流的。 其中一个穿着华服的老男人猥琐的笑道,“听说今天有绝好的货色,错过会后悔一辈子,我们也算是见惯百花,还有什么能入我们的眼?” “这个……”老鸨满脸堆笑,风情万种的抛了个媚眼,“不要着急,我让人进来拜见各位大官人,正在打扮呢。” 那老男人捏着肥肥的下巴,“居然还卖关子,要是让我失望,有你受的。“ 老鸨娇笑声不断,满口答应,亲自送上香气袭人的热茶。 其中一人闻了闻,眼晴一亮,“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好大的手笔。” 老鸨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笑的越发娇媚,“只有这样才符合诸位的身份,得来实属不易,快尝尝味道……” 第九十五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一盏茶的功夫,大家等的很心焦,就在不耐烦时,外面传来通禀声,“妈妈,苏小姐来了。” 老鸨心急如焚的迎上去,“快进来。” 几个老男人急色的看过去,只见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出现在面前,粉紫的衣衫轻薄却不暴露,飘飘欲仙,雪白的小脸精致极了,花朵般的嘴唇娇艳欲滴,一双眼晴璀璨旭星辰。 虽然青涩,却别样的美丽。 琳琅垂下眼帘,站着不动,没有行礼,也没有出声,眉眼清冷,如高山之巅的凌霄花,高不可攀。 那几个人眼晴一亮,满眼的急色。 被邀请的几个人都好这一口,“哟,果然是小美人,这年纪最青涩,最好玩的时候,我要了。” “我也喜欢,拿去。”那老男人直接扔银票了。 其他人不甘示弱,纷纷砸钱,互不相让,差点打起来,热闹的不行。 老鸨偷偷看了琳琅一眼,见她眉眼冷漠,心里一颤,这么危险的女孩子,他们都看不出来吗? 老男人微恼的声音唤醒了她,她连忙堆起笑容,殷勤的倒茶。 那人有些生气,“青娘,你倒是给个准话,到底选谁?” 老鸨心里哀嚎,发现自己进退两难,不管做什么都是错。 见她不吭声,另一个老家伙不乐意了,“开个价吧。” “开什么价呀,今晚送到我府上,要多少有多少。” 几人争的很起劲,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真的?” 众人回头一看,不禁乐了,“小丫头,你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服侍的好,一切都好商量。” 苏琳琅嘴角微勾,绽出一丝笑容,“好啊,我就要诸位的全部家财。” 这话一出,现场一静,四个老家伙都呆住了,“你说什么?” 琳琅从袖子里扔出几张纸,是产业转让契书,“我说,签了这张纸,全部家财送上来,就饶了你们一条狗命。” 轻飘飘的纸落在众人面前,众人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愤怒,怀疑,震惊,全都涌上心头。 “放肆,青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几人都是精明之辈,已经意识到不对。 老鸨张了张嘴,正想撇清关系,琳琅如尖针般的视线扫过来,她吓了一跳,所有的话吓了回去。 琳琅眉头一竖,脸上露出嘲讽的弧度,“蠢货,这么明显的仙人跳都看不出来?想活着走出这个大门,就乖乖听话。” 众人一惊,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起身,“可笑至级,我们走,看谁敢拦我们?” 他们齐齐往外走,怒气冲天,只待走出去后,就派人过来砸场子。 一道清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二,三,倒。” 众人惊疑不定,面面相视,但还没有等他们想明白,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浑身发软,动弹不得,没有了力气。 汗珠如雨下,脸色惨白,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中了暗算。 钱老爷仰头看着那个小小的女孩,不敢相信,“你做了什么?” 琳琅一脸的无辜,像个天真的小姑娘,”我什么都没做,冤枉好人可不行哟。“ 她很坦然,目光清亮,没有回避对方的视线。 李老爷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恶狠狠的瞪着老鸨,“不好,茶里有毒,青娘,是你?到底是为什么?” 另一个人也不明白,“我们一向相处的愉快,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说出来,我们改。” 面对几道愤怒的目光,老鸨心里直打战,感觉后背好冷,拼命摇头,“不是我。” 她是被迫的,没有办法。 琳琅惊讶的声音响起,“青娘,你怕什么?他们中了你的软香散,是走不出这个门的,要杀要剮,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她一副你怎么敢做不敢认,这么孬种闹哪样啊,显得很是天真。 但老鸨如置身冰窟,惊惧交加,整个人都僵住了。 当众说破,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会有这样的心机。 好可怕,不仅将她拉下水,还给她拉了好几个仇家。 这心思好毒! 但是,她找不到破解之法! 琳琅脆生生的笑问,“青娘,你的计划成功了,接下去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几人闻言,恶狠衔的瞪着老鸨,如果目光能杀人,早就杀了无数遍。 老鸨欲哭无泪,被坑的想死,完全不能活路啊。 到了这种地步,不管她说什么都没用,别人不会信的。 她闭了闭眼,声音沙哑,喉咙里塞了个鸡蛋,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你们……还是签了吧,好歹保住命。” 她不想死,那只能让这些人去死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当今之计,一条路走到底,将这些人都杀了,永绝后患。 老男人气坏了,只是来寻欢,怎么就成了仙人跳? ”做梦,青娘,我跟你誓不两立。“ \”只要我一天不死,就会跟你死拼到底。” 老鸨心里好塞,堵的慌,越听越心惊,眼神一点点变冷,“……那就去死吧。” 那几个老家伙的脸色剧变,立马消声了。 留的青山在,不怕煤产烧。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这就是想占她便宜的下场。 谁都别想好过! “不要急着灭口,先让他们签字。” 这话一出,那几个老家伙的脸色更难看了,忽青忽白,变来变去,很是精彩。 老鸨痛苦的扯头发,感觉好绝望,这死敌结定了,啊啊啊。 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怎么就被卷入这种风波中? 但是,她没有退路了,只能往前走,她一脚踢中某中一个男人的胸口,“快签,动作快点,否则你们的家人都得去死。” 那老男人忍不住怒斥,“贱人。” 老鸨一巴掌拍过去,打的对方晕头转向,牙齿都打落两颗,那男人吐出一口血水,“你好狠。” 另一个男人见状,连忙伸出手,“把解药给我,我马上签字。” “先签。”老鸨面色冰冷。 “先给解药。”tqr1 谁都不是傻子,互不相让。 看着这一团乱麻,琳琅眼珠一转,笑吟吟的建议,“这样吧,先给半颗解药,签了字再给一半。” 她还笑的出来?老鸨想死的心都有了。 感觉看不透这个小丫头,她不像这个尘世的人,行事之诡异,想法之古怪,都超出常人的想像。 她似乎将这一切当成一个游戏,玩的高兴,没有半点负累。 第九十六章 坑老鸨 老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咬牙道,“就这么办。” 签完字,服了解药,几人终于行动自如了,但脸色发黑,二话不说直接扭头就走。 ”等一下。“一道清喝声响起。 那几人的身体一僵,”还想干吗?“ 琳琅抬了抬精致的下巴,”把身上的东西都留下,只给他们留一件内衣。“ 几人自然不肯,但架不住这是人家的地盘。”搜。“ 几人身上的金银珠宝,银票都被淘干净了,只留了里面的衣服。 ”好好,够狠。“几人冻的哆嗦发抖,愤怒的拂袖而去。 琳琅把玩着那些金银珠宝,都是价值不菲的上品,又数了数银票,加起来有二万多两。 老鸨眼神闪烁,鼓起勇气挨过来。 ”苏小姐,我都办妥了,我的解药呢?“ 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琳琅拒绝。 琳琅头也没抬,顺手丢给她一个朱红的药丸,\”拿去。” 老鸨迫不及待的吞下去,立马朝后退,退到安全的角落,忽然大喝一声,“将她拿下。” 大门被重重踢开,一群护卫涌了进来,个个都面露贪婪之色。 琳琅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似乎蒙逼了。 老鸨见状,极为得意,刚才所受的窝囊气全都化为恨意,只有毁了她,才能以泄心头之恨。 “苏小姐,你还是嫩了点,再聪明,也不过是个没见识的小丫头。” 她的脑袋抬的高高的,满脸的不屑,趾高气扬,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卑微,”你还是落在我手里,你将我害的那么惨,我绝不会放过你,千人枕万人尝的日子在等着你。“ 她恨极了苏琳琅,谁都不能将她耍的团团转。 她很想看到苏琳琅浑身发抖的跪倒在她面前,苦苦哀求,但注定是做梦的。 琳琅不但没有惊惶之色,反而托着下巴,一双乌黑的大眼明亮又闪烁,“对了,我忘了告诉你,这是这个月的解药,一月一次。” 如一道惊雷砸在老鸨头顶,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尖锐的大叫,“你说什么?” 琳琅笑的甜甜的,很好心的解释,“换句话说,你的毒未清,随时会发作。” 老鸨眼前一黑,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晃了晃。 她又被耍了,还耍的这么凄惨。 多智如妖,对上这样的敌人,完全不给活路啊。 琳琅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嘲讽的意味十足。 “跟我玩心计?你差远了,你以为那几个人会放过你?还是想将我献出去,以平息那些人的怨恨?” 每一句话都如铁锤重重砸在心口,老鸨一口血喷出来,嘴唇发白,无力的否认,“没有,没……” 她心里堵的慌,又羞又燥又怕。 她一个老江湖还是输了,还输的这么惨。 琳琅根本没打算放过她,开青楼的能有什么好人? “你真傻,就算将责任全推到我身上,人家也不会信,没办法,谁让我是小孩子呢,可爱又天真无邪的小孩子。” 这么无耻的话,怎么说的出口? 老鸨心里翻滚,很不服气,“那些人走出去就不会认账,这一点你没想到吧。” 琳琅像看傻子般看着她,智商呢?“说你傻还不肯认,自作聪明。” “你……”老鸨心里一咯噔,不敢置信,“明知他们不会遵守协议,为什么还要让他们签?” 琳琅笑的坏坏的,像千年小狐狸,“你说呢?” 老鸨呆住了,脑袋一片空白,不管怎么做都斗不过吗? 这是一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人,太聪明,太可怕了。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禁打了个冷战,“为我准备的?我已经中了毒,你没必要那么绞尽脑汁害我。” 今晚她拉了太多的仇恨值,那几个老家伙都以为是她主使安排的,把她恨的想死。 但是,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一切全是一个十岁的女孩子设计的。 明明是事实,但说出来没人相信。 有苦难言,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你就不能多动脑子吗?”琳琅鄙视的看着她,微微摇头,“我只是一时好奇,想知道一旦斗起来,是大长公主赢呢?还是那些人更厉害?“ “你……你……”这个理由太奇葩,也太无耻,老鸨整张脸都憋红了,心口发堵。 她被鄙视了,被辗压了,被重重打击了。 她连个孩子都斗不过,这些年算是白活了。tqr1 琳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打了个呵欠,小手捂着嘴巴,一副很想睡的样子。 “这么晚了?怪不得这么困,到本小姐的睡觉时间了,不陪你们玩了,下回见。” 她挥挥小手,洒脱的离开,后面的人急坏了。“你别走,我的解药。” 琳琅头也不回,随意的打发他们,“到了时间,我会让人送来,你要是聪明,就该知道怎么做。“ 她忽然想起一事,糟糕,她怎么忘了?“对了,刚才那个女孩子呢?把她交给我。” 她理所当然的索取,一副我是主子,你们都要听我的,特别自然。 这一回,老鸨打死都不敢得罪她,鬼知道她还有什么手段,“这……” 她为难的皱起眉头,似乎有难言之瘾。 琳琅板起俏脸,冷若冰霜,“怎么?不行?” 一听这冷冰冰的声音,老鸨打了个哆嗦,“不不,当然行。” 她立马吩咐下去,将玉香带到这里,她可不想再惹这个魔星生气。 但是,去找的人没有带来好消息,“没找到玉香,她应该躲了起来。” 琳琅一怔,躲起来?是不想见她?故意避着她? 她的心思有些复杂,“确定?” 那人毕恭毕敬,连头都不敢抬,“小人不敢欺瞒大小姐。” 琳琅眉头微蹙,她很想将人找出来,但是,太晚了,再不走恐怕有麻烦。 她想了想,冷冷的看向老鸨,“好好待她,别惹我生气,天子一怒,横尸三千里,我是比不上天子,但毁掉一个倚翠楼,杀了你们,不是难事。” 这是威胁,所有人都知道,老鸨也知道,但不敢反抗,“不敢,不敢。” 跟这种妖孽斗,还不如找根绳子,自我了断,还来得干脆利落。 琳琅撇了撇小嘴,量她不敢,这种人太惜命了。 她刚走几步,老鸨追了过来,“天色已晚,外面禁严,不如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再走……” “嫌脏。”两个字堵住了所有的话。 第九十七章 鬼魅之心 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在青楼里待一晚,传出去能听吗? 她虽然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总要顾及一点颜面。 就当是为了身边的人! 说话太难听,但老鸨敢怒不敢言。tqr1 深夜,琳琅敲响了同仁堂的大门,当于勇夫妻看到琳琅时,都吓了一跳。 “小姐,小姐,真的是您,您怎么深夜出宫?出事了?” 于勇老婆围着她忙碌,送上茶水和点心,虽然简陋,但胜在干净。 琳琅喝了一口热茶,感觉活过来了,“我肚子饿了,给我煮碗面。” 于勇老婆连忙点头,“马上好,您先休息一会儿。” 香喷喷的排骨面送了上来,细细的面条上浮起翠绿的香葱,上面还一个金黄的荷包蛋。 琳琅实在是饿了,哗然然的将一碗面吃完,汤也喝光了,这才满足的吁了口气。 “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我有点累,安排个房间,我想睡一晚。” “是。” 琳琅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一事,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来,“这些东西拿去换粮食,然后大张旗鼓的送去济民局。” 金银珠宝堆了一桌,珠光宝气,耀眼无比,于勇一愣,这是哪里来的?这怎么像男人的佩饰? 不过主子不说,他就不问。 他只是提了一点,“可是,这样很容易被认为钓名沽誉。” 琳琅不在意的挥手,“别忘了,我们是医馆,治病救人是本份。” 医馆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就算钓名沽誉又如何? 只要能救人,一切都好说。 于勇细细品味这句话,似乎弄懂了些道理。 药馆前面是店,后面是一个小院子,左右都是三间厢房,中间三间是正房。 于勇夫妻住左边的厢房,伙计们住右边的厢房,中间的正房一直空着,没人住。 于勇老婆快手快脚的将正房整理出来,还熏了香,干净整洁,并没有霉味。 “小姐,房间简陋,您多担待。” 这可是住在深宫的郡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琳琅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长发湿答答的,正用帕子绞干,“我以前住过破庙,四处破洞,冷风渗进来,冷的直发抖,现在可强多了。” 于勇老婆愣住了,“我还以为小姐天生富贵,没想到……” 娇花般明艳,举止谈吐都不俗,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都让她与众不同,但琳琅从来不在意身外物,住哪里吃什么,都不重要。 “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就算贵为公主,也不能事事顺心。”琳琅嘴角微勾,诡异的轻笑。 陈府 烛光闪烁,忽明忽暗,投影照在地上,拖的很长。 大长公主发髻高挽,发间的凤钗闪闪发亮,脖子上挂着一串鸽子大的明珠,颗颗饱满,雍容华贵。 她此时兴高彩烈,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婉儿,娘为你报仇了,她害你这么惨,我百倍千倍的还回去了,以后她就是地上的烂泥,脏污不堪,在那种鬼地方苦苦挣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苏梅,你的女儿会生不如死,这就是你跟我抢男人的下场。” 本来躺着一动不动的人猛的睁眼,又惊又喜,“娘,这是真的吗?” 陈婉仪很瘦,瘦的都脱形了,一双眼晴大的出奇,下巴尖尖,气色极差。 大长公主怜爱的摸着女儿的脑袋,“当然是真的,青楼那种地方就是人间地狱,只要进去了,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陈婉仪惊喜若狂,猛的翻身坐起来,“好,太好了,谢谢娘替我出气,这日子我过够了。” 出了那样的事,她彻底自绝于皇室,再也进不了皇宫,一向照应她的三公主也视她如仇敌。 其他要好的闺蜜纷纷跟她绝交,跟她划清界线,没人再跟她来往。 更过分的是,太后送了几个老嬷嬷过来,日日夜夜守着她,美其名是教她规矩,但分明是折磨她。 她都出不了这个院门,更不想说出去玩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外面传出她发疯的流言,她成了人人唾弃的疯子。 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转头看向外面,太后亲赐的人就在院子里。 说是教规矩,其实是来打探消息,盯着整个陈家的,她很不高兴,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只能暗地里操作,但是,有什么办法? 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谁让他们拿住了把柄呢。 “婉儿,你再装一阵子,等过段时间,流言散尽,再安排你恢复过来,到时你想怎么样都行。” 陈婉仪眼晴闪烁着惊人的光芒,“我想要独孤烨。” 大长公主不禁苦笑,怎么还是痴心不改?“婉儿,别人任由你挑,唯独独孤烨不行,太后不会答应,皇上也不答应。” 陈婉仪两眼充血,愤怒的尖叫,“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他,娘,当不了妻,我当妾也行,只要能跟在他身边。” 她的精神特别高亢,有种病态的执拗。 大长公主心里烦燥,“他到底有什么好?” 她的女儿怎么可能当妾?太丢人了。 但是,当妻是万万不可能了,除非,皇帝太后都死绝了。 面对母亲的不悦,陈婉仪不但不怕,反而委屈的问道,“那父亲有什么好?您非要嫁给他?” 大长公主呆了呆,无数往事涌上心头,是啊,陈平都娶妻了,她依旧不肯放手,费尽心机嫁给他。 她付出了很多代价,名声,权势,利益,但,她不悔! “哎,你的性子太像我。” 一模一样的执着,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是命运的轮回?还是她们母女的命运殊途同归? 陈婉仪流着眼泪,苦苦哀求,“娘,您帮帮女儿吧,女儿就这么一个请求。” 大长公主心软了,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想要就给呗,哪怕去偷去抢,什么手段都用上。 “这事急不得,慢慢来。” 陈婉仪扑入她怀里,心里依旧充满了恨意,“好,我听您的,烨哥哥要是知道苏琳琅落的那种下场,会很伤心吧?不过没关系,有我这么善解人意的好女孩爱他,他会幸福的。” 一个老嬷嬷跌跌撞撞的冲进来,面色惊惶,“不好了,宫里来人了,召您进宫。” 大长公主母女俩闻声色变,陈婉仪吓的脸色都白了,“娘,难道走漏消息了?” “闭嘴。”大长公主面色清冷,“记住,我们什么都没做,怕什么。” 第九十八章 太后的绝招 “可是……”陈婉仪如受惊的兔子,小脸白白的。 大长公主轻拍她的肩膀,神情淡漠。“我有护身符,皇兄不敢拿我怎么样。” 陈婉仪惊愕的看着母亲,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大堂上,陈平笑容满面的陪着宣旨太监说话,并不动声色的递了几张银票过来,但没有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陈平很心烦,最近老出事,最心爱的女儿胆大包天,做出那样的事情,差点坑了整个陈家。 陈涟沉默的站在陈平身后,面色灰暗,眼神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盛装打扮的大长公主终于出现了,宣旨太监站了起来,面色肃穆,大声宣道,“大长公主,太后有旨,召你速速进宫,不得延误。” 大长公主一曲膝,跪了下去,“儿臣接旨。” 她态度恭谨,没有拖拖拉拉,宣旨太监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行人乘夜在大街上飞奔,很快到达皇宫。 大长公主从马车下来,换了一顶轿子,直接进了慈宁宫。 但刚进了慈宁宫的院门,却被挡在院子里。 一名老宫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庭礼,“大长公主,太后正跟人商量事情,您暂且在这里等待。” 跟人?跟谁?大长公主眉心跳了跳,但面色不变,笑的很贤淑,“本宫静侯母后宣召。” 院子很大很空旷,两名宫女守在门口,低眉顺眼,也不搭话。 夜风袭来,大长公主打了个冷战,微微蹙眉,拢了拢领口,看向内室的眼神多了一丝恼意。 她站了很久,两柱香的都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跟着大长公主进宫的老嬷嬷心生不忿,“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宣召?公主殿下,这如何是好?” 这大冷的天,谁受得了吹冷风? 更何况主子养尊处优,身娇肉贵,万一冻病了,怎么办? 大长公主很不好受,浑身发冷,脸都冻僵了,却还要维护公主的尊严,站的笔直,“沉住气,慢慢等。” 她算是明白了,太后故意凉着她,给她一个下马威,为什么? 难道真的知道苏琳琅失踪是她干的? 那又怎么样?没有证据,就不能指证她。 老嬷嬷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太后怎么能这么对您?这分明是故意的。” 大长公主猛的回头,狠狠的瞪着她,“闭嘴,这是皇宫,出了事本宫也保不了你。” 老嬷嬷低下脑袋,不敢再吭声。 又站了一柱香的功夫,大长公主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那个老宫人走了出来,“太后宣召。” 大长公主咬紧牙关,一步步走进室内,温暖如春的室内,让大长公主打了个喷嚏,又冷又热,浑身不舒服。 但她不敢流露出来,在太后面前跪下,“儿臣叩见母后,不知母后深夜传召儿臣,有何要事?” 她脚都冻僵了,跪着更难受,鼻子发痒。 太后没有叫起,居高临下的审视了半响,“琳琅失踪了。” 大长公主早有准备,一听这话,立马露出震惊万分的表情,“什么?母后是说笑吧?皇宫里怎么会丢人?这可是守卫最严密的地方,光是禁军就有三万,苍蝇都飞不出去。” 她情绪激动,好像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太后默默的看着她,眼神严厉。 大长公主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母后,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最近睡的不好,确实脸色不好看,婉儿出了那种事情,我实在是难受。” 她抚着脸颊,不停的诉苦,不动声色的将话题扯远了。 太后是看着她长大的,从娇纵的小女孩,到刁难任性的小少女,到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大长公主。 她有一个好父亲,视她如掌上明珠,如果她是个皇子,先皇肯定会将皇位传给她。 就是这么一个公主,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仗着身份玩弄所有人。 她淡淡的开口,“陈婉仪年纪轻轻,心术不正,蛊惑公主,陷害同窗,蒙骗皇上,念她是宗室之女,留她一命,但是,引起了朝野上下的不满,纷纷要求严惩……” 条条都是杀头的大罪,陈婉仪像极了大长公主,一样的自私,一样的自以为是,一样的爱耍小聪明。 简直是不知死活。 大长公主的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阵阵发黑。 万万没想到太后会翻旧账,不是已经掩盖下去,水过无痕了吗? 她一迭声的叫屈,“太后,小女天真无邪,善良的性子,您是看着她长大的,还不清楚吗?是,她做错了事情,但这一切全是因为陈琳琅的陷害,苏琳琅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付她,她也不会愤起反抗,保护自己并没有错。” 她将所有责任推到苏琳琅身上,而她的女儿才是可怜的受害者。 应该乖乖让陈婉仪坑,才是正理。 天真善良?太后冷笑一声,“这么说,是苏琳琅的错,是三公主的错,是皇上的错,是天下臣民的错?” 大长公主浑身一颤,听出了话里的威胁。 “儿臣不敢这么说,但苏琳琅是罪魁祸首,罪无可恕。“ 她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看着太后,很是无助的样子。 但是,同为女人,太后怎么可能吃这一套? 太后心里很不屑,好好的一个公主被养成了宠妾的作派,没有半点公主的端庄大气,这都是她那个宠妃母亲的错。 “所以绑架了她?你这是在挑战哀家的尊严。” 这是犯了她的忌讳,在她的眼皮底下将人弄走,当她是什么?tqr1 她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不想再忍! 大长公主打死都不肯认,“儿臣没有,母后您冤枉儿臣。” 太后懒的听她的哭诉,“行了,如果苏琳琅有什么三长两短,陈婉仪直接下狱,由三司会审。” 以她的身份,已经不需要跟任何人讲道理了。 她是太后,这个帝国最尊贵的女人,拥有无上的权利。 “太后。”大长公主惊怒交加,满面通红,悲愤难当。 太后不耐烦的摆手,高高在上俯视她,“你跪安吧。” 大长公主眼眶一红,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太后,婉仪是您的亲人啊,是先皇的亲外孙,岂是一个贱民能比的?” 亲人?太后不禁笑了,这话太可笑,漫不说她们没有血缘关系,更是对头。 “大理寺会在明天响午时分上门,你自己惦量吧,来人,送大长公主出去。” 第九十九章 舍和得 几名宫女过来,扶起大长公主,将她半搀半扶的送出去。 大长公主内心激烈的挣扎,拼命大叫,”母后,您也要讲道理啊,这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牵扯到婉仪头上?您就不怕世人说您不慈吗?“ 这是红果果的要挟,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但太后面色平静,不起半点波澜,“那就让全天下都知道你女儿做过的事,每一桩每一样都说给大家听听。” 大长公主气的喷出一口血,“不。”tqr1 …… 太后默默的看着烛光,心事重重,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帮她按摩的老宫人轻柔的劝道,“太后,您别生气,不值得。” 大长公主就是个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空有武力,却智慧不足。 要是换了个聪明人,凭着她手里的暗卫力量,早就翻云覆雨,将朝堂搅合的不成样子。 不过,也正因为她不动,皇上想拿她的把柄很困难。 老宫人是太后的心腹,能说上几句贴心话,太后也没有掩饰糟糕的心情。 她不仅担心孙子知道此事后的反应,更担心所住的皇宫不安全,一个大活人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去,这必然是有特殊渠道。 想到这里,她都担心的睡不着。 “不生气,只是怪先皇偏心,将暗卫都给了她,让她作威作福,甚至敢在深宫兴风作浪,眼里没有哀家和皇上,胆大包天。” “太后。”老宫人心里也怪先皇糊涂,但是,有些话太后能说,她不能说。 太后最在意的是大长公主手里的东西,还有先帝留给她的人脉。 “她被先皇宠坏了,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任由她摆布,胆敢将手伸进后宫,真是活腻了。” 既然敢伸手,那就等着被砍手。 老宫人一听这话,立马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宫庭又将开始新一轮的清洗。 “大长公主以前没有这么大胆,最近似乎昏了头。” 但有一点,她百思不得其解,“苏梅是她心中的刺,一双儿女是她的软肋,不疯才怪。” “苏小姐她……”老宫人面有不忍之色,那么聪慧才华洋溢的女孩子,就这么毁了?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一切看天意,希望吉人自有天相。” 他们发现时太晚了,所有的痕迹都清除干净,想在一晚上查出来,太难了。 唯有这样敲打大长公主,才能最快的将人找到。 大长公主一走出皇宫,上了自家的马车,立马发下命令。 “通知下去,将苏琳琅带回来。” 老嬷嬷犹豫了一下,“公主,我们花了那么心思,就这么白费了?” 这也太窝囊了。 大长公主咬碎了银牙,面色狰狞的可怕。 “我也不甘心,但是,她捏住了我的软肋,婉仪是我的命。” “唉。”老嬷嬷没话可说,跳下马车去办事。 大长公主忽然叫住她,“等一下。” “明天响午之前将人带回来,今晚……”大长公主眼神阴恻恻的,如狼般闪烁着绿光,在暗夜里阴森恐怖,“多找几人去陪她,记住,越丑越卑贱越好。” “是。” 大长公主阴冷的声音幽幽的响起,“苏琳琅,过了今晚,你就算是活着,也生不如死,残花败柳之身,注定是个笑话。” 这一切琳琅都不知道,她睡的很舒服,一睡到天亮,梦都没做一个。 她对着镜子梳理头发,但没有小莲在,她不会弄发型,就随意的绑成辫子,在发间系了颗珍珠发箍,青春无敌,不施脂粉,依旧清丽无双。 早饭是于勇老婆送进来,很简单,一碗白粥,一碟子炒的嫩嫩的鸡蛋,一碟子腊肠,一碟子肉松。 但都是琳琅喜欢吃的,全都吃光了。 于勇老婆收拾碗筷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偷看她,小姐一举一动都好好看,举止优雅大方,浑身散发着书卷气。 “小姐,您今天不回宫吗?” 琳琅揉了揉手腕,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不回去,能躲多久就多久。” 于勇老婆不想打听,也不想知道,这是他们夫妻俩的救命恩人,是他们的主子,她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那我让伙计们不进后院,您想住多久都行。” 琳琅托着下巴,心思转了无数个,“去拿几本医书过来,我要专心研究。” “是。” 于勇老婆将书拿来后,没有马上离开,犹豫了半响。 “小姐,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琳琅漫不经心的翻着书本,全是些普通医书,不过有几个药方挺有意思。 于勇老婆期期艾艾,“我嫁给夫君三年了,一直没有孩子,我……有愧于家,如果是我的问题,我就……” 琳琅抬起头,好奇的看着她,“你想怎么做?” 她见过很多女人,有贤淑的,有自私的,也有泼辣的。 但是,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她们都是以夫为天,将一生的荣辱都系在男人的身上。 于勇老婆痛苦的咬住嘴唇,艰难的挤出一句话,“自请下堂,放彼此一条生路。” 琳琅一愣,第一次细细打量她,她长的很清秀,中人之姿,是个很能干的女人,打理家务,做饭打扫都做的不错。 这是标准的古代女子啊,怎么会有这么离经叛道的想法? “于勇很爱重你,恐怕不会放你离开。” 于勇老婆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下意识的回答,“天底下的男人都想要自己的孩子,夫君再爱重我,总有一天会后悔的,我不想将来彼此埋怨,相互折磨,那不是我想要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把小姐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可能是小姐给她的印象太过强大,比一般大人都厉害吧。 寻找强者求助,这是一种天性。 琳琅托着下巴,一双大眼晴如泉水洗涤过,格外清澈,“那就舍得离开他?” 于勇老婆面露苦涩之色,“舍不得,但,那是最好的选择。” 琳琅很意外,没想到她居然是个如此慧质兰心的女人,而且懂得取舍。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于勇老婆怔了怔,有些茫然,“只有一个小名,叫三娘,唐三娘,小姐,帮帮我吧。” 她跪倒在琳琅面前,面露垦求之色,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 第一百章 出神入化 小姐的医术出神入化,举世无双,如果她都治不好,那就不用再想了。 “我先帮你诊诊脉。”琳琅很爽快,她喜欢这样的女人。 把了半天脉,她默默沉思,三娘的心悬在空中,不上不下,紧张的不行。 “小姐,您有话就直说,我受得了。” 琳琅放下手,喝了一口茶,“你是宫寒,以前受过寒,后来又没有好好保养,所以落下病根。” “果然是我的问题。”三娘眉眼黯然,隐隐有一丝伤心。 “我不该再耽误了勇哥……” 门被推开,一条身影冲了进来,“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没有孩子,但有你就行,你才是最重要的。” 于勇一把拽住妻子,神情激动。 三娘眼眶红红的,“勇哥,你将来会后悔的。” 于勇坚定的拉着她的手,要不是为了救他,她何至于在大冬天跳进河里? 她对他情深意重,他又岂能做狠心人? “我现在放你离开,才会后悔。” “勇哥。”三娘流下了感动的泪珠,哭倒在他怀里。 琳琅倚在椅子上,笑看这一幕,这世间还是有真情的。 “哭哭啼啼的,吵的我头疼,不过是件小事,求我呗。” 两人愣了一下,相视一眼,忽然恍然大悟,齐齐跪倒。 ”求小姐援手,此生不忘小姐的恩德。“ 琳琅哈哈一笑,“行了,我是个好主子,你们算是跟对人了,保你们生十几个胖儿子。” 对她来说,这只是小case。 三娘又羞又喜,脸色绯红,“小姐。” 琳琅略一沉吟,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这是药方,先服十二剂,我再看看效果,半年后,自然痊愈。” 于勇大喜过望,“多谢小姐大恩,我们夫妻感恩不尽。” 飘泊了半生,苦了那么多年,终于遇到贵人了。 琳琅摆了摆小手,眨了眨水漾的双眸,“我想吃千层酥和红豆饼。” 不得不说,三娘的厨艺很好,总能做出她喜欢吃的口味。 “马上好,您等着。”三娘眉开眼笑,急急的冲出去。 于勇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禀道,“小姐,城里气氛怪怪的,您这两天不要出门。” 他从来不敢小看琳琅,她太聪明,太强悍了。 琳琅把玩着茶杯,心思转了几转,“你们也小心点,多打探点消息。” “是。” “对了,我让你去做一件事。” “小姐请吩咐。” …… 镇南侯府,一大早陈婉仪就起来了,心神不宁的盯着门口看。 向来冰冷的脸上多了一丝喜色,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大长公主疼爱的挟了一筷子菜给她,陈婉仪没滋没味的吃了,心思不知飞到哪里了。 ”婉仪,你不要着急,人马上就送来,你想怎么出气都行,但不能动手。“ 陈婉仪精神一震,眉眼舒展,动手是最低级的,她有的是办法落井下石。 “知道了,我只要一想到苏琳琅被人欺负,就兴奋的不能自己。” 苏琳琅,你也有今天。 大长公主看着日渐消沉,性子越发孤僻的女儿,心里一阵阵发疼,“这话不要在你父亲面前说。” 有亲戚在府上,陈平带着儿子在外厅吃饭,所以母女俩一起吃。 陈婉仪不服气的叫道,“说说又怎么了?他们早就断绝关系了,已经形同陌路。” 大长公主在心里叹气,还是天真了。 “话虽如此,总不能给你父亲留下你不友爱手足的印象,对你没好处。”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依靠是自己的父兄,是自己的娘家。 这一点陈婉仪还不懂,她只知道,她过的不好,看谁都不顺眼。 “哼,出了事他都不帮我,只会躲在家里,这样的父亲有什么用?” 她还怪陈平生下了苏琳琅,应该一生下来就掐死的。 自从那件事后,她的性情大变,变的偏执,变的可怕。 “啪。”大长公主一巴掌拍在她头顶。 “不管如何,他都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没有资格看不起他。” 大长公主很失望,很痛心,她怎么会这么想? 陈平最疼爱这个女儿,在她身上花了很多心思,但陈婉仪只看到了他不好的一面,却忘了那些呵护备至的好时光。 陈婉仪心里不服,但不敢再说什么,“对不起,我错了。” 大长公主见她面服心不服,正想将话揉开了说,就听到通禀声,“进来吧。” “公主,苏琳琅不见了。”下人低着脑袋,战战兢兢的。 如一道惊雷炸开,大长公主母女都变了脸色,相视一眼,俱看到了错愕之色。 大长公主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下人浑身发抖,不敢抬头,“人丢了,不在倚翠楼。” 大长公主怔怔的坐着,半天都消化不了,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会?我明明记得昨晚不是这么说的。” 当时说的是,人已经进了倚翠院,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中。 一晚的功夫,怎么就变了样? “青娘是怎么说的?” 倚翠院是她的一个据点,搜集情报,打听消息,收买官员,都在倚翠院进行。 据她所知,倚翠院的防守力量很强,里三层外三层,怎么可能会消失不见? 下人胆战心惊,越发的小心翼翼。 “她说,人是进了倚翠楼,但很快被人救走了。” 大长公主呆了呆,“是谁?难道是独孤烨?” 如果是独孤烨,那麻烦大了。那个小霸王不管不顾,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陈婉仪的心也提了起来,七上八下,很是不安。 下人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晋王世子还不知道此事。”tqr1 大长公主暗暗松了口气,“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身边怎么会有高手?” 从一开始她身边只有一个小丫环,没有其他人。 难道是宫里的高手?不,不可能,太后并不知情,应该不是大内高手。 “这个……”下人也说不清楚,总觉得这事透着一股蹊跷,好像哪里不对劲。 大长公主看向外面,太阳升在半空中,慢慢往上爬。 想起太后的那些话,她不禁急了,她可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受半点委屈。 “快去找,一定要将人找出来,哪怕挖地三尺,也要赶在响午时分找到苏琳琅,将所有人都派出去。” 下人犹豫了一下,“公主,这恐怕不好吧,宫里……” 第一百零一章 坚持还是退让? 宫里还盯着呢,他们稍有动静,就会被咬住不放。 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挣扎了一会儿,咬牙决定了,“管不了那么多,先解决眼前的困境。” 死几个下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保住女儿。 陈婉仪吓住了,小脸白白的,紧紧拽着大长公主的衣袖,慌乱不已,“娘,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受那份羞辱。” 被拖到公堂提审的经历,一次就够了,这辈子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 那种被指指点点,被唾弃的感觉,太可怕了,她做了好久的恶梦,感觉整个世界都崩了。 大长公主何尝不知道女儿的心病,怜惜的搂住她的肩膀,温柔的哄她,“不要怕,大不了继续装疯,我看谁敢强行将你带走。” 陈婉仪的眼晴一亮,如找到了救命方子,“对对,我是疯子,怎么能上庭答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渐渐升上去,日头当空照。 大长公主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脸色铁青。“还是找不到?” “属下无能。”黑衣人都不敢抬头,羞愧的不行。 他们以为将人交到青娘手里,万无一失,所以才将人撤回来。 大长公主气的浑身直哆嗦,“一群废物。” 刚想骂几句,一名丫环急匆匆的闯进来,“不好了,大理寺卿亲自登门,说奉了懿旨。” 大长公主的脸色黑了,那个老妖婆!“欺人太甚,这是不给本宫脸面,本宫倒要看看,他敢不敢硬闯?” 陈婉仪很害怕,太后不肯放过她吗?“娘。” 大长公主轻拍她的脑袋,“你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要去,外面有人守着,很安全。” 她安抚好女儿,带着一群下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杀去前面。 正厅内,陈家父子坐立不安,紧张不已。 多事之秋,这日子太难熬了。 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面白长须,斯斯文文的,却是大名鼎鼎的能吏,刚升任大理寺卿孙大人。 他慢条斯理的喝茶,举止彬彬有礼,像是专程上门做客。 如果他身后没有站着大内高手,外面没有众多守卫的话,完全是一场宾客尽欢的喜乐场面。 他不笑的时候,不怒自威,让陈平心里慌慌的,越来越不安,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 至于陈涟,平时在家里嚣张跋扈,但此时,双唇紧闭,脸色发白,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室内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快要爆炸时,大长公主终于来了。 大长公主穿戴着隆重的大礼服,庄重肃穆,尽显皇室公主的气派,头仰的高高的,骄傲的不可一世。 孙大人主动行礼,毕恭毕敬,“大长公主,麻烦请出陈婉仪小姐,本官有话要问她。” 他的态度还是挺好的,但话里的意思,让大长公主不能接受,当场翻脸。“这是镇南侯府,容不得你放肆。” 孙大人也不是好惹的,当场站直身体,“大长公主,您是堂堂皇室公主,这么咆哮朝庭命官,太失礼了,镇南侯,你怎么不管管她?妻为夫纲,妻不贤夫之过。” 他刚正不阿是出了名的,就算皇亲国戚犯法,他也会惩罚。 陈平满脸通红,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tqr1 大长公主身边的丫环见状,怒喝一声。 “你居然敢侮辱大长公主,来人,将他轰出去。” 陈家的规矩也是醉醉的,连丫环都敢冲官员吼。 孙大人根本没有多看别人一眼,淡淡的笑道,“镇南侯,不知这侯府谁当家?是您?还是大长公主?” 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陈平憋红了脸,“我……我是臣,公主是君。” 这话本身没啥问题,但是身为一个男人,当着同朝官员的面说出来,就有点气弱了。 孙大人淡淡的嘲讽道,“既然如此,牌匾该换一换了,叫大长公主府就行,至于镇南侯府该消失了。” 按制,公主下嫁另建府宅,为公主所居,但是,大长公主为了讨好陈家母子,硬是取消了这个福利,直接住进了镇南侯府。 陈平如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恼羞成怒,“孙大人,都是同朝为官,你何苦如此刻薄。” 但他心知,孙大人才是朝庭重臣,皇帝的心腹大臣,而他只是娶了公主,没有实权,混日子而已。 孙大人拱了拱手,笑的特别淡然,“本官虽不肖,却不敢让先祖蒙羞,跟陈侯爷不是一路人。” 这话看似没什么,其实刻薄到了极点。 这是骂陈平为祖宗蒙羞,不配为陈家的后人,别人羞于跟他为伍。 陈平气的胸口疼,脸色忽青忽白,难看到了极点。 他本不是以口才见长,哪是孙大人的对手? 大长公主的脸色黑如炭,冷冷的开口,“孙大人,小女身体不适,无法跟你去府衙,你请回吧。” 孙大人一挥右手,“来人,搜。” 陈家人震惊不已,谁都没想到他敢硬闯,这是谁给他的底气? 皇上?太后? 大长公主身体一闪,挡住孙大人的去路,手里高高托着一块玉佩,“谁敢?先帝钦赐的玉佩在此,还不跪下?” 玉佩是先皇随身佩带,上有如朕亲临四个大字。 孙大人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行了君臣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一跪,他带来的兵士都跪了下去,陈家人也跪了一地。 除了大长公主倨傲的站着,所有人都跪着。 大长公主居高临下的发号司令,“孙大人,你退下吧,这里容不得你嚣张。” 孙大人跪着不动,态度却很坚持,“大长公主,您不要为难我。” 他的反应出乎大长公主的意料,她的脸色变了变,厉声喝道,“你不想活了?本宫就算杀了你,也没人敢说什么,敢在先帝玉佩前无礼,这是藐视先皇。” 她先不管不顾的将大帽子扣下来,这让孙大人很为难。 身为臣子,总不能冒犯先帝的威严,哪怕只是一块小小的玉佩。 但想起太后的旨意,他犹豫了。 大长公主很火大,想抽死他的心都有了,她感觉受到了巨大的羞辱,“还不快退出去?” 孙大人沉默了半响,室内一片寂静,空气仿佛停滞了。 气氛很紧张,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一口气堵的喉咙口,大家都等着孙大人的决定。 是坚持?还是退让? 第一百零二章 世子的愤怒 正在此时,门外一阵骚动,似乎在吵闹。 陈平暗暗松了口气,连忙喝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就见独孤烨拖着一柄长剑,大步走进来。 他一身戎装,长身玉立,俊脸冰冷,面罩寒霜,浑身散发着滔天的怒焰。 他一进来就冷冷的喝道,“除了官差外,其余统统拿下。” 就连陈平都不放过,被冲进来的侍卫制住,他不禁急坏了,“烨儿,你这是干什么?” 大长公主心里一咯噔,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不是说他在郊外军营出不来吗?谁通知他的? 她还在琢磨,独孤烨已经大步逼近,面露凶光,“大长公主,将人交出来。” 一声大长公主,隔绝了亲戚的情分,说明了没把对方当成亲人看待。 他身上的寒意太浓烈了,大长公主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强自笑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独孤烨气运丹田,大声下令,“进去搜,陈婉仪是太后要的人,速速将人绑来。” “是。” 大长公主惊起一身冷汗,太后?是她通知的? 她来不及细想,举起手中的玉佩,这是她的护身符,“烨儿,你太放肆了,这是先帝的玉佩……” 话刚说到一半,一道指风袭来,她面门一寒,下意识的朝后退,也不知踢到哪里,脚下一滑,身体往下倒,身边的下人连忙扶住她,但是,大长公主手里的玉佩飞了出去。 “啪。”玉佩摔成几片。 “啊啊啊。”大长公主眼前一阵发黑,手抖个不停。 她快要气疯了,“孤独烨,你居然打碎了先帝的玉佩,你对祖先不敬……” 独孤烨一脸的嘲讽,“明明是你没拿稳将先帝玉佩摔了,还想将罪名扣到我头上,姑姑,这不是做长辈的作派。” 大长公主呆了呆,额头的青筋直跳,“胡说,你这是黑白颠倒,大家都看到了,是你……” 她愤怒的尖叫,全然失控了,像个疯婆子。 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我看的很清楚,是大长公主将玉佩摔了。” 是孙大人,他一脸的惋惜,看着大长公主轻轻摇头,很是失望的样子。 其他官差纷纷开口,“我也看到了。” 本来就是事实,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 侍卫们更是不客气,“大家都看见了,大长公主,你当众陷害晋王世子,不好吧。” 这些都是贵族子弟,直接听令于皇上,对大长公主都不咋地。 陈平倒是想帮妻子辩解,但张了张嘴,开不了这个口。 不管起因是什么,玉佩是她摔碎了,这一点没办法解释。 大长公主的属下恼了,指着独孤烨大声叫道,“我明明看到晋王世子出手……” “啪。”独孤烨二话不说,直接一剑砍下去,将那人砍成两半,血喷了一地。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住了,浑身直哆嗦,没人再敢跳出来叫嚣。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什么道理?打趴了再说,这就是独孤烨的行事准则。 大长公主养尊处优惯了,哪见过这么血腥的一幕,脸色发白,嘴唇直哆嗦,“你们这些混蛋……“ 她见惯了独孤烨嚣张任性又霸道不讲理的样子,习惯了纨绔子弟般的晋王世子,根本没见过这么绝决的一面。 她深深的震惊了,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搜。”独孤烨薄唇一吐,身上的寒气森森,让四周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长身玉立的少年不再青涩,而是隐隐有了将军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一声令下,侍卫们如狼似虎的狂冲。 大长公主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谁敢踏入内院一步,本宫……就死在这里,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们是怎么对待这个帝国的大长公主。” 众侍卫吓了一跳,都停下脚步,这毕竟是帝国的大长公主,皇室之女。 但是,独孤烨淡淡瞥了她一眼,无动于衷,“请吧,我保证,会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他对大长公主的厌恶刻在骨子里,而且毫不掩饰。 大长公主如被晴天霹雳砸中,呆呆的看着那个清冷的少年。 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冷酷? “独孤烨,我是你的姑姑,你逼死我有什么好处?别人会怎么说你,你都不清楚吗?我劝你一句,不要做了某些人的枪。” 独孤烨不耐烦的挥手,“废话少说,想死就快点,我很忙。” 如果大长公主想死,他乐见其成,这也是宫里想看到的结果。 她死了,很多麻烦都解决了。 至于亲情?呵呵,皇室哪有真正的亲情?利益而已! 大长公主的心如浸在冰冷的雪地里,浑身都冻僵了,“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对你自己的亲人,你就不心虚吗?” “心虚?亲人?”独孤烨像听到了一个笑话,笑不可抑,“亲人会害我的未婚妻?亲人会想将失贞的女儿栽在我头上?这分明是仇人。”tqr1 他的愤怒,他的怨恨,足以引燃内心最黑暗的一面。 当听到琳琅失踪的那一刻,恨意狂炽,只想杀掉所有伤害她的人。 大长公主手中的匕首无力的掉在地上,她发现这一招对他没用,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或许更期待她的死亡。 “我没有害她,真的,烨儿,你要相信我。” 她说的言词恳切,连自己都打动了,但独孤烨冷冷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骗子。 一道惊喜的声音猛的响起,“表哥,表哥,你终于来看我了,婉儿好想你。” 陈婉仪打扮的花枝招展,打扮的很漂亮,满眼的温柔,痴痴的看着独孤烨。 大长公主一惊,谁让她过来的?连忙上前去拉她,但陈婉仪眼里只有一个独孤烨,将大长公主的手甩开,不要妨碍她看表哥啦。 她是真的真的很想念他!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嫌恶,“执行太后的懿旨,将陈婉仪送去大理寺,三司正在等她,全城的百姓们也在等她。” 这话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陈婉仪终于从痴迷中清醒过来,小脸惨白,下意识的向母亲求助,拼命摇头,“不,我是疯子,我是疯子,别抓我。” 孙大人嘴角抽搐,这么愚蠢的货色,真是让人无语。 第一百零三章 疯狂对峙 装个疯子都装不好,就不要出来现眼嘛。 陈家是一代不如一代,当年的开国元勋世家差不多陨落了,可惜啊。 独孤烨没有一丝松动,他胸口燃烧的怒焰只能用鲜血浇灭。“还等什么?就算疯了,也得接受调查。” 他的冷酷无情把陈婉仪吓到了,她一定是看错了,这人怎么可能是表哥? 大长公主心思飞转,忽然态度软了下来,“不不,烨儿,有事好好商量,婉儿是你的表妹,你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忍心这么对她吗?那是去逼她死啊。” 独孤烨的忍耐到了极限,冷冷的道,“人在做,天在看,这就是她做错事情的报应。” 大长公主将女儿拉到身后,眉头紧锁,“行了,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苏琳琅确实是我抓的,她如今在我手里,是死是活就看你的。” 她这是承认了,当着所有人的面,陈平愣愣的看着她,神情呆滞,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 但没人关心他在想什么。 独孤烨的心一跳,但面无表情的反问,“什么意思?” 大长公主面色复杂,似怨似恨,“很简单,我可以放了她,但有一个条件。” “说。”独孤烨的心紧绷,心跳加快,紧张的双手都是冷汗,但是,面上没有流露出半点痕迹。 大长公主盯着他的脸,仔细观察,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你娶了婉仪,一家人什么都好商量。” 只有成了一家人,她才能度过这个难关,才能让独孤烨帮她一把。 又是这个要求,独孤烨早就料了,眼晴一眨不眨,一口拒绝,“让我娶一个疯子?不可能。” 这么恶心的女人,他多看一眼都想吐。 “我没疯,我很正常,表哥,娶我。”陈琳琅在旁边急的直跳脚,小脸涨的通红,情绪极为激动。 大长公主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不争气的东西,“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让苏琳琅去死,这是你的决定。” 这是施压,是谈判的手段,好像琳琅真的在她手里。 独孤烨身上的寒气一冷,“你敢?” 大长公主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趁机将婚事敲定,让他没办法反悔。 至于真相,以后知道了,也来不及了。 她一直是这么干的,顺顺利利将苏氏干掉,将陈平抢到手。 但她就没想过,陈平和独孤烨完全是两种人。 “都到了这一步,我有什么不敢的?” 独孤烨的脸色很难看,“先让我想一想。” 这是松动了,大长公主暗喜,面上不露,“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别让我失望。”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他们,没有一个人开口,就连孙大人都保持沉默。 一柱香燃尽了,大长公主志在必得的声音响起,“烨儿,时间到了。” 陈婉仪的心怦怦乱跳,激动的两眼放光,兴奋的想大叫。 她很快就能得到心爱的男人,就算开始不喜欢又如何,只要她多使点手段,总有一天总能打动他。 独孤烨眉头紧皱,面如沉水,“我要先见到她,才能决定。” 大长公主的神情一僵,万万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人又不在她手里,怎么见? “不可能,你太有本事,带的又是禁军,万一你出手抢人,那我可挡不住。” 独孤烨深深的看着她,眼神奇异,坚持已见,“我要见她。” 大长公主心里暗惊,不敢拖延时间,生怕被他看穿,“烨儿,你别浪费时间了,行还是不行?一句话的事,就能定一个人的生死。” 忽然,独孤烨嘴角微勾,“看来她不在你手里,你只是虚张声势。” “什么?你……”大长公主的心神剧震,下意识捂着脸,他怎么看出来的?tqr1 但她马上意识到不对,放下手,力持镇定,“不,她在我手里,我告诉你实话吧,她被我放在青楼,要是你不答应,后果自负。” 她越是嚣张,独孤烨越是释然,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向一边的孙大人,“孙大人,绑架勒索要判几年?” 孙大人拱了拱手,面无表情的开口,“刑三年,如果情节严重,十年以上。” 他表现虽淡,但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英雄出少年,晋王世子杀伐决断,果决勇毅,行事常常出人意料,对人心的掌控有了几分火候。 这就是传说中的纨绔小世子? 差别太大,果然不能听信传言。 独孤烨回了一礼,温文有礼,却暗藏锋芒,“麻烦孙大人记录在案,到时上堂分说,还请孙大人做个见证。” 孙大人微微颌首,一口答应下来,“这是本官的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商量后期处理,一来一往,极为热闹。 他们全然没将大长公主和陈家人放在眼里,有意无意的忽视掉。 这生生的刺激了大长公主的自尊心,愤怒的吼道,“独孤烨,你就不怕我下狠手?女孩子的清白最重要。” 这是威胁了,孙大人的眉头皱了起来,下意识的看出陈平,陈平一动不动,像是雕塑,一点反应都没有。 孙大人失望的摇了摇头,有这样的父亲,是悲哀,是不幸。 亲生女儿都不闻不问,任由人如此轻贱,他本身又高贵到哪里去了?只会被人看不起!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沉痛,却字字掷地有声,坚定无比,“如果是被迫的,不管她清不清白,我都不在乎,是我没有保护她,是我的错。” 不管她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离开她,会守在她身边,陪着她,照顾她。 在场的人深受震撼,情深至此,真让人羡慕。 陈琳琅的眼眶红了,嫉妒的发疯,“表哥,她到底哪里比我好?” 每次都要问,明知答应不是她想的,但就是忍不住。 独孤烨捂着胸口,想起那些点点滴滴,心酸又难受,“她是个特别率真的,就算命运不济,也心怀善意,心胸坦荡,这是你们这些人永远没有的。” 她身上有一种魔力,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溺。 她笑起来很可爱,很甜美,让他忍不住想吻。 她捉弄人的调皮模样,让人忍不住怜爱。 她救人时,神情专注,更是美的不可思议。 可是,这么美好的小人儿,却受尽了苦。 他忍不住喝道,“你们除了害人,还是害人,谁敢跟你们在一起?” 第一百零四章 独孤烨的报复 陈婉仪不顾一切的扑过去,眼神疯狂,“不,我那么爱你,怎么会害你?” 但不等她靠近,侍卫就拦住她的去路 独孤烨神情淡漠,“跟我在一起,就是害我,想让天下人耻笑我,你这样的爱,我受不了。” “这戳心窝的话,让陈婉仪变了脸色,苏琳琅也毁了,你跟她在一起,也会被人耻笑。 大长公主暗叫不好,但来不及了。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杀气,“那我也乐意,因为我喜欢她呀,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啊。”陈婉仪只觉得一股怒意疯狂往上涌,眼晴充血,拼命捶打自己的脑袋。 忽如其来的变故把众人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独孤烨冷喝一声,“陈婉仪发疯,快制住她。” 等侍卫将人拿住,他挥了挥衣袖,往外走去,“将人带走。” 大长公主气极败坏的堵住他的路,面露凶狠之色,“独孤烨,你别逼我。” 独孤烨冷哼一声,“你抢了我的话,大长公主,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前所未有的强势,让大长公主很愤怒,“你威胁我?” 独孤烨恨极了她,对她没有什么情面可讲,“谁让皇室丢了脸面,就得去死,就算贵为公主,也保不住你的体面。” “我是先皇最宠爱的女儿。”大长公主咬牙切齿,面色狰狞,口出威胁。 她手里的力量足以杀死很多人,颠覆很多事情。 出了事就拿先皇压人,除了这句话,她还会什么?独孤烨微微摇头,眼神冰冷。“先皇死了。” 人死如灯灭,就算先皇留下了一支奇兵给她,但发挥不了最大的作用。 因为大秦帝国的主人,不是她,是皇上。 认不清现状的,下场注定很惨。 大长公主眼前一黑,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马车里,陈婉仪身体扭来扭去,情绪很激动,将两个侍卫挠的满脸血,还不安份,哭爹喊娘,直到外面骑着马的独孤烨不耐烦的吼了一声,“再吵,就打嘴巴子。” 她这么害怕的闭上嘴巴,但脸贴在车帘边,痴痴的看着独孤烨。 他好冷酷,好无情,凶巴巴的,但还是好喜欢。 就喜欢这份酷劲,就喜欢这种目中无人的嚣张样。 “表哥,你别送我过去了,求求你,否则我会死的。” 她温声细语,苦苦哀求,眼眶含着热泪,楚楚可怜。 独孤烨骑着马,目不斜视,冷漠如雪。 “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陈婉仪的身体抖了抖,眼眶红红的,但他越是嚣张,她就越喜欢。 哪怕被他骂,被他打,她就是不在乎。 陈平皱了铍眉头,有些看不下去,女孩子的矜持呢? 他平时不管女儿的教养问题,都任由大长公主安排,但如今发现,女儿浑身缺点,无法无天,已经被大长公主宠坏了。 大长公主却有种感同身受的辛酸,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 也是这么痴心不悔,也是这么无望的爱着一个男人。 “烨儿,放过她吧,我也不追究你毁坏玉佩之罪。” “呵呵。”独孤烨冷笑一声,不屑至极。 真把他当成三岁的小孩子看待了,神经病。 大长公主极为压制自己的脾气,“你想怎么样?直说吧,要钱?我可以给你,要权,我也能成全你。” 她口气好大,好像她才是君临天下的帝王。 独孤烨猛的看过来,目光如电,“我只要苏琳琅。” 陈婉仪的心里一酸,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伤心欲绝。tqr1 大长公主愣了一下,眼神多了几分冷意,“告诉太后,我愿意用两名暗卫交换婉儿。” 她手里的暗卫人数也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三十几人,每一个人都有独门的本事,弥足珍贵。 独孤烨当作没听到,策马慢走,长发束金冠,白衣飘飘,仿若神仙。 大长公主不禁恼了,“这样都不行?” 独孤烨深感可笑,跟皇上讨价还价,她以为自己是谁呀? “交出所有的暗卫,我会帮你传话。” “做梦。”大长公主气的脸都扭曲了。 这是她保命的东西,也是她至今活的好好的原因之一。 交出这些人,等于斩断她的双手,她又不傻,怎么可能答应? 独孤烨微微蹙,不假辞色,义正凛然的轻斥。 “大长公主,暗卫拱卫皇室,历代都是保护皇上为已任,留在你身边本来就于理不容,交出来。” 这是皇上一直想要的东西,还关系到一个天大的秘密。 大长公主咬紧牙关,死硬到底。 “这是先皇交到我手里的,要我交出来,除非父皇重生。” 立足之本,是她的命脉所在。 她的态度极为张扬,全然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正是这样,才让宫里的人格外忌惮。 可惜她遇到更为桀骜不驯的独孤烨,不买她的账,“看来是想造反,我如果当场格杀你们全家……” 陈平猛的跳起来,脑袋撞到车顶,才想起这是马车,脸色苍白如纸。 他相信,独孤烨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就算真做出来了,也不会有事。 大长公主勃然大怒,大声喝道,“独孤烨,我是大长公主,是皇室之女,你别乱来。孙大人,你要为本宫作主。” 另一边骑马的孙大人一路上不言不语,一声不吭,沉默的像隐形人。 只有此时,他才淡淡的开口,“这是皇室之争,我是外臣,管不了那么多。” 大长公主不敢置信的瞪着他,满面通红,“你这个趋炎附势的狗官,我不会放过你的。” 孙大人脸色铁青,却没有理她。 这是一条疯狗,乱咬一气。 独孤烨忍不住嘲讽道,“你先考虑怎么救你女儿的名声吧。” “独孤烨,你不是人。”大长公主得不到想要的,坐在马车里,暴跳如雷,指天骂地,毫无形象可言。 她就是这种人,自己永远是对的,错的永远是别人。 谁不肯听从她的命令,就是坏人。 很快到了大理寺,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群,熟悉的公堂。 很多百姓围在门口,个个都很兴奋,看到马车过来,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车门打开,陈婉仪僵在里面,死活不肯下来,哭的伤心欲绝,好像家里死了人般,哭的停不下来。 独孤烨最烦哭的女人,只会哭,什么都不会。 第一百零五章 装疯卖傻有用吗 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 还是他的琳琅好,坚强,勇敢,率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瑰宝。 “你不要怪我,是你娘不肯救你。” 这种时候,他还不忘戳一刀子,给她们母女之间制造一点嫌隙。 陈婉仪如溺水的人抓到最后一根浮木,紧紧拽住大长公主的胳膊不放,“娘,帮帮我。” 大长公主看她哭肿了眼晴,很是心疼。“不要怕,我自有办法。” 她轻轻推开女儿的手,率先走了下去,当着所有人的面,理了理衣服,昂首挺胸,一步又一步的走向公堂。 她的后背挺的直直的,脑袋昂的高高的,气势很足,摆出皇室公主的气势,倒是让众人看的目不转睛。 这是皇室的公主啊,高高在上,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 但是,陈婉仪始终不肯下来,最后被人强制拖下来的。 她一下马车,就感觉大家都盯着她,在嘲笑她,在鄙视她。 她浑身不自在,感觉很难受,恨不得立马逃走,可惜左右都有人盯着她。 “还不快过来。”大长公主向女儿伸出右手,面带鼓励之色。 只有熬过这一关,婉仪才能摆脱心魔,浴火重生。 但是,陈婉仪一直在发抖,抖的不成样子,小脸白白的,一副得了重病快要死掉的模样。 大长公主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上前牵起女儿的手,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陈婉仪这才颤颤悠悠的往前走,走的惊险万分,好几次都差一点摔倒。 围观的百姓们面面相视,这是什么情况?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孙大人开庭审理,除了孙大人外,还有刑部尚书,礼部尚书,他们神情严肃的坐在一边。 孙大人一拍桌案,发出一声巨响。 “陈婉仪,你可知罪?” “嘿嘿。”陈婉仪目光呆滞,不停的傻笑。 孙大人的眉头一皱,居然当着他的面装傻,这是挑战他的官威! “你兴风作浪,刺杀三公主,欺骗皇上,你可知罪?” “嘿嘿。”陈婉仪又是傻笑。 底下议论纷纷,“看来真的疯了,可惜啊。” ”这陈小姐的命真不好,但怪谁呢?“ 大家已经认出了陈婉仪,上次轰轰烈烈的场景,他们记忆犹新。 害了自己的祖母,跟表哥有私情,私德有亏,不贞不洁的女子,大家并不同情。 但是,也有不同的声音。 “一个疯子能做什么坏事?孙大人也太过份了,欺负一个弱女子有什么意思?” ”是啊,人家已经够可怜了,堂堂贵女,成了这般模样,太惨了。“ 孙大人的眉头一皱,盯着那几个泼皮看了好几眼,什么时候混混有了同情心? 恐怕是陈家安排的吧。 “来人,将人拖下去打十板子。” 大长公主脸色发黑,抢先一步护在陈婉仪面前,“住手,小女已经疯癫,怎么可能害别人,这是某些人的险恶居心,还请大人明查。” ”大人,请放过小女吧,我愿意替她受过。“陈平倒是一片慈父心肠,就算这个女儿做的再错,也是他最心爱的女儿。 他就这么一双儿女,金贵啊。 至于苏琳琅直接被他抛到脑后,有意无意的忽视了。 孙大人面容清冷,看都没看他们夫妻一眼,冷声喝道,“拖下去。” 衙役刚冲过去,陈婉仪就扑进大长公主怀里,脑袋缩在她胸口,浑身发抖,像是吓坏了。 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轻拍她的后背,“独孤烨,你婉仪妹妹为你而疯,你岂能坐视不管?” 这话如一颗炸弹在人群里炸开,“哇,难道另有隐情?”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她,她想干什么? 大长公主眼眶泛红,痛心疾首的控诉,“烨儿,她是替你顶罪,为了你如此牺牲,就不能换回你一点怜悯之心?” 这话如炸开了锅,所有人都震惊了,“什么?顶罪?那些坏话都是小世子干的?” “可怜痴情女人无情郎,哎。” 独孤烨没想到大长公主这么无耻,这么不要脸。 大长公主还流了两颗鳄鱼泪,“烨儿,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独孤烨呵呵了,“顶罪?刺杀三公主是我做的?欺骗皇上是我做的?你再说一遍。” 他神情自若,不紧张,也不慌乱,从容淡定,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 他的反应超出了大长公主的想像,大长以主的心莫名的慌,难不成有后手?tqr1 她从来不敢小看这个侄子,他比想像中更强大。 “烨儿,这些事情全过去了,婉仪已经全扛下来,你就怜惜她一片痴心,娶了她吧。” “小世子,如果你是男人,就娶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子。”人群里忽然爆出一声,是同情陈婉仪的。 “太惨了,人家都疯了,小世子,你应该负责的。” “是啊,这是道义。” ”你们好像忘了陈小姐有未婚夫,而且跟人家早就有私情,怎么能破坏有情人呢?“ “那是个误会,陈小姐受过严格的礼仪教育……” “说的好像你什么亲眼看见的,你还能替她担保?别说笑话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发表自己的意见,公堂之上闹哄哄的。 独孤烨冷眼旁观,像是不相关的事情,大长公主的手段上不了台面,想引导舆论? 皇上答应了吗?太后答应了吗?父王答应了吗? 正在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这里好热闹啊。” 一个白衣女子站在门口,清丽婉约,眉眼精致,浅笑盈盈,让人眼前一亮。 独孤烨的身体一震,飞奔过来,一把将人紧紧抱住,“琳琅,真的是你?你去哪里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样?还好吗?” 他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情绪很激动。 只要她在他怀里,其他都不重要。 琳琅仰起小脸,笑眯眯的道,“这世上没人能伤害到我。” 就是这么自信,这么张扬,她有的是底气。 陈家人呆若木鸡的看着她,震惊的不行。 尤其陈婉仪母女震惊的张大嘴巴,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她怎么会好好的站在这里? 一袭白衣简洁大方,却是最好的云翼纱,红宝石金钗在发间闪闪发亮,一对红宝石的耳坠摇曳生姿,极为精神,笑容灿烂。 她像是刚游玩回来,兴致高昂,而不是受苦受难的模样。 真是见鬼了,这不合理啊。 第一百零六章 开天辟地第一遭 独孤烨抱的很紧,不肯松手,全然无视别人的目光。 他只想紧紧的抱住她,永远不分离。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失去她,怕再也见不到她。 怕她受到了伤害,怕她躲起来哭泣。 他深恨自己没办法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总让她置身危险之中。 琳琅被抱的脸色发青,太用力了吧,这家伙是吓到了? 好吧,就让他再抱一会儿。 过了很久,他还不肯放手,她轻轻推了推独孤烨,他像个任性的小孩子护着最心爱的东西,就是不松开。 她无奈的笑了笑,惦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但手紧紧扣着她的,十指相扣,无视所有人的存在。 如此亲昵,仿佛是最亲密的爱侣,让众人羡慕嫉妒,也啧啧称奇。 刚才还板着一张冰冻脸,这会儿如春回大地,冷冰遇到春水,解冻了。 瞧瞧这眼神,温柔死人了。 陈婉仪浑身索索发抖,嘴唇都咬破了,她很想嘶吼,很想骂人,但被大长公主紧紧抱住脑袋,所有的表情都遮住了。 “光天化日之下,勾引男人,就该浸河塘。”大长公主冷声喝道。 “你眼红了?嫉妒了?有本事上啊。”琳琅靠在独孤烨身上,火力全开,“大长公主,让你失望了,区区一个青楼关不住我,对了,堂堂公主开青楼,也算是开天辟地第一遭了。” 还是这么犀利,这么直接,这就是苏琳琅的风格。 众人都听呆了,嘴巴张的老大。 “公主开青楼,不是吧?还要不要脸了?” 藏垢纳污的青楼,谁沾上谁倒霉。 何况一国的公主,天生就该高贵又仁爱,是世间女子的楷模,怎么能去开青楼? 这让见多识广的京城百姓们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天啊,这年头什么事情都有。 皇室的节操呢? “公主又不缺钱,为什么开青楼?难道是春闺寂寞?还是陈侯爷满足不了她?” “啧啧啧,有这个需要就多养几个面首呗,开青楼这得多饥渴?” 闲言碎语传到大长公主耳朵里,她气的嘴唇直哆嗦,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陈平绿帽罩顶,满脸滚烫,又羞又愧又气,“公主,这是真的吗?” 他的男性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想粉饰太平都不可能了。 他自问,家里不缺钱,库房,宝库,家里大大小小的产业都在她手里,任她作主,他从来没过问过。 他做梦都想到,她会做出这么震惊世人的事。 开青楼,呵呵,陈家又一次成了笑话。 所谓清贵,所谓皇室,都高高在上,端的架子比谁都高,比谁都正气凛然,比谁都要完美无暇,让百姓们瞻仰膜拜。 就算私底下再不堪,再污浊,但在世人面前,光鲜亮丽,永远高贵,这是立足之本。 一旦沾上这种行业,百年的清名毁于一旦,再也无人尊敬。 大长公主心里发冷,又是苏琳琅,每次出现都会坏她的好事。 她就不该活着! “这全是苏琳琅陷害,倚翠楼根本不是我开的。” 她推的干干净净,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她受了委屈,背了黑锅。 但一时心急,脑袋发热,有些话脱口而出,悔之晚也。 琳琅睁着一双迷惑的大眼晴,纯净极了,“我可没有说青楼名字呀,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承认,智商真感人。” 一股热血往上涌,大长公主身体一晃,脸涨的通红,一口的血腥味。 她又一次被苏琳琅坑了! 到这个时候,在场的人都看懂了,也听明白了。tqr1 几个在座的官员微微摇头,对大长公主很失望,如此皇室子孙,让人怎么尊重? 她自己都不尊重别人,让别人怎么瞧不起她? 陈平勃然大怒,“公主,你骗我。” 他很少发火,但一发火,很是吓人。 大长公主慌了手脚,冲儿子使了个眼色,“夫君,回去再给你解释。” “父亲,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一直当壁花的陈涟连忙帮着说话。 看着心爱的儿子,陈平硬生生的怒火压下去,但脸色很不好看。 大长公主暂时摆平了内院,转而攻击起别人,“笑话,哪条律法规定,公主不能开青楼?苏琳琅,你倒是说啊。” 这么厚颜无耻,让百姓们大开眼界。 人不要脸无敌了。 可惜她遇到的是战斗力爆棚的琳琅,注定讨不了好。 她一本正经的点头,“也对,是没规定公主不能嫖男人,不能搜集信息,不能养死士,你高兴就好。“ 众人轰堂大笑,再也半点敬畏之心。 独孤烨怜爱的捏捏她的小手,笑的比谁都开心。 “哈哈,说的对,哎哟,不好。” 琳琅奇怪的侧头看他,“怎么了?” 独孤烨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古怪到了极点,“这么一说,陈涟和陈婉仪还是镇南侯的种吗?” 轰隆隆,如一颗重型炸弹炸开,所有人目瞪口呆。 刚才还在说公主开青楼的合法性,怎么一下子变成了陈家一双儿女是谁的种? 话题跳跃的太大,却生生的勾起了百姓们的热情。 对高门的风流韵事,一直是百姓们的最爱。 哇哇,多说点,让大家都听听八卦啊。 陈家人如被人袭击了,脸色发黑,个个气的浑身发颤。 尤其是大长公主,表情复杂到了极点,无法用言语形容。 琳琅眼里含笑,面上却很严肃,“这个只有她知道,唔,也有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 轰一声,大长公主体内的某根神经彻底崩了,她发疯的扑过来,眼神冰冷的可怕。 “苏琳琅,你这个小贱人,去死。” 独孤烨第一反应就是将琳琅拉到背后,一手举剑,对准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僵立当地,牙齿咬的咯咯响,面容极尽扭曲。 琳琅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大长公主的反应有点奇怪,按理说,她应该嚣张的藐视,不理不睬,当放屁才对。 “这么激动?难道说中你的心事了?其实吧,就算是野种,我相信陈侯爷也不会在意的。” 这话直刺陈平心口,当场就气疯了,面红耳赤,羞愤欲死。 这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羞辱! 他怎么养了这么一个不孝的东西,气死他了。 几位官员相视一眼,也觉得琳琅有点过了! 打人不打脸,这么剥人家的脸皮,很不好吧。 第一百零七章 发生了不得的大事 陈涟暴跳如雷,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短刀,发疯似的冲向琳琅。 但有独孤烨在,任谁都接近不了。陈涟手里的短刀被侍卫一把打落,他呜呜的捂脸痛哭。 大长公主站都站不稳,需要身边的下人扶着,但即便是这样,依旧气势汹汹,凶神恶煞的大吼。 “给我杀了她。” 她的反应太激烈了,琳琅有些不可思议的站直,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不禁傻瞎眼了,不是吧? 难不成陈涟的身世真有问题? “说都说不得?看来是真的,对了,我记得你当时嫁进陈家时,已经怀了几个月的身孕。” 这话一出,室内的气氛一变,百姓们看着大长公主的眼神都变的不一样。 原来高贵的公主也会偷人。 大长公主后背如被针刺般,脸色刷的全白了。 琳琅看在眼里,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尼玛,真他妈的虐。 “陈侯爷,替人养野孩子是什么滋味?很开心吧。” 这话刺破了陈平脆弱的心理防线,当场就发作了,“啊啊。” 他重重一巴掌挥出去,“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全场,所有人都盯着那个被打的女人。 大长公主捂着脸颊,恼羞成怒的尖叫,“陈平,你疯了?你居然相信这样的鬼话?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身为一个尊养处优的公主,她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羞辱。 琳琅凉凉的声音响起,“未婚先孕的淫荡女人呗。” 这话太打脸了,打的陈家人脸都肿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连装疯卖傻的陈婉仪都呆呆的瞪大眼晴,像是吓呆了。 “你把话说清楚,是不是真的?”陈平双目圆瞪,头发都竖了起来,看着好吓人。 大长公主的心一凉,揉了揉眼晴,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多了几许楚楚可怜的味道。 “陈平,她恨你,恨我,恨我们全家,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说的话能信吗?” 陈涟也红了眼晴,扯着陈平的衣袖,“是啊,父亲,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不可能有假,你怎么能相信别人的胡说?” 他是陈家的独子,陈平将他视若珍宝,疼爱有加,从未受过冷待。 陈平呆呆的看着这个儿子,脑袋乱哄哄的,都不够用了。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他都分不清了。 独孤烨看看陈平,又看看陈涟,忽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失声惊叫起来,“陈侯爷,怪不得陈涟兄妹不像你,你是容长脸,大长公主是鹅蛋脸,怎么生了个国字脸的儿子?这不正常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狂热的盯着陈家父子。 就连那些平时一本正经的官员也是双目炯炯有神,难掩激动之情。 还别说,没人提时,大家都没关注这一点。 但一旦提起,怎么看都觉得陈家父子不像,而且吧,陈涟也不怎么像大长公主,这就有点意思了。 不像陈婉仪,最起码像大长公主。 陈平越看儿子越是心惊,是,他们一点都不像,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一点? 陈涟浑身哆嗦,双腿更是抖的像弹棉花,小脸惨白,一颗心惶惶不安。 他受不了众人异样的眼神,受不了父亲陌生冰冷的目光,好像他是个不相关的陌生人。 他害怕了,怕的想哭,下意识的看向大长公主,可怜兮兮的叫道,“娘。” 一声呼唤惊醒了蒙逼中的大长公主,她的脸色变了几变,“够了,没影的事,不要乱猜。” 但是,这样的话没办法搪塞过去,陈平心中已经起疑,怀疑如野草般疯长。 “你跟我说句实话,涟儿到底是谁的儿子?” 这个答案太重要了,不仅关系到他男人的尊严,还关系到陈家的血统延续。 要知道,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他总不能将家业传给一个外人! 大长公主呆呆的看着他,眼眶慢慢泛红,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手指缝流下来。 “你居然这么问?怎么能这样?你太伤我和孩子的心了,既然你不信,那我们和离,我将两个孩子带走,不碍你的眼,那个小妖精也能顺利登堂入室,成为陈家唯一的大小姐,耀武扬威……” 她哭的很伤心,很委屈,还不动声色的将矛头对准了琳琅。 百姓是很容易被煽动的群体,听了这话,纷纷看向琳琅,眼中充满了怀疑。 也有这种可能,受尽委屈的大小姐反击,将脏水泼向对手,很正常啊。 但这话里的恨意太深太浓烈,让独孤烨很不舒服,凉凉的吐槽道,“这是怂了?还是以退为进?还是转移话题?” 琳琅捏了捏下巴,眼珠滴溜溜的转,“以大长公主的性子,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都理直气壮,怎么可能认怂?估计就是以退为进,糊弄一个陈侯爷呗,当然,转移话题也很明显。” 陈平沉痛的闭了闭眼,每一个字都敲打着他的灵魂。 他一心想重塑陈家的荣光,想让全天下人都看到陈家的崛起,想让地下的列祖列宗为他骄傲。 但是,到头来一场空! 仿佛他过去的几十年,就是一个大笑话! 大长公主见状,不禁胆战心惊,“苏琳琅,你敢说不是针对我们母子?” 她是真的在乎这个男人,为了他,付出所有,甚至不惜杀人。tqr1 她,绝对不能失去他! 琳琅不受室内沉痛气氛的影响,笑眯眯的点头,“是针对你们啊。” 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一把扯过陈平的衣袖,大声叫道,“看吧,夫君,她都承认了……” 不等她说完,琳琅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但长的不像,暴躁的性子也不像陈家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陈平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的消失,最后黯淡无光,整个人都灰扑扑的。 大长公主悬在空中的心掉地上了,失望的想杀人,“去,让她这辈子都开不了口。” 她错了,一开始就不该让苏琳琅开口,以至于一步错,步步错,情势越来越失控。 独孤烨毫不犹豫的举剑相对,尖尖的剑锋散发着幽幽的冷光,这是一柄杀过人的剑,挟带着阴冷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说不过,就想动用武力?大长公主,你给皇室抹黑,给天下臣民树立了一个很不好的形象,还敢当着我的面恼羞成怒杀人?” 第一百零八章 民心尽失 大长公主不闪不避,挺起胸膛,嚣张的瞪大眼晴,“怎么?你是晚辈,还敢拿剑对准长辈?想杀我?你敢吗?” 不得不说,大长公主的脸皮很厚,心性也无耻到了极点。 她不但不怕,反而理直气壮,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 琳琅眼神一冷,呵呵轻笑。 “上粱不正下梁歪,怪不得陈婉仪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呵呵,还为你顶罪呢?这种鬼话怎么说的出口?不要脸。” 这种时候,陈家人的口碑跌到谷底,品性之差超出世人的想像,谁都不会相信他们。 独孤烨还不忘落井下石,“这一家人本来就没脸,幸亏你改姓苏了,否则陪着一起丢人现眼。” 苏琳琅心有余悸的轻拍胸口,“万幸啊。” 两人一唱一和,联手挤兑,将大长公主气的七窍生烟。 但是,她怎么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喊打喊杀。 陈涟的脸色变来变去,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叫道,“我要滴血验亲。” 这一声石破天惊,陈平的神情复杂不已。 大长公主拉下脸,冷冷的喝道,“荒唐,我不答应,这事没得商量,你是陈家子,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要怀疑自己。“ 她极力安抚儿子,努力想打消他的想法。 他怎么还这么天真? 滴血认亲这种事怎么能做,嫌不够丢人吗? 见她死活不肯,陈涟的心沉了下去,如沉进了冰冷的海水中。 为什么坚持已见? 难道她不知道,越是这样,越会让世人怀疑吗? 除非是……他不敢想下去了。 向来软弱的陈平彻底被激怒了,”好,那陈涟不得继承陈家的家业,我多纳妾,多散枝开叶,以慰陈家祖宗的英灵。“ 他面色通红,眼神冰冷,整个人在崩溃的边缘。 大长公主一听这话,完全不能忍,当场就爆发了,“你要纳妾?生子?你敢?你当我们母子是什么?” 她暴跳如雷,指着陈平的鼻子怒骂,这些年她一直独宠,陈平身边没个像样的女人,就算陈平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她都会吃醋。 这么独占欲强的女人,最听不得纳妾这种话。 陈家是她儿子的,别人休想沾手。 她一向强横,陈平向来听她的,但这一次事关头上的帽子颜色,完全不能忍了。 “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强迫外人继承陈家的家业,你也不能。” 陈家的百年基业绝不能葬送在他手里,更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陈涟委屈的红了眼眶,“父亲,我不是外人,是陈家的子孙,我愿意滴血验亲。” 他向来骄纵,是家里的宝贝,是陈家唯一的继承人,他很骄傲,也很自豪。但忽如其来的打击,深深的刺激他。 大长公主气怒攻心,没一个省心的,没见过她在努力将事情压下去吗? 只要不认,谁能拿她怎么样?她可是公主! “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她面色冷若冰霜,让陈涟的心神大震,越发的惶恐,“母亲,我恨你。” 为什么这么对他?为什么? 他不是野种,不是私生子,他是前途光明的未来镇南侯。 琳琅看在眼里,微微摇头,说到底,陈涟也是个极端自私的人。tqr1 他只在乎自己的感受,眼里只有自己。 大长公主对不起很多人,但对得起自己的两个孩子,没有亏欠半分。 大长公主胸口一堵,心痛不已,“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哪里受得了亲生儿子的指责?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她没有错。 她严厉的态度越发的刺激了陈涟,悲痛欲绝,“你当初就不该把我生出来,不该啊。” 她这一生最在意的就是这双儿女,尤其是儿子。 别人怎么说,她不介意,但自己的儿子这么说,是刺她的心啊。 陈婉仪眼珠一转,上前几步扶住大长公主,不满的轻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母亲十月怀胎,那么辛苦生下你,你大不孝。” 如今的她几乎一无所有,只有母亲的疼惜,这是她最大的靠山。 一直以来,母亲更偏爱兄长,对她总差一点,手里的资源都给了兄长,她只敢偷偷抱怨几声,如今好了,是她夺得独宠的最好时机。 虽然不知道母亲手捏着王牌,但没关系啊,只要为她所用就够了。 “我不孝?”陈涟整个人都沉浸在痛苦之中,自我怀疑,怀疑所有人。 他抱着脑袋,痛苦极了,“母亲,我只想知道,谁才是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他嘶吼着扯头发,焦躁,愤怒,尖锐的像刺刀。 他什么都不想,脑袋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他是谁? 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心被重重撕扯,却强笑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就是陈家的子孙,是写进陈家家谱的嫡长孙,谁敢置疑就杀了。” 她的话就是王法,谁都不能违背。 大长公主就是这么强势,唯我独尊的人,她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否则就毁掉。 但这一次注定要失望了,一个名声扫地的公主说的话有人听吗? 陈平神情呆滞,一动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傻了。 琳琅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一点都不同情,这是他一手造成的。 “掩盖真相的手段太简单粗暴了,人家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天经地义嘛。” 她清冷的声音在室内回响,淡淡的嘲讽,淡淡的不屑。 大长公主如被针扎般,愤怒的吼,“闭嘴,都是你蓄意破坏我们一家人的感情,是你。” 她不肯验血认亲,却让责任全推给无辜的受害者,这也太不厚道了,在场的几位大人不约而同的摇头。 底下嗡嗡声作响,全是一面倒的指责大长公主。 “要不是你破坏人家家庭,人家一家三口幸福着呢。” “人家本是堂堂陈家嫡长女,是真正的名门千金,却被你害的沦落在外,你怎么有脸说人家?” “岂止呀,还逼的苏大小姐跟家族断绝关系,却将一双野种留在陈家,金尊玉贵的养着,太无耻,这还是人吗?” 就算公主也得讲理啊,权势逼人,害人性命,毁人幸福,太过份。 “公主就是了不起啊,想要男人就去抢,哪管别人的死活,还生下了父不祥的儿女,皇室的名声都被她毁了。” 第一百零九章 众叛亲离 大长公主的身体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如纸,这就是民心吗? 这些卑贱的百姓什么时候敢对皇家公主说三道四了? 她很想吼回去,但是,她贵为公主,不能自降身份回骂。 她看向自己的得力心腹,只见她们个个都蒙逼中,显然也受了极大的震撼。 陈婉仪见状,计上心来。 “统统闭嘴,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的母亲?她可是大长公主,先帝的爱女,再胡说,我让人将你们抓起来。” 底下的声音低了,她自以为得意,却没发现百姓们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几位官员相视一眼,微微摇头,俱有鄙视之色。 琳琅捂着胸口,一副吓到的样子,但眼中的清冷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哟,好怕啊,陈小姐何时有了抓无辜百姓的权利?谁给的?” 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陈婉仪看着那张白白嫩嫩的小脸,恨不得挠花了。 “苏琳琅,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快向百姓们说清楚,你是为了报复才害我们母子三人。” 琳琅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瞪大眼晴,惊讶的不行。 \”呀,你不装疯卖傻了?” 陈婉仪呆了呆,脸色刷的变白了,她忘了! 不等她开口,琳琅嘲讽的笑道,“你们陈家都是极品,一个凶残不择手段的女主人,一个懦弱无能男主人,一个身世不明的所谓嫡长子,一个爱淫奔的所谓嫡长女,呵呵。” 所谓这两个字用的很巧妙,极其嘲讽意味。 陈婉仪怒红了脸,“你才淫奔!你娘才淫奔。” 琳琅的神情一冷,她的朋友亲人是她的逆鳞。 “我娘清清白白的做人,可没有生一个野种出来,堂堂陈家,百年赫赫威名,终将毁于一旦,陈侯爷,这或许就是做错事的报应。” 她的脑袋抬的高高的,小嘴犀利如刀,每一句话都砸在陈平的心口。 陈平痛苦不堪,悔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如果当年没有选择孤独凤,他们一家三口还好好的。tqr1 一道怒喝声响起。 “小心。”一道冷光闪过,是陈婉仪,她从陈涟手里抢过短刀,恶狠狠的刺向琳琅。 ”琳琅。“还没等琳琅反应过来,已经被独孤烨拉在怀中,另一只手剑飞了出去。 剑起剑落,在空中一闪,陈婉仪手里的短刀飞了出去,胸口中了一剑,鲜血淋漓。 她不甘心的瞪大眼晴,“你真狠。” ”轰。“一声,她倒在地上。 “啊啊啊。”大长公主脑袋嗡嗡作响,飞扑过去,抱着女儿惊惶失措的大叫。 “婉儿,婉儿。” 琳琅冷冷的看着这一幕,陈婉仪的精神真的出了问题,狂燥不已,动不动就动刀子想杀人。 她这是控制不住的杀念,是神经病的一种。 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圣旨到。” 所有人都跪了一地,一名大太监尖着嗓子大声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独孤凤败坏皇室声誉,革除宗室之名,贬为庶人,其子陈涟,其女陈婉仪也贬为庶人,从即日起幽居镇南侯府,不得出入。钦此。” 上一次还留了情,这一次是一贬到底,全然毁了大长公主的后路,还将她最心爱的一双儿女的将来也斩断了。 一个庶民怎么可能继承爵位? 怎么可能娶到名门千金? 还把他们幽禁起来,不得出门半步,这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 底下的百姓拍手称好,早就该这样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会儿变庶民了,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大长公主肝胆欲裂,整个人软倒在地,狂乱的尖叫,“不,这不可能。” 好狠的心肠,好毒的惩罚,这是将他们母子三人往死路上逼。 不,是让他们生不如死,活着受尽折磨。 独孤烨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皇伯伯从来没这么严厉过。 但转眼一想,估计是几桩事情一起爆发的后果。 大长公主母女的所做所为,超过了皇上的底线,才有了此次的严惩。 见大长公主坐着不动,大太监眼中闪过一丝不满,“陛下仁慈,念在兄妹一场的份上,没有砍你的头,已经仁至义尽,若敢再抗旨……” 大长公主如被针刺中般,身体一震,脸上浮起一丝绝决之色。 “好好,他好狠,那就休怪我无情,诸位,你们可知先皇将宫中暗卫交到我手中,是何原因?” 如一道惊雷炸在众人头顶,所有人都震惊了,傻眼了,都忘了去阻止。 大长公主冷笑一声,出奇的冷静。 “因为皇上不是先帝圣心所选的继承人,皇位是他抢来的……” 她的眼神很古怪,似是冰冷,又似解恨。 太太监打了个冷战,整个人都不好了,暗暗后悔不该抢这一趟差使的。 这下子麻烦了,所有人都要遭殃了。 “捂住她的嘴。” 大长公主猛的跳起来,歇斯底里的怒吼,“谁敢上来?” 她已经豁出去了,存心找死,还想将在场的人都拖下水。 几个官员将牙齿都咬碎了,恨不得一口咬死她。 什么狗屁公主?简直是害人精!疯狗! “啪啪。”陈平反手一挥,拍了过去。 “夫君。”大长公主被打傻了,也把滔天的气焰打掉了。 陈平气恼不已,恶狠狠的瞪着她,前所未有的严厉。 “你想死不要拖累我,胡言乱话,不忠不孝,你太让我失望了,来人,带公主……夫人下去。” 直到此时,他终于后悔了。 这哪是福星?分明是灾星! 毁他祖宗基业的害人精! 大长公主受了刺激,眉头一竖,大声尖叫,“那是事实,大家可想知道先帝选了哪位皇子……” 在场的人都吓坏了,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尼玛,想拉他们一起陪葬,太狠毒了。 陈平吓白了脸,扑过去捂住她的嘴,死拽着她不放。 大长公主拼命挣扎,狠狠一口咬住陈平的手掌,陈平疼的嘴角直咧,却不敢松手。 孙大人见状,做了手势,一群衙役一哄而上,硬生生的将大长公主拖了下去。 陈平这才长长松了口气,翻手一看,全是血。 他顾不上包扎,深深拜下去,“内子是受了刺激,气怒攻心,胡说一气,全是编造胡扯的,诸位还请见谅。” 他的态度低到尘埃,只求将此事抹过去。 大逆不道,这是抄家灭家的大罪啊。 第一百十章 求掩盖 至于话里的真假,他想都不敢想。 皇上登基很多年了,早就坐稳了皇位,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 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孙大人心里也很崩溃,但没有流露出来,云淡风轻状,“老夫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 尼玛,谁想知道啊啊,大长公主到底是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要说早几年说,现在说有个屁用。 不对,就不该说出来,她是公主,先帝再宠爱也不可能当女皇,只要安份守已,没有利益关系,皇上只会将她好好的供着。 其他几位大人也是无事人般,一个个举杯喝茶,仿佛这是最重要的事,“本官最喜欢喝茶,来,再来一杯。” 官员们的态度是一致的,谁都不想卷进这种坑死人不偿命的破事中。 陈平还冲百姓们行了一礼,态度谦和有礼,亲切如叔伯,“百姓们,内子向来任性惯了,嫉妒心重,不仅害了小女,还处处惹祸,我代她向大家赔个不是。” 为了抹平此事,他也是拼了。 至于那位大太监被塞了很多好东西,隐晦的表达了会沉默到底的心迹。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至于能不能真捂住,只有天知道。 琳琅并不抱希望,这么多人呢,想捂住谈何容易。 但是,此事可大可小,小心应对吧。 皇上总不能杀了所有人,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她一个弱女子,没家世没背景的,犯不着跟她过不去。 大太监终于有心情跟她说话了,“安宁郡主,您既然安然无恙,就随本官进宫,宫里都急坏了。” “好吧。”琳琅很不甘心,但无可奈何。 独孤烨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声的安慰。 两人刚走出几步,后面传来陈平的声音,“琳琅,有空就常回家看看。” 琳琅差点摔倒,吓死人了。 “陈大人,我已经不是陈家的女儿。” 陈平心里苦涩不已,嘴巴动了动,有千言万语,但话到嘴里变了,“琳琅,你母亲的名字我会记进家谱,自然少不了你的名字,我……” 今天之前,他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个女儿,甚至不想看到她。 但如今,他忽然发现,这或许是他唯一亲生的。 这酸苦的滋味,只有他知道,却说不出口。 琳琅头也没回,淡淡的道,“舍弃的东西,永远不会再回来,你珍重吧。” 她不觉得感动,只有淡淡的嘲讽。 人就是这么贱。 现在发现她的价值了,就想让她重新回去,为他撑场面,哪天等他生下孩子,她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这就是人性!tqr1 陈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口,痛悔不已。 老天爷,怎么会这样?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孙大人走过他身边时,扔下了这句话。 马车慢慢的往前行驰,马车内茶香四溢,很是沁人。 琳琅喝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吃着小点心,心情恢复过来了。 独孤烨眼晴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她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像是着了魔似的。 见她吃饱喝足了,他终于开口问道,“昨晚到底是什么回事?你是怎么脱身的?风荷呢,她是怎么保护你的?” 他很生气,有风荷在,居然还让她遭遇危险。 要不是风荷传信给他,他还蒙在鼓里。 琳琅擦了擦小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别i激动,风荷被我派出去做事,我以为皇宫很安全,我能应付的。” 她跟宫里的人没有利益冲突,该打的都打趴下了,谁会想到独孤凤会疯狂到在深宫掳人呢。 “你……”独孤烨想说她几句,但话到嘴里,只化为怜惜的轻叹气,“没事就好,以后不要这么莽撞,跟我说说昨晚的事情。” 琳琅倚在墙壁上,慢慢的说起昨晚的事,她说的很简单,但独孤烨听的惊心动魄,脸色都白了。 她很聪明,能在危险的境地找出致敌的办法,反应极快,机智百出。 但,还是心疼,心疼她一个人孤身面对危险。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满面笑容的夸她。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厉害。” 琳琅笑的很得瑟,“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能让我吃亏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眉眼弯弯,皎如银月,只要一看到她笑,他的心情就会飞扬。 “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了。” 琳琅笑的很无辜,“嘻嘻,又不是我想的,是意外……” 她安然而退,没吃什么亏,反而是对方挺惨的。 独孤烨没好气的轻戳她的脑门,“你精通毒术,怎么可能被迷药迷倒?你当我是傻子啊,还敢不敢了?” 她虽然隐瞒了这一点,但知她甚深的独孤烨早就看穿了。 琳琅的笑脸一僵,沉默了许久,“我只是想出宫。” 借助外力逃出深宫,她觉得计划很赞呀。 独孤烨默了默,“等你年满15岁,我就向太后请旨,让我们俩完婚。” 琳琅呵呵一笑,“你慢慢等吧,反正我不急,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唔。” 她的嘴被堵住了,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醉酥的,痒痒的。 他像野兽,将她紧紧抱住,狂热的嘴唇乱啄,最后停留在粉唇,亲了一遍又一遍,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直到她喘不过气,拼命推他,才将他推开。 “混蛋,你是属狗的吗?” 这次咬的她嘴唇都破了,还怎么见人?讨厌啦。 独孤烨得意的笑,舔了舔嘴唇,眉眼前的戾气全消。 “你……“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琳琅撩起帘子一看,咦,这不是倚翠楼吗? 官兵们将倚翠楼团团围住,衣着单薄的女子们被推了出来,头发散发,衣衫不整,哭喊声,尖叫声,求饶声,乱的一塌糊涂。 来往的行人走的飞快,没人敢在门口停留。 琳琅连忙叫道,“停车。” 马车一停,她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车,朝里走去。 一名将官拦住她的去路,冷冰冰的喝道,“执行公务,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一个小丫头乱跑什么,不过长的挺漂亮的。 琳琅眉头一皱,刚想说话,后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怎么?我是闲杂人等?” 独孤烨一袭白衣,长身玉立,如兰芝玉树,俊脸却板着,颇有几分威严。 将官的态度立马变了,陪笑道,“小世子?您当然不是,不知您有什么吩咐?” 第一百十一章 凶巴巴的找人 谁不知道这位出了名的嚣张小世子,太后最疼爱的孙子。 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但这位必须给。 独孤烨牵起琳琅,冲她微微点头致意。 琳琅眨巴着一双大眼晴,“我想要个叫玉香的姑娘。” 玉香?有点耳熟,咦,是挺身而出护着琳琅的那个人? 就冲着这一点,独孤烨打算救那位姑娘出火坑,就当是帮琳琅还人情。 将官苦着脸,很为难,“这恐怕不行,我们照名单抓人,上面发话了,不能走脱一个……” 独孤烨扔了一大块银子过去,抬了抬下巴,趾高气扬的发话,“照她的话做,有什么问题我会亲自找皇伯伯解释。” 有了这句话,将官就不用担责任了,又有钱拿,自然不再阻拦,“是,您稍等。” 将官亲自进去找人,琳琅很开心的笑了,“忽然发现狐假虎挺爽的,哈哈哈。” “爽?”独孤烨挑了挑眉,没听懂。 “就是……”琳琅眼珠一转,耐着性子解释,“很痛快的意思,跟在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后面,还能仗势欺人吧。” 独孤烨来了精神,“你看谁不顺眼?我帮你出手收拾了。” 欺负人啥的,毫无心理障碍。 琳琅嘴角抽了抽,他是不是太爽快了?“你就不怕我给你惹祸吗?” 独孤烨盯着琳琅的嘴唇看,笑的很自得,“不怕,让自己的女人开开心心的欺负别人,是我的责任。” 这样的歪理,他居然说的理直气壮,旁边防守的士兵不小心听到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感觉三观都裂了。tqr1 琳琅被独孤烨看的浑身不自在,小脸微红,下意识的捂着小嘴,狠狠瞪了他一眼。 “谁是你的女人,别瞎说,我是小孩子呢。” 她也觉得不好意思,却硬撑着不肯低头,不肯示弱。 独孤烨笑的更开心了,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总有一天会是的。” 他志在必得,她就该是他的! 后面传来尴尬的轻咳声,“咳咳,启禀小世子,没有玉香这个人。”将官一出来就见到这一幕,不禁好奇的多看了琳琅一眼。 这姑娘是谁?跟晋王世子好亲近,不会是未来的世子妃吧。 正看的起劲,一道冷冷的视线扫过来,他后背冷嗖嗖的,立马低下脑袋。 琳琅的眉头一皱,“什么?怎么可能?老鸨呢,我跟她说几句话。” 将官为难的拦住她,“老鸨是重犯,皇上亲点要审的……” 他左右都不敢得罪,真是头疼。 琳琅回过头看向独孤烨,独孤烨二话不说,上前几步,气势压人,将官摸摸鼻子默默的退开了。 听多了小世子的恶劣事迹,他可不想挨揍,因为打也是白打。 那些大人物只会护着晋王世子! 独孤烨得意的挑了挑眉,“真啰嗦,还不带路。” 将官头痛不已,“小世子,您就别为难小的。”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他,将官低着头,但站着不动,沉默以对。 琳琅扯了扯独孤烨的衣服,何必跟个无辜的人较劲? 他无奈的摇头,“行了,走,我带你进去找,一间间的找。” “小世子。”将官愁眉苦脸,快要哭了。 遇到这么一个横行霸道的皇室子弟,还能怎么着? 在一间房间里,琳琅见到了老鸨,“我们又见面了,青娘。” 老鸨的眼睛红肿,一夜未睡,气色极差,脂粉掉了,露出苍白浮肿的肌肤。 她无力的扯了扯嘴角,“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的缘分,苏小姐,你真厉害。” 一夜之间,天地变了模样,从一个长袖善袖的老鸨成了阶下囚。 而昨天的阶下囚却翻身成了人上人,光鲜亮丽。 人生的际遇,谁都说不清楚。 琳琅双手抱胸,好奇的打量她,“那当然,欺负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老鸨无语望天,谁欺负她了? 明明是她在辗压他们的智商,而且是全方面的辗压,让所有人都灰头涂脸的。 倚翠楼落到这种地步,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琳琅没有兴趣看她落魄的样子,直接了当的开口,“说吧,你把玉香藏到哪里去了?找她交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 “安宁郡主。”一边的将官有些不满,这事轮不到她作主。 “闭嘴。”独孤烨没好气的喝道。 老鸨看看琳琅,又看看她身后的独孤烨,神情一丝异样,“跑了。” 琳琅顿时恼了,尼玛,还敢骗她?也不看看自己的智商。 在今天之前,倚翠楼有无数打手守卫,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逃出去? “呵呵,你这种猪脑子还想在我面前耍花样?我在医书中看到一种毒,中毒者慢慢僵掉,先是从脚,一点点往上,直到肩膀,就像石头般僵掉,一动都不能动,想想吧,全身都不能动,吃喝拉撒都没办法自己完成,偏偏脑子是好的,像块腐肉般清醒的活着……” 她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室内回响,泛起一股阴冷的寒气。 将官呆若木鸡,吓的不轻,这哪是小可爱,明明是小妖女。 晋王世子怎么会喜欢这种女孩子?想不通啊。 独孤烨含笑看着琳琅,眼晴都没有眨一下,好像这是很正常的事。 老鸨吓的浑身发新抖,尖叫着打断她的话,“不要再说了,玉香被送走了,送去哪里,我并不清楚,是大长公主身边的侍卫做的。” 她宁可痛痛快快的死,也不想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大长公主?”琳琅愣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丝疑点,“玉香到底是什么人?” 不对劲,其中必有蹊跷。 普通人不可能受到如此对待,大长公主不会闲到无事干,专门盯着处理。 老鸨白着一张脸,“我真不知道,主子没说。” 琳琅心思转了几转,难道去找大长公主问? 不管如何,她都要找到那个女孩子。 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都没有抛下她,而是坚定的护在她前面,这份情她记下了。 只要有她在,一定要将那个可怜的女孩子救出来,还她一个安宁幸福的人生。 “那你知道什么?想活就痛快的说出来。” 老鸨犹豫了半响,最后不得不招了,“玉香是大长公主特意交待要折磨的人,应该是她的仇家吧,苏小姐,我只知道这一点,您想啊,我一个青楼老鸨,只有听令行事,哪敢多问什么?” 第一百十二章 和皇上交锋 琳琅沉默了许久,才淡淡的问道,“除了玉香,还有重点关照的人吗?” “没有了。”老鸨胆战心惊,从来不敢小看这个女孩子。 比狐狸狡猾,比老虎有胆量,这样的女孩子走到哪里,都会横着走。 看来很特殊啊,琳琅微微蹙眉,心思飞转。 独孤烨忍不住摇头,拉着她的小手往外走,她全然没注意。 等她清醒过来时,已经在马车里。 独孤烨将她的小手包在大手里,“别想了,这又不是什么难事。”tqr1 琳琅眼晴一亮,“你有办法?” 独孤烨微微一笑,“晋王府想打探一个人,易如反掌。” 晋王府虽是闲王,但总有自己的势力。 琳琅最愁的就是没有足够的人手,想做什么都不方便,“太好了,你一定会帮我的,是吗?” “我有什么好处?”独孤烨笑吟吟的问道。 “呃?”琳琅眼珠一转,笑的很讨好,“给你钱?” 独孤烨哪会缺钱,刚想调笑几句,却见她笑的古里古怪,不禁纠结了,“苏琳琅,你又耍我,看到我郁闷,你就很开心吧。” 琳琅笑嘻嘻的摇了摇他的胳膊,俏脸如花,“这叫情趣,懂不?” 她总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独孤烨听不懂,但不妨碍他长手一伸,将她拉进怀里。 “亲十下。” 他的脸微红,却将脸颊扭到琳琅面前,琳琅的心一跳,双手捏住他的脸。 “这是耍流氓。” 独孤烨厚着脸皮催促道“快点,否则我不帮忙的。” 琳琅将他的脸揉成面团,“晋王世子,你要点脸成不?别忘了自己的身分。” “也对啊。”独孤烨如被点醒般,郑重其事的点头,“我身份高贵,哪能这么应付我?再多加十下。” “噗哧。”琳琅被他逗乐了,心情大好,凑过去亲了一口,小脸红通通的,眼晴湿漉漉的,像可爱的小鹿。 “好啦,你记得要帮我啦。” “这美人计我喜欢。”独孤烨哈哈大笑,“下次继续。” 琳琅窘的不行,小脸红透了,玉白的耳根子都红了,“明明是你使了美男计。” 独孤烨不但不生气,反而大喜过望,“你这是第一次夸我长的好,再多夸几句,我爱听。” “你学坏了。”她心塞塞的,昔日纯情的少年哪里去了? 那个不小心碰到脸都会红的小世子,怎么变的这么厚脸皮? 独孤烨弹了弹她的俏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琳琅发现他的口才越来越好了,小嘴微嘟,“你在暗示什么?” 独孤烨捏捏她的小嘴,笑着哄道,“夸你有本事,影响力大。” 他像是得了一种病,只要跟她在一起,就想碰碰她,哪怕牵牵小手也好。 他胸口像破了个洞,只有摸摸她,才会好受点。 真是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了? 琳琅微微侧头,避开他的毛手毛脚。我靠,这家伙不会是肌肤渴求症患者吧。 得了这种病的人,都喜欢跟别人拥抱。 “你越来越会哄人了。” 独孤烨忍不住又碰了碰她的头发,又顺又长又滑,手感超级好,还不忘逗嘴,“跟你学的。” “交学费。”琳琅俏皮的伸手,雪白的掌心小巧可爱。 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将身上玉佩银票都掏给她。 “给,都给你。” “讨厌。”琳琅嘴角直抽,小手一缩,开个玩笑而已,谁要呀。 两个人说说笑笑,气氛极为融洽。 乾清殿,气氛凝重,鸦雀无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 至高无上的君主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眉头紧皱。 别人在他面前都规规矩矩的跪着,只有她扭来扭去,歪歪斜斜,没有定性,这不,跪的不耐烦了,干脆半跪半坐,安然自得的模样。 她的礼仪规矩学了那么久,却没有半点长进,明明是聪明绝顶的人,只能说明,不上心。 看她越来越自在,皇上很心塞,这就是给她施压的结果? 这都什么人呀? “苏琳琅。” 琳琅精神抖擞的举起小手,“臣女在。” 中气十足,情绪饱满,别提有多精神了。 太监们低着脑袋,拼命咬住嘴唇,不敢笑出声。 尼玛,皇上的一番心思算是白费了,人家根本不怕。 皇上嘴角直抽,“你没有任何隐瞒?” 琳琅刚才已经将事情说了一遍,但显然人家没有全盘相信。 “在慧眼如矩的皇上面前,任何隐瞒都没有意义,再说了,难不成我还帮着那些人隐瞒皇上?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肚量,谁敢欺负我,我就弄死谁,绝不手软。” 她坦坦荡荡,眼神清亮,毫不掩饰对敌人的厌恶。 她太过鲜明的风格,反而让皇上不知怎么说才好。 “你再想想。” 遇到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他也很辛苦。 琳琅不耐烦的皱了皱鼻子,有奇怪,有迷惑,更多的不耐烦。 都跪了半个时辰,没人权的地方。 这个皇上也蛮讨厌的,仗势欺人,她跪的脚都麻了,他是皇帝他了不起。 问就问呗,问了还不信,皇帝果然是最多疑的生物。 所谓的帝王之心,说白了,就是猜忌,猜忌,再猜忌。 “皇上,您有什么话就直说,臣女最烦猜猜猜的游戏,人和人之间就不能真诚点吗?” 皇上嘴角直抽搐,跟帝王说什么真诚,这不是开玩笑嘛。 也只有她敢这么跟他说话,胆大包天的丫头,但,不讨厌,挺新鲜了。 直白点,坦率点,就是太率真了,让人有些受不了,不过这就是苏琳琅。 他宁愿要一个全摆在脸上的属下,也不想要一个心机深沉看不清的人。 他想了想,干脆不跟她绕圈子了,估计她也听不懂。 “你师出名门,一身医术出神入化,而医毒本是一家,你真的被迷昏了?” 琳琅笑喷了,小手捂着嘴,笑的不行,“噗,皇上,照您这么说,武功高强的人就不会死了?那些太医就不可能中毒了?善于水而溺于水的道理,您也听说过吧。” 她说的全是大道理,皇上默了默,发现反驳不了。 “朕只想知道你被人送出宫的途径,如果你说出来,朕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琳琅眼睛一亮,但很快黯淡下去,小脸皱成一团,“可恨我当时昏迷不醒,太遗憾了。” 第一百十三章 想的太多是病 她率真无伪,喜怒都形于色,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像个透明的玻璃人,不需要猜。 皇上定定的看着她,琳琅毫不畏惧的回看过去,大胆又迷惑,好像在说,大叔,你够了吗?宝宝好累。 皇上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琳琅跳了起来,但脚麻了,没有站稳,不小心摔在地上,她索性坐在地上不起来,小手揉着僵硬的小腿。 “皇上,其实吧,这事挺简单的,将独孤凤抓起来严刑拷问,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在她眼里,一切都是简单的,皇上摇了摇头,这丫头像个天真的孩子,自以为聪明,却透着一股傻气。 “那是你的长辈,如此狠毒可不好。” 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可惜不是。 一个帝王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要着眼于大局,而不是随心所欲的处理事情。 不过,他倒是放心了,这丫头再聪明,也不过是小聪明,心思简单了点。 琳琅偷偷瞄了他一眼,心里暗松了口气,但面上不露。 “你们皇室就喜欢装模作样,明明恨的要死,还虚情假意维持着所谓的仁义,既想要好名声,又想占尽好处,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太聪明的人会引起上位者的忌惮,太笨呢,会被看不起。 这些上位者都有一个毛病,把自己看的太重,心眼也小。 她大胆的言论没有让皇上生气,反而觉得惊奇。 “你很奇怪,从不敬畏皇室,也不敬畏鬼神,根本不像是这尘世间的人。” 是,她经常笑,看起来很可爱很甜美,发飙时像愤怒的水牛,喜怒哀乐都是透明的。 但是,她有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骄傲刻在骨子里,比皇室的骄傲更甚。 就算跪在他面前,也不够虔诚,更像是一个游戏。 她的心不在这里! 琳琅一愣,随即笑开了,“你可以把我当成落进凡尘的小仙女,将我供起来。” “……” 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皇上感觉心好累,有气无力的开口,“你走吧。” 琳琅坐着不肯动,一双眼晴大而有神,明亮极了。“再聊聊呗,皇上是第二个跟我聊天,没被气坏的人,有肚量,有心胸,有胸襟……” 皇上闭了闭眼,不用问也知道,第一个肯定是独孤烨。 想起守在门外的独孤烨,他揉了揉眉心,也是个不省心的! “你想要什么?” 琳琅可怜巴巴的看着皇上,“能放我出宫吗?” “不行。”皇上依旧是这个态度。 琳琅本来也不奢求,转而继续问道,“那放我出去散散心,也不用多,一个月五六次就好。” 先提一个高要求,人家不答应,再退而求其次,这样通过的可能性很大。tqr1 皇上一眼就看透她的小心思,有些无奈,“宫里哪里不好?” 他自问对她格外宽容,太后也颇为照顾,她算是宫中的特例了,在宫里掐架都没人管,还想怎么样? 琳琅一听这话,立马坐直身体,眼晴瞪的老圆,“宫里哪里好了?饭菜中看不中吃,每天都吃人家的口水,又没有啥乐子可玩,整天要么读那些破书,要么看你那些妃子们争宠斗艳,很无聊的,宫外就不一样了,有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光是逛街就能玩了一整天。” 皇上的脑袋开始疼了,人人向往的皇宫在她嘴里,怎么成了天牢? 瞧瞧她说的鬼话!“口水?破书?” 让她接受的是皇子公主教育,请的是大儒,看的书是宫中珍藏,别人求也求不得的好事。 试菜更是宫中的规矩,避免毒杀类似的事情发生。 她不但不感恩,还叽叽歪歪说了那么多。 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换了别人早就主动请罪了,但琳琅不怕,理直气壮的反驳。 “难道不是吗?宦官先吃,你我只能吃他剩下的,不是口水是什么?说不定有口臭呢。” 被她这么一说,皇上的肠胃翻滚,感觉像要吐了。 琳琅见状,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这么弱,不好玩。 “对了,花满楼的菊花鲈鱼,烤羊腿,和金玉满堂很好吃,皇上可以去尝尝,还可以上天桥听听戏,青楼转一圈,见识一下名妓风范,记得带上我哟。” 这是什么鬼话?皇上气的脸都青了。 琳琅托着下巴,很有精神的研究他的脸色,“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难道你出不去?你说你,富有四海,却只能住在这个鸟笼里,多憋气呀。” 太监们恨不得立马消失,能让皇上气的说不出话来的人,只有这位大小姐! 不过,皇上为什么这么容忍她?有点不科学啊! 她越说越不像话了,皇上气的不轻,“出去。” “皇上这是伤心了?没关系,大家都在陪你坐牢……”琳琅意识到说错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改正过来,“不,说错了,是住笼子。” 皇上直拍桌子,气怒的吼道,“将她扔出去。” 一名太监冲琳琅拱了拱手,无声的哀求,快走吧,姑奶奶,要是把皇上气出好歹,谁都担待不起。 琳琅见好就收,踩着轻快的脚步往外走,快要走出大门时,还不忘挥舞着小手帕,“皇上,我们说好了哈,一定要带我去吃,我可以请你吃西门桥头的豆腐脑,可好吃了。” 看着她轻松自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皇上长长吐出一口气,死丫头,说话这么难听,怪不得天天有人找她麻烦。 不过,这样的性子也好,最起码没有野望,烨儿也不会因此受挑拨。 “出来吧。” 屏风后面转出一个年轻男子,毕恭毕敬的冲皇上行礼,“父皇,她就是这个性子,气死人不偿命,跟她较真就输了。” 正是六皇子,在后面也不知站了多久。 皇上想想也对,早知她桀骜不驯,还是将她弄进了宫,她有所不满也正常。 “有恃无恐的臭丫头。” 别人怕砍头,怕抄家,怕被抓,可她都不怕,还会兴高采烈的去天牢参观。 对待不正常的人,他也无可奈何! 六皇子微微一笑,风光霁月,温润如玉,“那是她知道父皇仁慈大度,不会跟她一个小女孩计较。” 听他这么一说,皇上心里好受多了,还是自己的儿子了解他,“你怎么看?” 第一百十四章 秀一秀恩爱 六皇子毫不犹豫的开口,“她应该真的不知道,否则就不会如此坦荡,也不会大大咧咧扯这些了。” 皇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来你很欣赏她。” 六皇子心里一颤,面上不露,坦然的承认了,“特别的人,当然值得欣赏。” 他坦坦荡荡,好像只是普通的欣赏,无关男女之情。tqr1 皇上定定的看了很久,六皇子面不改色,任由他打量。 “改天出宫去花满楼。” 六皇子愣了一下,“是,父皇,要带上她吗?” 皇上想起那丫头,就有点心塞,“当然,要是不满意,就砍她的脑袋。” “是。”六皇子应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皇上眼神深沉如大海,看不出喜怒。 “你很喜欢她,怎么不帮着她求情?” 六皇笑吟吟的道,“儿臣只是欣赏而已,兄弟妻不可戏,父皇以后这种话也不要再提,会伤了我和烨堂弟的感情。” 他顿了顿,一脸无奈的开口,“再说了,以她的嘴刁,哪需要别人求情。” 皇上默了默,苏琳琅看似出身乡野,但长着一条富贵舌,食材稍不新鲜,她都能尝出来,里面加了什么料,她一尝就知道。 这可能就是天赋! 稍差点的菜碰都不碰,实在不行,她就折腾自己的小丫环。 她不会亲自下厨,但坐在一边指点做出来的菜,往往是最好吃的。 很奇怪的是,越是这样,众人越想求她的饭菜。 她的存在就是挑战御厨的优越感,偏偏御厨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乐此不疲。 皇上忽然觉得身边都是奇葩,没一个正常的。 “去,传朕旨意,苏琳琅在朕面前失仪,罚她亲自下厨,不能假手于人,若是做的不好吃,就得受罚。” 下了这道旨意,皇上神清气爽,一吐胸中的浊气,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 “走,去慈宁宫,陪太后一起用晚膳。” 六皇子跟在皇上后面,暗暗为琳琅担心。 谁都知道,她只动口不动手,说什么淑女远庖厨,女孩子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不能进厨房熏成黄脸婆。 也不知哪来的理论,但每次她总有道理说的大家哑口无言。 这就是她的本事,明知是歪理,还是她赢了! 苏琳琅摇摇晃晃走出来,眼巴巴盯着大门看的独孤烨就快步走过来,盯着她上下左右打量。 “怎么样?皇上有为难你吗?” 苏琳琅撅着小嘴,很不乐意,“腿好酸。” 跪了那么久,能不酸吗? “我背你。”独孤烨二话不说就单腿跪在她前面。 琳琅看了看左右,宫女们扭过头当没看到。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就被独孤烨拉过来,背了起来。 “你也是傻,干吗跪那么久,学着偷偷懒,他要是想打你,我就在门口守着,哭给他看。” 琳琅伏在他后背,心里甜滋滋的。 “当心他打你。” 独孤烨很心疼,暗暗埋怨皇上,要问话就让人坐着问,干吗非要折腾? “我皮糙肉厚,不怕,你是小孩子,皇伯伯的心真狠。” 他都学上了琳琅的经典话,把琳琅逗乐了。 独孤烨背着琳琅慢慢在宫里走,引来无数羡慕的眼神。 宫女们眼晴都绿了,各种羡慕嫉妒恨。 但两人一无所觉,沉浸在两个人的世界里。 至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不关心。 “还疼吗?我有伤药,等会给你热敷。” 听着他关心的话语,琳琅心里热热的,说不出的舒服,忍不住打了呵欠。 “皇伯伯也是的,不许我进去,为什么呀?” 独孤烨一个人碎碎念,很是精神,琳琅忍不住吐槽道,“怕你胡搅蛮缠呗。” 独孤烨越想越不是滋味,“哼,以后他再欺负我们,我们就跑。” 后面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跑去哪里?” 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这才发现皇上和六皇子居然在后面。 我靠,都听见了?尼玛,琳琅直翻白眼。 独孤烨很坦然的看过去,“皇伯伯。” 皇上一脸的惨不忍睹,堂堂晋王世子背着一个女孩子,这都什么事呀? “看你成什么样子了?快将人放下来,丢不丢人啊。” “疼自己的老婆,丢什么脸?”独孤烨理直气壮的反驳。 “……” 见自己老爹黑脸了,六皇子清咳一声,主动解围,“咳咳,烨堂弟,安宁郡主让别人背吧。” “不行,这是我的权利。”独孤烨义正言辞的拒绝,誓死悍卫自己的权利。 “……”皇上父子俩风中凌乱了。 “阿烨真棒。”琳琅甜甜的笑。 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全然不顾四周人的感受。 皇上郁闷坏了,冷喝一声,“宣旨。” “皇上口谕……”大太监连忙当众宣读起来。 琳琅也不下来,就趴在独孤烨背上听,听完了还表示强烈的不满。 “呃?不是吧?不公平。” 皇上惊讶的不行,跟他说不公平?没毛病吧。“什么?”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的大眼晴,据理力争,“不好吃要罚,那好吃?得奖励,有错必罚,有功必赏,这才是帝王之道。” 她把大道理都扯出来了,吓的太监快哭了。 “小姑奶奶,求你了,快进厨房吧,别耽误时间。” 没见皇上脸黑如炭,浑身气压都低了几度吗? 琳琅才不在乎皇上的脸色呢,她哪里说的不对?“不行,得先问清楚,否则我不干,我现在都成伤残人士了,还要剥削我,还不许我说句公道话?” 太监脸绿绿的,彻底败给了她,尼玛,跟君王讨价还价,也只有她了! 她如此赖皮行径,反而让别人觉得她心虚,估计她连火都不会生,更不要谈高明的厨艺了。 皇上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股子牛劲到底哪来的?“如果太后称赞,就赏你……” 琳琅满脸堆笑,眉眼弯弯,“赐一座郡主府,地段不用太好,地方不用太大,我很容易满足的。” “你……”皇上很想戳她的脑门,见缝就钻的家伙。 琳琅冲他讨好的笑,满脸的谄媚,“皇上,我这一点小小的心愿,您一定会满足的,是吧?皇上是万民之主,金口玉言,千秋万代,永不败落……” 她越说越悬乎了,好话张口就来,口落悬河,要是不答应,估计能说上百年。 第一百十五章 又见打赌 皇上真不知她的性子是怎么养成的,要是他的公主,只要他一瞪眼,都吓的不敢说话。 她倒好,有一句顶一句,该硬则硬,该软则软,撒娇耍懒讨好,样样都行。 他被缠的头痛,”行了,答应你了。“ 反正不可能赢,不妨大方的的答应她。 琳琅乐的找不着北,狂拍马屁,”皇上圣明,是我见过最最英明果断的好皇帝。” 皇上嗤笑,“你小小年纪,能见过几个皇上?” 先帝去世时,她还没有出生呢。 琳琅比了比手指,“几百多个。” “什么?”六皇子惊讶的脱口而出。 琳琅奇怪的看着他,“史书里有那么多皇帝,数不过来呀。” 众人无语望天,好吧,苏大小姐又赢了。 六皇子哭笑不得,他好像又出丑了。 琳琅伸手扯住皇上的衣袖,一双黑亮如葡萄的眼晴闪闪发光,“皇上,你可不能跟太后串通哟。” 独孤烨朝天翻了白眼,“会不会用词?应该是勾结。” 皇上暴跳如雷,“混蛋,你们的老师该开除了。” 两人相视一笑,有种联手做坏事的窃喜,像偷吃了鱼的猫,笑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六皇子看在眼里,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厨房里,琳琅走在宽敞的御膳房,翻着各种食材,什么都有,琳琅满目。 各种器具到底都是,光是锅子就有几十个,调味品堆成小山。 厨房里的几十个人排成两排,恭敬的守在一边,却没有插手。 上面发话了,不让他们帮忙,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就行。 跟在一边的小莲有些担心的看着琳琅的脚,“小姐,我替你煮饭吧,只要将厨房里的人都赶走就行了,他们不会知道的。” 琳琅看着天真的小莲,揉了揉眉心。 这是皇宫,将人全赶出去,皇上也会知道里面发生的事。 “来吧,就让本小姐再一次华丽丽的秒杀所有人。” 站在门口的独孤烨忧心忡忡,“你行不行?要不,我去找皇伯伯留情?” 琳琅一口拒绝,“别,我只是为公主们忧心啊。” “为什么?”独孤烨有点不懂。 琳琅神秘的一笑,却没有回答。 “都出去,想偷本小姐的绝门秘方,门都没有。” 她将所有人轰出去后,麻利的上手了,挑了一块排骨先过下水,去掉浮在表面的油末,洗干净放水煮,将肉块切成细细肉沫,调料拌匀,油锅烧热,放进去爆炒,不一会儿香气飘出来。 几个太监守在门口,谁都不让进。 独孤烨很担心,时不时探头看向里面,但闻到扑鼻的香味后,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闻讯赶来的几位公主皇子都在父皇面前承欢,唯有三公主好奇的找过来。 她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已经能下床走动,病中忌口,好久没吃到荤腥,一闻到这一味道,就有点受不了,唾沫疯狂的产生。 好香,香的太勾人,到底在做什么? “你家小姐会做菜?” 小莲像看傻子般看着她,“我家小姐什么都会,她是天才。” 三公主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得意什么呀?“没见过她下厨啊。” 小莲直翻白眼,“那是想给别人一点活路,她都干完了,我这种丫环还需要存在吗?” 怪不得小姐老说,皇宫里的傻子真多,数都数不过来。 说的好有道理,没办法反驳,但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三公主心有不甘,“就会帮着你家主子吹牛。” 小莲眉开眼笑道,“我小姐比你能干,比你厉害,你嫉妒她是正常的,我家小姐说了,不惹人嫉妒是庸才,她是天才嘛。” 独孤烨忍不住哈哈大笑,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环。 不错,已经有了琳琅的二成功力。 三公主嘴角直抽,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么傻的丫环送给她都不要! 小莲以为她伤心了,连忙好心的安慰道,“你别难过,等我家小姐心情好的时候,你可以请教她,她是个好人,人美脾气好……” “闭嘴。”三公主听不下去了,苏琳琅是好人,那全天下没有坏人了。 脾气好?动不动掐人玩,将大长公主都拉下马的人,开什么玩笑。 等了很久,门终于徐徐打开了,三公主迫不及待的凑过去,却见她拎着一个食盒,掩的严密,只闻到一股奇香。 独孤烨将三公主推到一边,主动接过琳琅手里的食盒,另一只手牵起她的手,往会客厅走去。 屋里很多人,太后,皇帝,妃子们,还有诸多皇子公主。 两人手牵着手,落落大方的走进去,琳琅目不斜视的将食盒呈上,亲手打开盖子,一股诱人的香气顿时弥漫,引的大家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到底做了什么菜? 琳琅微微一福,“见过太后,见过皇上,请尝尝臣女的面食。” 她微微颌首致意,将里面的东西都取出来,是一锅子汤面,金灿灿的汤热气腾腾,细细的面整齐的摆放,热汤上浮着几根葱翠的鸡毛菜,还有一盘子切的薄薄的牛肉,一盘子辣炒肉沫,红色的辣椒点缀其中,给人一种极大的视觉冲击,看着色泽鲜艳,色香味俱全。 众人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起来,直吞口水。tqr1 三公主直勾勾的盯着看,很郁闷的问道,“就这么点?” 这么多人不够吃啊。 “够了啊。”琳琅像是没看到众人垂涎三尺的模样,神情专注的将汤面分成四碗,她拿起其中一碗,熟练的挟了一筷子牛肉,又狠狠挖了一勺子肉沫。 “臣女给大家试菜。”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大方方的开吃,一脸的享受,看的大家口水直流。 独孤烨二话不说,抢了一碗,照着她的样子也弄了一份,大口大口吃起来。 刚喝了一口汤,一股奇异的鲜味迅速占领他的味觉,鲜的让他想流泪。 看似简单的一碗面汤,却鲜美的让人不敢置信,他连话都顾不上说,迫不及待的狂吃,生怕吃晚了被人抢走般。 众人看着他们吃,心里很崩溃,能不能别吃的这么贪婪?好像这是世间最鲜美最好吃的东西。 啊啊啊,好想吃,肿么破? 他们纷纷看向剩下的两碗,却没有胆子抢,这明显是留给皇上和太后的。 皇上有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捧起一碗呈给太后,“母后,您尝尝,如果不好吃就直说。” 第一百十六章 一碗不平凡的汤面 看两个小儿女吃的那么香,太后早就想吃了,不过她很矜持,动作优雅的挑了一筷面条,放到嘴里,却忽然身体一僵,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汤,“皇儿,哀家第一次知道面有这么好吃,那些御厨怎么做不出这种味道?快吃吧,再不吃要糊了。” 她加快了动作,没空跟皇上说话了,虽然她贵为太后,吃了无数山珍海味,但这一碗面的滋味格外不同。 特别鲜,特别香,每一口都是一种顶级的享受。 太后动作再快,还是很优雅的,皇上呆呆的看着太后,简直不敢相信。 这不是开玩笑?她可是享尽富贵的后宫之主啊,至于吃了一口又一口,舍不得放下吗? 宫里的规矩,再喜欢的菜也只能一顿吃三筷子,规矩呢? 琳琅乐滋滋的笑了,\”皇上,说话要算数哟。“ 啦啦啦,她终于能出宫住了。 皇上郁闷的不行,居然被这丫头赢了,没天理。 他倒要尝尝让母后不规矩的汤面,到底哪里不同? 他以为,这不过是一碗面,平平无奇的一碗面。 但没想到吃了第一口,再也放不下了。 四个人埋头苦吃,谁都顾不上别的,其他人看的目瞪口呆,口水都快翻江倒柜了,面啊面,他们也想吃! 到底有多好吃?吃不到的人开始脑补,越想越饿,越想越抓狂。 快疯了,锅子里只有一点点汤,面都捞光了。 只见皇上吃了一半,很豪爽的将锅里的最后一点汤都倒进自己碗里,还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还有吗?再给朕一碗。” 这么一个小碗哪够吃?填牙缝都不够! “哀家也要一碗。” “我也要。”独孤烨已经吃完了,眼巴巴的看着琳琅。 “没有了。”琳琅吃了半碗面,将剩下的都给了独孤烨,她已经饱了。 独孤烨摸摸鼻子,“你够吃吗?” “我爱喝汤。”琳琅在马车上吃多了点心,根本不饿,不过不防碍她自我陶醉,“难得下一次厨,功力不减啊。” 三公主再也受不了诱惑,急的叫了起来,“喂,苏琳琅,我的呢?” 琳琅将最后一口汤喝完,抬头奇怪的看着她,“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厨师。” 她爱吃,喜欢研究美食,但不表示她爱下厨房。 “你……”三公主失望的抓狂了,急的直跳脚。 独孤烨终于吃完了,依依不舍的抱着碗不放。 “琳琅,太好吃了,以后多下厨煮给我吃。” 也不知汤里放了什么,好像是用高汤做了底料,鲜虾和瑶柱等为辅料,再多就猜不出来了。 琳琅看着他贪吃的样子,忍不住失笑,“想的太多了。” 她好歹是郡主,除了皇上,谁还能逼她下厨? 就算是皇子,也没有三天两头让郡主下厨煮给他吃的道理,传出去可不好听。 皇上没吃饱,有一点怨念,但也不好意思再让琳琅下厨,“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以后怎么着都不会饿死。” 这话怎么听着别扭,但琳琅就当好意,笑的道谢,“多谢皇上夸奖,皇上打算将哪座宅子赐给我?” 她打算将事情落实了,免得他故意拖拉,拖个几年,黄花茶都凉了。tqr1 独孤烨眼晴一亮,笑吟吟的开口,“皇伯伯,王府隔壁的莫大人要告老还乡了,不如将收回来的宅子赐给琳琅?” 琳琅笑着直点头,“这主意不错。” 王府附近啊,有钱都买不到的好地段,能住那里的都是王公重臣。 皇上看着一搭一档的两人,越发的心塞,“不行,不适合做郡主府。” 独孤烨站起来,很豪爽的表示,“那我来修,修到适合为止,所需的钱由我们王府出。” 将来成婚,将两府打通,多好啊。 他都说到这种地步了,皇上要是还不肯,就显的小气了。 琳琅像是没看出皇上的那点不乐意,笑的越发灿烂,“皇上,你要是觉得赏赐太厚的话,我可以拿钱贴一部分。” 被将了一军,皇上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行了,就归你。” 比狐狸还精,真拿她没办法,幸好她爱钱,贪心,儿女情长,否则没有弱点,那才是最可怕的。 琳琅将事情敲定落实了,心情大好,过不了多久,她就自由了,哈哈哈。 “谢谢皇上,你比尧舜圣君更英明。” 拿到实际的好处,她不介意多说几句好话,又不会少块肉。 三公主看的眼晴都红了,羡慕嫉妒恨,她堂堂公主都没有自己的宅子呢,苏琳琅倒是先有了。 “整天要东西,要钱要宅子,都掉进钱眼里了,庸俗。” 她恨不得挠墙,气死人了,不给她面吃,画圈圈咒你。 琳琅打量了她几眼,不屑的很,“你高雅,民脂民膏都穿在身上,还好意思骂别人?一分钱都赚不到的废物,哪有资格说什么?靠人养活,最看不起拿起筷子骂娘的人了。” 三公主被骂的面红耳赤,浑身直哆嗦,“你才是废物。” 淑妃急的不行,冲女儿直使眼色,吃了那么多次亏,怎么就记不住教训? 人家的女儿聪明的不像话,自己的女儿是棒槌,人比人,气死人。 但三公主正在气头上,哪看得见她的眼色。 “我是公主!” 琳琅撇了撇小嘴,“只有最没用的人才会反复强调自己的身份,你好歹是帝女,怎么就没学到皇上的半点睿智?哪怕学到太后的一成智慧,也不至于如此叫嚣。” 她既嘲讽了三公主,又吹捧了皇上和太后,话说的漂亮,也绝了二圣出面干预的可能性。 这一箭三雕的本事,让人叹为观止。 皇上和太后相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纠结。 好吧,只能当小孩子吵架处理了。 三公主气哭了,她才是尊贵的公主,为什么要被一个小郡主欺负?家里人还不帮她,啊啊啊。 “我讨厌你!” 琳琅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看笑话,反而更激怒了三公主。 太后看不下去了,再蠢也是自己的亲孙女啊。 “行了,不就是为了一碗面吗?琳琅,将方子给御厨,让御厨去煮一锅,人人有份。” 她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落在一碗面上。 嗯,她也没吃够,可以再来一碗。 琳琅抿了抿嘴,还没说话,独孤烨就抢在前面,“皇祖母,这可不行。” 第一百十七章 上天的宠儿 太后不解的看过来,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三公主很不高兴。 独孤烨一本正经的冲太后行了一礼,“这是琳琅的秘方,怎么能轻易送?将来都是嫁妆,要世世代代传下去的。” 太后沉默了,他这话也对,在这个时代,每个世家都有秘藏的方子,代表着一个家族的底蕴,比生命更重要。 就连皇室讨要,他们只肯呈上完品,却从不肯将秘方送上。 不就是一口吃的嘛,强人所能,传出去不好听。 三公主到嘴的美食飞走了,气的直跺脚,“烨堂哥,你也太小气了,东西还不是你的呢。” 这么护食,真的太讨厌了。 独孤烨强横惯了,后妃的面子都不肯,他只服太后和皇上两个人。 “那我也不乐意,怎么着?” 遇到这么霸道的晋王世子,还能怎么样? 三公主郁闷的哭了,大家心塞不已,天底下最残忍的事,美味就摆在你眼前,却没有你的份,只能干看着流口水。 至此之后,大家对面食起了很强烈的兴趣,汤面,干面,炒面,花样翻尽,却依旧不满足。 只因记忆中的美味,随时时间的推移,在脑海里越发的好吃,但吃不到啊。 不久之后,御厨依样画葫芦送上跟刚才一模一样的面条。 皇上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热情。 看着东西一样,其实天差地别,味道完全不同。 太后也是一样的反应,大家见状,满腔的热情如被冷水浇下来,没啥兴致了。 三公主吃着御厨精心烹制的面条,但怎么吃都觉得没味道,比不上刚才的面。 越是得不到,越是惦念。 她偷偷看过去,实在忍不住,“苏琳琅,开个价吧,一碗面值多少?” 苏琳琅懒洋洋的坐在一边喝茶消食,“本小姐现在不想动,给一百万银子也不想下厨。” “我是公主。”这是三公主的口头禅。 以前是骄傲自豪的,如今是无奈的宣泄。 琳琅手托着下巴,慵懒的点头,“知道,百无一用是公主。” “噗哧。”众人忍不住笑喷了,好逗。 三公主气的直拍胸口,一口气堵住了。“气死我了,看到你就烦。” 分她一点面条,有什么难的?她就是小气! 就是故意气她的! 琳琅做了个ok的手势,笑的甜甜的,“那你离我远点,谢谢哈。” 三公主又一次败下阵来! 人都走光了,内室只有太后和皇上母子俩,两人的神情都很凝重。 太后握着茶杯,却不喝,似有心事,“皇儿,你觉得苏琳琅到底是什么来历?什么都懂,好像没有她不会的东西。” 皇上的目光悠远,“我已经让人去调查过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苏氏将她养到十岁去世,母女俩相依为命,平淡度日,平时也不显,好像自苏氏死后,她就变了个人,性情大变。” 太后却能理解,“母女相依为命多年,忽然之间失去,自然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说起来挺可怜的。” 在巨大的刺激下,性情大变,变的尖锐犀利,很正常。 当年她进宫前天真无邪,进宫后一点点磨去天真,变的越来越残酷。 皇上微微蹙眉,“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太后默默想了一会儿,摇头笑道,“想不通就先放一边,苏琳琅是颗好棋子,兵不血刃就将独孤凤逼到绝路,瓦解了她的势力。” “她的运气好。”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是上天的宠儿。 “是吗?”太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忽然,皇上的表情严肃起来,“我想将烨儿派到阳关镇练兵。” 千里之外的阳关镇是兵家争抢的重镇,历来由世代将门的蒋家镇守。 太后没明白,“为什么?烨儿还没成年。” 要历练也不用急在一时,何况去的那么远,让她怎么放心得下? 皇上淡淡的道,“蒋家在那里。” 太后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似乎很纠结,“你决定了?” “是。”皇上的态度很坚决。 太后轻轻一声叹息,“那就依你,但有一点,不要逼迫他,他的性格倔强,吃软不吃硬。” 她选择了尊重儿子,他已经成年,是个合格的君王。 “我明白,他也是我的亲人。”皇上笑着安抚。 太后想起很多往事,不禁有感而发,“自古到今,情一字最伤人。” 皇上的神情一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琳琅的日子过的很逍遥,有人端茶送水的侍候,有人捧着东西送上门。 她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数着日子只等着离开皇宫。 独孤烨跟她说,再过半年就能搬出去,到那时,她想怎么着都行。 一想到那种自由自在,没人管束,没人算计的日子,她就情不自禁的想笑。 风荷见她笑傻乎乎的,倒了一杯茶给她,自从上次出事后,她被主子罚了,要不是小姐求情,不可能再跟在她身边。 外面轻快的脚步声响起,小莲满面笑容的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锦盒。 “小姐,又有人送东西过来。” 珠宝首饰,金银银票,古玩摆件,衣料香料之类的,堆了满屋子。 后宫有头有脸的主子都送过东西了,可惜琳琅都看不上。 琳琅吃着水果,喝着香茶,不亦乐乎,“话放出去了吗?”tqr1 “放了。”小莲乐呵呵的打开盒子,是一套双面绣的小屏风,放在桌上当摆设,很是精致。 琳琅拿过来把玩,细细研究,这恐怕是出自名家之手,鼎鼎大名的慧绣,留存于世,也不过区区十几件。 这是下了血本,送给她完全白瞎了。 “那没关系,他们爱送就送,反正我不负责。” 小莲实在想不通,“就为了一碗面,都疯了似的。” 为了一个方子,大家费尽心机,各显神通,小姐都说了礼白拿,东西没有,这不,还是送来了。 这不是有病吗?到底图什么? “哪是为了面?”琳琅毫不心虚的将东西收起来,让小莲放到自己的库房去。 她得先攒点好东西,免得搬家后还要花钱买。 是拿面去邀宠,换更多的利益。 这些人为了讨好上位者,无所不用其极。 明知希望不大,还不肯死心,这是做给谁看呢? 送了,费了心思,才显出孝心了! 外面传来独孤烨熟悉的声音,“琳琅,快起来。” 第一百十八章 玉香的身份 他像阵风般闯进来,快如闪电,小莲和风荷拦之不及,只能护在琳琅面前。 “世子,我家小姐正休息呢,你这么闯进来可不好,小姐也大了,女孩子的名声要紧。” 因在内室,琳琅只穿着薄薄的中衣,露出精致的锁骨,雪白的大片肌肤暴露在外面。 独孤烨吓了一跳,朝后退了几步,脸别到一边,但刚才看到的美景浮现在脑海,俊脸悄悄的红了。“抱歉。” “还不快出去,傻愣着干吗?”小莲都想骂人了,小姐年纪再小,也是个娇娇女孩儿,男女授受不亲,被人知道了,又是一番诋毁。 晋王世子是男子,又是皇亲,顶多被说一声,少年风流,正常。 但小姐就会被骂不知廉耻,水性杨花了,世间对男女向来不公平,有什么办法? 琳琅其实并不在意,平板的小身体,没啥看头,没露腿没胳膊的衣服,包的很严实。 但两个丫环这么紧张,她就识相的闭上嘴巴,任由她们打扮自己。 穿好了衣服,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确认无误了,她才慢吞吞的走出去。 独孤烨满面通红的走来走去,很焦燥不安的样子。 看到她出来,他的神情一僵,似乎有一点不好意思,视线乱飘。 琳琅忍不住偷笑,冲他招了招手,“这么急吼吼的,发生了什么事?” 她正想坐下来,却被独孤烨一把拉住手,急冲冲的往外走,“跟我出宫。” 琳琅好吓了一跳,“出宫?皇上答应吗?” 独孤烨似乎有急事,语气也比往常急促,“已经跟他报备过了,动作快点,我怕赶不上。” 他有点奇怪,琳琅使劲抽回手,不肯往前走了,“你倒是说说,是什么事情?” 独孤烨也只好停下来,面对着她,表情很严肃,“你还记得玉香吗?” 琳琅的眼晴一亮,喜不自禁,“当然,你找到她了?她在哪里?” 只要活着就好,不管在哪里,她都能救玉香出来。 大长公主又如何,她不怕! 独孤烨神情复杂的看着她,“你知道她是谁吗?” “是谁?”琳琅心里浮起一丝怪异。 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正经过,难道玉香的背景不一般?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担心,“是你的表姐,苏婷玉。” 琳琅倒抽一口冷气,“什么?苏家的女儿?” 怎么可能?苏家不是满门抄斩,不,成年男子抄斩,十岁以下的,还有女眷发配边城。 京城里早就没有苏家人了。 她甚至怀疑,苏家的破败是大长公主的手笔,以大长公主卑劣的心性,又怎么可能放过苏家人? 恐怕那些发配边城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过此劫。 但是,独孤烨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是,你舅舅家的嫡长女,没想到会沦落到那种地方。” 堂堂名门千金,本是锦衣玉食,风光无限,被无数人羡慕,却是这种境地。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琳琅的心冰冷,浑身透着一股寒气。 她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一转眼想通了很多事,不禁怒红了脸。 “好狠毒的独孤凤,这么多年了,她居然还念念不忘当年的事,想出这么龌蹉的主意,恶心死人了,狗屁公主,我瞧不起你。” 将苏家的女儿养成青楼,等成年后供人玩弄,大长公主用这样的方式羞辱苏家,羞辱苏氏。 夺夫之恨的那个人,是苏氏! 大长公主抢了别人的老公,还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恶心人。 十几年了,这得多小气,心胸有多狭窄?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苏婷玉会豁出性命来救她,因为她们是血亲,是表姐妹。 她忽然好心酸,难受的想哭。 独孤烨轻轻握住她的手,给她安慰,“别生气,为那种贱人不值得伤了身体,你表姐……” 他欲言又止,似乎很难启齿。 琳琅不禁急坏了,红着眼晴催促,“快说啊,急死人了。” 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孤独凤怎么折磨她了? 独孤凤,此生跟她誓不两立。 不是她死,就是我活。 光是幽禁,还不够,远远不够。 独孤烨犹豫了一下,咬牙说道,“你表姐今天晚上在嫣红院挂牌。” 果然不出他所料,琳琅勃然大怒,“什么?你再说一遍。” 嫣红院也是青楼,跟倚翠楼分庭抗礼,在京城极为红火,据说是某家权贵开的。tqr1 独孤烨微微皱眉,“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出现在嫣红院,据调查,嫣红院是江南最大富商林家的产业。” 这两天他一直在忙这事,一有消息就过来找她。 琳琅脑中闪过一丝灵光,“背后的人是独孤凤?林家也是她的一颗暗棋?还做出分庭抗礼之态,模糊视线?” 这样的大手笔让人震惊,独孤凤到底想干什么? 开了两家青楼,这本身背后的信息太过耐人寻味。 独孤烨也是这么猜的,但还需要证实,“可能是,皇上让我去查看一番。” 琳琅反客为主,率先往前冲,“走,一起。” “等一下,你穿成这样去?” “我马上好,等我。”琳琅迅速冲到内室,让小莲找出男子衣衫,梳男子发髻。 她年纪小,穿了男装,不显脂粉气,只是个介于清秀和文气之间的小少年。 但一张精致的面容皎如明月,太过显眼了,琳琅想了想,将脸涂黑了,眉毛也画粗了。 这样一来,就不太惹眼了。 小莲一脸的新奇,笑眯眯的点头,“小姐,您扮成公子哥儿毫无破绽,清秀绝伦,比那些真正的贵公子漂亮多了。” 琳琅低头看着平平的胸部,嘴角直抽。 好吧,她还没有开始发育,平板身体也没啥,以后该有的都会有。 风荷指了指她的耳朵,“耳洞。” 苏琳琅拿起茉莉粉,将耳朵涂上,这样就不明显了,“这样就行了,走。” 其实吧,她也没指望瞒过去,只要不太明显就行。 独孤烨看到换了个人般的琳琅,呆呆的看了好久,很是不习惯。 琳琅微微摇头,没心情等他墨迹,急急的冲出去。 幕色降临,花街灯火通红,大红灯笼高高挂,脂粉味飘香四里。 两人一下马车,龟公就殷勤的迎上来,“两位公子里面请,有相熟的姑娘吗?” 琳琅抢先说话,“找玉香。” 龟公会意的笑了笑,很是猥琐,主动伸手带路,“这边请。” 第一百十九章 青楼风波 富家公子寻花问柳,最舍得花钱,是楼里最受欢迎的主顾之一。tqr1 浓妆艳抹的老鸨迎了出来,职业性的扯开笑容,忽然笑脸一僵,看向娇小的琳琅。 “这位小公子,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哟,眼晴够尖,琳琅面色不变,随手扔了颗金珠过去,“现在能吗?” 老鸨是识货的,南海金珠价值一百两呢,她将金珠纳入怀中,笑容更加的热情,“请请。” 一路上,全是猥琐的寻欢客和娇笑献媚的青楼女,喧哗声不断,热闹极了。 不愧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装潢的富丽堂皇,满满是暴发户的气息。 琳琅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好奇的东张西望,啧啧称奇。 上次不能算,她直接被送进了密室,没看到外面的风光。 独孤烨拉着琳琅的手,眉头紧锁,脸色不怎么好看,一转头见琳琅兴致盎然,不禁嘴角直抽。 她居然对这种地方感兴趣,有没有搞错? 老鸨将两人迎进三楼幽静的包厢,上了一桌子的点心,这才笑着叙话。 独孤烨嫌她身上味道太重,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玉香姑娘呢?” 他的语气不好,但老鸨也不生气,来玩的都是大爷。 “您别急,玉香在梳妆打扮呢,今晚是她的大日子,当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 琳琅暗暗松了口气,还没开始,赶上了。 她却故作天真,好奇的问道,“大日子?” 老鸨见她是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不禁暗暗摇头,家里人的心真大,放小女孩来这种地方,就不怕出事吗? 不过她可没有好心的提醒人家,这是人家的自由,出了事也是自认倒霉。 “玉香今天开始接客,有意者可以参加竞拍,价高者得,当然小公子是不感兴趣的。” 琳琅抬了抬尖尖的下巴,冲独孤烨挤眉弄眼,“我哥感兴趣。” “咳咳,胡闹。”独孤烨被口水呛到了,狠狠瞪了她一眼。 琳琅才不怕呢,笑的甜甜,回过头冲老鸨直挥手,“赶紧去催,我们兄弟俩不差钱。” 老鸨见气氛怪怪的,不想多待,打了个圆场就退下了。 等人一走,琳琅的小脑袋被独孤烨掰过来,严肃的盯着她看。 琳琅一脸的无辜,眨巴着大眼晴,“干吗这么看着我?我可没做错事情。” 独孤烨捏了捏她的小脸,手感真好,“你好像很有经验似的,以前来过这种地方?” 瞧她的作派多大方,跟老鸨说话特别自然,好像经常出没风月场合。 但是,他知道是不可能的! 琳琅只在屏幕上看到过,算是看过猪走路,“那倒没有,嫌青楼不够干净,污眼晴。” 独孤烨心里不是滋味,“以后也不许来这种地方。” 琳琅眼珠一转,反过来问道,“你来过吗?” 独孤烨立马拿起茶杯,“好渴,喝茶喝茶。” 他端起来喝了一大口,茶水太烫,喷了出来,很是狼狈。 琳琅的鼻子一皱,不高兴了,“老实交待,到底有没有?” 看他这么慌乱,没来才怪呢。 独孤烨知道瞒不过她,支支吾吾的解释,“以前不懂事的时候,被人硬拉过来,但,我没有乱来,什么都没做。” “硬拉过来?”琳琅撅起小嘴,大声抱怨,“说的好像很委屈似的。” 见她生气了,独孤烨不禁慌了手脚,“我就是有点好奇,人家都来过嘛,会显得我很没有见识。” 这借口不怎么高明,琳琅气的直瞪眼,“呵呵,那你以后可以天天来,保管见识高人一等。” 独孤烨怔怔的看着她,反而笑了,笑的那么开心,“吃醋了?” 琳琅一本正经的推开他,俏脸板着,“我跟你又不熟。” 独孤烨知道她不好惹,不敢再气她,小心翼翼的解释,“小气鬼,只来过一次,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真的?” 独孤烨举起右手,对天发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忽然他的话风一转,“不过,你也不能来。” 她的好奇心太重,对礼仪规矩视若粪土,她无论做出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惊讶的。 “只有男人喜欢来。”她可不喜欢看那些色眯眯的男人。 独孤烨笑的很开心,“错,风流成性的男人才喜欢,别把我也扯进去。” 琳琅忍不住扯了扯他的笑脸,讨厌,“你笑什么?笑的像个傻子。” 独孤烨任由她发脾气,她越是这样,越说明没把他当外人。 “我真高兴,我家琳琅好喜欢我,为了我吃醋呢。” “你……真的好讨厌。”琳琅的小脸绯红,却抬起下巴,高傲的反问,“不可以吗?” 她嚣张又别扭的小模样,实在可爱,独孤烨心里痒的不行,胸口好像有火燃烧,“我求之不得,琳琅,琳琅,琳琅。” 他一声又一声的呼唤,饱含了无数深情,琳琅的脸红透了,她捂着脸,眼晴晶晶亮,“你好烦呀。” “就烦你一辈子。”独孤烨轻轻揽着她的肩膀,不肯放。 “咳咳,有人来了。”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琳琅听出是独孤烨的人,不禁羞窘难当。“你的侍卫都听见了?” 太羞人了,他们刚才说什么了呀? 打情骂俏神马的,两人私下里的小情调呀。 独孤烨的脸皮奇厚,无所谓的很,“又不是见不得人的,怕什么呀。” 老鸨亲自送上一根绿色的碧玉签,笑容谄媚,“见过两位公子,这是玉签,出价用的,还请关照小的生意。” 独孤烨被打断了兴致,很不耐烦,“下去吧。” 老鸨狐疑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像有情况! 这真的是亲兄弟?呸,是兄妹吗? 时辰到了,鼓乐声大作,鲜花飘飘,排场十足。 台下所有人瞪大了眼晴,情绪被勾了起来,屏住呼吸等待。 两个穿着绿色薄衣的丫环扶着一个慵懒无力的白衣女子出现在高台上,美丽的面容,优雅的气质,慵懒而又性感的体态,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诸位,这位就是玉香姑娘。” 玉香眼晴似闭非闭,被人扶着软软的站着,怯不胜衣,有种轻盈的美态。 她在台上这么一站,却让所有人惊艳,痴迷的盯着她看。 忽然一名男子站起来,大声问道,“怎么穿一袭白衣?有点不合规矩。“ 按青楼的规矩,第一夜要穿红衣,取新嫁的意思。 第一百二十章 竞价 老鸨露出一抹神秘兮兮的笑容,“玉香是给家人守孝,如今十年期满,终于能破戒了,这玉香是我家秘藏的绝色佳人,大家都没有见过吧。”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将众人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守孝哪有十年的?听着怎么不靠谱?这是玩什么花样? 底下的人纷纷起哄,“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老鸨,不要卖关子了,直说吧,爷爷等着心急呢。” “来来,给你的打赏,赶紧说说。” 一块金锭子扔上台,老鸨飞扑过来接住,眉开眼笑。 她咬了一口,是金的,满意的直点头。 “我郑重的给大家介绍这位姑娘,前臣相家苏家的嫡长女苏婷玉小姐,真正的名门闺秀,苏家有女初长成,不知哪位官人能这个艳福享用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沸腾了,室内一片喧哗。 “天啊,苏臣相的孙女?怪不得气质这么好,长的也标致。” 底下的人都是富贵人家,挺有见识的,怀疑的质问。 “苏家的人不是都死绝了吗?怎么还有一个嫡长女?不会是假冒的吧?” 一个四十几岁的男子,声音洪量,让大家都想起当年的苏家。 苏家是名门旺族,男的英俊女的漂亮,而且特别有才气,不知有多少女人想嫁进苏家,有多少男人想娶苏家的女儿,就连皇家也以娶苏家女为荣。 可惜十年前的灾难,让这个赫赫世家毁于一旦。 “如假包换。”老鸨笑的意味深长,很是猥琐。 有人却半信半疑,不是说苏家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吗? “不好说,青楼最喜欢玩这些噱头。” 老鸨笑的春风满面,早就做好了准备,“诸位,你们可能不相信,没关系,我让大家心服口服,大家请看此图,这是苏家大夫人,婷玉的长相酷似其母苏夫人,还是这份卖身契,上面清楚的写着,苏家小女的名字。” 这样铁上定钉的证据,让众人兴奋起来,热血沸腾,情绪高涨,恨不得立马将人买下。 “太好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沦落烟花之地的名门千金,能有一夕之欢,死也甘心。” 男人的猥琐心思全暴露无遗,越是高贵,他们越想得到。 他们纷纷看向那个娇软无力的白衣少女看过去,娇美的体态让他们的内心火热。 “那些高高在上的贵女也有今天。” 大家很着急,这样的美人儿干看着,太勾人了。“废话少说,快开始吧。” 老鸨见火候差不多了,就才笑着拍了拍手,“起拍价一万两,请吧。” “一万五。” “二万。” “三万。” 台下争的热火朝天,争的面红耳赤,个个挥金如土,一掷千金。 对面厢房的窗开了,露出一个身着华服的贵公子,手拿着摇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五万。”他豪气的砸钱,让台下的人齐齐消声。 不仅是因为价钱太高,而且是因为认出了此人的身份,得罪不起啊。 没那个胆子跟他抢女人! 自始至终,琳琅隐在暗处,看着台上的白衣少女,眉眼清冷,眉头微蹙,浑身气压极低。 她看的出来,苏婷玉的行动被人控制,身边的侍女明显是挟持她的人,而且神态也不对,应该被下了药。 苏婷玉偶尔流露出来的恨意和难堪,还是能看出神智在清醒和半清醒之间,这才是最打击人心的。 独孤烨担心的看着她,“琳琅,别着急,我带够了钱。” 琳琅面如沉水,“不急,我倒要看看独孤凤有什么阴谋。”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仅仅是折辱苏家人的意图,应该还牵扯到了别的。 只有看穿了对手的心思,才能彻底打垮对手。 独孤烨眼中的忧色更深,她太重感情了,尤其是对身边的人。 这样的局面对苏婷玉来说,很难堪,但同样的,对琳琅也是一种折磨。 老鸨还在台上不断的鼓吹,“还有谁加价?我家婷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什么都会,最精通的是侍候男人哟。” 这话一出,琳琅的脸色一沉,忍无可忍,太贱了。 她轻轻将独孤烨推到角落里,打开窗户,探出脑袋,冷冷喝道,“十万两。” 众人都惊呆了,十万两的身价太高了,高的让人难以置信。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是个青涩的小少年,还没有长成,这是哪家的小孩溜出来玩? 简直是胡闹,真拿的出那么多钱吗? “哇,十万,天价了。” “前无古人了,这苏家的女子就是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前臣相的孙女啊,那是高高在上的凤凰。” “呵呵,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老鸨才不关心底下的人怎么想,也不担心那小孩拿不出那么多钱。 可以去跟他家大人要! 欠青楼的钱,是不可能的! “还有没有加价的?” “十五万。”那个面带邪笑的贵公子大声宣布,看向琳琅的目光充满了不屑。 众人默然了,纷纷选择了放弃。 老鸨还想说什么,但贵公子的视线一扫,她顿时闭嘴了。 那贵子抚着腰间的上好古玉,眉眼得意,神采飞扬。 “诸位,今晚运气好抢得头筹,大家明晚请早,其实,苏家的女人不值这个价,但看在两家的渊源份上,我就来捧捧场,如今一看,苏家的女人也不过如此,注定是男人的玩物……” 苏婷玉昏昏沉沉中听到这话,顿时勃然大怒,恶狠狠的瞪眼,很想一巴掌挥过去,但她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又羞又气又无力,快要疯了。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杀,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羞辱。 苏家的百年清誉就毁在她手里,是她的错!tqr1 她早就该死了,为什么还要活着?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五十万。” 熟悉的声音让苏婷玉浑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看过来,琳琅?是她! 她怎么来了? 谁让她来这种肮脏的地方? 在场的人口瞪口呆,“天啊,疯了吧?五十万两啊,又不是五两银子,就算青山银山也挥霍不起。” “他居然比我还舍得砸钱,这年头的小孩子都这么猛了?这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混了?” “谁这这么有钱?快去打听一下。” 第一百二十一章 嚣张的程五爷 对面的贵公子面色不好看,冷冷的看过来,“小孩,我是程家的五爷,可以请你喝一杯,就当是赏你一个脸面,不过,你可不要跟争这个女人,我志在必得。“ 他高高在上的语气,一个赏字,完全把自己当成上位者了。 琳琅眯了眯眼晴,却扬起笑容。 ”程家的五爷?不知跟程臣相是什么关系?“ “正是家父。”程五爷顾盼生辉,颇为自傲。 呵呵,琳琅恍然大悟,原来是程子朗和程娇娇的手足,怪不得一脉相承的高傲。 “没想到方正严明的臣相有一个爱嫖的儿子,听说有其子必有其父,想必臣相私底下也是这般模样。” 她最讨厌程家的人,看着就拽不拉叽的。 这话太刻薄了,还将位高权重的程臣相也扯了进来,底下一片倒抽冷气声,这小子好大的胆子。 程五爷最骄傲的就是自己的家世,怎么受得了别人的攻击,当场就发作了,“放肆,诋毁朝堂重臣,是抄家灭族之罪。” 琳琅惊讶的瞪大眼晴,“咦,抄家灭族?我以为得罪了皇室才会那么惨,臣相也有跟皇上相同的权势?那是不是表示皇上和臣相平起平坐,共享江山?” 这话如一道惊雷,砸在所有人头顶上,大家被砸晕了,恨不得消失。 尼玛,他们只是些浪荡子,不想卷入朝堂风波中。 会不会被灭口? 程五爷是嚣张跋扈的性子,走到哪里都被敬着,他以为自己够张扬了,但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公子一出口就是坑死人不偿命的话语。 这是将程家放在火上烤,想害程家啊! 他当场就变了脸色,厉声喝道,“胡说八道,你听不懂人话吗?” 这到底是什么来头?好像连臣相府都不怕,难道是程家的仇人? 琳琅淡淡的嘲讽,“你没有说人话呗。” 程五爷被人骂了畜生,暴跳如雷,“来人,将他拖下来,狠狠揍一顿……” 不管对方是谁,先封口要紧,谁敢跟程家作对,这就是下场。 琳琅知道他动了先机,但依旧不慌不忙的开口,“皇上都没有臣相之子威风,主弱臣强,有改朝换代的危险啊。” 程五爷眼前一黑,差点气疯过去,真他妈的疯子,什么都敢说,可他不敢听! “住口,将他的嘴封上,快。” 手下如狼似虎般扑向对面的包厢,程五爷还不放心,冷若冰霜的瞪着在场所有人,冷冰冰的警告,“今天的话要是传出去半句,在场的人都别想活着,听到了没有?” 其实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将在场的人都杀了,但是,人实在太多,又是些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哥儿,家里都有点背景,恐怕消息捂不住。 冰冷的杀念铺天盖地袭向众人,众人打了个冷战,拼命点头保证,只恨自己不够体弱,没有立马昏过去。 哪会想到出来玩,会遇到这么可怕的事。 “明白,我什么都没听到。” “我最近身体不舒服,耳朵不好使。” “怦。”一道巨响打断了大家的诅咒发誓,众人呆呆的看着几条人影被扔了下来,哭爹喊娘的哀嚎,很是吓人。 定晴一看,正是刚才去抓小公子的程家下人。 程五爷怒火狂涨,这辈子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放肆,敢动我们程家的人,好大的胆子,速速报上名来。” 纵然再生气,还有一丝理智,克制着没有立马弄死她。 琳琅面无表情的靠在窗边,不闪不避,正面迎上,“看在程臣相的面子上,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留在这里,跟我不死不休,二,滚出去,以后只要我出现的地方,你都避的远远的。” 妈呀,口气好大,嚣张的不可一世,完全没将程家人当回事。 这么苛刻的条件如果应了,程家就不用在京城混了。 程五爷气的抓狂,一股怒火直冲脑门,烧毁了最后一丝理智。 “好狂妄的小子,你死定了,给我拿下。” 琳琅伸出雪白的纤纤玉手,指向程家的下人们,“一起上吧,本公子的时间宝贵。” 藐视不屑的语气,将程五爷气的胸口疼,眼眶都气红了,“你会后悔的。” 程五爷一声令下,程家下人一窝蜂的扑过去,其中一人轻功极好,袭向窗边的琳琅。 还没等他靠近,一道黑影飞过来,直接将人轰飞了,“轰隆隆。” 那下人还没看清楚被谁攻击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其他下人一个个被扔出来,无一例外,惨不忍睹。 程五爷看着倒了一地的下人,心里一阵阵发寒。 要知道,这些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护卫,身手很不错,也是他在京城横行霸道的依仗之一。 但是,在对方手里,一招都没有走过去。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敢如此跟程家过不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我们程家过不去?” 如果是仇家,那实力也太可怕了。tqr1 不行,他得弄清楚底细,回去跟父亲汇报,绝了后患才行。 “我姓苏。”苏琳琅嘴角扬起一抹清冷的淡笑。 台上的苏婷玉泪流满面,痴痴的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 “苏?”程五爷下意识的看向台上的苏婷玉,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顿时惊叫起来,“你是苏家的人?好啊,原来是朝廷钦犯,快去请金吾卫。” 苏琳琅像是没听到,从容淡定的走出来,风荷随侍一边,两个女子一前一后,款款上台。 在场的人都盯着她们看,虽然长的精致可爱,但都不是吃素的。 她们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避开,不想沾染上麻烦。 老鸨见她们上台,心里发慌,“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 苏琳琅微微颌首,风荷手一挥,老鸨和侍女们不由自主的摔倒,神智不清的苏婷玉瞬间落到风荷手里。 眨眼之间,整个情势都逆转过来。 琳琅把了把脉,撩起苏婷玉的眼皮看了一眼,微微皱眉,清冷的目光看向老鸨,“将解药给我。” “这个……”老鸨挣扎着爬起来,犹犹豫豫,暗地里却使了个眼色。 她的手下们立马一哄而上,围攻琳琅主仆,琳琅扶着苏婷玉稳稳的站着,毫不怯战,神情淡然,气定神闲。 风荷二话不说,就将所有人打趴下,她的武功之高,在场的人没一个是她的对手。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吓破胆 看着倒了一地的手下,老鸨不禁急了,冲程五爷行了一礼,眼巴巴的哀求道,“请程五爷出手,我愿将苏婷玉拱手送上。” 程五爷的脸色忽明忽暗,犹豫不决。 琳琅冷笑一声,凭他们俩也敢在她面前嚣张? “剁掉她的爪子。” 老鸨吓白了脸,惊怒交加,“小公子,求你不要砸我的生意,我养她十年不容易,你……” “我最烦别人不顺我的意。”琳琅冷若冰霜,浑身的气势逼人。 一声令下,风荷揉身而上,轻轻一挥,老鸨就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啊。” 老鸨的双手软软的垂下来,像是废了,痛的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在场的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神情变换莫测。tqr1 谁都没想到年纪小小的孩子会有这么凌厉的一面,说动手就动手,杀招只在一念之间。 老鸨忽然猛的跳起来,恶狠狠的瞪着琳琅,凶横不已。 “死丫头,你好毒,来人,将她抓起来,打死不论。” 琳琅呵呵一笑,“原来这里是强盗窝,大长公主的手下都这么强横吗?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如一道惊雷在老鸨头顶炸开,当场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琳琅眨巴着眼晴,“不对,已经没有什么大长公主了,独孤凤成了一介庶民,一个卑微的庶民手里拥有收集情报的青楼,她到底想干什么呢?你是她的属下,应该比我更清楚,说说看吧。” 老鸨如浸在冰冷的海水中,浑身发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小姐,您放过我吧。” 她的声音抖的不行,面露恐惧之色。 琳琅微微一笑,甜美可爱,像个天真的小孩子,但眉眼之间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一呆,汗,小姐?是女的?跑来青楼玩? 程五爷眼前一亮,“原来是个毛丫头,长的还挺漂亮,不如跟了爷吧,爷会好好疼你的。” 琳琅嘴角一勾,从身后拿起一把小巧箭弩,轻轻一按,箭飞射出去,如流星追月,直直的刺向程五爷胸口。 她忽然出手,果断凌厉,程五爷呆若木鸡,眼睁睁的看着箭飞过来,但浑身发软,双脚如粘在地上动弹不得,吓的魂飞魄散。 眼见就要伤到他,一道身影扑过来,将他推开,但饶是如此,锋利的长箭刺中了他的胳膊。“啊啊。” 伴随着慌乱的尖叫声,鲜血飞溅,血腥味在室内弥漫。 众人都吓呆了,调戏的心思都吓跑了,妈呀,这哪是弱不惊风的小姑娘?分明是小魔星。 程家的侍卫纷纷护在程五爷四周,急救的急救,安慰的安慰。 更多的是怒瞪琳琅,大声怒斥,“死丫头,你闯了大祸,死到临头了。” 虽说程五爷在家里不受重视,远远比不上大公子,但毕竟是程家的子孙,容不得别人欺负。 琳琅手里拎着箭弩,严阵以待,巴掌大的玉白小脸如罩上一层寒霜,“辱我者,死。” 她的气势太足,如上阵的将军,杀气腾腾,纵然那些武功高强的程家侍卫也不敢上前。 箭弩啊,这东西杀伤力太大,会死人的。 “谁在此乱来?“一行人闯了进来,身着制服,是负责京城治安的金吾卫。 为首的是金吾卫的中郎将方大人,身材高大,很是彪悍。 接到线报,他第一时间率人赶到,只是场合太混乱,有点看不懂。 程五爷精神一震,强撑着唤道,”方大人。“ 方大人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赶紧走过来行了一礼,”程五公子,怎么是你?这是怎么了?谁伤了你?“ 这下麻烦了,程家人受了伤,程臣相是出了名的护短。 程五爷虚弱的瘫在侍卫身上,脸色惨白如纸,恶狠狠的指向琳琅,”是她,她大放厥词,害我至此,将她抓起来……“ 他恨极了琳琅,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但同时,隐隐的有些害怕。 她的手段太过狠绝,出手不留余,这一点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那就是他高不可攀的父亲大人。 方大人不敢得罪程家人,自然想为程五爷出口气,最好是能攀上程家这棵大树。 但是,当他看到那个娇小的女孩子,他吓了一跳,立马躬身行礼,”卑职见过安宁郡主,您怎么会在宫外?” 他见过苏琳琅的,上次随上官前去为镇南侯老夫人祝寿,结果看到了那一幕,精彩绝伦,又骇人听闻。 他亲眼看着她从一个流落在外的弱女子,一步步得到太后赏识,成为亲封的郡主,可见其有多厉害。 她活的好好的,风光无限,但陈家已经败落,大长公主一系被打倒,凄惨无比。 这其中,要是说没有苏琳琅的手段,他是不信的。 琳琅挑了挑眉,好“本郡主出来玩玩,怎么?不行吗?” 她表现的很嚣张跋扈,像极了被宠坏的娇娇女。 在场倒抽冷气声响起,程五爷的脸色更是难看,这居然是安宁郡主,兄长和妹妹嘴里那个嚣张到无法无天的女孩子。 不能怪他没见识,而是,这种场合轮不到他出面,宫里更是挨不上边。 “不敢。”方大人小心翼翼的提警,“郡主,夜已深,下官护送您进宫吧。” 这话一出,程五爷如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气的火冒三丈,“不,方大人,你什么意思?要包庇此女?她所做的恶行你就不管不问?” 他,身为程家的子孙,不能白受罪,否则还怎么混? “安宁郡主。”方大人左右为难,眉头紧皱,臣相势力滔天,天下三成官员都出自他门下。 他想在官场上更上一层楼,绝不能得罪了程家。 但郡主也不是好惹的,她背后有一尊大神! 苏琳琅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的施压道,“方大人,冒犯皇室尊严者,不知何罪?” 她很聪明,没有说得罪了她,而是将皇室扯了进来,有本事就朝皇室开炮啊,呵呵。 “死罪。”方大人头都不敢抬,别看她年纪小,但那一身气势已经胜过无数成年人。 程五爷不甘心的叫,“你根本没表明自己的身份!” 琳琅不禁笑喷了,像听到了一个大笑话,“难不成皇室的人走到哪里,都在脖子上挂一块代表身份的牌子?那不成笑话了?是你不长眼,怪谁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冒犯者,杀 程五爷的脸色发黑,很不满的怒斥,“你这是巧言狡辩,方大人,你是要站在她那边?要跟我们程家为敌?你不想做官了?” 他是臣相之子,说话底气十足,因为天下的官员任免都出自程臣相之手。 方大人的心神一凛,神情僵住了。“程公子。” 程五爷面色凛然,气势压人,“方大人,她一个人溜偷出宫,必有不可告人的事,将人抓起来再说,我想家父会很高兴的。” 他将老头子都拉出来了,不信这些官员不给面子,除非是不想在官场混了。 “这……”方大人很为难,内心挣扎的厉害。 谁都不是好惹的,真是倒霉,今晚偏偏是他当值。 程五爷冷笑一声,强势的施压,“这里你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说个不字,至于这个死丫头,你更不用担心了,就当她今晚没有出现过,我想没人敢说出去。” 这话里的暗示,让方大人心里一动,深深的吸了口气,“苏小姐,得罪了。” 他大手一挥,身后的金吾卫将琳琅团团围住。 程五爷得意的笑了,看吧,早知道就会这么选。 权势滔天的程家,和一个新进的郡主,没有背景,没有家世,又不是真正皇室的人,谁都知道怎么选。 这下子,小妖女怕了吧。 但他注定失望了,苏琳琅神情自若,特别淡然,处乱不惊,堪称大将之才。 “方大人,你要徇私枉法?” 方大人心里直打鼓,这位大小姐太淡定了,不合常理啊。 难不成有后手? 她的智慧,不敢小看。 但是,事已至此,他已经做出选择,只能往前冲。 “身为负责京城治安的金吾卫,遇到这样的事情,当然要审查清楚,苏小姐请跟我走一趟。” 琳琅把玩着弓箭,笑的云淡风轻,“如果我不去呢?” 方大人硬着头皮开口,“那下官只能禀公行事,来人,将人带走。” 他一声令下,金吾卫就开始动手,风荷拦在琳琅面前,像看白痴般看着他们。 他们知道在干什么吗?这是袭击郡主! 这反常的举止,让金吾卫们心里发慌,感觉很不好。 但程五爷还没有查觉到,笑的得意志满,“方大人,我会在家父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的。” 方大人心里忐忑,但面上不敢流露出来,恭谨的拜下去,“谢公子。” 正在一片混乱时,一道清朗的笑声猛的响起,“好一句禀公行事。” 室内一静,只见几个身着戎衣的高壮男子簇拥着一个俊美的贵公子出现在人前,衣着华贵,气势凛然,一出场就压制了所有人。 所有人一呆,好气派,好排场。tqr1 程五爷眼前一黑,差点吓晕过去,“天啊,是晋王世子,他也在!” 他不认识苏琳琅,但京城一霸的晋王世子怎么可能不认识? 完了,他万万没料到晋王世子跟苏琳琅一起出行。 “晋王世子,您……”方大人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独孤烨闲庭信步般走过来,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下拜。 他走到琳琅身边,伸手牵起琳琅,特别从容优雅,霸气的宣告,这是他护的人! 他冷冰冰的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方大人,以公谋私,欺压良善,助纣为虐,陷害皇上亲封的郡主,这条条大罪,不知你有几个脑袋能砍?” 方大人欲哭无泪,快要疯了,拼命解释,“不不,是一场误会,下官偏听偏信,差点害了郡主,在此向郡主道歉。” 琳琅笑眯眯的摆手,\”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马后炮。“ 以德报怨她不会,落井下石拿手啊。 方大人后悔的直想抽自己两巴掌,鬼迷心窍。 独孤烨懒的理会这些人,挥了挥手,”将人统统带走。“ 就连程五爷都没打算放过,统统关起来。 程五爷不禁慌了手脚,扑向独孤烨的脚下,拉住他的衣摆,“晋王世子,你别听信这个小妖女,她不是好东西。” 独孤烨一阵火起,挥起一脚,将人踢飞了,“怦。” 程五爷重重飞起来,又重重摔在地上,眼晴直翻白眼,进气没有出气多。 独孤烨看都懒的多看一眼,冷冷的喝道,\”若有冒犯本世子者,杀。“ 皇室与生俱来的尊贵和强势,在他身上完美的体现出来。 ”是。“没人敢说个不字。 独孤烨眉眼清冷,“封了嫣红楼,楼里的人都抓起来,任何人都不许出入,等皇上派人来接手。” \”是。” “将方大人送到上将军沈大人手里,将事情说清楚。”独孤烨看向方大人,眼中没有一丝暖意。 敢欺负他的人,这就是下场! “是。” 方大人一听这话,软倒在地,整个人都吓坏了,他的上司沈大人出了名的嫉恶如仇,最恨墙头草。 独孤烨抬了抬下巴,指向吐血昏迷的程五爷,“将这混账送给程臣相,告诉他一声,治家不严是他的错,我念他忙于国事无心家事的份上,代他管教了,不必谢我。” 这话太气人了,但没人敢说什么。程家下人吓的直发抖,恨不得立马消失。 怪不得大家都避着这位小世子,杀伤力太可怕。 “是。” 见主子没有再发话,一名待卫伸手指了指那些装鹌鹑的寻欢客,“主子,这些人怎么处理?” 独孤烨粗粗扫了一眼,目光所到之处,俱是可怜兮兮的无声哀求。 可惜他郎心似铁,眼晴一眨不眨,“记下名单,通知他们的家人来赎人,就说欠了青楼的钱。” “是。” 众人暗暗松了口气,保住性命就好,千金散尽返复来,钱还能再赚。 不得不说,他们对晋王世子了解不深,以为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想的太美! 独孤烨雷厉风行的处置了一番,临了,还怒气冲冲的补了一句。 “琳琅,让你受委屈了,不要怕,我们这就进宫请皇伯父作主。” 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心里很崩溃,到底是谁在欺负人? 妈蛋,还想将皇上拉出来,这分明是要搞事,搞大事啊! 琳琅甜甜一笑,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强横,像个邻家小女孩,天真又可害,“我们走。” 吓呆的方大人浑身一哆嗦,挣扎着扑过去,“世子,郡主,你们别走,等等我。” 天啊,要是皇上掺和进来,能不能保住这条命还难说。 第一百二十四章 姐妹相见 但有人拦住他的去路,只能眼睁睁的目送他们离开。 苏婷玉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很长很长,在梦里受尽磨难,吃尽苦头,却只能咬紧牙齿自己扛,因为无处可诉。 她只能靠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告诉自己,不能死,不能死。 她很想清醒过来,但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从恶梦中醒来。 琳琅看着昏睡不醒的人有些担心,一会儿哭,一会儿咬牙,连睡梦中都这么辛苦。 肩膀轻轻被按住,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琳琅,你去睡会儿吧,这里让风荷守着。“ 独孤烨一直陪着她,没有离开半步。 琳琅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快要天亮了。 ”不,我没事,你赶紧回去吧,别让家人担心。“ 独孤烨哪里放心?”我已经打发人回去说了,父王说让我留下来陪你,我父王很喜欢你。“ 琳琅笑眯眯的问,”真的?不是哄我?” 据她所知,晋王爷的态度挺模糊,既不阻止,也不鼓励。 可能顾忌太多吧,毕竟皇上和太后摆明了不想让她当晋王世子妃。 独孤烨摸摸她的头,“如果不信,我们这就去王府,还能赶上一起吃早饭。” “才不要呢。” 见她不愿多谈此事,独孤烨顺着她的意转开话题,“这里挺隐蔽的,挑的地方不错。” 这是同仁堂药铺后门的一个小宅子,两者之间只隔着一个小胡同。 前段时间买下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那当然,狡兔三窟嘛。” “嘤咛。”一声,苏婷玉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呆呆的看着他们。 琳琅冲她和善的笑了笑,“你好点了吗?哪里不舒服,跟我说。” 苏婷玉愣了一会儿,终于清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轻轻一声叹息,“你不该来的。” 美丽的大眼晴隐隐有一丝悲伤,似是万念俱灰。 琳琅看在眼里,暗暗心焦,这才是她守了一晚上不想离开的原因,就怕她想不开。 “表姐,我们是亲人。” 苏婷玉身体一震,眼底浮起一丝泪意,却倔强的咬紧牙关,“不,我还有什么脸面自称是苏家人?苏家的名声全被我一个人毁了,只有以死谢罪……” 她好恨自己,不该心存侥幸,如今全天下都知道她是苏家的不孝女,让死去的家人蒙羞,她早就该死了。 琳琅轻轻握住她的手,神情诚恳的看着她,“你清清白白的活着,对得起任何人,沦落到风月场所非你所愿,你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受害人,再说了,你觉得生命和名声,哪个更重要?” 在她看来,名声一文不值。 苏婷玉心房一颤,“我……” 琳琅不想她苦苦救回的人,一转身就抹了脖子,“我觉得命只有一次,最最重要,好好的活着,这是你家人的愿望。” 一提到家人,苏婷玉心痛的不能呼吸,那些至亲至爱的人死的那么惨,一个个在她面前死去,可她无能为力,救不了他们。 “不,不会的,他们向来高洁,一定不想有我这样名声尽毁的女儿,我这些年忍辱偷生,就是想报仇,可是……” 她发现在强权之下,什么都做不了,高高在上的大长公主只要一伸手,就能轻松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琳琅看到了她眼底的悔恨和痛苦,沉默了几秒,“表姐,你知道我娘临死前,说了什么吗?” “什么?”苏婷玉下意识的问道,她还记得那个美丽的姑姑,国色天香,笑起来灿烂如春花,可那么美好的女子,结局是那么凄惨。 琳琅闭上眼晴,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她奄奄一息的拉着我的手,说,她什么都不求,只希望我好好的活着。她此生受尽了磨难,一直郁郁寡欢,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孤苦无依,可她始终没在我面前提过半句怨言,只因,她怕我被仇恨迷住了心窍,过的不好。“ 是真的,苏氏是个好妻子好母亲,也是一个好女人,可惜遇人不淑。 “姑姑是个好母亲,可我……今晚那么多人都知道了……” 琳琅猛的睁眼,一双黑眸晶昌亮,“要是你介意,我去把那些人都杀了。” 苏婷玉吓了一大跳,连忙抱住她,“不,不可以,琳琅,你的双手不能沾上血腥,你要干干净净的活着,活的比谁都幸福。” 苏家就这么一个干净人了,是她们唯一的希望。 琳琅深深的看着她,“表姐,这年头谁都不容易,放过自己吧,名声算什么狗屁,只要自己不在意,谁都伤害不到你。” 很多时候,是自已不肯放过自己。 苏婷玉愣了半响,“你很通透,比我聪明。” 这个小表妹跟她们不一样,她骨子里很多东西让人看不懂。 但是,她的重情重义,让人很舒服,不愧是苏家的人。 琳琅哈哈一笑,“我也这么觉得,所以呢,要听聪明人的话,那么难都熬过来了,千万不要让自己白受那么多苦,害苏家的人活的好好的,你们又怎么能轻易去死?” 苏婷玉本来就是聪明之人,一听这话,如梦初醒,“你说的对,谢谢你,琳琅。” 她为什么要死,偏要好好的活,气死那些人。 琳琅见她终于想通了,暗暗松了口气,微微一笑,“你安心住下来休养生息,我还指着你帮我做事呢。” 她巧笑嫣然,笑容灿烂,不带一丝阴霾,看的身边的人都忍不住心情飞扬。 苏婷玉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事?你说。” 琳琅笑眯眯的道,“我名下有一家首饰铺,一家药铺,没人打理,表姐是最合适的人选,不知你意下如何?”tqr1 她是怕苏婷玉太闲,闲了就会胡思乱想,只有将她的心思全占住了,才会踏踏实实的活着。 再说了,她说的也是实情,这两家铺子必须有人看着,于勇和大掌柜顶多是管事。 苏婷玉呆了呆,没有多用别的,只是犹犹豫豫的说道,“我怕自己干不好。” 她在青楼待了十年,学的都是琴棋书画,怎么勾引男人,别的都不懂。 琳琅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慢慢学,大不了亏呗,没什么大不了的,大胆放心的干,妹妹在宫里出不来,全靠你盯着了,这将是我们的起点。” 第一百二十五章 苏家的往事 她都这么说了,苏婷玉自然不好拒绝,“好,你放心,你……”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独孤烨,闭口不言。 琳琅轻轻推了独孤烨一把,“阿烨,你出去喝杯茶吧。” 独孤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对苏婷玉没什么好感,自从她出现后,琳琅的心思都转移到她身上,眼里哪有他? “神秘兮兮的,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琳琅见他别扭,不禁失笑,“出去啦,我想吃金鱼胡同的羊肉面和煎饼。” “行。”这一回,独孤烨爽快的走出去。 琳琅甜甜一笑,回过头就见苏婷玉若有所思的目光。 “看来小世子对你挺好。” 琳琅郑重的点了点头,表情很严肃,“他虽然任性,但不失赤子之心,是个很好的人。” 苏婷玉的心一惊,忍不住提醒道,“可他是皇室子弟。” 皇家是个泥坑,不适合琳琅。 琳琅漫不在乎的反问,“那又如何?” 苏婷玉不禁急了,这孩子怎么不明白呢?“皇室不会让他娶你,苏家的女儿不能当妾室,琳琅,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懂,这世间两情相悦固然重要,但有些东西更重要。” “比如?”琳琅挑了挑眉。 苏婷玉愣了一下,仿佛在琳琅身上看到了祖父的身影,这挑眉的动作一模一样。 “责任,风骨。” 这两样东西是很重要,但远远比不上性命,琳琅不想跟苏婷玉争辩,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不能强求。 “放心,我不会做小,也不会跟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这是底线。”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多比一个人,就会很挤,注定都不会幸福。 苏婷玉眉间染上一丝愁色,“你比我想像的更骄傲,可皇室会允许吗?” 她对皇室的人没有好感,对权贵更是讨厌,但那些人手里的权势足以毁掉无数个幸福的家庭。 琳琅奇怪的反问,“为什么要皇室允许?这是我的私事,我乐意就行,我的话就是规则,谁敢挡我的路,直接消灭就好。” 说白了,她对皇权没有敬畏之心,骨子里自由奔放,崇尚无拘无束。 苏婷玉听的目瞪口呆,这么霸道? “温柔的姑姑怎么会生出这么强盗般的你?” “这是基因忽变。”琳琅不想跟她多说独孤烨的事情,不管如何,这是私事,“说说你吧,这些年一直在京城?苏家其他人呢?” 苏婷玉的神情一僵,眼神闪过一丝浓浓的悲伤,“只有我。” “什么意思?”琳琅没听懂,啥情况?tqr1 苏婷玉眼神呆滞,木木的开口,“听说苏家的人在流放的路上死伤无数,到了目地的,只有七个活着的人,二弟三妹和五个下人,而五年前的一场瘟疫,全都死了。” 她声音淡淡的,无悲无喜,像诉说着别人的故事,但眼中流露出来的绝望浓烈的化不开。 所有人都死光了,死在异乡,死的那么惨。 只要一想到那些,她的心口火辣辣的疼,疼的想杀人。 “都死了?听谁说的?”琳琅眉头紧皱,心情很压抑,据她所知,除去斩首的成年男子三十二名,未成年的儿童和妇孺七十八口,都死光了? 那些在路上死的,都死于非命?大长公主让人做了手脚? 苏婷玉将嘴唇都咬破了,一颗心痛的麻木,眼眶烫烫的,却一颗泪都掉不下来。“这些年攒了些钱全打听消息了,从走南闯北的商人口里听到些,还有青娘也会告诉我。” “她?”琳琅愣了一秒,迅速反应过来,这是瓦解人心最好的手段。 独孤凤的手段真够歹毒的,贵为皇室之女,却屠杀奉养他们的百姓。 连孩子都杀,她的良心被狗全吃了。 苏婷玉心中怒焰熊熊燃烧,恨意将眼晴烧红,“你说的对,那些人都还活着,我又怎么能死?独孤凤,程济源,我都没忘记,总有一天让他们血债血还。” “程济源?“有点耳熟,琳琅想了想,一个身影浮出脑海,”程臣相?” 苏婷玉情绪激动,恨的咬牙切齿,“不错,是他,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他做了什么?”琳琅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但还没等她抓住,眨眼即逝。 苏婷玉痛心疾首,面色通红,激动的声音都失控了。 “程济源跟祖父有半师之谊,当年要不是祖父为他美言几句,恐怕他早就被发落,可偏偏这样一个人,不但不感恩,反而千方百计陷害我们程家,跟大长公主勾结在一起,害的我们程家家破人亡,这笔账我一定要算。” 她越说越恨,说到后面声音都撕哑了。 她的家人全死了,而那个害她们的人却爬到了高位,呼风唤雨,一手遮天,这让她怎么能忍? 仇恨的烈焰在心底狂然,每一日,每一夜,时时刻刻都不敢忘。 琳琅的心里一咯噔,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 今天程五爷的出现,并不是意外,而是事先安排的? 那是不是表示两者之间通过气了? 如果是这样,事情更有意思,更好玩了。 “陈平参与进来了?说吧,在我面前没有什么避讳的,我有权知道真相。” 苏婷玉的脸色很古怪,挣扎了半响,“他……知情。” 琳琅早就料到了,只是亲耳听到,依旧被卑劣的人性寒心。 “知情不报,也是一种原罪。” 那可是他岳父家,扎扎实实的姻亲,居然能坐视不管,这心肠有多黑? 当时哪怕暗示一声,也能让苏家避免一场灭倾之灾,但他什么都不做。 人性太过肮脏,不知他午夜梦回时后悔过吗? 小手一暖,琳琅抬起头,就见苏婷玉担心的眼神,“你别难过。” 琳琅呵呵一笑,“我都姓苏了,有什么好难过的,好好的休息,有什么话我们以后慢慢说。” 她也累了,想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琳琅轻快的走到门边,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表妹,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前所未有的开心。” 她又有亲人了,血脉相连的亲人。 孤寂了那么久,以为会一直孤单下去,没想到老天爷将亲人送到面前,那种失而复得的幸福让她激动的想哭。 那一刻,她就决定,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护住琳琅。 不知怎么的,琳琅的眼眶一热,“我也很高兴。”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卖身葬母 打开房门,一阵冷风吹过,琳琅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不远处,张开双臂,含笑道,“过来。” 琳琅心怀一阵激荡,飞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不放,仿佛要在他身上汲取温暖。 这天太冷了,冷的心里发抖。 独孤烨紧紧环住她纤细的肩膀,心中满满是怜惜,恨不得帮她扛起一切。“没事,有我在。” 琳琅的眼眶一热,莫名的想哭,在这个异世,只有他让她觉得安稳,觉得这不是一场梦一场游戏,而是真实存在的。 “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有这么一个人不离不弃的陪在身边,一回头就能看到他,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 独孤烨嘴角上翘,“才发现?有我这样完美的好男人守在你身边,你上辈子积了很多福气。” 琳琅忍不住笑喷了,“噗哧,好男人?” 顶多是个少年,还男人捏,嘻嘻。 独孤烨恼羞成怒,满面通红,“笑什么笑?还笑。” 他轻捏她的小脸,虽然羞恼,但动作很轻柔。 琳琅就喜欢他毫不掩饰的情意,“哈哈哈。” 独孤烨暗暗松了口气,刚才看她出来时,像是背负太多东西,身体都站不直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应该多笑笑。” 琳琅揽着他的胳膊,冲他甜甜的笑,“我肚子饿了,有吃的吗?” 呃,独孤烨愣了一下,“再等一会儿,应该快送来了。” 琳琅拉着他往外走,“那我们出去吃吧。” 两人在街头随便逛了一圈,找了一家卖牛肉汤的小铺子,地方很小,但胜在很整洁。 只是独孤烨看着浑浊的汤水,怎么也不敢尝试,“这能吃吗?” 不会吃坏肚子吧。 琳琅看见老板的脸黑了,轻扯了扯他的衣服,冲他微微摇头,“当然能吃,快尝尝,味道可好了。” 独孤烨有一点小小的洁癖,想阻止了她吃,但她动作很快,尝了一口又一口,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他半信半疑的喝了一口,很普通,没有琳琅做的好吃。 吃到一半,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众人纷纷看过去,更有好事之人窜出去看热闹。 “咦,那边热闹,发生了什么事?”琳琅也很好奇,但视线被人挡住,看不清楚。 独孤烨咬了一口松饼,“吃你的,别管闲事。” 琳琅吃饱了,正闲的蛋疼,“这可不对,闲事人人管,路见不平人人踩一脚,走,过去看看。” 说的再好听,也难掩她八卦的心思。 独孤烨不禁失笑,拿她没办法,连忙跟上她的脚步。 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独孤烨护着琳琅钻进人群,只见一个身着白色孝服的年轻女子嘤嘤哭的很伤心,梨花带雨,娇弱无力,好不可怜。 琳琅眼晴一亮,“哟,原来是卖身葬母,长的还挺水灵。”tqr1 身边的人狠狠瞪了她一眼,“人家够可怜了,你怎么还说风凉话?” 琳琅一愣,立马从善如流,“长的真丑,怎么好意思出来见人的?丑八怪没有卖身的资格,老大爷,我现在说对了吧?” 她的声音清脆如铃,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就连那个楚楚可怜的孝女也看了过来,一张巴掌大的脸白嫩如豆腐,柳叶眉,俏挺的鼻子,嫣红的小嘴,两颗热泪含在眼里,欲掉不掉的,别提有多勾人。 她像是受了羞辱,一脸的不敢置信和委屈。 身边的老大爷气的直翻白眼,老脸通红。“你……你……” 独孤烨眼神一冷,冷冷喝道,“瞪什么瞪,我家琳琅说的没错。” 他俊美无俦,浑身贵气,衣着华丽,一看就知是贵公子,不好惹。 那老大爷见了,不敢再吭声,嘴巴紧闭。 那孝女忽然眼晴一亮,扑了过来,对着独孤烨猛磕头。 “公子,行行好,买了我吧,只要十两银子,求一口薄棺材让家母下葬,愿终生为奴为婢,侍候公子。” 琳琅不禁笑了,眼波流转,似是嘲讽,又似有趣。 独孤烨被她笑的头皮发麻,心思一转,计上心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孝女,声音冷冷的,“只要十两银子?” 孝女微微抬头,露出精致的小脸,娇娇弱弱,最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是,求公子垂怜。” 声音软糯,很是勾人,听的众人心里大动,恨不得将她带回家珍藏。 大家羡慕的看着独孤烨,好一场艳福。 但是,奇葩的事情发生了,独孤烨拿出一块银子,递给身边的老头,“老先生,喏,这是十两银子,你去将她买下来吧,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老头呆了呆,随即喜上眉梢,天大的好事,但是,心有疑问,“你为什么不去?” 这送上门的艳福,不拿白不拿,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水灵灵的,身段凹凸有致,摸起来……嘿嘿。 独孤烨牵着琳琅的小手,一脸的骄傲,“家有悍妻。” 众人晕倒了,这有什么好骄傲的?脑子有病吧? “混蛋。”琳琅白了他一眼,心里却喜滋滋的,算他懂事! 独孤烨一见她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做对了,越发的高兴,推了老头一把,“快去吧,人家迫不及待的等着你接她回家。” 老头子立马热血沸腾,眼晴闪亮,热情似火的将那个傻呆呆的孝女扶起来,“姑娘快起来,我会帮你安排好令堂的丧事,你别哭伤了身体,我心疼……” 他一边将银子递过去,一边不忘揩点油,很是猥琐。 孝女打了个哆嗦,如梦初醒,立马抽出手,义正言辞的拒绝,“不不,钱是这位公子的,我以后就是这位公子的奴婢。” 她像三贞九烈的好女人,态度坚定。 老头子的神情一僵,老脸涨的通红。 琳琅哈哈一笑,“哟,看来还挑人,老先生,看来你被人嫌弃老了,不中用了。” 老头子不禁恼羞成怒,上前去拖孝女,“胡说,我还年轻,有的是力气,走,跟我回家。” 妈的,不就是看上小白脸了吗?这年头的女人都这么不懂事,小白脸有什么好的? 孝女连忙往独孤烨身后躲去,楚楚可怜的含泪泣诉,“老先生,您误会了,您是好人,能遇到老先生是我的幸运,但是,我这个人最不愿意欠别人的情,所以请让我安安心心的服侍公子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收拾孝女 说一千道一万,她就是不想跟着这个老头子。 她一转身,窈窕的身影盈盈一拜,欲语还休,梨花带雨,“公子,请您好人做到底,帮奴婢将母亲下葬吧。” 她柔弱的身姿,娇美的小脸,可怜的小模样,勾起了无数人的同情。 但是,独孤烨的眉头一皱,嫌弃极了。 “晦气,一大早遇到一朵白莲花,真是恶心,走,走。” 听多了琳琅的话,他也能随口说出白莲花,绿茶婊之类的,感觉很贴切。 谁都没料到他会如此冷漠,还骂人家恶心,这真的是男人吗? 孝女的身体一抖,眼眶红了,两颗豆大的眼泪滚下来,“公子,奴婢生是你的人,死是我的鬼。” 琳琅看了半天的热闹,乐不可支,“哈哈哈,人家缠上你了,这是为什么呢?” 独孤烨得意的挑了挑眉,“因为我脸好看。” 琳琅摸摸他的脸,笑容很灿烂,“我也这么觉得,你以后出门戴上蒙面巾吧。” 一张招风的脸,走到哪里都招蜂引蝶。 独孤烨想了想,“那万一被人当成蒙面大盗,怎么办?我要是坐牢,你会来救我吗?” 他这么逗逼,把琳琅逗笑了,笑眯眯的直点头,“会,你是我的人,怎么能让人欺负?” “我家宝贝威武。”独孤烨眉开眼笑,像得了什么珍宝。 两人甜甜蜜蜜,旁若无人的互动,眉来眼去,眼里只有彼此。 众人看的傻眼了,一大早秀恩爱,真的好吗? 不过,不得不说,这两人长的好看,很是养眼,没有半点猥琐之气。 这年头长的好,就是占便宜。 孝女眼神呆滞,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半响,见他们转身就要走,连忙冲过去拦住他们的去路,“公子,您要是不收下我,我只有陪家母去死了。” 她跪在当地,哀哀痛哭,好像即将被人逼死的可怜人。 人群里爆出一声,“公子,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收下吧,喜欢就暖被,不喜欢就扔一边。” “有钱人家都是三妻四妾,多几个妾是美事。” 琳琅的视线落在人群里,玩味的笑了笑。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那女子一眼,“你真要进我家的门?” 孝女一咬银牙,面上浮起一丝绝决之色,“是,否则宁愿一死。” ”好贞烈的女人,真让人佩服,公子,这样的女子可遇不可求。“ “好好珍惜这样的缘分吧,天注定的。”人群里纷纷出声。 独孤烨黑眸沉沉,嘴角微勾,挑起一抹微嘲的弧度。 “行啊,我家后院的事情都由她处理,能不能进门,去求她。” 琳琅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怎么将事情推到她身上? 独孤烨轻轻捏她的小手,一脸的讨好,“不是说,我是你的人吗?” 琳琅嘴角直抽,好吧,这是她自找的。 两人眉来眼去,别提有亲昵了,这一幕落到大孝女眼里,不禁沉了沉脸色。 但她很快露出哀怨之色,哭的越发楚楚可怜,“小姐,您是最高贵最仁慈的,一定不会阻止我进门的,是吗?您就当我是阿狗阿猫,是宠物,小女愿意跪倒在你面前,天天服侍您。” 得了,这话说的真够不要脸的,为了进门,连尊严都不要了。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进我家当丫环,可以,你会什么?” 孝女一愣,“呃?什么?”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她,看的孝女心虚不已,不敢抬头。 琳琅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家的丫环分两种,一,武功高强,随时为主子拼命,看着你柔柔弱弱的,应该不会武功。” “是,奴婢没这个本事。”孝子像是受了羞辱,紧紧咬着嘴唇,偷偷看向独孤烨,但是,独孤烨的视线一直落在琳琅脸上,她心里一阵失落,声音弱弱的问道,“第二种呢?”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琳琅看在眼里,笑的越发灿烂,“要会喝酒,千杯不醉,公子最大的爱好是让丫环陪他喝酒,喝到他尽兴为止,我看你这么娇弱,估计也不行……” 孝女急急的叫道,“我行,我从小跟父亲喝酒,一次能喝十斤。” 众人晕倒,神情都变的怪怪的。 孝女一心想接近独孤烨,根本没发现这一点。tqr1 琳琅嘴角微勾,“真的?” 孝女拼命点头,极力表现自己,“小的不敢欺瞒小姐。” 琳琅微微一笑,轻声吩咐下去,“来人,上酒,我倒要看看你的话是不是真的。” 孝女愣了一下,忍不住看向独孤烨,独孤烨也笑嘻嘻的点头,“我也挺想知道的。” 孝女的胆气一壮,冲他怯生生的笑了笑,害羞的,娇弱的,甜美的。 独孤烨被恶心到了,家人尸骨头未寒,就当众勾引男人,啧啧啧。 酒送来了,他抬了抬下巴,“请。” 多一个字都不想跟她说,嫌恶心。 孝女只当入了独孤烨的眼,心里暗喜,笑容越发的美丽,“公子,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接过酒杯,一口而尽,众人一声喝采,“好酒量,再来一杯。” “再来一杯。”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莫名的兴奋起来,看美女喝酒,也是一种乐趣。 一连喝了十几杯,孝女的脸红扑扑的,但没有一点醉意,眼波流转,勾人心魄,声音娇滴滴的,妩媚入骨,风情万种,“不知小女能入两位的眼吗?” 琳琅不禁摇了摇头,这智商真是够了。 独孤烨的脸色一冷,大声喝斥,“下贱之人多看一眼,都嫌脏。” 四周一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漠的因子。 正得意志满的孝女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公子,何故语出伤人?”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她,像看着一团脏东西,“你母亲何时去世的?” 孝女呆呆的回答,“昨晚亥时一刻。”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公子还含笑看着她,怎么一会儿就变脸了? 独孤烨冷若冰霜,不带一丝温度,“你母刚逝,你却当众饮酒,不孝至极,不配为人。” 孝女如被晴天霹雳砸中,浑身发抖,脑海里浮起一行字,本朝律:至亲去世,守孝一年,不得饮酒,不得食荤,不得嫁娶。 轰隆隆,孝女瘫软在地,浑身颤栗,泪如雨下,完了,全完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宫中来人 现场一片哗然,这可是大罪,是会被世人看不起的。 本是孝女,一转眼就成了不择手段的心机女,骗人玩啊。 众人很生气,欺骗他们的感情,纷纷唾弃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孝服女听着这些声音,索索发抖,面如死灰。 独孤烨面色清冷如霜,不屑的怒斥,“借着母丧的机会,趁机攀龙附凤,爱慕虚荣,无耻至极。” 他没有母亲,很羡慕别人母慈子孝,当然,也最恨这种不孝女。 孝服女这一次真的哭了,害怕的哭,“我没有,我只是一心想让家母落土安葬,一时情切。” 到了此时,她还在拼命解释,为自己开脱,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独孤烨嘲讽的问道,“你朝我抛媚眼,是什么意思?” 琳琅查觉出他情绪波动,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连忙挽住他的胳膊,笑眯眯的道,“阿烨,你也真是的,这种话怎么能直说呢?人家到底是姑娘家。” 看着她甜甜的笑容,独孤烨压在心底的阴影一扫而空。 但四周的人不想放过这个哄骗世人的小妖女,“生母尸骨未寒,就想投怀送抱,没有人伦的畜生。” “畜生都不如,有这样的女儿,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坏事?” 孝服女慌乱不已,一颗心惶惶不安,一咬牙横下心肠。 “好好,不管我说什么,大家都不会相信,那我就以死明志。” 她如诉如泣,哀婉动人,楚楚可怜,倒是打动了好多人,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将人想的太坏了。 人家或许是一念之差,情有可原呢。 孝服女一边用力表演着,一边偷偷窥视独孤烨,只盼着他有所松动。 但让她失望的是,独孤烨眼晴都没有眨一下,心硬如铁,不见一丝软化,“放心,你死后我会帮你们母女同葬一处,就当是日行一善。” 他从小看多了各色女子向父王投怀送抱,早就修练出来了,一眼就能看出一个女人的本质。 孝服女的眼晴直勾勾的,藏着太多的野心,这让他很不喜欢。 孝服女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无情,风中凌乱,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跟预料中完全不一样? 她咬破嘴唇,怨恨的瞪了琳琅一眼,“好,那我就如小姐所愿。” 她理了理衣衫,朝一堵墙壁狠狠撞去。 琳琅站着也躺枪,目瞪口呆,她什么都没做呀。 “等一下。”独孤烨做了个手势,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飞快的冲向孝服女,拎起她的衣领,将人拎了回来。 “公子。”孝女眼含热泪,声音百转千回,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心中却暗喜,以为他改变主意了。 她就说嘛,男人哪受得了她哀怨一眼? 独孤烨见她眼珠乱转,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将她送去衙门,死在我面前晦气,就告她一个当街行骗之罪。” 想咬琳琅一口,也要看他乐不乐意。tqr1 孝服女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公子,您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只是想当你的奴婢啊。” 她哭的好伤心,好像被男人无辜的可怜女。 众人被恶心到了,这女人也太无耻了。 谁欠她了?看来公子说的没错,一个别有用心的坏女人,借着丧事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这完全颠覆了世人的三观,绝不能忍。 孝道是人的立足之道,岂能拿来利用? 那孝服女也是有病,不气独孤粹,反而将琳琅恨之入骨,冲她直瞪眼。 敢情是她认为,因为琳琅的存在,她才没有机会的? 琳琅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人呀? 独孤烨最烦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把自己当成天仙,是个男人都想上她。 “你的眼晴长到头顶上,没钱的不要,老的不要,丑的不要,只挑有钱的贵公子,你以为你是谁呀?以你的姿色,在我家当个倒尿壶的,也不够格。” 他说的粗俗,但大家纷纷点头。 琳琅不禁失笑,“你想的太美了,人家哪是看上你?” “不是?”孤独烨挑了挑眉,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琳琅笑吟吟的道,“当然,你把自己想的太高了。” 孤独烨也不生气,好脾气的冲她笑,“呃,还请赐教。” 琳琅笑如暖阳,可爱极了,“人家看中的是富贵,是权贵,你只是她往上爬的阶梯,是不是你这个人,根本不重要。” 独烨烨哈哈一笑,他何尝不知道?这种女人见的多了! “这世间的女人多的是嫌贫爱富,算了,懒的理这种人。” 两人手牵手离开,自然有人收拾她。 后面传来一道尖锐的叫声,“公子,小姐,两位请留步,小女有话要说。” 两人充而不闻,像是没听到,没有回头,那道声音更加的大声,“是有人派我来的。” 但是,她又一次失望了,那两道身影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两人为什么这么奇葩?怎么不按剧本走? “你们就不想知道吗?” 琳琅挥了挥小手,“有人会想知道的,将她送走。” 其实她已经猜到是谁干的,不外乎这几个人。 只是送美人这一招,是不是太老套了? 两人刚走回店里,一名太监忽然出现在眼前,行了一礼。 “世子,安宁郡主,太后命你们立刻回宫,不得延误。” 他的表情很严肃,不苟言笑,跟平时判若两人。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有点担心,这一大早的是怎么了?一波又一波的,来的还是太后宫里有头有脸的太监。 “喜公公,宫里出了什么事?” 如果没事,不会派他出来。 喜公公面有挣扎之色,“世子,您就别为难奴婢,太后不许多说一个字。” 他深知世子的性子,也知道太后有多疼这个孙子,万万不敢得罪他,但太后的命令必须听。 见他如此郑重,独孤烨的心一惊,下意识的看向琳琅。 两人相视一眼,有些惊疑不定。 琳琅冲独孤烨使了个眼色,独孤烨想了想,拿了一支筷子递给喜公公,“来,写下来,这样你也没违背太后的旨意。” 喜公公哭笑不得,世子还是这么顽皮。 “是,世子。” 他在桌上写了一行字,还没有写完,独孤烨的脸色就变了,一片铁青,狂怒不已。 “疯了吗?那老家伙好大的胆子,好好,很好。” 第一百二十九章 逼婚 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怒气,让人胆战心惊,喜公公低着头,不敢多看他一眼。 琳琅沉默不语,忽然站了起来,“别激动,我们先回去。” 独孤烨如被点醒,立马跟了过去,“对对,马上进宫,不能让那个老贼得逞。” 看着两人的身影如箭般冲出去,喜公公轻轻叹了一口气。 慈宁宫,太后高高的坐着,雍容华贵,目光清冷,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 一个身着诰命礼服的中年女子跪倒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恳求,“太后,您是后宫之主,臣妾只能来求您,求您看在我家老爷一心为国的份上,成全我们程家吧。” 忽然,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不行,我不答应。” 是独孤烨,他走的太快,额头隐隐有汗珠,此时冷冰冰的瞪着那个女人,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见他没经通报就闯了进来,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闭嘴,这里没你的事,你出去。” 一听这话,如水进了油锅里,顿时炸开了,孤独烨生气的叫了起来,“这怎么不关我的事?别人看上了您的孙媳妇,我的媳妇儿,您居然还这么冷静?” 这些人都疯了吗?一个两人都不正常。 太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冲他连使眼色,“你哪来的媳妇?不许信口胡说。” “我早就定下的,父王也答应了。”独孤烨愤怒至极,不敢相信最疼爱他的太后会这么说。 那妇人重重拜了下去,微胖的身形,半老徐娘,很是从容,“臣妾程门许氏见过世子。” 独孤烨冷哼一声,面色阴郁,“许氏,你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许氏倒是很淡定,不慌不忙的开口,“是,世子,我们程家恳请太后为小儿程五郎赐婚,求娶安宁郡主。” 她说的理所当然,还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独孤烨从来不知道程许氏是这么厉害的角色,面对他的怒意,如此淡定。 真看不出来那个娇纵到无理的程娇娇哪里像她了? 程子朗倒是有几分像她的风采。 “放肆,你们居然用程五郎来羞辱她,程五郎是什么东西?一介婢生子,你们程家最不起眼的货色,怎么敢?” 他心中最珍贵的宝物,居然被人如此轻贱,他气的想骂人。 许氏面无表情的低着脑袋,“世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五郎是臣相之子,真正的千金之子,但安宁郡主不是真正的皇族,被陈家逐出家门的弃女,自然是我家五郎更高贵,程家愿意迎娶她,是她的福气,其实我也不想来的,要不是安宁郡主做出那样的事情,为了遮掩,老爷为了大局考虑,百般恳求我,我才不得不来这一遭。” 她极力贬低琳琅,在她嘴里,苏琳琅能嫁给臣相庶子,还是她的福气。 这是将琳琅往泥地里踩,还如此的不客气,这得有多大的仇恨! 独孤烨反而冷静了下来,但更加的危险。 “程夫人的胆子很大,你不知道她是我的人吗?” 许氏一脸的惊讶,像是第一次听说,“没有圣旨,没有明媒正娶,没有婚书,恕臣妇不知,若是安宁郡主淫奔,那就成不了正妻,程家看在她可怜的份上,给她一个良妾的名分罢了。” 这女人说话太刻薄,字字句句都在骂琳琅不要脸。 独孤烨被彻底激怒了,举起拳手就要挥出去。“住口……” 太后急的满面通红,连忙喝止,“烨儿,住手,你要是哪里有哀家,就给我住手。” 独孤烨的手悬在空中,不敢置信的回头,“皇祖母,她这么羞辱于我,您居然让我住手?” 太后使了个眼色,几名暗卫将独孤烨拉到太后面前,太后耐着性子劝道,“她是一品诰命,有什么错处自有哀家处置,轮不到一个晋王世子出手。”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两者她分的很清楚。 独孤烨很生气,“皇祖母。” 太后不想跟他多说,他倔强的跟牛般,讲理都讲不通。 她的目光落在门口,神情复杂,“苏琳琅,你过来。” 站在门口的苏琳琅缓缓走进来,眉眼沉静,气定神闲,经过许氏身边时,她目不斜视的走过,没有看一眼,全然当成了空气。 许氏感到被无视了,气恼攻心,满面通红。 琳琅向太后轻轻一礼,风华无双,优雅贵气。“见过太后。” 她是如此的淡定,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这样涵养让太后叹为观止,到底是怎么修练出来的? “你怎么说?” 琳琅亭亭玉立的站在面前,浅笑盈盈,美好的如诗如画,“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太后对她的胆大早就领教过了,说了几次也没用,她骨子里对皇室对皇权都没有敬畏之心。 “当然是真话。” 琳琅拂了拂衣袖,笑容甜美,“也没什么,想娶就娶呗。” 太后怔住了,这不像是她的性子,“当真?” 独孤烨急坏了,冲过去拉着琳琅的胳膊,“琳琅,不要。” 他都急出汗了,琳琅没好气的摇了摇头,拿出帕子替他擦汗。 她动作轻柔,纤纤玉手白皙如玉,眉眼如画,精致的五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但她说出来的话却冷如寒冰,“你急什么?不就是区区一个程家吗?惹我不高兴,直接将人毒死呗,以我的能耐,在我方圆百丈都能寸草不生,更何况脆弱的人,程家几百口人,一柱香就能全部毒杀。” 她说的轻描淡写,浑然不在意,好像经常这么干。tqr1 现场一静,所有人都呆住了,不敢相信。 太后失态了,要喝的茶水全倒在地上,她都没有发现。 许氏吓出一身冷汗,惊惧交加的瞪着她,她怎么敢? “苏琳琅,我是一品夫人,是你的长辈,你敢吓唬我?” “吓唬?”琳琅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悲悯的叹息,“不不,我已经在你身上下毒了。” 一语惊人,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许氏如被惊雷砸中,眼前一黑,急极败坏的大吼,“你说什么?不,不可能,你离我这么远,怎么可能瞬间将毒投到我身上?” 她不相信,毒都是投在水或者吃食中,苏琳琅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琳琅微微摇头,看她像看着一个死人,悲天悯人状,“不信?那找太医吧。” 第一百三十章 下毒 她的眼神让许氏如坐针毡,浑身难受,下意识的看向那个最有权威的人,“太后。” 太后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失仪了,故作淡定的将杯子放好,“宣太医。” 很快,几名太医匆匆赶来,围着许氏诊脉,一个接着一个,表情郑重至极。 许氏本来不怎么相信,但太医的神情太过凝重,让她心里很不安,“太医,怎么说?我想听实话。” 太医第一反应是看向太后,太后微微点头,“说吧。” 太医拱了拱手,扔出一颗炸弹,“程夫人中了奇闻。” 许氏的脸色刷的全白了,惊疑不定,失控的叫道,“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太医们相视一眼,交换了个眼色,“确实中了毒,而且巨毒无比,如果不及时解,就会变成一个活死人,浑身不能动,只有脑子能动。” 没办法动弹,吃喝拉撒都要靠人侍候,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许氏整个人都崩溃了,受了极大的打击,怒指着琳琅大骂,“苏琳琅,你太过猖狂了,在太后面前下毒……” 她脑中闪过一丝灵光,脸色剧变,“不好,太后,请太医帮太后看看有没有中毒?” 这话一出,现场全乱了,刚才还淡定的太医们顿时慌乱起来,“什么?太后,请让下官把脉。” 太后脸色很不好看,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琳琅淡然自若的一笑,云淡风轻。 太后的心莫名的安定下来,这丫头行事自有章法,不会乱来。 怎么说呢,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恩怨分明,但不主动惹事。 太医们在太后身边围成一圈,神情焦急的肥脉,许氏在一边不怀好意的说道,“怎么样?是不是也中毒了?苏琳琅,你如此恶毒,连太后都不放过,你死有余辜……” 有太后在前面,她反而没有那么担心了,趁机发难,将苏琳琅狠狠拽下来,为心爱的儿女报仇。 哼,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子还想翻上天?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所谓的郡主之名只能唬唬那些没见识的小百姓,对名门世家来说,根本看不上。 又不是真正的皇室之女,所谓的皇室恩宠又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等苏琳琅进了程家的门,看她怎么整死这个贱丫头。 一道狂喜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没中毒啊,太后的身体好好的,安然无恙。” 是医正,他此时笑容满面,一脸的轻松。 许氏目瞪口呆,发疯般尖叫,“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还是你跟苏琳琅勾结了?” 医正勃然大怒,他可是堂堂四品官员,岂容一个后院女子如此诋毁。 “程夫人,您身份尊贵,但这样指责我等太失礼了,我们也是朝堂命官,轮不到一个妇人斥骂。” 他义正言辞的怒骂,非常的生气,其他太医的脸色也不好看,怀疑医正的本事和品行,等于怀疑整个太医院。 面对外人时,整个太医院是一个整体,荣辱与共。 许氏惊怒交加,却不敢再紧咬不放,她一个人得罪不起整个太医院,除非程家人永远不生病。 “我……可是……” 她支支吾吾,急的满头大汗。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她,“程夫人,你意欲何为?”tqr1 琳琅清脆的声音响起,“她见不得太后平安呗。” 这话一出,室内一静,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不管是服侍太后的宫女太监,还是太医院的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许氏。 许氏面红耳赤,又惊又怕又怒,“胡说,我程许氏对太后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琳琅冷笑一声,“呵呵,这种鬼话只能骗骗小孩子,动不动就发誓,跟放屁似的。” 当她是软柿子捏?瞎了她的狗眼。 程家仗势欺人,本来不关她的事,但欺负到她的头上,那就休怪她砍断程家的手。 她的态度是如此的冰冷,不带一丝暖意。 许氏尊贵一世,从小就是天之娇女,又嫁了个好夫婿,又养了一双好儿女,人生大赢家,自然是高傲无比。 她哪里受得了别人的侮辱,气的浑身直哆嗦,“苏琳琅,你……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怎么敢在我身上下毒?” 琳琅无赖的摊了摊手,还笑的很甜,“我管你是谁?得罪我,就是这种下场,当着我的面百般的羞辱我,你算什么东西?一品夫人?臣相夫人?在我眼里,不过是堆腐肉。” 宁愿被人恨,被人怕,也不要被人爱,这就是她的规矩。 被人爱,总有人敢坑她,但被人怕,那就不敢乱来。 许氏被彻底激怒了,她的骄傲被苏琳琅撕成碎片,愤怒的尖叫,“你敢藐视朝庭法度?敢藐视我们程家?” 琳琅很夸张的点头,“对呀,我就是藐视你们程家,怎么着?来打我呀。” 众人嘴角直抽,真正是气死人不偿命。 许氏的脸色青白交间,精彩至极。 琳琅还不肯放过她,忽然一拍脑袋,惊叫一声。 “哟,你什么时候能代表朝庭了?难不成你勾搭上了至尊?给程臣相戴了绿帽子?原来如此,我能理解你在宫庭都这么嚣张的原因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下巴都快掉地上,这样也行? 尼玛,这丫头太会挖坑了,嘴皮子一碰,就将无数罪名扣上去,欲置人于死地。 坑死人分分钟钟的事! 许氏吓傻了,“胡说。” 天啊,这个无赖,这个泼皮,怎么敢乱说话?居然将皇上都扯了进来! 她怎么敢?! 但现实是,琳琅不但敢,而且就非要咬死这罪名。 太后气的眼晴都翻白了,死丫头,这是怪皇上没有将事情揽下来,所以才将屎盆子扣在皇上头上,太坏了。 独孤烨见太后气的不轻,眼珠一转,笑吟吟的道,“琳琅,你猜错了,她胖的像猪,丑的像妖怪,就算心里惦念着皇伯伯,皇伯伯会看上她?开玩笑,皇伯伯身边的女人哪个比她差?” 总不能让太后事后算账,太后毕竟是一宫之女,得罪了没好处。 琳琅眨巴着大眼晴,一脸的纯良和无辜,“难道是她嫁不进皇室,所以不得不委屈下嫁给姓程的?怪不得总是摆着一张怨妇脸。”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公道不公 见她跟自己心灵相通,独孤烨很高兴,眉眼弯弯,“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嘛,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哦,明白了,背地里龌龊事干的再多,也不能说出口。我也是傻了,暗地里给她下毒就行了,干吗光明正大的说出来?阴死她才对嘛。” 独孤烨哈哈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多学着点,阴人最高的境界,是你害的她生不如死,她还把你当好人。” 琳琅眼晴一亮,茅塞顿开,“受教了,我会努力的,看来你最近兵书没白看呀,我也得去瞅瞅。” 两人说的高兴,分享阴死人不偿命的办法,极为投机。 宫里的人风中凌乱了,能不能正常点? 许氏胸口郁闷的要命,快要疯了。tqr1 “太后,请您老人家救救臣妇,臣妇跟皇上清清白白的,没有半点暧昧……” 独孤烨呆了呆,震惊不已,“她听不懂人话吗?都说她暗恋皇上,皇上不鸟她,她怎么还要纠缠不放?” 琳琅也很奇怪,难道真被他们说中了?许氏心里真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这下子乐子大了。 她眼珠一转,“估计这样的机会难得,辗转向皇上示爱,她痴恋了一生,舍不得放弃。” “痴情女啊。”独孤烨的眉头一皱,义正言辞的轻斥,“但是,我劝你一句,都嫁为人妻了,为了皇上的名声,也为了程家的体统,别再纠缠不清……” 许氏满面通红,大声喝止,“放肆,太后,我没有,求您为我作主。” 琳琅凉凉的开口,“做什么主?你刚才还想陷害太后呢,太后您不要理她,到时被人说成您是媒介,帮儿子勾搭臣妇,于您的名声不好。” 太后脸绿了,吐血的心都有了,死丫头,为了堵她的嘴,什么都敢乱说。 但是,这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可不想传出这样的风声,皇室丢不起这个脸。 她敢保证,只要苏琳琅乐意,有的是办法将半真半假的消息传的满世界都知道。 独孤烨一转头,忽然惊叫一声,快速的迎向门口,“皇伯伯,您来了,快进来坐,外面冷。” 皇上也不知来了多久,听到了多少,神情非常的古怪。 而跟在他后面的程臣相,表情似哭似笑,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但瞬间即逝,面上挂笑的开口,“咦,程臣相也来了?您夫人正在冲我们嚷嚷呢,这年头一个臣妇比皇室中人更嚣张。” 程臣相深深拜了下去,“臣有罪,没有管教好妻子。” 他什么都没解释,也没有诉苦,只是认错,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夫君,我……”许氏如见鬼了般,脸色极差,她不敢看皇上的脸色,更不敢看夫君的脸色,心里直哆嗦,也不知他们中到了多少。 想到刚才的那些话,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慌慌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整理好情绪,神色肃穆的跪下去。 “苏琳琅将五郎打残了,那就必须负责侍候他一辈子,请皇上恩准。” 她的语气很强势,是豁出了,拼尽一切也要毁了苏琳琅。 琳琅刚想说话,却被独孤烨用眼色阻止,他挑了挑眉,桀骜不驯的样子,“打残了?这么不经打?没用的东西,是我打的,琳琅是个弱女子,她哪有力气打伤一个大男人?又不是纸糊的,皇伯伯,我愿意负责。” 皇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怎么负责?” 独孤烨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简单,给点钱呗。” 许氏义愤填膺,怒红了脸,“我们程家不缺钱,程家的子孙绝不能被人欺负,晋王世子,您是皇孙,怎么能为别人背罪?传出去,会让皇室蒙羞。” 她咬死了琳琅,死活不肯松口。 琳琅微微皱眉,她跟程家本来就是一笔烂账,说不清楚了。 但想要坑她,先问问程家想不想跟她同归于尽。 独孤烨像听了个笑话,哈哈大笑,“背罪?程五说的?让他过来跟本世子对质,说一个弱不惊风的女孩子打残了他,这样的指责太可笑了。” 许氏暗暗咬碎了银牙,独孤烨越是维护苏琳琅,她越想毁掉。 “世子,您是好的,但你身边的人不好,她会带坏你,会拖累你。” 独孤烨知道她用心险恶,淡淡的嘲讽道,“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我长辈?” 许氏一呆,随即红了脸,又羞又恼。 琳琅抿了抿嘴,补上一刀,“啧啧,贼心不死。” 她大大方方的看了许氏一眼,又看了皇上一眼,最后看向程臣相。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的暧昧起来,众人恨不得立马消失。 程臣相满面通红,眼中的怒火狂燃,却沉默不语。 许氏羞恼不已,“血口喷人,苏琳琅,你欺人太甚,我程家跟你誓不两立。” 琳琅哪会怕她?当场就应了下来,“乐意奉陪,我最近闲的发慌,就当打发时间,陪你们玩玩。” 见情势越来越失控,皇上冷声喝止,“都给朕闭嘴,烨儿,程五真的是你打残的?” 独孤烨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是我打了几下,没用力,至于是不是残了,只有程家人说。” “你确定?”皇上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是。”独孤烨低着脑袋,一副很乖的模样。 装乖耍赖,他最拿手了,也深知皇上的脾气,这个时候乖一点没坏处。 皇上微微颌首,“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你伤人在先,那必须接受惩罚。” 琳琅不知怎么的,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眉头皱了起来,不禁急了,“皇上,那程五该打,不能怪别人。” “闭嘴。”皇上狠狠瞪了她一眼,看的出来,他对她很不满。 他一转头,眼神深沉如海,“就罚你去阳关镇当一名小卒,隐姓瞒名,不得以皇室子弟自居,你可心服?” 独孤烨呆了呆,阳关镇?那么远啊。“服,不过,得有个期限吧。” “一年。”皇上倒是很干脆。 独孤烨想到要一年见不到琳琅就浑身不舒服,但转眼一看程家夫妻阴沉的模样,他爽快的应了下来,“是,听皇伯伯的。” 皇上嘴角勾了勾,似乎很满意,“臣相,你可有异议?”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三个条件 程臣相撩起衣摆,恭谨的跪了下去,“皇上英明,处置得当,程家满门感激不尽。” 许氏心有不甘,“那苏琳琅……” ”住嘴。“程臣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她立马消声不语,一副柔顺的模样。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夫妻,“安宁郡主任性妄为,降一级,为安宁县主,再不悔改,罪加一等。” 琳琅根本不在乎郡主还是县主,没区别,“那我能出宫了吗?” 皇上面色淡漠,“半年后出宫入住县主府,不得有误。” 就算看出他的不喜,琳琅也无所谓,行了个福礼,“谢皇上。” 她太过随意的态度引来程臣相异样的目光,琳琅冲他微微一笑,程臣相微微蹙眉,下意识的移开视线。 此女的心思深不可测,他居然看不出她的谋算。 他拱了拱手,“拙荆身上的毒,还请县主解了吧。” 琳琅惊讶的瞪大眼晴,“凭什么?这是她藐视我的惩罚。” 她理气当然的顶回去,根本没将臣相当一回事。 臣相是很了不起,但想命令她办事,恕她不奉陪。 程臣相噎住了,又一次领教了她的难缠,冷下老脸。 “程家的主母是生是死,只有我能决定。” 他极为自傲,颇有几份上位者的气势。 但是,唬不住琳琅,她把玩着小手,很是轻松。 “哦,那你找人慢慢解,运气好的话,或许有解开的一天,祝你们好运。” 见她故意曲解他的本意,程臣相心里很窝火,很久没遇到敢跟他硬撞的人了。 他二话不说,直接跪在皇上面前,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皇上眼神一闪,轻轻喝斥,“苏琳琅,不得对臣相无礼,朕命你给程夫人解毒。” 动用君王的权威,向一个小姑娘施压,独孤烨表示不服,抿了抿嘴唇,刚想说话,却被琳琅抢了先,“有什么好处?” “……”众人目瞪口呆,全场哑然。tqr1 独孤烨忍不住失笑,琳琅的脑子转的太快,一般人跟不上的。 太后冲他使了个眼色,他只好笑吟吟的打圆场,“皇伯伯,这是程家的事,就由程家跟琳琅沟通吧,琳琅受了委屈,总得让她消了这口气。” 他光明正大的偏帮琳琅,是个人都看到了,但又能怎么样? 程臣相动了真怒,但越生气,表情越平静,“世子说的对,正该如此。” 他表情严肃,“县主,不知你要什么?” 琳琅微微侧头,考虑中,许氏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给钱呗,听说苏小姐最为贪财,是吧?开个价。” 话里满满是嘲讽,是鄙视,是不屑。 琳琅冷哼一声,终于知道程娇娇的性子像谁了,像许氏,一样的小心眼,一样的娇纵。 “程家很有钱?比皇家还有钱?” 许氏一呆,脸色变了,“你又胡言乱语,我们程家怎么比得上皇室?苏琳琅,你直接报个数,别扯些没用的。不过我劝你,凡事留一线,别将事情做绝了。” 每次跟苏琳琅说话,心都好累,她总能歪到奇怪的地方,随手给对手挖坑。 琳琅危险的眯起眼晴,“这是威胁?” 许氏最烦看到她这模样,张扬的不像话,到底谁给她的底气?不是说太后对她不怎么喜欢吗? “是又如何。” 琳琅转过头,摊了摊小手,“皇上,你还是弄死我吧,我宁可死,也不受这委屈。” 妈蛋,中了毒的人还这么嚣张,真以为不敢动她? 程家的当家主母底气够足啊,看来得狠狠宰一刀,才能消她心头之气。 独孤烨淡淡的笑道,“胡说,皇伯伯是有为之君,怎么会为了臣妇杀了自己封的县主?”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暗藏锋芒,程臣相变了脸色,暗暗咬牙。 琳琅看在眼里,知道两边不可能善了,索性就求个痛快。 “程家果然势大,在皇帝面前说话都这么嚣张,我这个亲封的县主算个屁。” 独孤烨眼晴一瞪,很生气的叫道,“不把你放在眼里,就是不将皇室放在眼里,不过,我想,他们应该没有这个胆子。” 两人配合默契,联手挤兑许氏,许氏又恼又气,满面通红,恶狠狠的瞪着琳琅。 程臣相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早知她聪明,但没想到聪慧的可怕。 他低声下气的赔礼,“是,老臣不敢无礼,臣妇病糊涂了,还请县主见谅,不知县主想要什么?” 琳琅眼珠滴溜溜的转,“答应我三个条件。” “你说。”程臣相用眼神瞪回了要发脾气的许氏。 琳琅拂了拂额头,俏皮灵动又活泼,故意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 “既然程夫人说我贪财,我不狠狠咬一口,怎么对得起自己?这样吧,一,程家城外的温泉别院,二,程家的彩月坊,三,十万两银子。” 这话一出,在场倒抽一口冷气。 程家的温泉别院是出名的好去处,别院的桃花是一绝,每到夏天,程家就会在那里举行诗会,无数文人墨客竞相前往,是一大盛景。 而彩月坊是京城最好的成衣纺,引领京城的时尚,名门淑女们莫不以穿彩月坊的衣服为荣,日近千金,是程家最赚钱的铺子。 这是程家标志性的两大产业,不仅有数不尽的利益,而且是程家的门面。 纵然程臣相城府极深,也微微变色。 许氏怒不可遏,大声怒斥。 “你怎么不去抢?狮子大开口,做梦。” 这年头跟程家谈条件的人,只有她! 琳琅看着她发狂,神情淡淡的,冷静无比。 独孤烨下意识的挡在她面前,防止许氏忽然暴起。 程臣相很快恢复了平静,“县主,这三个条件都太苛刻,希望降低点……” 不等他说完,琳琅直接拒绝,“不二价,公平交易,童叟无欺,想不想解毒,悉听尊便,千万不要勉强。” 她根本不想解,要不是皇上发话,她只会袖手旁观。 太后微微蹙眉,对琳琅的气人功力叹为观止,\”琳琅,程家虽是世代积累的家族,但一时之间恐怕拿不出这么多的钱,你看?“ 她对程家的彩月坊早有所耳闻,程家进上的几套衣服都是出自彩月坊,深得她心。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太后发话了,我总要给面子的,这样吧,我可以让你们分期付款,分三年付清,如何?” 第一百三十三章 借花献佛 “你……”许氏暴怒,但被口气呛着了,咳个不停。 程臣相眼神冷了几分,“县主,你就不怕绝了后路?” 在陈家闹腾的时候,他只觉得可笑,但轮到自己身上时,才知道这滋味有多难受。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女子? 明明很娇小,纤细的身影风一吹就倒,但性子桀骜不驯,百无禁忌。 她的骨子里没有害怕,没有畏惧,只有蛮横。 “程臣相,你看我傻吗?”琳琅指了指自己,什么话都敢说。 程臣相打量了她几眼,神情淡淡的。 “不知何意?” 不愧是千年老狐狸,太沉得住气了,琳琅心思飞转,一挑眉,越发的霸道。 “从你们程家打我主意的那一刻,就没想放过我,不是吗?现在何必假惺惺的话?你虽然是出了名的伪君子,但哄骗小孩子是不是不大好?” “哪来的小孩子?”许氏忍不住想骂人。 琳琅不客气的轻斥,“你眼瞎?我就是啊。” 她还没成年,谁都不能否认这一点。 许氏一口气堵在喉咙,憋红了脸,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不要脸!厚脸皮! 程臣相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股怒意压下去。 ”好,我答应,给我夫人解毒吧。“ ”爽快。”琳琅笑逐颜开,巧笑嫣然,“太后,程家的锦衣坊天下有名,程夫人的服饰永远是京城独一份,出了名的美不胜收,我就借花献佛送给您,只有您才配穿最华美的衣服。“ 向来严肃的太后眼晴一亮,“你确定?” 她正惦记着这个呢,宫里的衣服自然是精品,但哪个女人会嫌衣服多呢? 琳琅蹭到太后身边,笑嘻嘻的挽着她的胳膊。 “是,只要您多给我留几套衣服就行。” 太后没想到她这么上道,再多的怨气一扫而空,被她气了这么久,就当是补偿。 “既然是你的一片孝心,哀家收下了。”tqr1 她毫无负担的收下了这份礼物,又不是从臣子手里抢过来的,没有后顾之忧。 许氏呆若木鸡,拼命揉眼晴,见太后笑容满面,心里一咯噔,这份礼物深得太后的心思,难道太后早就惦记上了? 她以前太高调了,不知道内敛,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一向自以为聪明,却没有揣摩透人心。 程臣相像是第一次认识琳琅般,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盯着她看。 她不是他想像中的任性妄为,娇纵到无法无天的小聪明,而是太聪明了。 她知道每个人的底线在哪里,永远踩在这个底线里面。 琳琅才不管他怎么想,反正注定要撕逼的。 她转过头冲皇上行了一礼,“皇上,我将十万两银子捐给国库,用于民生,愿我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君民相得。” 她眼晴一眨不眨的将所有的钱都捐了出来,哪有半点贪钱的模样,分明是个深明大义,通情达理,深爱家国的好女子。 皇上呆了呆,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感动,“难为你有这份忠心,朕不能白拿你的东西,赏。” 许氏胸闷不已,想骂人,想抓狂,想打人,什么叫你的东西?明明是程家的! 侍从将一匣子珠宝送上,琳琅看都没看一眼,随意递给身后的小莲,“多谢皇上。” 许氏眼睁睁的看着琳琅拿了她家的东西,博得后宫两大巨头的欢心,还赚得了仁孝之名,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感觉这个世界变化太大,她都看不懂了。 琳琅要了各种药材,在暗室捣鼓了半天,才拿出一瓶药丸。 “拿去吧,每天服一丸,用山上的泉水送服,七七四十九天后毒清。” 许氏对她深为忌惮,“不会是假的吧?” 琳琅俏脸一板,严肃的瞪大眼晴,“我在皇上面前不敢胡来,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能怀疑皇上的人格。” 尼玛,许氏又想吐血了,她东扯西扯,总能扯到这上头,总能占住大义! 将君王都扯出来了,她还能怎么着? 程臣相临走前,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程家日后定当回报。” 琳琅洒脱的挥了挥手,“各凭本事,生死无怨。” 豁达,淡然,又透着一股轻慢,举手投足之间俱是端庄优雅。 傍晚,天色阴沉沉的,西北风哗啦啦的吹。 一双漂亮的小儿女并肩靠坐在大树下,窃窃私语。 琳琅裹着厚厚的狐裘,抱着小暖炉,头靠在独孤烨肩头,“让你去阳关镇,是无意,还是有心?” 她总觉得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劲。 明明天气寒冷,他们却不愿意坐在温暖的室内,觉得室内太憋屈。 独孤烨没有多想,轻轻将她拥在怀里,给她取暖,“应该是无意,皇上不会害我的,只是我离开那么久,你怎么办?好担心你受委屈。” 她得罪的人太多了,除了大长公主,这一回得罪了程家。 程家不是一般小门小户,而是历经几百年沉淀下来的大家族,光是分支就有十几支。 他们藏在暗处的势力,就连皇室也摸不清楚。 他越想越担心,“那些人的心思阴暗,总看你不顺眼,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琳琅其实一点都不担心,她有的是保命的手段,自保绰绰有余。 但看他为她这么忧心忡忡,她的心暖暖的,甜甜的,说不出的开心。 独孤烨脑补的厉害,在他眼里,她只是个娇小的小姑娘,需要人保护。 他选择性的忽视了她大发神威,将人整的死去活来的片段。 “不行,我去求求皇伯伯,到时我将你一起带走。” 琳琅哭笑不得的将他按回去,小手将他紧紧抱住,“别闹,皇上不会答应的。” “说不定能成呢?”独孤烨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呵呵。”琳琅冷笑两声,皇上的态度都看在眼里,坚决强硬,没有回旋的余地。 “唉。”独孤烨也知道皇上金口玉言,不可能改变主意。 琳琅就喜欢他为她操心,这让她感觉这世上还有人真正的关心她,爱护她。 “别担心,大不了我让着他们,不跟那些脑残计较,低调行事。” 一听这话,独孤烨不禁急了,“不行,有些人就是欠揍,你低调,人家还当你怕了,更想欺负你,你狠狠的打,打死我负责。” 宁愿别人去死,也不愿意她受半点委屈。 “噗”,树上传来强忍的笑声。 第一百三十四章 霸道的独占欲 独孤烨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将琳琅护在怀里,冷冷喝道。 “什么人?出来。” 参天大树的枝头探出一颗小脑袋,“是我啦。” 居然是三公主,她笑的很讨好,谄媚极了。 “下来。”独孤烨微恼,这丫头搞什么?刚才的话都被她听到了? 一条黑影扶着三公主轻飘飘的跳下来,是三公主的女侍卫。 独孤烨皱着眉头狠狠数落,“你堂堂公主居然躲在树上,偷听我们讲话?看来你的规矩要重头再学。” 他向来强横惯了,宫里的堂姐妹都不敢得罪他。 三公主也很怕他,委屈的辩解,“我是先来的,怎么能怪我偷听?我错了,别告诉皇祖母。” 她可不想重学规矩,会吐血的。 见独孤烨不为所动,她眼珠一转,笑的更加谄媚,“堂哥,我帮你保护她,保证没人敢伤害她。” 独孤烨斜斜扫了一眼,“就凭你?” 三公主将胸口拍的啪啪响,很是豪气,“别小看我,我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 独孤烨不屑的吐槽,“得了吧,照样被我家琳琅虐的死去活来。” 靠,他还得意上了,三公主心塞不已,这算哪门子兄长?尽护着别人! 她扁了扁小嘴,委屈的不行,“她是妖孽,那你还担心什么?” 她受了教训,学乖了很多,懂得看人眼色了。 但让她一下子跟苏琳琅有说有笑,情同姐妹,太难为她了。 独孤烨挥了挥大手,懒懒的打发她,他只想跟琳琅独处,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 “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一边玩去。” 就算知道她有本事,还是会担心,这是一种本能,跟理智无关。 天空下起小雪,白色的雪花飘啊飘,美极了。 三公主仰起小脸,露出一丝喜色,“唉呀,下雪了,太好了,琳琅,我们烤鹿肉吃吧。” 琳琅眼晴一亮,“这个主意好,一起呀。” 独孤烨的脸垮了,谁将这个烦人的三公主拖走? “就知道吃吃吃,没意思,琳琅,我们去玩别的吧。” 这么冷的天,吃吃烤肉,喝喝小酒,看看飘雪,赏赏景色,是件很享受的事情,琳琅很喜欢吃喝玩乐,笑眯眯的打趣他,“那等会你别吃。” 独孤烨立马变了态度,主动牵起她的小手,“你想吃,那我们就去烤,琳琅,你会烤鹿肉吗?” “会啊,我是天才嘛。”琳琅很是得瑟,眉眼弯弯,可爱极了。 “脸皮真厚。”一边的三公主忍不住小声嘟囔。 独孤烨立马翻脸,“等会我们烤我们的,你烤你的。” 三公主一想到琳琅的好手艺,口水都流下来了,“别呀,别这么小气,堂哥,亲哥,求你了。” 几人找了个亭子,下人很快将亭子布置起来,遮风的帷幕,温暖的火炉,软软的垫子,不一会儿就温暖如春。 亭子外面火堆架了起来,火焰窜了上来,半只鹿切成一片片的,琳琅亲自动手,兴致盎然的烤起肉。 独孤烨挨着她坐,一边喂她点心,一边给她打下手,忙的不亦乐乎。 至于三公主手忙脚乱,大呼小叫,全都乱套了。 她毕竟是娇娇女,哪会烤肉,又不愿意让下人帮她,肉烤的黑黑的,不能吃。 但对面很快传来诱人的香气,烤的金黄的肉,洒上调料,肉香扑鼻,琳琅咬了一口,好吃的眯起眼晴,很是享受。 独孤烨见状,凑了过来,抢着咬了一口,“哇,好吃,太好吃了,没吃过这么香的烤肉,我家琳琅的手艺太厉害了。” “那是。”琳琅洋洋得意,巴掌大的小脸雪白如玉,眉眼如画。 三公主急了,咽了咽口水。 “怎么回事?肯定是这些肉不好,害的我没烤好。” 对面的独孤烨吃的好嗨皮,“好香啊,好好吃。” 气的三公主直翻白眼,太讨厌了,就知道气她。“我也要吃。” 琳琅只烤了两串试味道,自己都不够吃呢。 独孤烨护着烤肉,眼晴一瞪,“自己长着手自已烤,实在笨,那找下人帮忙。” “哼,你,还有你,过来帮本公主烤肉。”三公主很傲娇的扭过头,拽不拉叽的,但垂涎三尺的眼神出卖了她。 正在闹腾之间,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我还以为谁呢,你们好有雅兴。” 是六皇子,他一身蓝色锦袍,面如冠玉,温文尔雅,俊美潇洒。 琳琅冲他扬了扬手,大方的邀请,“一起来吧,人多热闹。” 独孤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人多会挤,你不是最不喜欢拥挤的地方吗?” 他明显不乐意,不喜欢琳琅跟这个六皇子走的太近。 六皇子笑容温润如玉,“堂弟说笑了,就我们四个主子,何来的拥挤?上次没吃到面,深以为憾,这次一定要尝尝你亲手烤的鹿肉。” “没问题。”琳琅还是很大方的。 独孤烨郁闷的不行,但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琳琅将烤好的肉塞进他嘴里,“赶紧吃。” 独孤烨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提要求,“我吃饱了再给他吃。” 众人嘴角直抽,这什么人呀?tqr1 琳琅很无语,脸呢?太幼稚了,世子,你今年十五岁,不是五岁。 六皇子轻咳一声,在琳琅另一边坐下来,“堂弟,你还是这么霸道。” 独孤烨看他不顺眼,“我的就是我的,谁都别跟我抢,否则,哼,干吗坐的这么近?妨碍我们说悄悄话了,去去,去三公主那边。” “可我就喜欢这个位置。”六皇子面带笑容,但态度坚决,坐着不动。 独孤烨狠狠瞪了一眼,“你这人太不讲道理了,琳琅,我们别理他。” 就像幼儿园的小盆友吵架,幼稚的不像话,琳琅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爽朗,传的很远。 她的笑容太过灿烂,太过阳光,引的大家跟着笑起来,一时之间,气氛变了。 独孤烨将她的脑袋扭过来,大手捂着她的小脸,“不许对着别人笑。” 她笑的太好看了,别人都盯着她看,他不喜欢。 琳琅知道他的独占欲发作了,但不想纵容他,人都是独立的,“这位大哥,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坐好,去烤肉,我要吃你烤的肉,不好吃的话只能喂狗,我可不碰。” 独孤烨不但不生气,反而提出了要求,“那你只能吃我烤的肉。” 第一百三十五章 约定 “好。”琳琅很干脆的回应。 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独孤烨得意的笑,喜欢就要说出来,藏着掖着谁知道呀? 琳琅烤了一盘子肉,都被独孤烨一个人吃光了,吃的满嘴是油,把三公主气的直跳脚,想去偷吃,但每次都被拍回来。 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肉吃完,一点都不留给别人,三公主已经气的无力了。 琳琅烤了一会儿,没了兴致,看着不远处的小溪流。 独孤烨一边烤肉,一边说个不停,“琳琅,我家也有这种十八弯的水桥,水中央修着一座凉亭,夏天的时候,四周的荷花亭亭玉立,香气袭人,微风吹过,有荷花的香味,可舒服了,我们成亲后,我带你去赏荷花,吃菱角,吃桂花糖藕,喝荷叶粥,对了,我家的荷叶糯米鸡是一绝,可好吃了。” 他说的太美好,让琳琅心生向往,那样的日子一定很美。 三公主蹭了过来,一脸的怨念,“我也要去。” 明明下人烤了好多肉,但她吃着怎么觉得比不上苏琳琅烤的。 好想吃,肿么办? 独孤烨碍她碍事,将她轻轻一推,“你别捣乱,跟你皇兄玩。” 六皇子安静的看着下人烤肉,手里慢慢啃着,优雅的贵公子作派。 三公主眼巴巴的看着苏琳琅,“我想吃肉。” 独孤烨冷哼一声,“我还没吃饱。” 三公主是越得不到,越惦记着,委屈的不行,她堂堂一个公主,就想吃几串烤肉而已,这要求过份吗? “堂哥,你不能这么霸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独孤烨不为所动,我行我素,“我只知道好东西要藏起来。” 小霸王的性子暴露无遗,让人恨不得一拳挥过去。三公主的脸都挣红了,却不敢发作,“讨厌,没办法好好聊天了。” 听着兄妹俩互掐,琳琅的心一动,“去拿一只处理干净的生鸡过来,阿烨,有没有吃过叫化鸡?我请你吃。” 叫化鸡?听上去很有趣的样子,独孤烨眼晴一亮,刚想说话,就被三公主抢先,“拿两只,不,拿五只,一起吃,嘻嘻。” 她冲独孤烨讨好的笑,为了一口吃的也是蛮拼的。 独孤烨奇怪的看着她,有些不解,“三妹妹,你好像忘了曾经得罪过我家琳琅,怎么还敢吃她的东西?不怕被她毒死吗?” 三公主盯着烤肉,随口说道,“她是有仇必报的性子,但又不是不讲理,已经报过仇了,自然两清,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下毒?程夫人是主动招惹,表现的太贱了,所以才倒霉的。” 要是换了她,她可不敢怎么着,所以挺佩服苏琳琅的手段。 将程家闹的灰头涂脸,一点事情都没有,还得了皇上和太后的褒奖。 她算是看清楚了,什么人都能惹,唯独苏琳琅惹不得,她是心服口服了。 独孤烨微微点头,“没想到你挺懂事的,不过,老规矩,我吃饱了才给别人吃。” “堂哥。”三公主好想捏住他的脖子,让他收敛点,可惜她不敢。 琳琅看不过去了,再不阻止,估计要打起来了,“行了,多弄几只,人手一只。” “一只不够呀,我要两只。”独孤烨捏着她的小手,傲娇的不行。 “你别的不想吃了?”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独孤烨愣了一下,“还有什么好吃的?” “去拿点番薯过来。”琳琅吩咐下去,这个时候吃烤番薯别有一番风味。 独孤烨笑眯眯的点头,等着好吃的东西,只要经过她的手,再简单的食材也会变的美味。 三公主也很期待,只是听到下人回禀,没番薯时,她特别失望,“没有?怎么可能没有?烨堂哥,你快来想想办法。” 兄妹俩聚在一起,研究去哪里弄东西,御厨房没有,那让人去买? 琳琅不禁摇头失笑,三公主有时也蛮可爱的。 她感觉有人盯着她看,一回头就见六皇子冲她笑了笑,笑的温润如玉。 她想了想,坐到他身边,随手拿起两根肉串烤起来。 “别介意,他就这个脾气,并无恶意。”tqr1 在她看来,六皇子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帝王的人,她并不希望独孤烨将人彻底得罪了。 不管如何,得罪帝王没什么好处。 现在是太后纵着宠着,但下一任君王呢? 六皇子是个聪明的,哪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心中隐隐有一丝羡慕,“烨堂弟是个幸运的人。” 遇到这么好的女孩子。 琳琅毫不谦虚的点头,“那是,我也这么觉得,听说你要大婚了,恭喜。” 皇上已经给几位皇子赐婚,挑选吉日大婚,六皇子正妃是重臣的嫡长女,听说温柔贤淑,出了名的才女。 六皇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多谢,贺礼不可少,可别糊弄我。” 琳琅手里有钱,很大方的表示,“行啊,你要什么,姐给你买。” “姐?”六皇子看着娇小的她,嘴角扬起一丝淡笑,“就喜欢充大人,什么都行吗?” 琳琅眼珠一转,“太贵的买不起。” 她小脸鼓鼓的,又白又嫩,像小包子。 六皇子强忍住想捏她一把的冲动,嘴角含笑,“那一天给我煮两道菜,我就心满意足了。” 又是吃,琳琅就不懂了,这些皇子皇女从小锦衣玉食,不差吃的呀,怎么对美食这么执着? “我不爱下厨,都让小莲动手的,不过看在是你大喜的日子,破例一次,想吃什么?” 她说话很直接,直来直往,有话就说,不会拐着弯的绕,六皇子跟她在一起,特别轻松,不用费脑子,“八宝鸭,八宝饭。” “行。”琳琅一口答应。这家伙对八宝有执念啊,不过她不想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她下意识的看向独孤烨,每次跟他吃饭,他倒是不怎么挑,她吃不完的,都让他解决了。 六皇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神微黯,笑容却越发阳光,“保密,我可不想被那家伙揍,遇到你的事情就蛮不讲理,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欢你……” “噗哧。”琳琅被逗乐了,确实有这个倾向,自恋的家伙,不过超级可爱。 一道抓狂的声音猛的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一抬头,就见孤独烨瞪着他们,嫉妒的不行。 第一百三十六章 化腐朽为神奇 琳琅勾了勾小手指,俏皮的笑道,“过来帮我干活。” “干吗不让他帮你?”独孤烨嘴里嘀咕,却很快走到她身边。 琳琅没好气的轻拍他的肩膀,“能一样吗?让你干就干,啰嗦什么。” 她语气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客气,独孤烨反而转怒为喜,露出开心的笑容,“好好,你吩咐吧。” 他是自己人,所以才这么不客气的差使他,客人才会客客气气的对待,想通了这一点,他整个人都轻松了。 她先让独孤烨将番薯都扔进火里,又将各种调料配好,将鸡放进去腌好,过了半个时辰,在鸡外面放满了香料,让独孤烨弄来泥土。 “把泥都涂满,对,就是这样。” 在鸡外面包一层荷叶,外面涂上泥,就扔进火里。 独孤烨忙的热火朝天,全场就他最忙,但他笑容满面,似乎很开心。 三公主愣愣的看着,“这样真的能吃吗?”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还能吃?她表示怀疑! 独孤烨忙的很快活,“没人请你吃。” 三公主朝天翻了个白眼,堂堂世子被个小丫头指手划脚,呼来喝去,真的好吗? 不过,见独孤烨这么开心,她不敢多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管不着。 独孤烨奔到琳琅身边,笑眯眯的看着她,“还有什么要做的?” 看着他温暖的笑容,琳琅的心软软的,“行了,快洗洗手。” 独孤烨满手是泥,连忙将手伸过去,“帮我衣袖撩起来,别弄脏了。” 琳琅像是没看到他袖口的泥,小心翼翼的卷起他的衣袖,目光专注,表情认真,温柔似水。 独孤烨忍不住想离她更近些,蹭来蹭去。 “别动来动去的。”琳琅嘴里喝斥着,但动作很温柔的帮他洗手,把他当成小孩子般照顾。 独孤烨不禁痴了,呆呆的看着她,从来没女孩子如此温柔的对待过他。 他母亲早逝,家里的女人都是丫环,那种关怀是不一样的。 他好希望,这一刻长一点,再长一点,能永远留住。 “琳琅,你对我真好。” 好喜欢她,喜欢的心都疼了,怎么办? 这一幕美好的如一幅画,让人舍不得破坏。 六皇子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心口闷闷的,像吃坏了肚子,很是不舒服。 三公主看不下去了,“你们能不能别这么肉麻?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行吗?” “不行。”独孤烨气恼的瞪了她一眼,就知道不能让她留下来,太破坏气氛了,“你可以离开。” 一听这话,三公主拼命摇头,打死不肯走,“我还没吃鸡呢。” 琳琅闻到一股奇香,顺着香味看过去,只见六皇子在喝酒,一杯接着一杯,金冠华服,翩翩浊世贵公子。 但她只是扫了一眼,立马将目标锁定他的酒杯,“什么酒?好香。” 六皇子亲自给她倒了一杯,笑吟吟的道,“你猜猜。” 琳琅喝了一口,细细品味,“猜不出来,只觉得好喝。” 六皇子微微一笑,她就是这么率真,不懂不会装懂,也不会装什么高洁雅士,她的喜怒哀乐都是鲜活的,是明媚的,是灿烂的,吸引着身边的人。 “好喝就多喝几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琳琅笑嘻嘻的点头,喝完一杯,将杯子递了过去,举止落落大方。 六皇子拿起举壶,却被独孤烨一把抢走,面有不悦之色,“你这是想灌醉她?” 他总觉得六皇子看琳琅的眼神很不对劲,他不喜欢。 六皇子的神情淡淡的,“有你在,醉了也没关系。” 琳琅抢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没事啦,我能喝,要是这个时候有火锅就好了。” 这种天气吃热气腾腾的火锅,是一大享受。 三公主的耳朵很尖,“火锅?那是什么?” 琳琅很怀念以前的便利生活,想吃什么都有,她的蛋糕,她的蛋哒,她的蓝莓。 “我最爱的美味,最适合冬天吃。”tqr1 听了这话,三公主哪里还忍得住?眼晴闪闪发亮,“那赶紧呀。” 琳琅指了指那火堆,懒懒的问道,“不想吃鸡了?只能吃一样哟。” 三公主一脸的纠结,什么都想吃啊,“那算了,下次一定要叫上我。” 独孤烨第一个反对,“别,你太吵了。” 三公主撇了撇小嘴,“是嫌我太碍事吧。” “算你识相。” 等开吃的时候,三公主眼睛瞪的圆圆的,看着下人将外面的一层硬泥刮掉,一股香气瞬间扑鼻而来,“哇,好香啊。” 但是,她看着热气腾腾的番薯犹豫了,“这能吃吗?好脏啊,都烧成灰了,吃了会拉肚子。“ 她叽叽歪歪,说了半天,一转头却发现另外三个人吃的很嗨,根本没听她说话。 番薯很烫,但特别好吃,琳琅一边吹气,一边狂吃。 独孤烨一连吃了两个,才有空说话,”好吃,又香又甜,没想到番薯这么好吃。” 以前都不碰的东西,到了她手里,就成了无上的美味,她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双手。 三公主在他们手里吃了很多亏,有些不敢相信了,“真的有这么好吃?六皇兄,是不是真的?” 没想到一向风度绝佳的六皇子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一脸的烦恼,“他们哄你的,很难吃,又苦又涩。” 三公主愣住了,“那你还吃?” 六皇子一本正经的回答,“酸甜苦辣涩,人生五味,都要尝尝。”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琳琅笑的直打跌,尼玛,太搞笑了。 平时一本正经的人扯起谎,特别逼真。 这不,三公主就相信了,一直坐着不动手,直到面前的食物一点点消失了。 “你们都吃完了?就这么没了?” 她感觉很不好,好像被人糊弄了。 但是,皇兄人很好,对他们兄弟姐妹都很照顾,没理由骗她呀。 她纠结之间,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的走过来。 琳琅眯起眼晴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眉头微蹙,“咦,怎么是他?” 程家的大公子程子朗,程家的骄傲,有名的才子。 程子朗如他的名字,丰神俊朗,眉清目秀,玉树临风,谈吐不俗,见过他的人都会赞一声,公子无双。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起挖坑 他走到面前,很守规矩的行礼,“见过六皇子,晋王世子,三公主,安宁县主。“ 他面面俱到,连苏琳琅都招呼到了,面带笑容,温和得体。 苏琳琅挑了挑眉,程家的骄傲,呵呵。 她坐着不动,神情淡漠,都撕破脸皮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恕她太懒,懒的做戏,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喝一口酒呢。 独孤烨跟她是一样的态度,高傲而不屑,没有搭理他。 六皇子起身还礼,两人是同窗,很是熟稔。 三公主回了一礼,含羞带怯,一双眼晴扑闪扑闪的。 “程公子,你今日也在宫中?我怎么不知道?” 程子朗眼神温柔,“皇上有召,三公主,天这么冷,你怎么站在风里?当心着凉,去亭子里暖暖身体,女孩子娇弱,要好好爱惜自己。” 亲切又贴心,整一个呵护女儿家的温柔公子。 三公主小脸微红,声音也娇柔了几分,“多谢程公子关心,娇娇最近还好吗?” 其实,程娇娇已经不能随意进宫了,也不能再进宫上学,但对外的说法是,大病一场,不能见客。 程娇娇的禁令要等到她出嫁之日。 出嫁之前,她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关在家里。 程子朗笑容真诚了几分,“娇娇病了一场,已经好了很多,谢过公主。” 三公主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礼,眼波流转,美丽不可方物,“娇娇跟我情同姐妹,你不用这么客气,我最近得了些好东西,你给她带回去吧。” “多谢公主。”程子朗深深谢过才坐下,温文有礼,俊逸的模样最吸引怀春少女。 三公主笑的越发温婉,主动给他倒上酒。 “来,你尝尝这酒,是六皇兄的珍藏。” 程子朗喝了一口,眼晴顿时一亮,“是梅酒,用藏了三年的雪水酿成,又在地下埋了三年,好酒。” 三公主眉开眼笑,如同见到知音般,热情的不行,“程公子果然风雅,一闻就知道这么多,不像某些不学无术的人。” 不学无术?琳琅挑了挑眉,有些不屑,她懂的东西,他们都不懂。 什么无双公子,不就是爱装逼嘛。 她的胳膊捅了捅独孤烨,压低声音问道,“我怎么觉得,三公主和程子朗有暧昧?眉来眼去的,有奸情。” 她怎么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变的? 这世界变化太快,她稍不注意,就看不懂了。 独孤烨拍拍她的小脑袋,“吃你的,少管闲事。” 他不喜欢程家的人,包括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大家都夸他高贵博学,是难得一见的后起之秀。 呵呵,也不过尔尔。 琳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她可是你堂妹,你一点都不关心?” 独孤烨一脸的无所谓,“她有父母,轮不到别人关心,再说了,这种事情轮不到她作主。” 皇室跟普通家庭不一样,皇权在上,亲情少的可怜。 谁敢欺负皇家的公主呢?除非是活腻味了。 琳琅在深宫待久了,越发喜欢八卦,没办法,没有其他娱乐活动。“她真的喜欢程子朗?” 独孤烨凉凉的一句话就打断了她,“程家不会娶她。” 琳琅的眼睛瞪的老大,惊讶不已,“为什么?” 臣相之子配公主,家世挺般配的,公主下嫁,程家怎么敢拒绝? 独孤烨笑着解释,“娶了公主就不能在朝堂担任要职,这辈子仕途不可能有寸进,程子朗野心勃勃,怎么可能娶公主?” 琳琅恍然大悟,她还以为娶了公主就什么都有了,原来并不是。 “那干吗表现的这么暧昧?这分明是玩弄人家的感情。” 她最不喜欢玩暧昧的男人,不想负责,却四处撩拨。 “你别管……”独孤烨刚想阻止她,但已经来不及了。 琳琅大声叫了起来,“程子朗。” 程子朗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但转眼即逝,风度翩翩的笑问,“不知有何见教?” 他刻意避开了苏琳琅,就是怕自己忍不住会发作。 她轻轻一个挥手,就让程家损失惨重,让他的父母产生了隔阂,家里再无笑声。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又怎么好意思的站在他面前,毫不羞愧的叫他? 苏琳琅才不管他心里想什么,直接了当的问道,“你会向皇上求娶公主吗?”tqr1 “……”所有人都安静了,呆呆的看着她。 三公主的脸涨的通红,含羞带怯的看着程子朗,也想知道答案。 苏琳琅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咄咄逼人的追问,“会还是不会?” 程子朗气的直咬牙,她又想干什么?她害的程家还不够吗? “这是程某的私事,不知县主为何如此关心?难道对程某……” 他脸上浮起一抹暧昧之色,似乎不敢消受美人恩。 三公主的脸色变了,恼怒的瞪着琳琅。 我靠,这是暗示看上了他?苏琳琅被恶心到了,这男人到底有什么好? 惹毛了她,后果很严重。 “程家的人有一个通病,都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最出色,天底下的人都是狗屎,皇亲国戚都配不上我的自傲,也不知他们哪来的良好感觉?” 独孤烨冷冷的插刀,“被人吹捧惯了,把自己太当一回事,自作多情。” 他看向程子朗的目光很不善,冷冷的,不屑的。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原来如此,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惯杀了。” “……”众人嘴角直抽,她的思维好跳跃,跟不上呀。 三公主的神情最复杂,变来变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程子朗也是厉害角色,不但不生气,反而露出困惑之色。 “县主,你对程家的敌意太深,真的不能化解吗?” 琳琅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想给她挖坑?呵呵。“化解?用钱就行。” 程子朗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空空落落的,有力无处使,心里憋屈。 她手段太狠,偏偏行事滴水不漏,宫里有太后皇上护着,宫外有晋王世子护着,到哪里都能横着走。 可怜堂堂臣相家,吃了这么大的亏,还不能讨回来。 “县主,家母年纪大了,下次就不要那么害她,她身体娇弱,都折腾的病倒了。” 这话难听了,什么叫害她?说的好像程家多无辜,多可怜似的。 琳琅不介意再当一回坏人,“你是让我去探病吗?好啊,我去,得准备礼物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想天天一起睡 谁敢要她的礼物,鬼知道有没有毒,程子朗心塞不已,向来温文尔雅的笑容都僵掉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希望你对程家人不要再下狠手,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也该消了。” 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琳琅身上,把程家包装成了可怜的受害者,琳琅不禁笑了,笑的古里古怪。 “我怎么听不懂?难道你们程家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你们程家能不能消停点?做人不能这么无耻,我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你们,包容你们,给你们一次又一次改正的机会,你们怎么就不肯放过我?” 妈蛋,跟她耍嘴皮子,好啊,她奉陪。 程子朗整个人都不好了,见了鬼,怎么话都被她抢光了? 她又不知不觉占了上风,真是疯了。 “我不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苏琳琅就冷冷的打断道,“俗话说,事不过三,你们好自为之,别以为我好欺负。” 程子朗气红了脸,还让不让说话了?这样打断别人的话,很失礼,没礼貌的丫头! 三公主在一边叫了起来,“苏琳琅,你怎么得理不饶人?人家都认错了。” 谁认错了?程子朗很想吐血,他们程家根本没错,错的都是苏琳琅。 他还来不及反驳,苏琳琅很委屈的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一般计较。我真是个大好人,被程家欺负的这么凄惨,还以德报怨。” “你……以德报怨?”程子朗目瞪口呆,仿佛听到了最荒唐的话。 她有这样的美德吗?浑身上下都是刺,只知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家伙,说这样的话,不脸红吗? 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苏琳琅不但不脸红,还深感受了委屈,”可不是嘛,你妹妹不止一次害我,我都忍了,现在是轮到你娘了,不分青红皂白坑我,我也大度的放过她,怎么?现在轮到你上了?“ 一群白眼狼,都不是东西。 三公主一脸的同情,确实挺惨的,“程公子,怨怨相报何时了,你就别再耿耿于怀,冤家易结不宜解。” 苏琳琅笑喷了,不学无术的公主啊。”噗,是易解不宜结吧。” 三公主羞红了脸,又气又恼,“讨厌了,干吗挑我的毛病?我在帮你说话呢,程公子,你是个很好的人,不要做傻事。“ 被认定了怀恨在心的程大少很心塞,是这么一回事,但心里再恨,怎么能挑破? 这么无脑的公主,伤不起。 他很憋屈,暗暗磨牙,”三公主,我们之间有误会。“tqr1 谁想听这个?三公主有些不耐烦了,她是为了程家好,为了他好,他怎么就不领情呢? “男人不要小鸡肚肠,大度点,来,大家同饮一杯,一笑泯恩仇。” 程子朗捏着酒杯,眼前一阵阵发黑,“怎么不喝?” 三公主很不满,她都主动给他们调和了,他怎么还这样? “我刚才喝多了,有点头晕。”程子朗硬挤出一丝笑容,干巴巴的。 “那喝一口意思一下。”三公主觉得自己太善解人意了。 程子朗心里抓狂,却不敢流露出来,只能苦苦压制,脸都扭曲了。 坐在一边的琳琅笑的不行,”你妹妹还是这么天真。“ 独孤烨啜了一口酒,”有人护着,能不天真吗?“ 他对这些堂姐妹都没有什么感情,自然不怎么放心上。 他不喜欢天真的小姑娘,反而对聪慧独立又坚强的琳琅情有独钟。 只是,这样的坚强是经历了无数磨难而成的,他心疼! 程子朗拿公主一点办法都没有,六皇子在旁边看着呢,能怎么着? 只能小心的哄着,“公主,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温柔体贴,举止高贵……” 三公主被哄的很高兴,眉开眼笑,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好姑娘。 苏琳琅见了,凉凉的吐槽,“呵呵,堂堂一介贵公子,哄骗小姑娘不好吧。” 程子朗的笑脸一僵,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怎么又碍了你的眼?你嫉妒?” 这话里有话,独孤烨的脸色不好看了。 琳琅轻轻按住他的手,笑吟吟的开口,“对一个女子最好的赞美,就是娶她回家,哄她开心一辈子。其他的,都是耍流氓。” 还是某位伟人说的好,不以结婚为目的交往,都是耍流氓。 众人呆了呆,好奇怪的理论,但不可否认,每一个字都很有深意。 “说的好有道理。”独孤烨冷冷的瞪着对方,“程公子,下次再在我面前耍流氓,见一次打一次。” 程子朗摸摸鼻子,心塞不已,这些人脑子都有病。 “我只是夸赞几句,这样也不行?” 他理直气壮的反驳,在他看来,这是一种风度,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琳琅不屑的撇了撇小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平白无故的赞美一个没有血缘的女人,只有两个目的。” 独孤烨是很给面子的,“是什么?” 琳琅眨巴着大眼晴,笑容甜美,声音清脆又好听,“一,是想害她。” “二呢?”三公主忍不住问了出来。 琳琅明亮的眼晴眯了起来,弯弯的,如一轮弯月,红唇一吐,”想睡她。“ 三个字如一颗炸弹,炸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尼玛,好粗俗,但转眼细细一想,说的太对了。 只是,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三公主都听呆了,细细品味这几句话,不禁痴了。 琳琅清冷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程子朗脸上,”不知程大公子是哪个目的?“ 程子朗的脸忽青忽白,难看到了极点,”琳琅,你过分了,哪有这么说话的?我从来没有……“ 独孤烨哈哈一笑,温柔的拍拍琳琅的胳膊,“琳琅,你真聪明,我不用担心你被坏男人骗了,男人的心思确实如此。” 他这是将话扣实了,由不得程子朗解说。 程子朗的眼神一冷,妈蛋,都不是东西,联起手对付他一个人,不要脸。 “照这么说,世子这么夸赞县主,是哪个目的呢?” 他反将了一军,倒是想看看他们怎么自圆其说。 哼,他也不是好惹的! 现场很静很静,雪花落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独孤烨目光清亮,紧紧锁定那双如水的黑眸,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第二个,将她娶回去,天天睡她。” 第一百三十九章 伪君子和真小人 他脸不红心不跳,说的坦坦荡荡,像是世间最动听的情话。 众人目瞪口呆,这么不要脸的话怎么说的出口? 但是,感觉好好,没有半点猥琐,只有浓浓的情意。 琳琅的小脸悄悄的红了,一颗心怦怦狂跳,紧张的手心全是汗水。 但是,她笑了,笑的那么开心,那么灿烂,好像得到了最珍贵的宝贝。 “这么坦率,我喜欢,三公主,看见了吧,伪君子和真小人的区别。” 独孤烨暗暗松了口气,嘴角翘了起来,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哈哈,她说她喜欢,真好! 另一只手点点她的俏鼻,打趣道,“你居然敢说我是真小人?好大的胆子。” 琳琅高高举起两人相握的双手,笑的甜蜜,“嘻嘻,我也是小人,我们是一国的。“ 独孤烨心花怒放,哈哈大笑起来,幸福的滋味,真甜。 六皇子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羡慕,嫉妒,在胸口翻腾。 为什么有些人总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好东西? 真的是上天的宠儿? 三公主很羡慕,但同时很幽怨的盯着程子朗,相比之下,他的话语是那么苍白无力,更像是个笑话。 程子朗被她盯着心里毛毛的,”公主,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难道你也信了他们的鬼话?你也知道,苏琳琅和我家的恩怨,对我能有什么好话?“ 他虽然不想娶公主,但也不想让公主恨他,对他没有好处。 三公主冷不防问道,”你今天为什么穿这件衣服?“ ”呃?“程子朗呆住了,什么意思?他没听懂! 面见圣上自然是正装,大家都这么穿,有什么不对? 三公主哀怨极了,”有点丑。“ 程子朗风中凌乱了,女人的心思怎么这么难猜?到底在说什么鬼? 琳琅笑喷了,忍不住补刀,”人丑,心丑,穿什么衣服都丑。“ 她是听懂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喜欢,对方穿什么都好看。 一旦不喜欢了,那穿的再精美,也不过如此。 “你……”程子朗再也克制不住愤怒,恶狠狠的瞪着她。 问题肯定出在她身上,只要有她在,事情的走向总会千奇百怪。 独孤烨挡在琳琅面前,眼晴一瞪,“跟个女孩子吵嘴,太没有风度了,程子朗,别丢人现眼。”tqr1 程子朗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再不走就要失控了,拱了拱手,“告辞了。” 他扭头就走,背影有几分落荒而逃。 身后传来一道微嘲的声音,“恼羞成怒,气极败坏,哪个更适合他?” 程子朗的身体一僵,但走的更快了,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独孤烨将琳琅拥进怀里,嘴角微弯,“被戳穿心思后恼羞成怒,又干不掉我们,只好气极败坏的走了。” 三公主同情的看着程子朗的背影,还别说,确实有点像。 只是,不管怎么说,都是她曾经喜欢的人,“你们背后说别人坏话,不好。” 琳琅摊了摊小手,一脸的无辜,“我高兴,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你的眼光太差,程子朗金玉在外,败絮其中,既享受你的爱慕,想讨要点好处,又不想负责,嫌你妨碍他的前程,这样的男人拿来当厕纸,都嫌脏。” 这比喻绝了,三公主被恶心到了,苦着脸大叫,“你还让不让人吃东西了?” 琳琅被她一提醒,惊叫一声,“啊,我的叫化鸡。” 从火里抢出烧成黑炭的叫化鸡,一剥开外皮,顿时香味扑鼻,勾起肚子里的馋虫。 琳琅咬了一口,精致的小脸顿时笑开了,享受极了。 三公主见状,不禁急的直跳脚,“也给我一只,快点,急死我了。” 热腾腾的鸡肉一进嘴里,香酥可口,整个人都感觉好幸福。 她大快朵颐,吃的很快,生怕被人抢走了。 琳琅一边吃,一边忍不住吐槽,“你不是应该伤心欲绝,吃不下东西吗?” 三公主含糊不清的摇头,“我跟他又不熟,伤心个毛啊,别跟我说话,我没空。” 一个满嘴抹油,没一句真话的臭男人,哪比得上好吃的? 琳琅微微摇头,善变的女人啊。 其实她也明白,三公主不是真的爱上了程子朗,而是少女的恋慕,青春期的萌动。 是一种感情的宣泄,而不是特定的某个人。 一旦吸引她的那个闪光点没有了,她就不再喜欢。 “少吃点,当心发胖。” “吃完再减。”三公主头也不抬,美食当前,还管什么胖不胖的。 琳琅吃完了两只鸡翅,将其他的都扔给独孤烨,盯上了三公主的那只鸡,三公主最喜欢啃鸡腿,鸡翅还没有动呢。 她眼珠一转,扑过去扯下一只鸡翅,三公主不禁急的哇哇大叫,“别抢我的鸡。” “是我的,我的。”苏琳琅一边霸道的宣告,一边挑衅的开啃。 “苏琳琅,你太讨厌了,还我的鸡。” “我烤的,给你吃就不错了,你还敢大呼小叫?回收!” “不行,到我手里就是我的!” 慈宁宫,太后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鸡肉,神情有些微妙,“这就是在花园里争抢的叫化鸡?” 皇宫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一桩能瞒过她的眼晴。 前一分钟发生的事,后一分钟她就知道了,这宫里都是她的眼线。 老嬷嬷低着脑袋,声音低低的,“是,县主特意让人送来给太后尝尝,说,用手撕着吃,最好吃。” 一只鸡少了一块,已经验过毒了。 太后微微一笑,让老嬷嬷扯了一块鸡肉,索性不用筷子了,略尝了尝,确实不错。 “皇上那边呢?” “也有了。”老嬷嬷含笑禀道。 太后默默吃了半只鸡,在老嬷嬷的劝止下,才停下手,这已经是对苏琳琅手艺的最大肯定。 半响后,太后捧着茶杯,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说那丫头奇怪吧,有时太没有规矩,无法无天,恨不得掐死她。有时却进退得宜,规矩半点不错,怎么有这么奇怪的人?” 敢对臣相夫人下毒的家伙,居然还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先进给宫里的主人。 嗯,她眼里的宫人,只有皇上和太后,至于嫔妃之类的,直接忽视过去。 “这……”老嬷嬷有些犹豫。 太后摆了摆手,“直说吧,就我们主仆俩,没必要躲躲闪闪。” 第一百四十章 幸亏是个女孩子 老嬷嬷眉眼低垂,很低调很温顺的样子,\”奴婢觉得,县主是个很聪慧的人,大规矩不错,小规矩灵活机变,说白了,就是她掌控规矩,而不是让规矩束缚住她的手脚,看她的需要。“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不得不说,这样的人生畅快淋漓,让人羡慕不已。 太后的心情非常复杂,“这样的人才可怕,年纪小小,就学会了让规矩为她服务,锋芒必露的同时,知道怎么粉饰太平,每一步都踩准了底线,近观哀家所有的子孙,没一个有这本事。” 她的那些子孙对外人太高傲,不屑一顾,对皇上卑微屈膝,对太后恭恭敬敬,当佛般供着。 生命力不够鲜活,顾忌的太多。 皇家的子孙攻于心计,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但他们身上缺的是生动的烟火气。 老嬷嬷淡淡的笑道,“那又如何?她只是个女孩子。” 这话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太后沉默了良久,长长一声叹息。 “幸亏是女孩子。” 乾清殿,六皇子弯下身,毕恭毕敬的行礼。 “见过父皇。” 皇上抬起头,扫了他一眼,“起来吧,你带了什么?怎么这么香?” 六皇子面带笑容,献宝般呈上来,“是刚烤好的叫化鸡,父皇您尝尝。” 这是琳琅让他带过来的,想到这,他的心情有些微妙。 如谜般的女子,既简单又复杂,矛盾又该死的吸引人。 “试试吧。”皇上放下笔,太监上前侍候洗手,将鸡切成一小块,试了菜。 皇上吃了一小块,眉眼舒展,六皇子小心翼翼的盯着他看,“父皇,您觉得还行吗?” 皇上喝了一口热茶,不动声色的瞥了儿子一眼,“苏琳琅的手艺能差到哪里?烤番薯呢?” 同样的,宫里的事情也瞒不过他的眼晴,他才是宫庭真正的主人。tqr1 “呃?”六皇子呆了呆,但很快反应过来,“您要是喜欢,儿臣马上给您烤。” 被他们都吃光了,所幸这个没啥技术含量,谁都会。 皇上摆了摆手,夹起一块鸡肉,“罢了,有这份心就够了,以后让你皇妃也多学学。” 苏琳琅性子不好,离经叛道,又目无王法,胆子奇大,唯独这手艺独步天下。 六皇子深深的拜下去,“是。” 皇子见他一脸的恭谨,心里很满意,但是,又莫名的有些遗憾,宫里的孩子被教的太规矩了,一个比一个老气横秋。 都没有苏琳琅的鲜活和跳脱。 人啊,总是太贪心,得到了一样,还想再要一样。 “朕帮你挑了正妃,侧妃人选你自己看着吧。” “是。”六皇子的表情有感激,有动容,唯独没有欢喜。 “苏琳琅如何?”皇上猛的将话砸过来。 旧话重提,意欲何为?六皇子的心一紧,脑子转的飞快。 “父皇,这是不可能的。” 一颗心怦怦乱跳,乱了心绪,但想起刚才一幕幕,心潮渐渐消退。 换了别人,他或许会不择手段去抢,但苏琳琅……骄傲的让他无可奈何。 皇上神情莫测,“你的心还是不够狠。” 六皇子神情不变,拱了拱手,“儿臣瞧了程夫人的惨状,觉得有些人远远的看着就好,断肠花虽美,却有毒。” 皇上深深凝视了许久,最后挥了挥手,六皇子又是行了一礼,倒退了出去,出了宫门,他才长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的衣服都温透了。 清晨,太阳刚升起,琳琅甩了甩手,无奈的看了看天色。 尼玛,也不知太后抽什么疯,非要她起的这么早写字。 她还以为不用去学堂上课,彻底解放了,谁知道太后居然提出,亲自教导她的学业。 她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迎着别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想哭的心都有了。 谁稀罕这样的尊荣? 她只想睡个懒觉,一觉睡到自然醒,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将刚写好的东西交上去,太后扫了一眼,嘴角微抽,“这就是你写的大字?”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字不好看,但胜在心诚。” 她以前没拿过毛笔,有什么办法呢。 太后清咳一声,“让宫嬷嬷教你习字。” 琳琅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耐着性子周旋,“谢太后,宫嬷嬷,以后请多多关照,你可不能藏私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听听。”太后笑着打趣道,“要是出不了师,就是宫嬷嬷的不是了。” 宫嬷嬷面带笑容,很是慈祥的样子。 琳琅可不敢小看太后身边的老宫人,都是人精子,“我只知道名师出高徒。” 太后哈哈一笑,“就会哄人开心,阿宫,以后你多费点心。” “是。”宫嬷嬷恭恭敬敬的应了。 太后将那张大字放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作为回报,每天都弄一道点心作为谢师礼,不可重复。” 琳琅吐了吐舌头,调皮的笑道,“太后,您想吃点心就早说嘛,何必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 呵呵,没说亲手,那她就动口不动手。 宫嬷嬷在旁边看了她很久,始终看不透她这个女孩子,“太后看上你的厨艺是你的福气,有什么好说嘴的。” 琳琅毫不认生的拿起一块小点心,往嘴里塞,“我懒呀,只想混吃等死,再说了,我靠脸就行。” 像以前那样不冷不热,不管她的闲事,不是很好吗? 真是吃饱撑了! “靠脸?”太后听不懂她的意思,下意识看向她的脸。 琳琅的小脸粉粉嫩嫩的,如早春的桃花,一双如水明眸晶亮如星辰,嘴唇粉嘟嘟的,很是讨喜。 “对呀,我长的可爱漂亮,已经找到愿意养我的男人,干吗还要讨好别人?” 无欲则刚,这个道理在哪里都适用。 “……歪理。”太后好半天才挤出这两个字,故意忽视她所说的男人。 琳琅的视线看向外面,故意忽视了太后的脸色。 “我的心很小,只想跟一个喜欢的人长厢厮守,闲云野鹤,逍遥过一生。” 至于功业,前途,她都没啥兴趣,自然没必要讨好宫里的人。 反正不会被杀头,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很难。”太后的眼神忽明忽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琳琅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一眨的,如天上的星星明亮又闪烁。 “那就努力点,我那么聪明,总能如我所愿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独孤凤要死了? 太后微微蹙眉,声音都冷了几分,“事事难料,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琳琅在心里冷笑一声,却笑的灿烂如花,“太后,你在暗示什么?” 她还是这么直接了当,让一向喜欢拐弯抹角的太后很不适合,微微皱眉,“随口聊聊,不爱听就算了。” “原来是随口聊聊啊。”琳琅的声音拉的很长,意味深长。 外面传来通禀声,“太后,凤公主身边的季嬷嬷求见。” 凤公主?太后愣了一下,是谁? 宫嬷嬷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太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被她幽禁的大长公主独孤凤。 “让她进来吧。” 季嬷嬷很紧张,走进来时身体发颤,头也不敢抬,直接跪下来,“见过太后,太后吉祥。” “说。”太后声音很冷淡,明显不怎么待见她。 季嬷嬷的心更慌了,但想到自家主子的重托,鼓起全身的勇气,战战兢兢地开口。 “太后,我家公主病的很重,恐怕……不久于人世,她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一双儿女,所以想求太后开恩。” 琳琅惊讶的坐直身体,孤独凤要死了? 太后也有几分震惊,沉默了一会儿,“她想要什么?” 季嬷嬷眼含热泪,苦苦哀求,“她求您恩准,为一双儿女尽早完婚,这是她唯一的请求,作为交换条件,她愿意交出手中的暗卫。“ 暗卫?太后的心里一凛,好,很好。“完婚?有对象?” 季嬷嬷拼命点头,一脸的沉痛,“是,小姐早就订婚,大少爷前不久已经订下一门亲事,是昌平公主的庶女。” 太后愣了愣,面如沉水,昌平公主也是先帝之女,但不怎么受宠,是独孤凤的跟班,没想到这两人的关系如此紧密,到了这种时候,还没有割裂。 愿意将庶女下嫁,恐怕不光光是为了姐妹亲情。 皇家无亲情,必是另有所图。 更不能让她容忍的是,孤独凤在幽禁的情况下,还能跟外面的人联系,而她一无所知,这才是最让她忌讳的。 这恐怕是暗卫的手段,果然不同凡响。 她心思飞转,衡量利弊,很快做出决定。 “罢了,看她一片慈母之心,准了。” 只要能拿回那支暗卫,什么代价她都付! 季嬷嬷喜极而泣,拼命磕头,“多谢太后开恩,我家主子感激不尽,让老奴代我家主子多磕几个头,以示感恩。” 倒是个忠仆,可惜命不好,没跟对主子。 太后抬了抬下台,“起来吧。” 季嬷嬷跪久了,双腿酥麻,动弹不得,被宫人搀扶起来的。 她的视线跟琳琅清冷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季嬷嬷打了个冷战,犹然记得在她手里吃的亏。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股惧意,“太后,少爷小姐大喜之日,希望大小姐能到场观礼。” 太后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的女孩子,“苏琳琅?” 琳琅也深感不可思议,这是谁的主意? 季嬷嬷不敢直视,视线转到一边,越发的小心翼翼,“是,虽然前些日子闹的不愉快,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是少爷小姐的亲姐姐,主子想借此良机,让小主子们再续手足之情。” 她动之以情,将手足亲情都搬出来了,很是感人,但听在琳琅耳朵里深感可笑。 她和陈家兄妹何时有过手足亲情? 太后犹豫了,“这……” 季嬷嬷满面是泪痕,可怜无助极了,“太后,主子说了,您可派人一起去,等婚礼结束,就将暗卫交到您手上。” 太后立马改变主意,“这世间最珍贵的亲情,苏琳琅,你就走一趟吧。”tqr1 对这支暗卫,她誓在必得,一定要握在自己手里。 “是。”琳琅神情淡淡的,她只是一颗棋子。 太后很满意她的识相,关键时刻还是很懂事的,”传哀家旨意,封陈婉仪乡主之位,允其风光大嫁。封陈涟为金吾卫校卫,正六品。” 季嬷嬷欣喜若狂,扑突一声跪倒,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谢太后隆恩。” 等人一走,太后的视线落在苏琳琅身上,打量了几眼。 “苏琳琅,你心中可有怨?” 琳琅神情不变,“不敢。” 太后微微蹙眉,“不是没有,而是不敢。” 这是鸡蛋里挑骨头,琳琅顿时恼了,“太后,强人所难,还要让人心甘情愿,是不是太过了?就算贵为帝后,管天管地也管不到别人怎么想吧?” 这话难听,但不能说有错。 太后揉了揉眉心,又来了,这臭脾气也不改改。 惹她不高兴,就立马发作,都不肯过夜。 宫嬷嬷脸色一沉,冷声喝道,“放肆,怎么敢在太后面前大放厥词?” 琳琅面不改色,拂了拂衣袖,”你们皇室就是矫情。“ 贱人就是矫情,不问她的意见擅自决定,还要她欢天喜地的接受,这也太过了。 太后不想看她发脾气,连忙挥手。 ”退下吧。“ 琳琅也不行礼,直接扭头就走,头也不回。 宫嬷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桀骜不驯的性子必须打磨一下,否则迟早会出事。“ 敢跟太后顶嘴,她以为自己是谁呀,连公主都不敢做的事情,她倒是理所当然。 不行,太后的尊严必须捍卫! 太后很烦燥,不耐烦的摆手,“那交给你去办,不要让哀家希望。” “包在老奴身上。”宫嬷嬷不爱管闲事,但这一回实在看不下去了。 在她看来,皇上是天,太后是地,谁敢不敬天地? 琳琅还不知道宫嬷嬷的决定,回去生了一回气,很快就好了,抄了一张点心单子,将小莲叫到面前。 “收好,每天一道点心,注意保密,别让人偷师了。” 小莲小心翼翼的捧着单子,如捧着传家的宝贝,“量他们不敢,小姐,这么多点心,你都会吗?” 琳琅打了个呵欠,好困,脱了鞋子斜躺在床上,懒洋洋的开口,“是啊,都是最简单的。” 繁琐的点心不好做,她根本没打算拿出来。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什么,有本事就自己去做。 小莲见她睡眼迷蒙,上前帮她盖好被子,“小姐,你睡吧,我去交给风荷姐保管。” “去吧。”琳琅一闭眼就睡着了,睡的很香甜。 第二天醒来,她就发现检查功课的人换成了宫嬷嬷。 “宫嬷嬷,这是我今天写的大字。” 第一百四十二章 辩论 宫嬷嬷不苟言笑,神情严肃,“字迹太浮,根基不稳,说明你心浮气燥,须静心养神,以后天天早起写一个时辰的心经。” “好。”只要对自己好的事情,琳琅不会拒绝。 字代表一个人的脸面,太丑了,她也会不好意思。 写一手漂亮的字,也是她的梦想。 宫嬷嬷见她柔顺乖巧,心里很满意,“在这个宫里,不能太张扬,会惹来明枪暗箭。” 一个小女孩而已,只要引导得当,还是会长好的。 就当是为了太后,她就劳累一点,多花一点心思吧。 “知道了。”琳琅随口敷衍,根本没听进去,但是,她有个长处,乖巧的小脸太有欺骗性,很纯良的样子。 这一点让她占尽了便宜! 她是不赞同宫嬷嬷的论调,太低调,只会当你怕了,更多的人会欺负你。 欺软怕硬是一种本能! 她的态度很好,宫嬷嬷兴致大好。 “县主从小失于管教,很多东西都不懂,老奴今天跟你说说忠孝二字,你可知道何为忠?何为孝?” 她摆出语重心长,一副为了琳琅好的架式,还高高在上,俯视着琳琅。 琳琅的眼神冷了几分,但依旧笑颜如花,故作天真可爱的样子,“忠?忠于天地,忠于自己的良心。孝,对父母尊长要孝顺,但不能愚孝。” 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这就是她做人的原则。 君王这种生物都不是好东西,沾染上权利,只想着如此巩固,哪会有半点善心,这样的人让她尊重都难,更不要说忠君了。 至于孝道,这一点她很认同,不孝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但这世上能让她孝顺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在她心里死了。 宫嬷嬷的神情一僵,脸色不好看,冷声斥道,“你就是这么理解的?你怎么没有忠君爱国的想法?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 琳琅收起笑脸,淡淡的道,“我只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弱女子,什么都不懂。” 她冷冷的将话弹回去,不懂?到底谁不懂? 宫嬷嬷默了默,也对,她没人教,才会如此不懂事。 她如施舍般开口,“那我来教你,天地君亲师,排在最前面的是君王,为了君王付出一切,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她极力想改造苏琳琅,想将对方变成她手里的牵线木偶,任由她摆布。 她说的极为动情,唾沫横飞,一低头顿时勃然大怒,“苏琳琅,你居然敢打呵欠?” 琳琅粉白的小脸困倦无比,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困的半眯起来,小手捂着嘴唇,“这是生理反应,你说的太催眠了,我好困。” 她很无辜的样子,不是她不想听,而是宫嬷嬷的问题。 “你……”宫嬷嬷气红了脸,这是对她的羞辱!她强压下那股怒气,“你重复一遍我刚才说的话。” “要为君王付出一切,死也要抢在前面,对吧?”琳琅顺口一说,忽然侧了侧头,眼中闪过一丝微嘲,“我想问一个问题,如果君王命令你去杀几万个好人,你会杀吗?” 宫嬷嬷的气势一顿,神情一阵恍惚,“……杀,君王是不会错的,那些不可能是好人。” 琳琅呵呵一笑,这么牵强,恐怕连自己都骗不过去。“那君王要你杀自己的至亲和孩子呢?” “我……”宫嬷嬷呆住了,话在喉咙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她扪心自问,真的能眼睛一眨不眨的奉君令,杀了自己的至亲吗? 四下无人,她不需要说假话,也不需要应付别人,但是,向来精明能干的她却卡词了。 琳琅嘴角微勾,看吧,所谓的大义也不过如此,事不关已,乐的当个好臣民,但事关自己,立马变了态度。 忠君爱国又有几个人做到? 她又抛出一颗炸弹,“君王让你去杀太后呢?” 宫嬷嬷闻声色变,“不可能,太后和皇上是亲母子,感情深厚……” 琳琅简单粗暴的追问,“我只问你,你去还是不去?” “我……”宫嬷嬷眼神躲闪,心乱如麻。 太后是她的主子,皇上是君王,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一旦对立,她想都不敢想那后果。 不给她考虑的时间,琳琅咄咄逼人的喝道,“回答我。” 她用上了所学的心理学,牢牢锁定对方的眼晴,让对方的心思无所遁形。 “我不知道。”宫嬷嬷心防失守,慌乱的直摇头。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嘲讽,这样的人还想来管教她? 她义正言辞的怒斥,“宫嬷嬷,你这样是不行的,怎么能不忠君呢?做人要言行一致,我还要跟着你学呢。” 宫嬷嬷的心神一震,震惊瞪大眼晴,忽然清醒过来,这丫头……是故意的! 她不敢置信的反问,“你没事就琢磨这些东西?” 早知她是个奇怪的女孩子,但没想到这么古怪,这么异类,让人害怕。 琳琅微微一笑,气定神闲,“我又不傻,哪有空想这些没用的,你这么一说,我想不通随口一问,怎么了?哪里不对?”tqr1 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每天一打开电脑,各种资讯如潮水般涌来,她的思想是站在千百年的总结之上。 宫嬷嬷的思绪好混乱,瞠目结舌,“你……我……” 这到底哪来的怪物?想法如此迥异?这是不对的!但偏偏找不到反驳的话! 她这样对待自己,就不怕她报复吗? 琳琅根本不怕她的报复,有本事放马过来,她有的是办法反击,“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宫嬷嬷,别总是口是心非。” 宫里哪有一个好人?一个个想糊弄自己,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宫嬷嬷如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脸色青白交间,狠狠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琳琅在后面大呼小叫,“哎,哎,怎么走了?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呢?快回来。” 她叫的很大声,很夸张,只见宫嬷嬷走的更快了,很快消失在眼前。 琳琅懒懒的坐下来,雪白的小脸浮起一丝不屑。 “哼,小样,跟我斗?可笑至极,也不想想本小姐是什么人。” 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你是什么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要抱抱,要亲亲 琳琅吓了一跳,猛的回头,只见一个俊美的男子站在窗外,笑容灿烂,雪白的牙齿太显眼。 她没好气的翻了个大白眼,“聪明绝顶的人,一大早神出鬼没,想吓谁呀?真是的。” 这才几点啊,他就进宫了,还躲在窗外偷听! 独孤烨身体一闪,跳了进来,嘻嘻哈哈的笑道,“你连宫嬷嬷都敢忽悠,谁能吓到你?” 琳琅一脸的无辜,“谁忽悠了?我是一本正经的请教!” 独孤烨被逗的哈哈大笑,“调皮。” 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觉得有趣,都是对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心上的人再任性,也是可爱的。 独孤烨将手里的包裹递给她,“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 一串红通通的葫芦映入眼帘,琳琅眼晴一亮,大声尖叫,“糖葫芦!” 她昨天无意中说想吃糖葫芦,他一大早就给她带来了,好开心啊。 她迫不及待的将糖葫芦塞进嘴里,酸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 独孤烨笑眯眯的看着她,“好吃吗?” 琳琅又咬了一个,开心的直点头,“超级好吃,你也吃。” 她将糖葫芦递到他嘴边,独孤烨一愣,随即笑开了,大大咬了一口,眉眼弯弯。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将一串糖葫芦吃的干干净净,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气息,那是幸福的滋味。 独孤烨的手伸到她嘴边,她朝后一仰,一双大眼晴黑白分明,嘴角的糖渍让她看上去更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干吗?” 他一个用力,将她拉进怀里,手轻轻拂过她的嘴角,“躲什么?帮你擦嘴。” “用手吗?”琳琅表示很鄙视,亲,这个借口好烂。 “不行?”独孤烨邪气的挑了挑眉,有几分轻挑,“那用嘴?” 琳琅的脸刷的通红,又羞又恼,拳打脚踢,“独孤烨,你这个大流氓。” 独孤烨边躲边笑,开心的不得了,“好啦,干净了,不逗你玩了,有你表姐的信。” 他扬了扬手里的信,琳琅眼晴一亮,抢了过来,拆开一看,喃喃自语,“真好。” 独孤烨走过来,很自然的从后面拥住她,“怎么了?” 琳琅嘴角轻扬,“她已经适应了如今的身份,管着两家铺子,虽然很忙,但很充实,还说挺想我,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宫?” 真不容易,看到苏婷玉一步步走出阴影,开始自强不息,她由衷的高兴,“我也很想她。” 可惜出不了宫,最起码还得等半年。 独孤烨又开始不讲理了,酸溜溜的道,“哼,你怎么不想我?” 琳琅啼笑皆非,这都要吃醋?“她是我表姐,是女的。” 独孤烨胡搅蛮缠,“女的也不行,你只能想我一个人。” 他霸道的不行,让琳琅很无语,“独孤烨,你真的很幼稚。” 独孤烨用力收紧手臂,在她耳边轻语,“我不管,反正在你心里,我是最重要的,谁都不能跟我比,快说呀。”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拂过,敏感的肌肤一阵颤栗,她的耳根子悄悄的红了,小小声嘟囔,“真的很傻。” 独孤烨一口咬住她的耳坠,亲了亲,舍不得放开,“说嘛,乖琳琅,我想听。” 琳琅的身体一震,用力将他一推,小脸涨的通红,又羞又窘,“晋王世子,你几岁了?”tqr1 独孤烨大大方方的伸出一个巴掌,“五岁,所以要人哄。” 琳琅晕倒,嘴角直抽,“你能不能要点脸?” “在你面前,要什么脸呀?”某人特别的无耻,学着小盆友伸出双臂,还学小孩子的语气,“要抱抱,要亲亲。” 琳琅的脸热辣辣的,又是笑又是骂,娇嗔道,“讨厌。” 心里却甜甜的,好喜欢这样的独孤烨,好想捏一把哟。 “咳咳。”一声清咳响起,两人的身体一僵,气氛一下子尴尬了。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迅速收回双手,恢复成高傲尊贵的模样。 好像爱闹爱笑的他,只是一个幻影。 宫嬷嬷不认同的摇了摇头,却识相的没有说什么,“世子,太后请您进去。” 独孤烨抿了抿嘴,拉起琳琅的小手,“走,我们一起去给皇祖母请安。” 宫嬷嬷拦住去路,声音淡淡的,“太后只想见您。” 琳琅轻轻挣脱他的手,笑眯眯的开口,“你去吧,我先休息一会儿,你吃早饭了吗?” 她还不乐意热脸贴冷屁股呢,拽什么呀。 独孤烨有些心疼的摸摸她的小脸,“没呢,等会我们一起吃。” 等他一走,宫嬷嬷的老脸拉了下来,轻声指责道,“县主,你云英未嫁,跟男人这么亲热,不合规矩,传出去会被人耻笑。” 琳琅淡淡瞥了她一眼,无所谓的很,“那又如何?笑就笑呗,我不在乎。” 如此冷静的态度,让宫嬷嬷大皱眉头,“……老奴给你讲一讲礼仪,人若不懂礼仪,跟畜生无异。” 琳琅俏脸一板,“你这是骂我畜生?“ 她向来爱笑,活泼俏皮,鲜少这样冷着脸,就跟换了个般,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宫嬷嬷也不是吃素的,不但不怕,反而继续说下去,“我只是说不懂礼仪的人。” 琳琅粉唇一翘,知道老嬷嬷心里有怨气,但自己不会忍气吞声。 她高高的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质问,“你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 “呃?”宫嬷嬷愣了一下,有些摸不透她的想法,“您是县主。” 不受重视的县主,有什么用?一个虚名而已! 琳琅冷冷的看着她,“你呢?” “我……”宫嬷嬷的脸色一变,终于明白了,气势一弱,“是宫人。” 琳琅不介意展示一下自己强横,谁敢压在她头上,那就休怪她不客气。 “你再得势,也是宫人,断没有指责主子的道理,这不合礼仪,你说呢?宫嬷嬷。” 她直接将话拍回去,礼仪?呵呵。 她冷若冰霜,神情凛然,傲视着对方,高不可攀,强大的气势让人生畏。 气势此消彼长,宫嬷嬷后背一阵发冷,好强大的气势,只有在皇上和太后身上看到过。 她的声音不禁弱了下来,“不是指责,是教导。” 琳琅冷哼一声,傲慢的提醒道,“等你想清楚了我那个问题,你再来教导我吧,在之前,你没有资格。” 啪啪的打脸,对方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第一百四十四章 分别在即 “我跟随太后多年……”宫嬷嬷很难堪,也很愤怒。 就连皇上对她也客客气气的,极为尊重,却被小丫头羞辱了。 琳琅淡淡的打断她的话,“我敬你是太后身边得用的老人,给你几分颜面,你可知道当初独孤凤身边的老嬷嬷教我规矩,是什么下场?” 她知道宫嬷嬷没把她当成主子,所以才会这么羞恼,但又如何呢? “被我打的鼻青眼肿,一辈子的脸面都没了,但是,没人为她撑腰,谁让她是奴才呢。” 有时候,名份很重要,恶仆欺主走到哪里,都会被唾弃。 宫嬷嬷没想到她如此不留情,脸色铁青,“你狠。” 琳琅根本不在意多增加几个敌人,虱子多了不怕。 “来,我教你一个大道理,想将自己的意念灌输给别人,得趁人家年纪小,六七岁的时候最管用,我大了,思想成熟了,心志坚定,这一套对我没用。” 太后的寝宫响起一道震惊万分的声音,“什么?皇祖母,您不是开玩笑?” 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等会就走,不要再耽搁,路途遥远,你凡事小心谨慎,不可意气用事。” 独孤烨又气又急又恼,“皇祖母,不是说好过完年再走吗?我没有准备。” 说走就走,没有这样的先例,到底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太后眼神慈爱,轻拍独孤烨的肩膀,“万事有下人们打点,不用你操心,马车已经等在外面,你去跟皇上告别吧。” 无数个念头在独孤烨脑海闪过,他想骂人,想打人,更想尖叫,但话到嘴边,琳琅可爱的笑脸浮上心头,硬生生的忍住了。 “皇祖母,您就让我多待几天吧。“ 阳关镇远在千里,偏远小镇,有蒋家镇守着,能有什么大事? 太后的眉头一皱,面色不豫,威严的轻斥,“别闹,快去。” 毕竟是太后,气势极足,独孤烨茫然的看着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 看着孙子倔强的眼神,太后的心一软,“因为你要帮哀家送书信给蒋将军,此事重大,哀家信不过别人。” 独孤烨的心一凛,“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边关不太平?要打仗了?” 太后有些不耐烦了,“你不用知道,听哀家的话,赶紧走吧。” 事已至此,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独孤烨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心里充满了无力,“是,那让琳琅送我一程。” “好。”太后应的很爽快,只提了一个要求,“记住,别太张扬。” 独孤烨暗暗松了口气,深深拜下去,“是,孙儿告辞,皇祖母多保重身体,别让我担心。” 他一脸的慕孺,依恋,舍不得,太后很是安慰,“好好的去,好好的回来,皇祖母在这里等你回来。” 独孤烨轻轻抱住太后,“好,皇祖母,您帮我照顾琳琅,那傻丫头性子直爽,太容易得罪人,有您护着,我才放心。” 整个深宫寒意森森,像吞噬生命的怪物,不知毁掉了多少美丽的女子。 一想到琳琅住在这里,他就浑身难受。 将琳琅托付给太后,是他能想到最好的选择。 太后轻声抱怨,却没有拒绝,“就会给哀家找麻烦,行了,答应你了。” “谢皇祖母。”独孤烨诚心的磕了个头。 太后微微摇头,一脸的失落。 “这年头,哀家都要靠讨好年轻女孩子才能得到孙子的感激了。”tqr1 独孤烨跳了起来,眼睛瞪的老大,“瞧您说的,有这么说自己孙子的吗?好委屈,我都成被美色迷昏了头脑的人,皇祖母,您更委屈,有这样不孝的孙子。” 太后嘴角直抽,哭笑不得,“你这混小子,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同一时间,琳琅也震惊的大叫一声,“什么?你再说一遍。” 宫嬷嬷嘴角轻扬,很是愉快,“晋王世子要走了。” 她占了上风,当然很得意。 琳琅的心慌慌的,很不安,害怕的情绪将她包围,“不可能,我去找他。” 她急急的往外冲,不管不顾,只想快点见到独孤烨,亲口问一声。 宫嬷嬷站在门口,挡住她的去路,“县主,你好歹是陛下亲封的县主,请注意点形象。” 也不知她哪来的底气,又有胆量压制琳琅了。 琳琅狠狠的瞪着她,愤怒至极,“让开。” 只要一想到独孤烨就要离开她,去很远的地方,她就开始不淡定,害怕失去,害怕孤单。 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的眉眼,却硬生生的将他们分开,她终于失控了。 原来,独孤烨对她已经这么重要了。 “你疯了?这是宫里,嚷什么?”宫嬷嬷只想将她高涨的气焰打下去。 在她看来,苏琳琅这么嚣张,就是因为独孤烨站在她身后。 没有了那个靠山,她还敢嚣张吗?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怪异,朝后退了两步,正当宫嬷嬷暗暗得意之时,忽然眼睛瞪的老大,浑身发颤。 “苏琳琅,你是个疯子!” 苏琳琅高举着轻驽,小小的弓箭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更冷的是她的神色,“最烦别人在我面前瞎bb,还不快滚?” “不可理喻。”宫嬷嬷已经被震撼的双脚发软,不由自主的避到一边。 她知道,苏琳琅敢动手的! 独孤烨闻讯奔了过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轻驽,心里一阵阵刺痛。 “琳琅。” 太后站在阴影里,看不到她的表情,声音不冷不热。 “跟她好好的说,别让她再四处树敌,到时哀家可顾不过来。” 独孤烨冲她讨好的笑,“皇祖母是后宫的主子,大家都敬着您,谁敢对付您要护着的人?” 太后没好气的轻挥右手,很是心烦,“去去,看着你就烦。” 为了苏琳琅这个丫头,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独孤烨深深一礼,“皇祖母,我去了,你保重。” 他拉着琳琅的小手,转身就走,琳琅很迷糊,还懂不清状况,急急的问道,“什么情况?你真的要走?” 事情来的太快,打的他们措手不及,独孤烨深情的看着她,舍不得眨眼,“是。” 离别在即,愁绪万千,他只想紧紧抱住她。 琳琅反握住他的手,仰起小脸,眼巴巴的看着他,“那我跟你一起走。”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分离 她毫不犹豫的说出这句话,这代表了她愿意陪他去海角天涯。 不管哪里,只要有他就好! 在这个陌生冰冷的世界,只有他是最温暖的存在! 独孤烨的鼻子一酸,好想就这么不管不顾将她带走,但是,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们能走到哪里去? “琳琅,我们还不够强大,总有一天,我们能毫不顾忌的在一起,谁都别想阻止我们。” 他很用力,将她的手抓疼了,疼痛让琳琅清醒了过来,“是,不够强大。” 寒气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心神俱疼,她第一次清醒的意识到,在皇权之下,个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 独孤烨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痛如绞,紧紧拽住她的手。 “给我一点时间。” 琳琅强自振作起来,不行,她不能被打倒。 “好,别让我等太久,我的耐性有限。” 独孤烨呆了呆,随即苦笑一声。“你又威胁我。” 琳琅露出一丝甜甜的笑,阳光,明媚,没有半点阴霾,“可你喜欢呀。” 她的笑容如清晨的阳光,吹散独孤烨内心的孤寂,展颜大笑,“哈哈哈,琳琅,遇到你真好。” 他将她拥入怀中,抱的很紧,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中。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冷若冰霜。 琳琅默默的闭上眼晴,在他耳边低语,“你需要多久?” “五年。”独孤烨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却掷地有声,字字都包含力量。tqr1 琳琅仰起小脸,眼睛亮亮的。 “好,我等你五年。“ 独孤烨伸出小手指,“一言为定。” 他像个小孩子,幼稚的可笑,天真而执着的看着琳琅。 琳琅的心一颤,不由自主的伸出小手指,跟他勾了勾。 整个过程郑重异常,如同一个仪式,一个誓言。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俱在眉眼之间。 独孤烨用力一拉,娇小的身体又一次回到他怀里,她还没有站稳,一条链子挂在她雪白的脖子上,是块晶莹剔透的翡翠,莹莹光华流转。 琳琅雪白的小手托着翡翠,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独孤烨轻轻一扯,将翡翠塞进她衣领里,附在她耳边轻语,“可以驱使晋王府暗卫的信物。” “什么?”琳琅身体一僵,眼睛瞪的又圆又大,“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给我?你好好收着。” 真是疯了,她怎么能拿? 她要将链子取下来,独孤烨轻轻按住她的小手,微微摇头,“我是晋王世子,没有信物,他们也会听我的,你不一样,你得活着等我。” 轻轻的一句话,却重如千斤,重重砸在琳琅胸口,眼角泛起一丝泪光,“好,希望五年后,我也不需要这信物了。” 独孤烨轻轻俯身,一个轻吻落在她额头,温柔如水,轻如蝶翼,却郑重其事,“琳琅,你会是晋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琳琅的眼眶红了,泪花闪烁,却高高的仰着脑袋,不肯让眼泪掉下来,“我等着那一天。” 她就是这么倔强,这么骄傲,这么美丽,让他的心口一阵阵剧痛。 怎么办?只想将她带走,哪怕一无所有,也不想失去她。 一年,漫长的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都是痛苦的煎熬。 身后传来太监冷冰冰的声音,“世子,该上路了,大家都在等您。” 一行人站在不远处,就等着出发。 独孤烨心烦意乱的喝道,“滚一边去。” 那太监是皇上身边的人,挺有权势,转而看向琳琅,“县主,送君千里,终需一别。” 琳琅心里泛起一丝苦涩,生离是世间最痛苦的事。 她轻轻一推,将独孤烨推到前面,独孤烨恋恋不舍的叫道,“琳琅,你……” 琳琅咬紧牙关,不愿将内心的痛苦表露在人前。 她微微一笑,灿若云霞,“走吧,为我保重,别回头,我怕忍不住会哭。“ 他是她最亲的人啊,是他的热情融化了她内心的坚冰。 是他的胡搅蛮缠驱走了她的孤寂,在不知不觉中接纳了他,在时间的消逝中,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她一直以为独孤烨只是一个玩伴,是一个朋友,但在离别时,才清醒的意识到并不是,是亲人,是伴侣,是爱人。 这一点让她痛苦,却莫名的安心。 独孤烨背对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挺直的身体,浑身散出来的凌厉之气。 “别怕,尽情的折腾吧,我看谁敢跟我为敌。” 扔下这句话,他大步走出去,一步,两步,身体顿住,似乎想回头,但是,又飞快的走了。 那道修长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琳琅痴痴的看着,不言不语,眼眶却渐渐潮湿。 相见时难,别亦难。 再相见时,还能这么阳光灿烂的在一起吗? 刚刚分开,已经在想念!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都暗了下来,小莲轻轻扯了扯琳琅的衣袖,“小姐,我们回去吧。” 她的声音低低的,似乎害怕着什么。 琳琅的身体震了震,嘴角轻扯,“走,我想吃玉米烙了。” 小莲意外的看到她没有哭泣,一脸的明媚,一双眼晴还是那么清澈明亮,活力四射。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配合的笑道,“那是什么?很好吃吗?” 琳琅哈哈一笑,转身往回走,“超级好吃,吃过了会后悔一辈子。” “为什么?”小莲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怕以后吃不上了。”琳琅调皮的笑道,忽然想起那道著名的黯然销魂饭。 所有的痛,所有的辛酸,一个人扛就好。 她的骄傲不允许在别人面前示弱,更不想被人看到她的脆弱。 小莲呆了呆,随即被逗笑了,“哈哈哈,小姐爱说笑话。”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气氛挺轻松,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一道尖锐的声音猛的响起,“苏琳琅。” 一道身影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琳琅撇了撇小嘴,冷冷的轻嘲,“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来人是八皇子,母妃早逝,在宫里并不得宠,曾经是三皇子的小跟班,平时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忽然蹦出来,嚣张的拦住她的去路,谁给他的底气? “没有了独孤烨,还是这么嚣张,来人,给我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 谁敢动我 原来如此,琳琅恍然大悟,又是一个疯狂嫉妒独孤烨的皇子。 别看那些皇子平时温文尔雅,斯文得体的模样,其实一个比一个黑。 圣宠就这么一点,给了这个,那个就少了,但大家都想要啊,怎么办? 她飞起一脚,将得意猖狂的八皇子踢倒,重重一脚,踩上他的面门。 猝不及防的八皇子眼前一黑,人重重摔倒,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人踩在脚底下,“啊。” 太监们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幕。 妈呀,说好的一起打扁苏琳琅,怎么就成了这样? 琳琅霸气的叉腰,嚣张的叫嚷,“谁敢上来?我踩死他。”tqr1 她就是这么任性,这么张扬,她对太后皇上都不假辞色,更不要说皇子了。 想自己找死,怪谁呢。 八皇子疼痛难忍,浑身都疼,但是,更多的是难堪,是羞辱。 堂堂皇子被一个野丫头踩在脚底下,尊严何在? “你敢?没有独孤烨护着你,你还不知道怎么死呢。” 他大声喝斥,好像很厉害似的。 但在琳琅眼前,不过是个软蛋,平时怕独孤烨怕的要死,只敢暗搓搓的嫉妒。 不敢跟独孤烨对上,却趁他不在,第一个跳出来欺负他的人。 她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不屑,重重一踩,实力辗压八皇子的脸。 “那你先死一死。” 八皇子的脸被辗的不成样子,看上去很是吓人。 他只觉得脸好疼,眼前一阵阵发黑,气极败坏的大吼。 “我是皇子,你敢动我?你们傻站着干吗?快来救我。” “谁敢上来?”琳琅把玩着小刀,动作利落又洒脱,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吓退了一大票人。 她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你们这群废物,都去死。”八皇子气的快崩溃了,肉体的疼痛让他受尽屈辱,发疯般尖叫。 “啧啧啧,你是不是傻啊。”琳琅挥起一拳,打中八皇子的眼晴,八皇子立马成了国宝,眼晴肿了起来。 “苏琳琅,伤害皇子,罪不容诛。”八皇子脑袋一阵阵晕眩,眼晴疼的快裂开了,他从来没受过如此巨大的伤害,而这一切来自于一个女人。 他忽然身体一震,感觉一个冰冷的东西在脸上动来动去,一股寒气涌上心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你……在干什么?” “动你呀。”琳琅笑眯眯的,眉眼弯弯,看着很讨喜,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但落在八皇子眼里,有如一个恶魔,可怕的魔鬼。 “你别乱来,苏琳琅,我不是好惹的。” 他越是大吼,苏琳琅越是兴奋,一脚踩着他的脸,一手拿着匕首对准他的脖子,只要他稍一动作,就会刺下来。 八皇子内心的恐惧汹涌而来,他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疯子吗?好可怕!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琳琅,快放开八弟。” 琳琅一扭头,一个俊美的男子映入眼帘,他什么时候来的? 八皇子如溺水者见到了救星,欣喜若狂,“六哥,快救救我,她发疯了。” 女人好可怕,越美丽越可爱的女人,就越可怕。 他怎么会以为对方软弱好欺呢? 怎么会以为她只会仗着独孤烨的势呢? 琳琅撇了撇小嘴,眼晴亮的出奇,跃跃欲试的盯着八皇子的脖子,似乎很想试试刺一剑,“人家要杀我呢,我不弄死他,就对不起自己。” 尼玛,这么凶残,真的好吗?跟着六皇子而来的大内高手内心是崩溃的! 六皇子云淡风轻,气定神闲,含笑伸出右手。 “又顽皮了,太后等着你回去呢,快走吧。” 他好像没看到眼前血腥的一面,而是面对一个调皮的小妹妹,哄着她,劝着她。 琳琅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在考虑他的话。 八皇子如被点醒了般,精神一震,“对对,皇祖母是不会放过你的,苏琳琅,你就等着倒霉吧。” 他好像忘了太后根本不重视他,没有过多的关爱过他。 也不知他哪来的认知,认为太后肯定会站在他这一边。 因为亲情吗?开什么玩笑,宫里哪有亲情可言。 只有利用,和被利用! 琳琅凉凉的吐槽,“这家伙这么傻,真的是你父皇生的?” “……”众人目瞪口呆,纳尼,什么都敢说。 琳琅眼珠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用力一踢,“行了,看在六皇子的面子,就暂时放你一马,下次再耍贱,就别怪我不客气,这一次便宜你了。” 还便宜他?众人风中凌乱了,好凶残! 八皇子如脱了水的鱼儿,嘴唇一张一张的,却说不出话来,只用一双红肿的眼晴狠狠的瞪着琳琅。 “皇祖母,父皇,苏琳琅想刺杀皇子,罪该万死。” 慈宁宫,两个太监扶着奄奄一息的八皇子进入大殿,高坐在堂的皇上和太后倒抽一口冷气,相视一眼。 八皇子如看到救星了般,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父皇,求您为儿臣作主。” 琳琅笑眯眯的站在后面,笑容甜美,一双明眸如水,初露风华,是个水当当的小美人。 此时的她,俏立在一边,水灵又可爱,全然没有刚才的冷厉。 皇上看着惨遭蹂躏的脸,不禁看傻了。 太后也是目瞪口呆,一副震惊的模样,更不要说那些宫人了,个个双目圆睁,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六皇子极力自持,视线飘啊飘,一会儿飘向惨兮兮的八皇子,一会儿又飘向一脸无辜的苏琳琅,嘴角直抽搐。 八皇子哭的伤心欲绝,拼命告黑状,把自己包装成可怜的白莲花,自己是无辜的,是琳琅一把揪住一边散步的他,大加欺负云云。 他哭了半天,都没听到回音,一抬头就见众人奇怪的反应,莫名的一凛。 “皇祖母,父皇,你们怎么了?” 皇上闭了闭眼,无力的挥了挥手,“拿镜子来。” 他的神情非常的古怪,似笑似恼似气,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八皇子摸不着头脑,难道被毁容了?脸不能看了? 一想到这,他不禁急坏了,一把抢过宫人手里的镜子。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呆若木鸡,心神大震,一口血喷了出来。 “啊啊啊。” 左边脸上写着,我是皇子。 右边脸上写着,谁敢动我? 而且是鲜红的大字,又惊悚又可笑。 第一百四十七章 忽然变逗逼 明晃晃的八个字挂在脸上,像是两块招牌,怎么看怎么可笑。 八皇子想起刚才的话,又看看自己的脸,一股热血冲上脑门,眼睛都充血了。 他刚才的表现傻透了,像个白痴,在父皇眼里已经是个废物了吧。 他拼命擦脸,却发现不管怎么擦,就是擦不掉,像是天生就有的。 他越来越害怕,愤怒的尖叫,“苏琳琅,你对我做了什么?马上给我去掉,你死定了。” 到了皇上面前,他胆气一壮,气势汹汹。 但是,他却不了解琳琅,她是遇强则强的性子,越是这么对她,她反弹的越厉害。 琳琅拍着小手,喜滋滋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去不掉,这辈子都会跟着你,怎么样?喜欢这样的惊喜吗?” 八皇子眼前一黑,一股邪火往上冲,发疯般冲过去,“苏琳琅,我要杀了你。” 苏琳琅站着不动,嘴角含笑,沉静如水。 眼见八皇子就要冲到面前,一道黑影一闪,轻轻松松的制住八皇子。 是暗卫,无所不在的暗卫,帝王最忠心的人马。 琳琅笑眯眯的捅刀子,“在皇上面前喊打喊杀,这是什么意思?对他不满?”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八皇子打了个冷战,这才想起不得在君王面前动粗的规矩,不禁白了脸,“不不,父皇,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脸,我……” 他越急越乱,越想解释,越说不清楚,急的脸都红了,那几个字越发的显眼。 皇上闭了闭眼,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苏琳琅,弄掉字。” 比起强势蛮横的苏琳琅,那个窝囊的儿子简直不能看。 要是能换一换就好了。 琳琅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晴,小手一摊,“我不会呀。” 皇上猛的睁眼,冷厉的扫过去,“你再说一遍。” 面对皇上排山倒海的压力袭来,琳琅面不改色,笑的像小天使,“管挖不管埋,管刻不管擦,不好意思,八皇子,我没本事,无能啊,让你失望了。” 她故意用很可爱的绵羊音,像个天真的小孩子,但效果是扛扛的,在场的人都直翻白眼。 皇上的气势一消,哭笑不得,明明是只小老虎,却装成小绵羊,真的好吗? 八皇子气的嘴巴都歪了,手抖的像中了风。“你……” 你了半天,都挤不出一个字,只让人看不起。 琳琅淡淡的看着他,谁让他瞎了眼,欺负谁不好,偏要找上他? 杀鸡敬猴,不杀他这只鸡,又怎么让其他人害怕呢? “你应该庆幸,我没有本事,你才会成为本朝人人皆知的刻字皇子,人人多看你一眼,满足了你变态的存在。” 若论无耻,苏琳琅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啊。”八皇子一股怒火往上冲,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琳琅微微摇头,嘲讽的轻笑。 “八皇子,快起来,别装晕过去了,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这么弱鸡,一点都不好玩。 太后看不下去了,感觉丢脸,又心塞,真不想承认这是她的孙子。 “行了,将八皇子扶出去,苏琳琅,你过来。” 苏琳琅踩着轻快的脚步上前,毫不怯弱的对上太后严厉的眼晴。 太后板着脸,大声喝斥,“苏琳琅,哀家再纵容你,也不可能坐视子孙遭殃……”tqr1 她一发脾气,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连皇上也不例外。 琳琅小嘴一撅,委屈的跺了跺脚,“太后,你没良心。” 忽如其来的话打破了严肃的气氛,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琳琅委屈的捂着小嘴,“刚才还拍着胸口保证,要爱护我一辈子,一转身就变了,你无情,你冷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学着琼瑶剧的女主,声情并茂,感情充沛,语调都一样。 “噗哧。”皇上嘴里的茶全喷了,嘴角抽搐,面容扭曲的厉害。 众人齐刷刷的低头,不敢看,也不敢笑,但肩膀一耸一耸的,明显是克制不住。 太后被雷翻了,“苏琳琅,好好说话。” 琳琅装模作样的捂着胸口,用深受伤害的眼神看着太后,“太后,我好委屈,人家好难过,你不帮着人家,还欺负人家,人家不活了。” 一口一声人家,声音又软又嗲,像千年狐狸精,但配上稚气青涩的面容,喜感十足,皇上一个没忍住,“哈哈哈。” 小孩子学大人说话,实在是太滑稽了。 关键是对象啊,高高在上的太后,这喜感更是成倍的。 太后的表情很精彩,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一会儿绿,又想笑,又想生气,复杂的不行。 琳琅一双乌黑的大眼睁的大大的,迷惑不解,“皇上,你笑什么?别人都这么干的,有什么不对?” 皇上笑的脸都红了,连喝了几口水才压下去,“别人是别人,你是你。” 琳琅奇怪的歪着脑袋,“我比别人长的好看,效果应该更好呀。” 皇上微微摇头,这才是正常的孩子,她整天作妖,都快让人忘了她是个孩子。 妖孽啊,就是这样子的。 “没事别跟程夫人学那些没用的,小孩子要天真点才可爱。” 他无意识的流露出了对程夫人的不喜,还将琳琅奇怪的言行都怪到了程夫人头上,要不是她那么作,小孩子怎么会学到? 他话风一转,“说实话,到底能不能去掉字?” 琳琅眼珠滴溜溜的转,灵动异常,“或许,应该可以吧,不过我暂时想不出来。” 皇上无奈极了,这么聪明,却尽用在这些歪门左道上,“限你三日内想出来。” 琳琅笑眯眯的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一年。” “四天。”皇上神情淡然,好像已经奇怪了她奇葩的举止。 琳琅惆怅的看向天花板,长长的叹息。“我和你的距离如长江天险,太远了。” 皇上嘴角抽了抽,又忍不住想笑,这丫头能不能好好说话? 也只有她敢这么放肆! 不,还有一个独孤烨! “说吧,要什么?” 六皇子震惊的睁大眼晴,不敢相信,向来强势的父皇居然松口了? 这世间还有人敢跟高高在上的君王讨价还价? 苏琳琅,到底哪来的胆量和勇气? 她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认知,改变着他的三观! 琳琅眼晴一亮,巧笑嫣然,“让八皇子每天跪在太后宫门前,背一遍道德经,直到我满意为止。” 第一百四十八章 让人惊艳 太后皱眉,雍容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不悦,“小小年纪,如此狠辣,就不怕遭人恨吗?” 比她年轻时还要凶残,幸好她的心机都浮于表面,对权势没有野心,否则万万不能容她。 琳琅粉唇微勾,吐出冰冷的声音,“宁愿让人恨,也不愿让人爱。” 太后默然了,还能说什么?人家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皇上沉吟半响,“好,朕允了。” 这一句话注定了八皇子悲惨的未来,但谁会同情他呢? 做人要识相,要学会看人。 相信经过这件事后,没人再不长眼的正面找上苏琳琅。 自此,八皇子顶着一张猪头脸,天天来太后宫前,苦逼的背道德经,不背也不行,有人监督。 人来人往,他的狼狈瞬间传遍整个宫庭,成了人人耻笑的对象。 八皇子的未来就此葬送,想登上大位是不可能了。 唔,除非是皇室的人死绝了,才轮到他。 但是,纵然如此,琳琅也没有心软,不肯说一声满意。 八皇子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羞恼,最后全化为了深深的绝望。 他后悔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听某些人的唆使,脑袋一热,干出那样的蠢事。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就是一头猪,蠢猪! 新的一天开始了,琳琅起晚了,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小莲拿来热水服侍她起床,琳琅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坐在镜子面前等着梳妆。 一个新来的丫环如月站在她身后,细心的帮她梳头发。 这是太后身边的二等丫环,特意送给琳琅,琳琅见她梳头手艺不错,就将人留了下来。tqr1 刚上头,外面传来一道冷嗖嗖的声音,“苏琳琅,今天是你弟弟妹姝的大喜之日,太后恩准你回去观礼。” 是宫嬷嬷,她就站在门口,也不进来,神情淡漠。 琳琅惊咦一声,这么快就到了好日子? “好吧,那我回去凑凑热闹。” 她知道拒绝没用,索性积极的面对,太后拿她当棋子,当交换条件,那就去呗。 她只负责到场,至于别的,不要太指望。 如月怯生生的看了宫嬷嬷一眼,明显受了影响。 她们这些人都是宫嬷嬷调教出来的,自然很怕她。 琳琅的头皮被扯痛了,眉头一皱,“不要紧张,替我盛装打扮。” 如月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太过用力,慌乱连忙松手,“是。” 她强打起精神,施展全身的本事,不一会儿,一个清丽的少女发髻形成了,精致又简单大方,很适合琳琅的审美观。 “小姐,你觉得如何?” 琳琅对着镜子前后左右都照了一遍,指了指后头插的簪子,“把这个桃花簪换下来,用那支牡丹流苏凤钗。” 牡丹钗是太后赏的,用来压阵是最好的。 “是。”如月立马照做,略作调整,就多了一丝雍容华贵。 琳琅阻止丫环替她上妆,而是自己动手,挑了一点亲自制成的茉莉粉,在脸上抹匀,用现代的化妆技巧,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 她实在看不上宫人的化妆技巧,这宫里流行肤白红唇,几乎所有人都涂着厚厚的脂粉,抹的雪白雪白的,嘴唇涂的艳红。 这不是她的菜,所以平时都不上妆。 不一会儿,精致的五官变的立体灵动,如染上了一层亮光,顿时变的闪亮,光芒初现,美的让人窒息。 她平时懒,鲜少自己动手,但偶尔动手,总能让人眼前一亮。 丫环呆呆的看着变的明艳动人的女孩子,眼珠子都不动了。 “小姐,您好厉害,怎么会变的这么漂亮?”小莲也震惊了,围着她团团转。 小姐平时素面朝天,粉雕玉琢,粉粉嫩嫩,很是纯净,清水出芙蓉的美丽。 但上了妆,整个人光芒四射,如恣意绽放的蔷薇,美的惊人。 走出寝殿,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如渡上了一层金边,美若天仙化人。 一袭鹅黄色的及地长裙,摇曳生姿,额头前的宝石吊坠熠熠生辉,平添了几分俏皮。 纵然见惯美人的宫嬷嬷乍见她的容颜,也不禁愣住了。 琳琅视而不见,款款而行,一举止一投足都透着一股优雅高贵,仪态万千。 小莲跟在后面,舍不得眨眼,原来懒散的小姐也有这么优雅的一面,平时的礼仪课没有白上。 琳琅站在门口,等着太后召见,四周的丫环不停的偷看她,明明是见惯的人,但怎么还会有种惊艳的感觉? 查觉到这些目光,琳琅微微一笑,嫣然生姿,活色生香,美的眩目,四周响起一阵阵倒抽冷气声,美人如玉,剑气如虹。 宫嬷嬷冷冷的看着她,似乎很不满。 “太后让你进去,六皇子也在,注意点分寸。” 她话里似乎包含了什么隐意,琳琅抬起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轻轻斥道,“宫嬷嬷,你越来越没分寸了。” 上位者的气势油然而生,仿若与生俱来。 宫嬷嬷被她的气势压的喘不过气来,心中暗惊。“你……” 没等她说话,琳琅施施然的经过她的身边,洒脱的离开,完全没将宫嬷嬷放在眼里。 对一个倨傲的下人,没必要给面子。 小莲大摇大摆的跟在后面,没有多看她一眼,也是拽的不行。 有其主必有其仆,以前怯弱怕事的小莲也越来越张扬了。 宫嬷嬷看着远去的身影,心塞的不行。 她一个积年的老人,这个深宫里没人不敬,偏偏遇上一个苏琳琅。 琳琅款款走进内殿,盈盈下拜,“见过太后,见过六皇子。” 她的宫礼行的标标准准,窈窕的身姿,温婉的气质,矜持的笑容都美的恰到好处。 身着蓝色锦衣的六皇子猛的瞪大眼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好美,美的很有侵略性,这样的装扮很适合她! 平时皎如明月,皓月当空,高高在上,冷傲清丽。 但此时的她灿若烈阳,热力四射,明艳动人,耀眼至极。 太后心神一阵恍惚,这是苏琳琅?怎么像变了个人? 没有了倨傲,没有了飞扬,没有了霸气,仿若变成了一个宫庭贵女。 “起来吧,没想到琳琅打扮起来挺好看的,女孩子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做个温柔的好女子,嫁人后安心的当贤妻良母。” 身为太后,永远不忘说教,想将琳琅的性子改过来,养的温顺听话,为她所用。 第一百四十九章 简单的快乐 琳琅呲牙轻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顿时幻灭了,露出本来面目。 “太后,我一直天生丽质,打不打扮都能艳压全场,没办法,天生的。” 也只有她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这才是真正的苏琳琅。 太后轻轻吁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释然。 “一点都不谦虚,你呀,明知这是你弟弟妹妹的好日子,你还打扮的这么张扬。” 她算是明白了,这丫头也能端庄,也能成为标准的名门贵女,端看她乐不乐意。 但是,想让她听话,估计比登天还难,得另想想法子。 琳琅扶了扶鬓角的青丝,笑容无比灿烂,没心没肺的笑。 “我就是去抢风头的,谁让我不高兴,本小姐就让谁后悔一辈子。” 大长公主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说什么快死了,说什么要重续手足之情,太假了。 不过,既然人家出招了,那她就接着,用实力辗压任何阴谋诡计。 太后揉了揉眉心,还是这么野蛮生长,不管不顾,只图自己痛快。 “苏琳琅,别在婚礼上闹事。”她都有些担心了,可别打起来。tqr1 “行啦,不会坏您的大事。”琳琅知道太后想要什么,但关她啥事?她没有这个责任,也没有这个义务。“当然,前提是,他们不惹事。” 让她忍着,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能怪皇家的人不中用喽。 太后感觉脑袋都疼了,“寒儿,你帮我看着她。” 六皇子深深拜下去,“孙儿领旨。”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正殿,六皇子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琳琅很无语,“喂,六皇子,你不会一路走过去吧。” 搞什么鬼,不知道她会累吗? 六皇子的动作一顿,却没有回过身,声音干干的,“你在这里等着,我让人来接你。” “好吧。”琳琅有些无语,怎么觉得今天六皇子怪怪的?没有正眼看过她,难道是……“六皇子,你怎么不敢看我?难道怕被我的美色迷倒了?” 六皇子的声音猛的高了几度,“胡说八道,父皇的嫔妃比你美多了。” 干吗这么激动?琳琅有些玩味,“比如呢?” 喜欢美色也没什么,像她就很爱看美人。 六皇子心里乱哄哄的,随口道,“李美人,王嫔。” “确实是绝色,李美人的身段好妖娆,胸大细腰,让人流口水,王嫔长着一张狐狸精脸,很够味。”琳琅摸摸下巴一一点评,像个小痞子,皇上的后宫美人无数,不乏国色天香的美人,让她大饱眼福。 六皇子猛的回头,震惊的看着她,如见鬼了般,“苏琳琅,你居然看的这么仔细,你也是女的。” 还流口水呢,女孩子这样真的好吗? “这叫欣赏美好的事物,不要用你们龌龊的想法代入我……”琳琅忽然惊呼一声,夸张的瞪大眼晴,“不对呀,你偷看皇上的女人,这可不行哟。” 她的表现太夸张了,让六皇子哭笑不得,那股子压抑也随之消散,还是这样舒服。 “你就不能像个正常的女孩子吗?” 含蓄优雅又温婉的大家闺秀,才是大家推崇的。 而苏琳琅是张扬的,鲜活的,任性的,无畏无惧,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什么都敢说啊,六皇子又一次被震惊到了。 苏琳琅扔了个白眼过去,“我才是正常的,你们这些没眼光的家伙。” 六皇子知道一旦扯皮,到晚上都扯不完,她总有各种奇怪的理由,而且吧,总能赢。 “算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出宫吧。” 一行人很快出了皇宫,琳琅撩起轿帘,朝外张望,看着四周热闹的街景,不禁长长吁了一口气。 又出宫了,真好,感觉空气都清新了,风都是自由自在的。 真想就这么无拘无束的生活,不用再回那个鬼地方。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送进来一只食盒,琳琅挑了挑眉,“六皇子,这是什么?” 六皇子神情淡淡的,“新出炉的点心,还不错。” “多谢。”琳琅正感觉饿了呢,开开心心的打开盒子,是千层酥和枣糕,还冒着热气,她随手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眉眼弯弯。“好吃。” 她的快乐很简单,一本书一块糕,都能让她高兴。 人活一世,野心少点,会快乐很多。 六皇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迅速将视线移开,淡淡的叮嘱,“在路上垫一垫,少吃陈府的东西。” 琳琅愣了一下,随即灿烂一笑,“谢谢你,六皇子。” 这人心思虽深,但对她没有恶意,这就够了。 六皇子的耳根子一烫,却面无表情的颌首,驱马朝前而去。 小莲侧着脑袋看着六皇子的背影,“小姐,六皇子对你挺好的。” 琳琅随手塞了块点心给她,“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让人听到误会不好,他可是要成亲的人。” 流言的杀伤力太大,本来就没有什么,何必惹事,对谁都不好。 走了一段路,琳琅默默的看着外面,忽然眉头一蹙,大声命令道,“停车。” “怎么了?”六皇子匆匆赶来,关切的打量了几眼。 琳琅神情凝重,“我想买点东西。” 六皇子默了默,“让人去给你买。” 琳琅一口拒绝,态度坚定,“不好,很快的,耽误不了多久。” 六皇子深知她说一不二的性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去吧,多带点人,别耽搁的太久。” “知道了。”少女清脆的声音甜甜,如山间的轻风拂过,让人浑身舒畅。 琳琅跳下马车,带着风荷和小莲往街边走去。进了一家香烛店,买了想要的东西,没有多耽搁。 一走进店铺,迎面一个男人匆匆跑过来,跑的飞快,经过她们时,还不小心撞了小莲一下。 小莲没好气的直跺脚,“站住,撞了人还想跑?道歉啊。” 但人跑的太快了,转进一家小巷子就消失无踪了。 一转头,一大波人涌过来,“抓小偷,抓小偷。” 小偷?琳琅挑了挑眉,没有理会,带着丫环继续往前走,她并不想多管闲事。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站住。” 一群人哗拉拉的将她们主仆三人围住,小莲勃然大怒,“你们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中年妇女猛的指着小莲,大声叫道,“她就是小偷,东西是她偷的。” 第一百五十章 小偷引发的血案 小莲气的满面通红,“胡说八道,我怎么成了小偷?瞎了你们的狗眼,我像是小偷吗?” 她今天也打扮的很漂亮,光是头上就插了好几支名贵的钗。 众人呆了呆,有些怀疑的看向那个女人。 人家打扮不俗,一看就是有钱的主,怎么可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偷? “你们是一伙的。”那中年女人眼睛一瞪,“抢了东西拿去打扮,以为装成富家千金就能蒙混过去?” 琳琅淡淡瞥了她一眼,这女人不是善类,恐怕是仙人跳。 看她们三个都是柔弱的女孩子,就将主意打到她们头上? 她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冷冷的喝道,“在我没有生气之前,赶紧滚开。” 冷静自持的风荷也有些恼了,护在小姐面前,冷若冰霜,“还不快滚。” 那中年女人直勾勾的盯着琳琅俏丽的小脸,眼中暗潮涌动,“请大家帮我将小偷抓住,别让她们逃了。” 人群里爆出一声,“对对,不能放过她们。” “长的这么漂亮,什么不好做,偏偏做这营生,何苦呢?” 众人围了过来,为首的那女人精光连闪,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琳琅冷下脸,雪白的小脸罩上一层寒气,“本小姐生气了。” 那女人冷笑一声,“呵呵,小偷还敢这么叫嚣?这是天子脚下,容不得你们这些作奸犯科的货色猖狂……啊。” 风荷身形一闪,一巴掌挥过去,打的那女人弹起来,又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道凄惨至极的尖叫声,“杀人了,救命啊。” 刺耳的声音划破天际,惊起一大片人,都怔怔的看着她们,面色仓惶。 琳琅双手抱胸,面露冷意,淡淡的喝道,“谁不要命敢过来?本小姐等着。” 声音极淡,但嚣张到了极点,完全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不过是街头的杂碎,哪有什么本事。 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做了坏事还这么嚣张,当京城没人吗?” 琳琅猛的回头,只见街边停着一队人马,十几骑簇拥着一驾华丽的马车,一个华服少女从马车里探出小脑袋,满脸的嫌恶。 是,对琳琅三人的嫌恶,居高临下的嫌恶。 琳琅的眉头一皱,这女孩子年纪轻轻,身边带的人却是武功高强之辈,到底是何身份? 说是富家小姐,应该没有这样的气势。但如果说是官家千金,又似乎不像,最有名的官家千金她都见过,性子各有不同,但没有这种强势的。 她并不想跟这种人纠缠,冷声发出警告,“这是私人恩怨,闲杂人等不要介入,否则后果自负。” 对方的反应是直接一挥手,一支长箭射过来,目标直指琳琅。 风荷大惊失色,飞身上前接住长箭,“小姐小心。” 琳琅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如此强横的作派激起了她的反感,只有她欺负人的份,何时轮到别人爬到她头上? 好,这笔账她记下了! 那华服少女全然不惧,又是一挥手,气势十足,“张三,李四何在?将人拿下。” 两个高手在马背上轻轻一按,飞了过来,一前一后将人围住,发起攻击。 风荷二话不说,长剑直刺一人,剑招凌厉,出手如电,刺中对方的胸口,对方一个愣神,第二剑又刺了过来,他来不及招架,同伴见势不妙,放弃攻击琳琅主仆,挥剑揉上,替自己人解围。 一时之间,剑风狂作,剑影如电,你来我往,风荷以一人之力堪堪跟对方两人打成平手。 琳琅的脸色很不好看,以风荷的身手居然打平,可见对方的实力有多强大。 “呵呵,两个大男人打不过一个女孩子,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还不如拿根绳子上吊。” 华服少女的脸色更差,她知道手下有多厉害,江湖前十的高手,居然打不过一个女孩子,太丢人了。 “放肆,来人,擒下她。” 琳琅面露不屑之色,伸出纤细白嫩的小手指,直指对方,“报上名来,本小姐不杀无名鼠辈。” 轻鄙之色全写在脸上,气势如虹,冷傲至极。 从小受尽娇宠的华服少女脸色大变,气的浑身发抖。 “一介小贼不配知道本小姐的名字,你若伤了我半根头发,就死定了……啊。” 一支箭直冲面门而来,她吓的花容失色,拼命闪避,箭头擦过鬓角射中马车门板,入木三分,箭尾微微发颤,亢亢有声,可见力道有多可怕。 若是射中面门,不死也残,华服少女惊惧交加,不敢置信的瞪着那个持弓而笑的清丽女子。tqr1 她到底是什么人?手里的剑驽不是凡品,应该是军中特制之物,难道也是偷来的? 一想到这,她的心隐隐有一丝不安。“你敢伤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琳琅倨傲的抬高下巴,嚣张的宣告,“上一个在我面前叫嚣的人,已经被我毁掉了后半生,看来你也有这个荣幸。” 华服少女被彻底激怒了,“哼,凭你也配?等你进了大牢,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不管了,将人拿下再说。 战局还在继续中,双方激战不已,没有分出胜负,华服少女等着火起,不耐烦的喝道,“怎么还没拿下?时间来不及了,阿三,阿四,你们一起上去帮忙,地限你们一柱香下将人拿下,否则就去义堂受罚。” 两个高壮的男子出列,恭谨的应了一声,“是。” 风荷不禁大急,“小莲,快带小姐离开,快啊。” 小莲犹豫了一下,扯着琳琅的手就往外冲,琳琅回头深深的看了风荷一眼,“坚持住,不要死拼,我马上带人来救你,命最重要。” “小姐别管我,快走。”风荷心急如焚,用尽全身的力气,缠住几人的攻击,为琳琅争取逃走的时间。 见她们要逃,那华服少女也急了,她内心很不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许放跑了她,截住她。” 她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围了上来,他们人多势众,将琳琅围在中间,那少女得意的挑了挑眉,“女贼,怎么不嚣张了?再来啊。” 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她想着怎么将这一口恶气出了。 好大的胆子,敢拿箭射她,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她好像忘了是自己先出手的。 琳琅不慌不忙的收起箭驽,深吸了一口气,猛的大叫一声,“六皇子,救命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两虎相争 这一声石破天惊,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华服少女得意的笑脸僵住,露出惊骇之色,嘴唇直哆嗦,“什么?你在叫谁救命?” 一定是听错了,怎么会是六皇子? “六皇子,救命救命。”琳琅大喊大叫,全然没理会对方。 随着她失控的尖叫声,一群人如狂风般出现,冲在最前面的男子脸色发白,惊惶失措的奔过来,“琳琅别怕。” 六皇子飞奔而来,直闯进来,将琳琅扯到身后,牢牢的护住,“放肆,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当街阻杀当朝的皇子和县主?” “皇子?县主?”华服少女花容失色,不敢置信的重复。 天啊,她闯祸了! 宫中侍卫将人围了起来,为首的侍卫长气怒攻心,冷声喝道,“六皇子在此,谁敢乱来?统统拿下。” 快疯了,这一回麻烦大了,本以为是个美差,这才发现倒大霉了。tqr1 对方都傻眼了,目瞪口呆,都齐齐看向那个华服少女。 华服少女怔怔的看着那一对男女,目不转晴,看的眼睛都直了。 六皇子见局势已控制住,转头看向琳琅,“苏琳琅,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还好吗?” 才离开一会儿就出事了,她怎么就这么爱惹事呢? 琳琅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差点死翘翘了,好险。” 六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向来嚣张狂妄的琳琅什么时候怕过? 虽然平时嫌她太爱闹腾,但看她受了惊吓,还是会心疼,还是会恼怒。 自家的孩子再不好,也轮不到别人欺负。 他紧张的扫视了几眼,好像没受伤,“让你别乱跑,你就是不肯听,现在知道怕了吧?” 琳琅按住额头,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好吵,我头好疼。” 六皇子的脸色一变,“受伤了?你忍一忍,马上送你去医馆。” 琳琅咬了咬嘴唇,眉头微皱,“没受伤,就是受了点惊吓。” 见她脸色苍白,六皇子怒从心起,“我倒要看看谁敢伤你。” 他一转头,冷冷的看过去,那华服少女福身一礼,“上官云珠见过六皇子。” 六皇子的神情微变,“上官云珠?上官家的大小姐?” 上官云珠浅笑盈盈,粉脸微红,似是很不好意思,“是,刚才是我鲁莽了,以为这位姑娘是小偷,失礼之处,还请姑娘海涵。” 她冲琳琅行了一礼,姿势完美,落落大方,一派名门贵女的作派。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呵呵,你让我打一拳,我就原谅你。” “你……”上官云珠面有怒色,但看了六皇子一眼后,轻轻咬住嘴唇,无奈,难堪,委屈,尴尬全涌了上来。“如果你非要如此,那打吧。” 她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 琳琅眼神微闪,小粉拳挥出去,上官云珠抖了抖身体,面露害怕之色,却没有避开,她的手下齐齐变色。 一只大掌伸过来,捏住琳琅的小手,六皇子皱着眉头,“琳琅,不许胡闹,只是一个误会。” 滑腻的手感让他心里一荡,但面上不露,很是严厉。 琳琅轻轻一挣,挣脱他的束缚,小手在空中弹了弹,面有不豫之色。 “你确定是误会?那只能说明她的智商好低,六皇子,她是你的未婚妻吧,我真担心你们的孩子。” 难怪有恃无恐,皇上亲赐的姻缘,未来的六皇子妃,确实有资本。 据她所知,上官家世代武将,上官云珠的祖父是禁军统领,上官云珠的父亲是平西将军,一门显贵。 上官云珠的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孩子的智商随母亲,笨。”琳琅冷冷的扔下这句话,扭头就走。 上官云珠眼中闪过一丝恼意,但很快消失不见,苦着脸,愁眉不展,“六皇子,看来我得罪了县主,听说县主脾气乖张……” 六皇子淡淡的打断她的话,“她性子挺好的,父皇和皇祖母都很喜欢她。” 上官云珠的心一凛,羞红了脸,一副说错话的样子,“您说的是,谣言不可信,是我太孟浪了,不管如何,我都会想办法得到县主的原谅。” 她谈吐斯文得体,举止落落大方,既有文官千金的温柔体贴,又有武官千金的爽朗大方,这样的女孩子很容易赢得男人的欢心。 “不知者不罪。”六皇子温润如玉,笑容温和,看不出半点怒气。 上官云珠的芳心一动,脸悄悄的红了,“不知两位怎么在宫外?” 六皇子谈吐落落大方,目光含笑,让人如沐春风,“奉皇祖母的旨意,去镇南侯府观礼。” 上官云珠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身后的丫环惊喜的叫道,“真是太巧了,我家小姐也是去镇南侯府贺喜,这真是缘分啊。” 上官云珠的脸更红了,狠狠瞪了她一眼,“闭嘴,六皇子,您先请。” 她盈盈一福,身段轻盈,很是好看。 六皇子还了一礼,笑容温煦,“恕我先行一步。” 上官云珠痴痴的目送他离开,芳心如小鹿乱撞。 丫环见状,不禁眉开眼笑,“小姐,六皇子俊美潇洒,风度翩翩,温润如玉,谈吐不俗,您有福了,皇上赐了一个好夫婿给您。” 上官云珠羞恼不已,“别胡说。” “本来就是嘛。“丫环很为主子高兴,只有那样出色的人物才配得上自家的主子,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不过,六皇子跟那个苏小姐似乎走的太近了。” 六皇子当时紧张的神色一闪而过,上官云珠心里浮起一丝阴影,却不愿多想,“都说了,是太后的旨意,别瞎猜。” 丫环不敢多说了,“是。” 上官云珠走了几步,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让人去打听一下苏小姐,还有,六皇子的消息……“ 她的脸又红了,心中又喜又甜,却说不出口。 丫环喜滋滋的直点头,”明白了,奴婢马上去办。“ 另一边,上了马车的琳琅面如沉水,默默的看着小莲替风荷包扎伤口。 风荷被砍了两剑,受了伤,但幸好不是重伤。 小莲心疼的红了眼眶,“小姐,就这么算了?风荷姐都受伤了。” 琳琅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那您?”小莲眼巴巴的着她。 琳琅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冰冷的神色,“等会儿看热闹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跪下 一听这话,小莲的眼晴一亮,兴奋的不行。 镇南侯府,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披红戴绿,很是喜庆。 一辆辆华丽的马车将路口堵的水泄不通,大门口,陈平穿着喜庆的衣服迎接各方宾客。 客人很多很多,出乎他的意料,不光百官来了,宗室也都来了,大家都很捧场,齐齐到贺。 虽说陈家这事太不靠谱,但既然太后发话了,自然当成一桩大喜事对待。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但陈平的笑容很牵强,干巴巴的,没什么精神。 他瘦的厉害,脸上的肉都没了,干瘦如柴,全无一年前的丰神俊朗。 陈家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陈家,陈平也不是以前的陈平。 这是每一个客人不约而同的想法,真的不一样了。 整个陈家像是没了筋骨,软趴趴的,就算装扮一新,也没有那种喜庆洋洋的感觉。 只有看到六皇子和苏琳琅时,陈平才精神一震,忙不迭的迎过来,“见过六皇子殿下,见过县主。” 他目不转晴的看着苏琳琅,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身影。 琳琅目不斜视,默默的站在六皇子身后,很是安静。 对于陈家和陈平,她的心湖再无半点波澜。 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了,她是她,陈家是陈家。 六皇子面挂温煦的笑容,“陈大人请起,本皇子将安宁县主安全护送过来了,希望也能平平安安的回宫。” 虽然笑着,但话里的意思耐人寻味。 陈平的心神一震,脸色多了一丝光亮,“这也是臣的心思。” 这是他的保证。 陈平神情复杂的看着苏琳琅,“琳琅,欢迎回家。” 自从知道陈涟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整个人都彻底崩溃了,性情大变,跟孤独凤的夫妻感情也走到了尽头。 昔日的恩爱,都成了笑话,不知有多少人背地里笑话他。 他后悔了,悔不当初,但一切都晚了。 他爱的人都死了,母亲,苏氏,都因为他而死。 每当后悔时,他都会想起琳琅,让他最愧疚的人。 苏琳琅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回家? 她像个陌生人般微颌首,“侯爷客气了。” 只有失去一切的时候,才会想起被他辜负的人,呵呵。 陈平的眼神一黯,很是失落,但没再说什么,将人请进了大厅。 两人刚进大厅,大家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请安问候,寒暄,一片乱哄哄的。 六皇子游刃有余,长袖善舞,记得住每个人的名字,拉拉家常,说说笑话,让所有人如沐春风。 至于琳琅,大家有意无意的将她忽视,像是没看到般,除了见礼外,根本没人过来跟她说话。 琳琅也不在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喝茶。 其实,她的存在感挺强,纵然别人不想搭理她,总会偷偷的看她,琳琅都当没看到,自得其乐。tqr1 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没必要强行融入。 “上官小姐驾到。” 随着一道宣禀声,美丽的女子闪亮登场,面如桃花,娇娇弱弱,身段轻盈,笑容恬静,举止大方得体,立马赢得了大家的喜欢。 大家围着上官云珠七嘴八舌的寒暄,很是热闹。 上官云珠一直在父亲的驻地生活,十年没回京城了,这次是因为赐婚才回来准备,作为未来的六皇子妃,自然受到了大家的隆重欢迎。 大家还有意无意的将六皇子和上官云珠安排坐在一起,时不时的打趣几句,六皇子贵气优雅,上官云珠落落大方,两人很是般配,说说笑笑,气氛很是融洽。 上官云珠说话间隙四处扫视,终于找到了那个纤细的身影,不禁嘴角微勾。 苏琳琅身边没有什么人,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相比之下,她这边众星捧月,热闹非凡,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是,她嘴角的笑很快逝去,苏琳琅虽然一个人坐着,但没有半点难堪,反而自在轻松,一边喝茶一边看书,自成一方天地。 只见琳琅神情专注,眉眼如画,精致的五官闪闪发亮,浑身散发着静谧的气息,美好的如一幅画,就算安静的坐着,也引的很多年轻公子看过去。 更让上官云珠郁闷的是,别看六皇子跟大家聊的起劲,但每隔一会儿,总会瞥一眼过去。 “公主驾到,乡主到,陈公子到。”一道通禀声猛的响起。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迎向门口,独孤凤母子三人被下人们簇拥着走进来。 独孤凤打扮的华贵雍容,一袭绛红色的宫装富丽堂皇,满头珠翠,极为隆重。 陈婉仪画了浓妆,将脸涂的雪白,嘴唇鲜红,眼神阴恻恻的,莫名的让人发冷。 陈涟面色苍白,眼神呆滞,精神全无,瘦了一大圈,看的出来,他受的打击太大,至今没有走出来。 至于汪子诚像牵线木偶,畏畏缩缩的躲在后面,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众人看着直摇头,实在不是良配,但是,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独孤凤对客人不怎么热情,有一搭没一搭的寒暄,有时还会冷脸,让大家很尴尬。 至于陈涟兄妹像是变了哑巴,嘴唇紧闭,神情恍惚,心不在焉。 整个场子全靠陈平一个人撑着,他撑的很辛苦,很累,但有什么办法呢? 独孤凤的视线在人群里穿梭,不知在找什么。 找了一圈,她很快找到了目标人物,那个清灵如水,娇美如花,艳压群芳的少女,她越发的沉稳,眉宇之间俱是沉静之色。 她在人群里极为惹眼,光是安静的坐着,还是会第一眼就看到她。 她眼神瞬间变冷,“苏琳琅,没想到你会来。” 她的声音冷厉如寒冰,凄厉如鬼,很是吓人。 全场一静,所有的目光都看向苏琳琅,苏琳琅微微抬头,将书本随手一放,云淡风轻的笑道,“你求我来的,我也想看看你们落魄的样子。” 众人嘴角直抽,你牛,这么捅刀子真狠。 独孤凤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之色,面罩寒霜,冷喝一声,“你跪下。” 她气势十足,端着高高的架子,仿佛还是昔日那个呼风唤雨的大长公主。 琳琅托着香腮,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晴,很是天真可爱,“不愧是当过几十年公主的人,公主脾气大,对上门的客人都这么叫嚣,难怪被贬为庶人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何去何从 她笑的很甜,但说出来的话又狠又辣,如尖锐的刀子直捅独孤凤的心窝。 独孤凤的眼晴充血,气怒攻心,“给我掌嘴。” 一名下人就要冲过去,六皇子轻轻一挥手,一道黑影闪出来,挡住下人的去路。tqr1 “姑姑,别闹了,这是大喜之日,对表弟表妹影响不好。” 独孤凤闻言冷冷一笑,下巴抬的高高的,倨傲无比,“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就算我不是公主了,依旧能让人轻易跪倒在我脚下,得罪我的人都不得好死。” 她还是那么狂,那么偏执,那么自以为是。 也不是哪来的底气? 琳琅上下左右打量了几眼,没觉得她快死了,反而气焰嚣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你嘛,做了一辈子的恶人,永远不会悔改,一介庶民,要县主给你下跪,多大的脸啊。” 她冷嘲热讽,啪啪打脸,毫不手软。 孤独凤愣了一下,脸色更沉了,“六皇子,你别忘了,临来之前,太后是怎么交待的?” 琳琅挑了挑眉,并不意外他们私底下达成了协议,但是,关她鸟事,她为什么要配合? 这不是她的国,她的家,她的王朝,谁当皇帝,谁去死,她一点都不关心。 能来一趟已经极给面子了,还想怎么着? 六皇子面如沉水,拱了拱手,“姑姑,别做的太过分,别忘了你还有一双儿女。” 孤独凤听出了他的警告,但眉眼清冷,无动于衷,“我已经安排妥当,谁都不敢轻慢了他们,六皇子,你若不能让她低头,任由我摆布,协议作废,太后那边你自己去交待。” 居然敢当众威胁他,这是想死的节奏?六皇子俊脸染上一丝怒色,“你……” 琳琅被激怒了,这些自以为是的皇室中人,怎么会以为能摆布她的人生? 瞎了他们的狗眼,本小姐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不作不会死! 她的人生,只有自己能掌控! “六皇子,你让开吧,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纷争,别人不要插手。” 六皇子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歉疚,又似不安,轻声道,“小心。” 见六皇子让开了,独孤凤越发的嚣张,指着琳琅的鼻子喝斥,“苏琳琅,给我跪下,冲我磕三个响头,对天发誓,这辈子都会为陈婉仪作牛作马,忠心耿耿,至死方休。”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这是要将苏琳琅绑一辈子的节奏啊。 不仅将琳琅当成牛马般践踏,还要求一辈子无怨无悔的付出。 陈婉仪仰着脑袋,居高临下的盯着苏琳琅,眼中的阴冷很是吓人。 陈平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眼神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僵滞,静的出奇,谁都不敢说话。 一声清脆的笑声轻轻响起,打破了沉寂,“独孤凤,你病的不轻,要吃药了。” 琳琅大大方方的坐着,嘴角轻勾,似笑非笑,笑的邪气,笑的魅惑。 独孤凤志在必得的神情一僵,随即黑了脸,大声怒吼,“你不肯?若坏了太后的大事,你可知道后果?” 她太不了解琳琅了,别说太后了,皇上的话她都不鸟,她对皇权对皇室都没有认同感。 就算皇朝毁灭,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琳琅纤细的手指轻扣桌面,一下又一下,优雅又华丽,“我只知道,你这次死定了。” 在太后面前说要死了,就算是装病,也得死!没得商量! 她倒要看看,这一次独孤凤怎么死! 独孤凤凶神恶煞的瞪着琳琅,企图用气势压倒她,琳琅浅笑盈盈,清亮的目光透着一股嘲讽。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缠斗,激战,最后,独孤凤扛不住了,忍不住转开视线。 她脸上浮起一丝阴森森的神色,“好,是你逼我的。” 她手一挥,一名下人托着一物走出来,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小莲猛的扯住琳琅的衣袖,大惊失色,“小姐,是夫人的灵位。” 琳琅微微皱眉,她离开陈家时,带走了她娘的灵位,怎么又多了一座? 陈平的脸色剧变,气极败坏的斥道,“阿凤,你想干什么?还不快把灵位放回祠堂?” 琳琅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弄的,只是,这样的忏悔是不是晚了点? 独孤凤听而不闻,看都没看他一眼,两人出现在大堂,眼神就没有过一丝交流,看的出来,两人已经形同陌路。 昔日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如今回不到过去,彻底交恶。 回想起当年镇南侯老夫人寿辰,那时的他们夫妻恩爱,父慈子孝,是全天下人的典范,是无数人羡慕的对象。 但,谁都没想到,那是最后的辉煌。 世事多变,沧海桑田,就在转眼之间。 独孤凤一脸的肃杀,冷酷绝情,让人不寒而栗,“苏琳琅,你若不照着我的话做,我就毁了苏氏的灵位,让她死不安宁。” 琳琅脸色剧变,勃然大怒,“你敢?” 这是她第一次变了脸色,独孤凤很兴奋,眼瞳放大,声音都高亢无比,“这世上还有我不敢的事情?快点,我的耐心有限。” 陈婉仪还是阴恻恻的,不死不活的样子,眼神如毒蛇般,“苏琳琅,你也有今天,我倒是想看看,你这个女儿到底有多孝顺。” 一直没吭声的陈涟暴躁而兴奋,大声吼道,“跪啊,难道真想看到你母亲的灵位被毁?” 其他人都同情的看着苏琳琅,不管她怎么选择,都是一个悲剧。 若是不管生母的灵位,坐视灵位被毁,这辈子坐定了不孝之名,这在以孝为先的国度是没有活路的。 如果屈服了,那么她将是一辈子受制于陈婉仪,任由她摆布,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全场很安静,静的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到,空气似乎凝滞了。 六皇子眉头紧皱,冲陈平使了个眼色,让他站出来阻止,但是,不知陈平怎么回事,总躲着他的视线。 六皇子失望不已,这样软弱又自私的父亲让人心寒,怪不得苏琳琅不肯认。 所谓血亲,所谓血浓于血,所谓天底下没有不是的父亲,有时候就是个笑话。 父慈子孝,只有父母慈爱,子女才会孝顺,若父母不慈,那又怎么能怪子女不孝? 他很心疼,为琳琅感到心疼,但更多是担心。 苏琳琅,该何去何从? 第一百五十四章 断一臂 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我,苏琳琅,对天发誓。” 苏琳琅站起来,伸出右手,面容凝重,独孤凤母子三人喜形于色,已经暗暗开始琢磨怎么折腾琳琅了。 六皇子猛的起身,走了两步,面色焦灼而挣扎。 不可以,就算糊弄他们也不行,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发誓,就意味着这些都是见证人。 苏琳琅冷若冰霜的声音在室内回响,“若独孤凤敢毁我母亲的灵位,我就将陈涟和陈婉仪挫骨扬灰,不死不休,若违此誓,天人共弃。” 冰冷入骨的誓言让所有人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独孤凤的脸色刷的全白了,震惊,愤怒,错愕全写在脸上。 “你敢?” 她怎么可能是这种反应?就不怕吗? 陈婉仪的神情僵住了,气怒攻心,“娘,我不信她敢残杀手足,快毁了苏氏的灵位。” 话音刚落,就听到无数倒抽冷气声。 陈婉仪目瞪口呆,失控的尖叫,“你干什么?” 只见苏琳琅从容不迫的拿出香烛点燃,振振有声的禀告。 “娘,女儿不孝,没能完成对您的承诺,让你进陈家的祠堂,对不起,我特意带了香烛纸钱给你,你放心,只要我不死,每年都会祭拜你,不会让你在地下吃苦受罪。” 她像变魔术般拿出香纸,开始烧火盆,喜堂一下子变灵堂。 小莲大力的洒着白纸,洒的到处都是,还一边洒,一边哭丧,室内立马变的阴沉沉的。 所有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尼玛,居然在喜堂上烧纸,也只有苏琳琅干的出来。 得罪了这样人,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六皇子嘴角直抽搐,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没有她做不到的,只有她想不到的。 他怎么会忘了苏琳琅可怕的杀伤力?! 陈婉仪气的发疯,小脸涨的通红,浑身直哆嗦,“人都死了,还做给谁看?苏琳琅,你太伪善了,你在喜堂烧纸,这是咒我们,好好,等着。” 她到处转圈,狂乱的眼珠子乱转,忽然眼晴一亮,冲向一个侍卫,抢过他腰间的长剑。 她发疯似的举剑砍向苏琳琅,琳琅站着不动,一脸的鄙视。 陈平抢了出来,一把拽住陈婉仪的胳膊。 “够了,你还嫌不够丢脸吗?赶紧把堂拜完。” 陈家完了,他的人生也毁的差不多了。 儿子不是他的,女儿半疯了,另一个女儿不认他,他好失败! 陈婉仪眼神呆滞,表情狂乱,发疯似的尖叫,“父亲,你让开,这是我跟苏琳琅之间的恩怨。” 陈平痛心疾首,捂着剧痛的胸口,“你们一定要姐妹相残吗?我就你们两个亲生女儿,非要死一个?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的心好痛。” 这是要逼疯他啊! 陈婉仪拼命推他,乱七八糟的大喊大叫,“父亲,是她要逼死我,是她不肯放过我,除非你能让她发誓,这辈子当我的走狗,任我驱使。” 陈平呆了呆,犹豫了一下,陈家要翻身,靠陈婉仪是不可能的,除非是琳琅辅助她! 以琳琅的聪慧和魄力,重振家声完全不是问题,但关键是,她桀骜不驯,对陈家没有感情! 如果…… 就在他失神之时,陈婉仪越过他,长剑对准那块灵位,作势要砍下去。 琳琅的脸色发黑,冷冷的喝道,“把灵位给我。” “你发誓。”陈婉仪目光黑沉的可怕,好像要杀人般。 她的神智明显有问题,歇斯底里,极为失控。 两人对恃,火花四溅,气氛极为紧张,情势一触即发! 琳琅彻底怒了,没人敢威胁,没人! “我说到三,后果自负,一,二……” 清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挟带着无尽的怒气。 陈婉仪一股怒火直冲脑门,面容狰狞的可怕,重重举剑砍下去,“去死。” “风荷。”一声厉喝,一道白光闪过,剑影重重,一只带血的胳膊飞起,落下,血箭如注! 陈婉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啊,救命!” 半截残臂掉在地上,她捂着血窟窿,眼前一黑,痛晕了过去。 “啊啊啊。”惊呼声此起彼伏,“扑突”倒地声频频响起。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室内蔓延,贵女们惊恐万状,吓晕了不少人。 忽如其来的变故,将大家都打懵了,发生的太快,谁都来不及阻止。 六皇子猛的睁大眼晴,嘴角又一次抽搐,早说过,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这些人为什么就听不懂呢? 这就是逼迫她的下场! 男人们脸色苍白,神情复杂的看着那个俏立的美丽少女。 她面不改色的一脚踢开断臂,从容淡定的捡起血泊中的灵位,小心翼翼的擦拭。 她的眼晴里只有一个灵位,至于晕倒在地的陈婉仪直接忽视掉,看都没多看一眼。 而站在她身后的青衣女子将染血的长剑在陈婉仪衣服上一抹,擦干净后,才收剑回鞘,面色淡漠至极,好像早就习以为常。 看着这对旁若无人的主仆,大家心里升起一丝冷气,好可怕,不能惹啊。 陈平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脑袋一片空白,他刚才还居然奢望让婉仪控制住苏琳琅,一起为陈家奋斗,一转眼,陈婉仪就倒在血泊中。tqr1 天啊,这一定是做梦! 孤独凤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她挥开上前来扶她的下人,跌跌撞撞扑到陈婉仪面前,“婉仪,婉仪,不要,你不能有事,快来人,叫太医,快止血。” 她慌作一团,浑身抖个不停。 她的下人连忙上前帮陈婉仪止血,动作很是利落,看的出来是老手。 独孤凤猛的抬头,眼中全是浓浓的怨恨,“苏琳琅,你居然敢斩断婉仪的胳膊?你怎么敢?” 声音因愤恨而发颤,恨意狂燃,恨不得将人立马杀了。 面对如此恨意,琳琅神情自若,淡然如常,“我警告过你们。” 是你们不听,怪谁呢? “好好。“独孤凤彻底疯狂了,大声怒喝,”来人,杀了苏琳琅,杀了她。”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为女儿报仇。 她身后的属下如箭般飞射出去,但行到半路,就遭遇到了阻击。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黑影们,将琳琅护在中间。 六皇子挡在前面,冷若冰霜,“谁敢动手?格杀勿论!” 独孤凤的属下不知所措,他们面对的对手不是普通人,而是宫庭暗卫,他们的同门!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独孤凤的理智全失,眼睛血红,“六皇子,你要护着她?选择跟我为敌?” 六皇子毫不犹豫的回答,“是,我带出来的人,我得全程负责。”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独孤凤清醒了几分,不行,她不能让暗卫自相残杀,后果她负不起! 她咬碎了银牙,红了眼眶,流下了伤心欲绝的眼泪,“婉仪是你的亲表妹,你看看她有多惨,她还这么年轻,让她以后怎么活?” 琳琅嘴角微勾,划起一道微嘲的弧度,“不作就不会死!” 全是自找的,怪她自己喽。 如火上浇油,独孤凤的神经彻底崩断了,捡起长剑飞扑过来,“我跟你拼了。” 但她根本靠近不了苏琳琅,宫庭暗卫都护在她前面。 琳琅轻松自在笑看这一切,像看着一个笑话,还不忘刺激一下,“别惹我,下场你已经看到了。” 独孤凤挥舞着长剑乱砍,面容扭曲,似哭似笑的尖叫,“你是个疯子,疯子。” 到底谁像是疯子? 旁边的人很忧伤,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去招惹小魔女呢? 陈涟忽然冲了过来,抱住独孤凤的腰,“娘,你静一静,不要这样,我和妹妹会担心。” 独孤凤的身体一震,理智渐渐回来,手中的长剑无力的滑落,两颗豆大的眼泪掉下来。 她狠狠擦去,一转身又是强势的公主殿下,“六皇子,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信守承诺,不要怪我。” 她又是高高在上,居高临下,傲视群芳的云风公主。 同时她将责任全推给了苏琳琅,顺便也坑了六皇子一把。 六皇子微微蹙眉,完不成太后交给他的任务,回去怎么交待? 琳琅轻笑一声,不屑一顾。 “何必假惺惺呢?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归还暗卫,我都看穿了你的心思,英明神武的太后会看不明白?不过是来看你笑话而已。” 人家喜欢演,那就看着呗。 独孤凤的神情一僵,像被人打了一巴掌。 琳琅欣赏着她的难堪,笑眯眯的开启嘲讽技能,“明明握了一手好牌,先皇给你那么多筹码,结果被你全输光了,人蠢有什么办法?” 白瞎了先帝那么多心思,扶不起的阿斗,就算睿智如诸葛亮,也是无可奈何。 独孤凤被打脸打的好疼,咬牙切齿,“苏琳琅,你会后悔的。” “呵呵,我等着。”琳琅特别拽,特别不屑,全方位的辗压对手。 两人针锋相对,谁都不让谁,但很明显,孤独凤落了下风,气势弱了下来。 陈平心烦意乱的打断,“够了,不要吵了,有什么话好好说,现在最重要是救治婉仪。” 独孤凤的脸色变了几变,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恢复了正常。 “苏琳琅,我手里有你母亲的东西,你敢不敢跟我要?” 打什么鬼主意?琳琅脑子飞转,但神情不露怯,“有什么不敢的?凭你的狥脑子,再加一百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示弱?都走到这一步了,退就是输,输了,更多人会扑过来欺负她。 很多人都爱痛打落水狗! 独孤凤眼神微沉,“好,半个时辰后来找我,先将小姐抬回去救治,太医呢,赶紧带进来。” 陈涟要跟进去,但被独孤凤阻止了,他不安的看着她,“娘。” 独孤凤怜惜的摸摸儿子的脑袋,“你跟在你父亲身边,不要乱跑,别让我担心,现在救你妹妹最重要。” 陈涟欲言又止,最后全咽了回去,柔顺的应了,“是,娘。” 等她一走,所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大家面面相视,不知所措,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还拜不拜堂了? 六皇子担心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极力劝止,“琳琅,你不能去,说不定有陷井。” 琳琅大大方的坐着喝茶,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一手掀起了一股腥风骇浪,将镇南侯府搅的天翻地覆。 上官云珠不知何时靠了过来,笑容亲切的笑道,“是啊,县主,我看镇南侯夫人的精神不好,已经被你逼到极限,你不要再刺激她。” 她表现的很端庄很得体,但琳琅还是听出了她的不怀好意思。 她淡淡的顶回去,“她这里有病,从来没正常过,上官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学她。” 上官云珠见过了她的本事,深为忌惮,“县主,我已经道过歉了,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她像受了委屈,眼眶红红的,泫然欲泣的样子。tqr1 这一套她经常用,在亲戚朋友身上很管用。 琳琅不禁笑了,也不想想她住在哪里。 深宫啊,天底下最有权势,也最阴暗的地方。 这套把戏连六七岁的小公主都会玩,她早就看腻味了。 “上官小姐,你的心眼太多了,容易把人往坏里想,这样不好,很不好。” 这话把上官云珠的脸都打肿了,她羞恼不已,但看了看身边温润如玉的六皇子,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县主教训的是。” 她柔弱如扶柳,脆弱不堪,让人心生怜惜。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这也是一个爱装的女人,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琳琅直接给她定义了,将她拉进防备人名单。 “上官小姐,你是堂堂平西将军之女,家中还有公侯的爵位,真正的天之娇女,何必忍气吞声?” “就是啊,你虽然不在京城长大,但也是公侯之女,不能弱了自己的威风。” 大家看不过去,纷纷为上官云珠出头,至于有多少真心,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上官云珠很失望,她最想看到的人没有开口,什么都没说,更不说为她打抱不平了。 这是为什么? 她含羞带怯的偷看了六皇子一眼,“别这么说,县主是为了我好。” 但六皇子像块木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深知一点,女人掐架,男人走远点。 姜家的小姐娇俏的轻点她的脑门,“你傻呀,离这种六亲不认的人远点,连自己的家人都害,又会怎么对待别人呢?我想想就害怕。” 琳琅听的很清楚,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姜小姐顿时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不会的,县主是好人,啊……”上官云珠的脸色一白,额头浮起密密麻麻的汗珠。 第一百五十六章 恶作剧 围在她身边的人吓了一跳,“怎么了?你脸色好苍白,病了吗?” 上官云珠一脸的痛苦之色,咬紧嘴唇,脸色惨白。 见她疼成这样,大都很担心,不知道什么情况。 一个人很机灵,“六皇子,您快来,您未婚妻病了。” 六皇子快步过来,还没走近上官云珠,就听到她大喝一声,“别过来。” 她满头大汗,将额头的发打湿了,一双眼睛雾蒙蒙的,泫然欲泣,看着很是可怜。 六皇子很担心,却没有再靠近,”上官小姐,你怎么了?” 上官云珠将嘴唇都咬破了,鲜血顺着雪白的下巴滑落,触目惊心,但即便如此,依旧不允许六皇子上前。 她带来的人将她围在中间,防止任何人靠近,一副别人要来害她的架式。 这本是挺失礼的举动,大家都是关心她,但是,看着惨白的小脸,不好说什么。 但六皇子身为她的未婚夫,不可能视若不见,关怀备至,呵护有加。 要是换了平时,上官云珠会很高兴,但此时,恨不得他立马消失。 她极力维持住优雅的淑女风仪,但是,腹部传来的疼痛如潮水般涌上来,疼的颤栗,疼的一抽一抽的。 她不敢动,不能动,一动就会…… 琳琅冷眼旁观了许久,施施然的上前,睁着一双水漾的眼晴。 ”不会有素疾吧?脸色好差,让太医看看吧,有病就得治,别硬撑。“ 这话说的很恳切,也很在理,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是啊。”六皇子赞同的点头,“上官小姐,不如让人扶你进内室……” 话还没说完,上官云珠身体一颤,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啊。“ 众人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一股恶臭在室内蔓延,娇气的小姑娘捂着鼻子,嫌恶的直挥手。 “好臭,是什么味道?” 琳琅嘴角微勾,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转眼即逝。 人群里爆出一声,“咦,好像是屎……哪里来的屎?” 是个男声,很是粗鲁无状,让在场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说的也对,是屎啊,问题是不对劲啊。 那男声似乎查觉到自己失言了,不好意思的团团一拱手,连声道歉,忽然他抽了抽鼻子,神情很是古怪。 “那个,好像是上官小姐拉屎了。” 这话不经脑子,脱口而出,所有人齐刷刷的看过来,上官云珠面红耳赤,浑身直发抖,羞窘难当,却没有反驳,反而下意识的缩着身体。 她跟来的人恶狠狠的瞪着他,右手紧紧扣住腰间,似乎随时要发难。 那男人意识到又说错话了,懊恼不已,“天啊,我在说什么呢?上官小姐可是名门贵女,礼仪完美,被世人夸赞呢。“ 上官云珠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了,腹部如绞,浑身抖个不停,快要晕过去的样子,她很想离开,但一动就会崩。 纵然聪明能干,但毕竟是个女孩子,从未如此出过丑,丢过脸,慌乱紧张到脑袋一片空白。 这一刻,她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再也不想见人了。 所有人都风中凌乱了,面面相视,尴尬到了极点。 纵然泰山压顶都不慌的重臣们,也个个僵在当场,露出纠结的神情。 见多识广的他们也不知该怎么应对了,谁都没遇到过这么尴尬的一刻。 臭味在蔓延,众人脸色很奇怪,进退不得,不敢多问,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最后,还是六皇子站了出来,温和的笑道,“请诸位去花园喝茶吃点心,陈侯爷,请你在前面带路。” 陈平迫不及待的转身,“好好,请。” 一群人急冲冲的往外走,都顾不得次序了,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琳琅落在最后面,施施然的离开,从容淡定,脚步无比坚定。 一出了大厅,众人迅速分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头结耳,迫不及待的分享八卦。 好多人忍笑忍的厉害,要不是碍着六皇子的脸面,早就哈哈大笑了。 琳琅毫无顾忌的笑开了,“哈哈哈,太好笑了,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先让我笑一会儿。” 小莲也偷着乐,“上官小姐这脸丢大了。” 堂堂一个名门千金当众失仪,还是这么重大事件,这脸丢到姥姥家了。 要是脸薄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六皇子快步走过来,小莲连忙行礼,“六皇子。” 她主动退到一边,很是安份。 六皇子直勾勾的盯着琳琅看,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琳琅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开口,“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是你?”六皇子的声音低低的,眉头紧皱。 琳琅没有回避,微微颌首,“是我。”’ 是,她下了药,是她一手造成的。 上官云珠用强大的武力逼迫她,差点要了她的命,那她自然要回礼的。 她没打算要上官云珠的命,只是给她一个惩罚。 也算是给风荷出了一口恶气,这世上没人能伤害她的人。 六皇子没想到她这么直率,呆了呆,心里的怒气反而消了下去。 他的声音更轻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对谁都不要承认,记住,包括独孤烨。” 琳琅睁着一双迷惑的大眼,茫然不已,“为什么?” 他为什么帮着她?明明上官云珠才是他未来的妻子。 上官云珠丢脸,意味着他也跟着丢脸。 从他们被赐婚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是利益共同体,荣辱与共! 六皇子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内心翻腾的复杂情绪,“记住我的话。” 琳琅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一名宫人闯了过来,“苏琳琅,公主请你去小白楼。” 她手指着不远处的小楼,二层的小楼,典雅精致,四周的景色极美,是独孤凤最喜欢的地方之一。 自从跟陈平闹翻后,她直接就搬进小白楼,跟女儿一起居住。 琳琅没有犹豫,二话不说跟了上去,后面传来微沉的声音,”小心点。“ 六皇子没有阻止她,但眉眼之间隐着一丝隐忧。 琳琅落落大方的走进小白楼,风荷随侍在身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全身戒备,四处张望,稍一不对劲,就直接带着小姐走人。tqr1 相比之下,琳琅就洒脱多了,闲闲的样子,很是惹眼。 她还主动挑衅,“独孤凤,我来了。” 态度别提有多嚣张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自焚 独孤凤换了一身衣服,正红色的公主服,全套公主规格的佩带,七凤含珠钗,黄金凤冠,衬的她珠光宝气,贵气十足。 但再白的脂粉也掩不住那份憔悴和苍白,她过的不好,很不好。 “我这辈子最恨的人是苏氏,还有你,苏氏已经死了,可你为什么还活着?” ”让你失望了,我会比谁都活的长,活的幸福。“琳琅笑的格外张扬,灿若阳光,“这就是你抢别人东西的报应,人在做,天在看。” 独孤凤冷冷的看着她,眼中的恨意浓烈至极,“我后悔了。” “什么?”琳琅微微皱眉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大长公主好像不对劲,但一时之间想不出来。 独孤凤神情恍惚,似乎陷入到往事中。 “我贵为帝女,而且最得圣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样样都比别人出色,可是,别人只会夸赞苏梅,呵呵,她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她?” 强烈的不甘心喷泉而出,对苏梅的嫉妒强烈到让她心态扭曲。 琳琅没想到她的心结这么重,从小就攀比出来的心结? 她忽然觉得很可笑,堂堂公主处处跟臣女比较,太丢人了。 更丢人的是,她还输了,输的很惨,这辈子都念念不忘。 这已经是她的心魔! “因为大家看出你不是善类,不敢跟你亲近,只会怕你,却不会真正的喜欢你。” 这话刺痛了独孤凤,气怒攻心,“滚出去。” 琳琅站着不动,像是没看到她动怒了,“我娘的东西呢?” 她胆量奇大,从来没怕过独孤凤。 独孤凤捂着胸口,似乎憋屈坏了,“将东西拿来。” 下人捧着一个小包裹送到琳琅面前,琳琅的心一颤,双手接过来,却没有急着打开。 她狠狠瞪了独孤凤一眼,越看越嫌恶,“独孤凤,你真的很讨厌。” 扔下这句话,她抱着包裹头也不回的离开。 琳琅刚走出院门,后面传来一道凄厉的尖叫声。 “苏琳琅,你好毒辣,在我们母女身上下剧毒,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琳琅猛的回头,只见独孤凤站在楼上,面容狰狞如厉鬼,痛苦的紧拽着栏杆,一双凶残的眼晴恶狠狠的盯着她。 她的声音很大,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纷纷赶过来。 独孤凤高高的站在楼上,身形挺直,衣袂飘飘,吼叫声划破天际,“你休想让我臣服,我是秦国的公主,是云凤大长公主,是帝国的骄傲,宁可死,也不会向你求饶。” 琳琅的后背一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她,还是中计了! 一股浓烟飘来,琳琅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心神不禁一凛,面色很不好看。 “天啊,着火了,快去救人。”人群里爆发一声惊叫。 小楼燃着了,到处是火苗,孤独凤身后的柱子烧着了,可她站着不动,任由火苗四窜,火势汹涌,一下子燃了起来。 “谁都别过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凛然大喝,神情庄重,衣衫飘飘,一脸的圣洁模样。 陈平闻讯赶过来,惊见眼前的一幕,脸色顿时大变。 “阿凤,不要,快出来。” 独孤凤的身体一震,面露凄楚之色,“夫君,我无路可走了,只有自焚这条死路,对不起,我将婉仪带走了,我不能让她受苏琳琅的折辱,夫君,苏琳琅也不会放过你,你好好珍重。” 她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字字泣血,是临死前的哀鸣,是不甘的控诉。 最后她含恨瞪了苏琳琅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入火苗中。 陈平肝胆欲裂,发疯般大叫,”不要,不可以。“ 他指挥下人去救火,但来不及了,火势越来越大,根本接近不了。 “长相思,催人……”深情又悲伤的歌声渐渐低了下去,最后渐不可闻。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抹红影被滔天的火焰吞噬,消失在视线里。 这惨烈的一幕,深深的刻在众人的心里,气氛凝重而忧伤,如一朵阴云笼罩在众人头顶。 自始至终,琳琅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言不发。 小莲双脚一软,跌倒在地,面如死灰,“小姐,完了,全完了。” 公主死了,临终还坑了小姐一把,这下子全完蛋了。 几名面有悲色的宗室中人冲到琳琅面前,举手就要挥下去,被风荷轻描淡写的化解。 年纪一大把的宗正怒气冲冲,恨意很深,“苏琳琅,是你害死了公主母女,血债要血偿,来人,将人押下去,关进宗人府,听候皇上的发落。” 他手一挥,侍卫们冲了过来,将琳琅几人团团围住。 琳琅冷冷淡淡,板着俏脸,冷若冰霜,但眉眼之间全是刹气。tqr1 情势一触即发,六皇子挺身而立,挡在琳琅面前,“住手。” 宗正痛心疾首的质问,“六皇子,你这是要包庇她?别忘了,她害死了云凤公主。” 独孤凤再不好,也是皇室的公主,自家的孩子能自己打,但轮不到别人出手。 六皇子面色严肃,举止高贵优雅,但态度是坚决的,“叔祖,太后娘娘交待过,让我将人安安稳稳的送过来,再平平安安的将人带回去,我不敢违背太后的懿旨。” 他将太后都搬出来了,宗正自然不敢抗旨,郁结在心,“好,我跟你们一起进宫,亲自向皇上请旨。” 宗室的力量平时不显,关键时刻爆发出来,非常的可怕。 六皇子眉头紧锁,心烦意乱,忧心忡忡。 宗室是不会放过苏琳琅的! 一行人进了皇宫,直奔乾清宫,皇上和太后都在。 两人的神情凝重,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 琳琅淡然自若的行礼,“见过皇上,见过太后。” 她举止如常,优雅自信,明眸皓齿,气质极为出众,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了大气的一面。 太后的心情很复杂,任谁被搅了好事,都会不爽。 但是,看着风姿嫣然的小少女,她更纠结了。 明明闯了这么大的祸,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她冷声喝道,“苏琳琅,哀家是怎么吩咐的?你怎么能逼死大长公主?你的胆子好大,谁给你的胆量?” 白发苍苍的宗正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请太后下令杀了苏琳琅,给宗室一个交待。” 第一百五十八章 施压 琳琅嘴角微勾,似笑非笑,透着一股邪气,找不到半点害怕的地方。 六皇子眉头紧皱,她真的不怕?还是笃定能全身而退? 这个女孩子,他从来没看懂过,像个神秘的谜团,矛盾又复杂,却特别吸引人。 太后有点犹豫,“这……” 看的出来,出于某种原因,她并不想让苏琳琅去死。 宗正重重磕了个响头,满脸都是恳求之色,“求太后下令,斩了这个妖女。” 话音刚落,大太监面色紧绷的走进来。 “报,长平公主,清平公主,兰宁郡主带着几位老夫人进宫了。” “报,老大人们上书痛诉安宁县主的嚣张行径,要求惩罚她,给枉死的人一个交待。” “报,几位重臣大人跪在外书房门前……” “报,太书院的学生跪在宫门外……” 一条条消息从大太监嘴里说出来,每说一句,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是干什么?施压?向谁施压? 他冷下脸,“皇叔,您觉得此事怎么处理?” 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保住苏琳琅,但被人如此威逼,让他怎么忍? 身为君王的威严受到了挑战,向来强势的皇上很生气。 太后也很不悦,这些人想干什么?一个个都跳出来闹腾,都疯了吗? 宗正暗叫不好,这是谁在背后挑事?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反而变复杂了。 但事已至此,断没有后缩的可能。 “很简单,一命还一命,她一条贱命换云凤母女二条命,便宜她了,将她推出去砍了,以正效尤,以平民愤。”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宗室的人金贵,不是别人能动的。 一旦动了,就得死! 苏琳琅呵呵一笑,她命贱?独孤凤就值钱?有点意思。 六皇子站了出来,面有急色,“不可,这是意外,谁都不想的。” 宗正的脸一沉,勃然大怒,“六皇子,别忘了云凤是你的姑姑,你这么护着一个外人,置我们这些老长辈于何地?” 他的地位很崇高,说的话份量十足,能决定很多人的命运,这样的人,六皇子平时是敬着重着,不敢得罪半点,但此时顾不得了。 “叔祖,我对诸位长辈的心意难道比不上一句话?叔祖,您让小六很难过。” 宗正的面色稍霁,语重心长的道,“可死的人是你姑姑,小六,我不是针对你,只是不希望你卷进来。” 他算是退了一步,毕竟也不想得罪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 六皇子心思飞转,瞄了琳琅一眼,见她神情淡然,暗暗松了口气,话到嘴里改了主意,“我何尝不痛心?但是不是该听听苏琳琅的声音?” 或许她有后手,见过她的手段后,他从来不敢小看她。 宗正根本看不起琳琅,不屑的很,“她不过是个摆设……” 在他看来,太后为了报恩,为了自己的形象,才不得不将苏琳琅供着,根本不算什么。 哪里比得上天家的血脉珍贵? 就算太后不喜欢独孤凤,但也不能不管她的死活,这是为了整个皇家的利益,为了所有皇家的公主着急。 琳琅的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锋芒。 “没想到宗正是如此简单易哄骗的人,好天真好傻,宗室就这种智商吗?” 她骨子里的傲气被激了出来,字字如刀,戳中宗正的心窝,当场就变了脸色,“放肆,你敢这么说我?” 琳琅呵呵一笑,目光怜悯,“怎么说不得?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傻的可笑?连那么低劣的手段也能将你糊弄过去,这几十年下来,你到底上了多少当,吃了多少亏?想想就觉得你可怜。” 宗正气疯了,他堂堂宗室的大家长,居然被个野丫头同情了? 凭什么?不对,她有什么资格? 忍无可忍! “我傻的可笑?你敢说没让你手下砍掉陈婉仪的胳膊?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吗?” 琳琅一脸的无所谓,微微颌首,“是我下的令,她先动的手,怪谁呢?只能怪她自不量力,没本事还心肠狠毒,想毁了我母亲的灵位,我砍掉她一条胳膊算便宜她了。” 她直接认了,没有推卸躲闪,言语放肆而嚣张。 做了就是做了,有什么好怕的? 宗正被彻底激怒了,老脸通红。“不就是一个灵位,毁了就毁了,还比不上一只胳膊……” 在他眼里,除了皇室和宗室的人外,其他人的命都不重要,更不要说灵位了。 琳琅怒极反笑了,“你是说,灵位不重要?那好啊,我让人去放火烧你家的祖宗灵位,你一定会宽容的放过我,是吧?” 谁比谁高贵?皇室就高人一等?做他的春秋大梦! “你……”宗正气的直哆嗦,这些年谁敢跟他这么说话?tqr1 好嚣张,好凶残,他第一次见识到了苏琳琅的威力! 琳琅凉凉的看着他,“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没有下位者的卑微,只有平等的对视。 宗正都气糊涂了,大声怒斥,“你下毒逼迫她们向你低头,逼疯了她们……” 琳琅不耐烦的摆手,“我没做,惹我不高兴,直接砍手呗,下什么毒呀,浪费时间。” “……”全场皆静,静的出奇,只有呼吸声。 六皇子垂下头,掩去一闪而过的笑意。 千万不要跟苏琳琅说话,一旦开口,就会被她带偏,思维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跑。 这就是她最可怕的地方。 大家居然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她连砍手都敢,还下什么毒呀? 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宗正大张着嘴巴,脸色忽白忽青,纠结的不行。 好像有道理,但是,哪里又不对劲。 不行,不能放过她! “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规矩?”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嘴角都抽了抽。 这不是废话吗?她眼里何时有过王法? 她做的每件事都惊世骇俗,却能占住大道理,踩在底线之内。 这才是最奇葩的。 琳琅微微歪头,一脸的迷惑不解,“真是奇怪了,两个庶人自杀了,你们这些王公宗室为什么这么生气?” “……”宗正脑袋一片空白,对啊,已经被皇室除名了,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他也没有什么理由为她们出头了。 但,好像哪里不对! 一名小太监低着头走进来,“皇上,程臣相率领几位重臣求见。” 皇上眼神微闪,“宣。” 第一百五十九章 长点脑子吧 程臣相一众重臣鱼贯而入,目不斜视的向皇上和太后行礼。 皇上微微摆手,“起来吧,什么事?” 程臣相恭谨的禀道,“陛下,这事已经传开,影响极坏,还请皇上及早定夺。” 他淡淡的瞥了苏琳琅一眼,杀机毕现,在他眼里,苏琳琅已经是个死人。 苏琳琅冲着他灿然一笑,越想让她死,她偏要活,活着碍他们的眼。 她就喜欢,这些人恨死她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程臣相的眼神一凛,多了几分郑重。 他们之间的交锋,皇上全看在眼里,不禁嘴角微勾,“臣相,你觉得怎么处置?” 程臣相拱了拱手,面色严肃,“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安宁县主逼死两条人命,无论如何都难逃罪责。” 他没将话说死,但已经什么都说了。 其他重臣纷纷响应,“皇上,安宁县主性子乖张,惹事生非,如今更是手沾上血腥,虽说救过太后,但功不能抵过,还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琳琅忍不住笑喷了,“哈哈哈。” 她笑的特别开心,笑容灿烂如春花,明媚如春。 所有人都懵了,什么情况? 程臣相冷喝一声,“死到临头,你还笑的出来?” 他对琳琅的敌意,只要长眼晴的人都看的出来。 不过,大家都能理解,程家人在苏琳琅手里吃了很多亏,程臣相能大度才是怪事。 琳琅高高的仰起脑袋,得意洋洋,神采飞扬,眉眼弯弯,雪白的小脸娇俏如花,“能让你们这些重臣集合在一起,齐心协力对付我一个弱女子,我忽然觉得好骄傲。” 我靠,这不是有病吗? 太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有她年轻时的几分风采。 “苏琳琅,你骄傲什么?”tqr1 琳琅笑容灿烂无比,“让重臣们把我当成对手,不除不快,能不骄傲吗?哈哈哈,人生在世,就要痛快的活,你们这些人啊,整天算计,夜不能寐,肯定没我活的开心。” 她全是歪理,但让人完全没办法反驳。 刑部尚书武大人大声怒斥,“你简直是有病,怪不得做出丧心病狂的事。” 琳琅脸上浮起一丝微恼之色,“啧啧啧,就算你们没将太后放在眼里,也不要这么表现出来,太伤太后的心了。” 所有人惊悚了,这哪跟哪?他们什么时候对太后不敬了? “我们没有,你不要乱说。” 太后面无表情,冷冷淡淡,却让所有人都慌了手脚。 太后不是一般的宫妃,不是光知道服侍先皇,她有参政的能力,而且能影响到皇上。 只要她发一句话,很多人的人头就要掉地。 琳琅呵呵一笑,“太后都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你们为什么这么紧张?还弄出这么大的阵势,别告诉我,不是你们干的,当太后是傻子啊。” 重臣们面面相视,脸色不好看,不是他们筹划的,但是,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但这种话,谁会信? 反正皇上起疑心了,太后不高兴了。 琳琅眼珠一转,“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对了,我差点忘了,她手里有暗卫。” 所有人变了脸色,不光是皇上和太后脸色剧变,重臣们更是脸色惨白。 武大人第一次跳出来反驳,“笑话,你居然指责我们暗地里勾结,她只是一个公主,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长点脑子吧。” 他是武职,人比较粗糙,特别看不起女人,说话的语气充满了不屑和轻视。 这话一出口,程臣相暗叫不好。 但来不及了,琳琅冷笑一声,“武则天第二,也不是不可能。” 轰隆隆,如一个重型炸弹在头顶炸开,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程臣相闭了闭眼,深深拜了下去,“皇上明鉴,老臣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其他人纷纷表达忠心,武大人更是急的满头大汗,“若皇上不信,老臣愿意告老还乡,此生不再出仕。” 琳琅凉凉的吐槽,“这怎么听上去像是作贼心虚呢?” 武大人气的脸红脖子粗,“放肆,苏琳琅,你血口喷人,无中生有。” 他恶狠狠的瞪大眼晴,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唯小人和女人难养也。 琳琅淡淡一笑,没有受其影响,“武大人,我此时的心情跟你是一样的,你也尝到了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武大人呆了呆,左右为难,他发现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错。 他心思飞转,“你或许是被冤枉的,但老臣不能听信一面之辞。” 琳琅要的就是这句话,“那是自然,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诸位都是朝庭重臣,显赫的宗室中人,不会故意为难我一个小孩子吧。” 这些人没调查就对她发难,给了她反击的机会。 这是他们看不起她的后果。 他们觉得捏死苏琳琅,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但现实给了他们重重一巴掌,她两三句话,就将所有参与其中的人扣上了一顶帽子。 威迫皇室,要挟皇上,不尊重太后,每一条都是要命的大罪。 最巧妙的是,她没有明说,他们就没办法光明正大的申辩。 明明大家都知道,但就是有口难言,直接说了,就像是认了这罪名。 解释就是狡辩,端看上位者怎么看了。 没见皇上一直沉着脸吗?没见太后一直不吭声吗? 武大人终于想明白了这些弯弯绕绕,顿时惊呆了,“你哪像个小孩子,比大人还精明。” 琳琅学着他们的样子拱了拱手,落落大方,“没办法,我天资聪颖,怎么可能落下把柄呢?凡事都会出师有名,堂堂正正耍明谋,请大家不吝赐教。” 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明谋,大家也是醉了。 越是坦然,太后的心越偏向她,独孤凤死了,反而是好事,只是那些暗卫麻烦点。 不过,没有了主子,那些暗卫总要另投主子,这个帝国的主人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镇南侯陈平父子求见。” “宣。”皇上二话不说,直接召人进来。 陈平和陈涟走进来时,浑身缟素,面容憔悴,精神极差,眼晴红肿,明显受了极大的打击。 面色苍白的陈涟一看到琳琅,就疯了般扑过去,愤怒的嘶吼,“苏琳琅,我要杀了你,贱人,去死,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第一百六十章 层层逼迫 琳琅飞起一脚,将陈涟踢飞了,“怦。” 干脆利落,果断又强势,没有一点迟疑。 众人呆呆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怪物,尼玛,在乾清宫敢这么干的人,只有她! 陈涟咬牙爬起来,又一次冲过去,“去死。” 他像个疯子,毫无理智可言,两眼充血,嘴里乱嚷嚷,吼叫声不断,“你这个杀人狂魔,我不会放过你的。” 琳琅又是一脚,将人踹飞,她特意跟独孤烨学的打斗技巧,还是派上了用场。 她出脚角度极为刁钻,就算有所防范,依旧被踢飞,陈涟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又一次次的被踢飞,现场极为火爆。 所有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幕,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小孩子打架,大人参与就难看了。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鼻青眼肿的家伙,不屑的很,“你这辈子都不是我的对手,歇着吧,对手太弱,我没什么兴趣。” 她清冷的眉眼,骄傲的语气,都透着一股高不可攀的霸气。 “你……”陈涟浑身疼痛,再也没有一丝力气站起来,挣扎着爬到皇上面前,声泪俱下,“求皇上为我母亲妹妹作主,将杀人者斩于午门,以正视听。” 母亲和妹妹在他面前引火自焚,深深的刺激了他,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在他眼里,她们是自己的亲人,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讨厌她们,她们对自己并无亏疚。 皇上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陈平,都是你的家人,你怎么说?” 陈平垂下眼帘,掩去复杂的神色,恭谨的拱了拱手,以示尊敬,“全听皇上的。” 皇上的眼神沉了沉,“朕想听听你的想法,你觉得苏琳琅有没有下毒,你的妻女是不是她害死的?” 帝王的凛然气势袭来,陈平的心神一震,面露痛苦之色,“我……” 他似乎很纠结,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应对。tqr1 陈涟心急的叫道,“父亲,母亲和妹妹死的那么惨,您一定要为她们复仇。” 六皇子眼神一闪,凉凉的嘲讽道,“真是父子情深,陈侯爷雅量。” 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视若无睹,没当一回事,却对野种父子情深,真是可笑至极。 陈平的脸色涨的通红,羞窘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皇上的眉头一皱,“闭嘴。” “是。”六皇子也不怕,默默退到一边。 皇上的视线在室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到局促不安的镇南侯身上,“陈平,你考虑清楚再回答朕,你的话能决定整件事情的走向。” 意味深长的话,让陈平打了个冷战,他心思飞转,扑突一声匍匐在地上。 “臣,臣妻和臣女死的很冤,她们都不是会无故自尽的人。” 这话音一落,嗡嗡声大作。 大家有意无意的看向苏琳琅,目光中都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怜悯。 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看好她,没有站在她这一边,真是可怜。 这只能怪她平时太嚣张,连最亲近的人都得罪了。 琳琅黑亮的眼晴闪过一丝淡淡的冷芒,嘴角勾了勾,微微摇头。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她不难过。 对这个结果,她早就料到了。 陈平做出了对他最有利的选择,利益在上,亲情无足轻重。 她不怪他,但对他越发看不起。 做人坦坦荡荡,行事光明正大,陈平一点都没做到,注定是个没担当的窝囊废。 陈涟阴险得意的笑,“苏琳琅,你听清楚了吧,没人相信你,也没人把你当回事,你就是一条哈巴狗,是供人取乐的小丑,你这次死定了。” 琳琅挑了挑眉,露出一抹绝美的笑,“这位公子,你贵姓?你爹贵姓?” 所有人嘴角直抽,好虐。 陈涟的笑脸僵掉,气的抓狂,“苏琳琅。” 琳琅冷笑一声,凭这智商还想跟她斗? “看来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亲父是谁,可怜,真是太可怜了,还是父不祥的野种啊。” 陈涟气的暴走,又想扑过去打她,“滚滚滚。” 他的样子很难看,张牙舞爪,像个神经病。 太后担心误伤到别人,冷冷的喝道,“拿下他,这是皇宫,岂容你叫嚣?” 陈涟这才意识到场合,双脚一软,差点摔倒。 琳琅微微摇头,就这点能耐,还想折腾? 程臣相站了出来,声音冰冷至极。 “皇上,连陈侯爷都这么说了,苏琳琅必是犯下了大错,请皇上禀公处置。” 他很是威严,一派名臣的作派。 但落在琳琅眼里,就是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六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异采,“好奇怪,姓陈的人,为什么能决定姓苏的人命运?既不是同宗,又不是亲族。” 他轻轻的一句话,威力十足。 说的没错,人家不姓陈了,不是陈家的女儿,有什么资格指手划脚? 程臣相虎目一睁,正气凛然的开口,“六皇子,这件事跟您没关系,您就不要掺和进来。” 他的态度看似恭谨,但眼中的冷漠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六皇子不但没退让,反而更加的奇怪,“我只是不懂,大家都是王公大臣,这么齐心协力的欲置一个女孩子于死地,到底是为什么?我姑姑难道真跟你们有所瓜葛?” 这话如一颗重型炸弹,谁都不肯沾,也不能沾。 大臣们一个个叫屈,但叫的再响亮,也不能让皇上释怀。 皇上的疑心一旦被勾起来,不是几句话能打消的。 有些人后悔了,一个死去的公主关他们什么事,何苦搅合进来? 程臣相却很较真,紧咬着不放。 “皇上,云凤公主死的时候,有很多人看到了,不管如何,都得尽早给出一个答复,以安民心。” 他说的好听,但每一句话如长刺的尖锋,对准琳琅的心口,欲置她于死地。 一道清脆的声音徐徐响起,“谁说她死了?” 一语石破天惊,众人震惊万分,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美丽少女。 苏琳琅优雅的站着,气度不凡,尊贵如皇室公主,但眉眼透着一股淡淡的嘲讽。 她如一抹朝霞,明艳,张扬,美丽无双。 陈平浑身一震,猛的看向苏琳琅,像是见鬼了般。 皇上的脸色微变,跟太后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在彼此的眼中,俱看到了惊疑不定。 六皇子眼晴一亮,迫不及待的追问,“苏琳琅,你说什么?”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谁说她死了 琳琅笑容甜美,特别淡然,好像没意识到刚才的话有多惊人。 “独孤凤嚣张跋扈,是贪生怕死之辈,又怎么会好端端的引火自焚?而且还是在众人面前自焚?是不是太巧了点?” 程臣相冷冷的插了一句,“无巧不成书。” 琳琅直接忽视他的话,环视四周,笑的更加明艳动人,“最奇怪的是,我还没进去,她就披挂着全副公主仪仗,似乎事先就知道要死了?她能掐会算?是神仙?” 她的话让大家回想过刚才的那一幕,果然发现了不少疑点。 他们不是笨,而是根本没关注,没放在心上。 其实,他们在意的不是孤独凤的死,而是借着她的死达到自己的目的。 琳琅何尝不知道他们的心思,所以被她打脸也是活该,“对了,她儿女要拜堂时不换,偏偏进了后院才换,换的还是不合宜的大长公主服饰,还故意大声说话,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公主的衣着首饰,吃穿住行都有规定的,既然独孤凤已经被贬为庶人,就不能再用以前的东西。 忽然换上公主的正装,打扮的齐整,分明是有备而来。 少女清脆如铃的声音继续在室内回响,掌控了全场。 “还有啊,火燃的太快,不对劲。” 六皇子很配合的问道,“什么意思?” 琳琅眼珠飞转,灵动异常,“当时没有风,但火焰一点就着,燃烧的太快,你说有什么问题呢?” 六皇子呆了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泼了油?” 琳琅小手一拍,“六皇子聪明,明明到处都是破绽,所有人却视而不见,一心只想杀我,哎,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全场皆静,重臣们老脸通红,滚烫无比,第一次被个少女打脸,还打肿了。 武大人不甘心的叫道,“谁都不能证明当时泼了油……” 话说到一半,他的脸色变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琳琅冷笑一声,“那去查呀,难道这种事情不是你们官员去做的吗?什么都不做,还要你们干什么?” 她的不屑全写在脸上,高傲,张扬,冷傲,浑身透着一股凛然的气势。 高官们的脸色很不好看,面红耳赤,但谁都没有吭声。 皇上很生气,大声喝斥,“出了事,只会推卸责任,而不是去调查,朕很失望。” 众臣纷纷跪下,五体投地,不敢抬头,“臣等有罪,请陛下降罪。” 皇上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正事不干,整天扯皮,结党营私,个个都打着小算盘。 口口声声说忠心,但没见他们办什么好事。 他痛痛快快的骂了一通,“限你们一个时辰内查出真相,否则都去大理寺报道吧。” 大家被骂的抬不起头,全都灰溜溜的,“谨遵圣意。” 皇上威严的扫过每一个人,“记住,朕要的是真相,而不是糊弄朕。” 众人后背一阵发冷,个个大表忠心,“臣等不敢。” 退出去的时候,都特意看了苏琳琅一眼,眼神很复杂。 琳琅微笑以对,她算是得罪了这批人,那又如何呢? 她什么都没做,他们照样要置她于死地。 与其被人欺凌,不如轰轰烈烈的闹一场,扯下这些伪君子的面纱,让所有人看看他们的嘴脸。 她无所畏惧,年轻而无畏,眼晴闪闪发亮,朝气蓬勃,散发着独有的魅力。 六皇子呆呆的看着她,每一次总能带给他不同的感受。 他身上缺失的东西,总能在她身上找到。 恣意而张扬,活的精彩,活出人生百态。 太后也深深的看着琳琅,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苏琳琅,你过来。” 琳琅摇身一变,收起锋芒,化身一个甜美可爱的小姑娘,笑的甜蜜如丝,“太后想说什么?” 她的变化多端让在场的人很无语,小魔女啊。 太后却很喜欢,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累不累?” 琳琅舔了舔嘴唇,像个淘气的小孩子,“不累,就是好渴,太后,我想喝水果茶。” 太后愣了一下,“水果茶?那是什么茶?” 听都没听过,她总能想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来吧。”琳琅召来一名宫女,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宫女送上一堆水果,还有开水和茶具。tqr1 琳琅有点遗憾的看着漂亮的磁器,好看是好看,但水果茶配玻璃壶才是最搭的。 她麻利的将水果都切好,放入开水冲泡,想了想,又放了几勺白糖。 她旁若无人的忙活,举止大方,才不管别人的目光呢。 不久之后,一股甜香在室内弥漫,琳琅倒了四杯茶,第一杯递给了太后,“太后,您尝尝。” 等太后接过去,她先举起来喝了一大口,甜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她的眼晴眯了起来,一脸的享受。 就是这个味道,熟悉的让人想哭。 想念过去的悠闲时光,想念曾经拥有的一切。 太后轻啜了一口,眼前一亮。 “不错,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喜欢。 琳琅拿起手边的小点心,配着果茶喝,滋味别提有多好了。 “水果茶美容养颜,还能调理身体,多喝点。” 太后学着她这么吃,立马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惊喜。 人活一世,她也就这么一点爱好了。 “皇上,你也尝尝味道。” 皇上捧场的喝了一口,微微蹙眉,酸甜的口味不适合他。 “适合女人喝,朕还是喝龙井吧。” “哈哈。”琳琅爽朗的大笑,一点都不在意,“六皇子,你也这么觉得?” 六皇子喝了半杯,细细把玩着杯子,若有所思,“各有千秋,多尝试不同的东西,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他的语气一本正经,琳琅立马端着一张严肃脸,“你悟道了,恭喜你。” 她稚气的小脸,配上老气横秋的语气和严肃的表情,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萌出血了。 “噗。”太后喷茶了,笑的不行,“你又捉弄他,他是老实孩子,还处处帮着你,这样不好吧。” 琳琅立马变了表情,一脸的无辜,一脸的天真,“太后,什么意思呀?难道我不老实?不乖吗?看我乖巧可爱的脸蛋,你忍心吗?” 只要她高兴,卖乖装可爱是拿手好戏。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输了 白白嫩嫩的包子脸萌的不要不要的,太后忍不住掐了掐小脸,手感真好,笑的特别开心,“哈哈哈,你最适合这样的表情。” 六皇子满眼是笑意,温柔的看着那个插科打诨的小丫头。 她时而是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时而是冷骏的冰山美人,时而是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时而是坚不可催的斗士,每一面他都喜欢。 一道轻嘲声猛的响起,“马屁精。” 琳琅猛的回头,看到角落里的陈家父子,惊咦一声,“这废物怎么还没走?” 这么直接,太打脸了,陈涟气的直瞪眼,“你才是废物。” 在皇上面前,他不敢太嚣张,收敛了许多。 但是,琳琅依旧是快人快语,高傲而又张扬,“只会当复读机,没意思,不配当我的对手。” 陈涟的脸刷的红透了,想骂又不敢,硬生生的憋着。 太后清冷的扫了他一眼,他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她这才收回视线,“你认为独孤凤没死?” 琳琅喝了一口茶,微微点头,“是,应该死遁了,如果没意外的话,已经出了城,从此海阔天空,任其遨游。” 羡慕啊,她也想飞走,飞的越远越好。 太后挑了挑眉,这是羡慕?她没听错吧? 陈涟控制不住内心的狂潮,大声叫了起来,“不可能,这是你的狡辩之词,皇上,您千万不要相信她。” 他是真的不知道,但不管真假,都要跟苏琳琅对抗到底。 但让他失望了,苏琳琅根本没放在心上,直接忽视过去,“皇上,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皇上的嘴角抽了抽,想起以前的赌约,这丫头最大的本事就是忽悠。 但,他还是来了兴致,“赌什么?” 琳琅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神情严肃,“如果我赢了,就请皇上开恩,赐还苏家的祭田和祭庄,我想将我娘的骨灰葬进苏家的祖坟。” 现场一静,所有人都看着她,个个神色复杂。 这不合常规,但又在意料之中,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一直充当木头人的陈平面色通红,猛的站出来,义正言辞的道,“不行,苏梅是我陈家的媳妇,必须葬在陈家的祖坟。” 他说的理所当然,好像这才是正理。 琳琅呵呵一笑,笑容充满了不屑和鄙视,“我刚回来时,为什么不说?我被赶出陈家,为什么不说?晚了,陈侯爷,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永远不可能回头。” 直到现在,她母亲的骨灰还没有落葬,她当初回来时提起过,但被陈平顾其右而言他搪塞了。 满嘴情深似海,好像是千古第一情圣,但没有行动,连这么正当的要求都拒绝,这个男人自私而凉薄,懦弱无能。 如今还有什么资格反对? 陈平不但不反省,反而勃然大怒。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既为陈家妇,生是陈家的人,死是陈家的鬼。” 琳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恶心坏了。 她直接扭头,不想搭理这种人。“皇上,您赌吗?” 在夫权之上,还有皇权,只要皇上答应了,谁都没有资格置疑。 皇上眼神深沉如海,表情却淡淡的,“如果你输了呢?” 不仅聪明,而且机巧百出,懂得看时机,拿捏分寸恰到好处,看似嚣张跋扈,但骨子里另有深意。 这样的女孩子聪明的让人心惊。 琳琅眼珠一转,雪白的小脸浮起一丝挣扎,一丝为难,“那就罚我抄经书呗,我最不喜欢抄经书了。” 这个时候,她才像个正常的孩子,有点小机灵,但还有孩子气。 皇上心思转了几转,“好,赌了。” 陈平震惊了,着急了,更多的是愤怒,“皇上,不可,这于礼不合。” 皇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一丝温度,“苏氏虽是陈家妇,但人未死,夫婿停妻再娶,早就不合礼数。” “……”陈平如遭雷劈,心神大震,脸色刷的白透了。 连皇上都不支持他,他还有什么理由去争? 太后全看在眼里,轻轻一声叹息,“苏琳琅,你纵有千般不是,但侍母至孝,这一点很好。” 虽然对父不敬,但情有可原,能做到这一步,不容易。 琳琅双手合掌,冲太后笑了笑,“谢太后夸奖,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换句话说,陈平对她不好,所以没资格得到她的孝心。 很简单的道理,但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太后心底升起一丝淡淡的怜惜,她的倔强,她的骄傲,她的执着,都莫名的打动了她。 “过刚易折,苏琳琅,凡事不可太过。” 琳琅知道自己得罪了太多人,也知道太后的话是好意,深深的鞠躬谢过,“多谢太后教诲。” 玉白的小脸浮起一丝惆怅,一丝茫然,一丝脆弱,“若小时候有人护着教导着,我也不会是这种臭脾气,若是可以,谁不想当个任性的娇娇女?被人宠着爱着?都是生活逼出来的,不坚强不勇敢就得死!” “你……哎。”太后长长一声叹息,惆怅不已,内心深深的被触动了。 是,若没人为你遮风挡雨,那只能自己披荆斩棘,勇往直前,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六皇子默默的看着琳琅,眼底深处似有波澜。 陈平神情木木的,像是傻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tqr1 一时之间,全场寂静,没人吭声,各有各的思绪。 几名重臣走了进来,齐齐在皇上面前跪下,“皇上,有消息了。” 众人的神情很诡异,似是轻松,又似恼怒。 “说。”皇上面色平静,但内心嘛,未必了。 此事由刑部尚书武大人全权处理,他双手举着折子,大声禀道,“现场找到十五具女尸,其中一具少了一只胳膊,另一具手腕戴着先皇所赐的红玛瑙珠链,全天下只有一条。” 他呈上了那一串鲜红的玛瑙珠链,红的妖艳,红的诡异,这就是证物。 这话音刚落,陈涟嚎啕大哭,伤心欲绝,“娘,娘,您别死啊。” 陈平潸然泪下,心痛不已,“这是公主和婉仪啊,她们活生生的烧死了,得多疼,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就连为她们说句公道话都不行。” 这话是什么意思?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贱人。 皇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另一边,“苏琳琅,你输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验尸 琳琅不禁笑喷了,摇头看向那些高官,面露不屑之色,“就凭这些?不如让我去当刑部老大吧,将尸体抬过来,本小姐亲自验尸。”tqr1 一群鸟人,她是信不过的。 六皇子一怔,“你会验尸?” “我什么不会啊。”苏琳琅傲然一笑,清艳绝伦,“身为医者,人体学是最基本的入门课程,很简单的,不过你们这些大官是永远弄不懂的。” 这么拽,真的好吗? 高姿态的藐视,太伤人了。 高官气的浑身发抖,没受过这么赤祼祼的羞辱。 武大人最为气愤,“皇上,苏琳琅对朝庭命官不敬,请严罚。“ 皇上淡淡的问道,“那你们懂人体学?会验尸吗?” “……”武大人哑口无言,人体学是神马鬼? 琳琅凉凉的补刀,“不会没什么丢人的,不懂装懂才可笑。” 武大人又羞又气,又无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既然不会,那她就没有说错。”皇上直接否决了,冷声喝道,“将尸体抬进来,朕要亲眼看看。” 程臣相立马站出来阻止,“这不妥,陛下,尸骨才是至阴至寒之物,您身份尊贵,不可靠近。” 皇上不耐烦极了,“朕是天子,有真龙之气护体,怕什么?快去。” 程臣相和其他人相视一眼,俱是无奈之色。 不一会儿,就抬进来两具烧焦的白骨,惨不忍睹。 陈涟哭的死去活来,一声声喊娘,整的像灵堂。 “住嘴,再哭就拖出去。”太后年纪大了,听不得这样的哭丧,不吉利。 陈涟身体一颤,用手捂住嘴,惊吓过度的样子。 但是,没人关心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娇小的身影上。 琳琅围着白骨转了一圈,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六皇子悄无声息的走过来,“你真的行吗?” “没问题。”琳琅自信满满,依旧是那么张扬。 六皇子暗暗松了口气,好吧,她好像没有出过岔子。 琳琅要了一件旧衣服套在外面,取下各种首饰,洗干净双手,戴上手套,全副武装。 做这一切的时候,她也不避着人,武大人忍不住冷嘲热讽,“这是干什么?要是害怕,就不要强出头,当心晚上做恶梦。” “给这位高贵的大人科普一下吧。”琳琅又启用秒杀技能,“这是为了防止尸气,仵作们应该知道。” 跪在白骨旁边的两名刑部仵作哪敢说话,只敢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好小,像个瓷娃娃,真的能行吗? “开始吧。”随着琳琅一声令下,仵作们给她打下手,她细细查看每一段白骨,看的很专注,很认真。 一盏茶后,琳琅站了起来,拍了拍小手,眉眼之间一派轻松。 ”我怕你们听不懂,就不用专业术语了,挑最简单的说。“ 炫酷屌炸天,有种全世界都不如我牛逼的即视感。 众人面面相视,郁闷的不行,小孩,你才十一岁,我们都能当你爷爷的人。 琳琅的手指向最上面的那一块,“看头骨,应是十三岁左右,左边的一颗牙齿修过,手臂是用长刀斩断,对方出手很快,斩的很齐整,风荷,拿剑来。” 年纪不对,但这些人不会认的。 她掠过其他细节,直接上最有力的佐证。 “是。”风荷二话不说送上长剑。 仵作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眼晴闪闪发亮,如看到了启明星。 一针见血,直接说中了要害,他们以前怎么就想到这些呢? 琳琅将剑和伤口做了个比较,不一样的。 “刀剑所造成的伤口是不一样的,大家请看,剑尖细,剑身窄,而刀身宽,着力不同,造成的伤口自然不同,切面也不一样,这具尸体的胳膊不是剑砍掉的,应该是直径3厘米的刀头,一米长的刀……” 她滔滔不绝,摆证据,说事实,言之有物,眼晴明亮至极,浑身如被光芒笼罩,闪闪发光。 在专业这一块,无人是她的对手。 她,才是权威! 大家都听呆了,个个目瞪口呆,嘴巴张的老大。 听上去好有道理,完全没办法反驳。 皇上很意外,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至于那些高官神情复杂了许多,他们能走到这么高的高度,都是人精,自然一听就懂了。 就因为听懂了,所以更加的尴尬了。 刚才,他们是怎么说的? 陈涟却是个孩子,不管不顾的尖声大叫。 “胡说八道,都烧成这样了,你还能听的清楚?” 琳琅的眼神一冷,“要是大家觉得这样都看不懂,那就做个活体实验吧,拿剑砍掉他的左臂,拿刀砍断他的右臂,这样看的更直观些。” 她手指向陈涟,面色冰冷至极,一而再的挑战她的脾气,真是活腻了。 陈涟吓的浑身发抖,涕泪齐飞,“不不,你敢?” 跟这种傻逼没啥好说的,琳琅直接看向能做主的人,“皇上,您看呢?” 皇上嘴角抽了抽,又一次见识到了她的凶残,“准。” 眼看着侍卫举着长剑过来,陈涟吓的魂飞魄散,又是哭又是叫,“我看懂了,这是刀子砍出来的伤口,不是剑,不是剑。” 没用的孬种,在场的人不约而同闪过这个念头。 琳琅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笑吟吟的看向其他人,”各位大臣怎么看?“ 武大人大汗,”你说的有道理。“ 他敢肯定,如果他说不,她立马会让他当活体实验品。 尼玛,伤不起啊,现在的小孩子真恐怖。 琳琅小嘴一撇,“也不过如此。” “县主说的极是,让吾等大开眼界。”武大人满头大汗,迫不及待的岔开话题,“那这位呢?” 琳琅随意扫了另一具白骨,“独孤凤生育过两个子女,盆骨大开,而这个人没有生养过,盆骨紧闭,所以,只有一个解释,这不是独孤凤的尸身。” “盆骨确实紧闭,没生育过。”仵作做了证实,这一点他们也懂的,只是没想到而已。 不对,就没人让他们仔细验过。 好吧,这下子真的尴尬了,各高官面面相视,“或者是弄错了,其他尸体有可能是公主……” 到了这时还在嘴硬,琳琅打算不客气的打肿他们的脸,“这是先皇御赐之物,宫中记档,是不能赏给别人的,这一点,曾经身为公主的独孤凤不可能不清楚。” 第一百六十四章 去当和尚吧 众人默然,一个大臣吞吞吐吐的开口,“有可能她一时脑热,想打赏最忠心的下人……“ 琳琅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这尸体的年纪在十八九岁,正值芳华,这条金链子做工粗劣,她却贴身戴着,毫不嫌弃,你们觉得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公主会带这种东西吗?” 那大臣呆了呆,“自然不可能。” 琳琅摊了摊小手,眉眼干净,“细节决定了成败,独孤凤就算死遁,化明为暗,但注定不可能成事。” 这话意味深长,谁都不敢接。 皇上面如沉水,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四周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一名太监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禀道,“皇上,刚接到消息,在被焚烧的小楼里找到一条地道。” 这是另一队人马,宫庭暗卫,由皇上亲自掌管。 显然,皇上并不怎么信任这些重臣,自己派出了人马。 现场一片寂静,陈家父子噤若寒蝉,不敢吭声,极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几位大臣面面相视,懊恼不及。 皇上面无表情的问道,“地道?通往哪里?” 太监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回答,“是城外,手下已经去追了。” 皇上的眼神阴郁,沉默了良久,猛的瞪着苏琳琅。 “苏琳琅,你早就料到了吧?为什么不提醒大家?” 琳琅翻了个白眼,委屈的不行,“皇上,我是人不是神,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 她这么一说,大家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的聪明已经给大家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再聪明点还让不让人活了? 武大人被她削了脸面,不肯放过她,“那县主觉得她们会去哪里?”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他,“她们又没有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武大人怒火蹭的上来了,“以你的聪明,总会猜到一二吧。” 琳琅绽开一抹笑颜,人家越生气,她就笑的越开心,“我跟她不熟,也没兴趣猜。” 她笑的太过灿烂,笑的武大人心里发毛,“你是说,有人跟她很熟,很清楚来龙去脉?但你不方便说?” 这话有点意思,琳琅托着下巴,眼珠滴溜溜的转,“你是指谁?把话说清楚。” 她才不管陈家父子知不知情,关她毛事? 这种朝庭大事自有人解决,她只是个普通人,吃好喝好玩好就行。tqr1 大家都看向陈平父子,陈平父子神情紧张,室内的气氛怪怪的。 ”我在问你。“武大人很不高兴,板着脸。 但苏琳琅不吃这一套,笑眯眯的道,“被你们这些大佬请教问题,我深感荣幸,不过,你们这么没用,不如全都滚蛋,换上得力的干将,老了就退休,不要妨碍了年轻人的路。” 卧槽,她连这种话都敢说。 但怪谁呢,是他们先挖坑的,能怪别人反击吗? 武大人心塞不已,被这么一绕,衬的自己像傻瓜。 皇上心里会怎么想?同僚会怎么想? 他心里一急,终于将矛头对准陈平,陈侯爷,你是知情者之一,还不交待清楚。” 陈平苍白着脸,极为争辩,“臣冤枉啊,自从那件事后,我们夫妻已经形同陌路,独孤凤也搬离了主院,她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武大人咄咄逼人,“在你家里挖地道,你居然不知道?这话说的过去吗?” 他一反刚才的弱势,一上来就占了上风,将陈平压的喘不过气来。 陈平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飞快的冲向皇上,在他面前跪好。 “皇上明鉴,臣家里全由独孤凤作主,她是家里的女主人,身份又尊贵,在后院说一不二,她想瞒着我,并不是难事。” 皇上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俯视,“你一直是这样,外表精明,内心糊涂,绣花枕头一包草,辱没了陈家的祖先。” 他唯一的长处就是有张好脸,哄的女人围着团团转,就连独孤凤为了他大打出手。 陈平心里滴血,脸都被打肿了,但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生气。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臣无能,没有管好后院,请皇上治罪。” 他毫无祖先的英勇,软趴趴的匍匐在地,不堪入目。 皇上忍不住抬头看了琳琅一眼,想不通这样的人怎么会生出那么出色的女儿。 陈家的精华都汇聚在苏琳琅一人身上。 “你们夫妻一体,她闯出来的祸,自然由你承担,削去镇南侯爵位,赏你一个礼部侍郎,谢恩吧。”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陈平脸色剧变,苦苦哀求,“皇上,皇上,请念在陈家祖先为国尽忠的份上……” 他又一次拿先人说事,但每说一次,情份就少一分。 如今更是耗光了君王的耐性。 皇上冷着脸,神情严肃的轻斥,“你陈家祖先为国尽忠,赏了爵位和土地,并不亏欠于你们陈家,如今陈家妇犯事,没有牵连亲眷,已经法外开恩,要怪只能怪你娶妻不贤。” 见他发怒,陈平手脚发软,心惊肉跳,拼命磕头,“皇上。” 他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失去祖上传下来的爵位,这让他怎么向祖宗交待? 皇上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转而看向浑身发抖的陈家大少爷。 “至于陈涟,削去所有官职,罚你削发为僧。” 这神来一笔,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尼玛,当和尚? 我靠,那是你亲外甥! 当和尚?琳琅忍俊不禁,妙啊,太妙了,没想到皇上也是整人的高手。 陈涟脑袋一片空白,呆呆的瞪大眼晴,“什么?” 皇上挥了挥手,不耐烦极了,“去大觉寺落发,下去吧。” 大觉寺是皇家寺庙,是宫中嫔妃犯错受罚的去处,好多先皇的妃子都住在那里,由专人看管,闲杂人等进出不得。 陈涟终于听清楚了,眼前一黑,差点吓晕过去,“不不,舅舅,你是我的亲舅舅,求您开恩,饶了我吧,我保证安份守已……” 他都吓哭了,拼命求饶,拼命磕头,但头都磕破了,依旧不能让皇上改变主意。 “有那样的母亲,让朕怎么相信你?要怪就怪你的亲生母亲,行事太过荒唐,死遁,呵呵。” 敢胆在他眼皮底下弄鬼,胆大包天,好,很好,暂时动不了你,就动你的儿子。 皇室哪有什么亲情可言,就算有,也被孤独凤耗光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太后的赏赐 陈涟浑身索索发抖,打死他都不肯去那个破地方,听说日子清苦,很是受罪。 他忽然灵光一闪,精神大震,大声叫了起来,“皇上,那并不是家母自身意愿,要不是被逼到绝路,谁愿意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逃走?皇上,那是被逼无奈啊,全是苏琳琅害的,您快下旨杀了她,母亲就会回来,我敢用性命担保。” 武大人一听这话,立马跳出来补刀,“皇上,陈涟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自从苏琳琅出现后,好好的一个公主就变成这样,大家都不能接受,以臣之见,全是苏琳琅的错。” 他心气难平,当了一辈子的武将,好不容易回京主持刑部,结果被苏琳琅扫了脸面,这个仇他记下了。 其实,有时候,男人比女人更小气。 皇上嘴角微勾,忽然暴怒,“所以,杀了苏琳琅?让朕向一个逆賊低头?” 一个个私心太重,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全然没想到皇室的利益。 武大人吓了一大跳,连忙跪下去,“臣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指着他们的鼻子开骂,“你们不思如何捉拿钦犯,反而在这里大放厥词,眼里还有朕吗?” 一个个都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走出乾清宫,琳琅浑身一阵轻松,感觉天更蓝了,空气更清新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微微侧头,笑盈盈的挥手,“六皇子,今天谢谢你啦。” 六皇子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微微颌首,“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优雅而贵气,但透着一层淡淡的疏离。 琳琅怔了怔,还没有反应过来,六皇子越过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莲奇怪的嘟囔,“六皇子好冷淡啊,就这么走了?” “还能怎么着?”琳琅回过神,不禁失笑。 小莲迷惑不解,“他明明一直帮着你,但私底下怎么是这个态度?” 感觉反差好大,让人接受不了。 琳琅洒脱的往前走,懒的多想,“人家是皇子,真正的天之骄子,这个态度才是正常的。” 疏离好,免得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好吧,小莲没听懂,但她相信小姐的本事,她说正常就正常吧。 回到慈宁宫偏殿,刚躺下来,就听到外面一片吵杂声。 小莲飞快的冲过来,小脸通红,兴奋的尖叫,“小姐快起来,太后赏东西了。” 琳琅打了个呵欠,好想睡觉啊。 见她反应冷淡,小莲不禁急了,硬是将她拉起来,重新打扮了一下。 琳琅慢吞吞的走出房门,就见五六个宫女一字排开,手里都捧着匣子,里面装满了好东西。 宫嬷嬷拿着一份长长的单子,面色纠结。 “太后赏,三凤悬珠钗一对,八宝璎珞一对,翡翠首饰一套,白玉屏风一架……” 她报了一长串名称,琳琅听的头晕眼花,反正都是压箱底的好东西。 这次是大手笔,很是大方,不像以前,随便赏点小东西打发了。 她是不在乎这些东西,不过背后的深意,值得玩味。 等宫嬷嬷读完单子,声音已经沙哑了。tqr1 琳琅盈盈一福,“多谢太后。” 她笑眯眯的,很是讨喜可爱,但落在宫嬷嬷眼里,只觉得她会装。 宫嬷嬷的声音生硬,“苏琳琅,不要辜负太后的恩德。” “是。”苏琳琅依旧笑容满面,不受其影响。 真有意思,太后身边那么多老嬷嬷,偏偏让个跟她不对盘的宫嬷嬷来赏东西,太后的安排很有深意啊。 宫嬷嬷就是看不惯她的笑容,看似天真明媚,其实心眼太多。 苏琳琅随手把玩起珍宝,细细看了几眼,这次没有糊弄她,确实是好东西。 她把玩了半天,都没见过宫嬷嬷离开,不禁摇头,伸了个懒腰,想去睡了。 “宫嬷嬷还有什么话要说?” 宫嬷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是皇宫,懒散成这样,太没有规矩了。 她看不惯,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深知嘴皮子功夫不如苏琳琅,说了也没用。 “你认为大长公主会在哪里?” “这个问题嘛……”苏琳琅撇了撇小嘴,搞了半天就为了这个?一群脑残。 她打量对方,奇怪的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关系不好吧。” 这话也太直接了,宫嬷嬷老脸一红,是气的。 她好生气,但是,还得忍着,笑着,哄着,“这是讨好太后最好的机会,你可不要错过了。” “我干吗要讨好太后?我又不求什么,当长辈般敬着就行了呗。” 宫嬷嬷皱了皱眉头,她不求金银,不求权势,不求嫁个好夫婿,似乎无欲无求,确实不必讨好别人。 但只要是个人,怎么可能真正做到无欲无求? 她的脑子转的飞快,立马换了个态度,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琳琅,“苏琳琅,太后对你这么好,你难道不想回报一二?” 琳琅垂下眼帘,沉默了半响,似乎在考虑重大事件,宫嬷嬷心中暗喜,挺管用的,她再聪明,还嫩着呢。 正当她暗中窃喜时,琳琅抬起头,露出精致的五官,“小莲,去做两份鸡蛋饼,我饿了,别忘了太后那一份不要放太多的盐,对身体不好。” “是。”小莲飞奔出去,肩膀一耸一耸的,笑的不行。 宫嬷嬷目瞪口呆,“这就是你的回报?”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人? 琳琅很严肃的点头,俏脸板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对啊,我最喜欢的东西送给太后,代表了我最真挚的感情。” 死丫头太狡猾了,宫嬷嬷不甘心的冷哼一声,“哼,恐怕是你不知道大长公主的去向吧。” 得,激将法都使出来了,琳琅心里鄙视,笑的更加开心,“你猜对了,恭喜。” 面对油盐不进的女孩子,宫嬷嬷败走,临走前忍不住说了一句,“难道你就不怕大长公主逃出生天,回来报复吗?要知道,她最恨的人是你!” 这是威胁了,琳琅捂着胸口,一脸的害怕,“怕啊,很怕很怕,所以盼着大家给力点,别老是吃干饭不干活。” 这些人的脑子全是屎,她怎么会知道孤独凤去了哪里?她既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又不是神捕。 他们有这个时间来试探她,还不如赶紧多派点人出去,多查查独孤凤平时的踪迹和名下资产。 全是一些神经病! 第一百六十六章 想他了 宫嬷嬷气的吐血,扭头就走。 寝宫,富丽堂皇,每一样摆件都价值连城,每一处细节都精雕细琢。 太后坐的笔直,安静的看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动静,她没有回头,淡淡的问道,“怎么样?” 宫嬷嬷敬畏的看着自己的主子,无论何时,都这么端庄大气,仪容不乱,衣着雍容华贵,是完美的典范。 “老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太厉害了,没处下嘴。” 太后略一沉吟,“或许,是真的不知道。” 也许,高估了她的能力,心智再怎么成熟,也不可能赢过那些老狐狸。 问题是,那些老狐狸都猜不出孤独凤的藏身之地。 宫嬷嬷眼神一闪,“怎么可能?她那么聪明,就她看穿了大长公主的死遁,比那些重臣厉害多了。” 她不动声色的上眼药,因为她知道太后不喜欢太聪明的女孩子,嫌不够温顺。 但她失望了,太后不为所动,随口说了一句,“女孩子厉害点,也不是坏事。” “太后。”宫嬷嬷有点看不懂了,以太后的性子,不可能如此宽容。 到底是为什么呢? 太后像是后面长了眼晴,声音一冷。 “你的那些小动作收一收吧,哀家要留着她。” “是。”宫嬷嬷心里一凛,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琳琅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事情,她只是无奈的看着一箱箱送进来的好东西,感觉头都大了。 皇上不知抽什么疯,也赏了好多东西过来,而且阵仗很大,引的很多人过来看热闹。 这下子估计将整个后宫都得罪了,琳琅表示,心好累。 “谢皇上恩典。” 看着面色平静的女孩子,传旨太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居然荣辱不惊,好气度。 换了别人,早就惊喜万分,感激涕零了。 等所有人一走,关上门,小莲猛的笑开了,“哇哇,好多好东西,太好了,以后不愁没饭吃了。” 琳琅无奈的摇了摇头,以前再穷,也不至于吃不上饭吧。tqr1 她笑吟吟的打趣,“都收好,以后可以换钱吃饭。” 小莲笑的很开心,忽然笑脸一僵,“御赐的东西不是不能卖吗?每一样东西都打上了皇家记号。” 只能供着!那有什么意思! 琳琅大气的一挥胳膊,“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想卖的话,有的是办法。 “哎。”小莲喜笑颜开,兴奋的直蹦。 隐在暗处的风荷看着主仆两人,不禁嘴角微勾。 深夜,躺在床上的琳琅毫无睡意,翻来覆去,实在是睡不着。 睡在窗边小榻上的小莲翻身起来,观察了半响,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您想世子了?”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是,想他了,很想很想。 “也不知他到了阳关镇吗?那么远的路,估计累的够呛,哎,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 白天的时候有太多的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但到了晚上,思念如影随行。 只要一闭上眼晴,他的身影就浮现在脑海里,张扬的,任性的,霸道的。 小莲有些心疼,在这个世上,也只有晋王世子能让小姐产生眷念吧。 “肯定想的,他那么喜欢您。” 琳琅越想越睡不着,索性坐起来,“准备笔墨,我要写信。” 小莲忍不住劝道,“您怎么寄呢?连宫门都出不去。” “让风荷……”琳琅苦着一张脸,风荷或许有传信通道,但她同样出不了宫。“算了,哎。” 独孤烨走的太忽然,好多事情都没有交待,他只是说,让她写信给他,却忘了她的处境。 她如笼中鸟,哪里都去不了。 把信扔给皇上处理?琳琅脑子里刚升起这个念头,迅速打消了。 在这件事上,皇上的态度很诡异,让她感觉很不好。 她不觉得皇上会帮她将信寄过去! 这是一种直觉,女人的直觉,很准的! 小莲也很无奈,在宫里吃的好穿的好,住的也好,但不自由啊。 还没有在宫外来的快活自在。 “您别难过,一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琳琅无力的躺回去,“是啊,很快,希望那一天早点来到。” 千里之外,阳关镇,定远将军府 一个梳着包包头的女孩子站在院子里,欢快的扬声大叫,“烨哥哥,烨哥哥。” 她身着红色的披风,头戴雪帽,小脸圆圆的,皮肤很白,五官精致,看着很可爱。 她身边的少年微微皱眉头,“不许大呼小叫,规矩点,别让世子笑话你。” 少年个子不高,眉清目秀,嘴唇很薄,眼晴很亮,是个英俊小伙子。 他们是定远将军的一双儿女,长子蒋远,次女蒋如一。 蒋如一年方十三,是家中的娇娇女,被家人捧在手里宠着,性子有点小娇纵。 她红红的小嘴微嘟,不满的直跺脚,“大哥,我哪里不规矩了?烨哥哥可喜欢我了,还给我带了礼物呢。” 蒋远神情冷淡的提醒,“大家都有份。” 蒋如一还是很怕这个哥哥的,小小声的嘟囔。“我的最精美。” 正在说话之间,一个白衣少年快步走出来,眉眼飞扬,精神十足,浑身透着一股桀骜不驯。 但此时,他笑容温和,优雅自信,一派京城贵公子的从容气度。 “怎么站在院子里?请进来吧。” 蒋如一痴迷的看着他,眼晴闪闪发亮,她殷勤的走上去,讨好的笑道,“烨哥哥,你还习惯这里的气候吗?这里虽然干燥,但天空晴朗,景色迷人,我们可以上山打猎,下河捞鱼,还能泛船游玩,放马狂奔……” 自从见到这个晋王世子,她的眼里就看不到别人。 他跟平时见到的那些粗鲁男人不一样,特别优雅,特别有气度,笑出来阳光灿烂,没有那股文人的酸气,也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浪荡之气。 独孤烨虽然笑着点头,但明显不怎么热情。 蒋远看不下去了,一个热情如火,一个敷衍了事,忍不住尴尬的打断道,“你的话太多了,让世子怎么说话?” 都被他们宠坏了,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呃?”蒋如一粉脸一红,她好像太活泼了,娘亲说,男人都喜欢温柔甜美的姑娘。 她赶紧弥补一下,柔柔的笑道,“烨哥哥,我是太开心了,你不会见怪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想她 独孤烨嘴角含笑,很是包容,“不会,你有点像我一个朋友,但她比你调皮多了。” 也比她懂事多了,聪明多了。 琳琅年纪比她小,但明显成熟多了。 而她还像个孩子,走路都蹦蹦跳跳,不敢相信她已经十三岁了。 这或许就是有父母宠和没父母的区别吧。 没有人遮风挡雨,只能靠自己,每走一步,都要花尽所有的力气。 她看似坚强,但内心的柔软谁能明了? 一想到这,独孤烨的心隐隐作痛。 想她了,每时每刻都在想她。 看到好吃的,想跟她一起分享。 看到一个女孩子,就会想起她的模样。 看到美丽的风景,想跟她一起看。 可惜,她不在身边! 苏琳琅,他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给她深深的喜悦和快乐。 哎,想她想的都心痛了,怎么办? 见他的神情古怪,似乎在怀念什么,蒋如一的眼神更加的痴迷了,好迷人呀。 “比我还调皮?他也会爬树?也会打猎?” 难道是烨哥哥的手足?咦,不对啊,他是独子。 那估计是表兄弟,皇室的子孙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独孤烨忍不住哈哈大笑,“那倒不会。” 没见过她爬树,不过她喜欢的话,他可以将她抱上大树看风景。 只要她喜欢,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哎,他走的太急,都忘了让她多写信。 见他笑的这么开心,蒋如一好奇的不行,好像感情很好的样子。 她对独孤烨一见钟情,对他的事情都想知道。 “那会什么?” 独孤烨默了默,嘴角翘的老高,“打人,踢人,骂人。” 超级可爱的,他喜欢! 尤其喜欢她眼晴扮猪吃老虎的样子,浑身透着一股机灵劲。 “……”蒋如一愣住了,那么凶残?好可怕的样子! “那么凶?你们经常一起打架?谁赢了?” 独孤烨不禁失笑,“我哪里舍得打她?只有她打我的份。”tqr1 只要她一瞪眼,他什么都听她的,只要她高兴。 他喜欢看到她开心大笑的样子,灿烂夺目,如早晨的阳光,看着就舒服。 蒋如一终于听出不对劲了,呆呆的问道,“她?她是女孩子?” 独孤烨俊脸浮起一丝温柔的笑,“对,一个女孩子,漂亮又可爱,眉眼精致,笑起来特别甜,眼晴会发光。” 浓浓的思念全写在脸上,笑的如此温柔,跟平时完全不一样,蒋如一的心口闷闷,说不出的压抑,忍不住脱口而出,“发光的是妖怪。” 一股酸意涌上心头,那么急那么快,她压都压不住。 独孤烨的神情一冷,一股压力油然而生,四周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居然敢这么说他的宝贝?! 蒋如一的脸色剧变,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委屈的红了眼眶。 她没说什么呀,他至于这么冷脸吗? 从头到尾蒋远都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叹气,上前一步挡在妹妹面前,“小妹一时口误,无心之失,还请见谅。” 他的态度很诚恳,独孤烨的眉头一松,“没有下次了,否则别怪我翻脸。“ 他的态度鲜明,容不得别人说她半点不好,这是他的底线。 “是是,小妹还不快道歉。”蒋远心里跟明镜似的,冲妹妹直使眼色,让她懂事些。 家里人宠着她纵着她,但外面的人没有这个义务。 人家小世子是未来的晋王爷,身份尊贵,只有别人捧着他的份,哪轮得到别人给他脸色看。 独孤烨对他印象挺好,沉稳,自控力强,识大体,会看眼色,身手也不错,是蒋家未来的家主。 他要在这里待一年,自然要跟蒋家搞好关系,所以才会接受蒋家的热情邀请住进来。 但不表示,他能容忍别人冒犯他的逆鳞。 蒋如一怯生生的行礼,轻声道歉,“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再犯。” 独孤烨这才转怒为喜,”她什么都好,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说起自己喜欢的人,他满脸骄傲,迫不及待的炫耀起来。 他滔滔不绝,完全控制不住的节奏,蒋如一忍了又忍,再也忍不住发问,“她是什么人?” 独孤烨高调的大声宣布,“我的未婚妻。” 蒋家兄妹愣住了,面面相视,脸色都不好看。 “什么?你有未婚妻了?怎么可能?那……”蒋如一的反应尤其激烈,小脸涨的通红。 独孤烨奇怪的看着她,很是不解。 “咳咳。”蒋远的清咳声打断了妹妹的话,蒋如一咬着嘴唇,胸口起伏不定,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多问,“我们成亲之日,欢迎你们去京城观礼。” 说起成亲,他一脸的憧憬,恨不得立马能完婚。 他不介意多养几年,养熟了再吃。 蒋远忍不住问道,“皇上知道她这个人吗?” 独孤烨笑眯眯的点头,“当然知道,她就住在皇宫。” 蒋远沉默了,眼神微闪。 蒋如一抿着小嘴,似乎很生气,很郁闷,“她是宫女?烨哥哥,你也真是的,还没有娶正妻呢,就想着纳妾,这可不好。” 独孤烨的表情一肃,掷地有声,“我此生只娶一妻,绝不纳妾。” 这是他对琳琅的誓言,也是他一生的承诺。 “……”蒋家兄妹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他。 蒋如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蒋远一把拖着走。 “世子您忙吧,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小妹,我们走。” “可是……”蒋如一拼命挣扎,就是不肯走。 “跟我回去。”蒋远狠狠瞪了她一眼,硬是将人拽了出去。 他们没有看到,身后,独孤烨的表情变了,变的高深莫测,眼神意味深长,嘴角轻扬。 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轻松和张扬! 蒋家兄妹俩一路出了院子,蒋如一使劲挣开兄长的手,愤怒的尖叫,“哥,他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我是不是听错了?” 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眶都红了。 蒋远眉头紧皱,似乎有什么事没想通,声音淡淡的,“没错。” “可皇上的口谕……”蒋如一越想越委屈,气的乱踢乱跳。 蒋远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没什么人,但还是面色不豫。 “你也不小了,别总口无遮拦的。” 蒋如一的脸色忽青忽白,内心激烈的挣扎,忽然一咬牙,猛的冲向外面,“不行,我去找父亲。”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千里之外 院子里,西风萧萧,空气都是不一样的味道。 不同于江南的温柔水乡,京城的大气磅礴,边城独有的粗旷。 置身在西风中,独孤烨闭上眼晴,思念如潮水般涌来,她的笑,她的泪,栩栩如生。tqr1 他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自从离开京城后,他叹气的频率越来越高。 暗处走出来一个年轻男子,奇怪的发问。 “主子,您为什么故意刺激蒋小姐?” 是独孤烨的伴读之一江森,从小就跟在他身边,是他最忠心的属下。 江林是犯官之后,因为独孤烨的力保下,一家人才活了下来,对他是忠心耿耿。 “让她认清事实,别整天缠着我,我的名声要紧。” 他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要自己开心就行,这一点他和苏琳琅是一样的。 他们是同一类人,才会相互吸引,才会走的那么近。 江森嘴角直抽,一个大男人要啥名声? 感觉有点欺负小女生,不大好,而且身在蒋家,更应该跟蒋家的人交好。 “您是怕苏小姐误会吧?不过她远在京城,应该不会知道。” 独孤烨的视线落在远处,那是京城的方向,“那也不能乱来,记住,别犯了我的忌讳。” 他的声音冷冷的,江森变了脸色,“主子,属下……” 他知道蒋家的人找过他了?还给他送了贵重的礼物? 独孤烨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没有一丝温度,“念你没有将本世子的事情说出去,就饶过这一回,若有下次,直接滚吧。” 江森吓的腿软,扑突一声跪倒,头也不敢抬,“属下不敢了,这就将东西还回去。” 他虽然收了蒋家的礼物,但没有出卖主子,没有透露半点信息。 其实他收下东西,更多的是想帮主子一把,让他更快的融合进去。 一个外人是很难融入阳关镇,融入蒋家所带的军队中。 独孤烨也知道他的心思,否则不会容忍他,只是,敲打敲打是必须的。 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不能做,这个分寸要注意。 “既然主动送上门的,不拿白不拿。” 江森战战兢兢,从未小看过自己的主子,他嚣张跋扈的外表下,深藏着聪明能干的一面。 他轻声应了一声,不敢多说话。 独孤烨见吓住了他,这才让他起来,“对了,想办法跟宫里连上线,我要跟琳琅通信。” “是。”江森老实多了。 要换了以前,他肯定会多劝几句,其实他并不看好苏琳琅,那个女孩子太尖锐,太刚烈,不适合当晋王府的女主人。 受过良好教养,手段圆滑,面面俱到的女子才适合。 但,主子像着了魔般,眼里心里只有一个苏琳琅,看不到别人,也听不得半点逆言。 独孤烨清冷的声音响起,“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江森小心翼翼的斟酌字眼,“皇上将您送过来,似乎另有所图。” 就是不知道有什么企图地,反正就是怪怪的。 独孤烨挑了挑眉,“所以,跟蒋家人多接触,多搜集资料。” 江森一愣,随即笑开了,“明白。” 套情报是他的专长,轻而易举的事。 独孤烨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将这一封信传去京城,想办法送到琳琅手里,京城的消息盯紧了,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许错过。” “是。”江森二话不说,接了信就闪人了。 独孤烨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默默的站了半响,转身回到屋子里。 一道黑影从暗处闪出来,行了一礼。 “少主。” 独孤烨随意坐下,目光落在眼前之人身上,这是他最得力的属下,吴为。 是父王给他的人马,也是他最信任的人,隐在暗处保护他,并为他处理台面下的事情。 “吩咐你办的事进展如何?” 这一次出行,将台上台下的两支人马都召来了,以防万一。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蒋家的势力无所不在,想要成事,实在太难。 吴为长相普通,扔在人群里找不出来的那种。 “很顺利,已经招揽了一批人,隐在暗处,为您办事。同时已经从济民局挑出天份高的孤儿十三名,组成少年营,开始培训了。” 独孤烨不想动用晋王府的暗中势力,那是父王的,也不想惊动那位。 晋王府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皇上的视线,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 他拿出一块印章,“很好,我在四海钱庄统了一笔钱,拿这块印章去支取。” “是。” 独孤烨想起一事,算了算时间。 “下月初八是六皇子大婚之日,记得备份礼物过去。” 吴为有些奇怪,这不是他份内之事,“王府会安排的。” 独孤烨神情复杂莫测,“我另有安排,照我的命令做。” “是。”吴为不敢多问,低声应了下来。 刚交待完事情,外面传来声音,一名下人求见他。 随从匆匆走过来,“主子,蒋大少请你去练武场。” 独孤烨有些意外,但没有犹豫,猛的站起来,快步冲出去。 蒋家是将门,练武场很大,角落里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全是各种兵器。 一个修长的身影傲然挺立在风中,身如青松,俊秀的面容神采奕奕。 他手持着一把长枪,气势十足。 “我来了。”独孤烨出现在入口,长身玉立,俊美无俦,黑色的劲装笔挺,腥红的披风在风中飘扬,少年如玉,公子无双。 蒋远手一动,挽起一朵枪花,“请。” 独孤烨嘴角微勾,邪气横生,二话不说,抽出长剑砍过来,气势如虹,剑气张扬。 蒋远用力一挡,冲力让他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刚站稳,就举枪袭来,上下翻腾,身形如飞,极为轻盈。 独孤烨大开大合,横冲直撞,长剑如电,一次次的攻向对手,看似没有章法,像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但每一剑都直刺要害。 剑招犀利霸道,如他这个人。 十招之后,蒋远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动作开始慢下来,很快落了下风,被独孤烨打落了长枪。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他,“你输了。” “世子身手不凡……”蒋远气度绝佳,输了也不气恼,还拱了拱手,一副心悦臣服的模样。 话还没说完,一道剑气袭来,他下意识的朝后一仰,身形灵巧,“啊,我认输了,世子请住手,不打了,不打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撇清 他一边说一边朝后退,看似凶险万分,但每一次都能巧妙的避开攻击。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亮,越发不容情,使出八成的功力,“别隐藏实力,让本世子瞧瞧你真正的本事。” “世子,我哪有隐瞒……”蒋远的脸色苍白,一迭声的叫屈。 但是,独孤烨置若罔闻,继续攻击,一招比一招狠,招招直刺要害。 蒋远被逼到了角落,眼见就要受伤,他咬了咬牙,随手抽出一把大刀,重重的砍下去。 “来的好,痛快。”独孤烨长声大笑,不但不退,反而迎了上去。 两人战成一团,刀光剑影,危险万分,这一次蒋远不再留手,而是用尽全力,打的忘我,打的激烈,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打。 好几交差点受伤,但不知怎么的,险险避过。 不知打了多久,力气耗尽,手中的长刀被挑飞,他无力的跌倒在地,两眼紧闭,等着长剑刺过来。 咦,不痛?他微微睁开眼睛,只见那个俊美的少年笑容绽放,头发微湿,眼晴晶亮,似乎打的很开心。 灿烂如烈阳般的笑容直撞进心里,蒋远的心一跳,呆呆的看着他。 独孤烨收起长剑,胡乱抹了抹额头,打的很尽兴。 “没想到你的身手这么厉害,堪称蒋家最出色的人物,怪不得蒋家人对你寄予厚望。” 他对蒋远的好感直线上升,所谓英雄惜英雄,他看中的是实力,喜欢跟有本事的人为伍。 蒋远的脸一红,猛的跳起来,浑身如水里捞起来般湿透了。 “跟世子比起来,不算什么。” 他终于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的意思。 谁能想到人人称赞武功高明,青于出蓝的蒋家大少会输给一个浪荡世子呢。 晋王世子,素有纨绔之名,无人不知他嚣张跋扈之名,谁又能想到,他的身手在江湖上能排上号呢。 独孤烨张扬的哈哈大笑,顾盼生辉。 “那当然,我是天才,输给我并不丢人。” “……” 蒋远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一位也是里表不一啊。 张扬的个性,强大的武功,高傲的不可一世,这就是晋王世子。 他,有骄傲的资本! 蒋远回过神来,拱了拱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世子,小妹被我们宠的天高地厚,得罪之处,还请海涵,会好好管教她的。” 独孤烨无所谓的笑了笑,云淡风轻,“那倒不必,反正将来受罪的人不是我。”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全然撇清了关系。 不管蒋家有什么打算,不管蒋如一有什么想法,他都不打算配合。 蒋远很尴尬,脸涨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 独孤烨见状,不禁微微摇头,蒋大少太沉稳了,一板一眼,有点无聊。 他忽然很想念肆意张扬的琳琅,敢爱敢恨,如烈焰般烧灼。 她活的自在,活的洒脱,活出了自己的精彩,这才不枉来世上一遭。 “还有什么事?” 蒋远犹豫了一下,“不知世子有没有兴趣逛一逛阳关镇?有很多好玩有趣的东西,京城看不到的,如天佑国的烈酒和水果,宸国的动物皮毛和野味。” 他主动发出邀请,比前几天热情多了。 “我不是很感兴趣。”独孤烨直接回绝,干脆利落。 蒋远有些失望,却不好说什么。 “那下次吧。” 独孤烨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忽然叫住他,“等一下,有狐皮吗?” 蒋远眼晴一亮,“什么都有。” “一起去看看。”独孤烨拂了拂衣袖,全是尘土,脏的不行,“我先去换件衣服,到大门口汇合。” 半个时辰后,独孤烨出现在门口,换了一身白色的长袍,衣袖口衬着华丽的金边,温文尔雅,雍容贵气,没有了刚才的逼人气势。 蒋远也换了一套青色的衣服,衣摆绣着竹子,眉清目秀,风度翩翩。 在他身边的红衣少女正是蒋如一,她打扮的很漂亮,略施脂粉,娇美如花。 她是阳关镇一支花,出了名的美人儿,仰慕者无数,还没及笄,媒人都快将蒋家的门槛踩扁了。 此时的她笑容满面,眼晴亮的出奇,“听说你们要去玩?我也去。” 她打定主意一起去,嘻嘻,跟烨哥哥一起逛街喽。 蒋远很尴尬,不是他带来的,而是妹妹闻讯赶来的。“世子。” 独孤烨眉眼清冷,云淡风轻的挥了挥手,“人多热闹,一起吧。” 他是没放在心上,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但落在蒋如一眼里,就变味了,变成了对她的纵容,笑的很甜蜜,“烨哥哥,你人真好。” 独孤烨像是没听到,走下台阶,翻身上马,一马当先,率先冲了出去。 蒋如一眼晴一亮,“烨哥哥,等等我。” 虽是边陲小城,但位于三国交界处,市集上各色人等都有,货物各色各样,很有异国风情。tqr1 身处在街头,听着各种方言,独孤烨脸上浮起莫名的神色,怅然若失。 蒋如一追了上来,跟他并肩而行,热情的介绍。 “这是城中最热闹的市集,什么都有,烨哥哥可以买点礼物送晋王爷。” 独孤烨漫无目的扫了一圈,在一个摊位前停下脚步。 是卖各种动物皮的,成色较好,尤其是一条火红色的狐皮,毛色鲜亮。 蒋如一一眼就看中了这条狐皮,“哇,好漂亮,居然有火狐皮,做件披风一定很漂亮……” 摊主是个猎户,看着很精神,见来了主顾,连忙介绍道,“小姐,这可是好东西,保暖又轻薄,最适合女孩子,您若要,我可以给您打个折,不贵,就二百两银子。” 蒋如一很心动,跃跃欲试,好的动物皮可遇而不可求。 他的话一说完,独孤烨直接扔下一张银票,“我要了。” 另一道声音同时响起,“本公子要了。” 是一个身着蓝色绸衣的年轻男子,五官很端正,但眉眼透着一股高傲之气。 “钱兄弟又来阳关镇?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来我们蒋家做客?”蒋远拱了拱手,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两家也算是世交,几个孩子也是一起长大的,都知根知底。 钱义是知府之子,母家是西北最大富商兰家的独女,家里有权有势又有钱,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第一百七十章 愿意出双倍价钱 他的姑姑是皇上身边的玉嫔,挺受宠的,所以钱家也算名门旺族。 他家在府城,他却最喜欢来阳关镇,只为了亲近自己喜欢的人。 钱义灸热的目光盯着蒋如一,“蒋大哥,今天刚进镇,想去你家拜访,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们兄妹,这就是缘分啊。” 他喜欢蒋家的大小姐,家里的长辈也乐见其成地,只等水道渠成了。 但是,蒋如一没有抬头看他,而是痴痴的看着那个英俊的少年。 独孤烨高傲的抬了抬下巴,“钱够了吗?” 摊主笑容满面,很是高兴,“够了,够了。” 真爽快,他就喜欢这样的主顾。 他将火狐皮包好递给独孤烨,正在此时,一只大手伸过来,一把抢了过去,“等一下,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 钱义面色不豫,冷冷的看着独孤烨,心底升起一丝防备。 这到底是什么人?跟蒋家兄妹很熟悉似的? 问题是,他从来没见过他! 摊主为难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都不好惹的样子,“呃?两位公子,不如你们协商一下?” 钱义微微蹙眉,高高在上的语气,“这位公子……” 他看似礼貌,但骨子里透着一股高傲,被宠出来的公子哥儿。 但没想到,独孤烨更拽,更冷傲。 ”我从来不跟别人协商,这世上的东西只分我要的,和我不要的。“ 他是皇孙,皇室高不可攀的凛然气度油然而生。 与生俱来的尊贵,让他毫无压力的辗压世人。 钱义呆了呆,有片刻的失神。 “太霸道了,我劝你,凡事留一条后路,我们钱家不是好惹的。” 仗着家世,他横行市集,没人敢惹他。 没人敢跟他争! 独孤烨嘴角一勾,不屑至极,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在他眼里,还不如一块狐皮重要,“拿来。” “做梦,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钱义也是蛮不讲的主。 他不差钱,差的是面子。 尤其是在心爱的姑娘面前,更不能输。 他丢不起这个脸! 独孤烨冷笑一声,一道剑光闪过,马惊叫声响起,钱义眼前一黑,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的东西就被抢了过去。 动作太快,只在眨眼之间。 钱义都没有看清楚,东西就落到独孤烨手里。 他如被当众打了脸,满面通红,气的不轻。 “小子,你敢抢我的东西?不想死的话,乖乖将东西交出来。”tqr1 独孤烨像是没听到,打开细看了几眼,满意的笑了笑。 不错,皮毛鲜亮细腻,不比京城的差。 他不理会,但蒋如一忍不住了,柳眉一竖,凶巴巴的叫道,“钱义,你什么意思?你敢威胁烨哥哥?” 钱义不但不生气,反而赔着笑脸,“如一,这是我打算送给你的生辰礼物,特别适合你,一定非常漂亮。” 他讨好的哄着,眼中全是爱慕之色。 蒋如一冷哼一声,看他不顺眼,平时就觉得他烦,如今更烦人了。 “不需要,烨哥哥会买给我的。” 她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语气特别冲,但钱义习以为常了,眼珠转了转,讨好的笑道,“他是你家的亲戚?叫的这么亲热,当心蒋兄弟吃醋。” 他想求娶蒋如一,自然不能得罪蒋家的亲戚朋友。 蒋如一不喜欢他故作亲热的样子,好像跟他有一腿似的。 “才不会呢,烨哥哥是我很重要的人,你要是敢乱来,我会生气的。” 不光严重警告,还不忘示好。 这样还不够,她还忙着撇清关系,“烨哥哥,你别误会,我跟他没有什么,只是从小认识而已。” 以前觉得仰慕者多是好事,说明自己受欢迎。 但如今却怕独孤烨误会,恨不得从来没有这些人。 钱义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朋友?他怎么觉得像是喜欢的男人? 独孤烨的心思飞走了,漫不经心的摇头,“二小姐不必解释,我不感兴趣。” 他语气冷冷淡淡,全然没当一回事,左顾右盼,不知在找些什么。 “……”蒋如一呆呆的看着他,眼眶渐渐的红了。 钱义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小子,你太猖狂了,不识好歹,看我怎么教训你。” 他一拍马屁股,抽出长剑扑了过去,气势如虹。 “啪。”剑折断了,人也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钱义整张脸埋在地上,吃了一嘴的土,整个人都是蒙逼的。 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烨擦了擦手指,似乎嫌脏,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这么不经打,还想出头?” 他的语气拽到了极点,也不屑到了极点,充满了贵公子的高傲。 钱义如被惊雷劈中,不敢置信,他刚才是被这个看似轻率任性的家伙揍了? 怎么可能?他有武功? 他一转头,看到蒋如一笑嘻嘻的笑,心里一阵刺痛,猛的跳起来。 “那是你偷袭,我没有防备,再来。” 他猛的冲过去,挥舞着拳头,气势汹汹。 但没冲到独孤烨面前,被一巴掌拍飞了,“啪。” 钱义摔的晕头转向,脑袋一片空白。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俯视,笑的特别可恶,“再来?” 明显是看不起对手,戏耍的口吻,很轻松的样子。 钱义的眼晴被打肿了,疼的厉害,但更疼的是他的自尊心,感觉都被打碎了。 “你……你……” 他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对劲,对面这个笑嘻嘻的贵公子不是普通人,身手深不可测,绝没有表现出来的无害。 他不敢再打,知道打不赢,但不打又没面子,像是怕对手似。 气氛很尴尬,蒋如一却很高兴,一直笑容满面的盯着独孤烨,像看着什么珍稀宝贝。 就在此时,蒋远站了出来,亲自将人扶起来,温和的笑道,“一场误会而已,大家都不要放在心上,我请两位喝一杯,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钱义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同时脸面过不去,感觉很丢人。“我是给你面子。” 到了此时,他还不肯示弱,非要找个下台阶。 “多谢。”蒋远笑容亲切,真心实意的道谢,风度绝佳。 钱义的脸刷的通红,尴尬的不敢多看他,心里却极为感激他。 是个值得一交的好兄弟。 独孤烨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蒋远的表现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有意思,真有意思! 第一百七十一章 表错情了 见他在看自己,蒋远的心一跳,却面不改色,“烨公子请。” 独孤烨拿起东西走人,但不是去酒楼,而是去了卖动物皮的铺子,一边挑了十几块,都是上好的皮毛。 他看中就买,出手大方,极受店家欢迎,走到哪里,店家都是笑脸相迎。 看着他财大气粗的样子,钱义眉头紧皱,将蒋远拉到一边,悄悄的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不像是你家的亲戚。” 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小子太张扬了,举止洒脱,既没有将门的粗野,又没有文官的斯文,但浑身散发着尊贵的气息。 这不是一般的人。 正是意识到这一点,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召人找场子。 有些人能得罪,有些人……得罪不起。 别看他纨绔,其实他不傻。 两家的关系很不错,但有些话也不能直说,独孤烨这次来是隐瞒身份而来,只有照顾他的蒋家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蒋远想了想,稍微透了一点口风,“京城来的朋友,我父亲挺重视。” 原来如此,钱义恍然大悟,京城的达官显贵太多,任何一个都能压死地方官员。 独孤烨买了一堆的东西,最后终于累了,随意找了一家酒楼,要了个二楼的包厢休息。 在蒋家兄妹面前,他是占主导地位的,去哪里,想做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家兄妹只是陪伴。 他一坐下来,点了一堆的菜,也不管别人怎么想,行事太过霸道,太过专模了。 不过蒋家兄妹挺乐意的,跟在后面挺好。 独孤烨想起一事,立马招来手下,“来人,去请城中最好的裁缝过来。” 蒋如一笑眯眯的问道,“烨哥哥,你找裁缝干吗?难道是做衣服?你没多带衣服吗?这边的款式比不上京城的,或许你不会喜欢。” 她的话好多,叽叽喳喳的,像只快乐的小鸟。 只要能这么近的看着烨哥哥,她就好高兴,感觉好幸福。tqr1 独孤烨像是没听到,自顾自的吩咐下去。 蒋如一也不生气,行事越发的殷勤,“烨哥哥,我替你倒酒,不过不能多喝哟。” 她主动倒酒,像个勤快的丫环,眉眼弯弯,一副快活的不得了模样。 钱义看在眼里,酸在心里,但吃了一次亏,不敢轻易发作,暂时静观其变。 蒋如一嘴里就没停过,滔滔不绝,手舞足蹈,“烨哥哥,这是我们边城最好吃的烤羊肉,没有一点檀味,你尝尝。” “烨哥哥,牛肉也好好吃,很鲜嫩呢。” 她不停的给独孤烨挟菜,独孤烨眼皮都没有撩一下,任由她服侍,完全把她当丫环了。 但她自己乐意啊,别人管不着。 蒋远见状,头疼不已,直揉眉心。 再喜欢也要矜持点,男人不会珍惜主动送上门的女人。 太轻易得到,就无所谓失去了。 酒到三巡,门开了,江森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主子,人来了。” 独孤烨把玩着酒杯,淡淡的扫了一眼,“你是城中最好的制衣师傅?” 语气漫不经心,但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让人不敢直视。 中年男子头也不敢抬,“不敢,只能说手艺不差。” 独孤烨看了看他的手指,修长而坚定,是手艺人的手。“最擅长什么?”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没有弄懂他的意思。 蒋如一立马抢着回答,“他家的裘衣和披风最拿手,城中的权贵都爱用他家的。” 中年男子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蒋家兄妹和钱少爷都在,连忙上前请安。 “多谢蒋小姐的夸赞,是祖传的手艺。” 独孤烨想了想,手指向那些皮草,“给我做四件裘衣,四件披风,款式不能重复,要最好的。” 中年男子明白了,原来是这位公子想制新衣。“好的,那先量一下您的尺寸。” 独孤烨招了招手,江森立马送上纸笔,“不必,我写下来给你,记住,要独一无二的,最漂亮的。” 最漂亮的,中年男子心中闪过一丝怪异,男孩子需要什么漂亮?一迭声的答应,“当然,当然。” “将皮毛都给他。”独孤烨抬了抬下巴,将写好的纸递给江森。 中年男子从江森手里接过纸条,不禁愣了一下。 “咦,这是女孩子的?” 而且是个没长成的小女孩,十一二岁的样子。 “不错。“独孤烨对他挺满意,看来有点水平。 中年男子下意识的看向一边的蒋如一,应该也不是她,身形不同,比她矮小一点,也单薄一点。 蒋如一打了个激灵,顿时喜上眉梢,笑容满面,“谢谢烨哥哥,你对我真好,你说我做什么款式的披风比较好看?你给点意见吧。” 太好了,她还以为烨哥哥不喜欢她呢,原来是她误会了。 烨哥哥只是不善于表达,更喜欢化诸于实际行动。 一想到,她心里甜滋滋的,开心的想大笑。 独孤烨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喜欢什么就做什么,不过,我未婚妻喜欢精致大方的,她眼光挑剔,多费点心思。“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浇了个透心惊,蒋如一笑脸僵住了,一字一句的挤出来,“是……给你未婚妻的?” 她眼泪都快下来了,难过,失落,尴尬,羞恼全都涌上心头。 自作多情!这四个字刺痛了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钱义却惊喜不已,原来他有未婚妻了,感情还很不错的样子。 那他还是有机会的! 好,真是太好了! 独孤烨没注意众人的神情,心思早就飘远了,飘到遥远的京城,飘到深宫内院,飘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少女身上。 “她应该会喜欢这份礼物,快过年了,应该赶得上。” 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会准备新衣服,新鞋子,可她孤苦无依,谁会为她想到那些? 太后和皇上对她只是面子情,利用的性质更多,哪有几分真心? 她又是个凡事无所谓的人,未必会添置新衣。 一想到这,他就心疼的不行,恨不得将全世界的好东西都给她。 对了,还有鞋子也得定制几双,鹿靴适合雪天穿,也备着。 一道酸溜溜的声音轻轻响起,“烨哥哥,我没新衣服穿,也给我做一件吧。” 独孤烨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不行,我只给自己的女人花钱。”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扮成侍卫 蒋如一很尴尬,也很委屈,所有的脸面都被独孤烨踩在脚底下。 钱义见不得她受委屈,主动站出来说道,“我给你做。” 蒋如一粉脸通红,狠狠瞪了他一眼,“谁稀罕,我家没钱吗?烨哥哥,你去哪里?” 独孤烨微微蹙眉,极力忍耐,“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他扔下这些人,扭头就走,而且走的飞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楼梯处。 “烨哥哥,等等我。”蒋如一刚想追出去,却被蒋远拉住胳膊,不认同的直摇头,“他已经不耐烦了,别去讨人厌。” 看的出来,独孤烨的脾气不大好,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他已经忍很久了。 蒋如一眼巴巴的看着楼梯口,急的不行,“大不了我不说话,就陪着他,他一个人好孤单。”tqr1 孤单?蒋远的眉头一皱,语气冷了几分,“别忘了陈婉仪的下场。” 曾经风光无限的陈家大小姐,人人都认为会嫁进晋王府,两家亲上加亲,但现在呢?尸骨无存! 就算真的逃出去,惶惶不可终日,失去了地位,失去了家人,在外面隐姓瞒名,有什么意思? 对他们这些骄傲的世家子弟来说,没有了家世,就等于没有了根本,人生没有了意义。 蒋如一的心口一跳,变了脸色,“她是她,我是我,不相关的。” 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乖乖坐回原位。 钱义怜惜的看着她,亲自给她挟了一筷子菜,“如一妹妹,快吃东西吧,你刚才没吃多少,别饿着自己。” 他越是讨好,蒋如一越烦他,“不用你管。” 钱义的脸色一变,蒋远重重一拍桌子,大声喝斥,“什么态度?道歉。” 蒋如一吓了一跳,眼泪汪汪的,很是可怜。 钱义见状,心底的怒气全消,只剩下浓浓的怜惜,“没事没事,如一妹妹没有恶意的,不要吓着她。” 独孤烨骑在马上,懒懒散散,没有什么精神。 离开了京城,他整个人都不对劲,像脱了水的鱼,烦燥不堪。 刚才蒋如一啰嗦个没完,真想一巴掌拍飞她。 皇上,蒋家,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为什么非要让他过来? 无数念头从脑海闪过,心思越来越乱。 跟在后面的江森小心翼翼的建议道,“主子,不如我们去骑马吧。” “走。”独孤烨一抽马屁股,飞奔而去。 辽阔的草原,望不到天边,湛黑的天空,无数星星闪耀,美的不可思议。 在星夜下狂奔,脑子一片空白,不知奔了多久,独孤烨猛的拉住缰绳,神情深悠。 江森追了上来,“主子。” “走,去军营。”独孤烨的脑子越来越清明,“从今天开始吃住都在军营,早日完成皇上的重托。” 江森怪叫一声,紧张的劝道,“吃住都在军营?不好吧,军营吃住简陋,远远比不上京城的郊外大营。” 独孤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怒自威,“废话少说,去准备。” 江森吓白了脸,连忙低下脑袋,“是。” 京城,皇宫 琳琅一大早起来,呆呆的看着那一堆衣服,很是晕菜,“这是什么?”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是男装,而且是侍卫服。 尼玛,为什么要让她穿这个? 宫嬷嬷的脸黑黑的,“太后口谕,苏琳琅换上男装陪同六皇子前去接亲。” 琳琅惊呆了,尼玛,太后的画风好清奇,让她女扮男装当宾相?! “找不到男人了吗?” 宫嬷嬷对她的奇谈怪论都免疫了,动不动就说些奇怪的话,“让你去就去,话真多。” 琳琅捏了捏下巴,“长着嘴巴就是为了说话。” 宫嬷嬷早就习惯了她的极品,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话都敢说,“你不想去,自己去找太后。” 琳琅一脸的无奈,轻轻叹了口气,“算了,太后也不容易,整个宫庭都找不到一个靠谱有实力的男人,为了她老人家,就算再不乐意,也会去。” 宫嬷嬷想吐血了,什么叫靠谱有实力的男人?那她有吗? 不对,她是女孩子,哪来的靠谱? 汗汗,感觉哪里不对。 她表示,最近的压力太大,吃再多的补品也没用。 琳琅换了一身藏青色的侍卫服,大小正合适,应该是特意改小了。 本是普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格外精神。 她对着镜子左顾右盼,“怎么样?” 小莲笑眯眯的道,“小姐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琳琅很是得瑟,“我也这么觉得,关键是脸好看。” 她捧着小脸,一脸的陶醉,自嗨的不行。 宫嬷嬷朝天翻了个白眼,无力吐槽了。 琳琅带上小莲,一路直奔皇子所,居然没人认出来。 皇子所披红挂绿,到处都是鲜艳的大红色,喜气洋洋的。 丫环们来来往往,忙的脚不沾地。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假山边,身着喜庆的红色礼服,却怔怔的发呆,似有千层心事。 琳琅眼珠一转,很嗨皮的躲到假山后,捡起一块小石头扔过去。 大家都在忙,他这个当事人倒好,躲起清静,这都什么人呀? 六皇子一侧头,险险避过,本来就心情不好,这下子更糟糕了,“什么人?将人拿下。” 阿猫阿狗都来惹他,当他是软柿子? 一名随从二话不说直奔琳琅藏身之地,琳琅见势不妙,连忙蹦了出来,“是我啦,六皇子,惊喜吗?” “你……”六皇子震惊的瞪大眼晴,如见鬼了般,“苏琳琅,你怎么穿成这样?难道你……想逃出宫?” 这分明是趁乱逃走的节奏! 他的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慌乱,她想去哪里?去找独孤烨吗? 还是消失在人海中,再也找不到? “六皇子,你想的太多了。”琳琅扔个大白眼过去,她倒是想啊,可惜逃不掉,暗处有人盯着她,而且是个绝世高手,感觉大材小用了。 “这个要问你亲爱的祖母大人,鬼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她对皇室没啥敬意,说话也非常随意。 对一个不顾她意愿,硬是将她关进皇宫的皇室,她真的没办法产生感情。 除了算计,还有勾心斗脚,心累! 六皇子第一反应是四处张望,见没人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咳咳,不许这么说皇伯母,她高瞻远瞩,必有深意,你别歪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忧伤的新郎 琳琅小嘴撇了撇,得了吧,这话谁信? 不过念在他是为了她好,懒的拆穿他。 她看了看天色,“六皇子,吉时快到了,是不是该去迎娶新娘了?” 六皇子站着不动,仰望天空,有种莫名其妙的伤感,“陪我站一会儿。” 琳琅耸耸肩膀,皇家的人都怪怪的,没一个正常。 “好吧,看在你这么忧郁的份上。” 她也看着蔚蓝的天空,还是古代好,空气清新,没有雾霾。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传来幽幽的声音,“苏琳琅,都要怪你。” 琳琅奇怪的瞪着他,“怪我?为什么?” 她整了很多人,但没有整他吧。 六皇子一脸的幽怨,“我都成了一个笑话,即将迎娶一个到处拉屎的新娘子。” 琳琅笑喷了,“噗哧,抱歉,没忍住,你继续。” 她笑的小脸都红了,双手捂着小嘴,眼睛笑眯成一条线。 六皇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多少威力,“你知不知道,走到哪里都被人同情的滋味,知不知道大家都在笑我?” 琳琅还真不知道,她整天忙着折腾独孤凤那件破事,哪还会想到别的? “那个……上官家没有善后吗?按理说,以上官家的势力,完全能按下去。” 当时发生了独孤凤引火自焚事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连她都忘了那件事。 六皇子怔了怔,她不知道?也对,她在深宫,没人告诉她。 “有人在中间插了一脚,压都压不住。” 他的眼神太古怪了,琳琅越发的奇怪,“是谁?” 六皇子冷哼一声,“你说呢?” 琳琅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顿时笑开了,“我家阿烨棒棒哒。” 她一脸的得瑟,骄傲的不行。 六皇子看不下去了,“得意什么呀?是好事吗?” 对琳琅是好事,但对六皇子就是坏事,上官云珠的那点事传出去,有损他的颜面。 她也没料到会闹的这么大。 她想了想,提了个建议,“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就跟皇上说说呗。” 话刚说完,她就知道说错话了,金口玉言。 都到这节骨眼了,还能怎么着? 六皇子哀声叹息,愁眉不展,“圣旨已下,决无可能更改。” 他努力过,暗示过,但父皇不为所动。 琳琅默了默,皇权真是害死人。 “那没办法了,反正你们皇室中人可以娶无数个老婆,加油吧。” 她不喜欢自己的男人三妻四妾,但别人想娶,她管不着。 说白了,她只是个凉薄的小女人。 六皇子定定的看着她,眼底波澜涌动,深沉如海,“你呢?” 没头没尾的话,琳琅却听懂了,调皮的冲他挤了挤眼晴,“你不会看上貌美如花,清纯可爱的我吧?” 六皇子的心沉了下来,还是没用。 他不禁苦笑,明知不可能,却情不自禁的想试探。 “脸皮真厚。” 琳琅像个无事人般,笑的轻松又自在,“所以呢,只有独孤烨才会欣赏率真可爱的我,六皇子殿下,还走不走?” 她不介意亲手斩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她是个很纯粹的人,爱就爱,恨就恨,一次只爱一人。 脚踏两只船的事,她不屑为之。 一颗真心换真心,容不得半点敷衍。 六皇子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她太聪明了。 冰雪如玉,一颗七窍玲珑心,却不属于他。 “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没忘了吧。” 琳琅怔了怔,随即轻笑道,“亲自下厨做几道小菜,行了,我知道了,你正好可以邀你新婚妻子一起共享,顺便培养一下夫妻感情。” 自己顺便也打打牙祭,尝尝自己的手艺。 六皇子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似笑非笑,“这算是打了一棍子又送颗甜枣?” 琳琅很无辜的耸了耸肩膀,“六皇子,你想的太多了,这不好,很不好。” 两人东扯西扯,时间飞快的逝去,谁都不提成亲的事。 六皇子的随从再也忍不住了,小声催促,“主子,时间差不多了。” 再不出现,大家要疯了。 六皇子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理了理衣服,露出惯用的张牌笑容,温煦,亲切,却透着一层淡淡的疏离,“走吧。” 看着六皇子萧瑟的身影,琳琅脑海里浮起一句话,不禁开口说道,“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她声情并茂,感情极为投入。 六皇子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转身恶狠狠瞪着她,“苏琳琅,有你这样的朋友吗?我是去成亲。” 但心底的伤感顿时荡然无存,全被她破坏了。 琳琅笑眯眯的摊手,很无辜的样子,“那别表现的像去刺杀秦王的刺客呀,太悲壮了。” “明明是你的嘴巴太坏了。”六皇子哭笑不得,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总有办法让人想哭又想笑,分分钟钟调动他的情绪。 不知不觉中,他的喜怒哀乐不受控制的随她起舞。 看着那个娇俏的身影,这么近,又这么远。tqr1 琳琅很欢脱的挥舞着小手,笑声清脆如铃,“你终于有点了解我啦。” 看着精灵古怪的少女,六皇子忍不住轻轻喟叹,“如果早点遇到你,该有多好啊。” 明明是他先遇上她的,为什么她不是属于他? 独孤烨的幼稚和霸道,她怎么受得了? 琳琅没听清楚,仰起雪白的下巴,“你说什么?” 六皇子又是一声叹息,注定无缘,多想无益。 “没什么,快走吧,苏琳琅,等会儿说不定要委屈你了。” 琳琅眼晴一瞪,杀气腾腾的,“呵呵,谁敢?让他站出来,本小姐保证打死他。” 六皇子眼睛瞪的铜铃大,笑的不行,“看到你这么凶残,我就放心了。” 搞笑卖萌是琳琅的杀手锏,不是经常用,但每次用效果都很好。 澄定侯府,也就是上官府,一门皆是能臣,现任的澄定侯就是上官保,禁军统领,直接负责皇上的安全,这个职位必是皇上的心腹。 平西将军上官云是上官云珠的亲生父亲,世代书香门第的杨家嫡长女是上官云珠的母亲,亲叔叔是兵部侍郎,可谓一门荣华。 身为上官家的嫡长女,真正是天之骄女,娇若明珠。 但此时,她小脸苍白,忐忑不安,紧张的直哆嗦,一袭精美绝伦的嫁衣穿在她身上,并不能衬添半点喜气。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上官云珠的恨意 她在等待着,等的很辛苦,每一刻都是一种煎熬,如油锅上的蚂蚁,都喘不过气来。 谁能想到,昔日的耀眼明珠,如今黯淡无光,再无半点自信。 她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精神都垮了,每晚都睡不着觉,每时每刻都想起那一幕。 她不想记起,但脑子像有自己的意识,一遍遍的回放,折磨着她的神经。 她不敢出房门一步,只能这样才感觉没人取笑她,才是安全的。 一个丫环兴冲冲的跑进来,“小姐,六皇子来迎亲了,而且态度好好,对老爷夫人行晚辈礼,夫人激动坏了呢。” 上官云珠捂着怦怦乱跳的心脏,又喜又悲,百种滋味在心头,“真的吗?他没有半点不愿?” 她每一天都在担心,担心皇家改变主意,担心不要她这个媳妇,担心六皇子不肯来迎亲。 她都快疯了! 只有自己最清楚,每天都是炼狱。 丫环拼命点头,开心的直笑,“是,笑容满面,喜气洋洋的,对每一个人都客客气气,特别温和,大家都好羡慕小姐能嫁给这么好的男人。” 她远远的看着,那温润如玉的男子如芝兰玉树般耀眼,真正的人中龙凤。 那才是小姐该嫁的人。 “那就好。”上官云珠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气。 太好了,终于来了,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成笑柄了。 只要六皇子肯来,那说明还有转机。 只要有一线机会,她就能扭转局面! 她不甘心,一千一万个不甘心。 她是上官云珠啊,上官家的骄傲,岂能背负那样的名声? 总有一天,她要用权势洗清所受的屈辱! 她,会让苏琳琅后悔一辈子!tqr1 丫环犹豫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不过……” 她吞吞吐吐,似乎有话说不出口,上官云珠不禁急坏了,一巴掌拍在她肩头,“什么?快说啊。” 她的脾气越来越糟糕,心里不顺,就想找人出气。 丫环不敢躲,强忍着惧意,怯生生的开口,“他身边的侍卫看着像是……安宁县主。” 小姐的脾气本来就不好,自从那件事后,更是性情大变,对身边的人又打又骂撒气。 上官云珠的脸色铁青,脸上浮起浓浓的戾气,“你再说一遍,是谁?” 丫环打了个冷战,胆战心惊,“是苏琳琅。” 上官云珠的面容扭曲,愤怒至极,“好啊,她还敢来?她把我害成那样,还敢大摇大摆的登门?欺人太甚。” 杀心一起,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 苏琳琅!那个害她出丑的贱人,除了她,没有别人。 她再多的狡辩,也没用,就是她干的,也只有她有这个本事。 她这辈子从一出生就顺风顺水,被人捧着,只有出过一次丑,但那一次太致命了。 不仅毁了她一世的清名,还会伴随她的一生。 都怪苏琳琅,都是她的错。 这笔账迟早要跟她算! 丫环又慌又怕,快要哭了,小姐变的好可怕,以前虽然喜欢打打杀杀,但现在喜欢使阴招。 “小姐,您别激动,这么好的日子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 上官云珠杀心正炽,这是她的地盘,想弄死一个人轻而易举。 这么好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她就不信,死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女,皇家还会怪罪上官家? 上官家世代对皇室忠心耿耿,皇上不会寒了功臣的心。 再说了,人死了一了百了,谁还会为了一个死人拼命? ”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丫环暗暗心惊,极力劝说道,“小姐,别因小失大,等你成了六皇子妃,甚至是……到了那时候再整治也不迟。” 万一人没死,事情又闹大了,小姐还能嫁出去吗? 本来就是一身的屎,还要折腾,到时皇室就有理由发难了。 她将话掰碎了说给上官云珠听,好说歹说才压下了她的杀心。 上官云珠咬碎了银牙,不甘心极了,“苏琳琅,苏琳琅。” 说的也对,就让她多活几天,以后再收拾她。 再说了,她如今身份不一样了,贵为六皇子妃,有的是机会。 但是,如梗在喉,心塞的不行,她要出一口气,“过来,给我办件事。” 她在丫环耳边说了几句,丫环虽然有些为难,但深知她的脾气,不敢再多说。 “是,奴婢立马去办,小姐就安安心心嫁人吧。” 正厅,布置的华丽又喜庆,挤满了衣着华丽的人们,目光炯炯的盯着中央的皇子。 作为上官家的直系亲属更是从头打量到脚,不放过一丝一毫。 上官老爷子很满意这个孙女婿,一表人才,行事大方,在一众皇子中很显眼。 难得的是,他对上官家的尊重是不掺假的。 出了那样的事,还能保持平常心,他不得不佩服六皇子的心性。 哪怕是他装的,也装的这么自然,为他加分不少。 上官夫人是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女儿嫁给他,是不错的选择。 在她眼里,女儿样样都好,凡夫俗子只配跪倒在她脚下,也只有龙子凤孙才匹配。 她看向六皇子的眼神充满了慈爱,笑容满面。 一名丫环在她耳边低语,上官夫人的眼神一冷,视线落在他身边的小侍卫身上。 粉雕玉琢,眉眼如画,娇俏可人,是个姑娘家,她刚才怎么没注意到? 她忍着滔天的怒气,“六皇子,这位是?” 六皇子早就料到会这样,嘴角含笑的宣布,“安宁县主苏琳琅。” 在场的人倒抽一声冷气,小魔女驾到,又不知会掀起什么风浪。 琳琅淡淡一笑,落落大方的打了声招呼,不怯场,不骄纵,进退得宜,气度不凡。 就算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毛病。 但身为上官云珠的家人,对苏琳琅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砍成十八段。 上官夫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冰冷的话,“久仰大名,见面不如闻名。” 她怎么还敢上门?那么残忍的对待自家的宝贝,害的上官家成了笑柄,她还怎么能笑的如此灿烂? 苏琳琅像是无事人般,笑的甜甜的。 “我天生聪慧过人,美丽可爱,羡慕不来的,上官夫人,据闻你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见面不如闻名呀。” 她笑容清甜,像个不知世事的天真少女,但话里暗藏锋芒,毫不客气的将话扔回去。 上官家的人气的不行,好猖狂!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迎娶 上官夫人忍了又忍,就是忍不住,脸色气的通红。 “你……公主们都安份守已的待在宫里,你一个县主怎么打扮的不男不女的,还跑出来招摇过市,就不怕丢人现眼吗?” 这话严重了,当众指责苏琳琅不安规矩。 可苏琳琅岂是好惹的?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当场就板起俏脸,冷哼一声,“你这是对太后不满?” 她才不管上官家是什么显贵人家,有多受皇上看重,得罪了她,统统掀翻。 太后让她过来是什么用心,她懒的多猜,反正谁敢惹她,她就敢翻脸。 打脸神马的好爽! 上官夫人的脸色剧变,又气又愤怒,更多的惶恐,“胡说,你别乱咬人,太后是仁慈宽厚的好主子,我等敬爱有加,哪敢有半点不满。” 为了表示恭谨,她对着皇宫的方向行了一礼。 但是,这一套对苏琳琅没用,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太后惹了她,她都敢甩脸子的人。 这世上,能让她委屈求全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太后口谕,没办法啊,你以为我喜欢来上官府吗?” “……”上官家齐齐消声,太后的旨意?谁敢乱说? 但这种嫌弃的语气,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官云的脸色一沉,冷冷的瞪着她,“听你的语气,对我们上官府很有怨气,不知我们上官府何时得罪了你?” 他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身上有一股杀气,走到哪里,都让人敬畏三分。 但琳琅不怕,她又不是没见过死人。 “真是虚伪造作,谁不知道你家的大小姐当街阻杀我呢?还指望我喜欢上官家?” 她口无遮拦的大爆当时的场景,着重突出了上官云珠心毒手辣的一面,滥杀又不择手段。 “不愧是将门出身,动不动就当街杀人,滥杀成性,也不知多少无辜的人枉死在她手里。” 得了,这下子上官云珠成了杀性大发的女魔头。 众人这才知道两者之间的恩怨,怪不得苏琳琅会那么恶整人,情有可原。 一个将军之女却阻杀堂堂皇家的县主,以下犯上,没被治罪就不错了。 还叽叽歪歪的装可怜,不要脸。 皇上真是仁慈,这样的女人还能嫁进皇室,就不怕将来出事吗? 上官家的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又气又恼,更多的激奋。 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得罪上官家的大小姐就是不行。 不主动被杀就算了,怎么还敢算计? 说白了,上官家就是护短到盲目的一家人,除了对皇上忠心耿耿外,没啥三观。 上官夫人气的面红耳赤,恶狠狠的瞪着琳琅,“你……你还有脸倒打一耙?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最清楚。” 这点阵仗吓不到琳琅,她呵呵一笑,“我做了什么?麻烦把话说清楚,大家都在这里,你倒是说啊。”tqr1 上官夫人嘴唇直哆嗦,很想当场翻脸,将苏琳琅砍了。 但这种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再恨,也不敢怎么着。 “六皇子,你就任由她在这里叫嚣?” 自从两方对掐起来,作为新郎官的六皇子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他闻言为难的皱起眉头,俊朗的面容面有难色。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脑袋里装的全是屎吧,六皇子管不到我,你有任何不满,去找太后,她负责我的一切。” 她大声叫嚣着,一口一声太后,直接将那尊大佛搬出来当挡箭牌。 但谁敢去找啊?除非是活腻了! 这句话深深的刺激到了上官夫人,当场暴跳如雷,“你才是屎,你全家都是屎。” 她大声怒斥,全然没有了贵夫人的风度。 不是她故意的,而是根本听不得这个屎字。 那会让她想起宝贝女儿所受的屈辱,上官家族最大的羞辱。 琳琅冷笑一声,跟她斗?好啊,就陪你们玩一玩! “好奇怪,为什么这么激动?屎惹你了?还是你不拉屎?” 越是听不得的话,她越要说。 每一字都如尖刺,直刺上官家人的心口,俱变了脸色。 “苏琳琅,你好粗俗,你根本不配当县主。” “你有疑议,去找皇上和太后,真的好笑,你女儿当着众人拉屎,你怎么不说?” 所有人都崩溃了,想笑又不敢笑,尼玛,胆子好大,当面打脸,也只有苏琳琅敢干。 轰隆隆,上官夫人脑子里的某根神经崩断了,被刺激的抓狂了,“苏琳琅,你这个小贱人……” 琳琅可不是吃素的,笑眯眯的问,“小贱人骂谁呢?” 上官夫人恨不得抓花她的笑脸,“就骂你。” 琳琅笑的不行,“哈哈哈,你是第一个自称小贱人的女人,上官家真是别具一格。” 上官夫人这才发现中了圈套,气的浑身直哆嗦。 上官云脸色铁青,深深的看着苏琳琅,难掩杀气。 “够了,这是大喜的日子,惹谁还敢闹腾,坏了上官家的好事,休怪我不客气。” 苏琳琅毫不怯弱的看回去,笑的云淡风轻。 上官云有些意外,能在他刻意弹压之下,不受影响的人,屈指可数。 倒是个厉害的人物,年纪虽小,却初露峥嵘。 不行,越是厉害,越要早点除去,免得挡了女儿的路。 “苏小姐,你说呢?” 苏琳琅看到了他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暗暗警醒,但面上不露声色,“只要疯狗不咬我,我才懒的管闲事呢。” 人群里猛的爆出一声,“若疯狂咬你呢?” 琳琅头也不回,冷冷的回答,“打死。” 霸气侧露,气势张扬,全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全场鸦雀无声,时间仿若停止了。 六皇子痴迷的看着霸气冲天的少女,真好看啊,怎么会这么好看? 上官老爷子清咳一声,打破沉寂,仿若无事人般轻笑,“时间不早了,去请新娘子吧。” 姜还是老的辣,粉饰太平的功力远在众人之上。 六皇子掩去所有复杂神色,露出温煦的笑容,温文尔雅,“请。” 一行人簇拥着六皇子哗啦啦的涌去后院,六皇子有意无意的将琳琅拉在身边,四周都是六皇子的护卫。 场面再混乱,也近不了苏琳琅的身边。 上官云珠的院落精美绝伦,奇花异草,假山流水,俱是从江南精挑细选带回来的。 美景如画,每走一步,风景都不一样,琳琅四处张望,慢慢欣赏。 比不上皇宫的奢华,但更加的精巧。 第一百七十六章 打还是不打? 门外有人把守,要进去得过关斩将,这算是一种另类的下马威,婚礼上最常见的套路。 就算再想将女儿嫁出去,也得走走过场。 但是,上官家明显走偏了,难题都冲着琳琅而来。tqr1 一名丫环冲琳琅行了一礼,“我家小姐听说安宁县主是有名的才女,想求一首诗,有关死的诗,不能敷衍哦。” 琳琅早料到会这样,刁难她?威胁她?恐吓她?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大喜之日不需要忌讳吗?你们家小姐真不讲究。” 她倒是无所谓,但其他的人脸色怪怪的,纷纷看向六皇子。 六皇子面无表情,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快。 这是婚礼,不是丧礼,真是一点都不避讳。 丫环的心一抖,声音软了几分,“上官家是将门,是在死人堆里爬起来,建功立业,为我大秦朝尽忠,庇护天下百姓,我们不避讳死字。” 这话一下子把逼格拉高了,浩气长存,也把上官家捧到了一定的高度。 有围观的人忍不住喝采,“说的好,好气度。” 上官家的人脸上浮起一丝骄傲,看向琳琅的目光更是尖刻。 琳琅笑吟吟的耸耸肩膀,笑颜如花,“既然如此,本小姐就满足你吧。” 声音拖的很长,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 她略一沉吟,面色凝重起来,“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是文天祥的诗,千古流传至今,小时候初读时,印象深刻,充满了惶恐和悲伤,但更多的是片丹心照汗青,忠心不二,虽死犹荣。 这诗一出,全场皆静,无人敢争锋。 有人忍不住大赞一声,“好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绝妙佳句,只是太悲了。” 这份见识,这份心胸,这份情怀,都不是一般人。 上官云珠微冷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写的确实好,但以安宁县主的年纪和经历应该做不出这么悲伤的诗词,不会是别人做的吧?” 话里的恶意浓烈至极,谁都能听出来。 琳琅呵呵一笑,“随你高兴,你觉得是就是吧,我不跟霸道无礼的人争。” 上官云珠气歪了嘴巴,居然敢这么说她?她还有不敢做的事吗? 她故意忽视后面一句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把话说清楚。”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十足,相互对呛,谁都不肯先示弱。 观礼的人都知道这两者之间的恩怨,对上官云珠挺同情的。 好好的一个名门千金,名声清白,尊贵如天上的明月,又是皇室订下来的媳妇,锦绣前程就在眼前。 但谁能料到,苏琳琅的一个恶作剧毁了她的人生,让她成了一个大笑话。 虽然没人敢骂安宁县主,但内心都为上官云珠抱不平。 可怜又可叹! 琳琅无奈的直摇头,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如果我说是,你不会信,上官小姐出了名的小气凶残,一言不合就拔剑,我可是亲身经历过,至今心有余悸呢。”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变了,好像另有原由? 上官云的神情一冷,大声怒斥。 “苏琳琅,你过份了,都说了是误会,你一再的提起,究竟是什么意思?” 琳琅顿时恼了,“你们上官家真有意思,老糊涂,小凶残,一家子蛮齐全的。” 今天不把这些人干翻,就不姓苏。 上官云勃然大怒,大手一挥,“放肆,将人请出去喝茶,不喝足十壶不许走。”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小小的惩罚一下。 但是,六皇子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将琳琅护在身后。 “岳父大人,她是奉太后之命,随我而来。” 所以,罚苏琳琅就是打他的脸,打太后的脸。 上官云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不满六皇子的态度,怎么能护着一个外人? 但碍于对方尊贵的身份,不好说什么,婉转的表示,“六皇子,您放心,只是请她喝几壶茶,不会有事……” “啪。”苏琳琅将走廊的朱色栏杆砍断了,手拎着长鞭,气势如虹。 “我倒要看看上官家怎么将我强留下来,喝茶?十壶?你以为你是谁呀?本小姐看你年纪大,尊你一声上官大人,不要给脸不要脸。” 尼玛,上官家的人都一个德性,太把自己当回事。 自己尊若天神,别人都是烂泥,呵呵,脸够大的。 所有人都惊呆了,纷纷退到一边,生怕被卷进风波中。 苏大小姐的杀伤力有目共睹,谁都不想当炮灰。 上官云的老脸涨的通红,气的不轻,这是对上官家的挑衅,绝对不能忍! “好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不留下你,怎么也说不过去,我们上官家丢不起这个脸,上。” 上官家的侍卫一涌而上,还没靠近苏琳琅,几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琳琅护在中间。 “谁敢上前一步,杀无赦。” 黑衣人面色冰冷,浑身散发着杀气,全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气息都跟别人不一样。 上官云的脸色剧变,又惊又怒,这是谁带来的?“你们是何人?” 黑衣人面色不变,冷漠至极,“晋王府的侍卫,上官家想跟我们晋王府血拼吗?” 现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震惊了。 上官云也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什么时候苏琳琅成了晋王府拼死保护的人? 凭什么?无数个念头寺从脑海里闪过,抓不到半点有用的头绪。 “晋王府?真的是晋王爷的意思?” 琳琅很得瑟,笑的很灿烂,眉开眼笑,嚣张的挑事,“废话少说,打还是不打?” 上官云狠狠瞪了她一眼,太讨厌了。 “除非晋王爷亲口告诉我,苏琳琅是你们晋王府保的人,否则就当为晋王府清理门户。” 事已至此,他丢不起这个脸,上官家更丢不起人。 只有将苏琳琅拿下,让她吃点苦头,才算保住了面子。 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我们晋王府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上官家大人管了?上官大人似乎对本王很不满?” 一个俊逸的男人阔步走进来,金冠华服,尊贵无双,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王者之气。 琳琅轻笑起来,“本来就对你不满,因为你比他英俊潇洒。” 第一百七十七章 谁敢触其锋芒 所有人都拜了下去,“参见晋王爷。” 六皇子也很意外,“见过皇叔,您怎么来了?” 六皇子是人中龙凤,俊美无俦,玉树临风,但在晋王爷面前就有些不够了,被衬的青涩年少。 晋王爷正值男人最好的年龄段,英姿勃发,成熟的男人魅力让很多妇人红了脸。 “小六的婚礼,我当然要来参加。”晋王爷说的理所当然。 众人嘴角直抽,话虽如此,但走错场子了。 身为皇叔,应该去皇宫参加婚礼啊。 但这话谁都不敢说出来,晋王爷也是个生冷不忌的人,被他盯上,会死的很惨。 晋王爷挥了挥手,让众人起身,视线落在上官云身上,“上官大人,你要帮我清理门户?嗯?” 长长的尾音挑高,透着一股威严。 上官云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抱了抱拳,打了个哈哈。 “晋王爷误会了,臣绝对不敢,只是担心有些人耍了什么手段,毁了晋王府的英名。” 他忘不了当年晋王爷发疯的样子,遇神杀神,遇人杀人,真是太可怕了。 “多谢你关心。”晋王爷不冷不热的瞥了他一眼,“不过,苏琳琅我保定了,谁敢冲她下手,就是跟本王过不去。” 他直接扔下狠话,一双凤眼威严至极,气势逼人。 上官云想不明白,也很不甘心,“王爷,这是为什么?” 晋王一脸的无奈,“我家儿子的命令,不敢不从啊。” “……”所有人都蒙逼了。 这么不要脸的话,怎么说的出口? 妈蛋,就算再溺爱儿子,也不该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上官云这才想起苏琳琅和晋王世子的绯闻,本来根本没放在心上,怎么着都不可能,但万万没想到晋王爷会强势杀出来,一力保下苏琳琅。 他有种日了狗的感觉,尼玛,好想骂人,怎么办? 屋子里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晋王爷,您是最英明果断的,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世子被个野心勃勃的女子控制住?” 晋王爷的脸色一沉,声音冷冷的,“你是谁?” 里面的声音顿了顿,“呃?小女子上官云珠。” 晋王爷挑了挑眉,看向六皇子,似乎很惊讶,“小六的媳妇?” 六皇子面无表情,但一双眼晴闪过一丝淡淡的不悦。 上官云珠不见其人,但见其声,“是,云珠见过王叔。” 她倒是落落大方,不怯场,也没有柔柔弱弱的装害羞。 但是,晋王爷的脸拉了下来,冷冷的喝道,“身为皇室的媳妇,贞静贤淑为本份,多嘴多舌挑拨是非,会被打入冷宫的。” 他忽然变脸,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上官云珠的脸色刷的变白了,额头渗出冷汗,她哪里说错话了?“王叔。” 晋王爷不屑的嘲讽道,“本王的儿子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还有,身为嫂子干涉小叔子的事,有不守妇道之嫌,小六,你真的要娶这样一个没分寸的女人?” 这话太严重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tqr1 但是,晋王爷的话也没说错,上官云珠作为新娘子,确实太多话了。 而且吧,说话带刺,挟带着一股怒气,让人不舒服。 她的身份也很敏感,六皇子的妻子,跟晋王世子孤独烨是叔嫂。 这么堂而皇之的说自己的小叔子,确实太过了。 她以为自己是谁呀? 上官云珠慢三拍的反应过来,当场色变,她还没有从上官家最尊贵的公主转变到皇室的媳妇。 做女儿和做媳妇完全不一样,上官家的大小姐能说的能做的,皇室媳妇未必能做。 嫁入皇室看似地位提高了,但远远没有出嫁前自由。 上官云心里暗暗叫苦,女儿确实行为不当,都怪太宠她了。 这孩子已经落了把柄,哎。 他赔着笑脸解围,“晋王爷,哪有您说的这么严重,大家只是开个玩笑,都是一家人嘛,安宁县主,你说呢?” 他冲苏琳琅行了一礼,极为讨好。 但是晚了,苏琳琅才不接受呢,当场高贵冷艳的拒绝示好,“我从不开这种低劣的玩笑,太拉低我的格调。” 众人笑喷了,“噗。” 真的好好笑,县主总出乎大家的意料,让人哭笑不得。 上官云懵了,上官夫人气红了脸,大声指责,“安宁县主你太小气了,行事上不了台面……” 她太激动了,生怕坏了女儿的好事,将琳琅恨到骨子里了。 琳琅不屑的一笑,骨子里透着鄙视,他们也就只敢捏软柿子,“总比你们当众拉屎强多了。” 所有人都崩了,面面相视神情古怪的不行。 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好辛苦。 里面传来失控的尖叫声,“啊啊啊。” 是上官云珠,她当场被说破丑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上官夫人见势不妙,连忙冲了进去。 晋王爷哈哈一笑,似乎挺高兴的,“小六,你不想娶她的话,我帮你去跟皇上说。” 他不怎么厚道,但谁敢说他?当朝独一无二的晋王爷,太后的亲子,皇上的亲弟。 上官云吓的腿软,拼命挡在面前,“王爷,六皇子,万万不可。” 要是被退了婚,他们上官家名声扫地,不用再混了。 晋王爷不耐烦的冷声喝道,“统统住口,我们叔侄说话,轮不到别人插嘴,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看向六皇子,“小六,你来说。” 上官家的人眼巴巴的看着六皇子,全是无声的哀求。 他们丢不起这个脸! “谢王叔的好意,但……”六皇子面带温和的笑容,态度很坚定,“圣意已下,我不能让上官家蒙羞,也不能让上官姑娘一世孤苦。” 上官云珠名份上已经是皇家的人,如果被休弃,只有死路一条,或者落发为尼,不管哪条路,都是绝路。 上官家的人不约而同的吐出一口气,齐齐冲六皇子行了大礼,第一次心悦臣服在他脚下。 这代表着上官家从此绑上他的船,为他当马前卒,为他争抢,成为他最忠心的一股势力。 琳琅抿了抿嘴,微微摇头,却什么都没说。 晋王爷眼神一闪,这个侄儿越来越像皇兄了,手段玩的很溜,可惜了。“你要考虑清楚,娶个恶妻会坑三代人。” 六皇子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妻不贤夫之过,我会管好自己的妻子。”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是通知你 他的话说的很漂亮,也打动了很多人,深觉他是个好夫婿。 但是,琳琅却很可怜他,明明不喜欢,却不得不娶。 皇子看似高高在上,但没什么自由,凡事都受约束。 但这就是人生,有所得必有所失。 六皇子一转头就见苏琳琅同情的目光,不禁心里一酸。 这是他乐意的吗? 他没有选择权!tqr1 他非常清楚一点,父皇心意已决,王叔去劝也是没用,不如将事情做的漂亮点。 王叔啊,王叔,他怎么会以为能打动父皇呢?天真。 上官云珠徐徐走出来,亭亭玉立,花容月貌,沉鱼落雁,精心打扮过后,格外精致,如画上的仙女。 但眉眼之间暗藏愁色,千年化不开的忧愁。 她深深的拜下去,神情坚定,泪花闪烁,“殿下,上官云珠不会让您失望,也不会让你后悔。” 她深深的被打动了,暗暗发誓,这辈子都要为他而活。 他是她的英雄,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 六皇子亲自扶起她,温和的笑道,“你我百年修的同船度,千年才修得共枕眠,缘分天成,我别无他求,只希望你当个贤内助,不要拖我的后腿。” 上官云珠的粉脸一红,羞答答的垂下脑袋。 “是。” 两人站在一起,男的俊美女的俏丽,很是般配。 上官云珠微微转身,轻轻一福,笑容矜持。 “晋王爷,小女一时激愤,得罪了您,还请见谅。” 此时的她像换了个人,温婉大方,贤良淑德,像个真正的名门千金。 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偏激和怨恨,戾气全消。 晋王爷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道,“罢了,看在六皇子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 他连对方的脸都没有看清楚,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上官云珠犹豫了一下,神情有些挣扎,但很快就看向苏琳琅,笑容温柔,“安宁县主,过去的事情谁都别再提,就到此为止,好吗?” 她主动求和,姿态前所未有的低,没有了刚才的尖刺和棱角。 六皇子看在眼里,微微点头,上官云珠眼角瞥了一眼,越发的诚恳。 看着如同被救赎的女子,琳琅的心情很复杂,“我是无所谓,你们不反复提起,我都忘了。” 上官云珠微微一笑,优雅又端庄,“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让人送上两杯酒,主动拿起一杯,“这是释节酒,请。” 喝了这酒,代表恩怨全消,不再纠缠过去。 琳琅扫了一眼,站着不动,“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喝酒。” 众人的眉头直皱,上官小姐都主动求和了,她摆什么架子? 上官家的人更是瞪眼睛,表情很不好看。 反倒是上官云珠神色不变,浅笑盈盈,“没关系,那换茶吧。” 她表现的落落大方,让众人大为改观。 看来是前些日子受的刺激太多,才会变的那么奇怪,如今好了,想通了,也释怀了。 上官夫人欣慰的红了眼眶,为女儿受的苦,也为她的隐忍。 纤细的手指拈起茶杯,放在鼻端嗅了嗅,香气袭人。 她喝了一口,甜甜一笑,“这茶不错,比得上太后宫里的茶。” 上官家的人脸色剧变,恶狠狠的瞪着她,又想干什么? 上官云珠笑盈盈的开口,“县主说笑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这一回她终于学聪明了,没有纠缠细节,一笔带过。 她展现完美的礼仪,终于挽回了一点颜面。 六皇子很满意的颌首,“走吧。” 还没等别人反应过来,晋王爷率先走在前面,不一会儿就将所有人甩在身后。 众人一脸的纠结,只能目送他离开。 趁混乱之时,琳琅蹭到六皇子身边,“六皇子,我想去个地方,很快就回来。” 根据皇室婚礼的规矩,迎亲队伍要在全城绕一圈,让所有人都知道,也显得郑重其事。 皇子大婚嘛,全城同庆。 琳琅不愿意浪费时间,出门一趟不易啊。 六皇子微微皱眉,放心不下,“下次吧,外面不安全。” 琳琅撇了撇小嘴,“我是通知你,不是请求哈,我会赶在你们进皇城之时,过来跟你们会合。” 扔下这句话,她像小鱼般溜走,动作飞快,自然有人将她护在中间。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消失在眼前。 六皇子张了张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是这么任性,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半个时辰后,琳琅出现在药铺的后门,让风荷将她翻过墙壁,送到院子里。 院子里多了一点变化,东西整整齐齐的,还种了几盆花,很是养眼。 坐在窗边算账的苏婷玉听到动静,抬头一看,第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不禁又惊又喜。 她飞快的迎出来,笑容满面的拉住琳琅的胳膊,“琳琅,你出宫了?累不累?快坐下来,我做了海棠糕,不知道你喜欢吗?” 琳琅对吃的特别敏感,“海棠糕?” 没有吃过呀,好吃不?听上去很不错的样子。 苏婷玉坐在她对面,脸上有一丝深深的怀念,“是啊,当年我家的海棠糕是一绝,鸣哥最爱吃,我专门跟厨娘学的,味道还不错。” “鸣哥?”这是谁? 苏婷玉苦笑一声,眼眶微红,“我二哥,今天是他十六岁生辰,而我只能做点海棠糕给他庆贺。” 十年前的变故,手足分离,天各一方,不知此生还能再见吗? 琳琅呆了呆,她从来不敢多问苏家的事,生怕勾起苏婷玉的隐痛,灭门之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成年的男性长辈都斩首示众,七年以下的男童和女眷发配千里,能活下来的屈指可数。 据她所知,在孤独凤的刻意安排下,苏家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尤其是男丁。 斩草除根,孤独凤不愧是个狠人。 “表姐,鸣表哥还活着?” 苏婷玉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袖,她都活了下来,她的家人也能熬过来,就是靠着这个信念,她才苦苦撑到了今天。 她的情绪很激动,小脸涨的通红,“一定活着,他肯定没有死,我有感觉的。” 琳琅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是,她不觉得那些人能活下来。 她让独孤烨帮她查过,苏家流放的地方荒凉偏僻,到处都是瘴气,又是犯官家属,能活下来才是奇迹。 但这些话不能说出来,就让苏婷玉这么认为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谈心 心怀一丝希望,人生才不会那么荒凉。 “你别激动,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你们兄妹会重逢的。” 苏婷玉的眼晴闪闪发亮,“是,我也坚信这一点。” 她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跟鸣哥还有婚约呢。” 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婚约?”琳琅又一次听到这个词。 苏婷玉强笑道,“我开玩笑的,这么多年了,早就物是人非,晋王世子很适合你,也能保护你。” 虽然口口声声说兄长活着,但心里没底,不想耽误琳琅的幸福。 何况苏琳琅身边已经有了晋王世子,那个霸道又任性的小世子。 琳琅微微一笑,婚约神马的是浮云,关键是感情。“我挺喜欢他的。” 苏婷玉心底闪过一丝酸楚,但很快压下去,“那就好好的珍惜,不要轻易的松手,别让自己有机会后悔。” 她的语气怪怪的,琳琅忍不住问了一句,“表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苏婷玉沉默了很久,才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有过。” 她脸上的表情太古怪了,似是悲伤又似欢喜。 到底是什么人让她心动? 琳琅好奇的不行,“那现在……” 想问又不敢多问,欲言又止。 苏婷玉垂下眼帘,掩去太多复杂的思绪,“我不知道他是谁,只见过一次而已。” 惊鸿一瞥,却情根深钟,从此念念不忘。 琳琅小嘴张大,震惊不已,这就是传说中,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你的身影? 一见钟情想想挺美的,但现实呢? “你现在自由了,想去找他吗?” 苏婷玉不禁苦笑一声,她的表妹既复杂又天真,在某些方面,天真的像个小孩子。 不对,她本来就是个孩子。 “傻丫头,人家是贵公子,而我只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默默思念就好。” 高攀不上,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她在青楼多年,虽然是清白之身,但又有谁能接受她的过去? 琳琅没有多劝,这世道讲究门当户对,不是现代社会,只要感情好就行。 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那就不要开始。 “好吧,说不定是一时的迷恋,少女情怀都是诗,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苏婷玉感动的拉着她的小手,“谢谢你,琳琅,有你在,真好。” 这个年纪比她小的表妹,却是她的主心骨。 琳琅拿起一块冒着热气的海棠糕,里面的豆沙馅甜而不腻,好好吃。“我才要谢谢表姐呢,帮我把店铺打理的那么好,利润蹭蹭往上涨,今年可以买新衣服吃鸡腿了。” 她贪吃的小模样很是可爱,苏婷玉忍不住笑了,“想怎么吃都行,多吃点。” “表姐的手艺真好。”琳琅吃的很嗨皮,吃了两块都吃不下了,恋恋不舍的目光还盯着海棠糕。 风荷飞了进来,“小姐,六皇子催你赶紧走,要进皇城了。” 琳琅有些舍不得离开,不想回皇宫,肿么破? 但是,没有办法,在她强大之前,只能暂时示弱。 “真是的,想多待一会儿都不行,表姐,我下次再来看你。” “等一下。”苏婷玉将打包好的海棠糕递给她,“想吃就热一热,但不要贪吃,当心闹肚子。” “知道啦。” 苏婷玉将人送到门口,目送琳琅坐上马车,消失在巷口,不禁轻轻一声叹息。 阳光照在她身上,将她的身影拖的长长的,孤寂又失落。 马车里,风荷和小莲一左一右坐在琳琅身边,外面侍卫赶着马车,速度极快,要赶在迎亲队伍之前到达皇城。 忽然马车一震,琳琅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冲去,风荷连忙紧紧拉住她,一手扯住马车里的把手。 小莲东倒西歪,摔的头晕眼花,哇哇大叫。 琳琅的双手拽着车窗,探头往外看,赶车的两匹马不知怎么的乱奔,已经失控了,所到之处,将路人吓的四处躲闪。 她皱了皱眉头,大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拼命拉紧缰绳,急的满头大汗,“马儿忽然失控,好像发疯了,小姐坐好,很快就能控制住局面……” 他一边说,一边想让马车停下来,但马儿根本不听他的,撒腿狂奔,马车如失控的火车头,四处乱窜。 琳琅抿紧嘴唇,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小心点。” “让开,快让开。” “统统避开。” 马儿越来越疯狂,马车里的人东倒西歪,好几次差点摔出来。 风荷急的不行,这样不行啊。“侍卫大哥,要不砍掉缰绳?” 侍卫满面通红,使出全身的力气,努力想将马儿安静下来,“不行啊,速度太快,我怕小姐会受伤。” 这是闹市区,到处都是人,逼停都不行。 风荷快要急疯了,“那怎么办?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琳琅也不例外,身体晃来晃去,摔的快吐了,但脑子转的飞快,出奇的冷静。 “别紧张,都冷静下来,会有办法的,玄一,往城外赶。” “是。”侍卫立马明白她的意思,这是想避免踩伤无辜的路人,减少伤亡。 但是,想法是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马儿像脱缰的野马,没有目的的乱撞,琳琅眼前一阵阵发黑,体力到了极限。 正在此时,马车不知撞到了哪里,“轰隆隆。”tqr1 一阵天旋地转后,马车居然停了下来。 风荷立马将琳琅扶出马车,确定安全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只是,琳琅雪白的额头都撞青了,触目心惊。 风荷又怕又担心,“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琳琅捂着脑袋,晕乎乎的,她取出一个玉瓶,倒出几颗清心丸吞下。 “没事,还活着,到底什么情况?那马怎么好端端的发狂?” 玄一呆呆的看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马儿,半天回不了神。 “属下也不知道。” 琳琅见他也蒙逼了,不禁摇头,“先检查一下。” 独孤烨留给她的侍卫武功高强,但都是木头脑袋,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型。 当然,这样的侍卫最为忠心,好驾驭。 侍卫东张西望,观察四周的环境,“是,您站着别动,以防万一。” 琳琅微微点头,看了一下周围,好像是接近城门了。 咦,地上那个黑衣男子是怎么回事?腿断了? 第一百八十章 又见海棠糕 另一名侍卫跟黑衣男子说了几句,一起看过来。 黑衣男人长的很英俊,气质偏冷,一对丹凤眼顾盼生辉,有一股淡淡的邪气。 琳琅冲他微策颌首致意,无声的询问。 侍卫很快跑回来,“小姐,刚才出手相救的公子似乎受了伤,情况有点严重。” 相救?琳琅想了想,抬脚走过去,“我去看一眼。” 小莲紧张的扯住琳琅,很不赞同,“小姐,别去。” 她明显是吓坏了,小脸惨白,身体抖个不停。 对忽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很是戒备。tqr1 琳琅拍拍她的肩膀,恬静而温柔。 “人家救了我们,于情于理都不该坐视不理。” 有所为,有所不为。 不管是真正的陌生人,还是居心叵测的阴谋者,既然出了手救了她,那她治好他,两不相欠。 她向来不爱欠人情,也不喜欢亏欠任何人。 “是。” 苏琳琅走过去,轻轻一礼,“这位公子,多谢出手相助。” 黑衣男子冷归冷,但礼仪不差,“举手之劳,小姐不必介怀。” 说着客气的话,但态度挺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琳琅觉得有趣,“公子受了伤,不如让我帮你看看?” 黑衣男子怔了怔,怀疑的看着她,似乎不怎么信任她。 小莲顿时不高兴了,“我家小姐是神医哟,平时从来不主动救人,不不,我是说大家都求着我家小姐,我家小姐都不理……” 呜呜,她好像说错话了,怎么办? 都怪这位公子的眼神太冷,把她吓着了。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行了,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公子伸手吧。” 温柔而强势,不容对方拒绝。 黑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惊讶,“麻烦小神医了。” 有点调侃,又有点好笑的样子。 琳琅翻了个白眼,叫神医就算了,还加个小字。 她年纪虽小,但本事大,好吗? 算了,不跟他一般计较。 她发现其实这人没有外表那般冷淡,否则也不会出手相助。 “腿骨折了,胸口也有轻微的挫伤,忍着点。” 黑衣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琳琅已经检查完毕,顺手一推,“啪。” 说话之间,腿骨已经正了回去,动作利落,如行云流水。“起来走走。” 黑衣男子下意识的站起来,走了两步,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腿。 刚才还疼的站不起来,居然能走了,好神奇。 苏琳琅翻出两个玉瓶,递给他,“半个月内不要提重物,这是内服药,每天一颗,这是外敷胸口的,三日后见效,告辞。” 她快刀斩乱麻,不拖泥带水,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几分神医风采。 她转身就走,黑衣男子人都反应不过来,“就这么走了?小神医。” 苏琳琅想起一事,抽出几张银票,“哦,这是一千两银票,多买点补品吃,就当是我的谢礼,我们两不相欠了。” 黑衣男子见过无数奇怪的人,但属这小丫头最古怪。 “小神医,你住哪里?我想登门谢谢你。” 苏琳琅拂了拂额头的黑发,拽拽的表示,“姐是传说,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黑衣男子愣了一下,随即朗声笑开了,“哈哈哈。” 好有趣的姑娘,聪明可爱,又有本事,说话还这么逗趣,整一个小机灵。 苏琳琅走了两步,猛的回头,一双乌黑的眼晴又大又圆,“怎么还跟着我?” 黑衣男子弯了弯腰,行了一礼,“请姑娘留下芳名,姑娘医术高明,我想认识姑娘,以备不时之患。” 他说的很明白,人吃五谷,总要生病,能认识一个神医,等于多了一条命。 苏琳琅不讨厌这样的人,直接了当,而不是弯弯绕绕,让人想的头疼。 “有缘再见吧。”琳琅忽然想起一事,冲到马车边,翻出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的糕点碎成渣渣,惨不忍睹。 “哎呀,我的海棠糕。” 她懊恼不已,“惨了,都砸烂了,不能吃了。” 妈蛋,让她查出谁干的,她非得弄死对方不可,可惜了她的海棠糕。 黑衣男子的眼神一凝,脸上浮起一丝古怪之色,“海棠糕?哪里买的?京城也有卖?我家人挺爱吃的。” 海棠糕是江南水乡的小点心,在京城并不流行。 “是我朋友做的。”琳琅苦着脸,郁闷的不行,算了,扔了吧。 讨厌死了,她还没有吃够呢。 黑衣男子眉头微蹙,“姑娘,能否把海棠糕卖给我?” 琳琅的目光终于从海棠糕上移开,落在黑衣男子脸上,“不能吃了。” “可以的。”黑衣男子将一千两银子塞回给她,拿起那一盒子海棠糕转身就走。 苏琳琅呆呆的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低头看了看银票,不禁嘴角直抽。 真是一个怪人。 黑衣男子拐弯走进一家客栈,上楼进了房间,翻开盒子,拿起海棠糕咬了一口,脸上浮起悲喜难辨之色。 似是痛苦,又似怀念,眼眶渐渐的湿了。 又见海棠糕! 侍卫蹲在马边检查了半天,眉头紧皱,深受困扰,“小姐,马儿好像没问题。” 查不出半点异状,但说不过去。 这些马都是出自皇宫,精心训练过,很是温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乱跑。 “不可能,我来。”琳琅也不信这样的结果,事实就摆在眼前,总有原因。 半响后,她站了起来,神情凝重,似乎在想些什么,所有人都不敢吭声,生怕打乱了她的思路。 琳琅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不禁微微一笑,似是一切都在掌控中。 小莲大着胆子问道,“小姐,有什么收获?” 琳琅淡淡的道,“马儿应该吃了一种西域的毒草,毒性发作时会发疯般狂奔,直到死亡。” 所有人色变,震惊不已,谁这么歹毒? 这是特意针对苏琳琅的阴谋! 侍卫羞窘难当,头都抬不起,“是卑职疏忽了。” 琳琅很宽容,“不怪你,这种草只有草原牧民才知道,而且药效过后,挥发的很快,事后不容易查出来。” 要不是她看过毒经,也不会知道这些。 风荷暗暗心惊,“可是,这马车是宫里安排的,难道是宫里……” 她都不敢说下去,心里直打鼓,是谁?皇上?太后? 琳琅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不会,时间对不上,应该是在上官府出的问题。” 第一百八十一章 敢不敢跟我打一架 众人面面相视,恍然大悟,可不是吗?上官将军以前常驻西北,最有可能接触到那种毒草。 我靠,好贱! 上官府胆大包天,居然下这样的毒手,这仇结大了。 小莲气的满面通红,“小姐,去找太后告状。” 刚才差一点死了,想想就生气。 琳琅凉凉的反问,“证据呢?” “……”众人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确实没证据,毒性都挥发掉了,查都查不出来。 小莲很不甘心,“那就这么算了?” 琳琅呵呵一笑,“我是那么大度的人吗?” 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她是睚眦必报的人? 好吧,大家都安心了,等着她发威! 一行人赶回皇城,六皇子就等在门口,面色焦急。 见到他们过来,六皇子急急的迎过来,“琳琅,怎么这么慢?人都进去了……” 他猛的消声,震惊的看着琳琅额头的伤痕,青青紫紫,还有小包包,看着很惨。 “出事了?” 琳琅面无表情的点头,“嗯,差点死翘翘了。” 六皇子又气又急又怒,“怎么回事?很疼吗?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赶紧回宫让太医看看,还能坚持住吗?” 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伤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不能让她离开视线之外! “死不了。”琳琅一脸的无所谓,眼珠一转,“六皇子,如果我想弄死上官家的人,你会插手吗?” “啊?什么?”六皇子震惊万分,随即脸上浮起一丝了悟,“难道是……” 琳琅淡然的回视,没有避开视线,“是。” 六皇子的心一慌,“琳琅,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你不要乱来。” 上官家真是疯了,说好的化干戈为玉帛呢? 当着面一套,转身就下毒手。 简直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全是一群混蛋。 但是,这种时候怎么能乱来? 琳琅冷冷一笑,“我不需要任何人给我交待。” 六皇子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琳琅从来没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那太可悲了。 “我会亲手讨要,六皇子,你最好置身事外,免得误伤。” 她神情淡漠,冷若冰霜,“当然,如果你想帮他们,那就是我的敌人。” 扔下这句话,她拉下帘子,马车如风般窜进宫门。 六皇子又惊又怒,连忙跟上,“琳琅。” 追了几步,一名侍从拦住他的去路,“六殿下,六皇子妃要下轿了,您快去接。” 喜堂上,皇上和太后高坐堂上,笑容满面,喜气洋洋。 喜堂上挤满了人,除了皇室中人全都出席外,还有宗室和文武百官,仪式很盛大。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一对新人面对面拜下去,随着一声礼成,六皇子正式升级为人夫。 他满脸是笑容,不停的向前来恭喜的人拱手致意,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但是,若是细看,他眼底有一丝莫名的紧绷。 喜堂一派喜气,到处是欢快的人,就算平时再不对盘的人,在这一刻也是和乐融融,谈笑风声。 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恭喜两位成婚,是不是应该说一声百年好合?” 这声音……六皇子猛的回头,看向大门口,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款款走进来,眉眼精致,但满脸是伤,看着挺狼狈。 对这声音敏感的人不光光是他,他身边的上官云珠更是身体紧绷,似乎很震惊。 三公主同样很敏感,立马从人群里蹦了过来,“苏琳琅,你怎么才来?快来看热闹……你的脸怎么了?跟人家打架了?” 她的眼珠瞪的老大,天啊,谁敢太岁头上动土? 谁将她打成这样?我靠,要出大事了! 不出她所料,苏琳琅笔直的走向一对新人,气势汹汹,所到之处,众人分出一条路。 不是他们想让路,而是这位大小姐气势太足了,眼晴一瞪,谁敢跟她对上? 苏琳琅走到一对新人面前,无视六皇子紧张的面容,直勾勾的看向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 现场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所有人都盯着苏琳琅。 她想干吗?难道是想抢亲? 上官云珠紧紧拽住衣袖,一颗心怦怦狂跳,紧张的满手是汗。 苏琳琅清脆的声音响起,“上官云珠,敢不敢跟我打一架?” 打……架?所有人蒙逼了! 这么粗野的事怎么好做? 不对,是怎么能跟新娘子提这样的要求? 皇上的脸黑了,太后的脸绿了,死丫头,又出妖蛾子。 “苏琳琅,你疯了?”三公主眼睛晶晶亮,兴奋的不能自己,恨不得她们立马打起来。 看热闹不怕戏台高,打啊。 上官云珠眼前一阵阵发黑,疯子,真正的大疯子,什么都敢做的疯子。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那股混乱压下去,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苏琳琅,今天是我大喜之日,还请不要搞破坏,我先在这里谢过了。” 她表现的很得体很大方,更衬的苏琳琅像个野蛮人。 跟上官家交好的武将大声指责,“苏小姐,你可不要乱来,破坏了婚礼,太后也不会包庇你。” “太不讲规矩了,这是婚礼,容不得你放肆。” “堂堂县主,居然要打架?这学的什么规矩?应该关起来好好反省。” 置身在无数人唾骂的场合,琳琅神情不变,气定神闲,不慌不忙,丝毫不受一点影响。tqr1 这一份从容的气度足以辗压无数皇室公主。 众人这才想起这位大小姐的赫赫威名,敢孤身独闯镇南侯府礼堂的人,凭一已之力将镇南侯府削爵,逼大长公主以死相遁的狠人。 这下子盯上了上官小姐,真是好虐啊。 三公主热血沸腾,比当事人还急,打啊,赶紧打。 但当着父皇和太后的面,她不敢造次,嘴上还一本正经的劝说,“就是啊,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苏琳琅微微一笑,如百花盛开,美丽绝伦,但说出来的话冷傲无比,“可我忍不了啊,一刻都忍不了,更不要说等一夜了,上官云珠,你害我差点毁容,这笔账我们先算一算。” 她敢做敢为,不怕别人的目光。 三公主终于明白她一脸的伤哪来的,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苏琳琅你也有今天,你坑人家,人家报复回来,很正常啊,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睚眦必报 第一次见到向来强横的苏琳琅这么狼狈,脸都打肿了,哈哈哈,好爽。 琳琅淡淡的道,“你错了。” 语气虽淡,但透着一股凌厉之色。 三公主的笑声顿止,面露迟疑之色,“什么?” “不委屈。”琳琅目光凛然,不容任何人轻视,“哪里跌倒就哪里站起来,谁欺负我,就等着我欺负回去,天经地义。” 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居然反驳不了。 在场的人纷纷摇头,谁惹上这样一个人,倒了十八辈子邪霉。 弱弱小小的一个小女孩,但杀伤力巨大,发起疯谁都阻止不了。 上官云珠心里一阵阵发冷,除了三公主外,皇室中人没有一个跳出来,甚至连自己的夫婿都没有站出来维护她。 而且三公主也不是帮她,而是凑热闹。 苏琳琅在皇室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其实她不知道,不光是皇室,还有那些文武官员,都不想掺和进来。 苏琳琅在皇家学堂里震慑无数人,打的所有人都不敢吭声,她轻轻松松就将皇后拉下马,将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三皇子废了。 谁敢跟她扛上? 这是一个疯子,被她盯上,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睚眦必报的人,最可怕。 “苏琳琅,虽然不知道你发什么疯,但我不想跟你一般计较,我们已经说好了,不再纠缠于往事,你又怎么反悔了?” 琳琅眼晴一瞪,梗着脖子叫道,“那是我没想到你们上官家那么贱,前头跟我赔罪,一转身就想置于我死地,这么卑鄙,超出了我的想像。” 哇,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上官家过份了。 上官家也是傻,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出手就直接将人弄死,做不到这一点,就干脆别干。 惹毛了疯子,下场很惨的。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是上官家干的,没人怀疑苏琳琅的话。 因为,苏琳琅再恶劣,脾气再坏,但够直接,不会说谎。 这么一个强横的人,敢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挑战,直接扔下狠话,直接打脸,不怕任何人的权势和地位,还需要说谎吗? 惹她不高兴,她直接打回来,连绕一下弯子都不肯。 但是,上官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拼命撇清。“血口喷人,我们上官家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恐怕是你仇家太多,分不清谁才是下手的人,若你执意将罪名扣在我们上官家的头上,休怪我们无礼。”tqr1 上官大人愤怒的瞪着苏琳琅,企图从气势上压倒。 但苏琳琅是谁呀,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连死都不怕,“想动粗?可以啊,奉陪到底,谁先上?” 上官大人很崩溃,她为什么跟正常人不一样? “你这是认定是我们上官家干的?” 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怎么认? 再说了,就算家里其他人干的,那也得咬死不肯认。 苏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他,堂堂大将军,怎么没脑子? “我不傻,若没有确凿证据,又怎么会在这种场合发难,你们上官家是武将,我不为难你们,不跟你们斗文,就斗武吧。” 好狂的口气,完全没将上官家放在眼里。 上官将军的脑门青筋直跳,太讨厌了,“你太嚣张了。” 苏琳琅抬起尖尖的下巴,高傲的不可一世,“一直都这么嚣张,从未改变过。” 她很拽,拽的很张扬,也拽的很可爱。 众人嘴角直抽,想笑又不敢笑,忍的很辛苦。 太后伸手捂住脸,无法直视那张骄傲的小脸。 整一个惹祸精,她不该放出去的。 上官将军慢三拍的发现,没人帮着打圆场,没人帮着指责苏琳琅,这是什么情况? 这不合理啊。 他内心很不安,感觉事情很不对劲,“一切请皇上作主。” 他选择了将皮球踢给自己的主子,上官家忠心耿耿,总要护着他们吧。 皇上看了琳琅一眼,还没有说话,琳琅就伸出小胳膊,脆生生的叫道,“皇上,如果我今天输了,从此不再提此事,但如果不让我出了这口气,那么,只要我活着,就不停的给上官家添堵,直到他们家死光为止。” “……”全场鸦雀无声,全成了哑巴。 你牛,你厉害!三公主竖了竖大拇指,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个世上,恐怕只有苏琳琅敢这么说,也只有她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更可怕的是,大家都觉得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完全正确。 规矩,礼仪都束缚不了她! 上官家的人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下来,妈呀,这哪来的疯子?怎么没人管一管? 就任由她嚣张吗? 皇上头疼欲裂,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苏琳琅,你是个女孩子。” 苏琳琅的小脸冰雪如玉,清灵无双,“女孩子又如何?就不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就不能快意恩仇了?皇上,我首先是个人,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人。” 皇上深知她说一不二的性子,如果今天不解决,以后更麻烦。 他还要用她,自然不能让她去死。 “你一定要这样?” 应付她一个人,比应付千军万马更心累。 苏琳琅无辜的摊手,眉眼清冷,“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我不想做个变态,那只能爆发。” 她每句话都是歪理,但句句好有道理,莫名的让人无法反驳。 而且吧,越细细回味,越觉得是真理。 皇上无可奈何的摇了摇手,“好吧,你们的私事自己解释,但注意分寸。” 只要不出人命,他懒的管了。 上官家的人呆若木鸡,皇上,你肿么了?怎么能让个小丫头嚣张? 在场的重臣们,你们都哑巴了?轮到你们谏言的时候到了,都说话呀? 但是,让他们失望了,所有人都装木头人,一个个装哑巴。 谁都不想被个疯子惦记上! 上官家的人面面相视,急的满头大汗。 总不能让新娘子打架吧,那真成了笑话,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一个俏生生的身影闪了出来,“苏琳琅,我姐姐今天是新娘子,不能沾染血腥,我代她应战。” 身着粉色衣裙的少女袅袅亭亭,五官极为精致,这是上官家二房的女儿,上官如珠。 她平时不显,被上官云珠的光芒衬的黯然无光,但此时,极为惹眼,让人眼前一亮。 琳琅从头到脚打量了几眼,撇了撇小嘴,呵呵一笑,“那你能不能代她洞房?”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我没输过 “噗哧。”有人笑喷了,尼玛,太好笑了。 上官家人的脸色最古怪,感觉吃了屎般恶心到了。 上官如珠的脸色刷的红透了,又羞又恼。 “苏琳琅,你不要脸。”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对啊,我就是不要脸,怎么着?” 众人晕倒,还有没有底线了? 用这么讨喜的小脸,说这么无耻的话,也是醉了。 上官如珠被口水呛住了,满面通红,“你……你到底敢不敢跟我打?” “不。”琳琅一口拒绝,还没等对方得意,就直接将人拍飞了,“阿猫阿狗不配当我的对手。” “可恶。”上官如珠被彻底激怒了,本来就活了堂姐的阴影里,这会儿被人当众打脸,更加不能忍,抽出软剑刺过去。 她是练过的,一招一式都有章法,而且目标直指琳琅的脸。 众人惊叫连连,有些胆小的闭上眼晴,不敢看血腥的一幕。 但是,还没等上官如珠靠近,就被风荷一掌拍飞。 只过了一招,上官如珠就被打飞,又痛又羞,倒在地上起不来。 琳琅凉凉的嘲讽道,”哟,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出手,这就是你们上官家的风格?“ 上官如珠被羞辱的快哭了,挣扎着爬起来,捡起软剑直指琳琅的眉心,气势汹汹。“你只会躲在别人身后吗?快出来跟我打。” 她出身将门,从小练武,身手不差的,对付一个弱不惊风的女孩子,绝对没问题。 “杀鸡焉用牛刀?”琳琅拽不拉叽的,极为不屑。 她不出手,却能将人挤兑的浑身发抖。 上官如珠僵在当地,不知所措,进退不得,不禁气哭了。 上官家的人脸色无光,都不怎么好看。 上官云珠最为难堪,一声声如实形的巴掌,都打在她脸上,疼的她直想杀人。 本是最风光,最耀眼,最荣光的一天,却被苏琳琅全毁了。 她们前世肯定是仇人! 她很想跳出来跟苏琳琅打个痛快,但是,顾忌太多,不敢放肆。 她是六皇子妃,是皇室的媳妇,一言一行都要端庄得体。 但看着别人这么嚣张,真的气坏了。 上官将军再也忍不住站出来,双目如电,威严而又强势。 “不知老夫能否当你的对手呢?”tqr1 堂堂一个将军主动挑战,对手还是一个女孩子,怎么都觉得不对味。 感觉像欺负小孩子般,赢了没意思,输了更丢人。 但是,苏琳琅又一次不走寻常路,“我可不能落下以小欺老的名声啊,欺负老人,总不大好。” 众人风中凌乱,不要脸啊,不要脸。 上官云想吐血的心都有了,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小恶魔啊。 上官家的脸面被扫落,丢脸丢大发了。 上官云珠一咬牙,揭下红盖头,露出雪白的容颜,“好,我跟你一战,不管输赢,我都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 避无可避,被疯子缠上,只能应战。 琳琅仰着脑袋,高不可攀的样子,“只有我有权利决定结束,还是继续!” 霸气冲天,嚣张到了极点,如出鞘的绝世名剑,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上官云珠肺都气炸了,全身的怒火狂燃,“苏琳琅,你太猖狂了。” 琳琅一仰脖子,笑的春花灿烂,“我狂,我骄傲。” “哈哈哈。”人群里爆出欢乐的笑声,太有趣了。 上官云珠眼晴都绿了,拼命忍下怒气,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清醒了几分,“你想怎么比?” 琳琅很干脆的举起小手,做了个手势,“很简单,比射箭呀。” 上官云珠暗暗冷笑,来的正好,射箭是她拿手好戏,从小就开始练,在上官家也是数一数二的。 “好,去取箭靶。” 琳琅笑吟吟的道,“这是上官小姐的强项吧,我这个人厚道,不欺负弱者。” 上官云珠的脸色铁青,弱者?她是弱者?怎么敢这么说? “等会就知道谁弱了,到时别哭着就认输。” 琳琅小手一拍,一脸天真无邪,“何必这么麻烦,拿苹果来,你先?还是我先?” “你……”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上官云珠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你要头顶苹果?” 万一失手,会出人命的。 琳琅笑意盈盈,像个沉溺游戏的孩子,“不错,你顶,我射,我顶,你射,生死无怨,看谁先认输。” 生死无怨?上官云珠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蹦出一句,“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再疯,也得陪着她疯,为了上官家而战,为了自己而战。 赢了,能洗刷所有的污名,输了……还能更差吗? 琳琅眼珠一转,灵动有神,忽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诸位,不如开个赌局?” 又来了,三公子兴奋的满面通红,第一个叫好,“好啊,我赌上官云珠赢。” 谁不知道上官云珠是射箭高手?苏琳琅这一次输定了。 众人纷纷响应,“我也压上官云珠。” 局势呈一面倒的趋势,没人压琳琅赢。 但苏琳琅一点都不在乎,“小莲,拿钱来。” 小莲怯生生的拿出一千两银子,难掩忧色。 苏琳琅伸着小手,没有缩回去,“全都拿来。” 小莲无奈极了,小姐能不能玩的这么大? 但她不敢说什么,乖乖将身上所有银票都拿出来,数了数,一万两银子。 苏琳琅挥舞着银票,大声宣布,“我压自己赢。” 她的自信,她的朝气,她的志在必得,都那么显眼,整个人如发光般,走到哪里都闪闪发亮。 上官云珠心里一颤,莫名的不安,“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感觉太糟糕了,每次对上她,都压力好大。 “我没输过。”琳琅红唇一掀,吐出凉薄的声音。 她忽然转向一边,笑眯眯的挥手,别提有多乖巧了,“皇上,太后,别干坐着呀,与民同乐吧,你们压哪边?” 她不怕死的让两大巨头下赌注,简直是胆大包天。 别人战战兢兢地,生怕惹到这两位。 但琳琅不怕,又不是第一次玩。 皇上彻底无语了,冷漠脸,“没兴趣,朕不赌。” 关键是,压谁?压上官云珠是最合理的选择,但是,看着自信满满的琳琅,他不敢这么肯定了。 要知道,她打赌从来没输过! 面对妖孽般的女孩子,他第一次不自信了。 苏琳琅眨了眨眼晴,笑的坏坏的,“真的是没兴趣?”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可怕的感染力 皇上都快吐血了,这跟谁学的?像个小痞子! 不会是跟烨儿学的吧?这两个孩子混在一起,就没好事。 “苏琳琅,你要是输了,知道后果吗?”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大家都看着苏琳琅,想知道答案。 尤其是上官家的人,好想知道弄死苏琳琅的话,皇室是什么反应。 琳琅无所谓的笑了笑,“大不了一死,对了,我要是死了,就跟独孤烨说一声,替我报仇,然后忘掉我。” 倒抽冷气声响起,不怕死,太横,太霸道,简直是要逼死所有人的节奏。 上官家的人更是心里冷嗖嗖的,谁不知道孤独烨有多霸道,有多受宠? 在上官家和独孤烨之间,皇上会选谁,还用问吗? 皇上明显也愣住了,每一次都超出了他的想像,“你就不怕他伤心?” 琳琅怕啊,但再怕也得面对,更不能让人看出她的弱点。 人一旦有了弱点,就会被人利用。 “人生难免有一死,生如夏花,恣意而活,死了也不会留下一丝遗憾。” 她洒脱自如,好像人生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不得不说,这是在场的好多人做不到的。 越是尊贵,越是惜命。 琳琅话风一转,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不过,皇上这么关心我们的感情,是打算给我们赐婚吗?”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皇上嘴角直抽,心塞塞,她是第一个敢这么说的人。“你还小。” 琳琅笑眯眯的道,“不小啦,养养就熟了。” 众人的心脏已经被她练出来了,再离奇,再古怪的事情放在她身上,都是正常的。 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不觉得惊讶。 因为,她是苏琳琅嘛! 太后看不下去了,名义上她是苏琳琅的教养人,想她最重规矩的一国太后,养出一个这么不讲究的人,她表示心好累。 “苏琳琅,你是女孩子,矜持点。” “矜持是什么?又不能吃。”琳琅果断的拒绝了,“太后,你不觉得我们最相配吗?性格啊,脾气啊,都匹配,都是小霸王。” 这么骄傲的语气,真的好吗?小霸王是好事吗? 太后面容纠结,有种无力下手的感觉,“你太强势了,不适合当妻子。” 这话音一落,大家面面相视,神情各异。原来皇家不要这样的媳妇呀! 有些家里有闺女的大臣暗搓搓的偷笑,这下子将女儿嫁进晋王府有戏了,太后不喜欢苏琳琅啊,注定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tqr1 人啊,就是不能太嚣张。 上官家的人则暗暗长舒了一口气,压力消失了大半。 最好再嫁一个女儿过去,两家联姻,这样更没危险了。 面对各方势力异样的目光,琳琅神色不变,坦坦荡荡,“势均力敌,并肩而行的快乐,你们不懂,不过我能理解,也同情你们,此生只能得到几个附属品,或者成为附属品。” 男女不平等,女以夫为天,注定了婚姻关系中的错位。 不能平等的对话,只能成为附属,荣辱都系在一个男人身上,从来没为自己活过,这样的人生太可悲了。 男人比较麻木,他们更注重感官的欢愉,至于精神层面,不需要。 但女人有所触动,心有戚戚,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不正是附属品吗? 没有发言权,任由男人摆布的一生,纵然锦衣玉食,衣食无忧,但连出趟门都很难,整天困在一个院子里。 这样的人生,真的幸福吗? 礼部侍郎见状,不禁勃然大怒,“大逆不道,满嘴情情爱爱,丢人现眼,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琳琅不但不怕,直接顶了回去,“和有情人做快乐的事,有什么好丢人的?只有像你们这种伪君子才只做不敢说,虚伪的要命,在我面前大声喝斥,一回去就上青楼左拥右抱喝花酒,呵呵。” “胡说,这是污蔑朝庭命官。”礼部侍郎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为人特别古板,因而也特别讨厌不守规矩的苏琳琅。 琳琅笑眯眯的问道,“你敢发誓没喝过花酒?没找女人陪过酒?”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所有官员面面相视,不敢发誓。 “不敢吧?”苏琳琅直接秒杀,“本来嘛,你喝你的花酒,我说我的大道理,你偏要惹我,何苦呢。” 礼部侍郎下不了台,老脸通红,“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没读过几本书,什么都不懂。” 琳琅猛的惊叫,“哎呀,这么说你娘不好吧?你娘辛辛苦苦生你出来,你还这么鄙视你娘,凭什么看不起她?凭什么?” 礼部侍郎终于尝到了苦果,气极败坏的大吼,“胡说,我没有。” 琳琅最听不得看不起女人的言论,没有女人,他们哪来的? 有本事从石头里蹦出来呀,又不是孙悟空。 “你娘是女人吗?是不是?” “……”礼部侍郎已经猜到她后面的话,心塞的不行。 他只是看不起这个死丫头,但对八十岁的老母极为孝顺,人人称道的孝子,否则他也当不上礼部侍郎一职。 “为什么不回答?难道……”琳琅惊恐的瞪大眼晴,捂着胸口大叫一声,“是人妖?天啊,吓死宝宝了。” 她唱作俱佳,灵动逼真,愣是把人都逗乐了,轰堂大笑。 就连太后也捂着嘴巴大笑,真是个活宝,能把人气死,也能把人笑死。 礼部侍部却崩溃了,“啊啊啊。” 琳琅得意洋洋的叉腰,得瑟的不行,“跟我掐?不自量力。” 拽上天了,一点都不懂含蓄。 但,这就是她啊,独一无二的苏琳琅。 几个女孩子痴迷的看着她,有仰慕,有羡慕,有欣赏,有向往。 “我怎么觉得她好帅?是我的错觉吗?”是三公主,她跟琳琅走的很近,不知不觉受了影响,连说话的语气都跟着学。 谁都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羡慕敢当敢为的人。 一名郡主双手合十,眼晴亮亮的。 “我也觉得她好牛逼,金光闪闪的,让人忍不住喜欢。” 怎么是个女孩子?要是男的,她立马哭着喊着嫁给他。 现场一片哄笑声,皇上的脑袋又涨疼了,轻喝一声。 “够了,你们好像扯远了,还打不打?” 都被苏琳琅牵着鼻子走,感觉真酸爽。 不得不说,苏琳琅的感染力很强大! 第一百八十五章 武将的直觉 琳琅举起嫩白的小手,一跳一跳的的奔向窗边,拿起一个苹果,当着所有人的面,啃了一口。 “打呀,我只是想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众人呆呆的看着她,啃……苹果? 不是在撕逼吵架吗?你这么欢乐的吃东西,节奏不对吧? 三公主看着嘴馋,也跟过来拿了一个苹果开啃,要是平时,打死她都不敢做这么没规矩的行为。 但跟在苏琳琅身边,感觉也没什么,当着众人的面吃苹果又咋了?又不犯法! 随心所欲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她狠狠啃了一口,清脆的咯吱声响起,“什么意思?” 太后心塞的看着这一幕,她好好的一个孙女被带坏了。 “等着看热闹呗。”琳琅卖了个关子,笑的神秘兮兮的。 她啃完了苹果,擦干净小手,这才慢悠悠的问道,“谁先来?” 上官云珠恨不得咬她几口,以泄心头之恨,但是,她不能! 该死的,还要维护完美的风度! “你先来吧。” 琳琅挑了挑眉,笑的很古怪,“你确定?我怕你没有机会了。” “你……”上官云珠的心口一跳,想起苏琳琅当日举箭射击的凶残,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万一不射苹果,故意射她呢? 这种事情苏琳琅干的出来!tqr1 想到这里,她脸色都不好看了,立马改了口风,“好,不跟你争,听你的,我先来。” 明明是自己改了主意,还说的好像谦让苏琳琅般。 苏琳琅翻了个白眼,“虚伪又矫情。” 骂的好,三公主忍住了到嘴的喝采声,理智还在,还记得这是她的六皇嫂,不可得罪了。 上官云珠不敢看六皇子的脸色,咬紧牙关。“废话少说,来。” 十米处远,苏琳琅顶着红通通的小苹果,神情沉静,“手别抖,看准目标,射。” 她越是淡定,上官云珠的手抖的更厉害,无数个念头闪过,让她痛苦极了,“你就不怕我失手吗?” 苏琳琅淡淡一笑,“不怕,因为你不敢。” 上官云珠的脸色苍白如纸,是,她不敢! 这种情况下失手,就意味着是故意的,对她的名声不好。 虽然她的名声已经烂大街了,但更不想雪上加霜。 心有不甘,怨恨满腔,走到这一步,全拜她所赐,上官云珠眼神一冷,“未必。“ 随着两个怨恨无比的字眼,上官云珠手中的长箭朝琳琅飞了出去,很快,又很慢,时间拉的很长。 在场的人发出一声声惊呼,仿佛看到了苏琳琅被一箭射死的惨状,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苏琳琅面不改色,嘴角噙着一抹优雅的淡笑,气定神闲,一点都不怯弱。 好像这不过是一场小游戏,不值得大惊小怪。 这一份涵养功夫,很多人都不及。 三公主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心悬在空中,“苏琳琅,小心。” 苏琳琅冲她微微一笑,笑容明媚,却一动不动,站着笔直。 “轰。”头顶一轻,苹果飞了出去,苏琳琅低头看了看横穿苹果的长箭,抬头看向上官云珠。 上官云珠紧紧咬住嘴唇,眼神闪烁,一脸的不甘心,一脸的无可奈何。 关键时刻,她的手抬了抬,改变了主意。 她的顾忌太多,想的太多,不敢肆意妄为。 苏琳琅捡起小苹果,随手往天空一扔,“箭法不错,但杂念太多,换我来了。” 上官云珠苍白着脸跟她换了个位置,整个人失魂落魄,胆战心惊的。 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琳琅拿出自己的轻驽,笑意盈盈的挥手致意,“若是失手,还请见谅。” 我靠,还没有出手就这么说,打什么主意。 上官云珠的脸色更白了,眼底隐隐有一丝恐惧,但再怕也得硬撑着。 上官将军见势不妙,急急的大叫。 “苏琳琅,我劝你不要乱来,大家都看着。” 旁边者直翻白眼,苏琳琅会在意这些吗? 一个无视世俗眼光的神经病,一个无所顾忌的疯丫头! “哦。”琳琅乖巧的应了一声,温顺可爱,反而让上官云心里毛毛的,直打鼓。 她要真这么乖巧,就好了。 “准备啦。”琳琅眯起眼睛瞄准上官云珠,嘴角轻扬,蓄势待发。 上官云珠如被野兽盯上般,浑身一冷,打了个冷战。 全场皆静,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所有人瞪大了眼晴。 失手,敢?还是不敢? 谁都不知道! 上官云珠受不了这种气氛,心脏狂跳,闭上了双眼,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所有人屏息以待,等着最后的结局。 一道威严的怒喝声猛的响起,“上官家认输,我们认输。” 全场皆惊,不敢置信的看着上官将军。 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居然认输,而且是向一小姑娘认输,武将的节操呢? 上官云珠猛的睁眼,不可思议的惊呼,“父亲。”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代表上官家低头,向苏琳琅低头! “没必要跟个疯子斗。”上官将军态度强势,坚决认输,因为他在苏琳琅眼中看到了杀气。 是的,冰冷的杀气,身为将军的他对这种气息最敏感。 他敢保证,这丫头会失手的,而且不死即残! 而且,他有种奇怪的预感,就算她做出再惊人的举动,也能全身而退,安全无恙。 不要问他哪来的预感,这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武将的直觉! 他就是靠这种直觉,躲过了无数次危险! 琳琅淡淡瞥了他一眼,却没有理会,“上官云珠,身为当事人,你可以选择继续,或者认输。” 当事人才有资格决定,上官将军嘛,只是一个旁观者。 “我不……”上官云珠拼命摇头,不可以,不能再添笑柄。 上官将军冷冷的盯着她,向她施加压力,“上官云珠,若认我为父,就听我的话。” 再比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命才是最重要的! 死了,一了百了,毫无意义! 上官云珠何尝不想退出,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不起这个脸。 “父亲,不战而败很丢人,我拒绝。” “不!”上官云珠心里痛苦万分,但依旧清冷的拒绝,她不仅仅是上官家的大小姐,而且是六皇子妃,她不能退! 皇室的人无论何时都不能退! “啪。”琳琅手中的箭射了出去,对准上官云珠的脑袋,一道箭光如流星般闪过。 第一百八十六章 求表扬 “啊啊啊。”随着一声凄惨的尖叫声,上官云珠应声而倒。 “云珠。”上官家的人吓的不行,个个呆若木鸡。 六皇子冲了过去,手放到上官云珠鼻端,还好,有气。 他长长松了一口气,心脏还跳的飞快。 幸好,还有退路! 如果上官云珠死了,那么作为凶手的苏琳琅,怎么也脱不了罪责,连他也保不住她。 “女儿。”上官将军发疯似的扑过去,看到女儿带血的头皮,眼眶一阵阵发烫。 他的宝贝女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小脸雪白雪白的,面无人色。 他不禁心如刀绞,明明是最尊贵的人,却要受这样的折磨。 琳琅弯腰捡起小苹果,拔出带血的长箭,细细的擦拭。 她还不忘凑一下热闹,“吓晕了?哈哈哈,真没用。” 她哈哈大笑,很是得意,她的箭法越来越好了,擦过头皮却没伤人,算计的半点不差。 至于上官云珠是吓昏的,跟她没关系。 上官将军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恶狠狠的瞪着她。 “苏琳琅,你欺人太甚,人都这样了,你还落井下石?” 年纪小小,却心肠歹毒,可恨至极。 琳琅朝天翻了白眼,冷嘲热讽,“我这个小孩子都没晕,所谓的将门虎女却吓晕了,还说我欺负你们,上官家能要点脸吗?” 人家胆子小,怪谁呢? 上官家的人又羞又恼,但不能否认这一点,上官云珠确实吓晕过去,并没有生命危险。 上官将军愤怒的指出一点,“她受伤了。” 他捧在手心的女儿,千娇万宠,从来没受过半点伤。 琳琅走过去打量了几眼,都不用诊脉,就知道对方的身体情况。 “擦破了头皮而已,又没死,吓晕的,笑死人了,哈哈哈。” 她笑的太开心,太张扬了,上官家的人脸都黑了,气的两眼喷火。 六皇子冲她摇了摇头,让她收敛点,太得罪人了。“苏琳琅。” 琳琅才不怕,反正已经得罪了,程度深浅有区别吗? 不如就求一个痛快,继续打脸喽。 “欺名盗世,不过尔尔,真让人失望。” 她看到那个昏迷的上官云珠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晴,不禁皱了皱眉头,装晕? 她有些恼了,“来人,拿冷水过来,将她泼醒,继续比。” 果然不出她所料,上官云珠的眼睫毛跳了跳,果然是醒了。 上官将军特别生气,恶狠狠的瞪着她,“你疯了吗?你还有没有同情心?” 琳琅不屑的很,“对矫情的贱人,没有,明明醒了,还装昏迷,无耻。” “……”所有人都看向上官将军怀里的女子,想一探究竟。 上官将军将女儿抱的更紧了,完全将女儿的脸遮住。 他这才看向高高在上的帝王,“皇上,求您召太医过来吧,小女身体不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老妻怎么活?”tqr1 他悲情而无助,爱女情深,很是感人。 他这是用上官家几代人的功德换皇上的怜惜,只求将事情摆平,完美的脱身。 虽然怪女儿太任性,不肯收手,但事已至此,只能帮她处理干净。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滴两颗眼泪,效果更好,建议你的脑袋抬高点,更显得悲情。” 轻轻一句话就将上官将军特意营造的悲情气氛打破了,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噗哧。” 上官将军快要疯了,遇到这样的人,倒霉透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错在对上她,但都这样了,只能一路错下去。 琳琅也不想放过他们,看着太讨厌了,“皇上,胜负还没定,她还没有认输呢。“ 皇上一个眼风扫过去,隐隐有警告,“人家已经昏迷了。” 都占了上风,还想怎么样? 这是帮上官家粉饰太平,换来了上官家所有人的忠心,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皇上偏着他们上官家,就不会有事。 可惜遇上了一个苏琳琅,她才不管皇上怎么想,自己高兴就好,“我是个较真的人,她没有亲口认输,将她叫醒,继续,还是认输,总得有个结果。” 皇上暗暗磨牙,死倔死倔的,一点都不可爱,“……以后再比吧。” 上官将军很纠结,还要来一次?“皇上。” 琳琅这一次很爽快,“好吧,那我见一次就射她一次,皇上,我这么听你的话,有什么奖励?” 妈呀,众人已经无力吐槽了。 这么霸道,怎么还好意思卖萌装乖?脸呢? 皇上直直的瞪着琳琅,脸皮厚成这样,真的好吗? 琳琅笑眯眯的看回去,一副我很乖很懂事,求表扬的模样。 皇上也扛不住这么厚脸皮的人,嘴角抽了抽,“你要什么?” 苏琳琅收起笑脸,神情一肃,庄重的拜下去,气氛一下子变了。 她一字一句的吐出来,“给苏家翻案。” 倒抽冷气声响起,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胆子好大。 这是先帝定的铁案,没人能推翻,甚至没人敢提起。 苏家血案是本朝的一个忌讳,深深的埋藏起来。 皇上有些意外,但不假思索的一口否定,“不可能。” 苏琳琅雪白的小脸板着,眉眼之间一片倔强,“苏家一门忠烈,苏臣相更是三朝老臣,忠在社稷,于国于民都有功,这样的功臣落的满门抄斩,这是寒了天下臣民的心,逼的所有人都当奸臣,当佞臣……” 皇上听的火冒三仗,大声喝斥,“苏琳琅,闭嘴,此事已经有了定论,绝无翻案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琳琅深深的为苏家感到不值,所谓的忠君爱国,真的有意义吗? 他们忠的君,根本没将他们当回事,想杀就杀,想砍头就砍头。 “因为先皇的原故?前朝后继之君推翻父祖的定论,多如繁星,为什么皇上就不行?知错能改,还是明君。” 她大声为苏家抗议,为苏家发声,因为除了她之外,没人会做这件事。 还苏家一个公道,让苏家还幸存的人一个明天! 死去的人需要正名,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光明正大的活在世人面前,活的像个人。 皇上深深的看着她,眉头紧皱,“帝王是不可能有错的。” 这个论调琳琅不敢苟同,“是个人就会犯错,帝王也是人。” 皇上发怒了,“放肆,苏琳琅,看来朕太放纵你了,来人,将她打入天牢。” 第一百八十七章 欢脱的坐天牢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高兴,有人兴奋,有人得意,也有人着急。 讨厌琳琅的那些人开心坏了,恨不得她更倒霉。 三公主蹭的跑过去跪下,急急的恳求,“父皇,不可。” 琳琅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帮着求情。 三公主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但坚定的跪着。 是不对盘,但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她还挺喜欢苏琳琅嚣张到没朋友的样子。 六皇子也跪下来,“父皇,琳琅没恶意的……” 不等他说完,皇上就将杯子扔了过来,怒气冲冲,“统统闭嘴,将人押下去。” 琳琅一听这话,利落的跳起来,眼晴明亮至极,精神奕奕,“皇上,你会后悔的。” 皇上气坏了,随手拿起一样东西扔过去,“滚下去。” 琳琅灵活的避开,冲他竖了竖中指,嘴角上翘,笑的古里古怪,“你是皇帝,你牛,你厉害。” 扔下这句话,她也不用侍卫来抓,飞起双手像只小鸟般往外冲,“走,去天牢喽,我是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啊飞……” 她唱着欢快的歌曲,踩着舞步,迫不及待的跑去天牢。 所有人风中凌乱了,喂,这是去天牢,不是逛街游玩,能不能按正常脚本走? 说好的苦苦哀求呢,说好的痛哭流涕呢? “死丫头。”皇上所有的怒气被抽空了,有气无力的揉眉心。 三公主笑哭了,尼玛,感觉自己是傻子。 六皇子嘴角抽搐,“父皇。” 他忽然感觉父皇不容易,大家都不容易。 他本想安慰父皇几句,但皇上误会了,“不许给她说情,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六皇子不觉得天牢能困住她,但还是会担心。 “可是,她答应给我的贺礼就要泡汤了,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tqr1 三公主猛的瞪眼,“什么贺礼?” 奇怪的人送的贺礼,肯定很有意思。 要知道,苏琳琅在宫里住着,从来没送过别人礼物,公主皇子宫妃生日还是有喜事,统统跟她没关系。 六皇子一脸的无奈,“下厨做菜,而且是她的拿手菜,八宝鸭据说好吃到爆,佛跳墙更是让神佛都忍不住……” 三公主瞬间眼晴闪亮,吞了吞口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想吃,想吃。 皇上看着一对没出息的儿女,恨铁不成钢,“堂堂皇子从小锦衣玉食,还少你一点吃的?” 三公主眼巴巴的举手,满满是怨念,“父皇,我也想吃,错过了这次机会,估计以后都没戏了。” 上次没轮到她吃一口,光看着他们吃了,想想就心塞。 皇上恼怒不已,“你是公主。” 咦,他好像听到了好几声吞口水声,随意扫了一圈,发现自己的好几个儿女都一脸的垂涎三尺。 他忽然好心塞,丢人啊。 要是换了平时,三公主早就不敢吭声了,但此时,美食的力量无穷大。 “公主也不是天天能吃上绝世美味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人,好吃懒做,又任性霸道,千年难得下一次厨房,真的不容易。” 皇上心里一动,但面无表情的开口,“朕是金口玉言。” 太后高贵优雅的声音响起,“那将食材和需要的东西都送去天牢,让她多做点。” “……” 皇上嘴角直抽,后宫之主也失守了?!“母后,她是坐牢。” 太后理所当然的反驳,“又没有放她出来,赶紧去,别耽误时间。” 听上去很好吃的样子,比以前几道菜高档多了。 皇上彻底无语了,文武百官们面面相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们看不懂? 感觉世界变化太快,跟不上时代了。 天牢,又破又脏,爬满了蜘蛛网,到处是破败的模样。 琳琅随意挑了个地方坐下,托着下巴,看着那一扇天窗,侧脸沉静如水,美好如画。 这跟刚才张扬的女子判若两人。 风荷站在角落里,默默的守护。 小莲坐在她身边,忙着替她拍开蚊虫,“小姐,您刚才不该触怒皇上的,这下子要吃苦了。” 自己无所谓,又不是没吃过苦,但小姐不行,细皮嫩肉,娇娇弱弱的,万一生病怎么办? 她也是蛮奇葩的,明明苏琳琅很强大,但在她心里,一直是脆弱需要人照顾的大小姐。 琳琅淡淡的道,“吃不了苦。” “呃?什么意思?”小莲没懂,都进天牢了,还算不是吃苦? 琳琅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坐着休息一会儿,人马上会来。” 话音刚落,一名侍卫在看守的陪同下,快步走进来,“见过县主,县主吉祥。” 琳琅靠在小莲身上,一脸的虚弱,“哪来的县主,我就是一个天牢囚犯,咳咳,这里好冷,手都冻僵了。” 侍卫嘴角直抽,看过她强势的一面,忽然见她如此虚弱,好不习惯。 “太后有旨,让您依约完成对六皇子的承诺,所需东西列出清单,属下立马去准备。” 琳琅嘴角勾了勾,“我来念,你来写。” “是。”侍卫不敢多废话,赶紧照做。 但写了几笔后,他感觉不对劲,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是不是念错了?” 琳琅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没错,你就这么呈上去吧。” 慈宁宫,太后拿着一张清单,笑的乐不可支,“哈哈哈。” 皇上换了一身常服,身上的锐气稍减,但帝王的尊贵气息依旧很强大。 “母后,您笑什么?“ 太后将纸递给皇上,“看那丫头的清单,真是绝了。” 皇上顺手读了起来,“龙凤锦被,要鹅黄色的,一等银丝炭,武夷山红茶,要配福山泉水,要游记杂书五本,夜明珠两颗……她是去坐牢的!” 这等配置哪是坐牢,分明是享受,还夜明珠呢,哪个囚犯配用? “不许送,什么都不许送,谁敢私下送,宫刑处置。” 太后看着儿子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忍不住微笑,好久没看到他如此生动的一面,“那哀家的佛跳墙呢?” 自从他坐上帝位,身上的帝王之气益盛,再不复以前的温情,难得看到他像个普通人。 皇上的气势一顿,“让她乖乖做菜,否则就等着饿肚子。” 那么爱享受的人,不吃饭肯定受不了。 侍卫犹豫了一下,小小声的禀道,“皇上,县主说,她要打坐,谁都不要打扰她清修,准备清清净净的饿几天,还说……” 第一百八十八章 说你是大好人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什么意思?跟他死抗到底? 好啊,她想绝食,他就成全她。 “说什么?” 侍卫苦着一张脸,“说,多谢皇上给她这么一个机会,让她能安心修练,少了红尘的诱惑,说不定会有进展,还说您是大好人。” 怪不得同伴们都不肯接这个任务,只有他傻乎乎的出头。 安宁县主不走寻常路,连皇上都敢冷嘲热讽。 皇上的脸色很精彩,“……” “哈哈哈。”太后忍不住又笑了。 有了苏琳琅后,皇宫乐趣多,笑声也多了。 皇上心塞的不行,“母后。“ 没有外臣在,皇上也放松了许多,没有刻意维护威严的一面。 太后也乐的轻松,笑吟吟的道,“何必跟个小丫头怄气?她不是普通人。” 脑子跟别人不一样,想法和思维都跟普通人截然不同。 皇上只要一想到苏琳琅就郁闷,“那又如何?朕倒要看看,是她倔强到底,还是朕更坚持,等她饿到受不了的时候,自然会求朕。” 太后嘴角抽了抽,貌似儿子也被苏琳琅影响到了,这哪像一国之君?分明是闹气的孩子。 真该让他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 皇上从太后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汗颜,那还是个孩子,比他女儿还小的姑娘。 他有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找不到出气口。 一转头,就见侍卫见了鬼般的神情,冷眼瞪过去。 “你这是什么鬼表情?” 侍卫打了个哆嗦,“县主她……” 他犹豫不决,似乎很为难。 皇上越看越烦燥,又出了什么妖娥子。 “快说,别吞吞吐吐。” 侍卫的心情很复杂,忽然觉得皇上也是个普通人,“她很得意的说,她会是第一个跟皇上怄气的人,感觉很荣幸,皇上陪她一起幼稚一起装逼……” 这话太惊世骇俗了,他听都不敢听,但那小丫头却说的那么流畅,理所当然的样子。 “噗哧。”太后喷茶了,尼玛,太好笑了。 皇上的脸绿了,幼稚?装逼?说谁呢?疯了吗?tqr1 “死丫头,好想捏死她。” 太后笑的老脸通红,“皇儿,要不就饿她几天?陪她玩玩呗,估计她有更好玩的举止。” 皇上恼羞成怒,“谁陪她玩?朕很忙,还有很多正事等着朕处置,朕先走了。” 他扔下这句话,摔了袖子就走。 后面传来隐含笑意的声音,“皇儿,菜要不要留一份给你?” 皇上的脚步一顿,“……您看着办吧。” 天牢里,焕然一新,花色鲜艳的锦被,上好的香炉,最好的银丝炭,小巧的桌几,顿时将阴森的天牢变成了精致的闺房。 靠窗的一口锅子熬着骨头汤,香味缭绕,琳琅趴在软榻懒洋洋的看书。 巴掌大的小脸恬静美丽,长发披肩,浑身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 小莲听着她的指挥,往鸭子里填东西,将调制过的笋丁、肉丁、火腿丁、栗子丁、鸡肫丁、冬菇丁、莲子、虾米塞进鸭肚里,扣在大碗里,封以玻璃纸,放在蒸笼里慢慢蒸。 剩下的馅料做成了小笼包,皮薄薄的,小巧可爱。 “小姐,你怎么猜到的?好神奇啊。” 刚才皇上还凶的要命,喊打喊杀的,恨不得将人掐死,没过多久,就成了这副样子。 这哪像是虐待人的天牢,分明是来享福的! 琳琅头也不抬,“常识。” 小莲的眼晴闪闪发亮,全是仰慕,“真厉害。” 对自家的小姐只有两个字,服气! 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琳琅哈哈一笑,笑声轻扬,“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站在角落里的风荷看着她甜美的笑容,不禁微微一笑。 幸福的感觉在这一间小小的天牢弥漫,温馨极了。 小莲照琳琅的吩咐忙完了,“小姐,还要做什么?” 琳琅四处扫了一眼,来了兴致,“给我洗手,我露一手给你们瞧瞧。” 小莲赶紧弄来热水,服侍她洗干净一双手,握着纤细白嫩的小手,不禁感慨一声,真好看。 “您想做什么?” 琳琅很熟练的拿起一个鸡蛋,敲壳打碎,倒入面粉中。“江南小点心。” 不一会儿,一个小蛋糕胚就成形了,放进蒸笼里。 忽然想吃蛋糕了,可惜没有奶油。 忙碌了一番,大功告成,琳琅闻着满室的香气,很有成就感。 忽然她扭头看向牢外,淡淡的开口,“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一袭白衣的六皇子走出暗处,一步步走过来,笑容依旧完美,“不会打扰你吧。” 客气又温柔,风度翩翩,贵气十足。 牢门没锁,食材放不下,好多都放在过道上。 琳琅扬了扬下巴,雪白的小脸莹润如玉。 “进来吧,三丁包子熟了。“ 她做的都是简单的食物,但越简单越考验手艺。 当然佛跳墙例外,那是一道功夫菜,好几天就做好准备了。 六皇子深深的看着她,她的左脸颊沾上了白色的面粉,俏皮可爱。 他强忍着替她擦掉的冲动,微微一笑,温润如玉的贵公子,“这算多出来的福利?” 琳琅让小莲从蒸笼里端出一份三丁包子,一份八宝饭,“算是吧。” 在天牢里没什么娱乐,做点心打发时间喽。 再说了,这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天牢哟,估计看守们已经崩溃。 其他囚犯也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谁能像她这样,坐个牢都这么大的动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一小碟三丁包子小巧玲珑,每一只都晶莹剔透,鲜香四溢。 八宝饭圆圆的,米粒饱满晶莹,光泽极好,洒上葡萄干和松子仁,色香味俱全。 六皇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做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味道特别好,每一口都是一种享受。 这是花了心思的,就算再简单,也能吃出那份用心。 他直接将两碟子东西都扫光了,吃的干干净净,”名不虚传,好吃,真好吃,包子还有吗?“ 小莲整个人都不好了,做的本来就不多。 “哎呀,六皇子你少吃点,就这么几只,你吃光了,让我们吃什么?” 她也超级爱吃小姐做的食物,尤其是三丁包子,她一下子能吃七八只。 六皇子探头看向那个神奇的蒸笼,还有好多好吃的,“小气。” 第一百八十九章 牢饭 小莲撇了撇小嘴,抢吃的家伙最讨厌了。 琳琅端了一杯过来,放在桌上,“喝杯茶消消食,等会儿再吃。” 六皇子感动的看着那一杯茶水,“没想到能喝到你亲手泡的茶,真不容易。” “呃。”琳琅反省了一下,她有那么懒吗?“是能干的小莲泡的,我只是从茶壶里倒出来。” “那也不容易。”六皇子抬起眼眸,眼底一片深沉。 琳琅摸了摸鼻子,好吧,她好像没有给人倒茶的习惯,都是别人端给她喝。 唔,她似乎有一点懒! 看着她沉思的面容,六皇子的心一阵悸动,“你还没有恭喜我大婚。” 琳琅还在发呆,随口说了一句,“恭喜。” 六皇子很不满意的敲了敲桌子,“好敷衍,苏琳琅,我们好歹是朋友。” 眼前的女孩子明明很青涩,却勾起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情愫。 第一次见她时,像个淘气的小姑娘,一双眼晴亮亮的,眼底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 那时的他,把她当成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但不知何时,对她的感情慢慢变了,连自己都没有查觉。 天底下最可悲的是,你爱上了一个女孩子,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琳琅抬起头,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现在是,将来未必是。” 有那么一个老婆,估计做不成盆友了。 女人的枕头风很厉害的,潜移默化的效果也非常惊人。 六皇子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见过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爱上别的女人? “以后也是,没有人能影响到我们的感情。” 小莲惊疑不定的瞪着他,什么感情? 琳琅面不改色,神情淡淡的,“你喝了多少酒?” 六皇子忽然神情一变,变的深情款款,温柔似水,“苏琳琅,我喜欢你,很喜欢。”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小莲和风荷都吓到了。 怎么会这样? 琳琅歪着脑袋斜斜扫了一眼,微微一笑,语气如常,“看来你真的醉了。“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变化,表情也从容淡然,不受一点影响。 六皇子晶亮的眼神变的黯淡无光,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但还是忍不住。 他自制力极好,在外人面前从未失态过,但唯独对她,难以自制。 他不知何时喜欢上了她,只知道每次看到她,心情都会很好,忍不住想笑。 “是,我醉了,只有醉了才敢说出心底的话,看到你就开心,看不到你就会想念,明知你心有所属,但还会痴心妄想。” 他依旧笑的温柔,但眼中的悲伤隐隐浮现。 “说完了?”琳琅不是傻瓜,也不是真的十一岁,她懂的东西太多,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每次看向她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但她一直当没发现,依旧如常的对待,“那就回去睡一觉,醒来后全忘了。” 她的反应太平淡了,六皇子的心一阵绞痛,明知失仪了,该走了,但双脚像是被粘住了。“我舍不得走,这是最后的放纵,成婚后,再也没资格喜欢你。” 她那么心高气傲,怎么会允许已婚男人爱慕她? 琳琅揉了揉额头,怎么就失控了呢?刚才还好好的,男人的心海底针,她猜呀猜不透。 她还以为他是超级自制的人呢。 “六皇子。”必须阻止他再说下去,鬼知道将来会不会后悔。 六皇子痴痴的看着她,“叫我的名字,就一次。” 他眼中的深情如汪洋大海,快要溺死所有的女人。 琳琅愣愣的瞪大眼晴,似乎陷入了迷惑中。 六皇子眼中的光芒微弱,情绪有一丝崩溃,“一次都不可以吗?你就这么残忍?” 琳琅清咳一声,很尴尬的挥了挥小手,“咳咳,六皇子,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呀。” “……”六皇子的俊脸裂了,表情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尼玛,她居然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怎么会不知道!!! 小莲看到这一幕,有种爆笑的冲动,哈哈,太好笑了。 琳琅无视他控诉的目光,一脸的无辜。“不能怪我,没人说过。” 大家都叫他六皇子,她也跟着叫,有什么不对吗? 六皇子的心是崩溃的,沮丧不已,他的名字上了皇室的宗谱,昭告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她到底有多不关心他呀,连最起码的常识都不知道! 他不甘心的问道,“那你怎么知道独孤烨的名字?”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笑的甜甜的,“第一次见面,他告诉我的呀。” 所以怪他咯,谁让他不自报家门。 六皇子浑身无力,整的好像是他的错。“独孤寒。” “什么?”琳琅没反应过来。 六皇子重复了一遍,“独孤寒,我的名字。” “哦哦。”琳琅笑眯眯的点头,很讨喜的样子,“挺好听,独孤寒,就是跟你本人不配。” 这话说的太莫名其妙了,六皇子没懂,“什么?” 琳琅指了指他光滑的脸蛋,长的帅,还笑的妖孽,整天招风引蝶。 “你整天笑眯眯的,不像个正经人,哪里寒冷了?” 六皇子猛的拔高声音,“我不像个正经人?” 他又一次心塞了,这是赤祼祼的鄙视! “不喜欢?”琳琅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眼底全是涟涟笑意,生动而明艳,“那换一个,不像个好人。” 六皇子有种喷血的冲动,扯了扯嘴角,无奈极了,“我哪里不像个好人?你把话说清楚,否则跟你没完。” 她笑起来真可爱,好想捏一把,手感一定不错。 琳琅扬了扬尖尖的下巴,“表里不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六皇子心里一震,被看穿的感觉好奇怪,既似欣喜,又似不甘。tqr1 “独孤烨也这样,皇家的子孙都这样,能活下来的都不简单。” 琳琅切了一声,满脸是骄傲,“瞎扯,独孤烨那么拽,从来不需要跟人示好,怎么高兴怎么来。” 那么嚣张的家伙,哪会低下头讨好人?只会叫嚣着将人灭了! 她脸上的得意快要闪瞎眼睛,六皇子心里酸涩难言,“所以,你才会喜欢他?” 琳琅笑的很开心,明媚而灿烂,“对呀,我们是同类。” 不用猜对方的心思,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努力的往对方方向走,努力争取在一起。 简单而纯粹,是她想要的生活。 第一百九十章 最后的告白 面对如此直言不讳的女孩子,六皇子除了叹息,还是叹息,生不起半点怨恨。 “真够直接的,就不怕刺伤我吗?我可是刚表白了。” 她的世界透明纯净,直接了当,爱与恨都鲜明,热烈,激烈,但他不是,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他又一次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心中一片悲哀,但无可奈何。 琳琅神色如常,依旧爱笑的眯起眼睛,笑着打趣,“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受伤的?过不了多久,夫妻恩爱,生儿育女,谁还记得少男情怀?” 对这个男人没有恶感,但也没有多少感情,君子之交淡如水,是最适合他们的。 她都这么说了,六皇子还有什么可说的? 死皮赖脸的纠缠不是他的风格,他的骄傲也不允许。 他是皇子!皇子有自己的尊严! 他面带笑容,眼底却没有笑意,“你说的对,这只是少年情怀,我很快就会忘掉你,到时你别后悔。” 琳琅俏皮的眨了眨眼晴,“那时我哭着喊着求你施舍一碗鲜虾面,成不?” 心情沉重的六皇子被逗乐了,“噗,苏琳琅,我很正经的说话,你能不能别捣乱?” 还是不一样的,她总能逗他笑,让他痛。 琳琅伸出纤细的小手,指着自己的眼睛,一本正经的道,“看我严肃的小眼神。” “顽皮。”六皇子的眼神充满了怜爱,满满的快要溢出来,在他快要控制不住时,迅速移开视线,看向狭小的天牢,不禁嘴角抽了抽。 “你好像到哪里都能活的潇洒。” 瞧瞧,室内的摆设都是县主的待遇,半点没打折扣,好多都是贡品。 也只有她有这个本事,将坐牢坐出不一般的滋味。 琳琅很得意的显摆,做了个胜利的手势,“随遇而安是我的长项。” 浅浅的笑颜,明亮的眼晴,红润的嘴唇,都那么诱人,散发着不一样的香气。 六皇子告诉自己,不要多看,不要被受影响,但就是控制不住的去看。 这是一种病,完全无法克制的病。 他揉了揉眉心,借机转开话题,“什么时候能吃到八宝鸭和佛跳墙,我饿了!” 琳琅惊呆了,大声吐槽,“你怎么好意思说饿?八只三丁包子,一份八宝饭,你是猪啊。” 她骂他猪,但语气轻松,没有半点恶意和侮辱意思。 六皇子也知道她的性子,不跟她一般计较,“有我这么英俊的猪吗?”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六皇子自己也醉醉的,他怎么也跟着没节操起来? 都怪苏琳琅太有感染力,将他都影响了。 苏琳琅哈哈大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室内都亮了几度,“不错不错,有我几分风采了,继续加油。” 六皇子忍俊不禁,她的反应太可爱了,“哈哈哈,要脸不?” 两人谈笑晏晏,相视而笑,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融洽而欢乐。 小莲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的茫然。 这是神马情况? 苏琳琅喝了一口水,缓解喉咙的干涩,挑眉笑道,“看来不想吃八宝鸭了。” 六皇子深深一揖,装模作样的笑闹,“苏大小姐,求你了,行行好,给我吃一口吧。” 此时的他,眉眼生动,写意风流,说不出的俊逸洒脱,跟平时呆板的笑容完全不一样。 平时的他,见人就笑,却没有多少真诚,浮于表面。 “噗哧。”苏琳琅笑喷了,这家伙也挺好玩的。 小莲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震惊不已,“天啊,真是见鬼了。” 她忽然扑过来,挡在琳琅面前,“小姐当心,他可能不是六皇子,说,你是不是易容了?想干什么?” 她恶狠狠的瞪着六皇子,义正言辞的怒斥,“有我在,休想伤害我家大小姐。” 他的变化太大了,好像变了个人般,让她感觉很不安。 忽如其来的举止让苏琳琅惊讶的瞪大眼晴,也让六皇子哭笑不得,“你的丫环跟你一样脱线。” 这话都是跟苏琳琅学的,她总有各种新奇古怪又好用的新词。 琳琅笑着扯开小莲,她有点傻气,但难得的是一份忠心。 “有其主必有其仆嘛,啊,八宝鸭熟了,快浇上调料。” 小莲见她语气轻松,心里的防备一扫而空,小姐比她聪明一百倍,她都不担心,自己有啥好不安的? 心事一去,她立马奔向蒸笼,不一会儿,一股奇香扑鼻,在室内蔓延开来。 “哇,好香。” 一碗八宝鸭色泽红润,鸭肉酥烂,腴香浓溢,上面浇了用蒸鸭原卤调制的虾仁和青豆,色颜丰富,看着好诱人。 六皇子二话不说就开吃,很优雅,但速度很快。 能让别人喜欢自己的菜,总是很骄傲的,琳琅眉眼弯弯,眼中流动着笑意,“怎么样?好吃吧?” 一向温文尔雅的六皇子居然没理她,只顾着吃东西。 琳琅嘴角直抽抽,我靠,这哪是皇子?分明像没吃饱过的犯人。 “喂,别光顾着吃啊。”tqr1 对方的反应依旧是静悄悄,琳琅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扯了只鸭腿慢慢啃。 味道不错,鲜香在嘴里化开,肥而不腻,好吃,她的手艺渐长嘛。 如果哪天不当医生,也能开个小饭馆,保管生意兴隆。 她的思绪飘的越来越远,忽然耳边传来六皇子满足的声音,“没了。” 琳琅一低头,就见整个鸭子都啃成了骨架,不禁大吃一惊。 她才吃了半只鸭腿呀,她磨了磨牙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敢肯定,你上辈子是猪。” 六皇子也不生气,举止优雅的用帕子擦嘴,嘴角含笑,吃的很饱,心里很满足。 如果能天天这么吃就好了。 一道陌生的怒喝声猛的响起,“大胆,以下犯上,羞辱六皇子,罪不可恕。”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外面,从黑暗的阴影处走出两个女子。 一个身着大红色的常服,杏眼俏鼻,红唇丰润,肌肤雪白,雍容华贵,一看就知是贵女,但此时愁眉不展,如蒙上了一层阴云。 另一个身着绛红的比甲,梳着双髻,是个丫环。 丫环此时怒瞪着双眼,气恼不已,好像受了极大的刺激,刚才的怒斥声就是出自她的口。 琳琅嘴角勾了勾,笑的坏坏的,“哟,六皇子妃来了,不装晕了?要不要再比一比?”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怎么打人 上官云珠的妆容很浓,艳光四射,华丽的首饰更是增色不少,将她衬的如天仙般。 她高高在上的扫了琳琅一眼,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发作。“本皇子妃不跟你一般计较,夫君,天色很晚了,您也该回去了。” 这是特意来接老公的?琳琅第一时间查觉出上官云珠的态度不一样了。 白天还盛气凌,装可怜装晕,这会儿好像有了底气,身上多了一份从容,整个人都变的高贵了许多。 当然,是变,而不是真正的高贵,她仿佛是将自己当成了高位之人,居高临下的俯视。 而对待六皇子,她恭谨有礼的同时,暗藏脉脉情意,温柔款款,像足了贤妻。 琳琅看在眼里,忍不住微微摇头,太假了,这么活着不累吗? 六皇子微微蹙眉,不怎么高兴,“你怎么找来这里?” 他将人送进洞房就不管了,也不想管,心口堵着一股恶气,怎么也不舒服。 只要一见到这个女人,白天所受的难堪如潮水般涌上来。 上官云珠眼神一黯,深深的拜了下去,“今天我出了大丑,让您丢脸了,心里着实不安,所以特意前来请罪,要怎么处置都随您。” 她温顺听话,像极了宠物,从某种程度上,满足了男人的自大欲。tqr1 堂堂上官家的大小姐,低声下气,无怨无悔,痴情一生,能不让人兴奋吗? 她身边的丫环急急的叫道,“六皇子,我家小姐哭了好久,眼晴都是肿的,本是最开心的一天,却成了这样,她满腹子的委屈向谁说?” 她为自家主子抱不平,又不是主子的错,六皇子将人扔下不管,全然不顾上官家的体面,却跑来跟这个罪魁祸首调笑。 主子才是最委屈的那个人! 等她把话说,上官云珠才轻轻斥道,“不许胡说。” 她还偷偷看了六皇子一眼,满眼的深情和娇羞,有一丝甜蜜,有一丝小纠结,各种情绪揉成一团,化成了楚楚可怜。 这也太矫情了,琳琅撇了撇小嘴,有些不屑。 那个张扬敢跟她对掐的上官家大小姐,最起码还值得她尊重。 尊重对手,就是尊重自己。 但是,眼前这个装模作样,玩弄手段的女人,她真心看不上。 可惜了,那么鲜活的女人,最后也成了皇宫的囚犯。 上官云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看着六皇子,泫然欲泣,“夫君,她不懂事,您别见怪,只要是你的命令,我什么都照做。” 眼泪要掉不掉,含在眼眶里,最为娇柔无助,也最能勾起男人的怜惜,六皇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得罪的人不是我。” 上官云珠的反应极快,一转身向苏琳琅行礼,低声下气的赔罪,“苏小姐,我认输了,输的彻彻底底,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请放过上官家,他们都是无辜的。” 说的认输的话,但眼中的冷芒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琳琅才不在乎她怎么想,她要是敢折腾,那就陪着一起玩呗。 “那你告诉我,是谁动了我的马车?是谁?” “我……”上官云珠愣住了,长长的睫毛轻盈如蝉翼,有种别样的脆弱。 琳琅咄咄逼人的追问,“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是……”上官云珠咬着嘴唇,很是可怜的看向六皇子,但六皇子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她的心一凉,脑子转的飞快,“我身边的丫环,见我受了委屈,所以才会……” 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上官云珠一副心痛欲死的样子,“如果你想罚,就罚我吧,我愿意代她受罚。” 她像是最仁慈的主子,保护着自己的下人。 但是,既然想保护,为什么要将人推出来顶罪?琳琅不禁冷笑一声,这是把她当傻子呢。 “谁敢罚尊贵的六皇子妃呀,既然是你身边的大丫环,那就让她在慈宁宫门前自裁吧。” 她的视线落在上官云珠身边的丫环身上,也就是刚才喝斥的人。 那丫环身体一颤,变了颜色,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躲在上官云珠的身后。 上官云珠眉头一皱,很震惊的张大嘴巴,“你……就不怕惊扰太后?” 她又一次出乎意料,将皇宫搅的天翻地覆,她却舒舒服服的坐在天牢开小灶,享受人生。 真是他妈的见鬼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琳琅冷笑一声,量她不敢弄鬼,“呵呵,太后的心智比谁都坚强,别小看老人家嘛。” 上官云珠咬紧牙关,不得不认了,“好。” 她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个宫里,苏琳琅是最特别的存在,太后有意无意的纵容,皇上莫名其妙的包容。 她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没血缘的苏琳琅,居然在皇宫里如鱼得水,肯定是哪里不对。 她一时歇了报复的心思,默默等待时机。 但是,洞房之夜,新婚夫君不跟妻子你侬我侬,却跑来跟这丫头厮混,这让她嫉妒的发疯。 不过,苏琳琅也没打算这么放过她,“这样就想算了?没那么便宜。” 上官云珠的面容不受控制的扭曲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还不够委屈求全吗?可恨至极! 琳琅伸出纤细的食指,笑的春风得意,“精神赔偿费一万两。” 上官云珠的表情裂了,恨不得咬死她,居然要钱? 她身边的丫环气的直跳脚,“苏小姐,你好歹是县主,口口声声说钱,太庸俗,不嫌丢人吗?” 话音刚落,“啪。”一声全世界都安静了。 丫环被打肿了脸,气的浑身直哆嗦,恶狠狠的瞪着那个女孩子。 “你怎么打人?” 这还是县主呢,跟野蛮人没区别,说骂就骂,说打就打,一点都没有名门千金的风度。 琳琅拿着手帕细细擦拭右手,好像嫌脏似的。 “我不高兴了!” 她说的理直气壮,还一副打你就是有理状。 丫环气的嘴巴都歪了,还讲不讲理了?“你……” 她怒火攻心,全然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想跟苏琳琅讲道理。 是,苏琳琅是讲道理,但道理都是她的。 她冷冷的开口,“二万,多一句加一万,你看着办。” 上官云珠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那股怒焰,“你能保证,拿了钱后不再纠缠我们上官家吗?” 暂时动不了,那就用钱打发。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什么。 第一百九十二章 坏丫头苏琳琅 琳琅一如既往的高傲,“只要上官家不主动作死,我才懒的将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 上官云珠盯了她半响,她神情自若,没有一点变化,“好,成交。” 虽然答应了,但她心有不甘,感觉浑身难受,目光在桌上一扫,“不过,要送两盘菜给我当添头。” 她是不屑吃的,但呈给太后,讨太后的欢心,也是不错的选择。 琳琅嘲讽的勾了勾嘴唇,“上官家的小姐也很庸俗嘛。” 上官云珠不想跟她废话,吩咐丫环道,“随意去挑两样……” 她刚开口,小莲就扑过去挡在面前,“谁敢拿?” 妈蛋,她还没有吃呢,就这么一点,还要呈上去一份呢。 上官云珠气红了脸,被个下人扫了脸,这对主仆都讨厌,“苏琳琅,让你下人走开。” 琳琅笑眯眯的冲小莲翘起大拇指,“干的好,我的东西岂容别人乱拿?” 上官云珠端庄的形象快要崩了,“你什么意思?” 琳琅高傲的仰着脖子,拽的不行,“一盘五万两,两盘十万两,有钱就拿走,没钱就滚蛋。” 上官云珠目瞪口呆,一股怒火猛的往上冲,“你疯了?你以为自己是御厨吗?不对,御厨也卖不了这么高的价。” 琳琅呵呵一笑,“告诉她,我是谁?” 小莲很自豪的宣布,“皇上亲封的安宁县主,她做的菜价值千金,不是阿猫阿狗配吃的。” 上官云珠气的浑身发抖,被个下人如此羞辱,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但碍于身份,总不能跟下人吵,太丢人了。 她的丫环二话不说跳了出来,气愤的尖叫,“你说谁是阿猫阿狗?“ 小莲怕很多人,但不怕她,”挡在前面的就是。“ 丫环被刺激的够呛,眼眶通红,”你不想活了?“ 小莲二话不说,撩起袖子,”要打架吗?好啊,打啊。“ 她跟在琳琅身边这么久,已经染上了她的行事风格。 嚣张,张狂,绝不低头。 琳琅笑吟吟的看着,越是热闹,她越是笑的欢,一点都不怕小莲受伤,有风荷在呢。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够了,走吧。“ 六皇子看不下去了,又恼又怒,冷冷瞥了上官云珠一眼,率先往外走。 上官云珠心里一颤,慌里慌张的跟上去,小心翼翼的赔不是。 “小姐。”小莲也很委屈,她还没开打呢,怎么就走了。 琳琅瞄了一眼桌上的银票,“钱收好,够我们在外面买个小庄子了。” “好好。“小莲也超级喜欢钱,在外面时受了点苦,对钱很有执念,她忽然想起一事,”对了,程家的温泉山庄还没有给我们呢。” 琳琅一愣,她也忘了这件事,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们赖不掉的,不用担心。” 听她这么一说,小莲放心了,“现在这个时候泡温泉的话一定很舒服,你说,太后会让我们去吗?” 琳琅被她勾起了泡温泉的心思,“只要敢想,没有做不成的事。” “太好了。” 慈宁宫,本该是睡觉时间,但此时灯火通明,公主和皇子们挤满了屋子,一派吉祥如意的气氛。 个个都在太后面前表现的乖巧可爱,纷纷争宠,很是热闹。 忽然,大家静了下来,不约而同的抽了抽鼻子,奇香扑鼻,好香。 一名丫环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精美的食盒,冲太后行了一礼,“这是县主进上的,一共三道点心,二道主菜。” 三丁包子,八宝饭和小馄饨,八宝鸭和佛跳墙,都是一小碟,精致小巧,色香味俱全,勾的众人的馋虫直冒。 太后有些惊讶,“咦,她今天怎么这么勤快?难得啊。” 她挟了一个三丁包子,咬了一口,愣了一下,随即进餐的速度加快。 所有人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直咽口水,太香了,忽然好饿,怎么办? 太后喝了一口佛跳墙,猛的瞪大眼晴,似乎震惊到了,随即眯起眼晴,一脸的享受。 “皇上那边有吗?” 丫头的脑袋低头,不敢抬头,“没有。” 太后的动作一顿,不禁苦笑,“那丫头的脾气真不好,算了,有本事的人都骄傲,分一半给皇上。” 好吧,分就分吧,你干吗一脸肉痛的看着,好像很舍不得。 丫环的压力好大,手都抖了抖,差点将汤洒了。 三公再也受不了诱惑,磨蹭的走上前,“皇祖母,我也想吃。”tqr1 她仗着得宠,总能分到一点吧。 大家郁闷的不行,都想吃,好吗?但就这么一点东西,怎么分? 太后扫到孙子孙女们垂涎三尺的模样,不禁抚额,“去,跟她多要点。” 这点量就够她吃夜宵,她不得不怀疑苏琳琅是精心算计过的。 丫环怯生生的摇头,“回太后,就这么一点,没有多的了。” “让她自己少吃点。”太后恶狠狠的怒斥,也不知那臭丫头是怎么想的,每次都做一点点,害的她都不能尽情的吃。 三公主也很郁闷,看着美味吃不到的痛苦,你们不懂! “那怎么可能?她最贪吃了,也最护食,只会将自己吃不下的分给别人。” 这就是苏琳琅,凡事都顾着自己,别的都是浮云。 她敢用一根鸡腿打赌,在苏琳琅眼里,皇上还比不上一盘子炒鸡蛋。 五公主酸溜溜的冷哼一声,“哼,对皇室不敬。” 三公主特别无语,“人家又不靠皇室养大,对她没恩情,怎么可能换来她的尊敬?” 只有真正的强者会让苏琳琅尊敬,也只有关爱她的人,才会得到她的喜欢和庇护。 五公主不高兴了,“三姐,你干吗老帮她说话?我们才是亲姐妹。” 三公主撇了撇小嘴,“我只是说句公道话,怎么了?” 一名宫女从外面匆匆走进来,走到三公主面前,将一个盒子递过来,“三公主,安宁县主给你的。” 三公主打开一看,顿时眼晴闪闪发亮,这点心好漂亮,一定很好吃。 她不禁受宠若惊,喜笑颜开,“给我的?我一个人吗?” 她下意识的看向桌面,木有! 宫女也是一脸的迷惑,不进给太后,却给了三公主,这不对啊。 “是啊,县主说是新品试吃,让你尝尝味道。” 三公主乐的找不着北,苏琳琅出品,必是精品,但还傲娇的表示,“虽然看着不咋样,本公主就给她这个面子……” 第一百九十三章 没圣母病 五公主眼巴巴的凑过来,兴奋的表示,“三姐,你不想吃的话给我吧,我帮你解决难题。” 小点心对女生的诱惑太大了,看着就流口水。 三公主没好气的拍开她的手,就这么一点,她一个人都不够吃呢。 她很傲娇的表示,“还是我自己解决吧。” 太后早就看过来了,看着很不错的样子,“那是什么?” 宫女矮下身体福了福,“说是蛋糕,县主也在吃这个,饭都没吃几口。” 太后眼晴一亮,直接下令,“拿来。” 三公主不禁急了,护着小蛋糕,眼泪汪汪的,“皇祖母,这是琳琅特意指名给我的。” 太后视线一扫,气势压过来,“你的孝心呢?” “好吧。”三公主心塞塞的投降了,太后跟着琳琅学坏了,说话也是这个调调。 她不舍的将蛋糕递过去,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喜滋滋的收回手,“皇祖母,我先给您试毒。” 她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软绵的口感瞬间征服了她,嘴角轻扬,好吃到爆。 苏琳琅出品,不同凡响。 再来一口,啊呜。 太后嘴角直抽,不忍看孙女的蠢样,试毒需要吃掉一半吗? 三公主开了个头,其他人如被点醒了般,纷纷表现自己的孝心,“我也帮皇祖母试毒。” “我也可以的。” 太后看着踊跃的孙子孙女们,有种很崩溃的感觉。 乾清宫,太监统领苏达海亲自将食盒拿进来,“皇上,太后宫里送来的夜宵。” 他利落的将食物摆在桌子上,毕恭毕敬的退到皇上身后。 看着精致又好看的食物,皇上挑了挑眉,慢慢吃了起来,”就这点?“ 看来是太后分出来的,苏琳琅那丫头根本没准备他的那一份。 苏达海低着头,“是。” 皇上眼神微闪,沉默了很久,“据说六皇儿去了天牢,还大吃大喝了一顿。” 这宫里发生的事情瞒不过他的眼晴。 苏达海面无表情的禀道,“是,六皇子妃也去了。” 皇上玩味的笑了笑,“苏琳琅有什么反应?” 一个女孩子家去了天牢,装的再坚强,也会怕吧。 就让她吃点苦头,别以为能在皇宫里横行霸道。 苏达海的身体一颤,脑袋压的更低了,“饱餐一顿后睡下了,对了,听说还要了热水。” 皇上的神情一僵,“没心没肺的臭丫头。” 皇上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在天牢都能睡着,这心得多宽。 “明天放她出来吧。” 苏达海有些意外,“明天?” “关她没用。”皇上脸上浮起一丝古怪之色。 “是。” 皇上沉吟半响,吩咐下去,“对了,让她明天做整个皇室的早餐,一个都不能漏下。” 整个皇室差不多有上百人,皇子皇妃,后宫嫔妃,到处都是有名有姓的主子。 做这些人的早餐会累,但这是对她的惩罚。 不是不乐意做吗?不是卡着份量吗?哼。 “是。”苏达海恭谨的应了,头也不抬的退出去。tqr1 第二天清晨,琳琅睡的正香,却被宫人吵醒了,躺在软榻上不肯动,整个身体卷在被子里,像只蚕宝宝。 风荷挡在前面,不满的瞪眼,能不能好好的让人坐牢? 小莲听到宫人的话,顿时嘴巴张的老大。 “什么?开玩笑吧,怎么可能来得及?” 那么多人呢,小姐只长了两只手,皇上分明是刁难人。 宫人郁闷的不行,这主仆三人都不正常,主子拽上天,仆人也嚣张的不行。 她扬高声音,趾高气扬的大叫一声。 “安宁县主,起来接旨吧,不要磨蹭了。” 被子里传出一道清脆的声音,“不要。” 宫人得意洋洋的笑脸僵掉了,不敢思议的瞪大眼晴,“什么?” 琳琅打了个呵欠,这才几点啊,催命鬼似的。 “我好困,还想睡,谁想吃谁去做,又不是残废,不长手。” 皇上想怎么发疯是他的事,她根本不想配合。 宫人的声音猛的拔高,震惊,愤怒,更多的是不知所措,“苏琳琅,你敢抗旨?” 真是疯了,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嚣张的县主。 怪不得皇上要将她关进天牢,没有王法的东西。 琳琅闭着双眼,越发的懒散,“告诉他,我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我有自尊心的,既然把我关起来,那就一直关着呗,这里住的也挺舒服的。“ 请神容易送神难,懂不? 宫人有点慌乱,怎么能这样?“县主,你别这样,皇上会生气的。” 她试着诱哄,声音软和了许多,没有了刚才的趾高气扬。 琳琅烦死她了,最烦别人打断她睡觉,“管他呢,我更生气。” 有这么说皇上的吗?宫人的心是崩溃的,太讨厌了。 但想到完不成任务的后果,她不禁打了个冷战,可怜兮兮的哀求,“……县主,就当是为了我们这些奴婢着想,您就不要跟皇上呕气,否则会受牵连的。” 一会儿功夫,她就变了三张嘴脸,像学了四川变脸绝技。 这种趋炎附势的宫人见多了,看到你风光就过来抱大腿,看你落魄,就狠狠踩一脚。 琳琅怎么会同情这种人?探出白嫩的小脸蛋,淡淡的扫了一眼,“你们是谁的奴才?” 宫人有些反应不过来,“呃?当然是皇上的奴才。” 琳琅呵呵一笑,“别人不心疼自己的奴才,我干吗心疼,又没圣母病。” “……” 太后的慈宁宫一大早就很热闹,嫔妃们带着子女过来给太后请安,请安过后,纷纷留下来,等着六皇子夫妻的敬茶仪式。 皇上不在,每天的早朝风雨无阻,这种小事还不能让他破例罢朝一日。 六皇子和上官云珠姗姗来迟,一进来,上官云珠就向大家致歉,态度诚恳。 她今天穿了大红色的宫装,将头发盘起来,露出明艳动人的小脸,举止之间更多了一丝少妇的风情。 六皇子也穿的很喜庆,笑容温煦,依旧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皇子。 两人站在一起,男俊女美,很是养眼。 两人一起走到太后面前,齐齐下跪,”孙儿见过皇祖母。“ “云珠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吉祥。” 太后慈爱的看着这对小儿女,满眼的喜色,孙子终于大婚了,多了一份成熟。 而上官云珠眉眼含羞,如含苞待放的花朵,尤其是看着六皇子的眼神,深情款款,难掩情意。 第一百九十四章 挑拨离间 看来新婚夜过的不错,太后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她看着长大的孙儿没有让她失望,识大体,懂大局。 她拿起宫女托盘里的龙凤手镯,赏给上官云珠,慈眉善目的叮嘱,“以后好好的过日子,不要招惹是非,安分守已,做个贤内助,好好的照顾你的夫君,教养孩子。” “是。”上官云珠双手接了手镯,一颗不安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云珠特意亲手做了几样小点心,请赏脸尝尝。” 太后没有刁难她的意思,那她就不怕了。 至于其他人,她更没有怕的理由,她可是上官云珠,上官家的大小姐。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逝去。 “难为你有这份心,去见过诸位母妃和兄弟姐妹嫂子吧。” 上官云珠温顺的应了,对几位宫妃态度亲近有礼,对皇子公主们亲切温柔,极为得体。 跟几位妯娌更是交好,不一会儿就如亲姐妹般亲热。 太后表了态,自然没有人为难她,一片祥和的气氛。 都行完礼,走完过场,太后一声令下,“摆膳吧。” 皇子大婚,第二天要跟所有主子吃顿团圆饭,这是规矩。 当然,这也是考校新媳妇的一种手段。 上官云珠亲自将带来的烧麦和八宝粥呈上来,还热着呢。 六皇子看到那一碗八宝粥,眼神缩了缩,但很快恢复如常舀了一勺子,放进嘴里。 上官云珠殷勤的看着她,”味道还好吗?“ ”还行。“六皇子冲她微微一笑,却没有多少热度。 上官云珠很失望,只是还行?这是娘家的方子,大家都说好吃,她特意跟厨娘学过一段时间,就是想要显摆一下贤慧。 苏琳琅能做到的事情,她一定能做到,还要比她做的好! 她想起一清早起来辛辛苦苦做点心的艰辛,心里很不是滋味,下意识的看向太后,太后吃了一口八宝粥后,换回了清粥小菜。 她的笑脸一僵,她尝过味道,比家里厨娘差了一点,但还不至于吃不下去的地步。 但是,就算这样,她也不敢说什么。 那是太后,宫里最大的主子,已经不需要照顾别人的情绪了。 太后活到这一把年纪,不想再委屈自己,只有别人看她眼色过日子的份。 也是她不走运,太后早就被苏琳琅的厨艺征服了胃,珠玉在前,上官云珠就黯然失色。 她一转头,见其他人吃的香,暗暗松了口气,不是她的问题,是太后嘴巴太刁了,毕竟是尊贵的太后嘛。 但是,有一个人例外,是三公主,她咬了一口的烧麦放在碟子里,不再碰。 上官云珠不禁微微皱眉,“三妹妹,味道还行吗?” 三公主喝着八宝粥,却想起那美味的蛋糕,虽然只吃了几口,但那是她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意犹未尽啊,不行,为了蛋糕也得跟苏琳琅交好。 不是她没节操,而是敌人太强大。 至于上官云珠嘛,她也不喜欢,看着温柔,但她没有忘记昨天表现出来的狠绝和偏执。 “凑和吧。”她的回答不咸不淡,其实已经很给面子了。 什么烧卖,这馅难吃的要命,完全没办法跟三丁包子比。 得到这样的答案,上官云珠心很塞,更多的不甘心。 正在此时,皇上神出鬼没的出现了,扫了一眼室内。 “都吃上了?味道还好吗?” 除了太后外,所有人都跪下来行礼。 太后有些奇怪的看着儿子,“天天都这么吃,没什么花样。” 皇上扫了一眼桌面,不禁皱眉,果然是经常吃的几样。 “苏琳琅呢?不是让她准备每个人的早餐了吗?” 六岁的十一皇子眼晴一亮,喜笑颜开,“每个人?真的吗?太好了,快拿走,拿走,我等吃她做的。” 昨天眼睁睁的看着皇祖母吃东西,他做了一晚上的梦,都是各种美食,好吃的直流口水。 但是,梦醒后才发现,还是这几样,都吃腻了。 其他人也精神一震,乐滋滋等吃大餐。 憋久了,不能怪他们太馋,而是对苏琳琅的厨艺期望太高。 太后挑了挑眉,有些惊讶,怎么没听说这事?tqr1 叫来的厨房主管茫然四顾,“臣不知道有这事,也没有见到县主。” 皇上的面如沉水,很不好看,“到底什么情况?去查。” 很快,传旨的宫人被带了过来,将刚才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最后还加了一句,“皇上,县主死活不肯来,说要坐牢坐到死。” “……”所有人惊呆了。 六皇子皱起眉头,这不像是琳琅的风格。 她看似没有章法,乱来一通,其实极有分寸,将后路都安排好了。 不留余地,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父皇,可能有误会,不如我去看看,亲自问一问。” 上官云珠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却怯生生的扯了扯他的衣服,像个怕事的小媳妇,“夫君,不要惹父皇生气,凡事自有父皇决断。” 三公主越想越不妙,“她是不是疯了?坐牢很有意思吗?我去拉她出来。” 她扭头就往跑,但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许去,既然她这么喜欢住在里面,就让她待一辈子。” 皇上怒气勃发,给她下台阶,她居然不领情?好,很好,那就休怪他无情。 太后清冷的声音响起,“皇儿息怒,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感觉委屈着呢。” 一听这话,皇上更恼怒了,“委屈个屁,吃的好睡的好,比我们都滋润。” 一生气都爆粗了,谁都不敢再劝,上官云珠垂下头,掩去眼中的笑意。 一名宫人走了进来,将单子呈给太后,皇上眼尖,冷冷的问道,“这是什么?” 宫人头也不敢抬,战战兢兢地回答,“是县主要的东西清单。” 皇上的嘴角抽了抽,欠揍的丫头,“不许给她,传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私下送东西进去,坐牢就要有坐牢的样子。” 他是动了真怒,决定要教训一通。 六皇子想不通,琳琅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故意对着干? 她想要化解的话,有的是办法。 “父皇,这样不好吧?她只是小孩子。” 三公主忍俊不禁,六哥也学会了这句话,尼玛,感觉好不要脸。 皇上也很心塞,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再小也得学规矩。” 第一百九十五章 晋王爷出手了 三天后,慈宁宫,皇上特意陪太后用晚膳,面对满桌子的精致饭菜,太后没什么胃口。 都是这种华而不实的大菜,看着精致,但入口味道很普通。 皇上喝了一碗汤,母子俩沟通了一下,培养感情。 皇上不管对别人如何,对太后是真的很孝顺。 太后看着儿子略显疲惫的面容,有些心疼,该炖点补汤好好补补。 “怎么样?她还没有求饶?” 皇上的动作一顿,“没有,别管她,撑不了多久。” “都三天了……”太后欲言又止,据她所知,苏琳琅活的依旧很逍遥。 虽然没再送进东西,但也没拿走里面的东西,据说苏琳琅光是靠着一袋子面粉就折腾出各种面食点心,翻出新花样,从不重复。tqr1 她吃的好,睡的好,过的比猪还舒服呢。 那个丫头啊,不管在哪里都能活,而且活的比谁都洒脱。 一声禀报声打断了母子谈心,“六皇子求见。” 母子俩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微微摇头。 皇上神情变淡了,“宣。” 六皇子毕恭毕敬的行礼请安,礼节丝毫不差,态度谦和,风度绝佳。 皇上看着最出色的儿子,很是骄傲,“六皇儿,这么晚了,可有什么急事?” 他的态度挺平和的,像个普通人家的慈父。 六皇子偷偷看了他一眼,鼓起勇气求道,“父皇,放琳琅出来吧,她已经受了教训,不敢再冒犯父皇。” 他忍了又忍,三天已经是他的极限,只要一想到她在吃苦,他就如坐针毡,片刻不得安宁。 原来,感情不是他想收回就能收回的。 深深的扎根在心里,拔也拔不出来。 皇上很失望,这是他最看好的儿子啊,怎么能沉溺于儿女情长? 无情无爱才是皇室子孙的标准,只要有了情,就会有弱点。 有了弱点,就会被人拿捏住! 他冷冷的开口,“你是以什么身份替她求情?” 六皇子听出了父皇的失望,心里一抖,但没有退缩,“她是宗室的县主,我把她当成妹妹看,替妹妹求情,有何不可?” 他说的挺像一回事,但连自己都骗不过,更不要说皇上了。 皇上心里转个无数个念头,“有这个空闲,不如回去多陪陪你皇妃。” “父皇。”六皇子不禁急了,“苏琳琅是遇强则强的性子,得哄着来……” 皇上顿时火大了,哄着来?她是谁啊? “拉出去。” 六皇子不肯走,还想求情,一名宫人匆匆走进来,“报,晋王爷求见。” 室内一静,太后看了看天色,这么晚了还进宫,不是小儿子的习惯啊。 皇上挑了挑眉,有些头疼,“他怎么也凑热闹?请他进来。” 丰神俊朗的晋王爷一进来,室内顿时亮了几分。 他行了礼,刚动了动嘴唇,就被皇上打断了话,“如果是给那丫头求情,那就什么都不要说。” 晋王爷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尊贵而又傲气。 “母后,我带来了烨儿的书信和礼物,皇兄也有。” 太后眼晴一亮,大喜过望,“快快,让哀家看看。” 人在的时候,天天闹腾,有时烦的受不了,但人不在,就想的慌。 太后看了信,全是些哄人的好话,把太后高兴的笑眯了眼。 她抚着毛茸茸的皮草帽子,手感绝佳,欣慰异常。“好啊,果然懂事了,放出去历练有长进了。” 还知道送各种小玩意哄她高兴,不错不错。 晋王爷一脸的骄傲,“母后,烨儿向来懂事。” 好吧,他最护短,太后哭笑不得,“你呀,眼里只有自己的宝贝儿子,行了,东西都放下。” 晋王爷的随从捧着几个包裹,挺大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晋王爷淡淡的瞥了一眼,“这是给苏琳琅的礼物。” 太后一愣,下意识的看向皇上,“什么?给她的?” 晋王爷笑容满面的直点头,“那小子心心念念牵挂着琳琅,特意带来了几件衣服,整的好像我们会委屈了那孩子似的。” 这话说的哟,意有所指,皇上心里很酸爽,“……” 将人都关在天牢里,能不委屈吗? 晋王爷像是没查觉皇上的不爽心情,说的眉飞色舞,“烨儿说了,只有琳琅平平安安的,他才能安心待在阳关镇,还特意叮嘱了送东西进京的随从,第一时间将琳琅的消息递回去,他掐着时间等着呢。” 皇上嘴角直抽,小混蛋,老混蛋,一家子的混蛋,都敢威胁朕了。 “难道他还敢跟朕作对?” 晋王爷乐呵呵的摊手,“估计不敢,顶多不顾一切跑回来而已,你也知道他的脾气,完全有可能。” 还别说,独孤烨就是这个性子,不管不顾,天不怕地不怕。 太后揉了揉眉心,“皇儿啊,要不就算了?” 皇上恶狠狠的怒骂一声,“混小子,都是被你们宠坏的。” 好不容易将人扔去阳关镇,总不能让人私自跑回去,破坏他的全盘计划。 晋王爷笑的很得瑟,“小孩子嘛,就是要娇宠的,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别的事他都不关心,只做个吃喝玩乐的闲王,但事关自己的儿子,他绝不退让。 皇上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迅速拿定了主意,“行了,将她带走吧,朕不想看到她。” 晋王爷面带笑容,拱了拱手,“那我替皇兄解决这个麻烦,省的皇兄看到她就生气。” “你……”皇上气的想骂人,都是讨债鬼,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去领人吧。” 晋王爷脸不红心不跳,施施然的行礼,“臣弟告退。” 他拂了拂长袖,潇洒的离开。 一走出宫门,就传出砸东西的声音,“混蛋。” “他就这个脾气,事关烨儿,他什么都敢做。” “哼,苏琳琅有这么多人护着,运气真好。” “能不好吗?你不也纵容着她?” “明明是母后太纵着她,没有管教好她。” 晋王爷嘴角微勾,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前行。 天牢里,琳琅简单的挽着头发,用一支珠钗固定着,不施脂粉,却唇红齿白,肌肤如雪,眼晴明亮如星辰,神采奕奕。 她斜靠在软榻上,双眼微闭,面色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态度太过镇定,好像不是置身在天牢,而是在自己的家里。 正是这份淡定让小莲和风荷惶惶不安的心彻底平静下来,有小姐在,天塌下来,也有办法。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出来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 出宫 琳琅睁开眼晴一看,是帅帅的晋王爷,她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待在天牢挺好的,不出去。”tqr1 晋王爷嘴角噙着一抹淡笑,风度翩翩,“不想去晋王府住?” 琳琅猛的翻身而起,眉开眼笑,“要啊,要要,等等我哈。” 终于让她等到了,哈哈哈! 忽如其来的变化让小莲呆呆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琳琅轻轻扯了她一把,“别发呆,赶紧收拾东西,算了,这些都不要了,别收拾了,赶紧走,这个破皇宫一刻都不想待。” 皇室是个熔炉,待在里面的人,估计都变态了,比如皇上。 晋王爷微微摇头,笑着打趣道,“当着我的面这么说,不好吧?”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闪烁着无辜的光芒,“王爷,我们是一伙的,不对,公公,我是你儿媳妇呀,你不帮我还能帮谁?” “……” 琳琅走出天牢,外面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真舒服呀。 她旁若无人的带着丫环走在宫里,所到之处,众人莫不闪避,生怕沾染上晦气似的。 把小莲气的直跳脚,这些趋炎附势的家伙,都不是东西。 不过,当她看到自家小姐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不禁暗叹一声,还是小姐稳得住。 这世上,没有她做不到的事。 这不,从天牢转了一圈,又出来了,还是晋王爷亲自接她们出来哟。 琳琅在宫里转了一圈,让小莲去将她的随身物品打包好,自己走到主宫殿前,要求见太后。 宫嬷嬷板着脸走出来,语气硬梆梆的,“县主,太后在休息,不方便召见你,让你出宫去吧。” 琳琅面无表情的看着宫门,规规矩矩的福了福,“多谢太后厚爱,有空去来请安的,还请太后保重身体。”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洒脱自如,完全没有被太后的冷待受影响。 看着她轻快的身影,宫嬷嬷咬了咬牙,还是这么嚣张。 别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乖乖的跪求,跪到太后召见为止,她倒好,说几句官面堂皇的话,就这么走了…… 她转身入内,太后躺在床上,却没有睡着,一双凤眸冷冷的扫过来。 宫嬷嬷上前几步,“太后,她太没有规矩……” 她想添油加醋说几句,结果太后不耐烦的挥手,“行了,下去吧。” 宫嬷嬷不敢吭声,二话不说退了下去,只是转身时一丝疑惑浮上心头,为什么太后如此纵容苏琳琅? 要是公主们犯了错,绝不可能如此轻松的放过,感觉太不合理了。 或许,里面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琳琅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她自己痛快就行,拿了值钱的东西,带着两名手下,大摇大摆的走向宫门。 忽然,小莲扯住她的衣袖,“小姐,你忘了一件,得跟皇上辞行啊。” 皇上是宫里的老大,不去辞行说不过去。 再说了,趁机讨好皇上,将事情圆过去,多好啊。 琳琅不耐烦的扔了个白眼,“不去,我还生气呢。” 就是这么任性,怎么着? 都把她扔进天牢了,她还厚脸皮去讨好人? 她又没病,宝宝有情绪了! 风荷冲小莲使了个眼色,就听小姐的。 好吧,小莲回头看了几眼,大不了不回来呗,也没啥。 她们也是有晋王爷罩着的,怕啥呢。 快走出宫门时,一道黑影猛的窜出来,拦住她们的去路,“苏琳琅,你就这么走了?” 苏琳琅吓了一跳,直翻白眼,这么晚躲起来吓人,像鬼似的。 “三公主,你不会专程来堵我的吧?大晚上的不睡,装神弄鬼很不好。” 三公主已经习惯了她的张扬,懒的跟她生气,神秘兮兮的笑道,“我帮你求过情哟。” “做了好事不留名,谢谢。”琳琅拽不拉叽的双手抱胸,“再说了,你求情有用吗?” 三公主的笑脸垮了,但很快振作起来,“我可没有做了好事,隐瞒下来的习惯,再说了,你不是出来了吗?” 她不管,尽了心,就要让苏琳琅领情。 琳琅想了想,也是,好吧,看在她大半夜扮鬼的份上,不跟她一般计较。“行了,等你生日的时候,会送你一个大蛋糕,等着吧。” 三公主眼晴顿时闪亮,她要的就是这个,但有些不满足,“不能明天就吃上吗?” 真的好好吃,吃的还想吃。 琳琅耸耸肩膀,懒洋洋的表示,“不想动手,犯懒中。” “……”三公主瞪着这个不要脸的女孩子,有她这么说话的吗? 一股冷风吹过,琳琅缩了缩肩膀,有点冷呀。 她绕开三公主继续往前走,“不想要生日蛋糕,那我收回……” 三公主不禁急了,跟在后面大叫,“别别,那就生日吧,下个月九号,千万别忘了。” 她算是明白了,跟苏琳琅打交道别玩虚的,直接了当,她乐意就会给,不乐意就别想。 就这么简单! 琳琅做了个ok的手势,声音中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就算我忘了,你也会千方百计的提醒我,不是吗?” “没错。”三公主忍不住哈哈大笑。 越来越了解苏琳琅,发现她也没有那么可怕,只要不主动招惹她就行。 出了宫门,晋王爷就站在马车边,伸手致意,举止优雅如行云流水,男子成熟的魅力无处不在。 小莲都犯花痴了,看的眼珠都不会动了。 不愧是出了名的美男子,怎么看都好看。 风荷看不下去了,拉着小莲上了马车,真是丢小姐的脸。 看不到那张俊美如仙的脸,小莲的理智恢复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觉得羞愧,好看的人和事物就是让人看的。 嗯,这是大小姐的名言。 天色很晚了,街上没有什么行人,马蹄声踏踏而行,明月当空,皎洁如银丝,洒落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好一个良夜。 琳琅撩起帘子一角,大大方方的看着外面,一股自由的空气迎面扑来,她深深的舒了一口气,眉眼弯弯,露出一丝释怀的笑意。 释然?小莲脑中闪过一丝灵光,呆呆的看着她,“小姐。” 她支支吾吾,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琳琅心情好,懒的提点她,“有话就直说。” 看着她甜美可爱的面容,小莲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晋王府 琳琅转头看了一眼,眼中有丝兴味,“是,惹恼了皇上,在天牢住几天,顺势被赶出宫。” 她得意的笑,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哈哈哈,我终于出宫了,能天天出去玩了,真好。” 她说的轻描淡写,掩去了她那份百转千回的心机。 什么斗气,什么任性,都是浮于表面,做给别人看的。 跟皇上的几回较量都轻轻一笔带过,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但其中的凶险只有她自己知道。 稍一差池,人头落地。 她赌上了一切,只为了出宫! 但最后,她赌赢了! 小莲不懂,为了出宫玩至于这么拼吗? “你就不怕皇上砍你的头?” 琳琅淡淡一笑,云淡风轻,“一开始没有,现在更不可能,我的利用价值还没有被压榨光,舍不得的。” 皇宫不是她的家,里面的也不是她的家人,反而是束缚她的牢笼。‘ 小莲有些担心,“小姐,你别难过。” 琳琅看着天真的丫环,轻拍她的脑袋,“你傻啊,彼此是利用关系,没有感情哪来的伤害?” 小莲还是迷惑不解,反而是角落里的风荷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小姐太聪明,太清醒了,这样的人其实挺痛苦的。 但好在,她凡事看得开,能让她在意的人没几个。 ‘ 晋王府的正门打开,晋王爷直接带着人进去,琳琅从马车里走下来,左顾右盼,晋王府的风格挺大气,不沉闷,挺有自己的风格。 比起皇宫的富丽堂皇,她更喜欢晋王府简单又大气的风格。 一名中年妇人迎了过来,看衣着打扮是个下人。 她走过来行了礼,一板一眼,动作极为标准,一看就知出自宫庭。 晋王爷介绍道,“这是于嬷嬷,负责管理内院,有什么事就吩咐她做。” 琳琅心里惊讶,让一个下人管理内院?府里没有有点分量的女眷吗? 但面上不露,“好的。” 于嬷嬷冲琳琅福了福,一脸的恭谨,看不出半点异样。 但琳琅可不敢小看她,能主掌后院的人,岂是泛泛之辈。 晋王爷倒是很随意,“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不必客气,隔壁的宅子还在修建,一年半載修不好。” 态度亲切,把她当成小辈看待,又不过份亲近,这让琳琅很满意。“明白。” 她一副很乖巧听话的模样,很能糊弄人,要不是晋王爷亲眼见过她嚣张跋扈的样子,肯定会把她当成乖乖女。 “想出王府就多带几个人,安全第一。”tqr1 语气虽淡,但透着一股淡淡的关心。 琳琅很受用,不求刻意的关怀,保持距离的互动,就足够了。“谢谢晋王爷。” 晋王爷难得见她如此懂事,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烨儿会喜欢上她,不是没原因的。 这矛盾复杂的两面,就足以让人多关注几分。 “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琳琅笑容甜美的告退。 于嬷嬷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苏琳琅,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县主,请随老奴来。” 琳琅矜持的颌首,气度不凡,透着一股尊贵,跟刚才乖巧甜美的小模样截然不同。 于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变成了满意。 这才是真正的贵女风范,也只有这样的尊贵,才有资格站在晋王府。 一路上,琳琅很沉默,但身边的小莲吱吱喳喳,扯个不停。 “于嬷嬷,后院有什么人?我想先打听清楚,免得冲撞了府里的贵人。” 她已经受了琳琅的影响,直接了当的说出内心的想法,反而让于嬷嬷另眼相看。 难得见到这么直爽的人,不用猜来猜去,不费脑子。 她略一沉吟,“府里没有女主人,只有林侧妃和武侧妃,后院她们俩最大,武侧妃脾气大点,林侧妃稳重些,对了,武侧妃是武家的女儿。” 这算是提点了,琳琅微微一笑,算是谢过她的好意。 小莲好奇的问道,“武家?哪个武家?” 于嬷嬷面无表情的说道,“兵部尚书武大人。” 这个世界真小,琳琅心里感悟到这一点。 看来她的人生注定不可能平静,不过也好,她不喜欢太无聊的生活,有人想陪她玩的话,她不介意的。 “原来是他家。”小莲也反应过来了,跟小姐撕逼输掉的那个大官嘛。 老头子都输了,女儿更不可能赢了,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 风荷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无动于衷。 她们太过平淡的反应让于嬷嬷没办法淡然,她们到底有没有听懂她的暗示? 为什么一点都不紧张? 武侧妃可不是好惹的,横冲直撞,喜怒都形于色。 小莲又拉着于嬷嬷聊天,于嬷嬷透露出好多信息,琳琅都记在心里,但外表看不出来,依旧是云淡风轻,优雅又端庄的县主。 采薇小筑灯火通明,衣着整洁的下人们分成两排,守在门口。 见于嬷嬷带着人过来,齐齐下跪请安,动作整齐,训练有素。 琳琅挥了挥手,矜持的开口,“都起来吧。” 她声音清冷,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架式,举止从容优雅,有如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 装的一手好逼! 她气势全开,微微施加压力,众人的心微凛,不敢有所冒犯,态度越发的恭谨。 虽说安宁县主被皇上厌弃,但是自家主子亲自迎回来的,又是这般的尊贵,自然不敢轻慢。 于嬷嬷对她的表现很满意,镇得住场子,气势不凡,不输于世子的气场。 ”这是侍候县主的下人,两名嬷嬷,四名大丫环,十名小丫环,都过来见过县主。“ 先是两个老嬷嬷上前行礼,一个姓张,一个姓李,都是宫庭出来的老嬷嬷,一板一眼都透着规矩两个字。 琳琅无所谓,只要不管到她头上,一切好说。 她的视线落在最出挑的四个女孩子身上,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花骨朵般娇艳。 ”梨落,梨雪,梨霜,梨花见过县主。“ 四人齐齐下拜,声音温婉动听,表情温顺,举止恭谨。 琳琅嘴角抽了抽,谁起的名字?这么喜欢梨花开? 她微微颌首,骄傲如公主,特别矜贵,端着架子,果然让下人们更加的恭敬。 她太清楚这些下人的心思,一个比一个活络,如果第一次见面压不住她们,就等着被欺到头上吧。 恶仆欺主就是主子压不住的后果。 第一百九十八章 打狗不看主人 她不在陈家和皇宫玩这一手,那是因为没有用,身份的不同,再忌惮也不会把她当成主子。 因为那个当家人的态度决定了一切,独孤凤对她的憎恨和怨毒,只会让下人们踩她。 而太后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宫人们不会把她当一回事。 但,晋王府是不同的,晋王爷释放的是善意。 再说了,这个王府有可能是她未来的家,她愿意在上面多花点心思。 所有下人都介绍过了,行过礼了,琳琅回过神,小手一挥,气势十足。 ”小莲,打赏。“ ”好嘞。” 出手很大方,一水儿的元宝,一人一只,不分年纪不分高低。 这有点不合规矩,于嬷嬷动了动嘴唇,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安宁县主,苏琳琅,绝不是蠢笨之辈,先看看她想玩什么吧。 大家都很开心,一只元宝有五两银子,大丫环一个月也就一两银子的月钱,小丫环更少了,抵得上半年的月钱。 正房三间屋子已经布置好了,可以入住,琳琅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穿着白色的睡衣,软软的倚在椅子上,扫视四周。 一水儿的花梨木家具,古色古香的摆件透着一股雅致。 银红色的帐子轻薄透气,锦被很软,衣服料子都是上好的,梳妆台前摆放着一个首饰盒,里面都是极好的首饰。 看的出来,用了心思的。 小莲帮她擦干头发,动作小心翼翼,嘴里却不停的嘟囔。“小姐,砸出去好多钱呢。” 当着外人没露怯,但私底下,守财奴的本性暴露无遗。 琳琅不禁失笑,“别小气,这钱不能省,天色太晚了,先休息吧,明天出府一趟。” 小莲奇怪的问道,“去干吗?” “当然是玩。”琳琅打了个呵欠,好困啊,小手揉了揉眼晴,迷迷糊糊的小模样。 小莲才不相信,“小姐又哄我玩呢。” 话音刚落,就见琳琅睡着了,她连忙消声,替小姐盖好被子,爬到窗边的小榻上休息。 一夜无梦,琳琅睡的正香,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吵的让人无法安睡。 她努力睁开眼晴,含糊的问了一句,“外面吵什么?” 小莲也被惊醒了,爬起来穿好衣服,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面有恼色。“是武侧妃一大早带人闯进来,非要见你,要不是风荷姐姐挡着,恐怕闯进卧室了。” 可恶,有这样的主人吗?气势汹汹,一副来寻仇的架式,偏偏还满口大道理,说什么亲自来见见客人。 “来的这么快。”琳琅眯起眼晴,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兴味。 武侧妃带着十几个下人,吵着讓着要见琳琅,风荷一言不发,持剑站在门口,任谁想硬闯,就抽剑挥过去。 几次后,大家都安份了,不敢硬闯。 武侧妃心有不甘,坐着不肯走,坚持要见到苏琳琅。 风荷见状,不禁微微摇头,一大早的跑来自虐,何苦呢。 别说区区一个侧妃,就连皇妃也不是她家小姐的对手。 不知等了多久,武侧妃都等的不耐烦了,才见琳琅一脸睡意的走出来。 琳琅穿了一袭粉色的长裙,极为粉嫩,衬的她皮肤白白嫩嫩,娇艳欲滴。 她简单的挽了一个髻,斜插一支珍珠发钗,龙眼大的珍珠垂下来,走动之间,摇曳生姿。 天生丽质,不施脂粉,也唇红齿白,眉眼如画,清丽脱俗,极为养眼。 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优雅和随性并存,让人移不开眼。 武侧妃呆了呆,没想到她长的这么好,小小年纪,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假以时日,五官长开了,必是绝色佳人。 但她很快想起来意,端坐着不动,脸色一沉,冷冷喝道,“县主好大的架子,三催四请才肯露面。” 琳琅像是没看到她这个人,随意吩咐下去,“上早点吧,我饿了。” 小莲垂眉顺眼的应道,“是,赶紧送上来。” 一声令下,下人们将餐桌摆出来,二粥四点心送上来,每一样都很精致。 每一个人都各司其职,围着琳琅打转,没有人理会武侧妃。tqr1 对他们来说,采薇小筑唯一的主子是苏琳琅。 武侧妃被华丽丽的忽视掉,成了一道背景墙,她当场气炸了,不敢置信。 她身边的丫环同样气坏了,愤怒的尖叫。 “安宁县主,你耳朵聋了?跟你说话呢……啊。” “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全场,全世界都安静了。 小莲挥了挥打红的手心,吹了吹气,尼玛,居然敢骂她家小姐,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指名道姓,以下犯上,多大的不敬,拖出去打死都应该的。 那丫环是武侧妃身边的第一大丫环,武家出身,极受宠爱,王府里没人敢骂她,更不要说打她了。 刚开始她整个人都被打懵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嚎叫了一声,扑过去要打小莲,风荷身影一闪,就将那丫环挥了出去。 “啪。”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丫环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好疼,怎么野蛮成这样? 武侧妃感觉自己的脸也被打肿了,恼羞成怒,恶言相向,“安宁县主果然如外界所传的那样,浅薄无知,上不了台面。” 她的话很难听,恨不得立马将苏琳琅打出去。 哟,居然如此沉不住气,琳琅啧啧一声,没有理她,继续下令,“给我打。” 风荷二话不说,直冲武侧妃而来,武侧妃的下人一涌而上,挡在她面前,她自己都傻住了。“放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一上来就打人,比晋王世子都不讲理。 她可是堂堂晋王府的侧妃,上过玉碟的,是皇室中人,过年过节都能进宫叩见太后的主子。 整个王府,除了王爷和世子外,以她最为尊贵。 琳琅喝了一口粥,闲闲的看着她,一脸的不在乎,“管你是谁,惹我不高兴,打了再说。” 善意对她,她善意回馈,但一上来就喊打喊杀,不好意思,她也不是好惹的。 先打服了再说,拿这个不开眼的女人立威,看以后谁还敢跟她作对! 武侧妃感觉要疯了,怎么有这样的人?嘴唇直哆嗦,“王爷会生气,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琳琅一本正经的回答,“不好意思,王爷没跟我介绍过他的狗。” “……”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倒是赶人呀 全场皆静,众人的神情是扭曲的,是崩溃的。 武侧妃脑子一片空白,痴痴呆呆的瞪着琳琅。 小莲忍不住笑喷了,“噗哧,小姐,你太耿直了,人家指的是,她是王爷的狗,打她会惹主人生气。“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她,”你们觉得王爷会为了一只狗,跟本县主生气吗?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狗,贱骨头。“ 她高傲的不可一世,说话特别难听,但这是事实啊。 是武侧妃先挑起来的,也是她自称打狗要看主人。 武侧妃脸色涨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浑身直哆嗦,“我……我……给我砸。” 琳琅耸耸肩膀,拿起最喜欢的蟹粉小笼,冲下人们使了个眼色,众人的反应不慢,迅速将碗筷收走。 浪费食材是可耻的。 “好啊,开始砸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小莲记账,砸碎的东西让她两倍的赔。” 小莲立马拿出纸笔,忠心耿耿的点头,“好的。” 武侧妃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些神经病,完全没办法沟通。 她手一挥,带来的人立马哗拉拉的上前砸桌椅和摆件。 她还气焰嚣张的直哼哼,“哼,让我赔,做梦吧。” 自从知道老父被苏琳琅当众羞辱后,她就恨上了这个死丫头,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报仇。 她求过王爷帮她出气,但王爷理都没理她,她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呢。 万万没想到,苏琳琅会有住进晋王府的一天。 哈哈,王府是她的地盘,她想怎么折腾都行。 苏琳琅见她脸色变来变去,深感有趣。 “不肯赔钱?” 厅里能砸的都被砸掉了,武侧妃的手下很得意,气势也张扬了许多。 武侧妃更是牛逼哄哄的,嚣张到了极点,“本侧妃是王府的主子,轮不到你一个外八路的野丫头耀武扬威。” 一地的狼藉,狼狈不堪,像是垃圾场。 琳琅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不肯赔钱,也行,给我打,记住,要打脸,狠狠打,毁容也没关系,对了,这女人重点照顾一下。” 语气很随意,但一股腾腾杀气直逼而来。 众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主子。 武侧妃的脸色一变,“你敢?” 毁容?她好狠,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美丽的面容,怎么能毁? 琳琅就没打算放过她,主动送上门的箭靶子不用白不用。 “我连你父亲都敢掐,有什么不敢的?打吧,别打死了,留口气就行。” 尼玛,好凶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看似甜美可爱的小姑娘,骨子里这么可怕啊啊啊。 风荷二话不说,直接开打了,拳风所到之处,莫不躲闪。 但怎么躲都躲不开风荷的攻击,啪啪啪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个个脸都肿了。 武侧妃顾不上形象了,四处逃窜,一边逃一边大声尖叫,“谁敢打我?要诛九族的。” 琳琅清冷的声音轻轻响起,“诛尽宗室吧,你可以的,加油。”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脸色白了白,恨不得立马消失。 武侧妃呆了呆,慢三拍的反应过来,她已经是宗室的县主,诛九族……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苏琳琅,让手下出手有什么意思?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她从小练过武的,身手还不错,而苏琳琅娇小瘦弱,看着就没有本事。 苏琳琅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哪天你成了晋王府王妃再来找我挑战,现在嘛,不够格。” 没有成为正室,是武侧妃一辈子的隐痛,她当场气的眼晴都红了,想杀了对方的心都有了。 “我是朝庭亲封的侧妃,是王府的主人,你只是个客人……” 琳琅呵呵一笑,嚣张的挥手,“那有本事赶我走呀,你倒是赶呀。” 主动挑衅,气焰嚣张,武侧妃很想吐血,“……”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怎么这么热闹?”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是身着锦服的晋王爷,头戴金冠,气宇轩昂。 武侧妃眼晴一亮,如看到救星般飞奔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眼含热泪,娇弱而又无助,“王爷,臣妾被人欺负了,您可要为我作主啊。” 刚才还嚣张的喊打喊杀,一会儿就成了娇弱的菟丝草,变化的好大。 晋王爷神情淡淡的挥开她的手,“谁欺负你,就打回去。” 武侧妃仰着脑袋,满眼的爱慕缠绵,看着最心爱的男人,委屈的告状,“可她不肯跟我打,嫌我不是王妃,不配当她的对手,王爷,我好委屈哦。” 这是她的天,她的男人,她的全世界。 听着她故作柔弱的声音,琳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刚才凶巴巴的样子更顺眼啊。 武侧妃一边告状捅刀子,还不忘偷偷瞪苏琳琅,难掩得意之情。 琳琅朝天翻了白眼,得意什么呢?得意有个男人可依靠? 晋王爷淡淡的开口,“她是一品县主,你是三品侧妃,确实不够格。”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武侧妃的心神大震,酸楚的眼泪哗拉拉的流下来。 太伤她的心了,怎么能这么说? 难道她不想当一品正妃吗?是他不肯扶正她! 更让她伤心的是,他对她的态度。不回护就算了,还这么冷淡。 “……王爷,我是您的女人啊,您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受辱吗?” 晋王爷是出了名的护短,他的手下门臣容不得别人欺负,都会想办法打回去。 但这一次,她注定要失望了。 “送上门受辱,怪谁呢?”这话出自琳琅之口,但晋王爷居然没有反驳。 晋王爷看着垃圾场般的大厅,眉头微皱,“打就打了,怎么把碗砸了?还怎么吃饭?” 琳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咦,怎么有破碗?可能还来得及撤走的碗吧。 她很无辜的撇了撇小嘴,“不是我干的,我可是个爱惜东西的好姑娘。” 晋王爷嘴角抽了抽,“这么自夸,真的好吗?” 语气虽淡,但很随意。 怎么说呢,就是平等的对待,没有半点轻视和看不起。 武侧妃的心一紧,感觉很不好。tqr1 王爷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每次都公式标准,哪有这么随意的?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心里惶惶不安,眼眶红红的,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的天,“王爷,您怎么帮着她?她是外人啊。” 第二百章 你若不弃,我便不离 她故意挑拨离间,但这样的手段实在不够看,太露痕迹了。 琳琅看了半天,有点无语了。 “公公,我觉得皇上故意恶心你,找了这么一个侧妃赐给你。” 据她所知,两个侧妃都是宫里赐下来的,晋王爷对她们的态度很冷淡,很少去她们房里。 而且,也不许她们出去应酬,基本软禁在府里。 这只能说明,晋王爷没把她们当一回事。 这也是琳琅敢直接打脸的原因之一。 公公?众人惊呆了,神马情况? 武侧妃如被惊雷劈中,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晋王爷眉心跳了跳,轻声斥道,“不许胡说,皇上怎么可能有错?错的是那些办事的人。” 这话里的意思值得玩味,琳琅笑眯眯的点头,“也对,皇上高高在上,日里万机,不沾人间烟火。” 明明是句好话,但听着怎么不对味呢? 武侧妃浑身抽搐,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消息,“公公?王爷,她到底在说什么?这是未来的世子妃?皇上没下旨啊。” 她越想越不甘心,苏琳琅怎么配当晋王府的女主人? 凭什么? 琳琅最烦别人在这个问题叽叽歪歪,这是她的私事,别人管不着。 她冷冷的嘲讽道,“你怎么连皇上的事都这么关心?” 这话有岐义,武侧妃打了个冷战,愤怒的尖叫,“胡说,我只是关心世子。” 琳琅呵呵一笑,“独孤烨有我关心就行了,你一个老太太就不要掺和了。” 晋王爷嘴角直抽,这丫头的话总那么意味深长,包含了无数层意思。 武侧妃炸锅了,气的满面通红,“老太太?你说谁?” 她最在意年纪了,好怕年老色衰,再也得不到王爷的宠爱,虽然现在也没什么宠。 但是,琳琅最喜欢戳人家伤疤了,“你呀,年纪一大把了,就不能懂点事吗?” 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毫不留情。 武侧妃手抖的厉害,两眼充血,大声喝道,“苏琳琅。” 晋王爷轻轻喝止,“武侧妃,你失礼了。” 他居然不叫名字,只叫一声武侧妃,冷冰冰的,公事化的,没有一点温度。 武侧妃热血直冲脑门,又气又委屈,“王爷,是她……” 晋王爷有些不耐烦,“琳琅不是客人。” “什么?”武侧妃的脑袋晕乎乎的,没办法冷静下来。 晋王爷冰冷的视线扫视所有人,目光所到之处,纷纷下跪,不敢直视他的眼。 “她是烨儿喜欢的人,烨儿不在,本王会保护她。” 他严正的申明,为苏琳琅撑腰,希望她在王府里过的舒服自在。 这全是为了烨儿,为了安儿子的心。 这是他对儿的承诺! 琳琅有些意外,心头暖洋洋的,嗯,有这样一个公公,也蛮好的。 武侧妃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当场就爆炸了,“皇上不可能答应的,太后也不会。” 也不知她哪来的底气,一口咬定了。 琳琅心中升起一丝疑惑,但面上不露,“吃着王府的饭,操着整个皇室的心,真不容易啊,管的这么宽,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武侧妃脑袋一热,伸手就要打人,“胡说。” 晋王爷伸手一挡,轻轻一推,将武侧妃推到一边,眼中难掩不耐烦之色,“行了,你出去吧,没什么事不要来采薇小筑。“ 武侧妃被如此对待,心如刀割,流下了委屈的眼泪。 她刚想说话,却被身边的老嬷嬷紧紧拽住衣袖,冲她直使眼色。 她硬生生的忍了下来,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微微一福,“是,臣妾告退。” 明明已经气的脸都变形了,但还是艰难的走了出去。 可见她对王爷有多敬畏了。 琳琅在后面嚷了一声,“等会我让人送赔偿清单过去,要是一时还不清,我允许你分期付款哈。” 武侧妃脚步一滑,想转身回来理论,但硬生生的被下人拉了出去。 等人一走,下人们立马利落的将现场打扫干净,不一会儿就搬来新的家具,摆上吃食。 琳琅毫无负担的坐回位置,准备开吃早餐,眼角扫到晋王爷挣扎的目光,笑眯眯的抬头问,“王爷想说什么?” “你……”晋王爷似乎有话要说,但话到嘴边,改了主意,“早饭有什么好吃的?也给我来一份。” 小莲顿时喜上眉梢,笑容满面的点头,“有有,有鸭肉粥和老鸭粉丝汤,还有牛肉饼,超级好吃。” 琳琅受不了她的花痴样,“赶紧拿来吧。” 晋王爷毫不客气的扫掉大半的饭菜,“不错,以后有什么好吃的多做一份。” 琳琅微微点头,一口答应,“好啊,没问题。” 她很乖巧的样子,晋王爷看着顺眼,“看来你住进来也有一点好处。” 琳琅表示不服,“岂止是一点,我的优点如滔滔江水,总有一天你会看到的。” “……” 晋王爷揉了揉眉心,不想跟她聊这个话题,“玲珑玉在你身上?” 琳琅捂着胸口的美玉,眼珠滴溜溜的转,“是,要收回?” 晋王爷犹豫了一下,“既然是烨儿送出去的,就让他自己处理。” 见他的神情很严肃,琳琅心思转了几转,“这关系很大吗?” 晋王爷见状,在心里轻轻一叹,“那傻小子什么都没说啊。” 他的声音太轻了,琳琅没听清楚,“王爷,你说什么?” 晋王爷没有回答,反而拿出一块金色的令牌,“这是王府令牌,只要是王府之内,你都能走动,若在外面遇险,直接拿出来震慑,不用担心后续问题。” 琳琅很感动,也很开心,“谢谢王爷,你对我真好,不对,是对独孤烨真好。” 她很清楚,自己是爱屋及乌的乌,全是因为独孤烨,不过她还是满心的欢喜。 晋王爷深深的看着她,她太聪明了,但太聪明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 慧极而伤啊。 “好好的待他,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琳琅第一次看到如此纯粹的亲情,不禁有些羡慕,“只要他不离,我便不弃。”tqr1 这是她的承诺。 晋王爷的身体一颤,脸上浮起痛楚之色,匆匆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不待她们有所反应,他匆匆离开。 “……” 小莲呆呆的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很是不解,“晋王爷好奇怪呀,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你?” 第二百零一章 土豪买房 琳琅咬了一口牛肉饼,得瑟的笑道,“当然是喜欢,还用说吗?我这么漂亮可爱,人见人爱。” 好吧,你最牛,在小莲眼里,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吃完早饭,苏琳琅就坐着马车离开王府,直奔药铺。 一听说她来了,苏婷玉从后院跑出来,担心的拉着她的小手,“琳琅,你又出宫了?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森冷的皇宫很可怕,是天底下最黑暗的地方。 琳琅笑眯眯的摆手,“没事,我搬去晋王府住了,不用在皇宫受罪,以后我们见面也方便多了。” 听她这么一说,苏婷玉才重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有空就经常过来看看。” 后院挺忙的,有人晒药材,有人处理药材,出出进进,几个小伙计忙的脚不沾地。 不过,这说明生意很好,自从上次她大展神威后,好多人慕名而来。 但相应的,苏婷玉一个女孩子就不是很方便,尤其是长的美,总能引来小伙计们爱慕的目光。 琳琅看在眼里,有些担心,想了想,拿出一叠银票。 “表姐,这些钱你拿着。” 苏婷玉吓了一跳,“一万两?你哪来的?” 这个小表妹行事总是出人意料,好像永远不差钱。 但也不能这么挥霍,这年头赚钱不容易。 琳琅一拍脑门,惊呼一声,“哎呀,我忘了收赌金,瞧我这脑子,不行,得一笔笔收回来。” 她差点忘记了这件大事,坐牢事小,赌钱事大。 让她想想当时哪些人在场,哪些人参与了打赌? 小莲全都记着呢,迫不及待的伸手,“小姐,我这边有名单呢。” 琳琅接过名单扫了几眼,不禁微微一笑,粗粗一看,能收进二三万的样子。 啧啧,都是朝庭大佬,怎么玩的这么小? 难不成本来就没有信心? “小莲,你越来越能干了。” 小莲开心的大笑,“哈哈。” 小姐夸她啦,好开心,有木有。 苏婷玉却不知道这些事情,坚决推回来,”这钱我不能收……“ 琳琅摆了摆小手,声音压低了,”不是给你的,我打算买房子,你帮我找找人,要一套三进的,一套不用太大,买个四合院就行。“ 原来如此,苏婷玉恍然大悟,京城的房子值钱,也不会亏。 ”做什么用?“ 琳琅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狡黠的笑道,“狡兔三窟,总要有自己的窝。” 苏婷玉一怔,神色有一丝怅然。 小莲还没有想明白,“小姐,县主府很快就会修好了,不用再买房子吧。” 琳琅很有耐性的解释,”那是县主府,哪天没有了县主头衔,随时会被收回去。“ 小莲呆了呆,完全有这个可能,小姐的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惹皇上生气,剥爵分分钟钟的事。 算了,还是得另外置产业,拿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tqr1 苏婷玉轻轻挽着她的胳膊,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你没有安全感。” 一针见血,不改犀利的本性。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是啊,我没有家。” 来到这个世界,孤身一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让她全然放松的家园。 陈家再美,皇宫再大气,也不是她的家。 苏婷玉的心被深深触动了,鼻子发酸,是啊,她也没有家了。 十年前,她的家就毁了,从此孤独的飘荡在这世间。 “琳琅。” 看她快哭了,琳琅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连忙哄她,“不过没关系,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你们都是我的家人。” 小莲的眼眶红了,“小姐。” 风荷默默的转开视线,眼角一片水光。 琳琅的眼晴亮亮的,笑眯眯的提议,“表姐,置办一个家吧。” 家,多么美好的字眼,让人忍不住向往,苏婷玉的眼角一烫,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好。” 她想要一个家,一个遮风挡雨,让她全身心放松的地方。 苏婷玉的行动力很强大,第一时间找来一个信誉良好的中人。 在市井住久了,她的交际能力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中人吴明长的像大阿福,胖胖的,笑起来很憨厚的样子。 吴明根据琳琅的要求,推荐了几套,并亲自带着她们去看房子。 李勇不放心她们几个女孩子,自告奋勇的陪她们去。 一套位于富商云集的如意坊,一套位于普通官员居住的狮子胡同,还有一套位于大佛寺的后街,地段很繁华。 走了几家,琳琅看中了最后一套房子,位于如意坊,推门进去就是影壁,画着兰草,富有风韵,转过影壁,是个四合院,是起居待客的地方,院子有棵参天大树,树下石桌石凳,整整齐齐,别有一番大气。 第二进装潢相似,也是徽式风格,院子虽小,但小桥流水,树木葱郁,极为精致。 但让琳琅最喜欢是第三进,一幢漂亮的小楼映入眼帘,修的极为精致,院子里更是花费了很多心思,朱红色的凉亭,蜿蜒的鹅卵石小径,曲折的走廊都很有看头。 琳琅第一眼就看上了这幢小楼,楼下当起居室,楼上当卧室和书房,再弄间房子做药房,专用做研究,位置德天独厚。 “这一套小巧别致,格局也很精致。” 吴明却有些为难,“如果小姐真喜欢,里面的家具可以赠送,不过,房主是卖掉京城的产业回家奔丧,城外还有一个小庄子,想一起出售。” 小庄子?琳琅的心一动,笑着问道,”在什么位置?“ “城郊东边五十里,一天能到,庄子有一百亩良田,有专人管理,不用太费心,庄前有一座小溪流,景致很美。” 琳琅略一思索,苏婷玉微微蹙眉,忍不住劝道,“琳琅,要不算了?我们没有那么多钱。” 吴明见琳琅有些心动,连忙报上价格,“如果一起的话,可以便宜点,原价想卖一万五的,一起买就一万二。” 看的出来,这一行人只有这个看似最小的女孩子,才是作主的人。 琳琅沉吟半响,做出了决定,“表姐,你挑一天去看一下,如果觉得不错就买下来。” 她另有用处,再说了,钱留在手里,没什么意思。 苏婷玉忧心忡忡,觉得这个妹妹太会花钱了,要知道药铺的药材价格不高,一月又有二次的义诊,去掉人工费,基本上不怎么赚钱。 第二百零二章 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当然,她也是支持琳琅这么做,积德行善,帮些穷人也是好的。 而那家珠宝店,生意虽好,又不是琳琅一个人的。tqr1 就这么一个进项,不够花啊。 她忍不住想打消琳琅的念头,“很贵的……” 琳琅很拽的拍拍手,“放心吧,姐不差钱。” 众人嘴角直抽,这么土豪,真的好吗? “表小姐,小姐说的没错,听她的吧。” 苏婷玉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可奈何的直摇头。 换个角度想,庄子能自产自销,不用样样都买了。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一行人打算去看四合院,马车驰了一段路,忽然停下了。 驾车的李勇主动解释道,“小姐,巷口有辆马车好像坏了,将路堵住,估计要等一会儿。” 他跳下去跟对方交涉,帮着将坏掉的马车拉到一边,留出一辆马车的空档。 不一会儿,李勇回到马车,慢慢的驾车驰向巷口。 而巷口外,一辆朴素的马车停住了,一道华丽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 声音清清冷冷,很是好听,但驾车之人胆战心惊,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有辆马车要出来,公子,您先休息一会儿,马上搞定。” 他的语气很紧张,战战兢兢地,生怕主子发作。 俊美的蓝衣男子眸色如墨,探头扫了一眼,打量了下环境,皱起了眉头,“这巷子太小了,不是很合适,罢了,去下面几家看看。” 他难得的好说话,驾车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是,公子。” 自家的主子凤战天是凤家家主的庶长子,本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八年前被找回来,一鸣惊人,盖住了嫡房的风头,一跃成为家主最看重的儿子。 可能是流落在外面时受了很多苦,他的性情阴晴不定,极难侍候,只服家主一个人,对兄弟姐妹都淡淡的,不怎么搭理。 这样一个人,才华出众,却不受本家欢迎,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马车渐渐远去,小莲咋咋乎乎的叫起来, “咦,那马车居然不进来了,太好了,不用跟人撞了。” “可能是走错地方了。”琳琅随意一说,也没有在意。 凤家的马车渐渐驰远,凤战天捂着沉闷的胸口,忍不住蹙眉。 身边的侍卫吓了一跳,“公子,您的病又发作了?快服药。” “不是,有点烦燥。”凤战天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怅然若失,像是丢了重要的东西。“继续赶路,动作快点。” “是。” 两辆马车离的越来越远,仿佛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苏婷玉摇了摇头,挥去那份莫名的伤感,“吴哥,你介绍一下那几套四合院吧。” 吴明不敢小看这些女孩子,都不是普通之辈,“四合院的话,有几套的位置不错,在热闹的街口……“ 琳琅淡淡的插了一句,“有没有城门口附近的?” 吴明连忙点头,“有有,有两套,一套在东城门口,一套在北城门口,就是人蛇混杂,不是很适合住。” 琳琅扬了扬下巴,“没事,去看看。” 如吴明所说,位置不错,但四周都是穷苦人家,打杂低等士兵等,面有菜色,衣着破旧。 院子不大,中间正房三间,左右三间厢房,打扫的挺干净。 琳琅转了一圈,直接买了下来,去官府上了档,将房契交给苏婷玉保管。 等中人一走,苏婷玉迫不及待的问道,“为什么要买城门口的房子?” 琳琅甜甜的笑道,“适合跑路。” “呃?”苏婷玉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琳琅哈哈一笑,“开个玩笑,到时再说。” 小莲忽然叫了起来,“不如做生意呀,有能干的表小姐盯着,什么都不用管。” 苏婷玉嘴角抽了抽,又不是店面,怎么做生意? 这边的人穷的叮当响,不适合当买卖。 琳琅笑而不语,看了看天色,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表姐,有什么事就来王府找我。“ 苏婷玉微微蹙眉,”这不好吧,你是客人,凡事小心谨慎点,低调点。“ 她在青楼受尽了苦,凡事都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琳琅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叹息,如果她在苏家长大,一定会长成骄傲的大小姐,就像宫里常见的那些官家小姐,一个比一个骄傲,一个比一个出色。 哎,人生啊。 小莲很得意的挥手,”我家小姐低调不起来,早上出来的时候已经跟侧妃打了一架,还打赢了哟。” 苏婷玉目瞪口呆,她是不是听错了?跟晋王爷的侧妃打架?那还能继续住下去吗? “琳琅。” 琳琅握紧白嫩嫩的小手,在空中挥舞,难得的正经,“不用担心,不管何时,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看着她坚毅的眼神,苏婷玉的心放回原位,她怎么忘了,这个小表妹是个逆天的存在,大长公主都输在她手里,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踏着最后一抹彩霞踏进晋王府,于嬷嬷热情的迎了上来,“县主,您终于回来了。” 琳琅敏感的意识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武家来人了。”于嬷嬷的表情很奇怪,不像着急,也不像担心,说不出来的感觉。 “哦。”琳琅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往后院走去。 小莲和风荷捧着一大堆东西,跟在后面,主仆三人的反应都很冷淡,全然没有半点惧意。 于嬷嬷眼神一闪,忍不住提醒道,“她们在等您。” 琳琅头也不回的吩咐下去,“跟她们说,照规矩提前三天投帖,本县主想见她们,自然会回复。” 不想见的话,就慢慢的等。 这才是正常的上门做客流程! 想上门打脸,也要看看她乐不乐意奉陪。 武家人也是蠢的,居然傻到找她麻烦,到底是被什么蒙住了双眼,明知她不好惹,还要来惹她? 于嬷嬷看着初现峥嵘的小姑娘,终于相信大长公主输在她手里的事实。 只有霸气外露,又聪慧绝伦的人,才能致住目空一切的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输的并不冤枉! “……好。” 琳琅忽然想起一事,笑眯眯的问道,“王爷呢?” 于嬷嬷面露微笑,“王爷出去几天,临走时交待下来,让奴婢们把您当成晋王府的小郡主对待。” 换句话说,当成自家的主子侍候,不可有半点怠慢。 第二百零三章 武家人吃鳖 琳琅挑了挑眉,淡淡一笑,没有多问王爷的去处,“不错,多出去走走对身体有好处。” 唔,这也是武家人敢上门砸场子的原因吧。 刚想到这里,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猛的响起,“站住。” 随着这道怒喝,一道黑影冲过来,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琳琅淡淡扫了一眼,十七八岁的男子,人高马大,肌肉发达,面有怒气。 后面走过来两个妇人,年纪相差很大,看着像婆媳。 年老的那个板着脸,好像欠了十万八万的。 她不冷不热的问道,“有何见教?” 年纪轻的那个是武大奶奶,打扮的很华丽,珠翠满头,生怕别人不知道家里有钱似的。 她柳眉一竖,气势汹汹的喝道,“就是你欺负我家姑奶奶?胆子真大,当我们武家的人都死光了吗?” 一出口就声势夺人,企图震住苏琳琅,以便接下去任由他们宰割。 琳琅见过大风大浪,见过大世面,怎么会被这种后院女子吓到。 她冷若冰霜的瞪眼晴,“这是干什么?吵架?还是想打架?太不把晋王府当回事了。” 她气势十足,藐视所有人,嚣张到了极点。 武大奶奶的心神一凛,好厉害,果然名不虚传。 幸亏来时做足了准备。 她的口气越发的专横,“别想晋王府扯进来,你没有资格代表晋王府说话,我们只为了我家姑奶奶出口恶气。” “为她撑腰?”一听这话,琳琅笑了,笑的那么嘲讽,那么不屑,“呵呵,真心疼女儿,就不会将她当成贷物般送进王府,当人妾室,哪有什么资格让娘家撑腰?你们倒是满大街的去问问呀,看谁会支持小妾娘家闹事。” 侧妃再好听,也是侧室,一旦做了侧室,娘家人就低了一等。 真是好笑,一口一声为了女儿出气,明明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武大奶奶被堵的哑口无言,满脸通红。 她说的没错,妾室哪有什么人权? 也不知公婆当年是怎么想的,居然将娇滴滴的女儿送进来,葬送了一生的幸福。 就算为了荣华富贵,也该送进皇宫当皇上的女人。 晋王爷虽好,但郎心似铁,连个孩子都不肯给,武家又能沾什么光? 武老夫人的眼神一沉,“……好利的小嘴,怪不得妩儿败的那么惨,安宁县主,不管如何,妩儿都是我们武家的女儿,容不得别人欺负。” 她倚老卖老,一副长辈看待不孝子孙的口吻。 琳琅被恶心到了,卖了女儿又跑来哭,是想要好处吧? 找不到晋王爷,就拿她出气? 瞎了她的狗眼,打错算盘了! 她一仰小脸,冷笑一声,倨傲而无礼,“就欺负了,怎么着?要打就打,废什么话?” “……”武家的人蒙逼了。 怎么不按牌理走?能不能走寻常路? 武老夫人被噎住了,老脸通红,故作尊贵的挺直腰杆,矜持的摆出长辈的架子。 “我们都是有教养的,动口不动手,我劝县主也学着点规矩。” 真是给脸不要脸,自找的。琳琅当场就发作了,“我这人的规矩呢,就是既要动口,又要动手,双边都要抓,都要硬。” 换句话说,她想骂就骂,想打就打,谁都管不着。 武老夫人哪见过这么蛮横的女孩子,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你怎么这么不讲理?这是存心给太后脸上抹黑。” 她气极败坏的将太后都拉了出来,可惜苏琳琅不吃这一套,挥舞着白玉小拳头,笑的肆意,笑的张扬,“我只用拳头讲道理,谁先来?” “……”武家人呆若木鸡,这么漂亮柔美的外表下,是一颗简单粗暴的心。 武家的长孙武义呆呆的看着琳琅,像是第一次看到奇怪的生物。 明明长的这么可爱,怎么行事风格这么野蛮呢? 武老夫人快要气疯了,但打死她也不敢跟县主动手。 更何况这是晋王府,不是他们能乱来的地方! “我要告御状。” 琳琅像看傻子般看着她,轻松自在的挥了挥小手,“去吧,顶多再关天牢呗,就当休假。” 她忽然声音一顿,脸上浮起一丝古怪之色,“不过,如果皇上会管此事的话,我不得不怀疑他的品行,兄弟妻,不可欺。” 她一本正经的说着吓死人的话,把武家人吓白了脸,“你……” 你了半天都说不下去,已经吓破胆了。 琳琅不耐烦极了,“赶紧去吧,我等着呢,别光说不练。” 武老夫人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等着。” 扔下这句话,她扶着儿媳妇往外走。 后面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武家真有意思,老的输了,小的帮,小的输了,一家子上,以大欺小,以多欺少,送你们三个字,不要脸!” 武老夫人脚下一滑,武大奶奶没有扶住,两个人都摔倒在地,发出两声惨烈的尖叫声,“啊啊。” 琳琅笑眯眯的看出着这一幕,“战斗力这么弱,真让人失望,回去多练练再来哈,本县主正闲的发慌。” 说完这话,她洒脱的转身离开,留下三个处于崩溃边缘的武家人。 小莲满眼的崇拜,她家小姐威武!“嘻嘻,武家也就这点本事。” 居然被小姐吓到了,哈哈哈,太逗了。 琳琅严肃的看着她,“以后不要单独出门,小心点。”tqr1 小莲一愣,“小姐是怕他们使阴招?应该不会吧?” 琳琅冷笑一声,“呵呵,看着吧。” 越是高门,越是不择手段,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谁知道藏了多少污秽。 皇宫,慈宁宫 “噗。”太后喷茶了,笑不可抑。 跪在地上的暗卫头也不敢抬,小心翼翼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皇上没好气的帮她拍后背,“母后。” 太后好不容易止住笑,“她真这么说?” “是。”暗卫好想哭,为什么这差事轮到他头上? 皇上气恼不已,“臭丫头,什么都敢说,真想堵住她的嘴。” 居然说神马兄弟妻,不可欺,不可理喻。 他越想越生气,非得整治她不可,让她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太后看着暴躁的儿子,心里无声的叹息,面上却笑的很慈爱,“你真想管此事?不怕她指着你的鼻子骂老不修吗?” “……”皇上的脸绿了,完全有这种可能。 第二百零四章 边城月色 那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关了几天天牢,也不长记性。 太后微微摇头,不动声色的转开话题,“武家什么时候这么堕落了?居然一家子上,最可笑的是输了。” 武家出动最尊贵的老夫人,居然还被打脸了,真是没用。 皇上习惯性的揉了揉眉心,“继续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就报上来。” “是。”暗卫轻轻低了一声,迅速消失在眼前。 所有人都退下了,只有母子两人,太后眉头紧蹙,似乎有些困扰。 “皇儿,她的性子如此桀骜不驯,计划还要进行吗?” 皇上的眼晴眯了起来,隐隐有一丝厉气,“我认为,反而是件好事,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太软弱的人压制不住那个人。” 太后想了想,没再劝下去,“罢了,你去安排吧,烨儿那边……” 她有点犹豫,面有不忍之色。 皇上面色冷冷的,全无半点温情,“也在进行中,一切尽在掌控中。” 太后轻轻一声叹息,惆怅无比,“只希望烨儿到时别恨哀家。”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着安慰道,“烨儿虽然任性张扬,但骨子里是个好孩子,会理解我们的。”tqr1 “希望吧。”太后却没有那么乐观,脸色很勉强。 遥远的边城 明月当空,银色的光芒温柔的洒向大地。 两道身影飞起弹落,激烈的交手,敏捷如飞。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白色的身影弹到一边,擦去额头的汗珠,大口大口的喘气,面色潮红,拱手笑道,“世子,你的武功又精进了。” 独孤烨气息不乱,面色如常,笑的很张扬,“你也不赖,蒋远,进步很大。” 蒋远眼睛笑眯了起来,又是一拱手,“谢世子夸奖。” 他毕恭毕敬,极讲究礼仪。 独孤烨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你我情同兄弟,不必这么客套,蒋远,我来阳关镇最高兴的事是认识了你这个好兄弟。” 在阳关镇的军营里,他打遍了所有来挑战的将士,小霸王之名响彻军营,也迅速让他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威望。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没有父王的庇护,他照样能闯出一片天。 当然,让他最欣赏是蒋远这个人,谈吐有礼,言之有物,身手不凡,文武全才,不愧是出身名门。 蒋远的神情一僵,独孤烨看在眼里,脸色一沉,有些不乐意了。“怎么?认识本世子,你不高兴?” 他就是这么霸道! 蒋远赔笑道,“怎么会?世子,如果……” 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有难言瘾,欲言又止,“哪天你发现我有所隐瞒,你会怪我吗?” 独孤烨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是不得已?” 蒋远深吸了一口气,面露沉痛之色,“是,关系整个家族的命运,关系到我的性命。” 独孤烨眼神闪了闪,“人命比天大,有什么好怪的,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蒋远长长吐出一口气,深深拜了下去,“谢谢世子。” 独孤烨看了看天上的月色,忽然笑道,“走,陪我喝两杯,我有点想念我家琳琅了。” 两人坐在屋顶上,看着月色,喝着美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独孤烨嘀嘀咕咕说了半天,都不带歇的。 他心底的思念快要逼疯他了,只想找个人说说。 想她,好想生出双翅飞回去见她。 她过的好吗?有没有人欺负她?有没有闹腾? 每每想起这些,他就克制不住的想倾诉。 在这荒凉的地方,也只有蒋远能跟他说上几句话。 蒋远垂下眼帘,掩去复杂的神色,“真想见一见县主,能让你如此喜欢的人,肯定很漂亮。” 独孤烨眼晴亮亮的,“岂止是漂亮,是天下第一美人,一看到她,我的心就怦怦乱跳,呼吸都有些困难。” 回想起初见,她炸毛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好想摸摸她的脑袋。 “情人眼里出西施。”蒋远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独孤烨笑的很得意,也很自豪。 “是真的漂亮,别人也喜欢她,不过我抢先了,哈哈哈。” 他得意的笑,眉眼飞扬,笑意浓烈,如天上的烈日,灼伤眼晴。 他喝了一口酒,笑吟吟的道,“到时我带你去见她,不过不许喜欢上她,她是我的。” 小世子的占有欲太惊人,把全天下的男人都当情敌了。 蒋远的表情都掩在黑暗中,声音淡淡的,“我不会喜欢她。” 独孤烨才不相信呢,在他看来,琳琅那么可爱,大家都会情不自禁的喜欢上她。 别以为他不知道六皇子的心思,六皇子看琳琅的眼神都不一样,哼,不过没用。 一个成婚的皇子,失去了喜欢琳琅的资格。 “这话说的太早,等你见了她,就会收回今天的话。” 蒋远有些无奈了,苦笑一声,“世子,那你是希望我喜欢她呢?还是不喜欢?” “呃?”独孤烨也发现自己有些矛盾了,既想让全天下的人都喜欢她,但又不许别的人爱上她,抢走她。 “允许你远远的欣赏,不许太靠近。” 蒋远嘴角抽了抽,“……我很羡慕她。” 独孤烨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说句实话,蒋远的长相有些偏阴柔,但还算好看,应该有女孩子喜欢的。 当然,比起他肯定差远了。 “话说,你有喜欢的人吗?看到就满心欢喜,恨不得天天跟她待在一起的那种。” 蒋远仰头喝了一口酒,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有啊。” 独孤烨眼晴一亮,“是谁?我认识吗?” 他不是八卦的人,但边城实在太无聊,没有娱乐活动呀。 ”是你。”轻飘飘的两个字砸过来。 独孤烨吓了一大跳,喷酒了,但很快反应过来,哈哈一笑,他居然被捉弄了。 “我说的不是兄弟情,而是男女之情。” 蒋远看着天上的明月,神情木然,“反正都是情意,没区别。” 独孤烨挑了挑眉,故意摸了摸自己的俊脸,得意的显摆,“唉,我天生风度翩翩,面如潘安,男人女人看见我都移不开视线,都会喜欢上我,但是,我的心里只有我家大小姐。” 满满是炫耀,是秀恩爱! “咳咳。”蒋远嘴里的酒都喷出来了,嘴角直抽搐。 独孤烨哈哈一笑,神采飞扬,“被我整回来了吧,想捉弄我太嫩了,小兄弟。” 第二百零五章 偶遇林侧妃 蒋远无语望天,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你这么爱胡闹,苏琳琅知道吗?” 独孤烨笑吟吟的秀恩爱,“当然知道,她张扬,我胡闹,我们是天生一对。” 只要提到苏琳琅,他就一脸的幸福,智商也低了许多。 蒋远看不下去了,“行了,喝酒吧。” 过了几天,晋王府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 琳琅过的很舒服,每天吃吃喝喝,小日子过的很嗨皮,蒋侧妃也安静了,没有露过面。 琳琅才不管她是被打怕了,还是憋着劲使坏,只要不出现在她眼前就行。 午后的阳光正好,暖暖的,说不出的舒服。 琳琅靠在窗边的小榻上,闭目养神,阳光打在她身上,泛起无数光芒,整个人柔美又安静。 外面传来脚步声,琳琅微微睁眼,只见小莲匆匆忙忙走进来,“小姐,表小姐传口信过来,说那庄子不错,可以买下来,让你找一天去签约。” 琳琅精神一震,翻身而起,“行,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刚才还懒洋洋的人,顿时来了精神,神采奕奕,看来是憋久了。 她换了一套外出的衣服,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随口吩咐道,“去厨房看看,有没有新鲜出炉的点心,带点给表姐吃。” “是。”小莲风一般冲出去,不一会儿,拎着一个大包裹进来。 三人匆匆走在路上,无心欣赏风景,忽然一道轻盈的身影吸引了小莲的目光,“咦,那是谁?没见过呀。” 琳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凉亭里坐着两个美丽的女子,喝着茶,说笑着,很是养眼。 看打扮不像是下人,是主子模样,晋王府真正的主子是独孤烨父子,顶多再加两个侧妃。 那就是说年长些,身着银红纱衣的美女是林侧妃了,那另一个黄裳少女是谁? 两人的眉眼有些相似,估计是亲戚。 那两人似乎查觉到有人盯着她们看,也看了过来,一怔,随即款款走了过来。 年长些的美女面带笑容,亲切的打招呼,“安宁县主,我们住的这么近,却是第一次见面,是巧宜失礼了,还请勿怪。” 第一次见面,她没有询问,直接认定了琳琅的身份,看来也不简单啊。 琳琅心思飞转,林侧妃也是个美人,温婉可人,像柔美的江南女子,巧笑嫣然,风韵天成。 而武侧妃风风火火,横冲直撞,像北方的女人,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她挑了挑眉,奇怪的反问,“你是哪位?” 林巧宜怔了怔,脸色有些尴尬,似乎自作多情了。 “我是林侧妃,应该听说过我吧,我平时行事低调,不爱乱跑,偶尔会在园子里转一转。” 琳琅嘴角微勾,这女人更有意思,“原来是林侧妃,你好。” 林侧妃风度绝佳,刚刚被打脸了,很快就恢复过来,笑的温柔,“现在认识了,以后可以多多往来,对了,这是我的侄女,林飞雪,你们年纪相仿,可以当朋友,当知心姐妹。” 林飞雪轻轻一福,声音娇柔如水,“飞雪见过县主,县主,您好漂亮哦。” “谢谢。”琳琅理所当然的回答,眉眼弯弯,巧笑嫣然。“大家都这么说。” 年纪虽小,难掩天生丽质。 见她没有还礼,也没有避开,大大方的受了礼,林飞雪眼神一闪。tqr1 “……我年纪比你大,你可以叫我飞雪姐姐,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的年纪也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秀丽清雅,言谈大方,看的出来,是精心栽培的。 琳琅呵呵一笑,最烦没有血缘关系叫姐姐妹妹的,怎么听都觉得不顺耳。 她淡淡的开口,“多谢好意,不过我身边丫环够多了,不需要再添人。” 林侧妃姑侄的神色一僵,尴尬的不行,这是把林飞雪当成丫环了? 好大的脸啊! 林家官职不显,只是从三品,但书香门第,国子监祭酒,是无数文人的师长,清贵异常。 但林飞雪像是没听出来,笑的越发秀美。 “琳琅妹妹真风趣,我一见你就觉得好亲切,说不定我们前世是亲姐妹呢。” 林侧妃赞赏的点了点头,“既然这么投缘,以后好好相处吧。” 林飞雪乖巧的点头,既懂事又听话,“好啊,我会做个好姐姐的。” 姑侄俩说的热闹,但是,琳琅的反应好冷淡,不但没参与她们的话题,反而急着要走。 “还有其他事吗?” 林家姑侄感觉很不好,像热脸贴冷屁股,她们姐姐妹妹的叫上了,人家根本没把她们当回事,甚至懒的多看一眼。 “呃?什么?” 琳琅抬头看了看,彬彬有礼,“不好意思,天色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她态度有礼,很客气,但骨子里透着一股轻慢和疏离。 说完这话,不等对方有所回应,她直接抬脚走人。 她这么奇葩的反应,让林家姑侄整个人都不好了。 怪不得人人说她傲慢不讲理,目中无人,谁都不放在眼里。 林飞雪抿了抿嘴,温柔的笑道,“你出去玩吗?真好,琳琅妹妹,方便眼你一起玩吗?我也好久没出门了。” 她一脸的渴望,眼巴巴的看着琳琅。 林侧妃轻柔的浅笑,温柔似水,“敢情好,县主聪明绝顶,身边又有得力的保镖,你跟她一起出去,安全无忧,我也能放心。” 她的声音柔柔的,笑容温柔,让人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但是,琳琅无动于衷,神情不变,“有私事要办,不方便,下次吧。” 这话听着婉转,但其实态度坚决,没有回旋的余地。 林侧妃不禁愣住了,行事如此肆意,不按正常的牌理走,打的她们措手不及。 林飞雪的反应极快,也不生气,笑的更加热情,“好好,那下次一定要叫上我哦。” 琳琅胡乱的点头,“行。” 打发走她们,琳琅匆匆坐上了马车,由亲自来送信的李勇驾车。 马车里,小莲叽叽喳喳,像百灵鸟,三人之中,她最爱说话,也最啰嗦。 当然,有她在,永远不会寂寞。 “没想到林侧妃人挺好的,温柔端庄,她的那个侄女也不错,善良又大方,为人好热情。” 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有些紧张的捏着衣袖,“小姐,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第二百零六章 人一命换一命 在小姐的目光下,感觉自己像个白痴。 虽然在小姐面前,大家都显得很傻,但她还好吧。 琳琅拈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淡淡的道,“看你卖蠢。” “呃?”小莲的表情呆滞了,震惊的瞪大眼晴,“难道不是吗?” 琳琅懒的理她,风荷忍不住笑道,“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子,你傻,可大家都不傻。” 尤其是大小姐,聪明绝顶,智慧无双,哪是轻易能糊弄的?tqr1 小莲不敢置信的拉着琳琅的胳膊,“不是吧?小姐,到底哪里不对劲?你跟我说说,我也好提防着。” 见她可怜,琳琅摇了摇头,“无事献殷勤。” 她只说了上半句,小莲立马反应过来,“非奸即盗?她们有什么企图?” 她只相信小姐,小姐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琳琅挑了挑眉,懒的多想,“看着吧。” 无关紧重的人,她不会浪费时间在上面。 她撩起帘子朝外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挺热闹的。 忽然她的脸色一变,指向左前方,“风荷,去拦下那辆车,动作快。” 风荷顺着她的手指过去,是一队出殡的人马,个个全身缟素,面有哀色。 她二话不说就飞了出去,拦住队伍。“我家小姐有命,停下。” 队伍一阵骚动,一个高大的粗豪男子走出来,胡子拉渣,脸色憔悴不堪,很是难看,“谁是你家小姐?想干什么?”’ 他两眼炯炯有神,精光四射,一股杀气逼来,风荷面不改色,没受一点影响,也没有避开。 粗豪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什么来头?似乎身手很不错。 琳琅带着人走过来,纤细的手指指向那个黑黑的棺材,“打开,我要……” 男人勃然大怒,拔出长剑,“你说什么?” “打开,赶紧……”琳琅眉头微蹙,冲风荷使了个眼色。 风荷挥剑而上,直刺棺木,男子气怒攻心,举剑迎上来,其他人将琳琅围在中间,个个怒气冲冲。 其他一个美艳的女子恶狠狠的瞪着琳琅,大声嚷嚷。 “太过分了,人都死了,你们还想侮辱尸体,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开棺,别挡我的路。”琳琅清冷的视线在她脸上掠过,那女子莫名的打了个冷战。 晋王府的侍卫一涌而上,跟那一帮子人打了起来,一时场面失控。 一名侍卫冲到最前面,一剑砍在棺材盖上,将盖子打开,“小姐,好了。” 琳琅走过去,细细查看,死者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美丽女子,面容平静,宛若还活着,挺着一个大肚子,衣摆有血迹。 琳琅探了探气息,撩起眼皮看了看,又把了把脉,嘴角轻挑。 一道剑气袭来,侍卫连忙挡在琳琅面前,“小姐,小心。” 粗豪男子愤怒的眼晴都红了,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琳琅冷声一喝,“都住手,把话说清楚。” 粗豪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手一挥,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他冷冷的盯着苏琳琅,愤怒的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我,安宁县主,苏琳琅。”面对逼人的气势,琳琅没有怯弱,淡淡的反问,“你呢,跟这女子是什么关系?” 县主?粗豪男人错愕不已,官家小姐?跟他们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 他来不及细想,胸口怒焰狂燃,“关你什么事?闪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一直护在琳琅身边的李勇盯了他半天,轻声禀道,“小姐,他是威远镖局的少当家曾四海,年少成名,江湖排名前二十的高手。” 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只是没想到举止如此放肆。 曾四海有些意外的扫了李勇一眼,面有傲色,“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别挡我的路,我手中的剑可不认人,管你是县主,还是公主,冒犯我妻子的尸身,罪不可恕。” 他浑身散发着杀气,冷酷的盯着琳琅,只要她稍一动作,手中的剑就挥过来。 小莲扯了扯琳琅的衣袖,小小声的劝道,“小姐,我们避一避吧,人死为大。” 虽然不知道小姐想干什么,但深知她不是那种无礼残酷之人,相反,小姐的心肠比谁都柔软。 琳琅仰起雪白的小脸,一双乌黑的眼晴闪闪发亮,“想让她死起回生吗?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吗?”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砸的所有人都懵了。 曾四海的身体一晃,震惊万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明知心爱的妻儿已死,不可能再复活,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抱着一丝希望。 或许行呢? 琳琅抬了抬尖尖的下巴,倨傲而又张扬,“我能救活她,但是,有条件。” 她太过倨傲了,但正是这样的倨傲,才显得有底气。 有本来的人,都恃才傲物,骄傲的不可一世。 曾四海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毫不犹豫的问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 那美艳女子扑了过来,一把拽住曾四海的胳膊,紧张的劝止,“四海,别听她胡说,人死不能复生,她是骗子……” 这话小莲不爱听,当场就恼了,“我家小姐是安宁县主,师承世外高人,一出道就救了太后,医术被诸太医推崇备至,只有她不想救的人,没有她救不了的人。” 就是这么屌,舍我其谁的霸气。 美艳女子狠狠一瞪眼,“这种鬼话谁信?别上她的当。” 曾四海眼神闪烁,似乎拿不定主意。 琳琅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看来你们不想救活她,那就算了。” 她扭头就走,干脆利落,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就是这么任性! 刚走出两步,一道黑影扑过来,挡住了琳琅的去路,扑突一声跪在她面前,“曾四海求小姐援手,只要能救活她们母子,我……愿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管她的话是真是假,他都不想放弃,哪怕只是骗骗自己。 他深爱的妻子啊,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要救活她。 不惜一切代价! 在场的人倒抽一口冷气,真是疯了! 这么荒唐的事情都相信了?他可是英明神武的少当家!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双手抱胸略一沉吟,“一命换一命,我救活她,你的命就归我,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当本小姐送你的礼物,如何?公平吧!” 第二百零七章 死人复生 她身上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傲,气场比谁都强大。 正是这种气势,让曾四海多了一丝信心。 “好,我答应你。” 救活了,一家三口团聚,失败了……他也没有损失,不是吗? 美艳女子气怒攻心的大叫,“四海哥,你疯了?快让嫂子落土为安……” 她拼命拉扯曾四海,想将他拉离那个疯狂的小丫头。 也不知哪来的,看着就很诡异,说什么县主,鬼知道是不是真的。 曾四海不耐烦的把她一巴掌挥开,“滚,请小姐出手。” 琳琅倒出一颗豆大的碧色药丸,塞进女子的嘴里,轻轻一捏她的下巴,药就顺势滚了下去。 她拿出一套金针,深吸了一口气,出手敏捷,快如闪电,动作稳稳的插进几大要穴。 曾四海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那个美丽的人儿,心跳的快蹦出来。 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疯狂的期待。 他愿意用一切换回妻子的生命! 哪怕是用自己的命! 这番动静闹的挺大,引来无数围观者,大家窃窃私语都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呢? 都没有气息了,还能救活? 当他们京城百姓都傻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女子静静的躺着,没有反应都没有。 大家都面露嘲讽之色,兴味十足的看热闹。 这年头什么稀罕事都有,真是太有意思了。 “这丫头是骗子吧?看着就不靠谱。” “年纪这么小,怎么可能是神医?做梦吧。” “要骗人也得装的像样点,好歹找个上年纪的人扮神医……干吗拉我?” 那人尖叫一声,像是见鬼了般。 “啊,我是不是看错了,那女人的眼皮动了。” “我也看到了,啊啊啊。” 女子苍白的脸上,睫毛闪了闪,似乎有了一丝气息。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这是真的吗?真的吗?啊! 曾四海的心狂跳不已,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温柔的呼唤。 ”敏敏,你快醒醒,快睁开眼晴看看我,看看我们的孩子……“ 一声孩子似乎打开了某个按扭,女子费力的睁开眼晴,一双乌黑的大眼茫然无比。 所有人瞠目结舌,呆若木鸡,死人复活了? 天啊,地啊,神啊,这是神迹吗? “敏敏,是我,我是四海。”曾四海热泪盈眶,紧紧握住妻子的的手,激动的不行。 英雄也有儿女情长时,男人的热泪更能打动人心。 敏敏下意识的看过来,怔了怔,似乎搞不清状况,忽然身体一抽搐,流下了两颗豆大的眼泪,“四海哥,我……我的肚子,好疼,孩子……” 她气息微弱,说话断断续续,但眼中的惶急不安都传递了出来。 救救她的孩子吧! 曾四海扑突一声跪在琳琅面前,面色坚毅,“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曾四海对天发誓,从此唯您命是从,至死不改。” 她是活命的菩萨,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敏敏泪流满面,弱弱的哀求,”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起来吧。”琳琅心底闪过一丝热流,世间还是有真情的,这也是她始终没有黑化的原因之一。 不管多么苍凉,多么绝情,总有一些闪光点,让她心生希望。 “有我在,死神都不敢跟我抢人,将人抬上马车,动作轻点。“ 曾四海抢上一步,将妻子小心翼翼的抱起来,送进马车,也隔绝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眼巴巴的看着琳琅,希望得到下一步指令。 他身体太高大了,在马车里一站,空间都少了许多。 琳琅一挥手,当机立断,“你下去吧。” 曾四海不肯离开妻子半步,是生是死他都想陪着她。 “我想守在敏敏身边。’ 琳琅不耐烦的轻斥道,\”你守在外面,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声,也不许任何人靠近,要保证没人打扰我,能做到吗?” 曾四海的心神一凛,想起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吓出一身冷汗,万一有人安捺不住想一看究竟…… 不行,他必须守卫这座马车! “能。” 他跳下马车前,深深的看了妻子一眼,“敏敏不要怕,我就在旁边,我等着你和孩子一起回家。” “海哥。”敏敏的眼眶通红,除了流泪,说不出话来。 等曾四海一下车,车内一空,空气也变的好多了。 琳琅又给敏敏塞了一颗药丸,是小还丹,补气养神的绝世好药,她花了很多心思,费了好多珍贵药材才制成六颗,今天已经用掉了两颗。 不过她并不心疼,制出药丸本来就是救人的。 “去烧热水,准备酒精消毒,准备干净的白纱,动作快。” “多拿点干净的衣服,垫在下面。” 琳琅一声声发下指令,自然有人去办。 “我记得马车上有百年老山参,切半根炖汤,半根切片。” “明白。”小莲跟随她多时,手脚很利落,也不是第一次见小姐动手术,但还是很兴奋。 又能看到小姐大展神威了。 敏敏咬破了嘴唇,鲜血顺着下巴往下流,满头大汗,头发湿透了,衣裙也被鲜血染红,马车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琳琅把了把脉,沉声下令道,“风荷,按住她的手脚,不让她乱动。” “是。” 琳琅拿出锐利的手术刀,光芒四射。 “我要给你动手术了,为了避免伤害到孩子,所以不能全身麻醉,你会很清醒的看到全过程,会很痛很痛,但必须撑住了。” 她没有把产妇当成普通人,耐着性子跟她沟通。 敏敏服下小还丹,精神明显好了许多,闻言微微点头,眼中充满了信任。 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苏琳琅的淡定和强大的气场安抚了她。 好像一切都尽在她掌握之中。 琳琅面带微笑,“也希望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大呼小叫,影响到我。” 敏敏毫不犹豫的说道,“只要能救孩子,哪怕要我的命,我都不在乎,救你,一定要救活我的孩子。” 这是母性的本能,为了自己的孩子,能豁出一切。tqr1 琳琅微微点头,“好,所以你要坚强,要配合我。” 说完这话,她的手轻轻一用力,手术刀划了下去,双手敏捷灵巧。 敏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肚子被划开,震惊万分,不敢置信。 原来是这样!! 也好,只要能救活孩子,她宁愿一死! 第二百零八章 宝宝平安出生 她的身体哆嗦了一下,琳琅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手下动作不停,随意的问道,“你希望孩子是男娃还是女娃?” 提起这个话题,敏敏放松下来,眼泛柔光,“都可以,只要是我和海哥的孩子,我都喜欢。” 一想到白白嫩嫩的宝宝,她的心一片滚烫,恨不得立马看到孩子。 琳琅神情专注,双手特别稳定,出手极快,对她来说,这是个小手术,练习过无数次,但依旧不敢有丝毫怠慢。 手术中稍有一慎,就全功尽弃。 “你们夫妻长的不错,生出来的孩子一定很漂亮。” 敏敏努力将注意力放到话题上,直勾勾的盯着琳琅,小脸很漂亮,但专注的眼神,坚定的神色更是出众。 她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让人踏实的气质。 “我不求别的,只求他健健康康的。” 琳琅知道生剖肚子有多疼,帮着转移注意力,“会的,我可是大秦第一名医,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她狂妄的自称第一,但没人会笑她,光是这一手,足以惊世骇俗。 在这个没有外科,没有手术刀的世界,她是唯一懂的人。 别看她外表淡然,但额头已经渗出细汗。 小莲立马伸手帮她探汗,配合极为默契。 敏敏看着她熟练的手势,不禁心生好奇,这不是第一次做手术。 “你这么小,医术怎么会这么高明?” 琳琅淡淡的道,“天赋异禀,传承师门不秘之医术,改命逆天。” 敏敏呆住了,“你好厉害。” 她的声音很轻,气息也很微弱,但坚持不肯晕过去。 她强打起精神,努力让自己清醒点,想看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 琳琅使了个眼色,小莲倒了一碗参汤,给敏敏硬灌下去。 “所以你遇到我,是你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这辈子要继续做好事。” 敏敏心神一震,眼泛泪光,“好,只要我活着。” 如果能活下去,她愿意一生做善事,为孩子积福。 琳琅头也不抬,手里忙碌个不停,“遇到我,想死都不行。” 肚子剖开,露出孩子娇小的身体,小莲激动的叫了起来,“啊,我看到孩子的脑袋了。” 琳琅探手进去,利落的将孩子抱出来,小家伙两眼紧闭,不哭不闹,软软的不动。 敏敏心急如焚,努力想探手要抱,“孩子为什么不哭?他怎么了?” 是不是在肚子里待久了,对孩子造成了损伤? 琳琅顾不上回答她,一手扶住孩子的身体,一手捏着孩子的鼻子,低头对着孩子的嘴猛吸,一团污血被吸了出来,一下又一下的轻拍孩子的后背,随着有技巧的轻拍,孩子的鼻子喷出污血。 孩子粉嘟嘟的小嘴动了动,琳琅二话不说拎起孩子的双腿,轻拍他的屁股,一声清脆的婴啼响彻马车。 活了,太好了,琳琅长长吐出一口气,拿起干净的内衣包住孩子血污的身体。 敏敏喜极而泣,“孩子,我的孩子。” 琳琅将孩子往小莲怀里一塞,“他很健康,不用担心,小莲,抱好孩子。” “好好,宝宝好可爱。”小莲开心的直点头,笑容灿烂。 敏敏急吼吼的探头看,但手脚都被风荷按着,怎么也动不了,她的肚子还没缝上,看着很吓人。tqr1 但是,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小姐,让我看一眼宝宝,就看一眼,我就没有遗憾……” 就能没有遗憾的去死了! 琳琅拿起针线,淡淡一笑,“以后有的是机会看,急什么?配合我就行。” 敏敏面色惨白,绝望的叹息,“我活不了了,把孩子给海哥,他会好好照顾孩子的。” 肚子都剖成这样,自然是活不了。她不怪琳琅,反而很感激,要不是她,孩子也不会生出来。 琳琅有些不耐烦,“废话真多,我现在把你的肚子缝起来,过不了多久,就能起来抱孩子。” 她金针如飞,像缝衣服般缝起敏敏的肚子,沉稳,淡定,从容。 敏敏震惊的看着她麻利的动作,感觉看到了奇观,“还能活?” 小莲逗弄着孩子,笑的很得意,“这就是我家小姐的师门绝技,从不轻易示人,上一个幸运儿是三公主,她现在活蹦乱跳,整天吃吃喝喝,活的好着呢,你也很幸运,才能遇到我家小姐。” “这是真的?”敏敏半信半疑,不是哄她安心? 明明气息很弱,但就是说个不停,想将一生的话都说完。 她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琳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闭上嘴,养精蓄锐,保存体力。” 最艰难的那部分处理掉了,如今缝肚子是技术活,就算产妇晕过去,也没有关系了。 小莲是琳琅的头号脑残粉,满眼红心,“是啊,别说话了,别让我家小姐分神。” 不一会儿,琳琅就完成了手术,做最后的善后处理。 小莲兴奋的两眼放光,“小姐,你真厉害,又救活了一个人。” 琳琅抬了抬下巴,骄傲的不可一世,“不,是两个。” 曾四海静静的守在马车旁边,不管别人怎么劝说,他都置之不理。 举着长剑,不许任何人靠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心越来越紧张,忐忑不安到了极点。 希望越大,就怕失望越大。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婴啼从马车里传出来,声音很轻,但曾四海听的清清楚楚,浑身剧震,眼眶悄悄的红了。 他右手紧紧握住剑柄,他的孩子……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琳琅的脑袋从马车里探出来,手里抱着一个襁褓。 曾四海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看着那个小襁褓,“小姐,这是……” 琳琅将孩子送出来,笑容甜美,“这是你的孩子,是男娃,很健康,抱一抱吧。” “我的孩子,我的……”曾四海接过孩子,泣不成声,浑身都在抖动。 小小的孩子粉粉嫩嫩,软软的,他都不敢用力,小心翼翼抱着,仿佛抱住了全世界。 这是他的血脉,是他生命的延续。 半刻之后,他的情绪稍稳,忽然猛的抬头,惶惶不安的问道,“我妻子呢?她……还好吗?” 他都不敢问,生怕问出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不是很好,身体虚弱,元气耗尽。”琳琅淡淡的诉述产妇的情况,却没有半点紧张,话风一转,“要送去同仁堂精心护理一段时间,对了,护理很贵……” 第二百零九章 北冥派的大小姐 曾四海激动的两眼通红,忍不住打断她的话,“我有钱,你要多少,尽管说。” 他有的是钱,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什么事。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妻儿救活了,是被眼前的女孩子救活的。 从此,她就是他的主人,供她驱使。tqr1 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怀里的孩子,孩子个子很小,但嘴唇微动,很是可爱。 是活的,天啊!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先将人送过去,半个月后来接她,当然,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天天过来看看。” “走吧,早点过去。”她挥了挥手,马车开始动起来,曾四海身体轻轻一跃,抱着孩子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 “我不能住在那里吗?” 琳琅伸手将孩子抱过去,男人粗手粗脚的,抱孩子的手势可不对。 “全是女眷,不方便。” 曾四海看着空落落的双手,有些担心,“好,我想先看一眼敏敏。” 他们夫妻情深,没有亲眼看到,一颗心总不踏实。 琳琅看了一眼昏迷的产妇,坚决摇头。 “现在不行,她身体弱,不能感染细菌,你要换过干净的衣服才行。” 她说的话,他听不懂,但是,她表现的太专业,让他不敢强求。 一个女子骑着马追过来,面色焦急,凶巴巴的瞪着琳琅,“海哥,嫂子一定被她害了,她不是什么好人。” 琳琅淡淡瞥了她一眼,她的眼中充满了欲望和野心。 琳琅冷冷的轻斥,“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看的出来,她并不喜欢这个女人。 美艳女子抬起下巴,骄傲的宣布,“我是邵情,北冥派的大小姐。” 琳琅面色淡淡的颌首,倨傲的不可一世,“那就是平民?平民冒犯当朝县主,该当何罪?” 骑着马车护在一边的晋王府侍卫猛的开口,“仗五十,拘一年。” 琳琅微微点头,“嗯,关给你了。” 侍卫第一次跟随琳琅出门,就被她震住了。 她的强大和能耐超出了一般人的想像。 “是,小姐。” 邵情的脸色大变,又气又恼,“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我是江湖中人,不受王法约束。“ 她以自己的身份自傲,觉得自己厉害,看不起皇室的人。 琳琅同样看不上皇室那些无所事事的人,但她尊重每一个自强不息,有本事的人。 ”笑话,你是秦国人吗?“ 邵情呆了呆,”是,但……“ 琳琅义正言辞的怒斥,“身为秦国的子民,不管身处市井,还是高居庙堂,还是远走江湖,都受秦国王法的制约,除非你叛国。” 一句叛国把骄傲的邵大小姐吓了一大跳,心神剧震。 “你……我……” 她的脑子好乱,头痛的厉害。 她想反驳,想用狠话压住苏琳琅,但话到嘴边,才发现反驳不了。 琳琅真心看不上她,懒的多理她,“走。” 可以看不起王法,但不要试图挑战。 人都有底线的! 马车渐渐跑起来,越跑越快,围观人群呆呆的看着远去的马车,整个人都是蒙逼的。 人死复生? 死去的人还能生下孩子? 奇迹就在眼前发生,感觉好神奇,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呢? 人群里一道黑色的身影策马跟了上去,悄无声息。 对面的酒楼二楼包厢,一道深沉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马车,直到看不见。 一行人很快到达同仁堂,得到消息的苏婷玉迎了出来,看着浑身血污的琳琅,紧张不已,“怎么这么多血?你哪里受伤了?” 琳琅低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笑道,“别人的血,让你准备的护理室准备好了吗?” 先前为了预防这种事情,事先已经做好准备。’ 特意空出一间房间当手术后的护理室,以防万一。 这不,很快就派上了用场。 见她没事,苏婷玉才暗松了一口气,“好了,都照你的意思布置好了,我带你们进去。” 消过毒的房间,一片白色,床单被单清一色的白色,墙壁也是白色的,两张简单的床,各种器材。 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琳琅让人将产妇放到其中一张床上,把了把脉,挺好,一时昏睡,过不了就能醒过来。 她拿起纸笔,刷刷的写起来,注意事项和护理要点都写的清清楚楚。 “小莲,你有经验,留下来照顾几天。” 没有专业的护理人才,得想办法招几个啊。 苏婷玉很不赞成,一口否决。 “不行,没有小莲侍候,你怎么办?”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苏琳琅。 琳琅笑眯眯的开口,“我有手有脚,可以照顾自己的。” 小莲心里很不安,生怕就这么被丢下。“小姐,我不想离开你,见不到你,我心里害怕。” 她所有的底气,是小姐给的。 琳琅没好气的轻拍她的额头,“没出息。” 小莲眼泪汪汪的看着小姐,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苏婷玉心里一动,“要不,这样吧,我来护理她,顺便多学点东西。” 这主意不错,琳琅一口答应了,“也好,学会这些常识,对自身也有好处,你们有空时多看看,能保命。” “是。” 她拉着苏婷玉坐在外面,细心的传授经验,遇到对方不懂的,认真的解释和指点。 苏婷玉拼命点头,收获颇丰。 这是妹妹的师门不传之学,她不见外的传给自己,得好好的学,不能让妹妹丢脸。 而在同仁堂的外面,邵情紧紧拽住曾四海胳膊,死活都不肯放手。 “海哥,那个县主欺负我,你快帮帮我,我好害怕。” 以前只要一用这招,曾四海都会帮她。 她以为这一次也不例外,但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想要的结果。 曾四海将她一把推开,烦燥不已,他急着换干净的衣服去见妻子,谁有空跟她叽叽歪歪的。 以前是在两家的渊源上,让她三分,但此时他只想骂人。 苏琳琅什么时候欺负她了?他怎么没看到? 编什么瞎话?这样一点都不可爱。 “小姐说的没错,不管身在何处,都不能肆意妄为。” 邵情呆若木鸡,怔怔的看着他,像是不认识他了,“海哥。” 他变了,变的不体贴不大度了。 曾四海趁机挥开她,身形一闪,跃了进去,邵情想跟进去,却被侍卫挡住,气的她直跺脚。 这个破地方有什么好的?还能拦住她的脚步? 第二百十章 狭路相逢 曾四海接过侍从买来的新衣服换上,仔细清洗脸和手,才走向苏琳琅。 “小姐,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琳琅打量了他两眼,“去吧。” 曾四海深深的拜下去,“多谢。” 中人被叫了过来,琳琅签下契约书,买下了那套三进的房子和郊外的小农庄。 去衙门上过档后,天色已晚,幕色渐渐降临。 苏婷玉担心晚上有宵禁,催着她赶紧回晋王府,这里的事情由她处理。 这一次琳琅放心多了,曾四海在隔壁租了个院子,曾家的侍卫将药店的后院保护起来,苍蝇都闯不进去。 “那我走了,你不用送出来了,你就安心护理地曾少夫人母子吧,这个人情别浪费了。” 有了这份香火情,曾家就会对苏婷玉照顾几分,对无依无靠没有人脉的苏婷玉来说,等于多了一个强大的靠山。 苏婷玉瞬间想到了这一点,感动的眼眶都红了,“琳琅。” 有这么一个处处为她着急的小表妹,感觉好温暖。 琳琅挥了挥小手,“有什么事就让曾四海去做,走了。” 马车驰出一段,经过一个胡同时,琳琅让马车停下,探出脑袋往后看,“出来吧。” 一道身影闪了出来,长身玉立,身形挺拔。 琳琅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就是那个惊马救她的黑衣男子吗? “是你?真巧,你为什么跟踪我?” 凤战天怔怔的看着她,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那个女人真的活了?那孩子也活了?” 琳琅有些奇怪,但没有流露出来,“是。” 凤战天的嘴唇微微颤抖,“你是安宁县主苏琳琅?” 他的声音淡淡的,但莫名的感觉到了云淡风轻外表下的激烈情绪。 琳琅心思飞转,“对,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凤战天。” 姓凤?京城有姓凤的名门吗?琳琅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好名字。” ”上次的援手之恩还没有谢过,相见不如偶遇,多谢了。” 这男子给她的感觉怪怪的,他的眼神太过复杂,好像承载了无数心事。 凤战天听而不闻,眼神奇异,“你是陈平和苏梅之女?” 琳琅微微蹙眉,心里感觉怪怪的,“看来你不是京城人,大家都知道的事,你还在问。“ 凤战天猛的喝道,”回答我。“ 琳琅撇了撇小嘴,这人没毛病吧?”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原来……”凤战天痴痴的看着她,无数念头涌上来,快要让他窒息了。 “你还活着。“ 他的语气太古怪了,让人猜不出他真实的想法。 琳琅不爽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意思?听上去像是遗憾。” “不,你活着真好,真好。”扔下这句话,凤战天重重挥下马鞭,脚下骏马飞了出去。 瞬间消失在眼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琳琅呆了呆,这人怎么回事啊?“喂喂,真是个怪人。” 琳琅闭眼养神,靠在软被上休息,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片段,最后停在那个凤战天身上。tqr1 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眼神太复杂了。 算了,不想了,做了一场手术,感觉好累,需要锻炼啊。 小莲乖巧的帮她按摩,风荷默默的守护,马车里一片祥和。 忽然,马车发出一声巨响,没有防备的苏琳琅身体往前冲,风荷的反应极快,一手接一个,将两人牢牢的固定在座位上。 一阵剧烈的晃动过后,马车终于恢复了平静。 琳琅完好无损,就是挺郁闷,“又怎么了?” “对面的马车似乎失控了,不小心撞过来。”外面的侍卫小心翼翼的解释。 琳琅探头一看,马车相撞?这么宽的道路都能撞上? 忽然,她感觉到一丝异样,似乎有人盯着她,她不动声色的看过去,只见对面马车里射出一道冰冷的视线。 是个很俊逸的男子,轮廓分明,如刀凿般五官深刻,充满了异域风味,但一身冷冰冰的气势,一张冰雕般的脸,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了他般。 琳琅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让对方朝后退。” 那男人衣着华丽,不像是秦国的服饰,偏向于边城的那种利落打扮,但气势极盛,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气势。 他视线冷冷的,“凭什么?本……本人从不后退,要退也是你们退。” 他眼神桀骜不驯,狂妄自大,透着一股挑衅。 琳琅挺起胸膛,面色冷傲,“就凭我是县主,秦国的县主,你不退也得退。” 她的口气好嚣张,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霸气。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不是说秦国的女孩子温柔似水吗? “若是不退呢?” 他浑身散发着全天下人都得听他的气势,牛逼哄哄的。 两人对恃,各不相让,相互瞪眼,同样的不肯服输,同样的骄傲,同样的霸气。 就算火星撞地球,火花四溅。 气氛很是僵滞,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 众人嘴角直抽,路很宽啊,容得下两辆马车并行的,为什么要争? “那……”琳琅嘴角扬起一抹邪笑,小手重重挥下,当机立断的下令,“冲过去。” 车夫毫不犹豫的挥起马鞭,强行撞过去,完全的执行主子的命令。 那男人震惊的猛的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车,“这辈子没见过比我更横的人。” “那让你开开眼界,冲。”琳琅一手紧拽着扶手,一手指向那辆马车,气势如虹。 不管不顾的架式,蛮横极了。 男子眼神一冷,冷冷喝道,“撞上去。” 马车夫犹豫了一下,但动作没停顿,没有选择的拍马冲过来。 两辆马车不约而同的迎面撞过去,谁都不肯停下来。 小莲吓白了小脸,“小姐,小姐,停下吧,让对方先过去。” 为什么非要争路?小姐不是不讲理的人啊。 琳琅目光清冷,迎着那道冷酷的视线,坚定不移的下指令,“冲。” 只因为,那个男人是特意来找事的,目标是她! “啊啊啊。”小莲闭上眼晴,吓的大声尖叫。 两部马车眼见就要撞上了,对方的马儿忽然侧身,险险的避开了相撞的命令。 只差一点就撞上了,所有人都吓出一身冷汗。 擦身而过时,琳琅嘴角轻扬,扔了个大白眼过去,别提有多得瑟了。 “算你狠。”男子表情越发的冷酷,嘴唇紧抿。 第二百十一章 勇者胜 琳琅得意洋洋显摆,“这叫狭路相逢,勇者胜。” 就是这么嚣张,怎么着?来咬她呀! 对方的马车掉转方向,冲琳琅的马车飞奔而来,众人刚跌回原位的心又提了起来。 还不肯死心? 还想来一次生死时速? 对方的马车没有撞过来,而是堪堪贴着琳琅的马车,并排而行。 冰脸男子嘴角微勾,多了一丝兴味,像是看到了猎物般,“安宁县主,我很期待跟你下次交手。” 既是挑战,又是挑衅,眉眼间全是高昂的斗志。 被这样一个人盯着,大家的鸡皮疙瘩都起来,感觉被野兽盯住了,后背的汗毛竖了起来。 琳琅的反应最为平淡,神情淡淡的,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嗯,会满足你求虐的变态心思,下次让你输的更难看,你也加油,太弱的对手一点都不好玩。” 她眉眼弯弯,精致的五官闪闪发光,像九天玄女下凡尘,但说的话太刻薄,会气死人的。 就是这么矛盾的一个人,终于让冰块脸男子有了丝许的变化,深深的看着琳琅,“苏琳琅,我记住你了。” 一股冷意如冬日的冰雪,泛起一股森森寒气。 被这么一个可怕的人惦记上,一定会做恶梦。 但是,琳琅是非正常人类,屡屡脱线,她全然不在意话中的威胁,笑的云淡风轻,“嗯,本小姐允许你记得我的名字,这是本小姐给你的恩典。” 我靠,她好大的胆子,只有上位者对属下才会这么说。 你牛,你厉害。 对方的下属满眼的佩服,太牛逼了。 “……” 冰块脸的神色僵了僵,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但不知为何,没有发作出来。“你不想知道我是谁?” 琳琅拽拽的表示,“本小姐对你没兴趣,路人而已,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她还是这么目中无人,气死人不偿命。 冰块脸磨了磨牙齿,仿佛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你会后悔的。” 琳琅嘴角微勾,清丽的小脸居然泛起一丝邪魅,“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很乐于挑战各种不可能。” 冰块脸呆了呆,像是看到了怪物,“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意思的女孩子。” 琳琅呵呵一笑,下巴抬的高高的,高傲的不可一世,“这是我见过的最老套的搭讪方式,这年头不流行了,冰块脸,追女孩子不能这么老套。” “追女孩子?”冰块脸龟裂了,像是踩到臭狗屎。“凭你也配?” “看来你这辈子都要孤独终老了,真惨,算了,我就不跟可怜人一般计较了。” “苏琳琅。” “你叫破嗓子,本小姐也不会喜欢上你的,不过,喜欢我这么好看聪明可爱的姑娘,是你的自由,你的眼光不错。” 冰块脸第一次见到这么自恋的女孩子,整个人都僵住了。 见马车加快速度,冰块脸怒喝一声,“站住,谁允许你走了?” “怎么?看不够?想缠着我不放?”琳琅板着俏脸,很高冷的表示,“不好意思,你长的不够英俊,不够味道,也不够温柔,达不到我的择偶标准,不要再追上来了,再追八百年也没用。” “……你的脸好大。”冰块脸堵的慌,快喷血了。 “拜拜。”琳琅洋洋得意的挥手,笑的很可爱。 等离开了那个人的视线,小莲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满手都是冷汗,“小姐,那个人好可怕,眼神有杀气,我都不敢看他。” 看的出来,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不必理会。”琳琅抿了抿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感觉,不久的将来,他们还会见面。 是个大麻烦! 不过,有什么好怕?迎着难关而上呗! 刚踏进晋王府的大门,于嬷嬷就神情紧张的冲过来,“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 “又怎么了?”琳琅心好累,这一天过的真充实,波折不断。 于嬷嬷微微侧身,一张熟悉的老脸映入琳琅的眼帘,她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宫嬷嬷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给安宁县主请安,太后极为想念县主,召你进宫一叙。” “现在?”琳琅的脑袋都大了,她好累啊,想休息。 宫嬷嬷态度坚决,不容她找借口。 “是,晚上有宫宴,请县主着正装出席。” 琳琅一怔,好高大的感觉,她在宫里住了那么久,没有出席过正式宫宴。 作为一个边缘人物,没有资格参加那种上档次的宴会。 “宫宴?庆祝什么?” 宫嬷嬷面无表情的催促,“时间不早了,只有半个时辰梳妆打扮,请县主动作快点。” 她没有透露半点风声,一板一眼,倒是挑不出毛病。 她越是这样,琳琅越心生疑惑。 当着琳琅的面,宫嬷嬷指手划脚,很有太后身边第一人的气派。 “就穿这件。” 是一身宫庭礼服,里三层外三层,厚实无比。 琳琅淡淡瞥了一眼,“太沉,时间长了不舒服。” “那这件。”宫嬷嬷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而是将手指向另一件银红色的纱裙,很俏丽的款式。 琳琅依旧不满意,“这件适合游玩,出席正式场合就显得轻浮了,宫嬷嬷,你不懂搭配就不要随便指挥,会害死人的。” “……”说她不懂?宫嬷嬷明知道苏琳琅不好惹,但就是忍不住想惹。“县主,麻烦快点,不要让宫里久等。” 她好像忘了前些日子所吃的苦头,行事挺张扬,语气冷傲。 她在宫里被人捧惯了,皇子公主对她都要赔笑脸,这心气早就养成了。 她始终忘不了被琳琅打压的羞辱! 但琳琅不吃这一套,漫不经心的道,“让他们等呗,女孩子打扮最花时间了,以后有什么活动请事先提前二天通知,我好调出档期。” 人家拽,她比人家更拽,否则只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宫嬷嬷心底升起一股怒火,“太后召见,随时都要待命。” 她仗着有太后撑腰,被琳琅打下去的气焰又恢复了。 琳琅玩味的笑了笑,她的变化很有意思,要说没有人指使,打死她都不信。 她毫不客气的奚落,“所以,你当了一辈子的奴才,而我是县主,明白了吗?”tqr1 谁不给她面子,她就打谁的脸。 宫嬷嬷的脸色一白,眼底隐隐有一丝恼意。 第二百十二章 指鹿为马 小莲捧着首饰盒细细挑选,闻言抬头看过来,“不明白,小姐,你说的清楚点。” “我是主子,让人等是应该的,但下人嘛……”琳琅看着宫嬷嬷,笑的意味深长。 宫嬷嬷老脸通红,脸颊滚烫,又一次被打脸了。 小莲恍然大悟,天真的笑道,“怎么可以让主子等?那是大错特错,必须改。” 琳琅赞赏的颌首,“小莲,你越来越懂事了。” 小莲盈盈一福,笑的很开心,“有小姐教诲,小莲当然会越来越长进,等我到了宫嬷嬷这把年纪,绝不会犯相同的错。” 主仆俩一唱一和,把宫嬷嬷挤兑的快要气死了。 这对主仆都这么讨厌。 气恼之际,她都疏忽了琳琅挑的衣服。 等她清醒过来,不禁怔住了,“县主,这件衣服太嫩了,容易衬的孩子气。” 琳琅穿着红色的衣裙,胸前戴着一个金项圈,额头还点上了红点子,像极了哪咤。 哪像个女娃娃? 她本来就娇小,这身打扮更往幼稚整,看着比实际年纪小很多。 怎么看都像八九岁的样子,最活泼可爱的年纪。 琳琅笑眯眯的对着镜子左顾右盼,“我本来就是个孩子啊。” “……”你赢了! 琳琅很认真的指点梳妆的丫环,“把头发扎两个啾啾,对,就是这样。” 宫嬷嬷呆呆的看着打扮好的苏琳琅,风中凌乱了。 说句实话,特别粉嫩可爱,但是,也太小了。 琳琅恶趣味发作了,披上大红色的披风,笑的很开怀,“发什么呆?是不是不用进宫了?” 看着她古怪的笑容,宫嬷嬷打了个冷战,难道她已经知道宫宴背后的机密? 不可能,只有太后和皇上知道。 她小心翼翼的建议,“要不,换一身吧?这样参加宫宴,太过低调,容易掩没在人群里。” 只要是女人,都爱慕虚名,喜欢出风头,谁都想成为最闪亮的那个人。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可以啊,不过要是晚到了,我就说是你下绊子,故意拖延时间哟。” 宫嬷嬷被她的无耻惊呆了,又一次刷新了下限。 她敢对天发誓,如果让苏琳琅换衣服,她能换到天亮。 到时候,倒霉的只能是她这个下人。tqr1 诚如她所说,再不得宠,也是县主。 “快走吧。” 慈宁宫,嫔妃和公主们打扮的漂漂亮亮,汇聚一堂,只等着太后领她们赴宴。 自从皇后被贬后,自然而然以太后为尊。 太后打扮的雍容华贵,被孙女们簇拥着,说说笑笑,谈兴正浓。 但四妃不停的朝外看,明显有些着急。 开宴的时间都过去了,怎么还不走?急死人了! 一道通禀声猛的响起,“安宁县主驾到。” 现场一静,所有人都看向门口,只见一个红衣的身影像阵风般冲进来。 众人呆呆的看着她,像是不认识了。 印象中张扬跋扈的小少女怎么成了小娃娃? 变化太大,让接受不了。 三公主盯着她猛看,“苏琳琅?你怎么穿成这样?” 她今天打扮的特别漂亮,像骄傲的小孔雀,即将及笄的少女,快要嫁人了。 今晚宫宴上重臣家的公子小姐也会出席,她要挑一个顺眼的男人,让父皇赐婚。 但是,看着苏琳琅,她的心是崩溃的。 明明没差几岁,但这么一整,就像两代人。 她感觉自己一下子变老了,好忧伤! 琳琅吐了吐舌头,双手做了个兔子耳朵的手势,笑眯眯的卖萌,“不可爱吗?我觉得挺漂亮的。” 粉嘟嘟的小脸,卖萌的神情,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太后的眉头深深的蹙起,冷冷的看向苏琳琅身后。 宫嬷嬷脑袋低垂,死活不敢抬头,这不是她的错,她也不想的! 太后的目光落在小莲身上,小莲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缩到小姐身后。 太后淡淡的轻斥,“苏琳琅,谁给你挑的衣服?太没有审美了,你该换一个下人侍候了。” 琳琅眨巴着大眼晴,天真无邪的笑问,“这是宫嬷嬷挑的,怎么了?我还挺感激宫嬷嬷的指点。” 一道冰冷的视线扫向宫嬷嬷,宫嬷嬷双腿一软,吓的不轻,拼命解释,“不是老奴,是……” 妈呀,就知道苏琳琅不安好心,又坑了她一把。 琳琅有些委屈的嘟起小嘴,“你把话说清楚,你没帮我挑衣服?没指点我打扮?” 宫嬷嬷欲哭无泪,“有,但是……”没接受啊。 没有最坑,只有更坑,她怎么会以为能压住出宫后的苏琳琅呢? 出宫后的苏琳琅气势更盛,行事越发的诡异不可测。 琳琅笑嘻嘻的大声夸赞,“居功不自傲,太后,你太会管教下人了。” 太后哪会看不出猫腻,但已经没有时间墨迹了。“马上带她去换一身得体的衣服……” 话还没说完,琳琅就嚎啕大哭,“呜呜,我好难过,太后欺负人。” 豆大的眼泪掉下来,如掉了线的珍珠,晶莹剔透。 “……哀家欺负你?”太后的声音猛的拔高,震惊的差点跳起来。 天啊,她做什么了? 琳琅捂着小脸,哭的好伤心。 “你怎么可以鄙视我的审美?怎么可以不尊重我?呜呜,我要回家,我不陪你们玩了。” “……”太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论无耻,论不讲理,论黑白颠倒的功力,没人比苏琳琅更强。 所有人都面面相视,想笑又不敢笑。 明知苏琳琅是假哭,但没人敢指出这一点,生怕遭来报复。 三公主背过身体,拼命揉脸,生怕自己笑出声。 尼玛,越来越好玩了。 太后被琳琅哭的脑袋都疼了,拿她没办法,总不能硬按着换吧。 以苏琳琅叛逆的性子,恐怕会当场打滚哭闹。 “行了,行了,你觉得好就行,走吧。” 琳琅的哭声立止,脆生生的叫道,“等一下,我要洗脸。” 太后直翻白眼,气的不轻,死丫头。 新进宫的如嫔眼珠一转,冷笑一声,“真麻烦,要不要重新化妆?” 她是为了讨好太后娘娘,皇上是孝子,只要太后提一声,她就能飞黄腾达了。 琳琅最烦别人踩她上位了,当场还以颜色,学着如嫔的冷笑,“我年纪小,不化妆也比老菜帮子好看。” 三公主好奇的问道,“什么叫老菜帮子?” 琳琅一本正经的解释,“就是放的时间太长,快要烂掉的大白菜。” 第二百十三章 大摆宫宴 三公主也不傻,立马秒懂,忍俊不禁,笑喷了。 这损人的功力,也没谁了。 如嫔的心好塞,控诉的瞪着她,“苏琳琅。” “如妃怎么这么激动?”琳琅不客气的开撕,尼玛,姐就算不在皇宫混了,也是皇宫的克星。 “我没有说你呀,你虽然老了,但多涂点粉还是能见人的。” 如嫔眼风如刀,羞愤不已,但愣是不敢骂人,“没尊卑的丫头,要不是太后护着你,你早就死八百遍了。” “我有靠山。”琳琅很得意的笑,“嘻嘻,你没有,你没有,所以你羡慕嫉妒恨。” 她一边嘲讽,一边做手势,将鄙视之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太后嘴角直抽抽,想笑又拼命忍着! 如嫔都快气炸了,“看你还能得意几时。” “一辈子!”琳琅高高昂着头,笑的越发得瑟。 就喜欢让你生气,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前殿,两排坐满了衣着华丽的人,乐声阵阵,宫庭歌舞翩翩,舞妓身姿曼妙,腰细如柳。 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气象。 但是,众官员的心思都放在中间主位的两个人身上,一个是皇上,另一个身着异族服装,眉眼冷峻。 “太后驾到,诸位娘娘驾到,诸位公主驾到……” 一群女眷簇拥着太后走进来,香气飘飘,衣香鬓影,体态不一,却都美丽绝伦。 皇上主动走下来迎接,琳琅自动闪到一边,努力降低存在感。 但是,太后准确无误的将琳琅从人群里拉出来,“苏琳琅,坐到哀家身边来。” 她满眼的宠爱,仿佛真的很喜欢苏琳琅似的。 迎着无数人羡慕的目光,苏琳琅面无表情的上前,心里怪怪的。 这宫宴的气氛很怪异,难道是错觉? 她忽然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猛的抬头,不禁愣住了。 怎么是他? 这么快就再见面了?她的预感好准,准的想骂人! 那男子冷冰冰的开口,“这位小姐就是鼎鼎大名的安宁县主?久仰大名,幸会。” 语气让人很不舒服,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气息。 琳琅一挑眉,霸气极了,“先报上名。” “东方泽天。”异服男子高不可攀的架式,神情淡漠。 琳琅侧头想了想,“不认识。” “……” 室内的气温一下子低了几度,冷嗖嗖的,众人纷纷朝后退。 三公主眉头紧皱,似乎很忌惮。 “你笨死了,他是宸国的太子,快行礼啊。” 琳琅轻轻哦了一声,神情不变,“你好,冰块脸太子。” “噗哧。”三公主没忍住,真的好形象。 可不就是冰块脸吗?动不动就冷着脸,想冷死谁呀? “放肆。”东方泽天身边的侍从大声怒斥。 “不喜欢?”琳琅的眼珠一转,古灵精怪的笑道,“好吧,太子叔叔好。” “……”男子难得的错愕。 “苏琳琅,别没大没小的。”太后有些头疼,这是异国的太子,身分尊贵异常,绝不能有半点不敬。 不过,苏琳琅对任何人都这样,对皇权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琳琅的眼睛瞪的很大,撇了撇小嘴,表示不服。 “我明明很尊老的。” 那个老太子嘴角直抽搐,感觉很不好。 六皇子站了起来,笑吟吟的举杯邀约,“太子殿下,我敬您一杯。” 东方泽天神情冷归冷,但礼仪丝毫不差,完美的诠释了皇太子的风度。 两人对饮一杯,气氛一下子变好了,大家纷纷喝酒助兴,兴致盎然,大殿一片祥和的气氛。 琳琅顺势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来,故意忽视了太后热情的目光。 自始至终,上官云珠的视线一直粘在琳琅身上,隐晦的嫉妒,冰冷的,没有温度的。 琳琅嫌弃的看着桌上的菜式,很精致,很花心思的大菜,但油腻腻的,看着就没有胃口。 奔波了一整天,她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但就是不肯吃桌上的菜。 她的嘴巴太刁,也太挑剔。 在座的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居于一室,忙着应酬,忙着刺探,忙着显摆,忙着出风头,几乎没人关心苏琳琅的存在。 琳琅巴不得不受关注呢,托着下巴发呆,只等着熬过这个无聊的宫宴。 真不知这些人为什么如此热衷参加宴会呢? 东方泽天是当之无愧的宴会重心,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深受关注,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盯着他。 他冷冷的坐着,不怎么开口说话,也不怎么吃东西,一杯杯的饮酒,轮廓分明的面容,高贵的气质,强大的气场,没人能忽视他的存在。 无数人吹捧,无数人奉承,都不能让他动容。 他清冷而孤傲,如天上的苍鹰。 上官云珠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苏琳琅,你怎么不吃?嫌宫里的食物不好吃?” 琳琅瞥了她一眼,微微勾唇,懒的理她。 不安份的女人,永远记不住教训。 一遇到机会,就想兴风作浪。 上官云珠今晚盛装出席,年轻貌美,打扮的又出挑,在一众女眷中极为显眼。 她本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将门之女,喜欢高调。 “苏琳琅,你和太子殿下都不怎么动桌上的饭菜,你们的口味还挺像的,都吃不惯吧。” 琳琅还是不鸟,当她是放屁。tqr1 上官云珠的粉脸一红,眼中更多了一丝恨意。 “人家太子天生尊贵,锦衣玉食,吃不惯我们秦国的饭菜很正常,你却不一样哟。” 她话里有话,似乎打着什么鬼主意。 琳琅特别无语,不理她,她反而更得瑟了,叫嚣的更欢腾。 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你是秦国的六皇子妃,嘴里总挂着别的男人可不好,不会是想红杏出墙吧。” 这话一出,一招致命。 所有人都安静了,齐齐看向上官云珠和六皇子。 六皇子满面通红,窘迫不已。 上官云珠又气又怒又怕,脸色青白交间,浑身抖个不停。 她怎么就忘了苏琳琅可怕的杀伤力! “苏琳琅,开玩笑要有个限度。” “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苏琳琅烦死她了,动不动就跳出来蹦达,跟小丑似的。“上官云珠,你都如愿嫁入皇室,就安分点吧,三心二意,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太贪心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第二百十四章 东方太子 不理她吧,她就自我感觉良好,以为怕了她。 所以说,她就是欠抽。 底下窃窃私语,众人的眼神都不对了。 上官云珠羞愤欲绝,恨不得掐死她,“胡说,我对太子殿下没有半点遐思,你要向我道歉,恢复我清清白白的名声。” 她板着脸,义正言辞的讨个说法。 在这种场合,在重压之下,一般人都会妥协,一笑而过。 但是,苏琳琅就是个奇葩,行事只凭自己的心情,她很疑惑的反问,“你有什么清白名声?我怎么不知道?不早就脏成狗屎了吗?” 本来就是狗屎,踩一脚恶心死了,偏偏还没有自知之明。 不将她打疼,她还会不停的恶心人。 琳琅很天真很单纯的样子,像个好奇宝宝,但话里的含义,让上官云珠的肺都气炸了。 她烧红了双眼,愤怒的烈焰直往脑门冲,“我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皇室,对得起夫君,你再泼脏水,我也无惧。” “泼脏水?”苏琳琅像是听到了特别不可思议的话,震惊不已,“我问你,整个宴会你没有看着自己的夫君,却眼神闪烁的看着别的男人,你倒是告诉我,你是何居心?”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不说不知道,一说好像确实如此。 一整个晚上,上官云珠都是盯着别人,唯独没有盯着自己的夫君,这像是正常恩爱夫妻? 上官云珠欲哭无泪,有言难言,不错,她的心思都放在怎么陷害苏琳琅身上,但是,这话怎么说? 气氛很尴尬,六皇子一声不吭,脸色很难看。 就在此时,太后冷不防开口了,“琳琅,别瞎胡闹,哀家相信云珠的为人,不过云珠啊,做人要大气,不要再纠缠旧怨。” 只有地位最崇高的人,才有资格这么说。 上官云珠垂下脑袋,掩去眼中的泪意,心中的怨恨越发的浓烈,但面上乖乖的,“是,皇祖母。” 经此一事,大家都安份多了,没有再试图挑战苏琳琅的人。 不喜欢她的人很多很多,但对她忌惮不已,都不敢冒然出手。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啊。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苏琳琅,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苏琳琅,你的嘴皮子功夫真厉害了。” “确实如此。”琳琅大言不惭的承认。“太子殿下也想试试锋芒?” 她跃跃欲试,眼晴闪闪发亮,不介意再嚣张点。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太嚣张了,爱恨分明,性格鲜明,但不讨厌。 “你有想过去宸国吗?” 琳琅愣了一下,有点疑惑,“没有,我懒,就爱待在家里玩。” 东方泽天的视线变的意味深长,“事事难料,说不定明年的此时你身在宸国。” “是吗?”琳琅根本没放在心上,随意的一笑,“如果去宸国玩的话,一定找太子当向导。” 她也就是随口一说,很是敷衍,因为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程臣相忽然朝东方泽天拱了拱手,面带微笑。 “太子殿下,你可能不知道琳琅有一手好厨艺,吃过的人都说好。” 东方泽天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本太子喜欢烤羊肉,牛肉汤饼。” 琳琅把玩着筷子,自得其乐,不参与别人的谈话。 她不感兴趣,但不表示别人会放过她。 程臣相轻声喝道,“琳琅,还不快去?” 苏琳琅抬起双眼,凉凉的笑道,“去哪里?结束了?我可以回去了?” 太无聊了,她快打磕睡了,好困。 程臣相眉头紧皱,像看着一个叛臣,“赶紧去为东方太子准备膳食,让他见识一下你的本事。” 他的话挺正常的,但加在一起就是不对,语气更是透着一股轻慢。 琳琅玩味的笑了笑,她又不是厨娘,凭什么让她侍候他国的太子? 就像让一个千金大小姐当众跳舞,这也是一种不尊重的行为。 堂堂臣相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偏偏就这么干了,他从骨子里蔑视她。 “我懒,不想动。” 她浑身懒洋洋的,手托着下巴做花朵状,既可爱又呆萌。 程臣相老脸一黑,“琳琅,这种场合不要耍性子。” 看来他的皮也痒了,那就让她抽醒他,她岂是任人呼来喝去的狗? “臣相大人,你也太过份了,一群大人吃吃喝喝,居然让我一个小孩子做事,脸呢?没这么欺负小孩子的。” 她委屈的撇嘴,配上稚气的面容,像极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众人不禁汗颜,“……” 大家虽然不敢说什么,但心里很鄙视程臣相,一大把年纪了,欺负一个小孩子,太没有风度了。 堂堂臣相的胸怀呢?气度呢? 真是丢人啊。 程臣相却脸红心不跳,表情平静如常。 “东方太子是贵客,让他宾至如归是我们秦国臣民的责任,琳琅,还不快去?” 他打着官腔,气势汹汹,打定了主意要折辱她。 琳琅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的走了下来。 “走吧。” 众人呆呆的看着她,就这么听话的走了? 她怎么不反抗?怎么不骂人?这不是苏琳琅的风格啊。 程臣相嘴角翘了翘,深以为计,到底是压了苏琳琅一头。 看她以后还怎么叫嚣。 东方泽天猛的开口,“站住,你去哪里?” “当然……”琳琅笑眯眯的挥手,“是回家睡觉,你们这些大人晚上寻欢作乐不怕累着,我们小孩子身子骨弱,受不了的。” 程臣相的笑脸僵住了,尼玛,居然是想走? 大家都猜错了,不是她变的温顺了,而是不屑跟人争论。 她直接忽视掉了程臣相的挑衅和算计! 我把你当成对手,拼命打压,结果发现人家根本没当一回事,不陪你玩。这才是虐人的最高境界。 “程琳琅,你是秦国的子民,注意分寸,别让人看了笑话。” 琳琅当场反唇相讥,“你已经是最大的笑话,太子殿下,你觉得呢?” 她嘴巴不让人,极为刁钻,但是,心底升起一丝怪异。 程臣相老谋深算,吃了几次亏后,早就收敛了,没有一击致命的可能,他是不会出手的。tqr1 以他的心性,宁愿咬牙忍受,也不肯在这种种场合挑事的。 到底哪里不对?她总觉得疏忽了什么,心里别别扭扭的,很不安。 第二百十五章 富贵病 东方泽天面无表情的看着,像个不相关的人。 “秦皇,你们国家的人都很有意思,小的像狡猾的小狐狸,老的像不懂事的小孩子。” 一听这话,皇上脸上无光,感觉很羞愧。 “程臣相只是想博太子欢心,善尽主人之谊……” 不管如何,他都要维护臣相的尊严。 琳琅清冷的笑声响起,“呵呵,区区一个臣相怎么配称秦国的主人,皇上,你用词不当了。” 皇上的脸色变了变,“……是朕一时失言,多谢县主提醒。” 他居然忍住了,还风度绝佳的道谢,这不像是皇上的作派。 琳琅将这些怪异的地方都记在心里,笑眯眯的开口,“这才是君王的气度,有些模仿者永远达不到的高度。” 众人的神情很尴尬,上至帝王,下至普通的太监,都沉默了。 太后见状,不禁摇头,“琳琅,不知你肯不肯为哀家煮碗桂圆八宝粥?” 琳琅不假思索的拒绝,“不行,大晚上的吃甜粥,不仅会变胖,而且糖份容易升高,会得一种富贵病,治不好的。” 所谓的富贵病,就是糖尿病,患病的人会很痛苦。 太后本来很生气,但听到后面,不禁听呆了,“呃?还有这么一说?” 不是故意拒绝她? 琳琅一副受了冤枉,却不得不委屈求全的样子。“我是一心为了太后身体着想,太后若是不信,可以召见太医问问。” 太后笑着安抚道,“哀家当然信得过你,但是,哀家吃不下油腻的东西,你看看有没有法子?” 琳琅心思飞转,太后的反应也好奇怪,跟平时的作派完全不一样。 “行了,我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就为太后做碗粥吧。” 与其瞎猜,不如顺势而为,以不变应万变。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非常的高兴。 “多煮一点,大家分一分。” “不要,累。”琳琅还是这副懒散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 厨房里,琳琅将人都赶走了,只留下了小莲和风荷。 她亲自动手,熬了一锅香喷喷的粥,又做了一碟子青菜炒面筋。 小莲嗅了嗅鼻子,忽然眼晴一亮,“小姐,粥好了,好香啊。” 琳琅麻利的盛了三碗,粥就少了一半。“这是皮蛋瘦肉粥,快喝吧。” 她不客气的喝起粥,滚烫的粥一落地,身体暖和了,整个人也好受多了。 刚才什么都没吃,肚子里没一点干货。 小莲犹豫了一下,“不先奉给太后和皇上?” 自己先吃,好像不大好。 风荷没有看她,自顾自的喝着自己的那一份,一脸的享受。 跟在小姐身边,最大的好处就是享受人生。 总感觉前二十几年都白活了,自从遇到小姐后,她的人生才有了意义。 可以尽情的吃,尽情的喝,做什么都很有意思。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人! 琳琅埋头大吃,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我们吃饱了再说,万一不够呢?” 一听这话,小莲连忙抢过碗筷,迫不及待的开吃。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可不想饿肚子。 皇上太后再尊贵,也比不上一碗粥的诱惑。 美味在嘴里化开,小莲眉开眼笑,感觉好幸福。 “好吃,太好吃了,小姐,这道粥我要学。” 虽然看了一遍,但还有些地方不明白。 琳琅一心想将她打造成新一代的食神,那样她就能躺着也能吃到美味了。 “行,学会了你来做。” “好的。”小莲快快乐乐的点头,她要将每一道菜都学会,那就不劳小姐亲自下厨了。 小姐白白嫩嫩的双手不该沾上阳春水,就该养尊处优,等着别人侍候。 三人吃的哗啦啦的,像是在比赛。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原来躲在厨房里偷吃,苏琳琅,你家的太后还没有吃上饭。” 琳琅的动作一僵,眼中闪过错愕,“让她吃饱饭不是我的职责。” 她的反应不合常理,引起了东方泽天难得一见的好奇心。 “你是县主。” 作为一个皇上亲封的县主,对后宫之主如此冷淡,绝不正常。 琳琅又盛了一碗粥,真的饿了。“那又如何?总不能自己饿着肚子,先呈给别人吃吧?我没有那么伟大。” 东方泽天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形让人感觉到强烈的压力。 “你很奇怪。” 一个县主对皇权没有半点敬畏之心,行事肆无忌惮,本身就很奇怪。 “你更奇怪。”琳琅毫不客气的顶回去。 整天端着一张冰脸,不累吗? 堂堂太子跑来厨房更奇怪,好吗? 一抹阴影罩在她头顶,她微微蹙眉,抬头一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喂喂,谁允许你喝粥了?这是我煮的!主权归我!” 不要脸的大冰块居然盛走了她的粥,有没有搞错? 东方泽天随意扔下一张银票,“够不够?” 一千两银票,散发着金光闪闪的气息。 琳琅拈起银票看了看,随手扔给小莲,“够,客官请喝粥吧,要不要来点配菜?” “要。”东方泽天只有一个字,但很识相,又扔了一张银票出来。 琳琅不介意他高傲的态度,有钱赚还不好吗? 一碗粥赚一千两,关键食材还不是她提供的,等于是无本的买卖。 嗯,可以扩建同仁堂了,多建几个护理室,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同仁堂隔壁的商铺都挺火红的,没有转让的迹象。 她想的入神,一道冰冷的视线在她身上打转,她下意识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 这才发现东方泽天皱着眉头看着她。 她喝了一口粥,淡淡的问道,“怎么样?不错吧?” 至于他为何冷冰冰的瞪着她,她直接忽视过去,懒的问。tqr1 东方泽天的表情浮现一丝惊讶,但很快消失不见,“凑和。” 他的态度冷冷淡淡,说不上友好,但也说不上仇视。 在他身上看不到鄙视,看不到一丝不屑,只有淡淡的探究。 琳琅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试探的问道,“你一个太子千里迢迢跑来秦国,就不怕危险?当心被人劫杀,秦国可有很多好战分子。” 而且是悄无声息的进入京城,一点风声都不露。 如果是正常的国事来访,应该会大张旗鼓,所以说不对劲嘛。 东方泽天嘴角勾了勾,划出一道凉薄的弧度。 “技不如人,死了也活该。” 第二百十六章 引入冷宫 琳琅噎住了,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啊? 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不过,还挺酷的! “也对,那就是命啊。” 东方泽天像是没听到,快速喝完一碗,又开始捞勺子。 琳琅看着到锅底的皮蛋瘦肉粥,嘴角直抽,“喂,别把粥都喝光了,还有人等着呢。” 好歹留一碗,意思一下吧。 东方泽天自顾自的又开吃,“不花钱的,管他们去死。” 冷嗖嗖的话若砸在水里,能泛起无数水花。 小莲和风荷下意识的抱着自己的碗,朝后退,生怕被抢了似的。 琳琅无法反驳,居然觉得很对,“你说的好有道理,真知灼见。”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县主,膳食准备好了吗……” 从外面走进来的宫嬷嬷声音噶然而止,震惊的瞪大眼晴,“太子殿下,您怎么在这?跟县主约好的吗?” 她的声音高亢有力,像是唱戏的。 琳琅默了默,忍住想将她打成猪头的冲动。 一个听命行事的奴才,打了也没意思。 但宫嬷嬷显然不这么想,气势汹汹的大声指责,“县主,你也真是的,怎么将人约在厨房里?” 琳琅的俏脸一板,如蒙上了一层冰纱,“你是说,我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勾引太子?是不是这个意思?” “这……”宫嬷嬷很想点头,但看着一团孩子气的琳琅,所有的话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特别难受。 琳琅冷冷的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我劝你考虑清楚,我平时很讲理,但一生气,就会蛮不讲理,打杀一个下人也正常,相信太后不会为了个下人生我的气。” 宫嬷嬷浑身一震,双腿发软,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 又来了,那股杀气又来了! 东方泽天薄唇一勾,却没有半点笑意,“本太子也挺好奇,你们故意指引本太子来这里,不知意欲何为?” 宫嬷嬷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索索发抖。 “太子殿下,冤枉死奴才了。” 她一迭声的叫屈,就是咬死了不肯承认。 她很可怜,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跪着哀求,没有自尊可言。 但激不起东方泽天半点同情心,硬梆梆的喝斥,“那就去死吧。” 宫嬷嬷目瞪口呆,像是见鬼了般。 “哈哈哈。”琳琅忍不住大笑,这冰块脸虽然冰冷冷的,说话又难听,但出乎意料的顺眼。 “宫嬷嬷,现在你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了吧,人啊,就怕有对比。” 宫嬷嬷的脸色黑沉,说不出的挣扎,但不愧是浸泡在宫庭多年的老人,很快就恢复成一板一眼的老嬷嬷,“太子,您快回前殿吧,大家都在等您。” 她是太后身边的人,动她就是打太后的脸,就算贵为他国的太子,也不可能杀她。 想通了这一点,她淡定了许多。 东方泽天优雅的喝着粥,仿佛没有比之更重要的事情,“继续等。” 宫嬷嬷郁闷的不行,能不能多点尊重? 又不是东方家的皇宫,这么高傲就不怕被人打吗? 琳琅深感有趣,“你说话都这么简短吗?跟你父母都这样?” 东方泽天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管的太多了。” 这话还真不客气,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立马还以颜色,“宫嬷嬷,跟太后说一声,为她准备的粥品都被太子抢光了,要怪就怪他吧。” 宫嬷嬷哪敢惹冷冰冰的太子,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那重新再做一份。” 她一时着急,用上了命令的语气。 琳琅小脸一板,空空的饭碗一推,站了起来,“我尽力了,你们继续沟通吧。” 扔下这句话,她立马往外走。小莲和风荷立马跟上去。 宫嬷嬷没想到她说走就走,一点都不给面子,又羞又气,“县主,县主。” 在宫嬷嬷愤慨的尖叫声中,琳琅渐渐远去。 走出一段,琳琅抬头看了看天,月亮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天好黑。 小莲扶着琳琅,东张西望,暗暗着急,“小姐,得找个灯笼才行。” 这么黑怎么走路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迎面走来一个宫婢,手里提着一个红通通的灯笼。 小莲眼晴一亮,“你过来,把灯笼给我。” 宫婢吓了一跳,连忙行礼,“见过县主。” “灯笼只有一个,没办法给您们……县主要去哪里?奴婢护送您过去。” 很不起眼的宫婢战战兢兢,特别呆板,牢牢拽着灯笼,不敢抬头。 小莲没有兴趣欺负一个可怜的小宫婢,“那行,送我们到宫门口。” 宫婢福了福,“是,县主请。” 夜色越来越深,伸手不见五指,一路走来,深一脚浅一脚。 忽然琳琅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好像不对劲。 这一路上怎么都没有遇到别人? 就算宫规规定,晚上不允许宫人们四处走动,只能待在自己屋子里,但是,今天办宫宴,情况不一样。 刚想到这里,小莲咋咋乎乎的声音响起,“小姐,这里好黑啊,感觉有点吓人。”tqr1 风荷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护在琳琅面前,“小姐,我们好像走错路了,咦,那宫女呢?” 三人这才发现宫婢不见了,连同那盏红灯笼。 一阵冷风吹过,阴恻恻的,小莲的脸色刷的全白了,浑身直哆嗦,“不见了,天啊,不会是鬼吧。” 她吓的牙齿吱吱响,抖的不行。 琳琅谨慎的看向四周,天太黑了,看不清楚。“怎么有鬼?别咋咋乎乎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恐怕是遭了算计。 是谁敢在宫庭出手? 风荷当仁不让的站出来,“我先在前面,小莲你和小姐跟在后面,不要怕。” 三人摸黑走了一段,越走越混乱,好像在原地打转,没找到来时路。 一路上,全是一片残败的景象,花木都枯死了,没人打理的样子。 小莲又惊又怕,“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荒凉?” 风荷皱着眉头,“像是冷宫,小姐当心。” 冷宫是宫中最忌讳的地方,谁都不敢靠近这个地方。 琳琅已经猜到了,“原来是冷宫,怪不得怨气冲天,估计有鬼魂哟。” 将她们引到冷宫,目的是什么?杀了她们? 小莲气的直跺脚,都这样了,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小姐。” 同一时间,一道阴恻恻的笑声响起,在冰冷的黑夜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第二百十七章 冷宫历险 三人俱是变了脸色,琳琅还好些,比较镇定,“什么人?” 风荷武功虽然高强,但冷汗直冒,心里很是不安,”小姐快走。“ 那笑声时断时续,像是夜枭啼叫,让人生出一丝寒意。 风荷拉着琳琅的胳膊往前跑,但怎么跑也跑不出去,那道阴冷的笑声如影随行,一直跟在后面。 气氛很是阴森恐怖,琳琅眉头一竖,”谁在装神弄鬼,快出来,本小姐保证不打死你。“ 她嚣张的大叫,全然不惧。 笑声忽然一止,一样东西飞了过来,风荷二话不说推开琳琅,“小心。” 她使了个巧劲,接住扔过来的东西,入眼的触感让她一怔。 “咦?不是暗器。” 入手软软的,像纸张的手感,夜色太暗看不清楚。 那道笑声渐渐远去,渐不可闻。 三人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脱离危险了? 没人敢放松,风荷举剑护在琳琅面前,小心戒备。 今晚的事情太诡异,透着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 一阵寒气吹过,三人才发现后背的衣服湿了。 随风送来一阵喧哗声,似乎在渐渐靠近。 琳琅的反应极快,压低声音吩咐,“风荷将东西藏起来,扶一把小莲,她吓坏了,刚才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切记切记。” 她年纪小小,但沉稳干练,应对自如,不露半点怯色。 风荷很骄傲,这就是她保护的主子,“是。” 有苏琳琅在,就有了主心骨。 小莲紧紧依靠在琳琅身边,一颗心渐渐恢复平静,“小姐,你说刚才是人是鬼?” 琳琅干脆利落,“人。” 小莲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还没等琳琅回答,一群人拎着大红灯笼出现了,为首的六皇子面色焦急,“琳琅,琳琅,听到我的声音,快回答我……” 琳琅远远的看见了,扬声应道,“我在这里。”tqr1 六皇子听到声音,呆了呆,飞快的奔过来,急急的拉着她的手细看,“琳琅?你没事吧?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乱跑?吓死人了。” 他的关心,他的着急,琳琅都感受到了,心里微微一动,不动声色的挥开他的手。 “我没事,谢谢。” 她态度疏离而又有礼,立马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六皇子的身体一震,终于恢复了几分理智,轻轻吁了一口气。 是他太失控了,一听到琳琅失踪了,浑身的血液直往脑门冲,二话不说出来寻找。 一路上,他的心悬在半空,忐忑不安,生怕她有个闪失。 不奢求别的,只盼着她好好的,平安无事。 “快走吧,这种地方不适合你来。” 冷宫是宫中最大的忌讳,小时候一再的被告诫,不能接近冷宫。 在宫里长大的人都不傻,深黯生存之道。 琳琅跟着走了几步,“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谁能想到她们会跑来冷宫呢,连她自己都没有料到。 六皇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忽然想到了这里……“ 他欲言又止,话含糊不清,但琳琅听懂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或许,在这个宫里,他是唯一不希望她出事的人。 “谢谢你,六皇子。” 六皇子见她神色如常,没受一点影响,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我们是朋友。” 琳琅心里微暖,笑眯眯的点头,“是。” 两人相视一笑,温馨无限,这一刻,他们是朋友。 一个干瘦的身影冲过来,迅速极快,却没人敢阻止,正是太后身边最受倚重的宫嬷嬷。 “县主,太后命你速速去见她。” 琳琅无奈的摇头,她困了,想回去休息啊。 还没完没了,真是的。 这一天过的真漫长,好累。 六皇子眉头微皱,“我陪你一起去。” 宫嬷嬷脸上浮起一丝怪异之色,转身看向阴暗处。 “殿下,六皇子妃也来了。” 只见上官云珠从暗处走出来,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似乎遇到了什么好事。 “殿下,宫宴结束了,我们该回去了,臣妾有话想跟你说。” 六皇子对她所谓的事情不感兴趣,心思全是苏琳琅身上。 他态度淡淡的,“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上官云珠抿了抿嘴,笑容一僵,但很快恢复正常,笑的越发甜蜜,“那我陪你,我们是夫妻,共同进退。” 她紧紧挽着六皇子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很有女人味。 六皇子嘴角勾了勾,温柔的的劝道,“没那么严重,天色太晚,你早点回去休息,来人,送皇妃回去。” 上官云珠“的身体一僵,低头掩去了眼中的阴霾。 琳琅早就闪到一边,不打扰他们说话,不管如何,他们是夫妻,而她只是一个外人。 上官云珠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几步,经过琳琅身边时,压低声音嘲讽道,“苏琳琅,深夜跟个年轻男人单独相处,恐怕不大妥当。“ “你当其他人都是死人呀。”琳琅毫不客气的掐回去。 有那么多侍卫和丫环呢,对了,还有一个宫嬷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能做什么? 她到底有多不自信,才会如此疯狂的嘶咬。 上官云珠冷哼一声,“你就算不要脸,也要考虑一下独孤烨的脸面。” 琳琅的小脸一沉,尼玛,你居然敢提独孤烨? “他不是你,整天疑神疑鬼的,越不自信,越容易失去,好自为之。” 两个人的声音都压的低低的,上官云珠扔狠话,还带着笑容呢,堪称实力派。 但琳琅板着俏脸,冷若冰霜,不屑做戏。 六皇子一直盯着她们,却没有靠近。 “你们在说什么?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不要让太后久等。” 上官云珠立马扬起笑容,“没事,就跟她告别……” 琳琅最烦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 “尊夫人的脑子有点问题,黄太医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建议多看看太医,多吃点药,说不定能治好。” 她直接开炮,才不管别人怎么想。 谁敢惹她不高兴,那她就让谁一家子都不高兴。 六皇子的脸色变了变,狠狠瞪了上官云珠一眼,跟她说多少遍了,她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上官云珠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一丝紧张,咬了咬嘴唇,暗暗下定了决心。 “我很正常,再说了,怀孕的人怎么能乱吃药?” 第二百十八章 六皇妃怀孕 如一颗炸弹炸开,六皇子震惊的脱口而出,“什么?你怀孕了?” 成婚一个多月,这么快就有了好消息?难道是新婚之夜就有的? 一想到这,他的心情很复杂。 上官云珠温柔的抚着肚子,笑的甜甜蜜蜜,“是,夫君,我有喜了,你高兴吗?” 六皇子呆呆的看着她的肚子,脸上露出笑容,“高兴,当然高兴。” 但听不出他高兴了,更多的是错愕。 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还没有考虑过孩子的到来。 上官云珠柔情似水,满眼是憧憬。 “我也很高兴,夫君,我希望是个儿子。” 她很是动情,眼眶微红,但既便是这样,她还不忘趁六皇子不注意时,扔了一个胜利的眼神给琳琅。 琳琅彻底无语了,默默的走开。 这女人的病太重了,没办法治。 有什么好得意的?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神经病的世界,正常人没办法理解。 小莲和风荷立马跟上,宫嬷嬷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走的挺快,不一会儿就走到太后的慈宁宫宫门前。 “琳琅,等等我。”六皇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琳琅朝后一看,他怎么没有陪怀孕的妻子回去? “你怎么跟来了?在宫里我不会迷路。” 六皇子走的急,微微喘气,俊脸微红,“那刚才怎么走错了?” 他笑吟吟的调侃,态度如老友,亲切而又温和。 琳琅微微一笑,“呃,意外。” 六皇子快步几步,跟她并肩而行,“太后也想见我,估计要问我些事情。” 原来如此,琳琅恍然大悟,她想多了,脑补是一种病,得治! 进入宫殿,太后高坐在堂上,已经换下庄重的大礼服,换了一套常服,但一双眼晴依旧犀利。 她直接看向苏琳琅,冷声命令道,“你将刚才的事情说一遍。” 她的态度很凝重,不知怎么的,看着像是很生气。 琳琅才不管她生气什么,随手一指,“让小莲说吧,你应该更相信她的说辞。” 她给人的感觉太过机灵,容易让人产生所说的话不够诚实的错觉。 好吧,不是错觉,她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端看她的心情。 嗯,绝对不是因为她懒。 太后神情一僵,室内的气氛反而松懈了许多。 小莲福了福身体,小心翼翼的说起刚才的事情,当然隐瞒了有人给她们投书卷的部分真相。 她还心有余悸,一脸的后怕,说话都带着颤音。 她看着特别诚实,倒是没人怀疑她的话。 太后眼神如矩,紧紧锁定小莲,“你确实没说错?有人故意带错路?将你们引去了冷宫?” 小莲压力好大,额头都渗出细汗,“是的。” 她太过紧张了,反而显得真实,谁能面对太后的审视,而面不改色呢? 紧张才是该有的正常反应! 当然,苏琳琅是奇葩,不在正常人范围内。 太后反复问了几遍,没有错处,她才放心,看来全是真的。 “会是什么人?苏琳琅,你知道吗?” 无视她探究的眼神,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可能是鬼。” 太后狠狠瞪了她一眼,“胡说。” 小莲怯生生的伸手,像个被吓坏的孩子。 “完全有这个可能,有只鬼在笑,没看到身影……却听到可怕的笑声。” 她战战兢兢,说话的时候还东张西望,似乎是找什么。 她的话都说不利落,没有了平时的伶牙俐齿。 太后的表情高深莫测,“风荷,你武功高强,也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 风荷恭谨的回答,“是。” 太后微微蹙眉,沉默了许久,”还有别的吗?“ 她的视线落在琳琅身上,她随意的坐着,眼晴微闭,像是要快睡了。 她根本没关注外界的声音,自成一方天地。 小莲拼命点头,“有,像鬼打墙,怎么也走不出去,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真的好可怕,太后,你要相信我。 太后不置可否,忽然猛的拔高声音,“苏琳琅,你觉得是鬼?” 琳琅微微睁眼,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不清楚,不过是人是鬼重要吗?” 太后挑了挑眉,“不重要?” 琳琅很是不耐烦,皇家的人疑心就是重,明明不相信别人,还要问个不停,真浪费时间。 “不管是人,是鬼,都抓出来打死呗。” 还是这么简单粗暴,利落干脆。 太后的脑袋又疼了,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寒儿,确实是如她们所说?” 六皇子作了个揖,“孙儿赶去的时候,没有看到别的,但小莲的脸色惨白,身体一直抖个不停,受了极大的惊吓。” “小莲?”太后挑了挑眉,很是疑惑,“不是琳琅?” 在他的眼里,看得到别人的存在吗?她表示深深的怀疑! 六皇子记得很清楚,当时小莲的脸色太吓人了,动作也太夸张,才会引起他的注意。 至于琳琅……他淡淡一笑,“有什么能吓倒她?” 太后默了默,好吧,苏琳琅确实是异类。 就算是鬼,也不能将她吓到。 太后露出沉思之色,“那就是说,有人将琳琅引去冷宫,就是为了吓唬她?这有些不合常理。” 她眼神闪烁,充满了怀疑。tqr1 琳琅似乎没有查觉,一本正经的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这是太后的地盘,请太后给我一个说的过去的解释。” 三两二语就将局势扭转过来,占据了主动。 她反而成了受害者,要太后给她一个交待。 要怀疑就将整个皇宫的人都怀疑上吧,反正她是无辜的。 她到现在还没想通整件事呢,总觉得这事透着一股蹊跷。 太后深深的看着她,意味深长,”哀家会彻查,敢在哀家的地盘装神弄鬼,就要付出代价。” 琳琅打了个呵欠,很困的样子,“那我等着,在没有合理的解释出来之前,我不会再来皇宫,免得又被人坑了。” 好吧,她说的太有道理了,太后居然无言以对。 在她的地盘,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是打她的脸,她能不生气吗? 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小声禀道,“太后,六皇子妃求见。” 六皇子妃?太后下意识的看向六皇子,六皇子也是一脸的错愕,不是让她回去了吗? 又想干什么?一股反感涌上心头。 太后收回视线,神情淡淡的,“她?有什么事吗?” 第二百十九章 可怕的人心 一开始,她还是挺喜欢那个孙媳妇的,但连续爆出那么多丑闻,她对上官云珠也只剩下面子情了。 谁会喜欢一个小鸡肚肠,屡屡让皇室蒙羞的女人? 但六皇子妃却不会看眼色,有事没事总往她跟前凑。 宫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说是有喜讯,想亲口告诉太后,一起分享喜悦。” 这也是她敢冒着太后不快,特意赶来报喜的原因。 太后的面色稍霁,看向六皇子,“什么事?” 六皇子的神情有些复杂,“她怀孕了。” 太后眼晴一亮,喜形于色,“好啊,太好了,是好事,赏,重重的赏。” 也不知怎么搞的,皇室好几年没有新生儿了,尤其是孙儿辈,早就成婚的几个皇子都没有子嗣,没给她生下一个曾孙或者曾孙女。 这已经成了她的一桩心事。 乍闻上官云珠有喜,对她的不待见消失了大半。 她本想将人叫进来,但一看这时间,打消了念头。“寒儿,哀家就不召见她了,免得跪来跪去的折腾,伤了孩子,你跪安吧,护送她回去,让她安心的养胎。” 她很期待今年抱上一个曾孙子,白白胖胖的小婴儿实在讨喜。 “是。”六皇子行了一礼,目不斜视的退了下去。 太后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看一脸困顿的苏琳琅也顺眼多了。 “琳琅,你也下去吧。” 琳琅施施然的站起来,强忍着困意挥手致意,“太后,没事别找我哈。” 桀骜不驯的口气,让太后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我是太后。” 琳琅哼了一声,“我还是前无来者,后无古人的女神医呢。”tqr1 好吧,要论装逼,你赢了。 院子里,寒气逼人,一阵阵冷气刮过,冷的直哆嗦。 但上官云珠直挺挺的站着,高高昂着头,骄傲而又庄重。 六皇子远远的见了,心情非常的复杂。 走到她面前,他深深的叹息。 “你不该来的。” 上官云珠腰杆挺的很直,面带微笑,温婉极了,“我只是想讨太后的欢心,只有那样,我们母子才能过的更好,夫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她说的理直气壮,至于是不是真的,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带着孩子在冷风里受冻?”六皇子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算了,不跟你一般计较,走吧,我陪你回去。” 念在她是孕妇的份上,他多了些许容忍。 上官云珠心满意足的笑了,笑的那么开心。“夫君,你对我真好,我答应你,会做个好母亲。” 六皇子有些心软,揽着她的肩膀就要往回走。 苏琳琅从大殿退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不过她直接忽视掉了,越过他们往前走。 一股冷风吹过,琳琅缩了缩身体,咦,她的披风呢,放哪里了? 冷死宝宝了! 六皇子看在眼里,刚想脱下披风,但被上官云珠抢了先。 “苏琳琅。” 苏琳琅转过头,笑的有些不羁,“有何见教?六皇子妃。” 上官云珠上前几步,走到琳琅面前,关切的看着她,“天冷地冻的,怎么不多披件裘衣?” 大家都震惊的瞪大眼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奇了怪了,向来偏执的六皇子妃怎么可能说出如此温情脉脉的话? “呃?”琳琅也很震惊,下意识的望天,不会是被外星人控制住了吧? 她的脑洞太大,但不能怪她,任谁看到一个敌人忽然变友善,都会多想的。 六皇子也难掩惊讶之色,这不像是上官云珠的风格。 上官云珠无视别人异样的目光,将怀里的衣服递过去,笑的很和善,“我多带了一件大毛衣服,给你吧,身体要紧。” 她很诚恳,也很善良,但琳琅不敢接受这样的温情。 难道在衣服里下毒?“谢谢,你留着吧。” 上官云珠也不生气,硬是将衣服塞进她手里,“拿着吧,我忽然想通了,跟你斗气没有意义,我们没有利益冲突,我有更重要的人要守扩,所以希望你也不要再记恨。” 琳琅是拒绝的,将衣服推回来,才不要接受呢。 一个推,一个让,两个人推来推去,六皇子看不下去了,“琳琅,收下吧。” 琳琅朝后退了一步,后面就是台阶,“我不冷,先走一步。” 她微微颌首致意,转身就要走。 上官云珠一抖衣服,殷勤的要给她披上,“怎么会不冷,看你的小脸都白了,快穿上……” 琳琅厌烦的轻轻一推,烦死了,看不懂拒绝吗? 上官云珠的身体朝后一倒,双手在空中挥舞,但没有站稳,整个人滚下台阶。“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全场,划破寂静的夜晚,惊起无数人。 琳琅呆呆的看着那道身影滚下台阶,眼睛瞪的老大,脑袋一片空白。 事情发生的太快,谁都没有看清楚,人就倒下去了。 六皇子大惊失色,飞奔下去,一把抱起倒在血泊中的妻子,“云珠。” “小姐。”侍从们纷纷涌过去,惊叫声连连。 “血,好多血。”一道尖叫声响起。 上官云珠脸色惨白,浑身是血,尤其是下半身的裙子都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她紧紧拽住衣摆,痛苦的直喘气。 “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她惊惶失措的哀求,如即将溺水的可怜人,无助极了。 苏琳琅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嘴角扬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再小心,还是中了算计! 人心,真的很可怕! 她一步步的走下台阶,居高临下的看着奄奄一息的上官云珠,眼神专注极了,不知在看什么。 上官云珠浑身发抖,像看到了最可怕的人。“还我的孩子,苏琳琅,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一声声痛苦的嘶吼,一声声质问,发自肺腑,尤其显得悲伤。 她身边的大丫环立马跳了起来,用力一推,将毫不防备的苏琳琅差点推倒。 “不许过来,苏琳琅,你休想再害我家主子,快请太医,快啊。” 风荷扑过去扶住琳琅,冷冷的瞪着那个丫环。 琳琅轻拍她的肩膀,一脸的清冷。 上官云珠的脸色越来越白,气息微弱,一声声痛苦的哀嚎,如泣血般,一声声敲在六皇子心头。 这是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啊,还没有看一眼,就这么失去了。 “云珠,你撑着点,太医马上就到。“ 第二百二十章 算计人心 他抱着她不敢乱动,惶惶不安,却没有向苏琳琅求助。 或许潜意识里,也开始怀疑琳琅了。 上官云珠眼角划落两颗豆大的泪珠,伤心欲绝,”夫君,孩子,我们的孩子,不可以有事。“ 六皇子心如刀割,”会好的,不要怕。“ 上官云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真的不知道苏琳琅会如此小气,恨我没关系,自己作的孽自己受,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她会迁怒于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 她痛哭流涕,痛悔自己的孩子,一声声指责都指向苏琳琅。 所有人怒瞪着苏琳琅,好像她是罪不如恕的凶人狂魔。 苏琳琅面无表情的看着上官云珠,眼中的神色复杂难测,似是嘲讽,又似怜悯。 六皇子的心被不知名的大手撕扯着,感受到了切骨的疼痛。“不要再说了。” 上官云珠眼泪流的更急,仿佛要将她一生的眼泪流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太后,对不起皇室,我……” 她的脸色忽然剧变,错愕万分,呆呆的看向身下,新鲜的血蜿蜒而下,又一次流淌。 她如见鬼般瞪大眼晴,惊惧交加,“啊,好疼,疼,救救孩子……” 她双手抱着肚子,大声哭泣,失控的尖叫,因恐惧声音都变了。 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琳琅眼里,忍不住摇头,整一个蠢货。 但是,她不同情! 宫嬷嬷惊惶失措的跑出来,惊见眼前的一幕,身体晃了晃,“六皇子,太后让您将人抱进去,医正大人马上就到。” 六皇子立马照做,什么都顾不上了。 琳琅蹲下身体,拈起地上的血迹闻了闻,眼中的嘲讽之色更浓。 宫嬷嬷呆呆的看着她奇怪的举止,她这是干什么?“县主,太后有令,将你关在偏殿,待事情查明后再做处置。” 琳琅忍不住叹息,“真惨。” 她的表情太奇怪了,让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宫嬷嬷心里一紧,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 “机关算尽,反害了卿卿性命。聪明反被聪明误,可怜。”琳琅没有解释,而是连连叹息。 宫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恼色,手一挥,一名暗卫从暗处走出来,琳琅淡淡的瞥了一眼,“不劳费心,我自己走。” 她拂了拂衣袖,坦荡的走向偏殿。 一进入房间,大门立马被锁上,琳琅回头看了一眼,耸耸肩膀,若无其事的翻箱倒柜。 这是她以前住的房间,摆设都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但她的私人用品都搬走了,要找到一件新衣服换,不容易。 风荷照旧守在窗边,沉默不语。 小莲终于缓过劲来,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会推一个孕妇。” 她家小姐虽然性子专横霸道,但心肠柔软,不会乱来。 尤其是推孕妇这么没品的事,她怎么可能做? 风荷的视线扫过来,她也很想知道真相。 因为角度的关系,当时的她没有看到什么。 琳琅翻了一圈,都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我没有那么无聊。” 她这么一说,两人立马信了,小姐心高气傲,不屑于伪装,也不屑于说谎。 倒是时不时找琳琅麻烦的上官云珠,嫌疑更大。 但是,身为一个母亲,会为了陷害对方拼掉自己的孩子吗? “那怎么办?太后很生气,要不你赶紧跟她解释清楚,免得她误会。” 琳琅感觉一股浓浓的疲倦,她只想睡觉。“相信你的人,不用解释,不相信你的人,说什么都没用。” 算了,不管了,那就穿着衣服睡吧。 小莲匪夷所思须的惊呼,“真是可恶,六皇子妃是疯了吗?拿个无辜的生命来陷害你,那可是她的亲骨肉。” 她完全没办法理解上官云珠的做法。 要知道,在宫里,孩子才是最大的依靠,是未来的出路。 看看那些宫妃,哪个不是母凭子贵? 都是生了孩子后,才升上去的,再不济,就算将来当不了太后,有孩子的太妃和没孩子的太妃,完全是不同的人生。 没孩子的太妃将来要送进寺庙落发的! 本朝的规矩就是这么变态! 琳琅脱下外衣,让小莲帮她拆头发,拔去首饰,将头发披下来,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她不傻,不,她觉得自己不傻。” 这话太深奥了,小莲听不懂,“什么意思?” “等着看热闹吧。”琳琅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往床上一躺,闭上眼晴,“好困啊,睡觉。” 幸好这是她住过的房间,都是她用过的东西,有点小洁癖的她没压力,倒头就睡。 估计是累着了,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还睡的很香甜。 小莲和风荷目瞪口呆,就这么睡了? 喂,外面一片腥风血雨,她怎么睡得着? 两人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不过,琳琅淡然的反应,让两人如吃了一颗定心丸。tqr1 天大地天,苏大小姐最大。 小莲长长吐出一口气,“看来是我们想多了,小姐睡的这么香,说明这事不算什么。” 小姐是她见过的最聪明最能干的女孩子,信她就行! 风荷也累了,一天下来风波不断,身体负荷到了极限,“也对,别杞人忧天了,睡觉睡觉。” 不一会儿,主仆三人呼呼大睡,睡的像猪般,将外界的风风雨雨抛到脑后。 在外面听了半天的暗卫身体一闪,迅速消失在暗夜中。 听完暗卫的报告,太后风中凌乱了,“你说什么?” 她一定是听错了,大家都心力交瘁,没一个能安睡的。 但掀起腥风血雨的罪魁祸首,居然发安心心的睡下了? 暗卫轻声回道,“县主和她的丫环都睡下了。” “心真够宽的。”太后牙痒痒,绝不承认自己是嫉妒。 她堂堂太后都没有睡,那臭丫头居然心安理得的睡了?! 坐在另一边的皇上神情不变,“也说明坦荡荡。” 太后忍住了想去叫醒她的冲动,那丫头有可怕的起床气! “真是可惜了,寒儿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想想就心痛。” 她还欢天喜地的等着抱曾孙,结果一转头就没了,空欢喜一场。 “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皇上面色冰冷,隐隐有一丝杀气,“将上官云珠身边服侍的人都处死,今晚在慈宁宫外殿执事的宫人统统杖毙。” 第二百二十一章 乱扣罪名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一眨眼之间,上百条人命就没有了。 慈眉善目的太后长长一声叹息,“哎。” 却没有出声求情,仿佛习以为常了。 奴婢的性命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蝼蚁,杀就杀了。 另一边的后殿,六皇子守在上官云珠的身侧,上官云珠两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像开败的花朵,说不出的颓丧。 守了半响,他站了起来,默默的走出去。 他却没发现,以为昏睡的女子猛的睁眼,眼中全是浓浓的恨意。 守在床边的大丫环紧紧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劝道,“小姐,您别难过,谁都不想的。” 上官云珠眼含热泪,痛苦的低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她要是早知道…… 大丫环心痛不已,“小姐,人算不如天算,天意如此,无可奈何,认命吧。” 苏琳琅的运气太好了,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这样一个人,真的能打败吗? 上官云珠重重一拳砸在枕头上,满腔的怨恨无处发泄,面容扭曲的厉害,“不,我不认命,苏琳琅必须付出代价,我要让她死!去死!为我的孩儿偿命!” 她越说越激动,面色通红,声音也高了几度。 大丫环吓的魂飞魄散,扑过去捂着她的嘴,小小声的劝道,“小姐,您别激动,养好身体,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上官云珠连作了几个深呼吸,但无济于事,内心的痛苦快要将她逼疯了。 “去,告诉太后,推我的人是苏琳琅。” 大丫环吓白了脸,拼命摇头,“小姐。” 不行的,事情不能闹大,对她们没有好处。 苏琳琅不是好惹的! 上官云珠恶狠狠的瞪着她,气怒攻心,连一个丫环都不肯听她的?“去啊。” 外面传来敲门声,主仆俩不约而同的浑身一抖,面有惧色。 敲门声不断,想装睡是不可能了,大丫环鼓起勇气问道,“是谁?” “是我。” 听出是宫嬷嬷的声音,大丫环下意识的看向上官云珠,上官云珠微微点头,她连忙去开门。 宫嬷嬷进来一看,上官云珠两眼紧闭,又是一副昏睡不醒的样子。 她也没有说破,拉着大丫环的手,关切的问道,“六皇子妃的身体好点了吗?” 大丫环面色悲伤,眼眶红红的,“身体的病好治,但心里的伤……唉,小姐的命太苦了。” 宫嬷嬷面露同情之色,“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对了,听说罪魁祸首是苏琳琅,太后正生气呢,狠狠罚了她。” 大丫环眼晴一亮,“罚?打她了?还是下令处死她?” 如果是这样,稍能安慰主子的丧子之痛。 宫嬷嬷眼神一闪,“将她关在房间。” 上官云珠的眼皮一动,苍白的脸浮起愤怒之色。 大丫环义愤填膺,气愤难当,“什么?害死了小主子一条命,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打发了?那可是太后的亲曾孙。” 宫嬷嬷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太后心慈手软,但六皇子不一样,那是他的亲子。” 丫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深深的拜下去。 “多谢宫嬷嬷指点。” 宫嬷嬷意味深长的开口,“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过来问候一下六皇子妃的身体。” “对对。”丫环心领神会,跟宫嬷嬷交换了一个只有她们懂的眼神。 琳琅睡的响午才起来,睡的饱饱的,气色极佳。 只是,没吃早饭就被带去见太后。 太后,皇上,六皇子都在,见她进来,齐齐看过来。 琳琅随意的行了礼,“有什么事吗?” 她轻松自在,好像没事人般,反倒是其他人眼皮下垂,眼晴红肿,都没有睡好。 太后看不惯她没心没肺的样子,“苏琳琅,你可知罪?” 琳琅看到她面前的点心,眼晴一亮,很自来熟的上前拿了一块,往嘴里塞,“不知。” 她饿了,也不给她准备早饭,真是的。 太后呆了呆,她还有心思吃东西?tqr1 这么随意,这么轻松,真让人不爽。 作为一夜没睡好的人,心情很不好。 “你一向任性妄为,哀家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对你极尽包容,你就是这么回报哀家的?” 点心有点甜,不过还能凑和,琳琅抱着点心碟子,很欢乐的开吃。 “太后,这就是你查出来的结果?我,对你很失望。” 她一边吃着小点心,一边大放厥词,完全没有进入状况。 太后心里很不高兴。“……到了这种时候,还狡辩,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你怎么下得了手?怎么对得起寒儿?他对你不薄。” 琳琅一双乌黑的大眼看过去,六皇子微微窘迫,心情非常的复杂。 “皇祖母,或许是琳琅一时激动,不小心……” 琳琅眼神一冷,“你也这么认为?” 六皇子忽然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强忍着酸涩,“云珠再任性,也不会拿孩子下赌注。” 他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没有带任何感情。 琳琅默默的看了他半响,扔了块点心进嘴里。 难受有一点,但随即消散。 既然不相信她,那就不是她的朋友。 早就知道皇室中人没有感情可言,他们是利益动物。 太后居高临下的俯视琳琅,神情变的很冰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一刻,她是真正的后宫之主,昔日那个杀伐决断,打败无数女人,赢得最后胜利的人。 没有感情,只有威严,只有冷傲。 坐在她身边的皇上虽然一言不发,但表情出奇的一致。 琳琅瞬间明白了一件事,他们不是想要真相,而是借着这个契机想做什么。 她的名声,她的生命,对他们来说是浮云,根本不值得一提。 在他们眼里,只分有利用价值和没有价值两种。 现在终于到了利用她的时候? “太多了,你们确定想听吗?忠言逆耳啊。” 正是看穿了这一点,她才觉得疲惫,是心累。 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妨碍他们往她身上扣罪名。 看似蒙上了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但底下是残酷的本质。 太后的老脸一红,有些尴尬,毕竟养了一段时间。 皇上却不能忍受她的挑衅,勃然大怒,“放肆,苏琳琅,你又想狡辩了,这一次朕不想听,来人,将她拖出去砍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出卖和背叛 六皇子不禁急了,站出来阻止,“父皇,不要。” 他虽然心痛,但没有想要置琳琅于死地。 反倒是当事人的苏琳琅淡然自若,不见半点慌乱。 她太沉着冷静了,这让皇上更郁闷了。 正在混乱之时,一名太监禀道,“启禀皇上,东方太子求见。” 皇上精神一震,来的正好,“请。” 东方泽天大步走进来,气宇轩昂,虎虎生威,极有气势。 他像没感觉到室内怪异的气氛,行了一礼,依旧是冷冰冰的,说话简短至极。 皇上笑容满面,亲切而又热情,“不知太子有何要事?如果不急的话,我们稍后再谈。” 他对待东方泽天的态度有所奇怪,不像是晚辈,更像是平辈,而且是值得他重视的平辈。 东方泽天面色不变,一口拒绝,“不,孤怕来不及。” 强势而霸气,不容任何人反驳,王者的风范显露无遗。 皇上并不生气,挑了挑眉,笑着问道,“不知这是何意?” 东方泽天轻描淡写的开口,“孤已经决定了,太子妃的人选。” 太子妃?所有人耳朵竖了起来,琳琅心中划过一丝怪异,跑来秦国找太子妃? 怎么觉得不对劲?异国之女怎么可能一国的太子妃? “是哪位?”皇上面带微笑,气度雍容。 东方泽天冰冷的视线在室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苏琳琅身上,“她。” 轻轻的一个字,却如一颗重型炸弹,在人群头顶炸开。 琳琅下意识的指了指自己,她? 她一头雾水中,什么情况? 皇上的表情微讶,似乎也很震惊。 “太子真的决定了?这种大事不可儿戏。” 东方泽天微微点头,喜怒不形于色,“是,君无戏言,苏琳琅即将是我们宸国的太子妃。” 这是宣布,而不是请求,态度嚣张。 皇上硬是忍下了这口气,笑的越发亲切,“朕准了,望太子可要善待我国的县主,愿两国的情谊源远流长,千古流芳。” 东方泽天态度冰冷冷的,不像是即将娶妻的人,“那是自然。” 说话之间,就决定了一个女孩子的终生。 琳琅眉头微皱,冷不防插了一句,“等一下,你们聊的这么欢,好像忘了征询本人的意见,这很不好。” 她板着俏脸,很不喜欢这种当成货物送来送去的感觉。 她是人,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想法的人。 皇上对她就没有那么客气,板着脸,威严极了,“杀头?还是当太子妃,你自己选。” 他居高临下的语气,透着一股盛气凌人。 两人之间温情脉脉的面纱撕下来,只有冷冰冰的利用和反利用。 琳琅冷冷一笑,藐视全世界的倨傲。 “我为什么要选?我的人生轮不到别人摆布,你们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决定我的未来?” 就算贵为帝王又如何,那不是她的君,她的王。 全场皆静,呆呆的看着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太……嚣张了,居然敢骂皇上? 皇上的颜面受损,心底升起一丝杀气。 “朕是秦国百姓的天,是君王,能掌控所有人的命运,你,也不例外。” 他是天,是地,是所有人跪在脚上臣服的王。 总有一天,他要让全天下人都臣相于他脚下! 他的眼神充满野心,让琳琅很恶心。 她不讨厌野心勃勃的人,但前提是,她不是别人野心的牺牲品,不是别人往上爬的垫脚石。 “不知你有没有听过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这句话?” 皇上的脸色铁青,“你想说什么?” 琳琅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破口大骂,“虽说坐上皇位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适可而止,别算计到我头上,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从来不觉得皇上是什么好人,他再温言软语,她也不相信这个人。 帝王是天底下最卑鄙,也是最可悲的人。 皇上被气的七窍生烟,但还要顾忌形象,“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秦国的子民,无视君父,挑战王法,是大罪。” 琳琅故意做出害怕的动作,但眼中的嘲讽笑意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呵呵,我好怕呀。” 是,别人会把这话当成至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她不是秦国的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对这个国家没有归属感,对这个国家的主人没有感情。 倒抽冷气声响起,皇上气的浑身发抖,宫嬷嬷见状,大声尖叫,“放肆,你太嚣张了,将她拖出去打。” 她借势严罚琳琅,将对方彻底打落凡尘。 琳琅站着不动,几名宫女去拉扯琳琅,结果琳琅还是一动不动。 正在一片混乱时,一道怒喝声响起,“住手,她是我的太子妃。” 东方泽天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护在琳琅面前。 而六皇子似乎是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皇上心思一动,“太子,不如改人选吧?朕的三公主温柔美丽,是个可人儿,不如嫁给你为妻……” “不要。”不等他说完,东方泽天不假思索的拒绝。 皇上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遗憾的叹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复杂的心情。 “既然如此,那朕就下旨,将她赐给太子。” 东方泽天难得客气的揖了一礼,“多谢皇上。” 皇上满意的颌首,“苏琳琅,还不快谢恩?” 他以君主的口吻说话,透着一股浓浓的高傲。 琳琅在小黑账上默默添上一笔,准备将来讨回来。 “皇上,你别后悔。” 皇上得意志满,所有进展都照他的意思走,有什么后悔的? 苏琳琅再能,也不可能逃出宸国皇宫,更不要说回来报复了。 “还是这么孩子气,太子,难为你了。” 东方泽天淡淡一笑,“挺有意思的。”tqr1 听这口气,像是对待宠物般。 皇上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只要你喜欢就行,等下我们把合约签了。” “没问题。” 两人当着苏琳琅的面谈妥条件,全然将她当成了货物。 苏琳琅火气都上来了,忍不住呵呵了,“一群sb。” 妈蛋,联合起来算计她,全不是好东西。 既然他们这么看轻她,那就让他们i尝尝她的厉害。 她直接将杯子砸了,“啪。” 一声巨响,打断了诸人的算计。 很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拉过来了,太后很生气,这是她的宫殿。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反抗精神 但皇上更生气,帝王的尊严受到了挑战,“苏琳琅,你这是干什么?” 面对皇帝的逼问,琳琅无所谓的耸耸肩膀,“砸碗,表示不满,怎么?眼睛瞎了?那我再砸给你看。” 在场的人倒抽一口冷气,天啊,说皇上眼瞎? 皇上气的胸口疼,好想一巴掌拍死她。 琳琅随手拿起博古架上的摆件,笑吟吟的把玩,“据说这花瓶是前朝的,特别贵,是吧?” 这是太后最喜欢的一个花瓶,前朝古物,价值连城。 “苏琳琅,你别乱来。” 话音刚落,就见琳琅手轻轻一松,花瓶摔在地上,摔的粉碎。 太后心痛的捂着胸口,她的宝贝啊。 琳琅还没有收手,小手又伸向另一件东西。 “这个玻璃屏风已经是绝版了,超级值钱,怦。” 什么值钱,砸什么,毫不留情。 就这样,当着皇上的面,当着太后的面,当着异国太子的面,将房间砸了个稀巴烂。 当她是软柿子捏?很好,那就让她噎死他们 她的动作极快,等大家反应过来,已经砸的满地都是。 太后暴跳如雷,满眼怒气,“够了,不要再砸了。”tqr1 她一直知道苏琳琅性子不好,天不怕地不怕,但不知道她如此疯狂,敢将天砸个窟窿的狠劲,让人心惊。 琳琅又拿起一套精美绝伦的茶具,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不好。” 她做着最疯狂的事,却给人一种行云流水,优雅从容的气度,赏心悦目。 皇上快要气疯了,直拍桌子,“擒下她,阻止她发疯。” 侍卫得了命令,冲向琳琅,琳琅狠狠拿起杯子往侍卫身上砸去,娇俏的小脸笑的很无辜,“不好意思,失手了。” 她如香喷喷的玫瑰,红的耀眼,红的灿烂,也浑身是刺,只要去采摘,就会被刺的满手是血。 皇上见过各形各色的人,再狡猾的的人也败在他手里。 但没想到有生之年会遇到这么一个人,任性,骄纵,敏感,又聪明。 当着他的面都敢这么嚣张,可见她的心里根本没有皇权,没有君王。 “苏琳琅,你如此桀骜不驯,愧对皇恩,想当初朕还封了你一个郡主……” 听了这话,琳琅忍不住笑了,“得了吧,你们一开始就打算利用我,当我傻吗?我只是陪你们玩玩而已,智障。” 众人脸色发青,都不敢抬头看皇上。 “哈哈。”小莲没忍住,笑的不行。 “你……”皇上呆住了,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没有最嚣张,只有更嚣张。 他以为她只是没受过良好的教育,在礼仪和规矩方面有所欠缺,没想到她骨子里有种毁天灭地的狠劲。 她不是不在乎皇权,而是藐视皇权!藐视君王! 琳琅拂了拂衣袖,轻描淡写的问道,“怎么不砍我脑袋了?皇上。” 她骨子里的不屑,站在几米远都能感受到。 皇上反而忍住了脾气,冷冷的打量她,“你不想要秦国的支持了?不想要朕撑腰了?” 琳琅一听这话,顿时笑了,笑的那么嘲讽,“撑腰?支持?你连亲生儿女都出卖,甚至连自己的感情都能卖,不对,你哪有什么感情可言,不过是个堆死肉,本小姐真心不稀罕所谓的支持。” 她的话太难听了,红果果的挑战皇上的尊严。 皇上脸色铁青,咬了咬牙齿。“别以为朕不敢动你!” 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眼神更是可怕。 但是,对于琳琅来说,根本不在意。“除非你想跟宸国撕破脸,成为敌国,我想,天佑国是求之不得呢。” 她的内心比谁都强大,都要疯狂。 她就是个危险的疯子! 意识到这一点,皇上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你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一个女人而已,还动摇不了两国的关系。” 琳琅的视线落在一边的东方泽天身上,笑的极为张扬,“东方太子,你说呢?” 东方泽天亲眼目睹了这一场激烈的撕逼,眼晴亮的出奇,不错不错,他终于找到一个有意思的人了。 人生太过无趣,有这么一个有趣的人陪伴,应该很不错。 他板着脸,气势十足。 “孤的太子妃说的全对,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就是跟宸国作对。” 他当仁不让的站在琳琅身后,不惜跟秦国闹翻。 皇上目瞪口呆,心塞不已,这算是弄巧成拙吗? 奇怪,东方泽天不是个爱美色之人啊,他到底看上了哪一点? 琳琅特别嚣张,得意洋洋的炫耀。 “看到了吗?皇上,你还要砍我的脑袋吗?” 她也是有靠山的人! 皇上脸色忽青忽白,从牙缝挤出一句话。 “别忘了烨儿。” 琳琅的脸色变了,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想拿独孤烨牵制她?拿她来牵制独孤烨? 这算盘打的真精,不愧是冷血无情的君王,精于算计,将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 这样的君王,真心让人看不起。 “你怎么还有脸提他?无耻卑鄙的小人,你将他派出去,就是为了这一天吧,要是他知道最信任的两个人联手起来骗他,他会怎么想呢?” 她不再忍耐,都撕破脸了,谁怕谁呀? 大不了一死! 皇上被她骂的脸都绿了,但还要极力忍耐,“他是皇室子孙,凡事以国家利益为先……” “是你的利益为先吧。”琳琅毫不客气的手撕绝情皇帝,“让所有人为你的私欲牺牲,不要脸。” 她倒无所谓,根本没将感情放进去,自然不会受伤。 但独孤烨不一样,对太后,对皇上都有着一份慕孺之情。 被至亲的人伤害,才是最要命的。 “……”大家都呆呆的看着她,神情古怪到了极点。 她连皇上都敢骂,还骂的这么犀利,这么……痛快。 皇上胸口怒焰狂燃,想将这个浑身戾气的丫头砍成十八段。 可惜,时机不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说白了,这天下是他的,所有的土地是他的,所有的臣民都是他的。 想跟他作对,就是跟全天下作对。 他想让谁死就死,想让谁活就活! 琳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脸上浮起一丝奇异之色。 “如果这个国家选择背弃了我,那我也不会选择守护和牺牲,感情是双方面的。” 皇室的所作所为,斩断了那一丝微弱的感情。 从此之后,她跟这个国家没有任何瓜葛。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屈的琳琅 除了独孤烨父子外,她不会再为皇室任何一个人治病,不会为了他们心软,更不会为他们做任何事。 但是,她依旧愿意为这个国家的百姓治病。 皇室背弃了她,但,百姓们没有。 她是个医者! 她洒脱的转身,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变了。 这将是她的起点! 她要变强! 强到任何人都无法主宰她的人生,强到没人敢对她指手划脚,把她当成货物。 看着她远去的背景,皇上莫名的有些不安,“站住,苏琳琅,你是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会知道。”琳琅洒脱的挥挥手,没有回头。 走在皇宫的路上,琳琅面无表情的看着四周,浑身被低气压包围。 小莲和风荷都不敢打扰她,默默的跟在她后面。 她们的心情很压抑,很i沮丧。 尤其是小莲,她以为皇上和太后都喜欢自家的小姐,不管小姐做了什么,他们都没有骂过她,反而会护着她。 只能说,她很傻。 见过了太后的冷漠,见过了皇上的残忍,她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他们根本没把自家小姐当成亲人,而是当成了棋子,随手扔了出去。 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琳琅,等等我。” 是六皇子,他跑的满面通红,额头全是汗珠。 琳琅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 六皇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却欲言又止,“苏琳琅,我……” 明明有很多话要说,但话到嘴里,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发现,说什么都是错。 琳琅淡淡的看着他,“什么都不必说。” 六皇子明显感觉到她的态度变了,变的疏离,心口一阵刺痛,“你怪我?”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发现这一切都是父皇安排好的,根本不可能松口。 他能说什么? 琳琅微微摇头,声音越发淡然,“有什么好怪的?你是皇子,我是普通百姓,不,是你们手里的棋子,我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就这样吧。” 正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更加痛恨这些当权者。 仗着权势辗压别人的人生! 看着她清冷的眉眼,六皇子心如刀绞,“苏琳琅。” 苏琳琅挥了挥手,云淡风轻,“不必多说,赶紧回去吧,到处是你父皇的眼线。” 越过六皇子,琳琅一步一步的离开,后背挺的直直的,骄傲的,不屈的,尊贵的。 这就是苏琳琅! 回到房间,琳琅趴在床上休息,撕逼也好累的。 小莲隐忍了多时的眼泪滚落下来,伤心不已,“小姐,怎么办?” 小姐心里喜欢的是小世子,怎么可能嫁给别人? 太子妃再尊贵,又有什么用?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tqr1 小莲就是想哭,为小姐感到不值。 怪不得大家都说皇宫是最黑暗最无情的地方,以前不明白,如今终于懂了。 风荷坐在书桌前,迅速写了几条字,“我马上飞鸽传书给世子……” 琳琅揉了揉眉心,“恐怕来不及了。” 风荷的手一顿,咬了咬嘴唇,倔强的将信封了起来。 小莲哭了一会儿,心里好受多了,扭头一看,发现小姐在看书。 她不禁惊问,“小姐,你不生气吗?” 她都被气哭了,好难过。 苏琳琅头也不抬,纤细的手指轻轻翻阅纸张,“生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力感,让我很生气,但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光生气是没用的,气坏了自己,反而让对手高兴了。 小莲始终弄不明白小姐在想什么,“是什么?” 琳琅清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我要当刀俎,我要主宰自己的人生。” 皇上又如何,大不了换一个。 小莲不知道她大逆不道的想法,还在担心,“可是,已经下了圣旨。” 皇上金口玉言,不可能收回圣旨的。 琳琅根本没当一回事,她不想做的事情,谁都勉强不了她。 “那又如何?永不言败,永不放弃,这才是我。” 小莲被她说的热血沸腾,眼晴闪闪发亮,“说的好,小姐,你一定要打败别人。” “那当然,我不会输……”琳琅脑海里闪过一道身影,蹭的弹跳起来。 见她往外走,两人连忙跟上去。 “小姐,你去哪里?” 琳琅一双乌黑的大眼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我不开心,所以要找人发泄一下。” 这么蛮横的话,小莲居然大声叫好。 免得憋坏了自家小姐,至于谁倒霉,她才不关心呢。 琳琅想了想,轻声叮嘱道,“小莲,你去找太后,跟太后说,我在淑宁宫见她,若不来的话,就等着我将皇宫掀了。” 小莲立马明白过来,眼晴瞬间闪亮,兴奋的不能自己。“是。” “去找东方太子过来,说我要见他,对了,还有六皇子,一个都不能少。” “是。” 琳琅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对了,还有嫔妃们,也不能错过了。” 站在淑宁宫前,琳琅微微一笑,优雅,神秘,更多的是嗜血的冰冷。 “想坑我?天真的傻瓜。” 她一脚踏进淑宁宫,立马引起一阵骚动,一群人将她围在中间。 这些人都是服侍太后的下人,太后特意将人送来照顾六皇子妃,也算给足了面子。 其实,也是没办法,上官云珠的手下都被杀了,只剩下一个贴身大丫环青儿。 那也是上官云珠苦苦哀求,才勉强留下的。 青儿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一看,立马不好了。“苏琳琅,你怎么敢来?你快走,我家小姐不想见到你的。” 她已经知道苏琳琅即将远嫁宸国,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得罪了她。 反正注定了不会有好下场,远嫁的和亲新娘哪个是幸福的? 别说幸福了,都没有一个是善终的,都不明不白的死在异国他乡。 琳琅嘴角一勾,肆无忌惮的下令,“给我砸,砸到她肯见了为止。” 风荷二话不说,伸出长剑,对准院子里的东西就是一阵狂抽,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震耳欲聋。 她的长剑所到之处,众人纷纷躲闪,谁都不敢撞上去。 到时出了事,找谁去哭? 青儿瞠目结舌,“你疯了?” 她的嚣张更上一层楼,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感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顾忌了。 琳琅笑眯眯的把玩着匕首,笑的很灿烂,“本小姐心情不好,别惹我,否则死了也白死。”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天在看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打了个冷战,身体纷纷朝后退。 何必惹这个疯子,这可是连皇上都敢撕的疯子! “你……”青儿快要疯了,嚣张成这样,就没人制她吗? “啪啪。”风荷的动作更大了,把东西往碎片上砸。tqr1 室内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让她进来。” 琳琅二话不说直接进了内室,风荷紧随其后,贴身保护,反而是青儿落在最后面。 室内光线昏暗,窗子用纸糊住,暗暗的。 室内只有上官云珠一人,她的面色雪白雪白的,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目光黯淡无神。 但一看到苏琳琅,眼晴顿时燃起仇恨的火花。 “苏琳琅,你还是这么嚣张,这么不可一世,不过,这是你最后的好日子了。” 她时刻关注着苏琳琅的消息,稍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眼晴,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她远嫁的消息。 她很畅快,也很开心,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最后?”苏琳琅出乎意料的淡然,笑的格外古怪。 上官云珠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看到苏琳琅生不如死的样子。 只有这样,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你不会真以为去当宸国的太子妃吧?别想的太美,你不过是和亲新娘,是两国之间的一个筹码,随时都能被牺牲。” 她大声的嘲讽,直接将事情说破。 说的好听,是太子妃,但真到了那里,恐怕连个小妾都够不上。 以苏琳琅嚣张的性子,随时都会被人打死。 琳琅默默的看着她,看的上官云珠心里都发毛了,她才慢悠悠的开口,“你知道的真多,那么,在这一盘局里,你扮演了什么身份?合谋者?不过,拿自己的亲骨肉当牺牲品,值得吗?” 上官云珠身体一僵,冷汗都冒了出来。 “胡说,是你,明明是你,我的孩子是你害死的,总有一天我要为孩子报仇。” 因为情绪激动,声音格外响亮,传的很远很远。 “报仇?”琳琅忍不住嘲讽的轻斥,“那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自己,你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感觉如何?” 上官云珠的面色苍白,歇斯底里的大吼,“胡说八道,是你推我下台阶的!” 苏琳琅毫不客气的反驳,“呵呵,是你自己滚下去的,你想借机陷害我,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 千般算计,却把自己的孩子坑了。 这种人的心思太恶毒了,不配当个母亲。 上官云珠被戳中了痛处,气极败坏的大叫,“我没有,孩子是我的命,是我未来全部的希望,也是我在皇宫站稳脚步的利器,我为什么要自毁长城?你以为我真的傻吗?” 她的脸色通红,眼神疯狂。 “你不傻吗?”琳琅冷笑一声,咄咄逼人的怒斥,“明明有了孩子,却以为没有,才会傻到来坑害我,害人不成反害已,是你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一开始,上官云珠就想用这一招害她,但事与愿违,中间出了差子,上官云珠自己滚下去后,才发现自己真的怀孕了,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上官云珠面如死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不!” 苏琳琅真心不懂,仇恨真的会迷失人的本性? 一而再的挑衅,陪上了自己的人生,何苦呢。 “人在做,天在看,你用孩子来害我,孩子才不想要你这么残忍狠毒的母亲,才离开的。” 这话刺中了上官云珠最恐惧的地方,慌乱极了,“不,是你害的!” 苏琳琅对她深恶痛绝,可以耍手段,用明谋,但是,这么卑鄙的手段,真的不能看。 “你不是个合格的母亲,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上官云珠,你挥霍了自己的福气,本来你可以有个可爱的孩子。” 上官云珠浑身发抖,眼泪都下来了,痛哭失声,“不是的,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存在,如果知道,我绝不会……” 她的声音噶然而止,惊恐的看着闯进来的六皇子。 六皇脸色发青,面如沉水,很是可怕。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上官云珠打了个冷战,清醒了几分,一时之间吓坏了,“夫君,不是的,你听我解释,苏琳琅故意诱导我,我一时说错了话,孩子是她害死的,你一定要给孩子报仇。” 她已经失去了孩子,不能再失去夫君了。 六皇子痛心疾首的拼命摇头,怎么也想不到她是这样的人。 当他的妻子不需要单纯天真,不需要温柔贤淑,但,必须心术正!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枕边人是这种可怕的女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的亲人都能算计,他还怎么放心的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 三公主站在门口,小脸白白的,“做人这么卑鄙,真的让人心寒,如果我是孩子,也不会想要你这样的母亲。” 她原先是跟六皇子在一起,向他打听情况,才一并赶过来的。 她看在六皇兄的面子上,一直对这个嫂子客客气气的,没想到她这么狠。 上官云珠心里发凉,不甘心的质问,“三妹妹,连你也帮着苏琳琅?我们才是一家人。” “我听的清清楚楚。”三公主朝后看了一眼,神情有一丝异样,“大家也听见了,六皇嫂,我对你很失望。” 上官云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如被晴天霹雳砸中,浑身剧震,如置身冰窟。 “不是这样的,这是一个圈套,是苏琳琅设的圈套。” 皇上,太后,诸们嫔妃,还有宸国的太子,齐齐在场,刚才的话都听到?! 琳琅扔出一条染血的白手帕,“这是物证。” 三公主不懂,好奇的问道,“物证?” 琳琅指了指手帕上两处血迹,耐心的解释,“两种不同的血,一种是人血,一种是动物血,我其实挺好奇的,六皇子妃怎么会流动物血呢?难道你本身就是畜生?” 人血和动物血粗看一样,但时间久了,自然看出不同。 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六皇子,愤怒,怨恨,痛心,悲伤。 他是真的想跟上官云珠好好的过日子,相互扶持,走上最高的巅峰。 但,上官云珠还是骗了他! 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上官云珠声嘶力竭的反驳,“……这是陷害!” 第二百二十六章 达成协议 琳琅凉凉的吐槽,“下次害人时,做的周密些,到处都是破绽,手段拙劣,让人都看不下去了。” 大丫环青儿忍着惧怕,抖着声音怒斥,“县主,这是血口喷人,你倒是说说,哪些是破绽?让大家都听听你的狡辩之词。” 琳琅淡淡瞥了她一眼,态度嚣张的表示。 “就让你们这些自以为聪明的货色,长长见识吧。” 又傲又拽,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狂傲。 她伸出洁白纤细的手指头,面色严肃。 “第一,上官云珠和我的恩怨世人皆知,她屡次发难,小鸡肚肠,心胸狭窄之人,怎么可能跟我握手言和?又怎么可能好心到将大毛衣服送给我穿?” 这是一个破绽,反常必有妖。 一个人的性格注定了她的人生! 众人面面相视,她说的好有道理,分析的很透彻。 青儿不禁急了,大声辩白,“我家小姐心性纯良,以夫为天,听从夫君的劝说,与人和善,想跟你化解恩怨,有什么不对?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把她推下去。” 这话说的哟,琳琅忍不住笑了,“主子愚蠢,丫环傻,怪不得做出这么愚不可及的事,你倒是问问在场的人,谁会认为你主子善良?你倒是去问啊。” 这话怎么说的出口?当别人都傻吗? 青儿一时慌乱,急中生智,看向其中一人,“如嫔,我家主子是否心地善良?” 所有人都看向如嫔,如嫔面对众人审视的目光,心里骂娘。 琳琅眼珠一转,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原来如嫔跟你们勾结在一起了。” 如嫔不禁吓到了,“不不,我跟她们没关系,我从不觉得六皇子妃宽厚善良,她一直不停的折腾,害了很多人,包括她身边的下人们。” 那几十条人命,全在一夜之间死去,血流长河,让人心惊。 她们的死全是因为上官云珠的任性行为! “如嫔,你……”青儿气红了眼晴,关键时刻戳人心窝,落井下石,太可恨了。 上官云珠无视众人异样的眼神,冷冰冰的瞪着琳琅,“够了,还有什么?” 琳琅又伸出一根手指,纤细,白皙,粉色的指甲嫩嫩的,很是可爱。 “二,动物血和人血是不一样的,动物和人的最大区别是红血球的体积上,和白细胞的分类组成上,估计你们听不懂,我说的直白点,人血比较腥,动物血有腥味,上官云珠,你当时应该准备人血的。” 大家听的目瞪口呆,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多花样。 琳琅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下去,“不过,人血也不好搞,放置一段时间的人血和新鲜的人血又不一样,凝固度和稠度有区别,换句话说,你在这方面想瞒过一个神医的眼睛,很难,术有专精,懂不?” 在专业方面,她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上官云珠脸色雪白雪白的,嘴唇直哆嗦,“你厉害。” 直到此时,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她居然还想瞒过所有人的眼睛,真是太傻了。 琳琅淡淡一笑,优雅从容。“谢谢夸奖,雕虫小技而已。” 上官云珠想起昨晚琳琅悲悯的眼神,愤恨不已,“你当时神情那么古怪,已经知道我怀孕了?为什么不提醒我?为什么不救我的孩子?” 她发疯般质问,好像她才是最无辜的人,而琳琅是那个见死不救的坏人。 琳琅凉凉的反问,“你会让我出手吗?你敢吗?” “……”上官云珠哑口无言,她不敢! 本是装的,却弄假成真,她哪敢让懂医术的苏琳琅出手? 琳琅深知她自私凉薄又小气的性子,“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谁都不例外。” 小气不是错,自私也不是错,但一心陷害别人,损人不利已,就是有病。 上官云珠无话可说,只会口出怨言,“苏琳琅,我恨你,恨你。” “呵呵。”琳琅才不怕呢,当场甩她一声冷笑,扭头就走。 满院的人神情复杂,皇上皱着眉头,太后的脸色很不好看。 最痛心的是六皇子,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都如泡沫般一戳就破。 琳琅越过诸人,目不斜视,全然的冷漠。 走了几步,后面响起东方泽天的声音,“苏琳琅,你很聪明,配得上我。” 还是这么骄傲,这么不可一世。 琳琅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你就不怕压不住我?到时哭的呼天抢地,没人同情你。”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似乎不怎么喜欢这句话,“你是小聪明,我是大智慧,不能比。” 他大男子主义很重,虽然觉得苏琳琅不错,但也不是站在平等的位置。 居高临下的俯视总让人不喜,琳琅抿了抿嘴,“那就走着瞧。” 两人之间有张力,有对峙,但不明显。 皇上热情的声音响起,“你们感情真好,不错不错,太子,这个月十八号是良辰吉日,不如挑这一天拜堂成亲吧?” 他满面笑容的征询,却没有多看苏琳琅一眼。 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女人,翻不起风浪。 东方泽天略一沉吟,“可以,拜完堂孤带着小新娘回国。” 两人又一次达成了协议,皇上哈哈一笑,很是高兴,“好好,就这么说定了,传下令,责成礼部筹备盛大婚礼,朕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这一喜讯。” 他直接发下命令,操办婚礼,将苏琳琅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了。 “是。” 众人看着苏琳琅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既似同情,又似幸灾乐祸。tqr1 再嚣张又如何,得罪了皇上,照样能捏死你。 去了异国他乡,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只有一个下场,客死他乡,香魂不得归国。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苏琳琅嘴角微勾,溢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不紧张,不害怕,还在笑?还笑的这么意味深长? 皇上的脸僵了僵,脸色沉了下来。 “苏琳琅,你笑什么?” “笑你傻呗。”苏琳琅毫不客气的削回去,“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坐稳皇位的?真好奇。” 皇上的脸色剧变,如被人戳中了痛处,“放肆。” 苏琳琅笑的甜甜的,但说出来的话如尖锋般扎人,“皇上啊,你再忍忍,再忍一个月,你就轻松了,不过呢,在之前,被打肿了脸也忍着!” 第二百二十七章 快逃吧 她是第一个让皇上忍的人,真是超级牛逼。 皇上目露凶光,“苏琳琅。” 琳琅却不怕,越发张扬,“你都忍了这么久,再忍一个月死不了人的,皇帝嘛,能忍别人不能忍的,只是,我挺可怜你的,当个皇帝有什么意思,整天算计,吃不好睡不着,已经老的不像样子。” 她说话特别刻薄,但,怪谁呢? 谁让她不高兴,她就让谁吐血! 不等皇上说什么,她洒脱的挥手离开,浑然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现场一片寂静,众人都不敢抬头看皇上的脸色,恨不得消失在眼前。 苏琳琅出了一口恶气,心情好多了,看着天空都蓝了,花木更葱郁了。 与其自己憋出病来,不如掐人玩。 风荷偷偷的看她脸色,见她一脸的轻松,暗暗松了口气。 “琳琅,琳琅,等等我。” 后面传来三公主的声音,她跑的气喘吁吁,满面通红。 琳琅停下脚步,闲闲的站着。 三公主冲到她面前,小心翼翼的打量她。 “你要不……求求太后?说不定有转机。” 念她是一片好意,琳琅没有甩脸子。 皇上是皇上,三公主是三公主,两回事,她不会迁怒别人。 “不可能,再说了,我不会求任何人。” 从她被封为郡主那一刻,已经是计划的第一步。 一步步走下来,已经不可能走回头路。tqr1 三公主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她就是有些不甘心,为琳琅,也为自己。 谁都不想成为一颗供人摆布的棋子。 “那个……太子长的挺好的,对你很有好感,或许是个良配,你……” 她支支吾吾,脸憋的通红,尴尬又窘迫。 害苏琳琅落到这种田地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当着所有人的面利益交换,这是赤祼祼的蔑视和看不起。 也难怪苏琳琅会暴起,会生气,会反抗。 凭什么女人就要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凭什么? 琳琅定定的看着她,粉唇微勾,眼晴晶亮,“我只会嫁给喜欢的人,绝不苟且。” 她不是货物,也不是棋子,她是个人!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三公主呆了半响,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佩服,有羡慕,有嫉妒,也有酸涩。 “哎,这么倔强,可如何是好?” 骄傲的不可一世的苏琳琅,就该活灵活现的欺负人,耀武扬威。 她身边的宫女温柔的劝道,“公主,人各有命,您没必要这么担心。” 不过是个外人,何必这么关心? 依她看,就不该追出来,免得扎了陛下的眼睛。 自家主子也不知怎么了,越来越受琳琅的坏影响,这样很不好。 在皇宫里求生存,求的是圣宠。 跟皇上对着干,是没有好下场的。 三公主眼中隐隐有一丝悲伤,“我是替自己担心,物伤其类。” 她羡慕那个灿若明珠的女孩子,却成不了她! 只是,希望结局不要太残忍! 宫女愣了一下,压低声音劝道,“您是不一样的,您是皇上的亲生女儿。” “是吗?”三公主苦笑一声,微微摇头。 宫女沉默了,什么都说不出口。 小莲跟在苏琳琅身后,思来想去,都不得法。 她苦恼不已,见四周无人,小小心的开口,“小姐,我们逃吧,逃的远远的,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天大地大,总有她们容身的地方。 她终于明白,小姐为什么这么讨厌皇宫了,连她自己都恨极了这个破地方。 琳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是皇宫,哪有那么容易?” 小莲双手紧握成拳,小嘴微嘟,“总有机会的,风荷姐姐,你能将信息传出去吗?找找晋王爷,他一定会帮小姐的。” 晋王爷还是靠得住的,那是小世子的父亲。 风荷并没有乐观,愁眉苦脸,“王爷不知去向,可能是被皇上派出去了。” 据她了解,王爷经常出去帮皇上干点脏活,行踪不定。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这是一个圈套,早就安排好的。” 看吧,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这就是皇权。 皇上要的就是利益,要服从,是臣服,至于别人的感情和人生,幸福和快乐,都无足轻重。 “小姐,那我们只能认命吗?”小莲很不甘心。 琳琅抬起头,仰望天空,嘴角微翘,一双睛睛熠熠生辉。 “不用怕,我已经有办法了。” 风荷和小莲不约而同的眼睛一亮,“是什么?小姐,快跟我说说。” “小姐,是什么办法?” 琳琅胸有成竹,笑的从容,“不要着急,到时就知道了。风荷,传封信给独孤烨。” 看到如此淡定的小姐,两个人相视一眼,齐齐松了口气。“是。” 小莲忍不住轻叹,“也不知世子是否知道了这一消息?” 若是知道,一定会赶回来的,到时就有转机了。 琳琅微微蹙眉,”应该不会,有人会封锁消息的。” 她想他了,很想很想! 想念他坚定的眼神,想念他霸道的行为,想念他赤诚的心意。 若他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护在她面前! “呃?”小莲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卑鄙。” 千里之外,阳关镇附近的深山老林,夜色深深,天上无月,四周一片漆黑,狼嚎叫声声,很是吓人。 一行人被狼群围住,拼命厮杀,血流长河,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横七竖八的尸身倒了一地,被狼啃狼的尸骨无存,白骨露了出来,惨烈无比。 一身黑衣的独孤烨被护在最中间,挥舞着长剑,剑身沾满了鲜血。 他很累,精疲力尽,满头大汗,但依旧不要命的厮杀着。 无数狼倒下,又有无数头狼涌过来,仿佛怎么也杀不光。 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很快就被狼争食一空,血腥的可怕。 整整一夜了,好累,手都麻木了,眼前一片血红,一身是血,如杀神般煞气满身。 狼越来越多,护在他身边的蒋远头发散乱,一脸的血污,浑身如浸在血中。 “世子,我们杀出一条血路,护着你离开,你做好准备。” 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得死! 不行,必须保住晋王世子! 独孤烨手下不停,面有沉痛之色,“不,是我害的大家落到这种境地,不必劝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第二百二十八章 杀狼破 蒋远的眼眶一热,很是感动,尊贵的晋王世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太难得。 正因为如此,他更加的着急了,大声劝道,“世子,别这样,不是你的错,你们快护着世子离开。” 说话之间,一头狼扑过来,咬住了他的胳膊,痛的他闷哼一声。 独孤烨一剑挥过去,将狼身剖成两半,血喷了浑身。 “不要再说了,打起精神多杀几条狼,只要熬到天亮就行。” 天快亮了,这是黎明前的黑暗。 蒋远连劝了几次,他都不听,无可奈何的轻声叹息,“那请世子千万小心,您若有所闪失,蒋家会被满门抄斩。” 独孤烨拼命挥舞着长剑,奋力杀狼,“是我一时任性了,站在我身后,一起冲出去,冲。” 为了琳琅,他也要活下去。 一想到那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他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活着回去陪她! “冲。” 他率先冲上去,蒋远带着侍卫们护在他四周,一路狂杀。 杀到最后,人都是麻木的,脑袋一片空白,机械的动作。 蒋远又一次扑上去替独孤烨挡住头狼的攻击,被头狼狠狠咬在右手,受了重伤,右手都不能动了。 独孤烨上前支援,并肩作战,眼见蒋远的动作越来越无力,不禁大为着急,“阿远,快天亮了,我们就要赢了,加把劲。” 蒋远微微侧头,深深的看着他,仿佛要将他记在心里。 忽然眼角扫到一道白光,他不禁变了脸色,扑了过去。“世子,小心。” 独孤烨还没有反应过来,蒋远已经挡在他面前,一支长箭刺中了蒋远的胸口。 他大惊失色,一把抱住蒋远,“阿远,阿远,不会有事,我会救你。” 哪来的长箭,是谁在背后暗算? 他来不及细想,只想早点脱身。 蒋远脸色惨白如纸,无力的开口,“世子,快走吧,不要管我,我死不足惜,只求你庇护蒋家满门……” 他疼的狠了,说话都没有力气,冷汗哗拉拉的往下流。 独孤烨心里一阵酸涩,紧紧抱住他。 “我不会丢下自己的兄弟,坚持住。” 蒋远紧紧拽住他胸前的衣服,咬紧牙关,汗如泉涌,“答应我,保护蒋家满门。” 他的脸色都不对劲了,眼看就要不行了。 独孤烨心里很难过,他屡次救了自己,对他忠义两全了。 “好,我对天发誓,有我在一天,就会照顾蒋家人。” 蒋远的眼眶一红,两颗清泪流下来,“多谢,世子,你真的很好很好。” 他似乎放下了一桩心事,脑袋一耷拉,眼晴紧闭,独孤烨抖着手试了试鼻息,是热的。 只是昏过去,幸好! 他倒了一颗小还丹喂进蒋远的嘴里,这是琳琅特意留给他保命用的。 “还活着,不过撑不了多久,我们得尽早给他疗伤。” 蒋家的侍卫泪流满面,“救救小主子,世子,蒋家不能没有小主子。” 蒋家传到这一代,只有一个男丁,如果出事的话,就后继无人了,这对蒋家的打击是致命的。 “那就快点。”独孤烨怒吼一声,让一名侍卫扛着蒋远,他挥起长剑一路砍杀。 鲜血不时的溅起,喷在他脸上,他顾不上擦,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杀光狼群! 受此刺激,蒋家的侍卫一个个争先,不畏生死,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 东边的天际染上一丝亮光,终于天亮了。 一声狼嚎,头狼带着余下的十几条狼转身就跑,窜入林中。 独孤烨柱着长剑,抹了一把脸,长长吐出一口气。 侍卫将蒋远放在地上,“世子,小主子发烧了。” 独孤烨一条腿跪在他面前,只见蒋远满面通红,轻轻按了按他的额头,烫的吓人。 他微微皱眉,翻出各种药粉,“阿远,我马上给你拔箭头,不要怕,会好的。” 可能他的动作有点重,惊醒了昏迷中的蒋远,他一睁眼就看到独孤烨要解他的衣服,不禁大惊失色,拼命摇头,“不不。” 独孤烨让侍卫按住他的身体,耐着性子说道,“别动,小心伤口,放心,我知道怎么拔箭……“ 他一边安慰着蒋远,一边给蒋远脱衣服,只是,看到他胸前的白布,独孤烨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你……” 他一定是看错了! 吴为惊叫一声,“蒋公子是女人?!” “天啊。”蒋家侍卫也吓到了,一个个瞠目结舌。 蒋远羞愤欲死,眼眶都红透了,“世子,求你,不要。”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冷冷喝道,“统统闭嘴,转过身去。” 一群人齐刷刷的转身,不再多看一眼。 独孤烨将披风盖在她身上,手伸了过去,面色很平常,“我要拔箭了,坚持住。” 他除了刚才的震惊外,很快恢复了正常,对待蒋远的态度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蒋远无助的看着他,欲言又止,“世子,我……” 她想解释几句,但发现,说什么都不对。 独孤烨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别说话,没见我忙着吗?” 他飞快的解下白布,看准位置,用力一扯箭头,血喷了出来,他早有准备,将药粉洒在伤口,立马止住。 他麻利的用白布缠住伤口,处理的动作很麻利,关键是他的态度太坦荡了。 没有半点尴尬,也没有半点不自在,好像是男是女对他没有一点影响。 他只是一个医者,对待病患不分男女,这是跟琳琅学的。 记得琳琅跟他说过,病患不分男女,不分富贵贫穷,也不分年长年幼。 想起那个女孩子,他的心一片温暖。“不错吧,我这一手是向琳琅学的,她一身医术,什么都会,要是她在就好了。” 蒋远却很尴尬,满面通红,视线乱飘,慌乱的不敢看他,“世子,刚才的事情……” 这是蒋家的家务事,独孤烨一点都不想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我当什么都没看到,你还是蒋远,我的好兄弟。” 这一点就够了,就冲着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他,这个兄弟交定了。 蒋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是苦?是涩?是酸?“谢谢世子。”tqr1 她的声音很弱,还不安的看向其他人。 独孤烨明白他的意思,大喝一声,“听到没有,今天的事情谁敢说出去,我就砍了谁的脑袋。” 第二百二十九章 蒋家求婚 历经千辛万苦,独孤烨将蒋远送到蒋家人手里,一群人围了上来,关心之意拳拳,个个眼泪汪汪的,呼天喊地,现场一片混乱。 独孤烨累的够呛,也不及细说,就回去洗漱休息。 一觉睡了一天一夜,才睡醒了,他脑袋疼的厉害,揉了揉眉心。 下人服侍他起床,刚吃完饭,江森就跑了进来,将一大堆公文递给他。 独孤烨翻阅着各种信息,眉头紧皱,“那支箭是什么回事?查清了吗?” 他始终想不通,谁会暗箭伤人?而且目标直指他! 那人是真的想杀他! 江森表情严肃,“还在查,这事确实透着一股诡异。” 查了才发现,没有一点痕迹,已经被人为的抹去。 独孤烨心里很不安,有些烦燥。 “我只要一个结果。” “是。”江森偷偷看了他一眼,“世子,你……真的没什么想说的吗?” 独孤烨看的很用心,头也不回,随口问了一句,,“说什么?” “蒋公子……他……”江森的表情很古怪,憋的很辛苦。 从一个男人变成一个女人,而且是要承权军权的继承人,变成一个娇滴滴的女人,他怎么想都想不通。 他到现在还处于震惊之中,这蒋远一出生就是被当成男孩养? 是谁的主意? 独孤烨冷冷的瞥了一眼,“这事不许再提。” 江森挣扎了半响,小心翼翼的开口,“你碰到了她的身体,她是女孩子,你要负起责任。” 不管如何,蒋远都是个值得尊敬的人,要不是他拼死保护主子,恐怕此时生死未卜的人是独孤烨。 救命之恩,重于泰山,更何况,男女授手不亲。 独孤烨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迂腐,“开什么玩笑,我是为了救她,照你的说法,那些太医经常接触宫妃,那都要娶回去?” 如果救人就要娶回家,那谁还敢救人? 江森有些焦燥,主子还是我行我素,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那是两回事。” 独孤烨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是你想的太多了,救人而已。” 他只想娶一个人,那就是苏琳琅。 对别的女人,或者男人,他都不感兴趣。 江森知道他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慢慢的说道,“是世子想的太简单了,恐怕……” 一名下人走进来禀道,“蒋夫人求见世子。” 蒋夫人是个刻板的女人,一言一行都受过良好的教育,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独孤烨来了这么久,也只在接风宴上见过她一面。 平时都深居后院,从不出门。 独孤烨想了想,“让她进来吧。” 蒋夫人走了进来,她没带丫环,打扮的也是中规中矩,符合一品官员夫人的穿着。 “见过世子,世子,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独孤烨挥了挥手,四周的人都退了出去,江森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外走去,还细心的把门合上。 “请起,有什么就直说吧。” 他年纪不大,但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皇室子弟的尊贵气势,让人心生敬畏。 蒋夫人沉默了许久,似乎很难启齿。 “世子,求您救救远儿吧。” “伤势严重?没脱离危险吗?”独孤烨已经派人盯着,但至今没收到病危的消息。“我不是大夫,找我也没有用,不过我这里有好的药材,我让人包一份送过去。” 蒋夫人面色严肃,隐隐有一丝紧张,“您给小女处理过箭伤,救她一命,我们全家感激不尽,但她这一生也不能嫁给别人了,求您救救她吧。” 独孤烨的脸色一沉,“怎么救?” 虽然他的脸色不好看,但蒋夫人没有退缩,咬紧牙关哀求,“当今之计,只有嫁给您……” 蒋家隐瞒了十几年秘密终于曝光了,这让蒋家惊惶不已,不知所措。 不等她说完,独孤烨冷冷的打断她的话,“你们让她假扮男人的时候,就没打算让她嫁人,不是吗?” 他的语气有几分嘲讽,几分不屑,让蒋夫人老脸通红,尴尬不已,“……” 独孤烨愿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救人,但不表示愿意出卖自己的一生。 蒋远人很不错,武功也好,他们很谈得来,情同手足,但正是如此,他更不想娶她。 “再说了,这可是欺君之罪,本世子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蒋家人十几年前做出这个决定时,就该考虑到后果,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其实最无辜的人是蒋远,明明是女儿身,还要像个男孩子般学习,什么都要学,累死累活,还不能叫累。 别的女孩子红妆妖娆时,她还要苦苦隐瞒自己的身份,努力让自己成为蒋家的骄傲。 蒋夫人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世子,当初情况特殊,是不得已才做了那样的决定,如今我们夫妻早就后悔了,世子,只有您才能帮我们蒋家,娶了远儿吧,我们蒋家的军中势力都可以交到您手上。” 要不是迫于无奈,谁愿意那么做? 蒋家必须要有一个男丁继承家业和军中势力,别无他法。tqr1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不知有多少人汲汲一生,就为了得到这一份势力。 蒋家世代将门,在军中的势力不可想像。 只要得到这一份助力,就能在秦国横着走。 但独孤烨眼晴都没有眨一下,一口拒绝。 “我已经有未婚妻了,好男不娶二女。” 他已经是晋王世子,未来的晋王爷,无须再锦上添花。 再说了,比起苏琳琅带给他的快乐,这些身外之物又算什么? 蒋夫人嘴角直抽,这话说反了吧? 明明是好女不嫁二夫! 她忍着内心的恼怒,赔着笑脸,“这样吧,小女可以当平妻,不分大小,我们蒋家不介意……” 先进了门再说,苏琳琅只是一个孤女,没有家世背景。 但蒋家不一样,有的是助力,到时将人悄无声息的除去就行。 她的算盘打的好,已经将未来二十年的算计好了,但是,独孤烨断然拒绝,“可我介意,我家琳琅介意,我们俩中间插不进第三者,这样吧,我帮你们介绍给六皇子,他应该对蒋家的势力很感兴趣,也有能力庇护蒋家。” 他对蒋家一点都不感兴趣,而且吧,他如果有了军中势力,某些人晚上要睡不着了。 第二百三十章 皇上密旨 蒋夫人下意识的拒绝,“不行,他已经有正妻。” 军中三分天下,除了蒋家,方家,就是上官家。 一山难容二虎,注定了不可能共存。 独孤烨笑吟吟的建议,“你们可以求平妻之位。” 他将刚才的话还回去,不带一丝感情。 蒋夫人怔怔的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了。 他对远儿没有感情?不可能啊,明明将人带回来时,那么紧张。 “我……实不相瞒,我们蒋家无意卷入夺嫡之争,只想安安稳稳的,而且小女对世子很有好感……” 毕竟是女方,蒋夫人又素来要面子,吞吞吐吐,半含半露的,脸涨的通红。 独孤烨皱了皱眉头,“说这些没用,蒋夫人,请回吧。” 他无意跟别的女人牵扯上感情,那是对琳琅的羞辱。 他的态度太坚定了,蒋夫人心里一慌,扑突一声跪下去,“世子,您就发发慈悲吧,救救远儿。” 独孤烨二话不说打开房门,语气冷淡,“请蒋夫人出去。” 他冷若冰霜,淡然自若,甚至没有上前扶起蒋夫人。 蒋夫人目瞪口呆,被他的冷漠惊到了。 印象中热情率真,又不失大气的晋王世子,怎么会如此绝情? 她怎么会觉得他好应付? 江森不敢直视,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蒋夫人没脸再纠缠下去,红着脸落荒而逃。 等她一走,江森忍不住说道,“世子,属下觉得蒋夫人的建议很好,既能得到蒋家的势力,又能得到几员战将,远公子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感觉可以两全其美。 别看晋王府风光,其实……皇上对晋王爷的猜忌从来没断过! 独孤烨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神情淡然,“你也叫他远公子,你能娶一个男人?我是做不到。” 想起蒋远那张平板的脸,江森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闭闭眼晴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你是不是担心县主会闹?好好的说,县主要是在乎你的前途,肯定会接纳这桩婚事的。” 对晋王府来说,是个很难得的机会。 独孤烨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你错了,她会第一时间跟我决交,此生再无往来,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刚烈的性情深得我心。” 他居然还一脸的骄傲,真不知道有什么好骄傲。 在江森听来,完全是个麻烦。 “世子,或许不是呢?您还是跟县主商量一下吧。” 独孤烨没有动摇,不管什么事,他都想跟她在一起,这份心意从来没改变过。 “提都不用提,我是不会卖身的。” 江森窘了,“怎么是卖身?是交易……” 独孤烨不想听,淡淡的喝止,“对了,有琳琅的消息吗?这两天是怎么回事?“ 每三天会有一份线报,向他汇报京城的诸事,重点是琳琅的消息。 江森怔了怔,”可能鸽子途中发生了意外,再等几日。“ 他似乎有些不安,视线飘浮,不敢看他。 独孤烨的心思都在琳琅身上,没有关注他,”我有点担心。“ 江森送上热茶,笑道,”您担心什么?县主那么厉害,谁敢惹她?“ 独孤烨轻轻一声叹息,难掩忧色,”再厉害,也只是个女孩子,需要我保护。“ 他总觉得将琳琅孤零零的放在京城,是不对的。 哎,希望一切好好的。 江森嘴角抽了抽,连太后都敢呛声的人,还需要保护? 那是个女霸王,敢把天捅破的女人。 她像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引炸,这也是他不看好的原因之一。 ”你不懂,算了,懒的跟你说,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独孤烨忍不住拿起画笔,在纸上落下他的思念,不一会儿,琳琅精致的眉眼落在纸上,栩栩如生。 想你了,知道吗? 苏琳琅,你在做什么? 江森默默的看了他几眼,悄悄退了出去。 看着画卷里灵动的少女,独孤烨轻抚上粉嫩的红唇,忍不住一声叹息。 等我,我会回来的! 他哪里都不去,关在屋子画了一天画。 第二天,他抛开一切,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跟士兵们一起训练。 还接受士兵们的挑战,以一对七,将对方掀翻了。 吴为匆匆赶到军营,气息急促,跑的满头大汗。 ”不好了,不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独孤烨的脸色忽然一变,“是琳琅出事了?“ 吴为负责暗线,平时不怎么在人前现身。 跑的这么快,肯定是出了大事。 吴为摇了摇头,大口喘气,”不是,是步兵营将蒋家包围了。“ 独孤烨呆住了,震惊不已,”什么?怎么会?“ 步兵营是独立的军队,专门受皇上节制,纵然在地方上,依旧是皇上手里的利刃,指哪挥哪。 吴为来不及打听就赶来报信了,”属下也不清楚,只知道要将蒋家人都擒下,送往京城治罪。“ 这事情闹大了,若是送去京城,这一路上就不好说了,什么事情都能发生。 独孤烨眉头一皱,翻身跳上马,”走。“ 蒋府大门前,两方对峙,谁都不肯让退一步。 蒋将军手握重剑,脸色通红,激动而又亢奋。 步兵营许统领面色冷傲,隐隐有杀气,”蒋将军,我劝你束手就擒吧,免得到时更难看。’ 蒋将军悲愤不已,虎目含泪,“蒋某一生忠心不二,没想到换来这样的下场。” 他为国尽忠,坚守边城几十年,打退无数边寇,一腔热血报忠王,却没想到会这样。 许统领破口大骂,“忠心个屁,你犯了欺君之罪,胆大包天,来人,拿下。” 他怒气冲冲,气势逼人,虽然官职比蒋将军低,却手握实权,是皇帝的心腹,操有生杀大权。 蒋将军徐徐扬起长剑,眼里一派悲凉之色,“谁想踏进蒋家一步,先过了蒋某这一关。” 他不想束手就擒,不想全家人头落地,不想死无葬身之地。 许统领勃然大怒,大声命令,”如若反抗,就地格杀。“tqr1 蒋将军心里一痛,脸色更白了。 双方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情势一触即发,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 就在此时,独孤烨带人赶过来,挡在中间,大声喝止。 “统统住手。” 众人见状纷纷收手,不敢得罪了他。 真正的皇亲,若有个闪失,大家都要为他陪葬。 晋王世子之名,很是响亮。 第二百三十一章 我不会娶你女儿 许统领拱了拱手,只有恭谨的份,“小世子,这件事您别插手,关系重大,是皇上的旨意。” 蒋家人的脸色灰败,蒋将军心痛不已。 独孤烨不慌不忙的伸手,“把圣旨拿出来,本世子要看。” 许统领一口拒绝,“不行,是密旨。” 独孤烨挑了挑眉,表示不信,“秘密捉拿蒋家人?理由呢?” 许统领头都疼了,这位世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他不能让世子掺和进来,“当然是欺君。” 独孤烨一脸的惊讶,“欺君?我怎么不知道?” 许统领眉头一皱,很失望的摇头,“世子不必再替他们隐瞒了,皇上都知道了,蒋家以女充子,瞒天过海,移花接木,蒙蔽圣上,罪不如恕。” 为了军权,不择手段,这是满门杀头的罪。 随着他的话,蒋家人面如死灰,眼底全是绝望。 这一回,逃不了吗? 独孤烨挡在中间,没有后退,“这不可能,肯定弄错了。” 许统领耐着性子劝道,“世子,您是皇上的亲侄,可别护着外人。” 要是换了别人,他早就一拳挥过去,哪轮到一个少年人说三道四。 独孤烨有些不耐烦,刚想说话,蒋将军猛的开口,“谁说是外人,他是远儿的未婚夫。” 全场皆静,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连许统领也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什么?再说一遍。” 蒋将军深吸了一口气,哀求的看着独孤烨,无声的恳求。 “我们蒋家将小女许配给了世子,求世子庇护,蒋家愿几代人积下来的军功换全家平安。” 他语气很逼真,许统领半信半疑,“世子,这是真的吗?” 面对他的求证,独孤烨如梗在喉,犹豫了,“这……” 蒋将军一揖到地,“世子。” 看着向来威严的蒋将军如此绝望,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独孤烨心底涌起一股热血,大声说了一个字,“是。” 他不忍心忠心耿耿的蒋将军因一念之差被处死,也不忍心蒋远被人抓走,尊严不保。 毕竟,蒋远救过他,不管如何,他都要还报恩情。 蒋家人不约而同的长长吐出一口气,蒋将军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微耸的肩膀泄露了他此时的不平静。 许统领沉默了许久,神情挣扎,“既然是世子的岳家,那就是皇亲国戚,此事本将军会回禀皇上,由皇上定夺。” 他大手一挥,“退。” 他最终选择了退让,毕竟晋王府不是好惹的。 步兵营的士兵齐齐朝后退,训练有素,手中的长剑归鞘。 他们迅速离开,不一会儿功夫,就恢复了平静。 蒋家人齐齐放下武器,如释重负,庆幸不已,脸上全是终于逃过一难的庆幸。 蒋将军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你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们。” “是。” 蒋将军将独孤烨请到自己的书房,一进门,就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多谢世子。” “不必如此,起来吧。”独孤烨亲自扶他起来,对这位长辈,他有一份尊敬。 他初来时,是这位蒋将军从旁协助,帮他融入军营。 也是他一手带着自己,手把手的教,毫不藏私。 跟在他身边,独孤烨学到了很多东西,受益非浅。 蒋将军感激涕零,“世子,我……”tqr1 独孤烨不等他说完,就冲他摆了摆手,表情严肃,“蒋将军,我不可能娶你女儿的。” 他的态度很坚定,没有半点周旋的余地。 蒋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恢复正常,“我知道,只是求一时庇护,权宜之计而已,我想,总能找到办法解决的,世子,不如我们一起进京见驾,当面把话说清楚。” “进京?”独孤烨的心一动。 蒋将军心有余悸,一想到刚才的对峙,心里就一阵发慌。 他刚才差一点闯下大祸。 “是,皇上向来仁慈,待下宽厚,只是下面的人喜欢混水摸鱼,我怕还没有被定罪,我们全家就死在路上了,所以请世子暂时忍忍,等进京说清楚后,自然男婚女嫁,各不相关,但蒋家满门都不会忘了世子的高义。” 这话条理清楚,分析问题也很精准,独孤烨觉得很有道理,“行,事不宜迟,明日就动身,必务在最快时间内赶到京城,对了,你先写一封请罪折呈上去。” 他,也想回去了,想见琳琅,想见父王,想见家人。 蒋将军眼晴一亮,“是,多谢世子。” 京城,皇上看着最新收到的密函,心情大畅,忍不住仰头大笑。 “哈哈哈,好,太好了。” 他笑的很开心,很兴奋,一扫之前的沉郁。 大太监默默的看着皇上,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事,让皇上这么开心? 要知道,那天之后,皇上就郁郁寡欢,鲜少有笑容。 皇上笑了半天,轻抚着密函,眉眼闪过一丝冷意,“去把苏琳琅带来。” 太监身体一震,恭谨的应了一声,迅速退了出去。 过了很久,琳琅姗姗来迟,一袭白衣,不施脂粉,简单大方,不失清丽。 她一进来也不行礼,不请安,硬梆梆的说道,“皇上,我很忙的,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她很不客气,对皇上没有半点敬意。 皇上知道她这些天快将皇宫掀翻天了,折磨的没完没了,已经将很多人整的快哭了。 但看在她即将远嫁的份上,谁都不好说什么。 “比朕还忙?拿去看看。”他将密函扔过去。 琳琅本来不想捡的,但眼尖扫到了独孤烨的名字,弯腰捡了起来,慢慢细看。 她看的很专注,很认真,似乎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皇上嘴角微勾,面有得色。 “有什么想说的?” 哭吧,死丫头,她最大的靠山也没有了,看她还怎么折腾。 说什么情深似海,说什么痴情不悔,到底是太年轻了,幼稚。 在现实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天底下最不靠谱的事,就是感情! 琳琅终于看完了,表情平静,“哦,文采风流,官样文章写的花团锦簇,很是好看。” 她太平静了,反而让皇上皱起了眉头,细细打量她的脸色。 不可能这么淡定,一定是装的! 一想到这,他的心情就大好,大肆的嘲讽道,“烨儿即将迎娶蒋家千金,你就不生气?还是彻底死心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不信 琳琅深知帝王是小气的生物,但没想到这么小气,简直是没有君王的气度。 她小手一摊,笑的云淡凤轻,“要让你失望了,皇上白费心机了,哎,至高无上的君王像个小姑娘耍心眼,真是丢人。” 皇上被噎住了,恼怒不已,“你以为是假的?朕告诉你,千真万确。” 他就看到苏琳琅伤心欲绝的样子,想看到她跪倒在脚下苦苦哀求的样子。 他,忍够了她的嚣张! 琳琅奇怪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弱智。 “嗯,那就让独孤烨亲口告诉我,不劳皇上八婆费心了。” 皇上没有打击到苏琳琅,反而被刺激到了,气的不轻。 “好,那就等着,独孤烨和他岳父一家正赶来京城,说不定能赶上你的婚礼。” 琳琅的眼睛一亮,欣喜的直点头,“那应该挺好玩的,不错不错,总算有点意思了。” 神经病,皇上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肯定有病。 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对于心上人别娶他人,你就不痛苦?” 琳琅用古怪的目光盯着皇上猛看,皇上不自在的皱了皱眉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琳琅这才淡淡的扔下一颗炸弹,“皇上,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噗。”皇上喷茶了,茶水全喷在龙袍上。 琳琅一脸的惊恐,捧着自己的小脸大呼小叫,“千万别,你太老了,都能当我爷爷了,腐朽不堪,长的又不好看,我还是喜欢英俊小伙,生机勃勃,朝气蓬勃。” 皇上整个人都不好了,气的面红耳赤,恶狠狠的瞪着她,“苏琳琅,这是羞辱君王。” “是你自找的。”琳琅无辜的摇头,忽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大声叫了起来,“哎,我发现了,你就是个贱胚子,喜欢被人骂,被人虐。” 侍从们浑身发抖,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起来,太可怕了。 他们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 皇上的双手紧紧握住茶杯,用力过度,青筋勃起,目露凶光,“苏琳琅,朕照样能杀你。” 他心底的杀意如潮水般涌上来,快要冲破栅门了。 琳琅就是想挑战他的忍耐极限,她不开心,又怎么能让皇上过的舒服呢? “那你先考虑好怎么跟东方泽天交待吧,皇上,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就该认老。” 皇上一股恶气无处可发,重重将茶杯摔在地上。“你越来越嚣张了。” 他顾忌太多了,但琳琅却没有了顾忌,不管不顾,“怎么痛快怎么来,活一天就快乐一天喽。” 所以,她敢顶撞皇上,敢跟太后摆脸色,敢打来闹事嫔妃的脸。 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就当是活着的最后一天,尽情的绽放吧。 “我走了,皇上,你慢慢搞事吧,我等着你发招。” 她挥了挥小手,蹦蹦跳跳的离开。 皇上胸口堵住了,一口气不上不下,憋的难受。 “臭丫头。” 总有一天,他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先让她得意几天,蹦哒不了多久的! 走出乾清宫的琳琅朝后看了一眼,朝下伸中指。 “小样,跟我斗?”tqr1 纵然权势滔天,富有天下,也不能随心所欲,贵为帝王又如何,照样被她气的吐血。 小莲却忐忑不安,心里慌乱不已,“小姐,世子真的要娶别的女人吗?” 明明跟小姐订下白首之约了啊。 一只手掌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轻轻喟叹,“我都没哭呢,你哭什么?” 别看琳琅很淡定,但心里不是不难过。 只是她的骄傲不允许流泪,尤其是当着仇人的面。 那只会让人拿住打击她的软肋! 越是这样,越要勇敢。 小莲拿手帕擦眼泪,抽抽噎噎的,“我只是替小姐不值。” 小姐苦苦等着世子回来,世子却另结新欢,这才多久啊,就变心了,想想就好生气。 琳琅轻拍她的脑袋,“聚散如浮萍,花开花落,全是自然现象,我等着他亲口告诉我真相。” 而不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 她等着他回来,等着他亲口说。 小莲愣了一下,“如果是真的呢,怎么办?”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君若无情,我便休,我长的这么美,这么聪明,不要太抢手哟,到时找个更好的。” 她想要的感情真挚而又干净,如果对方变了,那她会选择放手,哪怕再痛。 爱是两个人的事情! 小莲抿紧嘴唇,心有不甘。 “对,还要狠狠报复他。” 琳琅惆怅的看向远处,“我过的比他好,就是最大的报复。” 何必耿耿于怀,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 她不是圣母,而是觉得没意义。 她的人生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感情只是生命的一部分。 失去了,会痛苦,但人生,还要继续。 “真狠。”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总是这么如鬼魂般出现,真是蛮讨厌的。 “论比狠,我哪是你们这些人的对手,太子,偷听别人说话,不好吧。” 东方泽天的武功比她强多了,总有悄无声息的出现。 “谁让孤想了解自己的未婚呢,偷听是最快的方式。” 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出这么不要脸的歪理,感觉好违和。 琳琅抚额叹息,这也是个怪人。“那怕了吧?本小姐分分钟钟都能虐死对手。” “孤不会是你的对手。”东方泽天斩钉截铁的回应,忽然话风一转,“苏琳琅,有没有兴趣出宫转转?” 琳琅眼晴一亮,忙不迭的点头,”有,赶紧走。“ 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哪怕一天也好。 东方泽天带着她们主仆大摇大摆的离开皇宫,居然没有阻止。 琳琅有些了悟,跟皇上报备过了? 东方泽天也是有病,一个大男人不骑马,窝在马车里。 “是不是该谢谢孤?” 他坐在在琳琅身边,个子太高,感觉马车的空间都被挤压掉了。 她扔了个大白眼过去,“谢谢你哈,冰块脸。” 她年纪小,长的又好看,粗鲁的动作做出来,只觉得俏皮灵动。 脸长的好看,就是占便宜。 看着俏丽可爱的女孩子,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她,“你一点都不怕孤?” 一出了皇城,琳琅闻到了呼吸的空气,整个人都轻松多了,变的萌萌哒。 “你不用难过哈,在我眼里,你和皇上都一样,是浮云,是空气。” 第二百三十三章 本小姐故意的 她笑的甜甜的,眉眼弯弯,说不出的顺眼。 东方泽天眼神闪了闪,捂着胸口,一脸的受伤,“真伤自尊心。” 这般造作,却配上冷冰冰的语气,感觉好奇怪。 琳琅不客气的吐槽,“你的自尊心太脆弱了,快找点胶水修补吧。” “胶水?”东方泽天没听懂。 琳琅撕下一张白纸条,沾了点口水,顺手贴在东方泽天的额头。 “就是这样。” 可笑的白纸中和了东方泽天的冰冷,变的呆萌。 东方泽天的冰块脸呆滞了,下意识的摸摸额头,莫名的喜感。 “你很有趣。” 琳琅回了个大笑脸,“你也很好玩。” “……”东方泽天撕下白纸,眉头紧皱,似乎被什么困扰住了。 “男人不能用这个词。” “伤你可怜的自尊心了?”琳琅嚣张的坏笑,“本小姐故意的。” 东方泽天一本正经的点头,“明白,你这是想让孤早点了解你。” 琳琅的笑脸僵住了,嘴角抽了抽,尼玛,自作多情,脸呢? 她转头看向窗外,忽然一怔,倚翠楼?上次那个青楼? 不是说封掉了吗?怎么又重开了?幕后老板依旧是大长公主? 她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停车。” 东方泽天仰头看着牌匾,神情很古怪,“这是哪里?” 琳琅很热心的给他解惑,“青楼,就是妓院,男人寻欢作乐,被女人骗钱的地方。” 东方泽天的随从们要跪了,尼玛,这是神马鬼解释? 这位大小姐的脑洞能不能别这么清奇? “你经常来?”东方泽天很淡定,只是神情有些异样。 琳琅率先走了进去,还是熟悉的格调,熟悉的装潢,熟悉的配方。“偶尔会,看见美人总能让人心情愉快。” 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跟了上去,很快抢先几步。 老鸨迎了出来,“公子来了,您有相熟的姑娘吗?你……” 她看到琳琅的身影,脸色剧变,惊吓过度,嘴唇直哆嗦,“你怎么又来了?” 哟,这不是以前的老鸨吗?琳琅也认了出来,玩味的笑了笑。 “怎么还是你?我还以为换人呢。” 有点意思,还是让原来的老鸨打理青楼,这恐怕是皇上的手笔。 问题是,他想干什么? 用大长公主的旧人继续开青楼,不怕被坑的很惨吗? 老鸨在琳琅手里吃过大亏,至今心有余悸,“我……你……” 她不敢多说,但又怕琳琅的凶残。 琳琅爽快的挥了挥手,“行了,我不多问,给我叫两个最漂亮的姑娘,会弹唱的。” 她转头看向东方泽天,“对了,你要叫几个姑娘?” 她的语气很寻常,像是经常出没这种场合。 东方泽天默了默,“……两个。”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那叫四个,要最红的,钱不是问题。” 别看她笑起来甜美可爱,可老鸨见识过她的手段,胆战心惊,不敢有半点违逆,“是是。” 最好的包房,最好的酒菜,最好的享受。 若是东方泽天一个人来,估计享受不到这一切。tqr1 这不光光是有钱能办到的。 不一会儿,四名漂亮的女子扭动着细腰,打扮的花枝招展走进来。 看到琳琅一个小女孩,她们也没有惊讶,应该是老鸨事先叮嘱过。 四个人都有些拘束,不知所措的站着。 撒娇,卖弄风情,施展勾人手段,是她们的拿手好戏,但怎么在一个小女孩面前施展? 这不是开玩笑嘛! 但妈妈说的很严重,说万万不能得罪了这个小魔女,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几人看着粉粉嫩嫩,笑起来甜甜的小姑娘,表示怀疑。 哪有什么杀伤力? 恐怕她身边的男子才可怕,冷冰冰的,浑身散发着冷气。 琳琅招了招小手,“来来,弹起来,唱起来,喝起来,施展你们最大的魅力勾搭这位公子吧,他有钱。” 她略显轻挑的语气,让东方泽天终于受不了。 “苏琳琅,你是个女孩子。” 她哪像个女孩子?更像是久历风月场合的浪荡子。 两个美人儿坐在东方泽天身边,很自动的浮起媚笑,朝东方泽天发送秋天的波菜。 两个美人儿坐在琳琅身边,明显有些尴尬。 服侍男人,她们会,但服侍女人,她们不知道怎么做。 琳琅将茶杯递过去,一个美人儿立马醒悟过来,给她倒上。 琳琅满意的笑了笑,“女孩子也能享受美女服侍,对了,你家里美女多吗?我最喜欢美女了。” 她一边说,一边顺手摸了摸妓子高耸的胸部,真材实料,手感真好。 她的动作自然流畅,如行云流水,却不带半点猥琐之色。 她就是好玩嘛,揩点油玩玩。 她是女生,可爱的女生! 妓子都傻眼了,僵直着身体,呆若木鸡。 这都什么人呀? 东方泽天冰块脸裂开了,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苏琳琅,收敛点。” 真是疯了,到底谁才是男人? 琳琅任性的嘟嘴,抱住身边的伎女,小脑袋扎进香喷喷的怀里,还不要脸的蹭了蹭。 “不要,软软的,枕着真舒服。” 东方泽天看着她无赖的模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终于体会到皇上崩溃的心情了,遇到这样的小妖女,是人生的一大挑战。 “那个……”那伎女开始很尴尬,哪遇过这样的小姑娘?但她很快就笑开了,“小姐,要不要喝杯酒?” 她没感觉到恶意和猥琐,只有满满的调皮。 明明是个恶作剧,真是个淘气的小姑娘,也不知是哪家的?还挺可爱的! 琳琅眨巴着大眼晴,整个人吊在她身上,巴掌大的小脸精致俏丽,“有葡萄酒吗?” 伎女愣了一下,“呃,没有。” 葡萄酒从西域运来,价值不菲,只有最高级的青楼才有葡萄酒出售,也是达官贵人的最爱。 琳琅也没有为难人家,“有清酒吗?” 清酒?众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伎女愣了一下,“那是什么酒?听都没听说过。” 琳琅想了想,好吧,这是小人国的特产,估计这里没有。 “适合这种场合喝的酒,算了,没有就没有吧。” 她随意的喝了一口茶,瞥了一眼身边的伎女,“这件衣服不适合你,来,我送你一个款式。” 她兴致所至,拿出纸笔哗哗勾画,不一会儿,就勾勒出一款爆乳装,不色情,只有淡淡的魅惑。 第二百三十四章 钓鱼 说句实话吧,她觉得某部大头照剧的剧情暂且不论,但衣着打扮挺好看的,很有女人的风情。 尤其是那几款经典的衣服,引发了一波来势汹汹的写真。 伎女眼睛瞬间闪亮,“哇,好漂亮,真的送给我的吗?” 琳琅将样纸递给她,调皮的眨了眨眼晴,“送给独一无二的你。” 她随口一说,却让所有人呆呆的看着她。 这情话技能一百分,太撩人了,但怎么是个女孩子? 东方泽天忍不住一把抢过图纸,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安分点。” 伎女鼓起勇气,怯生生的伸手讨要,“公子,那是我的。” 东方泽天将图纸塞进衣袖里,随手打赏了一块银子,“给你。” 伎女第一次拿到银子不开心,更是看这个男人不顺眼。 抢她的东西,好可恨! 见她眼眶都红了,琳琅拍拍她的手背,趁机摸一把,“没事,我下次再给你画,别哭,这么漂亮哭了就不好看了。” 伎女下意识的捂脸,脸都红了,“我真的好看吗?” “好看的……”琳琅对这些人没有轻视之意,都不容易。 东方泽天再也忍不住,将琳琅一把拖起来,拉拉扯扯的往外走。tqr1 太挑战他的三观! 琳琅气的直踢他,“喂喂,干吗呀?我还没玩够呢。” 东方泽天一把挟住她的小身体,气恼不已,“你不该玩女人。” 心底有一股怒火直往脑门冲,只想远离这个见鬼的地方。 这辈子都不想上青楼了! 这本是男人的天堂,但,硬生生的被苏琳琅搅和成了地狱。 琳琅愣了一下,嘴角抽了抽,忍俊不禁。 “那我该玩男人?” 东方泽天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有种崩溃的感觉,“……不,我说错了,我是说,你成功的让我震惊了,你赢了,但是,我不会改变主意。” 他,绝不会取消婚约! 被他看穿了,但琳琅也没有不好意思,“慢慢来,我有的是好玩的游戏。” 两人纠缠之间,门被重重踢开,“怦。” 一个华服男子带着几个下人闯进来,怒气冲冲的喝道,“谁敢抢本公子的美人儿?敢不敢跟本公子单挑??” 他本来玩的好好的,却被老鸨将美人儿带走了,想想就生气。 难道他还不配玩? 琳琅重重一脚踢过去,东方泽天吃痛松手,她顺势跳开,笑眯眯的伸手指向东方泽天,“好啊,他抢的,你找他打架吧,打赢了再说。” 粉雕玉琢的小脸,清丽的五官,活泼可爱的气质,让华服男子眼前一亮,直流口水,“我怎么没见过你?新来的?真漂亮……啊。” 华服男子被一掌拍在门板上,“轰隆隆。” 他疼的直咧嘴,又气又恼,“你敢打我?我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小白脸,不就是长的好看点吗?叫了这么多姑娘,消受得起吗? 东方泽天亲自动手,打了一掌,心中的郁气稍减,故意看向琳琅,“告诉他,我是谁?” 这是故意捉弄琳琅了,琳琅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介绍。 “他是玉面小白龙,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 所有人都呆住了,东方泽天的脸扭曲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瞪着她。 他的随从们已经笑的不行,还要拼命忍住。 这辈子都没见过主子变脸,太搞笑了。 那华服男子信以为真,脸色大变。 “靠,采花大盗!来人啊,去报官府,快快,别让人逃了。” 琳琅笑不可抑,“哈哈哈。” 东方泽天没见过这么机敏又性子恶劣的女孩子,哭笑不得,“苏琳琅,你简直是……” 他身边的人,不管男女,都对敬畏有加,何时敢跟他开玩笑? 琳琅毫不羞愧的介绍自己,“有人说我是行走的大杀器。” “谁说的?这么有道理。”东方泽天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一群官差涌了进来,“统统不许动。” 华服男子主动迎了上去,迫不及待的告状,“陈大人,就是他们,采花大盗。” 为首的官员惊讶的看着琳琅,“他们?女的也是?” 看着不像啊,这么小,又这么漂亮。 华服男子跟官员认识,而且关系不错的样子。“他们很熟,应该是一伙的。” 东方泽天忽然觉得很可笑,“哈哈哈,苏琳琅,你也逃不了。” 害人害已的丫头! 琳琅一脸的惊讶,“谁说我想逃了?走吧,去牢里做客,关几天,换换花样。” 东方泽天感觉她的脑子有病,“你嫌天牢太舒服了?” 天牢?众人面面相视,神情古怪。 要知道,天牢关的都是朝臣重臣,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采花大盗更是没有这个资格。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我忽然对刑部的大牢感兴趣了,走啊,傻站着干吗?” 这么积极要求坐牢,也是醉了。 反而是官员苦着脸,愁的不行,看这两人的衣着打扮都不是普通人,非富则贵。 身边随从如云,一看就知来历不凡。 更像是一个恶作剧。 在这个王孙公子多如狗的京城,当官员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免得得罪了人。 老鸨闻讯匆匆赶过来,“等一下,县主,您就别玩了,倚翠楼经不起你折腾。” 一声县主,让大家恍然大悟,原来是宗室中人。 尼玛,堂堂县主逛青楼,还自称采花大盗,真的好吗? 琳琅抿了抿唇,一双明眸盯着她看,“那你告诉我,你幕后的主子是谁?独孤凤?还是皇上?” 又是一颗重型炸弹,众衙役纷纷退散,恨不得掩住耳朵,什么都没听到。 好奇害死猫,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老鸨幽幽一叹,“县主那么聪明,何必问我?我只是随波逐流,做不得主的人。” 虽然被县主整惨了,但她并没有怨恨,坑别人的同时,就注定会被别人坑。 这是她的命,从来不由已。 琳琅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我明白了,你也不容易。” 原来是拿来钓鱼的,钓独孤凤那条大鱼。 老鸨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县主,你聪明绝顶,只是心高气傲,不肯低头,其实适时的放软身段,反而是好事。” 不管她是真心,还是被人授意,琳琅都无意接受,“人活着开心,何必想太多,今朝有酒今朝醉。” 她走出房门,看着那些衙役,“走不走呢?”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念杀机 那官员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几个衙役,那几人愁眉苦脸,一副大祸要降临的悲催状。 “县主请便,我们只是例外检查。” 原来是这个小魔女,怪不得上司都借故溜了。 “拿去喝酒吧。”琳琅随手扔了一块银子过去,无意为难这些小人物。 离开了青楼,苏琳琅没有再逛,直接去了同仁堂,还没到呢,就发现门口就堵的水泄不通。 琳琅暗叫不好,“这是怎么了?”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连忙下车打听。 热心的围观百姓给她解惑,”据说这家药铺窝藏了权贵之家的逃奴,官府的人来抓呢,真是作孽。” 逃奴?琳琅皱起了眉头,“谁家的逃奴?” 同仁堂是个药铺,诊治病人,抓药救人是本份,何来的窝藏逃奴? 同仁堂就这么大,除了李勇夫妻和苏婷玉外,全是小伙计和坐堂大夫。 那百姓不是很清楚,“好像是程臣相府……” 听到这里,琳琅的心一咯噔,耳边传来熟悉的尖叫声,“放开我,放开,我不是逃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琳琅脸色剧变,是表姐! 她不顾一切冲进去,小莲和风荷将她护在中间,硬是挤了进去。 只见苏婷玉被一群下人强行拉扯着,李勇挥舞着长剑,拼命想去救她,但围住他的人太多了,个个身手不错。 他纵然武功高强,双拳难敌十手。 程五爷耀武扬威,大声喝斥,“动作快点,别拖拖拉拉。” 苏婷玉面色苍白,拼命抱着大门,双手都擦破了,鲜血直流。 李勇的老婆拿着一把菜刀扑过去,一路乱砍,急的大叫,“勇哥,不能让他们带走表小姐。” 伙计们不敢动手,小心翼翼的赔笑,“这其中有误会,有我家小姐来了,再细细分说,如何?” 程五爷气势嚣张,“她恐怕这辈子都出不来了,苏婷玉,你还是落到了我手里。” 他跟这对姐妹花结下了深仇,如今好不容易找着机会,出一口恶气。 苏婷玉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站住,不许过来,否则我……死给你看。” 程五爷冲手下使了个眼色,嘴脸很是难看,“死啊,就算你死了,也是我们程家的逃奴……谁?谁敢打我?” 脑袋一疼,他一摸后脑勺,居然出血了。 他暴跳如雷,谁敢暗算他?“出来,快给我出来。”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程五爷,我们又见面了。” 程五爷猛的回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如见了鬼般,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你……你怎么出来了?” 居然是苏琳琅! 他做梦也忘不了的人! 上次的羞辱记忆犹新,他时刻不能忘! 琳琅使了个眼色,风荷挥剑挥了过去,冲向苏婷玉,所到之处,遇到反抗,纷纷打趴下。 风荷的身手远在众人之上,再加上那些人没有得到新的指令,不敢乱来。 风荷直接杀到苏婷玉面前,将她护住。 苏婷玉紧绷的神经一松,眼眶一热,忍不住想哭。 委屈,很委屈,被逼上绝路的无力和痛苦,快要将她逼疯。 她又一次尝到了任人宰割的滋味,悲愤,绝望,又无力。 琳琅看到她眼底的泪,心中怒火狂燃,“在我的地盘耀武扬威,看来你是活腻了,姓程的,我上次说过,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否则你死定了。” 程五爷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条件反射般的朝后退了几步。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强作镇定,挺起胸膛,大声怒斥,“苏琳琅,你失宠了,还敢这么嚣张?” 他想到苏琳琅没有了靠山,被宫里见弃,即将远嫁远邦,胆怯一扫而空,气焰嚣张起来,他指向苏婷玉,面露冷笑,“这是我们程家的逃奴,你却窝藏起来,该当何罪?” 苏婷玉又气又委屈,“琳琅。”tqr1 琳琅越是生气,越是冷静,“她是我亲表姐,我是县主,若她是逃奴,那我又是什么?宫里的公主们又算什么?难道都是你们程家的逃奴?你们程家好大的脸面。” 程五爷的脸色一变,嘴巴还是这么厉害。 他不敢再让她说下去,立马推的干干净净,”这是诡辩,我倒是不知道她是你的亲表姐,没想到堂堂县主有个当奴才的表姐,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怪不得包庇呢,不过,包庇罪可不轻。“ 他一口咬定苏婷玉是逃奴,坚持要将人带走,表现的极为强势。 出身青楼的苏婷玉没有良民户籍,面对这样的羞辱,无计可施,只有悲愤。 “琳琅,你不要管我,快走吧。” 苏琳琅冲她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淡淡的反问,“包庇罪?那你说说,你们程家想怎么样?” 程五爷只当她怕了,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很简单,她,我们程家要回去,至于你,可以拿钱赎罪,算你便宜点,十万黄金吧。”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十万黄金?还算便宜? 程家人都有钱啊。 琳琅面对他的刁难,没有花容失色,而是淡定的拂了拂衣袖,“钱倒是不多,小意思。” 她的话风一转,“不过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程臣相的意思?” 程五爷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是我父亲的意思。” 话一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不会又中她的算计了吧? 总感觉哪里不对。 琳琅粉唇微勾,粉嫩的肌肤吹弹可破,娇俏可人。“很好,我记下了,自然会找令尊算账,至于你,看来皮痒的,欠揍了。” 她清清冷冷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势,挡我者,死! 程五爷的呼吸一顿,脸白了白,却不甘示弱的顶回去,“苏琳琅,你狂什么狂?没有了太后和独孤烨的庇护,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拿下。” 他一挥手,一群下人涌了过来。 “嗯,我会让你看看我是什么人。”苏琳琅嫣然一笑,手里多了一把箭驽,对准程五爷。 程五爷看到熟悉的箭驽,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的抚着手臂,那里有一道旧伤口,正是拜她所赐。 “苏琳琅,你别乱来……啊。” 苏琳琅眼睛一眨不眨,重重一按,长箭出弦,如流星般飞向程五爷,一箭射中胸口,当场血流不止。 发生的太快了,眨眼之间,苏琳琅就出手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自找杀身之祸 程五爷捂着剧痛的伤口,眼睁睁的看着鲜血狂流,不禁变了脸色。 “苏琳琅,你还是这么狠辣。” 他后悔了,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得罪这个小魔星。 这是一个杀人都不怕的女孩子。 现场一片寂静,鸦雀无声,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白衣墨发,衣袂飘飘,持着利箭,随时都会发出致命的一击。 苏琳琅看着倒在血i泊中的程五爷,神色如常,“你父兄难道没告诉过你,死在我手里,也是白死吗?” 程五爷疼的直抽气,感觉到鲜血在狂喷,生命在疯狂的流失。 而他无能为力! 他不甘心的扭曲了面容,恶狠狠的喝斥,“我们程家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这句话,他双腿一蹬,眼晴翻白,一动不动。 一个程家的下人将手放到他鼻端,不禁身体一颤,失魂落魄的嚎叫,“五爷死了,死了。” 这话一出,惊醒了围观百姓们,大家都吓到了。 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死了人,好可怕。 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出手就是杀人,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死人了,出人命了。” 苏婷玉扑过来,用力将琳琅一推,“琳琅,你快逃,逃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她惊惶失措,说话都没有了章法。 琳琅轻轻拉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别怕,进去吧,这里乱哄哄的,太吵了。” 她不顾苏婷玉的挣扎,硬是将她拖了进去。 至于死掉的程五爷,她没有多看第二眼。 李勇夫妻二话不说,跟了进去,将大门重重合上,也将所有的纷争关在外面。 混乱之间,他们都没有发现多了几个人。 琳琅站在一片狼藉的院子里,扫视了一圈,微微蹙眉,不用问就知道是程家的人干的。 真是一群势利小人,以为她失势了,就上门找场子。 苏婷玉忧心忡忡,面色惶急,不停的劝琳琅快逃。 琳琅听而不闻,脑子转的飞快。 身后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真毒,一言不合就杀人。” 琳琅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不知进退的人,死了也活该。”tqr1 苏婷玉这才注意到院子里多了几个陌生人,”这位是?“ 琳琅淡淡的介绍,“宸国的太子殿下。” “呃?”苏婷玉不知所措,这就是传说中要强娶琳琅的人? 他们怎么会一起逛街? 见她不知所措的愣在当地,琳琅笑道,“表姐,我想吃莲子羹,还有海棠糕。” “可是……”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情吃? 琳琅自信满满,笑的很灿烂,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她。 “这里一切有我。” 听着她轻柔的安慰,苏婷玉混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好,你等着,我给你做点心。” 她该相信琳琅的,没有能难倒她的事。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琳琅冲小莲使了个眼色,小莲立马跟了上去。 东方泽天越看苏琳琅,越觉得有意思,不光嘴皮子厉害,动起手也不输给任何人。 “你表姐比你温柔多了。“ 琳琅也这么认为,”那当然,她骨子里是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而我离经叛道的小无赖。“ 东方泽天的眼神一沉,”不如,孤也将你表姐娶回去吧,你们表姐妹俩也好有个伴。“ 琳琅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面有不屑之色,”好好的白菜不能让猪给拱了。“ 东方泽天心塞了,堂堂太子怎么就成了猪? 她太犀利了,让人招架不住。 ”苏琳琅。“ 琳琅收起笑脸,正色看着他,神情严肃,“太子啊,我可以陪你玩玩,但我的亲人是我的底线,程五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程五是触到了她的底线,才惹来了杀身之祸。 她并不是个滥杀的人,也尊重每一条生命,但前提是,不能踩到她的底线。 东方泽天有点看不懂她,明明是冷心冷肺的人,目中无人,狂傲的不可一世,但偶尔像个体贴温暖的小妹妹。 “你明明是个无情的人,偏偏有时候太多情。” 琳琅随口道,“多情却被无情恼。” 两人坐在石椅上,沉默不语,谁都没吭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伟来一道激烈的敲门声,不一会儿,李勇就急匆匆的奔过来,“小姐,程家的人来了。” 来的挺快,琳琅微微颌首,“让他进来。” 她转头看向东方泽天,淡淡一笑,“太子,你先避一避吧,这是我的私事。” 东方泽天玩味的打量她,她的反应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不需要孤给你撑腰?” 琳琅全然不在意,“靠山山倒,靠自己就好,区区一个程家,我还能应付。” 真正的靠山是自己,只有自己够强大,才没人敢惹。 东方泽天身体一闪,消失在茂密的大树中。 程子朗带着人怒气冲冲的闯进来,眼睛通红,“苏琳琅,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当众射杀我五弟……” 不等他说完,琳琅凉凉的开口,“你不是巴不得他死吗?我帮了你,你应该感激我才对。” 程家的下人惊疑不定,下意识的看向大少爷。 两位少爷确实不对盘,一个是嫡长子,文武双全,聪明过人,深受长辈喜爱。 一个是庶子,他的生母最得程臣相的宠爱,子凭母贵,五爷自然得到了父亲的宠爱。 偏偏两人水火不相容,谁都看不上地方。 当面是手足情深,兄友弟恭,私底下相互使绊子。 程子朗快要气疯了,“血口喷人。” 琳琅双手抱胸,咄咄逼人的质问,“那我想请教一下,令弟为什么会跑来我的地盘闹事?还想抓我表姐,跟我过不去,明知道我是什么脾气,还让他跑来送死,你的心思我明白,看在同窗一场的份上,出手帮了你,至于谢礼,你看着办吧。” 她说的煞有其事,头头是道,理由充分,让程子朗百口莫辩,“我没有,你这是陷害,这种鬼话谁会信?” 他又气又急,只想洗清污名,至于来时目的,都抛到了脑后。 琳琅呵呵一笑,“要不要试试?我们就上公堂,面对面的审案?看百姓们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要知道百姓们是最喜欢豪门八卦的,没事都要脑补无数个版本。 对于这样的事情,肯定喜闻乐道。 但程家丢不起这个脸! 没影的事情,说上三遍,也成了真相。 第二百三十七章 狡兔死,走狗烹 程子朗的肺都快气炸了,满面通红,“你……你做了这样的恶事,还如此放肆,我们程家誓不罢休,一定要将你绳之于法。” 琳琅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点头,“好啊,一起去衙门吧,我好久没去了,有点想念,说句实话,我特别喜欢公堂,每次都热血沸腾。” “……” 众人哑口无言,这是个小变态!是人吗? 程子朗想起她的丰功传绩,后背一阵发冷,她每次去衙门,都能引起轰动,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第一次,葬送了镇远侯府百年清名,也毁掉大长公主独孤凤的一世贤名。 第二次,揭破了大长公主红杏出墙,生下私生子的天大丑闻,从而使大长公主夫妻失和,最后导致大长公主引火自焚。 每一次都轰轰烈烈,闹的全天下都知道,但神奇的是,她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倒霉的永远是别人。 他犹豫了,挣扎了,担心了。 琳琅不耐烦的提了个建议,“要不,将我抓回去严刑拷打吧。” 哪有人这么主动求抓的?程子朗不敢大意,总觉得她在下套。 她的心眼太多了,一不小心就中了她算计。 程子朗思来前后,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你……你想借机逃避婚礼?不可能。” 她的命运不可能改变,注定了远嫁,下场悲惨。 琳琅很失望,翻了个白眼过去,“程家也就这点胆子,成不了大事,翻看我朝历史,没一个臣相得以善终。” 程子朗听不得这种话,当场翻脸了,“你这是咒我们程家不得善终?” 琳琅一脸的无辜,“不是咒,而是提醒你,想想苏家的下场,除了我们表姐妹存活下来,其他都死光了,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你们程家比苏家恐怕更惨……” 程子朗心惊肉跳,忍不住打断她的话,“那是苏家站错了位置。” 对,就是这样,而他们程家是从龙之功,不一样的。 他不停的安慰自己,但是,苏琳琅笑眯眯的扔下一颗重型炸弹,“据说皇上不是先皇属意继承人……” 所有人都吓呆了,不敢吭声。 程子朗吓的面无人色,恶狠狠的瞪着她,“苏琳琅,你疯了?赶紧闭嘴。” 她不怕死,但程家怕,他更怕! 苏琳琅不但不听他的,反而滔滔不绝的说下去,“那位坐上了皇位,程臣相居功甚伟啊,不过呢,有句老话怎么说的,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程子朗的神经彻底崩断了,她是个疯子,还是个聪明的疯子!有文化的疯子!这才是最可怕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不可理喻。” 这些话只要传出去,在场的人统统都要死。 苏琳琅欣赏着他苍白的面容,再俊美的男人,失了风度,都不够看啊。 “无风不起浪,你不想知道我从哪里知道的吗?” 程子朗内心很挣扎,他很想知道,想顺势将那个人挖出来,但他不敢。 这种事稍有不慎,灭九族! 他强自镇定,做出不在乎的表情,“这种鬼话谁信?我是不信的。” 他嘴上说不信,但惶恐的眼神出卖了他。 虽然父亲从来没提过,但他小时候曾经无意中听到过几句,如今细细想想,浑身冷汗直冒。 琳琅既然开了口,就没打算让他太太平平的离开,“那你说说,为什么先皇没将暗卫都交给皇上,而是给了独孤凤,为什么?这可不符合惯例。” “那……”程子朗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说辞,“只是想让公主过的好点,大家都知道,凤公主是先皇最爱的女儿。” 琳琅不禁冷笑一声,“再疼惜公主,还能比承继之君更重要?能比这个帝国的传承更重要?” 她太过咄咄逼人了,程子朗脑袋一片空白,“我……你……” “若换了你,你会吗?”琳琅一直看不上程家,看不上程子朗,人人都说程子朗是当朝难得一见的才子,是未来的栋梁之才,但在她眼里,不过是个虚伪爱装的家伙。 “别说皇室了,就说你们程家,你和程娇娇只能保住一个,程臣相会选择谁?” 还用问吗?在场的程家下人都知道答案。 大小姐再受宠,哪里比得上继承家业的嫡长子? 程子朗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再也忍不住怒斥,“够了,苏琳琅,你疯够了吗?不管真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 “你怎么会以为过去了?”琳琅像看着白痴般看着他,眼中隐隐有一丝怜悯,“过不去的,我看到倚翠楼的老鸨时,就知道这件事远远没完,你们程家也逃不掉,哈哈哈。” 她的话太深奥了,程子朗听不懂,但莫名的不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琳琅面色深沉,“我只想说,惊风骇浪即将袭来,谁都不可能独善其身,我不行,你不行,若程家想逃过这一劫,只有……” 说到这里,她卖了一个关子,神秘兮兮的。 程子朗心急如焚,恨不得将她的脑袋打开,看看她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套出苏琳琅的那些消息。 “只有什么?说啊。” 琳琅深深的看着他,嘴角轻扬,“自立为皇。” 轰隆隆,所有人都吓呆了,“……” 程子朗吓的眼前一阵发黑,大逆不道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居然没有违和感。tqr1 “你一定是疯了,疯了,我不想跟你说话。” 他失魂落魄的冲出去,程家下人们面面相视,齐齐追了上去。 至于他们想找琳琅麻烦的初衷,早就忘的一干二净。 琳琅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嘴角翘了翘,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亮。 一条身影从树上跳下来,站在她身边,“苏琳琅,我也觉得你疯了。” 东方泽天的眼神古怪,像是第一次认识苏琳琅,上上下下的打量。 她又一次让他震惊了。 纤手翻云覆雨,将诸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甚至不动声色之间将皇室,将那个高高在上的至尊都算计进去了。 琳琅笑的像个天真的孩子,纯真,可爱,透着一股干净的明艳,“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东方泽天第一次正视这个小姑娘,而不是把她当成有趣的玩具。 “你的话都是真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七巧玲珑心 琳琅懒懒的托着下巴,狡猾的一笑,“你说哪句?” 东方泽天沉默了半响,忽然朗声大笑,“哈哈哈,你真狠。”。 他的属下们都吓懵了,主子在笑?还笑的这么大声? 一定是做梦!! 不,这是做梦都不可能的事! 真可怕! 琳琅表示很无辜,“我真的很温柔,很善良的,但总有坏人要害本小姐。” 她从来不主动坑人,但谁敢害她,就等着她疯狂的报复吧。 东方泽天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不禁轻声叹息,“我记下了,不要招惹你的亲人。” 不能当盟友,但也不能当敌人,她坑起人太可怕了。 琳琅微微摇头,她都表现的这么恶劣了,他居然还没有想退婚的意思,就不怕被她坑死吗? “程家也风光够了,也是时候了。” 东方泽天细细玩味,越发觉得有意思,七巧玲珑心,“你这么狡猾,皇上知道吗?” 他算是看出来了,苏琳琅对这个皇室没有好感,也没有敬意。 琳琅无所谓的反问,“他知不知道,重要吗?” 男人嘛,都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各种屌。 尤其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被人捧惯了,就真以为自己是神了。 “他会后悔的。”得出这样的结论,东方泽天还是挺愉快的。 这就是小看女人的后果,哈哈哈。 “我知道,但来不及了。”琳琅眉眼弯弯,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苏婷玉捧着一个托盘走过来,面带笑容。 “琳琅,点心好了,快来尝尝。” 琳琅欢呼一声扑过去,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块海棠糕咬了一口,忽然转头笑道,“太子叔叔,我吃点心时间到了,你去外面转转吧,一个时辰后再来接我。” 东方泽天定定的看着她,像要看到她心里去,“你是怕我抢你的点心?” 有时候,她成熟老练,把所有人都玩的团团转,但有时候,像个可爱的小女孩,爱吃爱闹爱玩。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琳琅吃着美食,心情大好,“真聪明,快走吧。” 她埋头大吃起来,却瞥见一只大手伸过来,直接抢走了半盘子海棠糕。 她气的直瞪眼,“喂,是我的,全是我的。” 东方泽天塞了一块进嘴里,故意气她,“吃独食可不好。” “滚蛋。”琳琅心好累,再也不想看到他。 东方泽天很痛快的走人了,没有纠缠不清。 苏婷玉的神情复杂,一直盯着琳琅猛看。 琳琅吃的正欢,被她这么一打算,有些不自在了,“怎么了?” 苏婷玉知道她比自己聪明,但还是担心,“这就是皇上要你嫁的人?你怎么想的?”tqr1 一起出双入对,让人忍不住多想了。 琳琅哭笑不得,“一起出宫纯属意外,我跟他没什么,别瞎想,表姐,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好好吃。” “喜欢就多吃点。”苏婷玉也拿了一块,慢慢啃着,但心事重重,怎么也吃不下去。“琳琅,要不你现在就跑吧,去找独孤烨,他会护着你的。” 琳琅不假思索的拒绝,“何必让他左右为难呢,我才不去找他。” 就让他回来找她呗,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 苏婷玉忍不住叹息,心里酸酸的,她们表姐妹的命都不好,“琳琅。” 琳琅笑嘻嘻的安慰她,“你也看到了,东方太子对我还算客气,再说了,我那么聪明,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 话虽如此,苏婷玉怎么可能放心?“你毕竟是女孩子。” “放心,我想弄死一个人,分分钟钟的事。”琳琅根本没放在心上,她如果想毒死一个人,太容易了。 她要不是顾忌着独孤烨,顾忌着苏婷玉,顾忌着小莲和风荷,她早就将皇上弄死,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不过,这里是不能住了,收拾一下,我送你去新宅子,先去那里住一阵子。” 苏婷玉也怕再出事,不想再待下去,“这里怎么办?” 今天的事情闹的那么大,官府总要处理的。 琳琅想了想,“关门休息一段时间,给大家放一个月的假期,工资照发。” 一个月后,谁还会关注这事,人都是善忘的。 这主意不错,苏婷玉点了点头,“就照你的意思。” 琳琅看向眼晴晶亮的小莲,“去通知李勇夫妻,一起走。” “是。”小莲不但不害怕,反而很亢奋。 琳琅叮嘱道,“如果有什么不对,就去郊外的庄子住,那边有山,到时就往山里一躲。” 这是她为苏婷玉安排的退路。 苏婷玉的心提了起来,越发的不安,她明显是有了全盘计划,却不肯告诉自己,为什么? “那你呢?” 琳琅微微一笑,笑容悠远,似乎想到了美好的回忆,“我喜欢江南,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去看看扬州的杏花,洛阳的牡丹。” “好。”苏婷玉垂下脑袋,两颗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迅速消失在风中。 东方泽天来接苏琳琅时,发现院子里一空,人也少了,他没有多问,像是没看到般,将琳琅带回了宫。 一进宫,就被太后召去正殿,皇上和几位皇上都在。 六皇子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隐隐有丝担心。 琳琅微微颌首,刚想上前请安,皇上就冷冷的开口,“苏琳琅,玩的开心吗?” 琳琅知道他想找茬,眼睛不眨一下,笑眯眯的回答,“挺开心的,很好玩。” 皇上的脸色很难看,“将程公子一箭杀了,很好玩?” 没想到她如此大胆,娇滴滴的小姑娘,说杀就杀人,太小看她了。 六皇子大惊失色,“什么?程公子?琳琅,你杀人了。” 糟糕,程臣相不会善罢干休的,这下子麻烦大了。 琳琅神色不变,极为淡然。“是啊,不自量力的货色。”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太后都变了脸色。 她连臣相之子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杀的?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你跟程子朗关起门说了什么?” 六皇子愣了一下,被杀的程公子不是程家嫡子程子朗? 琳琅奇怪的反问,“你不是派了密探吗?问他们去。”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知道。 皇上气的胸口疼,冷颜相向,冰冷的可怕,“朕想听听你怎么说。” 他的语气很重,脸色也很不好看,巨大的压力震慑全场。 第二百三十九章 假假真真 但琳琅就是不吃这一套,“不想说,累晕了,我要休息了,皇上要是想知道,就召程子朗进宫吧,有事让男人们冲在前面,女人们休息。” 这个怪调论让大家无语了,“……” 眼见苏琳琅扭头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皇上气的不轻,“谁准你下去的?”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想走就走,需要谁允许吗?你何时将我买下的?既不是你的子女,又不是你的奴才,你有什么资格留下一个外女?皇上啊,你就注意点吧,免得被人说好色昏庸,在史册上留下一个臭名声。”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面,怎么高兴怎么来。 皇上目瞪口呆,“苏琳琅。” 琳琅心痛疾首,“我句句为你好啊,皇上,你可要领情,这年头做个好人真不容易,我苦啊。” 一名太监走进来,“程臣相父子求见。” 皇上并不意外,出了那样的事情,还不进宫,才是怪事。“宣。” 程臣相父子一进来就跪倒在地,程臣相眼眶红红的,泪流满面,“求皇上为我们程家作主,将杀人凶手苏琳琅绳之于法。” 程子朗低头脑袋,看不清表情。 皇上冷冷的看过来,“苏琳琅,你承认指控吗?” “人是我杀的。”苏琳琅很爽快,没有推卸责任,甚至没有解释。 皇上全程派人盯着,有什么不知道的? 六皇子的心提了起来,心急如焚,她怎么这么傻? 想杀人何必亲自动手,找个人半夜出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弄死了,怎么也赖不到她头上。 皇上有些意外,以为她怕了,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好,既然你认了,那就好办了,将她拖下去痛打二十大板,将她名下的产业统统充公,所有银子都收缴国库,同时,罚她十万两黄金,程爱卿,你意下如何?” 他越说越痛快,不仅能打下苏琳琅的气焰,还能抢走她所有的财富,加起来也是一笔很大的钱。 至于责罚,更是妙极,每年都找人去讨要,能不能讨到无所谓,关键是打她的脸,看她还怎么在异国立足。 他的歹毒用心,大家都看的明白,却没人敢说什么。 琳琅也不傻,看穿了他的心思,很是不屑。 对这个帝王,越来越不待见了。 程臣相心里出了一口恶气,“太轻了,但念在她即将远嫁他国,就饶她一命,老臣没有异议,只有一个请求。” 他一副很宽容大度的语气,脸不红心不跳的提要求。 皇上眼神一凝,“说。” 程臣相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还有一个罪魁祸首,苏婷玉,必须死。”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至于苏琳琅,也逃不了! 只有苏家的人全死光了,他才能心安。 皇上根本不在意苏婷玉的生死,随意挥了挥手。 “准,苏琳琅,限你二日内将人交出来,否则国法难饶。” 苏琳琅眼神闪烁,似乎内心挣扎的厉害,“皇上,你不是想知道程子朗跟我说了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啊。” “说。”皇上的精神一震。 当时大门一关,又有宸国太子的人马盯着,暗探们进不了院子,只能远远的盯着。 所以,暗探们没有听到什么,这一点让他耿耿于怀。 他习惯了将所有的事情握在手里,掌控一切。 程家父子相视一眼,脸色有些不好看。 琳琅脑子转的飞快,嫣然一笑,阳光灿烂。 “我有什么好处?” 皇上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重罚在眼前,她还笑的出来? 不对劲,她一定是握有底牌,而且是很大的底牌。tqr1 “你还敢要好处?你疯了?” 琳琅懒懒的拂了拂发丝,很是无所谓,“关系到独孤家百年基业,如果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 皇上的心神一震,眼神都不一样了。 身为独孤家的最高统治者,他最关心的是家族兴衰。 家族等同于帝业,家族不败,帝国才能长盛不衰。 太后同样关心这一个问题,眼睛眯了眯,“哀家想知道,你要什么?” 都是聪明人,不用拐弯抹角,琳琅直接提出了要求,“特赦苏婷玉,给她一个良民的身份,保她百年平安。” 太后很意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不为自己求情?” 居然为了一个表姐求情,这不像自私凉薄的苏琳琅。 苏琳琅笑的意味深长,“不需要。” 她笑的太古怪了,在场的人面面相视,有些不安。 程臣相的心如被一只不知名的大手揪住了,心里慌慌的,自从儿子嘴里知道了那些话,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颗心如吊在空中,七上八下的。 他思前想后,衡量了半天,终于做出了置苏琳琅死地的决定。 不能再让她活下去! 她就像个定时炸弹,随时会引炸,太危险了。 “太后,她跟我们程家有血海深仇,她的话不可当真。” 他能看透无数人的心思,但唯独苏琳琅不行。 她的思维想法,跟别人都不一样,永远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琳琅淡淡瞥了他一眼,嘴角一勾,“一个人换一个天大的秘密,值不值,你们自己惦量。” 她越是无所谓,太后越不安,苏琳琅本质不差,但,绝对不能招惹她。 “好,哀家答应了。” 琳琅一脸的平静,好像全在她的预料之中。 “那先让皇上下旨吧。” 皇上火冒三丈,很想抽飞她,“苏琳琅,你别得寸进尺。” 程臣相趁机下黑手,“苏琳琅,你藐视皇权,罪大恶极。“ 琳琅微微一笑,狡猾如狐,”哪有你厉害,翻云覆雨之间,改变了独孤家的传承……“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吓到了,太后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皇上惊疑不定,瞪着苏琳琅,她知道了什么? 程臣相虽然早有准备,但依旧吓的不轻,“苏琳琅,你满嘴胡说,皇上,老臣请求杀了她,至于和亲人选,另选宗室淑女。” 只有杀了苏琳琅,他才能放心,才能保住程家荣华富贵。 琳琅既然开了口,就没打算善了。“杀人灭口恐怕晚了,我在回来途中做了几手准备,只要我一出事,就开始发动,哈哈哈,到时就热闹了,皇上,你还是不要答应了,我都想看热闹了。” 她笑的很开心,像个恶作剧的孩子。 第二百四十章 合伙坑人 皇上心里没底,脸色奇差,“你……” 程臣相更是吓出一身冷汗,她还做了什么? 只恨没有第一时间将她杀了,现在…… 琳琅满意的看着他们的窘态,“你们这些人一直看不起女人,却不知道女人疯起来,才是最可怕的。” 皇上很难堪,左右为难,对苏琳琅嘴里的秘密志在必得,但又拉不下脸。 太后见状,主动替儿子解围,“皇上,这事哀家做主了,下旨吧。” “听母后的。”皇上顺势下坡,亲手写下诏书,在琳琅一再坚持下,用上了大印。 皇上将写好的诏书往她怀里一扔,“行了吧,快说。” 琳琅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程公子跟我说了一个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说,先皇根本不想将皇位传给……” 程子朗浑身发抖,惊惧交加,疯了疯了,她什么都敢乱说。 她到底知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他轻轻扯了扯程臣相的衣袖,程臣相猛的站起来,大声怒喝,“住口,苏琳琅,你乱说一气,考虑过后果吗?” “我是不知真假。”琳琅哪会怕他,想想程家做的那些孽,她就狠下心肠,“但若我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是假的谣言,也会传遍三国。” “你……”程臣相大惊失色,没想到她这么绝决。 程子朗扑倒在地,拼命磕头,“皇上,我没有说过那样的话,请皇上相信我。” 到了现在,他还弄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 自从听了苏琳琅那番话后,他第一时间赶回家找父亲,父亲当时的脸色可怕极了,二话不说就带了他进宫。 本打定主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治死苏琳琅的。 可,事情怎么成了这样? 程臣相脸色发黑,又一次尝到了苏琳琅的手段,他失算了,就不该让苏琳琅张嘴。 她一张嘴,立马扭转乾坤。 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撇清自家,不能让皇上疑心。 “混账,你把话跟皇上说清楚,切不可含糊不清。” 程子朗看到了父亲眼中的杀气,打了个冷战,脸色发白,“县主威胁我,若我不听她的,她就会出招治死我们程家,治死父亲,我当时很害怕,吓着人就跑了。” 他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极力丑化琳琅,好像琳琅才是罪大恶极之人。 皇上似笑非笑,眼神冰冷的可怕,“怕一个小丫头?” 程子朗心里一咯噔,浑身冷汗直冒,“皇上,她哪是普通的丫头?她是宸国的太子妃,以她的心性和聪明,又有宸国相助,治死我们程家,绝不是空话。”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面无表情,“你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不敢欺瞒皇上……”程子朗诅咒发誓,只求皇上相信。 皇上的视线落在苏琳琅身上,她淡淡一笑。 “当时宸国太子也在场。” 如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开,皇上的脸色沉了下去。 程家父子更是脸色大变,如被晴天霹雳砸中。 程子朗目瞪口呆,惊吓过度。 “你说什么?不可能。” 他的声音高亢响亮,把众人吓了一跳。 他惊惶的面色更是让人怀疑,皇上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 苏琳琅笑眯眯的提建议,“是不是真的,找人问问就知道了。” 皇上沉吟半响,“宣东方太子。” 一柱香后,东方泽天进来了,他很不耐烦的行了一礼,直起腰杆,神情淡漠,“孤很忙,有什么话直说。” 他的语气很不好,皇上微微蹙眉,强笑道,“不知太子玩的如何?” 他太忌惮这位宸国的太子,时时小心,不敢轻易落下把柄。 东方泽天微微颌首,神色淡然,“不错,青楼很有意思,还看了一场强抢民女的好戏。” 皇上拐变抹角的谈了些京城的风俗人情,直到东方泽天不耐烦了,才转到正题,“太子,当时这两人密谈时,你在哪里?” 他明确指出苏琳琅和程子朗,程子朗一脸的惊惧,眼神闪烁。 苏琳琅倒是一派轻松,浅笑盈盈。 东方泽天不假思索的回答,“院子里的树上,怎么?不可以吗?” 他神色自然,坦坦荡荡,回答随意,没有多加思索。 显然,他不可能作假。 程子朗身体一软,面如死灰。 天啊,居然在树上,他居然一点都没有查觉。 皇上眼神闪了闪,“不敢,不知你听到了什么?” 东方泽天玩味的笑了笑,“你确定要听?” 他笑的意味深长,似是嘲讽,又似有趣。 皇上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事关重大,还请太子不要隐瞒。”tqr1 东方泽天同情的看着皇上,“孤对秦国的皇位传承不感兴趣,皇上,传出去对你最为不利,不过,你放心,绝不会从孤嘴里传出去。”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都哑巴了。“……” 皇上的脸色一下子铁青,强忍着怒气,紧紧握住茶杯。 太后咬紧牙关,都将嘴唇咬破了。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大气都不敢喘。 程臣相脸色灰扑扑的,呆呆的看着皇上,似是打懵了。 程子朗暗叫一声不好,气极败坏的大叫,“太子,明明不是这样的,你这是包庇苏琳琅。” 东方泽天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拱了拱手,“皇上,孤还有事要忙,告辞。” 程子朗不禁急了,拦住他的去路,“不要走,把话说清楚,你们合起伙坑我程家。” 他不敢想像,要是皇上信了,程家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程家的荣辱兴衰,只在皇上一念之间。 东方泽天的随从勃然大怒,“放肆,太子岂是你能指责的?不知所谓,以后背后说人坏话,先查一下四周的环境,对了,我们当时也在。” 东方泽天自始至终没有多看程家父子一眼,打从骨子里的蔑视,不屑跟他们说话。 程子朗涨红了脸,不知所措,慌乱不已。越是着急,越想不出反驳的话。 琳琅有些不耐烦了,“皇上,还要打我吗?要打赶紧……” 有这样的人吗?皇上很心塞! 东方泽天的脸色一沉,“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就是打宸国的脸面,孤倒要看看谁想跟宸国结仇。” 他毫不犹豫的站在琳琅这边,维护着她。 也不在意让别人看到这一点! 第二百四十一章 程家的因果报应 皇上的眉头紧锁,“一场误会,没人想伤害苏琳琅,琳琅,你下去吧。” 琳琅眼晴一瞪,并不满意,“那我的产业和钱呢?不收缴国库了?还有十万两黄金的罚金,又怎么说?”tqr1 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动不动就想踩在她头上,也不看看她的便宜是好占的吗? 东方泽天脸上浮起一丝讶色,“皇上,如果秦国缺钱花,孤可以赞助些,但打一个女孩子的主意,有些说不过去。” 皇上老脸通红,让别国太子赞助?说出去会笑掉大牙的。 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哪有这种事?都说误会了,苏琳琅,朕不罚你,也不会要你的财富,你尽管安心。” “皇上英明,这才是好皇帝。”琳琅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扭头就要走。 程子朗愤怒的冲到她面前,恶狠狠的瞪着她,“不许走,苏琳琅,你快说实话,别害我们程家。” “程子朗,你很可笑。”琳琅毫不畏惧的瞪回去,“话说,你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告诉那番话?恐怕是不怀好意吧,我比较笨,想不通就不想了,谁想通了告诉我一声。” 扔下这句不负责任的话,她扬长而去。 只留下气的浑身发抖的程子朗,和面色灰败的程臣相。 走出大殿的门,琳琅长长吐出一口气。 后面传来清朗的声音,“你是故意的。” 他就说嘛,苏琳琅没有那么简单,光是挑拨离间不够,还直接送上一道催命符。 琳琅没有回头,“都见血了,自然是不死不休,不是我死,就是程家灭。” 程家一直在寻找机会想杀了她和苏婷玉,永绝后患。 不想被杀,那只有愤起反抗。 东方泽天微微摇头,“程家父子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自以为抢先告状,颠倒黑白,就能顺利将你除去了。” 只是,有些想不通,为什么程家父子这么配合?这么紧张? 琳琅双手放在身后,仰望蔚蓝的天空,“不,是歪打正着,没想到被我说中了。” 其实,她只是想试探一下传言的真假。 现在试探结果出来了,她反而很无语。 原来是真的! 程臣相父子的急迫,反而验证了流言的真实性。 东方泽天忍不住失笑,“程家父子弄巧成拙,自误了。” 说到底,还是她太聪明,巧妙用流言来杀人。 琳琅安心住了下来,除了叫小莲去打听风声外,足不出户,让奉命前来盯梢的暗卫们都无用武之地。 还有两天就是婚礼,宫人捧着东西如流水般进来,什么都有,堆的一屋子都是喜庆用品。 太后特意让人订制了大红礼服,很是精美,但琳琅只是淡淡的瞥一眼,连懒的试穿。 但就算如此冷淡,都不能打消太后高涨的热情。 一堆堆华而不实的东西送到琳琅面前,琳琅深感可笑,皇帝不急太监急。 当事人都不在意,偏偏不相关的人热情似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太后成亲呢。 “小姐,小姐,大消息。”小莲冒冒失失的冲进来,满面笑容。 “程家倒了?”琳琅翻着书,随口说道。 小莲很兴奋,眼睛亮亮的,“程臣相乞老还乡,皇上答应了,程家的荣华到头了,只是便宜他们了,还能保住一条老命。” 琳琅却不这么认为,“未必。” 小莲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外面有动静,不一会儿,三公主别别扭扭的走进来。 “琳琅。” 她很不自在,小手放在身后,嘴唇紧抿。 琳琅抬了抬下巴,“太后又让你来了?坐吧,有新出炉的糕点。” 她将一盘糕点推向三公主,三公主暗暗松了一口气,随意捡了一块,拘束的啃着。 琳琅见状,不禁微微摇头。 太后生怕她整出什么妖蛾子,总让三公主来盯着她,也不嫌麻烦。 真是的,她整天关在屋子里,哪里都不去,他们还不放心。 三公主很尴尬,不想来的,但不敢违背太后的旨意。 “你还缺什么,尽管开口,太后不会扫你的面子。” 也不知怎么的,太后对她冷淡了许多,父皇也是,态度不冷不热的,她的日子难过了许多。 就连母妃的话也不管用了,被人踩来踩去。 琳琅根本没放在心上,所谓的嫁妆都推在厢房,她都没怎么看过。 “你喜欢什么?自己去拿,我送你。” “不要。”三公主不假思索的拒绝,犹豫了半向,支支吾吾的开口,“苏琳琅,其实我并不讨厌你……” 以前各种不顺眼,但现在才发现,表里如一,敢爱敢恨的人,是多么的难得。 整个宫庭都没有像她这样的人。 跟她在一起,不用担心被算计了。 琳琅抬头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见她神色淡然,三公主心里说不出干什么滋味,“走吧,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苏琳琅不适合皇宫,也不适合皇室。 这是一番好意,琳琅接受了,“会走的,倒是你,好好把握吧,趁还有圣宠,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安排好了。” 三公主的年纪差不多了,再不订下亲事,恐怕会生变。 三公主鼻子一酸,面露苦笑,“我母妃跟父皇提过了,父皇沉默。” 这态度很明显了,就是让她等着,等着父皇给她挑个最适合的驸马。 或者是送给哪个有功之臣当奖品,女人就是这么可悲。 琳琅有些同情她,“尊贵如公主,也不能事事顺心。” 两人相对苦笑,都没有心情聊天。 小莲敲敲门,小心翼翼的开口,“六皇子妃要见您。” “不见。”琳琅直接一口拒绝,看到那个女人就烦。 话音刚落,六皇子妃就硬闯了进来,板着一张脸,没有表情。 “说是奉太后之命,负责教导您洞房之事。” 三公主很尴尬,走到窗外看风景,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这是一种羞辱,大家都心知肚明,琳琅抿了抿嘴,毫不客气的顶回去。 “我还小呢,洞什么房,脑子不好就多吃点核桃吧。” 她还没有长大呢。 上官云珠恶狠狠的瞪着她,浑身戾气。 “你说谁?” 琳琅扫了她一眼,她整个人都灰扑扑的,就算浓妆艳抹,也掩饰不住那份空洞。 上官云珠再也没有了那份锐气和明媚,只有浓浓的怨气。 第二百四十二章 怨妇 琳琅看她不顺眼,冷嘲热讽,“哟,居然硬闯进来,弃妇何时有了这样的底气?” 上次那件事后,上官云珠彻底失去了生育能力,也失去了六皇子的欢心,已经是一个笑话。 为了陷害苏琳琅,把自己坑惨了,没见过比她更傻的人。 上官云珠如被重重打了一巴掌,当场变了脸色,挺直腰杆,故作骄傲。 “让你失望了,我依旧是六皇子妃,永远轮不到你。” 全怪苏琳琅,是她害自己失去了那么多。 她只会怪别人,至于自己嘛,永远没有错。 琳琅忍不住刺她几句,“据说六皇子纳侧妃了?而且是两个哟,要是生下儿子,你就完蛋了。” 而且是皇上亲点的,直接将人抬了进来,上官家连个屁都不敢放。 自家的女儿没办法生孩子了,总不能让六皇子断后吧。 上官云珠心痛如绞,却下巴抬的高高的,气势十足,“只要上官家不倒,就没人敢慢待我。” 她一天不死,就是六皇子妃,皇室没有弃妇,丢不起这个脸。 琳琅特别讨厌她那股自认为是的劲,“嗯,顶多生不出孩子。”tqr1 一个个字如尖针般,直刺上官云珠的心口,痛的她直抽气。 她柳眉一竖,刚想发作,一个老嬷嬷清咳一声,她脸色变了变,硬生生的压住这口气。 “你……这是画册,赶紧看,哪里不懂问。” 她故意将画册翻开,放在琳琅面前,想让她难堪。 但她料错了,苏琳琅什么没见过,妖精打架而已,真人版都看过。 “春宫画?这么丑,身体比例不对,谁画的?知道什么叫写实派吗?” “啧啧,这姿势也是绝了,就不怕扭到腰吗?” 她落落大方的翻看,嘴里啧啧称奇,不停的点评。 忽然她来了兴致,指着其中一张画,“来,六皇子妃,你来示范一下这个姿势吧。” 上官云珠面红耳赤,气的浑身发抖,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休想,我又不是教导人事的嬷嬷。” 琳琅笑眯眯的看着她,“可太后派你来了,赶紧吧。” 上官云珠羞窘难当,怎么也做不到,“苏琳琅,你别太过份了。” 这是侮辱她的尊严,绝不能退让,否则她真的成了人家嘴里的白痴。 正在纠缠之间,一名俏丽的宫女托着一个托盘进来。 “太后赐下甜水酒,请三位喝。” 她麻利的倒了三杯酒,第一杯给了三公主,第二杯给了上官云珠,第三杯才轮到苏琳琅。 “请。” 苏琳琅对酒不感兴趣,把玩着画册,头也不抬。 三公主挺喜欢甜水酒的,这是太后的珍藏,跟蜜水似的特别好喝,平时想喝都喝不到呢。 她迫不及待的一饮而尽,砸吧着小嘴,意犹未尽。 “好喝,甜丝丝的,透着一股香甜。” 上官云珠举起酒杯,嗅了嗅,“苏琳琅,你怎么不喝?” “我不喝酒。”琳琅不给面子。 上官云珠的脸通红,又恼又羞,三公主见状,连忙打圆场。 “挺好喝的,你应该会喜欢的,试试吧,就当给太后面子。” “等会再喝。”琳琅随意说了一句,漫不经心的托着香腮。 宫女柔声哄道, “县主,这烫过的甜水酒最香醇,凉了就不好喝了。” “真是烦人。”琳琅拿起酒杯晃了晃,动作一顿,她抬起头看向上官云珠,“你怎么不喝?” “跟你一起喝。”上官云珠眉头一皱,举杯相邀,“我先干为敬。” 她很爽快的将酒喝光了,小脸绯红。 琳琅面无表情的把玩着酒杯,似乎在沉思。 上官云珠眼神一闪,不阴不阳的嘲讽道,“哟,县主好大的架子,请你都不肯喝,太不给太后面子了。” 三公主生怕惹出乱子,小心翼翼的劝道,“琳琅,喝吧,别让人没办法交差。” 琳琅忽然灿然一笑,如百花盛开,明艳动人。 她一手举起酒杯,宽大的袖子挡在前面,斯文优雅的喝酒。 等放下酒杯时,已经空了。 上官云珠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默默的坐了一柱香的功夫,忽然哈哈大笑,笑的那么畅快,那么得意。 三公主微微蹙眉,疯了吗? “六嫂,你怎么了?” 上官云珠怜悯的着她,微微摇头,三公主的心里一咯噔,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上官云珠的视线落在苏琳琅身上,得意非凡。 “对了,忘了告诉你,酒里放了点东西。” 琳琅抬起头,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东西?” 上官云珠嘴角扬起一丝恶意的笑容,“绝子药。” 红唇微吐,吐出最冰眼的字眼。 小莲吓出一身冷汗,都傻掉了,小姐被人害了? 三公主后背一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心乱如麻,“不不,不可能,我喝了,你也喝了,大家都喝了。” 这是太后心腹拿来的酒,怎么可能出问题? 难道是上官云珠跟太后心腹勾搭上了?暗中下药? 一想到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面色苍白。 但是,上官云珠冰冷的话打破了三公主微弱的希望。 “这是太后的意思,这药很霸道,一旦服下,终生无子,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生出孩子了,至于三妹妹你,如果你不喝的话,苏琳琅又怎么肯喝?这就是命啊,要怪就怪苏琳琅,是她拖累了你。” 她说出了最冰冷的事实,三公主如坠冰窟,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就是皇室的亲情? 为了一已之私,连自己的亲人都害? 一直保持沉默的苏琳琅终于开口了,长长一声叹息。 “这世道啊,做恶人的反而摆出一副无辜的脸孔。” 她摇头叹息,表情却很平静,没有半点慌乱。 小莲终于清醒过来,向上官云珠扑过去,“你这个贱人,害人精,怎么还不去死?” 小姐还是个孩子啊,她们怎么能这么残忍? 她们有什么资格剥夺别人生孩子的权利,凭什么? 她泪流满面,心痛欲绝,发疯似的攻击上官云珠,上官云珠身边的丫环挡在前面,两人厮打起来。 上官云珠看着混乱的场景,越发的开心。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苏琳琅,你纵然医术再高明,也解不了这毒,忘了告诉你,这是宫中的秘传,很珍贵的,太后赏给了你,对了,是我提的建议哟,不用谢我呀。”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一招毒计 这是太后的惩罚,谁让苏琳琅桀骜不驯,太过嚣张呢。 不能让她死,那就让她这辈子生不如死,这样的结局更好。 哈哈哈,只要一想到苏琳琅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就开心了。 如一道惊雷砸在三公主头顶,她终于意识到后果有多严重,“啊啊啊,不,我要去问皇祖母,我不相信她会这么对我。” 怎么能这样?还有没有人性?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绝情绝义? 对一个女人来说,如果没法生育,这一辈子注定是可悲的。 就算贵为公主又如何,谁愿意娶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 她的一生都被毁了,毁的这么彻底! 上官云珠使了个眼色,嬷嬷挡在门口,谁都出不去。 她一脸的悲悯,居高临下的悲悯,“三妹妹,你跟苏琳琅走的太近了,早就扎了太后的眼,这后宫是太后的天下。” 三公主彻底崩溃了,“好恶毒,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恶事?不怕我告诉六哥吗?”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女人,就因为自己不能生了,就想毁了别人的希望? 上官云珠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了得意洋洋状,“这是太后的意思,我不敢违令。” 有太后这个挡箭牌在手,六皇子也不能拿她怎么着。 苏琳琅轻轻一声叹息,神情悲喜难辩。 这世道的人心坏透了,上官云珠,太后,她都记下了。 上官云珠难得看到她沉静的一面,只当她受刺激太大,被吓傻了。 “哈哈哈,苏琳琅,你也有今天。” 在她疯狂的笑声中,三公主再也受不了,一巴掌挥过去,“我跟你拼了。” 上官云珠缩在老嬷嬷身后,左闪右避,身形敏捷。 她还不忘挑事,“三公主,你有气也该找苏琳琅啊,找我有什么用?” 她积压了多时的怨气,终于一朝吐出来,别提有多高兴了。 忽然琳琅轻笑声响起,“上官云珠,你还是这么天真,太后拿来的东西,我会随便喝吗?”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都呆呆的看着苏琳琅。 苏琳琅面露微笑,笑容纯净,没有一丝阴霾。 她嘴角刺眼的嘲讽,生生的刺痛了上官云珠的眼,惊疑不定,“啊,你什么意思?” 琳琅举起右手,露出宽宽大大的衣袖,袖子内侧是一大块湿湿的。 上官云珠的笑脸僵掉了,眼珠子快掉下来了,“你……你怎么做到的?” 琳琅把玩着酒杯,嗅了嗅,虽然无色无味,但瞒不过医者的眼睛。 “这种小把戏而已,不值一提,去跟太后说一声,让她失望了。” 上官云珠脸上血色全失,慌乱的跑出去,下人们也跟了出去。 室内一静,小莲长长吐出一口气,刚才真的把她吓坏了。 “小姐,换件衣服吧。” 她挑了一件粉紫的长裙,要服侍琳琅换上。 忽然,三公主失控的尖叫,“苏琳琅,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提醒我?你们斗法,为什么是我成牺牲品?” 她是最无辜的,却受到了波及,一颗心好痛,感觉被全世界都背叛了。 琳琅懒的解释,翻出一个瓶子,扔了一颗朱红色的药丸,“吃下去。” 三公主茫然的看着她,有什么用? 见她不动,琳琅淡淡的解释,“能解百毒,半个时辰内不管什么样的毒都能解。” 三公主一听这话,迫不及待的将药丸服下。 但她依旧忐忑不安,“这样没事了?” “不放心就找太医看看。”琳琅捞起外衣,换了一件。 三公主捂着小腹,心有余悸。“我希望没有下一次了。” 小莲听不下去了,跳出来大叫,“三公主,你真是好好笑,又不是我家小姐害你的,是觉得我家小姐好欺负吗?” 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小姐懒的跟她计较,不表示她能忍。 三公主红了眼眶,心神大乱,“可她没有提醒我。” 她感觉整个皇宫都没有值得信任的人,就连最亲的皇祖母都能害她,还有谁能相信? 她的心充满了绝望,看不到未来。 小莲愤愤不平的瞪了她一眼,“我家小姐没有这个义务,再说了,她又不是神仙,事事都能料到,是你先喝了酒,我家小姐根本没发现,是你一直在劝她喝。” 三公主呆了呆,这才想起刚才琳琅一直在看画册,是她第一个抢着喝了。tqr1 小莲越说越激动,“害你的人是太后,是六皇子妃,你不敢找她们,却怪到我家小姐头上,你们皇室中人都这么自私。” “我……”三公主面红耳赤,羞愧不已。地 小莲实在是不平衡,“我家小姐没有见死不救,将那么珍贵的百花解毒丹给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是我错了,我这就去找太后。”三公主很难堪,急急的往外冲。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乱哄哄的,快要疯了。 苏琳琅淡淡的叫住了她,“我劝你别去。。” 她的语气太古怪了,三公主不得不停下脚步,“为什么?” “等会就知道。”苏琳琅没有直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三公主心里一凛,上次她露出这个表情,有人就倒霉了。 不一会儿,宫嬷嬷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闯进来,直奔琳琅。 小莲挡在前面,气恼不已,这些人越来越过份了,“你们干什么?” 宫嬷嬷脸色很不好看,似乎出了大事,“将人带走,动作快点。” 虽然如此,但她站的远远的,像是很害怕。 苏琳琅眼睛一瞪,冷若冰霜,“这是要抓我下狱?” 她还没怎么着呢,那些人就纷纷退到一边,吓的浑身发抖。 三公主都看呆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宫嬷嬷又气又急,生怕完不成任务,“苏琳琅,皇上让你快去太后寝殿,别磨蹭。” 琳琅拂了拂衣袖,慢条斯理的照了照镜子,左顾右盼,嗯,很漂亮。 她施施然的走出去,气定神闲,从容淡定。 她所到之处,下人们纷纷退避,一副躲瘟疫的样子。 “又怎么了?”三公主好奇的不行,想了想,忍不住跟了上去。 太后的寝殿,气氛肃穆凝重,下人们垂手站在一边,不敢吭声,不敢动作,不敢大声喘气。 太后面色痛苦,在床上打滚,头发散乱,哀嚎声不断,极为狼狈。 她没有了光鲜的外表,很是难看。 第二百四十四章 间接下毒 而上官云珠满地打滚,惨叫连连,面色发红,痛苦至极。 一见苏琳琅进来,她就咬牙切齿,狠狠瞪过来,“苏琳琅,是你,是你干的。” 她浑身都疼,像在油锅里煎熬,痛楚从骨头里散发,迅速蔓延到四肢。 如被针扎,一针又一针,扎的她想死。 她头发披散,面如恶鬼,浑身恶臭,谁都不敢靠近。 琳琅环视四周,面无表情,一点都不意外。 皇上坐在床上,眼神沉沉,“太后和六皇子妃中了毒,是你下的?” 他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在宫里有这个手段的人,只有苏琳琅。 但是,苏琳琅在宫里从不施展毒术,怎么忽然破戒了? 琳琅没有闪避,坦坦荡荡的回答,“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是个守礼的好姑娘,这是我的回礼,希望你们能喜欢。” 这就是她的回答,霸气,张扬,又坦然。 她做的敢承认! 她不过是还击而已! 皇上终于明白过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原来是母后先出手,也不知做了什么,把她彻底激怒了。 哎,何苦选在这个敏感时机激怒她。tqr1 再过两天,就能将这尊大佛送出去了。 太后极力忍耐,但实在太疼了,将嘴唇都咬破了。“你怎么做到的?” 她跟苏琳琅并没有接触,感觉不正常。 琳琅嫣然一笑,像个娇俏的小姑娘,“间接传毒,很简单的,先将毒下在上官云珠身上,通过她再传到别人身上。” 她没有显摆,没有炫耀,只是说出了实情。 太后面容狰狞,费力的挤出两个字,“解毒。” “没解药。”琳琅摊了摊手,直接拒绝了。 太后面如死灰,刚想发作,一波疼痛袭来,顿时说不出话来,苦苦撑着。 宫嬷嬷看不下去了,大声喝斥,“苏琳琅,你不要任性,那是太后。” 太后又如何?给她下毒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自己是母仪天下的太后? 她对别人没有仁心,难道还奢求别人对她有仁心? 做人啊,不能太双标。 琳琅打量了几眼,“痛个一天一夜后,本小姐再出手,死不了人的,顶多脱层皮。” 她说的轻巧,却被所有人变了脸色。 痛上一天一夜,会死人的!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痛恨,但是,此时的她自身难保。 六皇子更是呼天抢地,拿脑袋撞墙,实在受不了椎心刺的疼痛。 别人还好,皇上眼睁睁的看着太后受苦,心有不忍,毕竟是自己的生母,“若是你不肯解毒……那朕就砍你这丫头的脑袋。” 她对别人都无情,但对身边的人极为照顾。 这是一个软肋,拿来制住苏琳琅的软肋。 琳琅冷笑一声,“连我一起砍了吧,多省事啊。” 皇上见她死硬到底,不禁勃然大怒,“来人,将这丫环拖下去砍了。” 眼见小莲就要被拖下去,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怒气,“皇上,你这辈子还想不想碰女人了?” 皇上当场就变了脸色,受了极大的刺激,“苏琳琅,你居然敢向朕下毒?!” 对男人,尤其是一个帝王,不举这毛病是致命的。 下人们面面相视,又一次被震到了,尼玛,给皇帝下药让他不举,这…… 前所未有啊啊啊。 琳琅冷哼一声,“谁让你不讲理呢?我最讨厌胡搅蛮缠的人。” 皇上第一次觉得苏琳琅可怕,比想像中还要可怕。 “你这是想跟秦国彻底决裂?不想当秦国人了?” 他没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将所有的怨恨都记在琳琅身上。 给他下毒,这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他也不想想,琳琅其实对他手下留情了,她一直没在宫里下毒,哪怕被他们步步紧逼,她也克制住了。 但是,太后将她逼急了,也将她最后一丝原则打破了。 “你不是已经把我送出去了吗?现在再来说这种话,是不是太晚了?” “你……”皇上哑口无言,他终于发现根本没有收服苏琳琅。 她的安静,并不是妥协。 而是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 琳琅冷冷的看着他,没有退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直接打死。” “你好狂妄。”皇上脑子转的飞快,转过无数个收拾她法子,但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他不敢轻举妄动! 苏琳琅看穿了他强势背后的举棋不定,“皇上,当初我挺敬重你和太后的,把你们当成长辈,是你们一手毁掉了我的尊敬和信赖,所以有今天,只能怪你们自己。” 真的,她曾经想过好好相处的。 皇上咬了咬牙,“烨儿知道了,会很伤心的。” 琳琅不禁气乐了,不要脸的老混蛋。“他都要另娶他人了,我管他伤不伤心呢,背叛我的人,我都不会手软,包括你和太后。” 皇上呆了呆,她的心真狠,比男人都要狠。“原来你对他的感情也不过如此,真让人失望。” 苏琳琅心里怎么想的,不会露出半分,她当场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像你这种利用感情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根本不配有人真心对待。” “苏琳琅!”皇上气极败坏的大吼一声,惊起窗外无数飞鸟。 一天后,慈宁宫 太后软倒在床上,面色灰败,有气无力,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痛了一天一夜,晕过去又醒,醒了又昏过去,每一分钟都是痛苦的煎熬。 这是她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天,仿佛看不到明天般绝望。 养尊优处的太后何时受过这样的苦楚,早就将苏琳琅恨到了骨子里去。 但是,再恨也不能做什么,顾忌太多了。 看到苏琳琅捧着一个药汤碗出现,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戾气。 “苏琳琅,算你狠。” 一天一夜,心理和生理都受尽了折磨,都扭曲了。 琳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不怎么害怕,既然做了,还怕报复吗? “太后,记住这次的教训,只要你出手对付我,我就会毫不客气的反击,不怕疼的话就继续吧。” 太后整个人都虚脱了,汗流颊背,疼痛的面容变形了,前所未有的狼狈。 “不是每次都能幸运躲过的。” 琳琅将药碗放在小桌几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若有下次,我是不会出手解毒了,你好自为之。” 蜷缩在窗边小榻上的上官云珠猛的跳起来,挥雨如汗,挥舞着拳头直冲琳琅面门。 第二百四十五章 狗咬狗一嘴毛 她将所有的恨意全都发泄在琳琅头上,只想一拳打死对方。 但是,她的体力早就耗尽,双腿软绵无力,走路摇摇晃晃的,哪有什么力气,还没冲到琳琅面前,就被琳琅一脚踹开。 “轰隆隆。”上官云珠扑倒在地,满头大汗,但满腔的怨恨烧红了双眼。 “苏琳琅,你一定会后悔的。” 太后强忍着痛楚,在宫女的搀扶下,挣扎着爬起来,“苏琳琅,怎么只有一碗药?她的呢?” 琳琅本来就只准备了一份,“我可没答应给她解毒。” 上官云珠的脸色变了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她以为不管怎么样,苏琳琅都不敢弄死她,顶多吓唬她一下。 要知道,她是上官家的女儿,是皇室的儿媳妇,她怎么敢? 太后眉头一皱,威严的喝斥,“苏琳琅,哀家命令你,给她解毒。” 她极力想展现太后的威势,但气虚体弱,根本没有什么气势可言。 她不是很喜欢上官云珠,但不管如何,上官云珠是她的人,是皇家的人,容不得别人折辱。 “不。”琳琅不假思索的拒绝,面露嘲讽之色。 “太后,你可以看看活生生痛死的例子,以后行事就会收敛许多。” 这是打太后的脸,也是给她一个警告,太后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当场气炸了,“哀家命令你,给她解毒。” 琳琅玩味的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眼睛晶亮,“太后,你是认真的。” 太后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是,太后的尊严必须维护,“是。” 琳琅笑眯眯的道,“我只配了一副解药,只能给一个人吃,你们自己考虑谁吃吧。” 太后呆了呆,下意识的怒喝一声,“再去配。” 琳琅顽劣不堪的举起双手,笑的很无赖,“手疼,动不了。” 太后又气又恼,死丫头,就知道跟她作对。 她忽然有点怀念琳琅刚进宫时乖巧的样子,哪怕是装出来的,也挺可爱。tqr1 现在是装都不肯装了,全然没有了顾忌。 “那就写下解方,让太医去配。” 琳琅哈哈一笑,像看傻逼般看着她,“独门方子可比你们的命更重要,交给别人?别说笑话了。” 不管太后怎么说,琳琅都不肯答应,陷入胶着状态。 上官云珠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亮,猛的站起来,冲向那一碗药,“太后,让孙媳妇给您试药吧。” 她不光说,还有行动,而且超级主动。 琳琅嘴角微翘,“剂量不够的话,清不掉余毒,不要怪我。” 太后大吃一惊,冲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宫女立马挡住上官云珠,不让她靠近汤药。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还装模作样的点头,“云珠,你孝心可嘉,哀家会让寒儿好好待你,把药拿来。” 本还想跟苏琳琅谈判,如今才发现,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宫女将汤药送到太后嘴边,上官云珠不禁急坏了,大声叫道,“慢着,太后,你就放心苏琳琅?万一不是解药呢?” 她深知苏琳琅说一不二的性子,说不给解药就不会给。 但她不想死啊,她还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尊贵。 太后苦笑一声,“还能比现在更惨吗?” 她仰头就要喝,上官云珠心急如焚扑过去,“太后,您一大把年纪了,不如将机会让给我吧。” 关键时刻,她自私的本性暴露无遗。 太后气的嘴巴都歪了,“放肆,将她拖出去。” 居然敢跟她抢解药,活的不耐烦了。 富贵固可贵,但生命价更高,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存亡,上官云珠什么都不顾了,一巴掌打在挡住她去路的宫女脸上,趁宫女吃痛之际,她趁机冲过来,抢走汤药,迫不及待的往嘴里灌。 她的动作太快,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太后反应过来,不禁气坏了,“啊,快抢下药碗,快点。” 一群人一涌而上,抢碗的,抱胳膊的,趁机下黑手的,扭成一团,丑态百出。 琳琅看在眼里,不禁暗笑一声,扭头就走。 这就是所谓高贵的皇室! 半响后,宫人终于从上官云珠手里抢下药碗,但是,只有半碗了。 众人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想起苏琳琅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苏琳琅人呢?快让她再配一点。” 这一次她不管不顾的将剩下的半碗汤药往嘴里灌,生怕又出意外。 喝的太急,呛的她直咳嗽,却不舍的将药喷出来,双手捂着嘴。 上官云珠像死狗般倒在地上,浑身发抖,面色痛楚。 见太后喝完了药,宫人才小心翼翼的禀道,“她走了。” 太后心里惶恐不安,终于意识到,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 再多的荣华富贵,没有命享受,又有什么意义。 “快去追,不管她要什么,都答应她,快去。” 御花园内,琳琅带着小莲一气乱走,没有目的。 迎面撞上一个熟人,“琳琅。” 琳琅抬头看了一眼,神情淡淡的,“六皇子。” 六皇子微微颌首,却没有停下脚步,在身体交错时,轻微的声音响起,“今晚午夜,玄武门,我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扔下这句话,他像无事人般扬长而去。 琳琅没有回头,嘴角勾了勾。 小莲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六皇子走的不徐不快,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她心里惊疑不定,难道是错觉?六皇子到底有没有说话? 见四下无人,小莲压低声音问道,“小姐,六皇子要助我们逃出宫?” 琳琅心思飞转,面上不动声色,“可能吧。” 小莲欣喜万分,“太好了,小姐,我们马上回房打包行李,别的不要带了,就带几件换洗的衣服,我们手里有银子,到时再买……” 她一转头看到小姐若有所思的表情,心里一阵担心,“小姐,你怎么不说话?” 琳琅眼神复杂的扫了她一眼,“回去准备吧。” “太好了。”小莲开心的直笑,终于能逃脱这个见鬼的地方。 她忽然想起一事,“风荷姐姐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有事吧?” 昨天风荷就以要给琳琅置办婚礼用品的借口,出了宫门,至今未回。 第二百四十六章 皇上该吃药了 “不会。”琳琅很淡定,这个时候不管皇上,还是太后,想动她的人都要惦量一下。 一听小姐这么说,小莲就不担心了,有小姐在,什么都不用怕。 “小姐,您说我们去哪里?不如下江南吧。” 听多江南的好,她也想亲眼看看。 “我先看看。”琳琅看着远方,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要起风了。 深夜,玄武宫门口,几个侍卫走来走去,守护着最要紧的宫门。 宫门外,一驾普通的马车隐在暗处,六皇子坐在马车里,静静的看着门口。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越来越沉不住气,忐忑不安。 “都安排妥当了?” 按理说,以琳琅的聪明,不难猜出他的用意。 但,她的性子不好说,会接受吗? 侍卫小声回答,“是,特意将慈宁宫到玄武门的守卫调开,半个时辰内,不会有事,宫门口的值班侍卫都是我们的人。” 别看简单的一句话,却动用了六皇子宫内所有的暗线。 为了救一个女人出去,赔上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听上去无懈可击,六皇子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话虽如此,但他的内心还是很不安,豁出去一切,只想救走那个女孩子。 但能如愿吗? 父皇不是省油的灯,太后也不好惹,所幸那两人都被事情拌住了脚,没有多余的心力。 夜越来越深,月亮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一阵冷风刮过,浑身鸡皮咯噔都起来了。 风起了。 不知过了多久,侍卫抬头看了看天色,“都过了午夜,怎么还不来?” 六皇子也很担心,“再等等。” 忽然玄武门的小侧门开了,走出一个浑身裹的严实的女子。 “人来了。” 女子披着大披风,带着风帽,只露出一双眼晴。 六皇子见她这一身是白天所穿的衣服,立刻招手道,“琳琅,快上车,我连夜送你出城,安排你坐船去镇江。” 女子一声不吭,刚坐上马车,忽然四周光线大亮,无数人提着火把走出来,将他们包围住。 六皇子的脸色大变,“不好。” 身着龙袍的皇上被众人簇拥着走出来,表情冰冷至极。 “统统拿下。” 六皇子双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下来。 “父皇。” 还是走漏了消息,是谁? 皇上目光清冷,威严而又无情,高高在上。 “真是朕的好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背叛君父。”tqr1 他很痛心,一心栽培的儿子居然如此无用。 六皇子闭了闭眼,索性心一横,“父皇,你就放过琳琅吧,只要不惹她,她就不会……” 琳琅骄傲的性子不适合做和亲新娘,她又怎么会为了出卖她的国家出力? 皇上的眼神一冷,绝情的喝道,“闭嘴,将六皇子拿下。” 六皇子痛心疾首,据理力争,“父亲,你就算将苏琳琅送到宸国,也起不了作用,万一他们俩联手呢?岂不是白费力气?” 同是男人,东方泽天看琳琅的眼神越来越不同,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可父皇还觉得能摆布苏琳琅,为秦国争取到最大的好处。 皇上不耐烦跟他细说,大声喝斥,“天真,这辈子他们都不可能联手,苏琳琅,下车吧,你逃不掉的。” 他倨傲而又不屑,还颇为自得。 纵然聪明,又如何,照样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父皇。”六皇子知道父皇不怀好意,想抓琳琅的把柄等很久了。 皇上的耐性耗尽,“闭嘴,再多说一个字,朕就将你废黜。” 六皇子浑身一震,无力的趴在地上。 在不断的催促声中,一只玉手撩起帘子,纤细的身影轻盈的跳下来。 “见过皇上。”女子行了一礼,极为恭谨。 皇上一愣,声音不对,这不是苏琳琅? 只见那女子除下风帽,露出清秀的面容。 六皇子呆住了,不是苏琳琅! 皇上也傻眼了,什么情况?“怎么是你?你是苏琳琅的丫环?” 小莲笑眯眯的点头,“谢谢皇上记得奴婢。” 皇上心神一震,忽然明白过来,不禁恼羞成怒,“苏琳琅人呢?她在哪里?” 他,好像又被苏琳琅耍了。 小莲奇怪的看着他,“深更半夜的,我家小姐娇弱的身体,哪敢乱跑,当然在屋子里休息。” 皇上气红了脸,大半夜的整出这么大的阵仗,却成了笑话。 “那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在梦游啊。”小莲理直气壮的回答,“就是做梦时游荡,这是一种病。” 她越是淡定,皇上越是生气,他枉称聪明,自以为将人全程盯着,一切尽在掌握中。 但现实给了他一巴掌! 他脸面全失,下不了台,愤怒的斥责,“戏耍朕,可知是什么下场?” 小莲一点都不怕,“我家小姐说,皇上该吃药了。” “……”全场皆静,鸦雀无声。 居然威胁他?!皇上忍了又忍,脸都憋青了。“送她回去,将人亲自送到苏琳琅手上。” 小莲早就料到会这样,大摇大摆的从他身边经过,还给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皇上,不用难过,我家小姐聪明绝顶,输给她不丢人。” “滚。”皇上气炸了,声音哄亮无比,传的很远。 小莲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笑道,“我家小姐还说了,明天的婚礼她要看到所有的皇室中人出席,还有文武百官,一个都不能少,对了,还有程臣相一家人,不对,是前臣相。” 皇上眉头紧皱,看来她早就算好了。 折腾了大半夜,什么都没捞到,反而惹了一肚子气。“会如她所愿。” 琳琅还没有睡下,长发披肩,懒懒的倚在床上看书,见小莲灰头涂脸的走进来,不禁微微一笑。 小莲红了脸,羞愧不已,“小姐,我输了。” 小姐认为六皇子有心无力,白折腾一场,但她不信,两个人赌了一场。 结果,她输了,还输的这么惨。 算了,她怎么可能赢小姐呢? 琳琅没有笑话她,扬了扬雪白的下巴,“洗洗睡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小莲爬上软榻休息,但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小姐,你是怎么猜到的?” 琳琅随口笑道,“很简单,皇宫的侍卫统领是谁?” 小莲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六皇子妃的祖父,我明白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君要臣死 琳琅的视线落在蜡烛上,嘴角微勾,神秘莫测,“你也不算白跑一趟,最起码摸清了皇宫的防守布局。” 小莲没有听懂,只知道一点,小姐没怪她,反而夸她了,“真的吗?太好了。” 她翻了个身,摸到一件东西,连忙翻身而起,“对了,小姐,你看这画放哪里?明天人多嘴杂,我怕误事。” 琳琅愣了一下,认出是在冷宫中得到的东西,“拿来。” 最近事情太多,她都忘了看。 她打开画卷一看,不禁怔住了,是幅美人画,一袭白衣,飘然若仙,倾国倾城。 怔怔的看着画中的女子,她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起洛神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小莲看的眼珠子都不会动了,惊叹不已,“天啊,好美,这是谁?” 后宫的嫔妃差不多都见过,但论风韵,论优雅,都比不上画中人。 琳琅细细的打量,女子的衣着很简单,挽起的发髻只插了一支蓝宝凤凰钗,但艳色天成。 这样的美人儿当世难寻,天生丽质难自弃。 “估计是哪位前朝嫔妃吧。” 看纸质陈旧,最起码有十年了。 小莲有些想不通,“这么美的人儿,应该不会沦落到冷宫呀。” 为什么要引她们去冷宫?又为什么将画扔给她们? 无数谜团涌上心头,琳琅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明白,索性收起来藏好,“别瞎猜,睡吧。” …… 几乎同时,百里之外,驻扎在郊外的独孤烨一接到线报,二话不说翻身而起,帐营点燃烛火,灯光通明。 江森从外面走进来,惊见孤独烨穿好了外出服,随从们在收拾行李。 “主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独孤烨脸色发黑,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急急的下令,“给我准备四匹快马,马上,立刻。” 语气急促,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江森头皮一阵发麻,小心翼翼的劝道,“主子,这么晚了,您还是休息吧,再过两天就能到京城了……” 一鞭子抽下来,江森躲都不敢躲,抽了个正着,脸上多了一条血渍。 他震惊的抬起头,“主子。” 独孤烨从不拿鞭子抽自己人,但这次是气急了。 “再敢多说半句废话,就给我滚蛋,本世子要不起你这样的下属。” 他眼中的恼意,让江森浑身一颤,“主子。” 独孤烨不再看他,接过披风,随意裹在身上,“吴为,做好准备,连夜赶往京城。” “是,主子。”吴为二话不说,就出去安排了。 独孤烨心急如焚的冲出去,一股冷风刮过,但不能吹熄内心的怒火。 琳琅,等等我,一定要等我,我马上回来! 一定要等我!tqr1 他翻身上马就要走,一道身影扑了出来,拉住缰绳,忧心忡忡的劝道。 “世子,您要星夜赶回去?太危险,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走开。”独孤烨火冒三丈,挥起鞭子抽下去。 江森死活不肯放手,拼命劝说。“世子,就算要天大的事,也不能如此冒险。” 看似一片忠心,但独孤烨恼怒不已,“闭嘴,我的私事轮不到你来管,滚开。” “主子。”江森死拽着缰绳,面红耳赤。 独孤烨对他的忍耐到了极点,“来人,江森隐瞒线报,欺瞒主子,拖下去军法处置。” 几名随从上前,将江森一把拖开,江森的脸色刷的全白了。“主子。”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他,江森的脑袋低下去,不敢直视。 这番动静惊动了很多人,蒋将军闻讯赶来,“世子,您这是……” 独孤烨没有下马,拱了拱手,“蒋将军,我先走一步,有什么话到京城再说。” 见他态度坚决,蒋将军没有阻拦,“世子,您这样太危险了,不如让臣报送您一程。” 独孤烨心里烦燥,要不是碍于他的身份,早就不顾而去。“不必了,你护着家眷慢慢而行,告辞。” 他策马狂奔,瞬间消失在眼前。 蒋将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神变换莫测,不知过了多久,长长一声叹息。 回到自己的帐篷,脸色苍白的蒋远迎上来,眉眼之间有一丝担忧,“父亲,您怎么了?世子他……” 她的身体还在调养,没有完全恢复健康,依旧一身男装,简单利落。 蒋将军犹豫了一下,心情复杂,“他走了,没拦住。” 蒋远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心情很糟糕。 她的情绪低落,“这样也好,父亲,走一步看一步吧,凡事莫强求。” 蒋将军苦笑一声,“傻孩子,我们蒋家哪有别的路可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父女俩面对面坐着,俱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京城 一夜无梦,琳琅睡的很香甜,一觉睡到大天亮。 外面一阵阵喧哗,吵醒了睡梦中的琳琅,不禁皱了皱秀眉。 小莲轻手轻脚的扶她起来,“小姐,喜娘来了。” “让她等着。”琳琅整个人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娇娇的,很是可爱。 小莲服侍琳琅漱洗完,一打开门,一群人涌了进来,全围着琳琅打转。 化妆的,梳头发的,为她换大红礼服的,全都忙的不可开交。 而当事人吃着点心,喝着茶,极为悠闲,像个不相关的人。 室内一片寂静,各忙各的,没人敢吭声。 谁都知道,这桩婚事看似风光,其实是政治联姻,新娘子只是一颗棋子,没有幸福可言。 至于宫嬷嬷全程盯着,一双老眼精光闪闪,直盯着苏琳琅。 琳琅吃吃喝喝,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 折腾了半天,终于打扮好了,琳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粉雕玉琢,像个瓷娃娃,眉眼如画。 好看是好看,但没有喜气。 喜娘要给她最后涂上鲜红的口脂,琳琅嫌弃的朝后躲,太丑了,这些人的审美哟,实在不行。 喜娘笑容满面的劝说,“县主,您别晃来晃去,晃的我眼晕,万一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琳琅无所谓的把玩着脂粉,”误就误了,别太当真。“ 宫嬷嬷的眼睛眯了起来,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喜娘乐呵呵的,一团喜庆,”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怎么能不当真?县主,我一定会把你打扮成最漂亮的新娘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 独孤烨回来了 琳琅摆了摆手,挑了一款粉嫩的胭脂,擦在唇上,轻抿嘴唇,顿时润润的,水水的。 宫嬷嬷越看越觉得不对,苏琳琅居然这么安静,没有发作,一点都不像她。 这完全不正常! 苏琳琅不是乖巧听话的性子,不对,很不对劲。 她心思飞转,“县主,该去向皇上和太后告辞了。” 临出阁前,长辈们都会教导一番,说几句教诲之言。 琳琅随手扔下镜子,嫌裙摆太长,扯了起来。 “不必,他们都会参加婚礼,不用浪费时间了。“ 宫嬷嬷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正常嘛。 ”可流程是这么安排的。“ 琳琅重新坐回去,把玩着梳子,“要么听我的,要么我不走了。” 宫嬷嬷默了默,躬身行礼,“县主请。” 几名武功高强的宫人伴在琳琅左右,时刻盯着。 琳琅拿起一个小盒子,往怀里一塞,推开宫人想给她戴上的红盖头,就这么施施然的走出去。 众人呆了呆,面面相视,不戴红盖头不行,不合规矩啊。 婚礼放在仁秀宫,这是皇子大婚专用的场所,披红挂绿,喜气洋洋的。 皇室中人一个都不少,齐齐出席婚礼,文武百官也都来齐了,声势浩大。 还来不及走的程家父子也受邀参加婚礼,已经不是臣相的程家父子坐在角落里,孤零零的,没人上前搭话。 程子朗瘦了一大圈,衣服空落落的,像个竹竿,精神萎靡不振。 “皇上是什么意思?” 程老爷也清减了许多,但很沉得住气,“不闻不问不打,少说话多吃东西。” “是。”程子朗毕竟年轻,从天之骄子一下子变成了平民,心里落差太大,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他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其实皇上没必要办这么盛大的婚礼,给苏琳琅做脸面,她可不会领情。“tqr1 程老爷无奈的看着儿子,泡在蜜水长大的公子哥儿,受不起打击。”哪是为了她?是为了东方太子。“ 一听到这个,程子朗冷哼一声,”东方太子脑子有问题,那么多好女子不要,偏偏选这样一个祸害。“ “看着吧。”看着性情大变的儿子,程老爷只能摇头。 吉时将至,“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只见威风凛凛的皇上扶着盛装打扮的太后,缓缓走进来。 所有人跪下去,纷纷行大礼。 皇上扶太后坐下,这才微微一抬手,“都起来吧,婚礼开始吧。” 没有一句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司仪官大声叫道,“有请太子殿下,有请安宁县主。” 东方泽天身着喜庆的礼服,衬的英挺修长,神采飞扬,顾盼生辉。 当琳琅走进来时,大家吃了一惊。 亭亭玉立,娇俏可人,明明是盛装,却显得甜美又清新,关键是没盖红盖头,这是什么情况? 太后眉头一皱,但大病初愈,没有力气,都懒的说话。 至于皇上,他根本不关心这个,只要将苏琳琅嫁出去就行,将她带走,离的远远的,有生之年都不想再见到她。 他面带公式化的笑容,“太子,朕将我国最漂亮最有本事的县主嫁给了你,愿你善待她。” 说的官面堂皇,却没有多少真心,不过是漂亮的场面话。 东方泽天简单干脆,“这么好的妻子举世无双,孤会珍惜。” 他温柔的看着苏琳琅,难得一见的温情脉脉。 琳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至于这么认真的表演吗? 这显然不是皇上想听的,神色淡了下来,“好好,举行婚礼吧。” 司仪官生怕夜长梦多,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婚礼开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一身红衣的琳琅举起白白嫩嫩的小手,像个乖巧的学生,“我没高堂。” 特别乖,特别甜美,像模范乖宝宝。 皇上嘴角抽了抽,“太后抚养你多时,可暂代你的高堂。” 能当尊贵的太后当高堂,本身是一种荣耀。 说句实话,太后还不想给呢。 琳琅脆生生的声音响起,“这可不行,与礼不合,太后太老了,当不了我的高堂。” 太后气的差点吐血,太老了? “你……”皇上心塞不已,但想到自己的计划,硬生生的忍住了,“让陈平过来。” 夹杂在人群里的陈平并不显眼,听到皇上叫他,连忙跌跌撞撞的出列。 陈平气色不好,整个人老了十几岁,他的神情很复杂,没有尽过父亲一天的责任,对这个女儿也亲近不起来。 如果可以,他宁愿她从来没出现过! “琳琅,看到你嫁得如意郎君,为父由衷的为你感到高兴,好,真好。” 听着他说些干巴巴的话,太勉强了,琳琅的心情很平静,“陈侯爷,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你我早就形同陌路,所以也当不了我的高堂。” 这分明是挑刺,皇上眉头一皱,冷喝道,“胡闹,亲情不是说断能断的,血脉天生的,陈平,受礼吧。” 扶着琳琅的宫女硬压琳琅下拜,琳琅倔强的抿着嘴唇,小脸板着,很不高兴。 司仪官急的不行,这么任性的新娘子前所未见。 “二拜高堂。” 宫女按住琳琅的肩膀,强逼她拜下去,一道怒喝猛的响起,“不要。” 一道如风般的身影冲进来,是孤独烨,满面风尘,容颜憔悴,但一双眼晴亮的出奇。 太后惊住了,“烨儿。” 她下意识的看向皇上,怎么回事?不是还有两天路程吗? 皇上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独孤烨痴痴看着红衣少女,艳如云霞,美的眩目。 “琳琅,我回来了。” 轻轻一声,却包含了无数的情意和思念。 琳琅的鼻子一酸,眼眶微红,“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就好。” 等一刻,她等了很久很久,快坚持不下去了。 幸好,他回来了! 独孤烨上前一步,紧紧握住琳琅的小手,情绪激动不已,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做梦都没想到,再见,会是在这种场合! 全场皆静,都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最奇怪的是,东方泽天居然没反应,面无表情,不知道是什么想的。 嗯,他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独孤烨的眼里只有一个苏琳琅,再也看不到别人,“琳琅,跟我走。” “你确定?”琳琅深深的看着他,心湖起伏不定。 第二百四十九章 当众求婚 “是,很确定。”独孤烨重重点头,没有犹豫,“王位和权势都没有你重要。” 纵然拥有一切,没有她在身边,有何意义? 他的人生因为苏琳琅而灿烂! 琳琅的眼眶湿润了,她,没有白等! 纵然受了很多磨难,但有他这一句话,就够了! 她要的不多,就只有一份真心! “好,刀山火海,我陪你一起走。” 双手紧握,十指交缠,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浓浓的情意包围了他们,这一刻,他们很幸福! 六皇子木木的看着他们,或许该死心了,他们之间容不下别人。 一道恼怒的声音猛的响起,“烨儿,你也不小了,也该懂点事,切不可乱来。” 是皇上,他一脸的铁青,强压着怒火。 独孤烨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失望又难过,“皇伯父,你是怎么答应我?怎么可以将我的未婚妻嫁给别人?” 他大声质问,气愤难当,胸口起伏不定。 为了这个约定,他在阳关镇苦熬,强自压下思念,拼命努力,但得到了什么? 要不是他提前得到消息,拼命赶来,恐怕只能跟她擦身而过,永远失去她了。 一想到这,他就后悔不已。 琳琅是他的爱,是他的命,谁都别想抢走她! 皇上冷冰冰的看着他,企图用气势压倒一切,“朕什么时候答应过你?” “御书房……”独孤烨气的不轻,居然不承认? 君无戏言啊,皇伯父太过份了。 他不是最疼爱他的吗?难道都是假的? 在温情脉脉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皇上冷冷的反问,“朕答应你了吗?” 独孤烨一直把他当成最尊敬的人,所以更加的失望,“你说,等我回来后,给我完婚。”tqr1 皇上微微颌首,淡然自若,“是,给你完婚,但没指是苏琳琅。” 独孤烨身体一震,眼睛通红,“皇伯父,您骗我。” 他太痛心了,对至亲的失望,一种信念的粉碎。 原来,他不过如此,是别人手里的棋子和利用工具。 对他百般的疼爱,恐怕只为了利用他吧。 一想到这,满腔的热情如被冷水浇下来,整个透心凉。 “阴差阳错而已,别想太多。”皇上的口气轻飘飘的,别人的幸福不重要,只有他自己最重要。 “事已至此,你就死心吧,苏琳琅能嫁给宸国太子,是她上辈子积下的福分,你不要坏人家的好事。” 这话说的可笑至极,不仅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还暗示苏琳琅很想嫁呢。 独孤烨的眼神一凝,专注的看着苏琳琅,很直接了当,“琳琅,你想嫁给他吗?” “不想。”琳琅更干脆,直接摇头。 两个人三言二语就把话说清楚了,不瞒不藏,特别简单。 皇上呆了呆,他花了那么多心思,拐了那么弯,在这两个人面前,几句话就化解了。 “苏琳琅,你疯了?” 谁都没有理他,独孤烨眉眼弯弯,难掩激动之色,“苏琳琅,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尼玛,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琳琅抿了抿嘴,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好。” 两人之间有一种独特的气场,谁都掺和不进来的气场。 四目相视,情意绵绵,没有生疏,没有别扭,仿佛从来没分开过。 “要说愿意。”独孤烨想起琳琅说过的故事,执起她的手,亲了亲白皙的手指,亲昵而自然,仿佛做过无数遍。 甜蜜的一幕秒杀无数人,让人羡慕嫉妒恨。 琳琅的心一跳,俏皮的笑道,“那你得跪下求婚,还要有鲜花。” 她当初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全记得,心里不禁甜滋滋的。 独孤烨记得琳琅说过,想娶她为妻,必须先求婚,而且要有求婚仪式,鲜花戒指都不能少。 他抢过一朵点缀用的蔷薇花,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锦盒,打开盒子,一枚精致的红宝石戒指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单膝跪下,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的小姑娘,“苏琳琅,你愿意嫁给我吗?” 别看他外表平静,但微颤的声音出卖了他此时的感受。 他在紧张,他在害怕,他在不安,越是深爱,越患得患失。 苏琳琅震惊的看着戒指,他早就准备好了吗? 他真的很用心,每一个细节都用足了心意,给了她一个终生难忘的求婚仪式。 他是真的爱她,不是口头说说。 一股热流涌上心头,眼眶悄悄的红了,重重点头。 “愿意。” 独孤烨一颗心回到原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欣喜若狂的将戒指戴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紧紧一把拥住她。 喜悦在心底炸开了花,兴奋的不能自己。 众人看着紧紧相拥的男女,神情各异。 东方泽天眼神闪烁,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角落里的六皇子心里酸涩难言,这才是苏琳琅想要的东西,光明正大的,坦坦荡荡的爱。 而他,永远给不了她。 独孤烨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顿时兴奋的两眼放光,“好好,既然大家都在,择日不如撞日,请大家参加我和琳琅的婚礼。”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是吧? 琳琅嫣然一笑,“这主意不错,我赞成。” 苏琳琅是异类,独孤烨同样是啊,两个人的性子都这么离经叛道,一模一样的任性。 怪不得能相互吸引呢,是同类人。 太后脸色铁青,恼怒不已。 “烨儿,你再胡闹,哀家要不高兴了。” 要是换了别的事,独孤烨早就去哄她了。 但这一次,独孤烨坚持不让步,嘴里振振有词,“皇祖母,是您教导我,君子重诺,不可轻易毁约,我和琳琅已经订下鸳盟,我不可能娶别的女人,她也不可能嫁给别的男人。” 他没有退缩,勇敢的争取自己的幸福。 他从小就知道,想要的东西,要靠自己争取。 皇上冷漠如霜,没有一丝暖意,“别忘了,你是皇室子孙,要以皇室利益为重。” 独孤烨苦笑一声,皇室的利益?牺牲别人的幸福换来的利益? “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保不住,哪配当个人?皇祖母,皇伯父,请支持我的决定。” 他跪了下去,无比恳切的请求长辈们支持。 皇上的眼神暗沉的可怕,闪闪烁烁,像夜里的鬼火般,“你可知道后果,两国交恶,生灵涂炭,死伤无数,你难道要为自己的私情,让无数子民为你们陪葬?” 第二百五十章 唯一的选择 独孤烨的脸色一白,却倔强的说道,“我会负责的。” 皇上脸色发黑,怒气冲冲,吼声如雷,“你怎么负责?啊,你告诉我,怎么负责?” 他第一次对独孤烨又吼又骂,全然没有了半点慈爱。 面对皇上的怒火,独孤烨的的心一酸,但看到身边的女孩子,他鼓起全身的勇气,“总有办法的,东方太子,你开个价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全力以赴。” 皇上一怔,直接看向东方泽天,东方泽天面无表情的开口,“孤要西北十三镇。” 那是秦国西北的屏障,包括了阳关镇,若是落入宸国之手,那太危险了。tqr1 若是发起战争,将无险可守,宸国人马能直接进入秦国腹地,兵临城下。 独孤烨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不可能,想都别想。” 血可流,城不可让。 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能轻易让步。 东方泽天冷冰冰的看着他,“那就战吧。” 两人之间气氛僵滞,谁不让谁,敌意汹涌。 皇上皱了皱眉头,狠狠瞪了独孤烨一眼,独孤烨像是没看到,凛然不惧,傲然挺立,风骨天生。 “东方太子,何必轻启战端?对两国百姓来说,都不是好事,不如坐下来好好的谈?” “谁来谈?你吗?”东方泽天不屑的嘲讽,气焰嚣张。 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皇侄,地位是不对等的。 独孤烨抿了抿嘴,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却被皇上抢先了。 “荒唐可笑,太子,朕已经下了诏书,苏琳琅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两国亲如一家,刚才的事情……只是小侄舍不得琳琅远嫁,才耍了一个小花招,他们俩没有私情,你尽管放心。” 他闭着眼晴说瞎话,人家小两口甜甜蜜蜜,都当众求婚了,他依旧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就是帝王。 独孤烨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他是崇拜的人,居然是这个样子。 东方泽天也不是普通人,帝王心术初成,“既然秦皇保证了,那孤暂且相信,好好管教你的侄儿。” 身为当事人,居然也能满口胡说,官面堂皇,只在意结果。 两人达成协议,皇上很满意的笑了。“那是自然。” 独孤烨目瞪口呆,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们。 给他的冲击是巨大的,做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皇帝都是不要脸的家伙?或者说,只有厚颜无耻到极点,才能登上皇位? 忽然之间,他对皇室的认同感,对皇上的忠心碎成渣渣,再也找不到最初的衷心。 他紧紧握住琳琅的手,握的那么紧,仿佛这是最后的救赎。 “我是认真的,我想娶苏琳琅。” 皇上对他的耐性耗尽,更怕惹恼了东方泽天,冷冷喝道,“你拿什么娶?晋王府的王位?还是晋王府上上下几千条人命?” 这是威胁,拿晋王府来威胁,独孤烨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看着向来慈爱的伯父。 “皇伯父,你不会那么做的。” 皇上目光冰冷,如冬天的冰雪,“你考虑清楚,要苏琳琅一个人,还是要保全晋王府?保全你的父王?” 身为帝王的尊严和骄傲,不容任何人挑战,哪怕是自己的亲人。 这话一出,所有的感情化为乌有,十几年的亲情全都化为烟云,独孤烨伤心不已,眼眶红了,“皇伯父。” 皇上面罩寒霜,什么感情,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感情,“朕数到十,你选择吧,一,二,三……” 他倒想看看,这所谓的感情经得起考验吗? 在亲情和责任面前,所谓的真情又能撑多久。 独孤烨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浑身发冷,下意识的看向太后求助,“皇祖母。” 向来慈眉善目的太后冷冰冰的,“国事为重。” 如一拳重击,狠狠砸在独孤烨的胸口,肝胆欲裂,痛心疾首。 第一次尝到了被信任的亲人伤害,被背叛,被要挟。 一声声数数声传入耳中,他茫然四顾,满室的人,又有几个是真心的? 过去的十几年仿佛活在虚无中,活在谎言中。 大手一紧,他低头看向身边的少女。 琳琅的眼晴清澈又明亮,如一汪秋水,“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 “琳琅。”独孤烨的眼眶红了,他只有她了! 琳琅轻轻拥着他的身体,软软的诉情。 “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好的事,真心的付出过,爱过,此生不悔。” 她的声音很轻很低,但透着一股执迷不悔的深情。 坚定,勇敢,坦然,这就是她的爱。 独孤烨紧紧抱住她,热泪盈眶,“琳琅。” 这么美好的女孩子是他的爱啊,他一个人的。 两人深情相拥,场面唯美而浪漫,却扎痛了好多人的眼睛。 皇上勃然大怒,“九,烨儿,你快做出选择。” 独孤烨的心如针扎,他怎么能选? 一边是他的家人,陪伴他一起长大的家园,是他在这个世上的根本。 一边是他深爱的人儿,是他的命啊。 不管怎么选,他都会痛苦一辈子。 好残忍,为什么这么逼他? 俊逸的脸因痛苦而扭曲,两眼通红,几近崩溃的边缘。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惦起脚尖在独孤烨脸颊落下轻轻一个吻,“孤独烨,我心悦你。” 虔诚的,眷念的,深情的一吻,独孤烨鼻子一酸,两行清泪滚下来。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时,忽然琳琅用力一推,将独孤烨推到一边,扔出一物,“怦。” 一声巨响,烟雾缭绕,迅速在室内弥漫。 事出忽然,谁都没料到,都吓到了,不知所措。 皇上第一时间捂着鼻子,气恼不已,“苏琳琅,你做了什么?” 琳琅清亮的声音响彻全场,“烟雾里有毒,想活命的快屏住呼吸,不要乱动,都趴下。”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趴下,没人敢拿自己的性命赌。 这是苏琳琅啊,医毒双绝的奇才。 皇上被侍卫推倒,他眼睁睁的看着苏琳琅奔向门口,不禁大急,“苏琳琅,你逃不掉的。” 琳琅脚步不停,随意的挥手,自有一番风华,“试试呗,这么好玩的游戏怎么能错过?” “琳琅,不。”独孤烨想冲过去,但浑身发软,无力的倒在地上,任由心痛袭卷全身。 走到门口,琳琅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苏琳琅,从来不是别人的二选一,我是唯一的存在。” 第二百五十一章 烟里有毒 这就是她,宁愿咬牙舍弃,也不会成为别人的备选。 爱就爱,恨就恨,无人能做她的主。 她的人生,由自己作主! 绝决的眼神,骄傲的不可一世的话,让独孤烨心痛如绞。 就这么走了吗? 走出他的世界? “琳琅。” 想求她别走,想求她留下,但话到嘴边,全化为了泪水。 男人流血不流泪,只因未到伤心时。 琳琅嘴角轻扬,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别了,她所爱的人。 “多保重。” 轻轻长袖,扬长而去,留下一个火红的孤傲背影,有如骄傲的火凤凰,浴血重生,翱翔天际,冲出九重天。 “不。”独孤烨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眼前,心口一阵剧痛,昏了过去。 两行清泪滑落下来,顺着苍白的脸颊,飘落在空中。 另一边,皇上被拖到外院,发现自己不能动了,吓的魂飞魄散。 “快叫太医,快。” 院子里躺满了人,个个面如死灰,惊惧交加,慌乱不已。 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物,任何一个走出去跺一跺脚,都能让京城晃三晃。 可这些尊贵的人物,此时动弹不得,像死狗般酥软无力。 他们好后悔,为什么要来凑这个热闹,装个病,大不了事后被皇上骂一通,总比被毒死强吧。 他们终于发现,苏琳琅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 她以前只是小打小闹,玩玩而已,而他们居然认为她好欺负,被皇上捏在手心里,是一颗可怜的棋子。 他们都太天真了,她想杀人的话,轻而易举,谁也躲不掉。 最尊贵的皇帝已经顾不上别的,惴惴不安,紧迫的盯着太医。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更不要说去追拿苏琳琅了。 眼下,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了命,再尊贵又有什么用? 整个太医院都出动了,全围在皇上和太后身边,研究了半天。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皇上越来越焦燥,全是废物。 “许太医,烟里真的有毒?” 许太医是制毒的大家,凡是遇到这种事情,都由他处理。 他犹豫了一下,“是软筋散,不会致命,但会手脚发软,浑身无力。” 不得不说,那位县主手下留情了,要是她下毒,谁能逃得了。 皇上暗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煤柴烧。 见许太医束着手站着,他不禁勃然大怒,“快解,愣着干吗?” 许太医一脸的无奈,“臣无能为力,这不是普通的软筋散,县主是百年不世出的医学界天才,整个太医院无人是她的对手。” 也不知她怎么学的,小小年纪,造诣比谁都深。 不光是软筋散,还有太后中的那种奇毒,他们都无能为力。 唉,那样的人物若是逃出去,恐怕…… 他打了个冷战,不敢细想。 皇上暴跳如雷,又恼又怒,“饭桶,没用的废物,养你们何用?” 禁军统领上官侯爷一直随侍在皇上身边,不敢稍离片刻。 他眼神一闪,“皇上,不如将苏琳琅抓回来,让她解毒?”tqr1 “没错,解铃还须系铃人。”皇上如梦初醒,精神一震,“传下令,封宫门,务必将苏琳琅拿下。” 他在心里算了算时间,按理说,应该还没有出宫门。 “上官侯,由你负责追查苏琳琅,准你调动一切能动用的人马,一个时辰内我要看到苏琳琅。” “是。”上官侯爷应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 皇上实在忌惮苏琳琅的一身本事,叮嘱道,“记住,只需留一口气就行,断其四肢,让她不能再施毒。” “是。”上官侯爷难掩喜色,这正是他要的! 苏琳琅,你毁我孙女,害我上官满门,这口恶气不出,枉为人。 独孤烨幽幽醒来,正好听到这番话,当场变了脸色,“皇伯父,不要,不可以。” 皇上恶狠狠的瞪着他,“住嘴,你对她一往情深,她对你也不过如此,照样没手下留情。”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对这个侄子没有忌惮。 否则早就关进天牢,等候处置了。 “……”独孤烨脸上浮起浓浓的痛苦之色,手捂着胸口。 皇上微微蹙眉,“好了,别难过,不是皇伯父故意压着你,而是,苏琳琅不是良配,你现在知道了吧。” 他还以为有多深情呢,不过如此。 他早就说过,感情是最不可靠的东西,权势才是永远不变的。 “不要这么说,她只是……”独孤烨痛苦的挣扎,面色苍白如纸,“不想当牵线木偶,皇伯父,放她一条生路吧。” 皇上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这话你不要管了,送晋王世子回府,着暗卫贴身保护世子,哪里都不许去。” “皇伯父。”独孤烨面容憔悴,脸色很不好看。 皇上挥了挥手,几名暗卫将独孤烨背在身上,很快消失在面前。 虽然没有解药,依旧不能动弹,但太医说了,一日之后不药自解,皇上的心态放松了许多,发下一道道指令。 中毒的人纷纷被送走,程子朗父子也不例外,程老爷被送出宫前,犹豫了半响,最后什么都没说,悄无声息的被送走。 程子朗心里却很高兴,“父亲,皇上什么时候能抓到苏琳琅?这次抓回来,她就死定了。” 程老爷面如沉水,眉头紧锁,“恐怕抓不住。” 程子朗不可思议的轻叫,“怎么可能?这是皇上的地盘,她就算上天入地,也逃不掉。” 他有些幸灾乐祸,暗暗欢喜。 程老爷面露苦涩之色,“我也希望能抓住她,否则后患无穷,但她行事总出乎意料,看似寻常的举止,却步步为营,丝丝入扣。” 今天的行为看似随意,临时的意气之举,但他不这么看。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苏琳琅早就布局了,只等今天这种盛大的场合。 那丫头的心思沉不可测,不好说。 他本想提醒皇上一声,但皇上的薄情让他心寒了。 那就坐山观虎斗,两败俱伤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另一边,东方泽天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浑身被寒气包裹,闲人都不敢靠近。 皇上同样坐着轮椅,心情很沉重。 “我们谈谈吧。” 他太自信了,以致于在众人面前出了丑,被苏琳琅摆了一道。 但是,他很快就能将人抓回来,到时……一洗前耻! 第二百五十二章 胸有乾坤 “太子,朕会马上找回苏琳琅,到时不用办什么婚礼了,你直接将人带走吧,是生是死,都随你。” 当然,是个四肢不能动的废人,就算去了宸国也翻不起风浪。 东方泽天的眼神沉沉的,看不到底,“如果找不回来呢?” “那不可能。”皇上想都没想,直接否认。 怎么可能抓不到,这可是皇宫,全是他的人马。 东方泽天面色冷漠,不假辞色,冷冰冰的追问,“回答我。” 皇上很恼怒,感觉被看轻了,“太子,朕是秦国的皇帝。” 东方泽天冷眼一凝,气势大涨,“那又如何?孤不介意兵临城下。” 语气冰冷的可怕,透着一股不容人质疑的威严。 皇上打了个哆嗦,想起此人的手段,不禁软下态度,赔笑道,“太子,千万不可,有话好商量。” 他能曲能伸,刚才还高傲的不可一世,这会儿又露出和善的笑容。 善变的程度,谁都比不上。 东方泽天自始至终都冷冰冰的,像是没感情的机器人,“你慢慢考虑吧,孤不急。”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蠢蠢欲动的愤怒,“行,朕知道了。” 一回到自己的宫殿,皇上大发雷霆,一连发作了好几个下人。 虽然他动不了,但嘴巴还能说话,照样腥风血雨,杀的人胆战心惊。 太后有气无力的躺在软榻上,眼角有一圈黑色的乌痕。 “东方泽天威胁你了?” 知子莫若母,她最能理解儿子此时的心情。 她也很想杀人,很想出一口气,但浑身无力,心口一阵阵刺痛,让她有心无力。 皇上面容狰狞,再无半点人前的雍容,“要不是他手里有把柄,朕真想杀了他。” 东方泽天是他最想杀的人之一,但,暂时只能忍! 太后气虚体弱,但还不肯休息,“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先想办法稳住他。” 皇上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心里不舒服,“都怪苏琳琅,好好的计划全被她毁了。”tqr1 身为帝王,被人要挟,本身就很不舒服。 一提起这个名字,太后也恨的咬牙切齿,“先将人抓回来再说。” 本把苏琳琅当成宠物养,时间到了,就推出去,没想到是一头猛兽,凶残至极。 他们都以为很快就能将苏琳琅抓到了,但是,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什么?”皇上不可思议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太监,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 大太监顶着冷冰冰的视线,硬着头皮说道,“皇上,苏琳琅没有出宫。” 皇上听不懂了,没有出宫,却找不着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再说一遍。” 大太监头皮一阵阵发麻,心里发苦,但职责所在无法回避,“所有的宫门都锁着,她们没有令牌,轻易出不去,苏琳琅应该还在宫里,有些宫殿不方便搜,请皇上下令。” 皇上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人怎么可能能平白无故的消失? “查,彻查整座皇宫,每一寸都不能放过。” 坐在一边的太后眉头紧皱,忍不住提醒道,“对了,还有一个地方别忘了搜。” 皇上猛的抬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冷宫。” 大太监满头冷汗,头也不敢抬,“是,奴婢立刻去搜。” 但是,最后的结果依旧让人失望。 太太监和上官侯爷都一无所获,前堂后宫都搜了一遍,排查的很紧,但依旧没找到那个身影。 她像是从来没出现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上气的胸口疼,想砸东西,但浑身无力,只能大声叫嚣,“什么?怎么可能搜不到?她难道上了天?入了地?” 两人跪在地上,索索发抖,胆战心惊,不停的磕头请罪。 皇上连受了几次打击,情绪极为暴躁。 太后见状,只好挺身而出解围,“都搜过了?嫔妃们的宫殿都搜过了?冷宫也搜过了?” “是。” 太后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通,脑袋都疼了,依旧想不出一个结果。 “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消失?” 皇上的感觉很不好,像是坐在定时炸弹上,随时会轰然引炸。“再去搜,限你们明日之前将人找出来。” “是。” 母子俩面对面坐着,面色都极差,气氛很僵滞。 太后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猛的身体一震,“皇儿,你还记得苏琳琅以前在宫里消失一事吗?” 皇上睁着茫然的眼晴,感觉心力交瘁。 “独孤凤擒走她一事?难道她跟独孤凤勾搭上了?”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错了。 两人之间隔着深仇大恨,不死不休了。 太后眉头紧皱,“绝对不可能。” 皇上浑身一抖,终于想通了,“那只有一个解释,她上次被擒时,根本没有昏迷,顺水推舟而已,所以什么都知道,包括那通往外城的秘密通道。” 不仅聪明,而且胆子奇大。 太后也想到了这一点,忍不住变了脸色。 “好可怕的心智,她真的是个十一岁的女孩子?” 皇上苦笑一声,枉他自负聪明,却没有看透一个女孩子。 不,他是从来没正眼看过她,根本没把她当成对手。 “还特别能忍,她的嚣张跋扈都是做给我们看的,只为了隐藏她真正的目的。” 他以为那么嚣张的性子,没有什么头脑,只会打打杀杀,却忽视了她真正的才智。 医毒双绝,确实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她的脑子。 胸有乾坤,素手翻云覆雨。 太后也后悔不已,把苏琳琅当成阿猫阿狗的养着,喜欢就逗弄一下,不喜欢就扔了。 早知今日,就该直接将人杀了。 “这么可怕的人绝不能让她逃出宫中,否则后患无穷。” 她不敢想像,苏琳琅逃出皇宫后,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那个人无法无天惯了,连至尊都敢下手。 皇上看着憔悴不堪的母亲,又看了看自己无法动弹的双脚,心乱如麻,这一切都拜一个小丫头所赐。 “母后,如此深藏不露的人,一旦出手,必有万全的安排,恐怕这个时候早就逃出生天……” 太后不禁急了,她身上的毒还没有清呢。“封锁城门,挨家挨户的搜,哀家就不信搜不出来,对了,还有,把那个苏婷玉抓起来,捏在我们手里。” 皇上一声长叹,“希望还来得及。” 小看女人的后果,就是这么可怕。 第二百五十三章 五年之约还守吗 另一边,独孤烨被人送回了晋王府,众人守在他身边,心里不安极了,他的脸色太差了,精气神全失,没有了以前手锐气和张扬。 “主子。” 独孤烨浑身发软,不能动弹,闭着眼晴下令,“吴为留下,其他人统统退下。” 众人纷纷退下,吴为服侍独孤烨躺下来,轻声劝道,“主子,事已至此,您也别太难过了。” 身份的原因,他在殿外进不去,反而逃过一劫。 但全过程都看的清清楚楚,对那个绝决的少女印象深刻。 明艳的容颜,激烈的爱恨,聪明绝顶的头脑,勇往直前的胆量,翻云覆雨的手段,让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女孩子,相信,此生都不会忘。 遇到这样的一个人,此生还怎么能忘? 他不禁替自家主子感到难过,以后的日子可怎么熬? 独孤烨面无表情的说道,“将我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吴为愣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一个白信封,里面有一颗药丸和一张叠成方胜的纸。 将药丸塞进独孤烨的嘴里,不一会儿,独孤烨就坐了起来,行动自如,他紧紧握着那个方胜,面色复杂到了极点。 似痛,似悔,似激动,似难过。 “主子。”吴为轻轻唤了一声。 “你下去吧。”独孤烨面色淡漠,再无一丝少年的锋芒。 吴为临走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主子变了,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成熟了,眼神也变冷了,再也找不到昔日的热情。 室内静静的,不知过了多久,独孤烨抖着手打开,白纸上只有一行黑色的小字。 “相见时难别亦难,五年之约,我会守,你呢?” 简单,干脆,却透着一股凛然的气势。 一股热流涌上心头,独孤烨捂着脸,滚烫的泪珠从手指缝里渗出,一颗又一颗,打湿了信纸。 一声声压抑的哭声在室内回响,似是沉痛,又似释然。 “琳琅,我等着你,五年后,我们再见。” 倚翠楼 晚上热闹非凡的青楼,大白天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 上上下下都在补眠,安静极了。 偏僻的后院,有一口废弃的枯井,好久不用,四周都长满了青苔,木头盖子盖住了井口。 忽然,枯井传来微弱的声音,把不远处的老鸨吓了一跳,抽出匕首,横在胸口。 “什么人?” 木头盖子飞了起来,一道身影轻盈的从井里弹出来。 “你是谁?”老鸨脸色变了几变,手心全是冷汗。 那女子没有理她,解下腰间的长绳,一头系在井上,又跳进井里。 老鸨眼神闪闪烁烁,惊疑不定,挣扎的厉害。 正在犹豫之间,那道身影又蹦了出来,这一回她背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一袭红衣,耀眼夺目,美的惊人。 她扬了扬白嫩嫩的小手,清甜的一笑。 “大白天的,怎么不睡觉呀?” 老鸨如白天见鬼了般,震惊的直哆嗦,眼珠子都快下来了。 “怎么是你……你……” 天啊,她看到了什么? 苏琳琅,安宁县主! 琳琅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仿佛全然不知将人吓坏了,“那你以为是谁?独孤凤?想不到你居然没将这个秘密说给皇上听。” 谁都不知道,皇宫的秘道通往倚翠楼的枯井。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除了大长公主,倚翠楼的老鸨,就是她! 老鸨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份惊惧压下去。 她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原来如此。 她就说嘛,苏琳琅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跑来倚翠楼玩? 游玩是假,打探消息是真的。 面对这样一个多智成妖的女孩子,她不禁苦笑,“说了,我还能活吗?” 这样的惊天秘密,说出去只有一个死字,皇室是容不下知情人的。 “这倒是。”琳琅微微点头,随手脱下红衣,换上事先准备的黑衣,极为不起眼。“你也是聪明人,给我备一辆马车,我要出城。” 老鸨抿了抿嘴唇,眼珠飞转,“今天应该是你成亲之日,你……这是想出逃?” 真是厉害,硬是从守卫森严的皇宫跑了出来。 估计这会儿,整个皇宫都炸锅了,都在找她吧。 琳琅将头上的珠翠拔下来,全扔在红衣上,打了个包裹,“是啊,动作快点。” 老鸨朝后退了几步,冷冷的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她再怕,也不想帮一个朝庭钦犯。 再说了,倚翠楼里里外外都是皇上的眼线,防不胜防,万一走漏消息,她还能活吗? 琳琅红唇微掀,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阿桃。” 老鸨如被晴天霹雳砸中,浑身发抖,嘴唇直哆嗦,“你怎么会知道?苏琳琅,你是妖怪吗?” 琳琅既然敢来这里,早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谁都不会想到她会出现在倚翠楼。 “别跟我耍心眼,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还要赔上女儿的性命。” 老鸨的身体一震,眼眶红了,“不要伤害她,求你。” 她就这么一个亲人,女儿一出生就被迫分离,此生别无他念,只求女儿平平安安。tqr1 琳琅淡淡的道,“只要送我们平安出城,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另有身世,她所谓的幸福家庭是虚幻,是假相。” 老鸨咬了咬牙,“好,我马上安排。” 她毕竟是地头蛇,手头有无数不为人知的资源。 就算皇上派人盯着,她也有办法避开的。 马车安排好,就停在西边的小侧门,老鸨亲自送琳琅三人到门口,有她护送,自然如鱼得水。 小莲先上了马车,伸出手要将琳琅拉上来,老鸨忽然伸手,拉住琳琅的胳膊,“苏小姐,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关心情切,忍不住想多问一句。 琳琅没有瞒她,反而笑眯眯的说了,“每个人都有弱点,我想用上这条线,当然要事先打听清楚喽。” 这是大长公主控制属下的手段之一,却被她拿来用上了。 老鸨的脸色一白,却不得不服,她的心思太可怕了,想的那么远,那么周密。 “还有谁知道?她在哪里?” 琳琅轻轻推开她,神情淡然,“我已经将你女儿一家子都送去了江南,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 老鸨的心情起起落落,复杂难言,她这话是不是表示,阿桃已经落到了苏琳琅手里? 第二百五十四章 独孤烨黑化了 大长公主的人手呢?到底什么情况? “怎么证明?” 琳琅从怀里拿出一块普通的青玉,托在细白的手掌上。 老鸨的心被不知名的大手拽住,顿时热泪盈眶,“是阿桃的玉,是她一出生我就挂在她脖子上的,小姐,求您。” 她眼泪汪汪的看着琳琅,苦苦哀求。 她没有直说,但苏琳琅全都明白,微微颌首,“有我一天,就保她一天平安。”tqr1 老鸨苦笑一声,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些人的手段都比她高,不得不认了。 “好。” 一天后,当独孤烨知道皇上没有抓到苏琳琅,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她走了! 从此海阔天空,任她遨游。 只是,留下来的人度日如年,艰难的挣扎着。 他刚走出房门,就被皇上派来的暗卫挡住去路。 “世子,皇上有旨,你哪里都不能去。” 虽然只有四名暗卫,但每一个身手不凡,以一抵百的好手。 独孤烨知道宫里的人都恢复了,也不再掩饰,开始走出屋子。 “我在家里逛逛,你都要管?皇伯父让你将我软禁在屋子里?” 他板着脸,少了青涩,多了一分皇室的尊贵气势。 暗卫吓了一跳,晋王世子变了,以前绝不会这么说话。 “不,不是的。” 独孤烨冷喝一声,“那就滚开,离本世子远点,别让我看到你们。” 依旧嚣张跋扈,依旧任性自我,但凛然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暗卫们面面相视,无奈的藏身暗处。 皇上只是说,不能让他跟外人接触,在家里应该没关系的。 晋王府如今只能进不能出,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晴。 独孤烨刚走出院子,就见到江森跪在大门口,一动不动,脸色发白,衣服凌乱,应该跪了很久。 看到他出来,江森眼晴一亮,嘴唇动了动。 独孤烨像是没看到,面无表情的经过他身边。 江森不禁急坏了,大声哀求。 “主子,我错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我已经跪了一天一夜,只求主子消消气。” 独孤烨回过头,冷冰冰的问道,“错在哪里?” 江森急出一身冷汗,“不该瞒下苏琳琅的消息,但是,我是迫不得已,是皇上的严令,我不敢违抗。” 吴为彻底无语了,兄弟,有这么求饶的吗?将皇上搬出来,就能求得原谅? 今非昔比了,皇上这块金字招牌,估计没什么用处了。 独孤烨神色不变,“既然这么听皇上的话,那你去他那边吧。” 再也找不到半点主仆之情,只有满满的冷漠。 江森的心一颤,“不不,您才是我的主子啊。” 他心知肚明,没有主子,他什么都不是,皇上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想为家族洗脱罪名的心愿,更不可能实现了。 独孤烨自问对他一片赤诚,把他当自己人,却反被刺了一刀。 “念在相处多年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主仆情分到此为止,你我就此诀别。” 诀别?不想见到他了?江森一下子慌乱起来,怎么会这样? 他以为主子再生气,顶多骂他几句,或者打几拳。 毕竟他是在为皇上办事,秦国的君主啊。 “主子,主子。” 但不管他怎么叫,独孤烨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森想追上去,却被吴为拦住,“走吧,别再让主子看到你。” 他们俩虽然同是独孤烨的属下,但个性不同,很少交往。 江森出身官员之家,就算落魄了,依旧有着读书人的傲气。 而吴为不一样,孤儿出身,极为卑贱,从小跟着独孤烨,主仆情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江森害怕了,紧张了,他能去哪里? 天地之大,可没有他容身之处。 他紧紧拉着吴为哀求,“我不走,这是我的家,我能去哪里?吴为哥,你帮我求求情吧。” 以前他看不起吴为的出身,如今却只能向他求助。 人生的际遇,谁都猜不透。 吴为神情淡漠,对他也有怨气,“你何时见过主子改变过主意?背叛了主子,主子放你一条生路,已经很念旧情了……” 真是好笑,一口一声主子,但他的忠心有限。 还时不时的拿皇上出来挡箭,也不想想,皇上再尊贵,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他们的主子! 江森呆住了,脑袋一片空白,“我没有背主,我是为了主子好。” 对,就是这样的,他是想让主子和皇上的关系越来越近,想让主子更得宠,更有说话权。 他哪里做错了? 见他到了此时,还不悔改,吴为都不耐烦了,“你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你最清楚,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走吧,记住,如果出现在主子面前,只有死路一条。” 太聪明的人,容易自误,这话果然没错。 还不如一心一意只听主子的话,主子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江森目瞪口呆,心乱如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吴为大手一招,不管他乐不乐意,都被晋王府的侍卫扫地出门了。 等一切处理完,吴为才跑去跟主子禀报。 独孤烨坐在池水边,神情呆滞,“他走了?” “是。”吴为都不敢多看他,他浑身都透着一股浓浓的悲伤,让人喘不过气来。 独孤烨心里默默思念着远去的人儿,也不知她会去哪里。 天地那么大,总有她想去的地方吧。 可惜,他不能陪在她身边! 他一低头见吴为的神情怪怪的,不禁皱了皱眉头,“你也觉得我心狠?” 吴为吓了一跳,“不,是他错了,主子只有一个,别人都不重要。” 反正他只听主子的话,至于皇上和王爷都不是他的主子。 独孤烨冰冷的心有所安慰,强打起精神,“他手头的势力,你都接过来,注意清洗一遍。” “是。” 独孤烨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以往的联络暗号统统作废,重新启用新的。” 这是防着江森呢,吴为心知肚明,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将人杀了,永绝后患。 不过主子既然这么说,他就照做呗,还怕一个小小的江森吗?“是。” 独孤烨不是不想杀江森,而是另有用处,但这些话不会说。 “让下面多注意苏琳琅的行踪,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不,不用告诉我,皇上会派人盯着我,我们以后行事要更加的小心。” 第二百五十五章 情理之中 只要她平平安安的,他什么都能忍。 “明白。” 独孤烨四处扫了一眼,确认暗卫离的挺远后,才动了动嘴唇,“从即日起,命令玄衣卫盯着朝中百官的动向,让黑衣卫彻查十年前先皇暴毙一事。” 用的是传音入密的方式,只有吴为能听到。 “主子,您……”吴为猛的抬头,脸色都变了,他想干什么? 独孤烨神色不变,嘴唇微动,“我想知道,这皇位的来路正不正,如果不正……” 他没有说下去,留下一个引人遐思的结尾。 吴为终于明白,主子真的变了,但不管怎么变,依旧是那个救他性命的人。 他伏下身体,面容压的低低的,“是,属下马上去办,还有风荷一事,她表明从此跟着苏小姐,不会再主动联系我们。”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面容似喜似悲,“让她去,有她在琳琅身边,我才能安心。” 入京城必经的平安小镇,位于京城的西北方,镇很小,不起眼,但挺繁华。 镇口一排小酒馆,全是二层高的,专供过路行人打尖休息。 不远处,有一个十里亭,两排柳树秃秃,枯叶随风飘落,一片萧瑟的景象。 其中一家小酒馆的二楼,一个长相普通的少年坐在窗边,喝着清茶,吃着点心,看着外面纷杂的行人。 一行人远远的行来,华丽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每部马车上有蒋家的标记。 士兵们护卫在马车旁边,警惕的左顾右盼,排场很大。 少年托着下巴,在阳光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平凡的五官居然艳光四射。 这正是逃出京城的苏琳琅,化了个少年妆容,出现在了平安镇。 可怜宫庭之人还认为她在城内,拼命折腾呢。 站在她身后的风荷也换了男装,掩去本来的面目,随口说道,“这是蒋家人的车马,听说蒋家全家上京城请罪,估计会有一番纷乱。” 琳琅微微一笑,“越乱越好,方便我们逃走。” 小莲乖巧的整理着衣物,全是新添的。 这一次出逃,她算是开了一回眼界,小姐心思之缜密,无人可及。 事先全都安排好,一路通畅,避开了所有的眼线。 真不知她是怎么办到的。 “小姐,你先睡一会儿吧,晚上还要赶路。” 她们从京城逃出来,就没有好生的休息过,情绪一直紧绷着。 琳琅虽然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但在车上补眠,精神还可以。 “再坐一会儿,来,跟我说说蒋家的事。” 风荷也不累,这一路上自有赶车的人。 “蒋家是开国功臣之后,军中三大势力之一,极为显赫,可惜杀人过多,煞气太重,子孙不盛,几代单传,到了这一代才有了一子一女,长子蒋远,是蒋家的继承人,跟世子交情颇深,据说救过世子的命。” 琳琅盯着那几辆马车,很感兴趣的样子,“听上去不错的样子,不过为什么获罪?” 这样的家族是轻易动不得的,除非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罪。 “这……”风荷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琳琅的神情一肃,“有话就直说。” 她本是晋王府的旧人,自然另有渠道,能得到许多不一样的资讯。 风荷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出来,“听说蒋家欺君……蒋大少爷其实是女儿身。” 琳琅呆了呆,不禁苦笑一声,“……都不容易。” 女扮男装听上去好玩,但其中的艰难只有自己最清楚。 她犹然记得木兰辞,对花木兰的忠勇和战绩印象深刻,但同时,也深深的怜惜。 很多时候,身不由已,半点不由人。 风荷愣住了,她的反应有点奇怪呀。“小姐,您好像不惊讶?”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琳琅听多这样的故事,不足为奇。 风荷支支吾吾,鼓起勇气说道,“那个……蒋家似乎有意将蒋大小姐嫁给世子。” 小莲大惊失色,“什么?有没有搞错,居然想抢小姐的人?小姐,怎么办?要不要去警告一番?” 琳琅气定神闲,“不必,这也是一种考验,幸福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想要在一起,需要克服很多东西。 不光光是一个人的努力,双方都要努力。 小莲忧心忡忡,揪着一颗心,不上不下的,“万一通不过呢?” 琳琅长长的睫毛扑闪,“那我们注定无缘。” “可是……”小莲不甘心啊,心里别别扭扭的。 她都把世子当成姑爷了,是小姐的所有物! 琳琅喝了一口茶,闲闲的看着每一驾马车,似乎想从中找出谈论的那个人。tqr1 “没什么可是,如果这一关都过不了,后面那么多难关,更别指望了。” 人生有无数种可能,努力争取所要的,哪怕失败了,也无怨无悔。 不远处,蒋远坐在马车里,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撩起窗帘,偷偷朝外看。 蒋如一眨巴着眼晴,好奇的问道,“哥,你在看什么?” 虽然知道眼前人是姐姐,但叫习惯了,一时改不了。 而且吧,蒋远一身男装,英姿飒爽,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女孩子。 蒋远也不在意,一双眼晴四处张望,“总觉得有人盯着我们。” 他向来敏感,尤其是对别人的眼光尤其敏感。 蒋如一巴过去看了几眼,哪有什么外人?都是蒋家的人。 顶多再加上那些衙役,她的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哥,你是想的太多了,唉,快到京城了,我也好担心,皇上会放过我们蒋家吗?” 蒋远习惯性的保护她,就这么一个妹妹,从小捧在手掌心,呵护长大的。 “不要怕,会没事的。” 蒋如一依偎在她怀里,声音闷闷的,“要是烨哥哥在就好了,我很想他。” 只要世子哥哥在,没人敢给她脸色看。 世子哥哥一路上都护着她们,让她很心动。 蒋远的眼神有些复杂,百味俱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蒋如一抬起小脸,眼珠滴溜溜的转,“姐姐,你不想他吗?” 蒋远的脸颊一烫,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别胡说。” 蒋如一呆了呆,第一次看到表情木然的人有了起伏。 这会儿不像是哥哥,倒是像姐姐了。 “姐,你脸红了,你是不是也喜欢烨哥哥?父亲有意将你许配给他,姐姐,我们一起嫁给他吧。” 第二百五十六章 未婚夫表哥 换了别人,她一定会嫉妒,但姐姐的话,她可以接受。 既有世子哥哥保护,又有姐姐疼爱,完美。 蒋远的脸色更红了,羞窘难当,不敢直视妹妹的眼晴,“别胡说八道。“ 蒋如一紧紧攀着她的胳膊,笑的甜甜的,“我是说正经的,姐,我不跟你争抢,真的,只要陪在他身边,我就满足了。” 谁当大谁当小,她没有意见。 反正姐姐不会委屈她的,她们姐妹齐心,一起看住世子哥哥。 蒋远的心一动,但转眼想了想,不禁摇头叹息,“他心里有人了。” 蒋如一痴恋独孤烨,对他的消息打听的一清二楚。 “那又如何?人家都要嫁给宸国太子了,皇上做的主,她能不嫁吗……” 苏琳琅,安宁县主,哼,她倒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狐狸精,能让烨哥哥那么喜欢。 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蒋远没好气的轻斥,“够了,以后不要再提此事,免得惹祸上身。” 蒋如一心里一凛,这才想起自家的境地,不敢再乱说了。“好嘛。” 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嫁给独孤烨。 琳琅目送一行人离开,打了个呵欠,趴床上睡觉喽。 爱咋地就咋地,明天的事情明天想,不着急,慢慢来。 三人在平安镇租了辆马车,马车夫四五十岁的人,看着很老实本分。 一路上,马车夫都挺靠谱的,对路很熟悉,哪里有打尖的,哪里有吃饭的小铺子,都了如指掌,看的出来,很有经验。 这样一来,大家都轻松了许多,三人轮流休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一个月后,已经在千里之外的清远镇。 一路往北,天气越来越冷,路上也越荒凉,几乎没什么行人。 大冬天的,都窝在家里猫冬,旅客也不会赶在大冬天出门受罪。 清远镇很靠北了,再过去就是三不管地带,大雪飘飞,寒气逼人,路上不好走了,琳琅索性找了个客栈住下来,等开春后再走。 打发好了马车夫回去,客栈里也没什么人,很是清冷。 琳琅很喜欢这份清静,索性包下了一个小院子,雇了两个婆子做家务,安安心心的隐于市井。 只是,她带着风荷和小莲出门置办东西时,不禁变了脸色。 风荷猛的上前几步,护在琳琅面前。 “什么人?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捂的严严实实的男人从暗处走出来。“是我。” 他拉下风帽,露出俊秀的面容。 居然是熟人,琳琅愣住了,凤战天?凤家的子孙? “是你,你一路都跟着我们?你怎么发现的?” 她越说越懊恼,枉称自己聪明,被人盯上了都不知道。 凤战天摆了摆手,没有靠过来,远远的站着,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别激动,我并无恶意,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琳琅防心很重,随时提防着,稍有不动,就让风荷出手,“谁?” 凤战天深深的看着她,好像在寻找什么,“苏婷玉。”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琳琅愣住了,“你到底是谁?” 凤战天紧握的拳头松开,手掌心托着一块细腻的雪白玉玦。 “……”琳琅越看越眼熟,拿出贴身荷包,翻出一块一模一样的玉玦。 凤战天一步步走了过来,取过她手里的玉玦,两块合在一起,居然合上了,成了一个圆。 琳琅倒抽一口冷气,“你怎么会有这块玉玦?难道你是苏一鸣?” 怎么会?不是说死了吗? 凤战天闭了闭眼,沉痛的,欣喜的,也有悲伤的,“是,我是苏家的次子,苏婷玉的二哥,你的表哥。” 还有一层身份,那就是琳琅的未婚夫。 琳琅目瞪口呆,拼命打量他的容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他和苏婷玉的相似之处。 但是,他复杂的语气,让她第一时间相信了他。 只有经历了生死劫难的人,才会拥有这么复杂的情绪。 “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表姐很想念你。” 亲人相隔两地,永不相见,想想就好可怜。 凤战天的眼眶红红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一直以为家人都没有了,直到皇上的特旨发下来,我才知道妹妹还活着,我……” 心口怦怦狂跳,自从知道他还有在世的亲人,这颗心一直狂跳。 好想见到她们,好想跟她们说说话,一起吃顿饭。 琳琅抿了抿嘴唇,“听说你最爱吃梅花糕?” 凤战天呆了呆,不禁摇头轻笑,所有的伤怀全都化为了乌有。 鬼灵精,还知道试探真假。 “是海棠糕,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手里就拿着海棠糕,缘分离的这么近,却擦肩而过了。” 有一点点遗憾,一点点难过,但更多的见到亲人的喜悦。 琳琅也不尴尬,笑眯眯的点头,“原来你真是表哥,想见的人总会相见的,表姐应该去了江南,我让她找地方躲起来,毕竟我目标太大,跟在我身边太危险了。” 凤战天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她们约好在这里见面呢。“我带你去江南,那里是我的大本营。” 他发誓,会尽所有来保护她,照顾她,不让她再受一点苦。 琳琅不假思索的拒绝,“不了,我要去漠北。” 凤战天不懂她的心思,“为什么?江南水乡,风景如画,最适合居住。”tqr1 有他护着,她能自由自在的长大。 朝庭里有他的人,随时能向他通风报信。 琳琅表情严肃,认真的看着他,“可我想变强大,想成为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再也不会处处受制于人,再也不会被人当成货物般送出去。” 她不想依靠任何人,不想做被人庇护的家燕,而是自由飞翔的雄鹰。 凤战天在她眼里看到了灸热的野心,不禁轻轻一声叹息,“琳琅。” 琳琅心意已决,“表哥,你去找表姐吧,她需要你保护。” 凤战天两头都不放心,都是他的亲人啊。 但在琳琅的一再坚持下,他决定先去找妹妹,孤身一个姑娘,就算有琳琅的妙计,他还是很担心。 “那你答应我,一定要保持联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开口,我们是一家人,表妹,我很高兴,因为我又有家人了。” 他的激动,他的喜悦,琳琅都能感受到,心情有所触动,微微一笑,“好,谢谢表哥。” 第二百五十七章 只做兄妹 她笑起来的样子又乖又萌萌的,凤战天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琳琅,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放胆去做吧。” 琳琅有些不习惯他的亲近,但也不讨厌,他没有恶意。“有你这样的表哥,真是福气。” 凤战天叫来了两个高壮的男子,一个看着老实巴交的,一个精明能干型的。 “这是我的两个手下,忠心可靠,武功高强,跟在你身边当护卫吧,一个叫钱富,一个叫钱富。” 三个女孩子在异乡,实在让他不放心。 对于他的好意,琳琅愉快的接受了,“好,表哥,你什么时候发现我行踪的?” 她自以为隐藏身形挺成功的,怎么就被他看穿了呢? 凤战天见过皇室贴出来的悬赏图,只要抓到她,就能得到赏银万两。 可见皇室有多在意她了。 “在平安镇,你找马车时,我正好也在,一眼认出了你。” 琳琅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苦笑道,“我以为自己的易容术挺成功的。” 凤战天淡淡一笑,“对熟悉的人来说,光是一个背影就够了。” 琳琅嘴角直抽,话是不错,但他们好像没有那么熟悉吧? 她不想再多问,站在寒风里好冷呀,“回去吧,我请你吃火锅吧。” “火锅?”凤战天挑了挑眉,没听说过。 琳琅也想吃了,“我最拿手的菜,大雪天围在一起吃火锅,是一大享受。” 凤战天倒是很捧场,“说的我都流口水了。” “哈哈哈。”琳琅忍不住笑了。 窗外大雪飘飘,室内热气腾腾,锅子吃起来。 琳琅很热情的烫了菜,挟到凤战天碗里。 “表哥,你尝尝,超级好吃哟。” 凤战天心里暖洋洋的,跟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一直是他的梦想。 今天终于实现了!tqr1 “看在你这么卖力的份上,就算不好吃,我也会说好吃的。” 琳琅傲娇的翻了个白眼,“那只能说明你没有鉴赏能力。” “小霸道鬼。”凤战天尝了一口,面露惊讶之色,赞不绝口,“确实很好吃。” “真的?“琳琅眨着眼睛,托着下巴,”不是怕被我说没品味?” 凤战天大手一挥,豪气冲天,“再来十盘肉。” 琳琅懵了,感觉他被鬼附体了,“……” 她呆呆的样子好可爱,凤战天忍不住大笑,“哈哈哈。” 琳琅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看着冷漠,没想到还挺幽默的。 两人谈笑风声,有意无意避开了婚约,避开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只谈吃喝玩乐,气氛极为融洽。 凤战天第一次知道她是个见识,心胸,眼界都极为远大的人,不输于任何人。 什么话题都能谈,都懂一点,尤其是经商方面,她的有些点子新奇而实用。 凤战天惊奇的看着小表妹,觉得很有意思。 “这个火锅拿来开店应该很赚钱。” 琳琅的眼晴一亮,想到后世遍地开花的火锅店,不禁笑了。 “表哥,你很有经商头脑呀,好厉害。” 她对这个表哥的感觉也不错,头脑清明,不迂腐,见多识广。 凤战天心里一动,盘算着开个这样的店应该不差,“你真的觉得可行?” 琳琅倾囊相授,也不藏着掖着,“可行的,你看吧,开个连锁店……” 她将火锅店的构架,采用的经营方式,如何调制火锅底料等等,都全说了。 凤战天听的津津有味,叹为观止,她的话如同给他打开了一扇窗户,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有一个问题他没听懂,“什么是连锁店?” 琳琅默了默,双手比划着,“统一的招牌,统一的菜式,统一的管理,统一的水准,就像打了免费的广告,走到哪里都会记住了,人在异乡,也会生出亲切感,自然就进店消费了。” 凤战天越听越迷惑,“你怎么懂这么多?” 这些理念前所未闻,但字字珠玑,包含了无数道理。 琳琅抬起尖尖的下巴,傲娇无比,“天生聪明,没办法,夸我吧,让我更加骄傲。” 她的小模样可爱极了,逗的凤战天忍俊不禁,“哈哈,再骄傲就要上天了。” 琳琅挤了挤左眼,灵动又活泼,在她身上只有快乐,只有灿烂的希望,找不到半点灰暗的情绪。 凤战天想了想,“算你一股,婷玉一股,我一股,如何?” 琳琅也想弄点零花钱,钱当然是越多越好喽。 “好啊,需要多少钱?我手里还有点闲钱……” “出门在外,多留点钱防身,我现在不差钱。”就冲着她那么多点子,凤战天帮她出本钱了,他拿出一枚印记,“这个给你,将来取钱用,分红我都给你存在四海钱庄。” 琳琅抿嘴笑了,把玩着印记,“忽然发现有个表哥好幸福,赚钱给我花,真好。” 她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做自己的事情。 凤战天微微一笑,满脸温柔,“有人让我挣钱给她花,真好。” 感慨良多,唯有一声叹息。 “表哥。”琳琅的心一动。 凤战天似乎猜到了她想说,主动将话题转开,“我明天就走,你有什么要带的,事先准备好。” 琳琅犹豫了一下,“嗯,我有信给表姐,你到时带给她。” “晋王世子那边呢?”凤战天神情自然,没有一丝别扭。 琳琅脸上浮起一丝苦涩,“什么都不用带,记住,别靠近他,离的越远越好,对谁都好。” 皇上会一直盯着独孤烨,这一点她心里很明白。 凤战天深深的看着她,眼神有一丝复杂,“你不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但有些事情自己扛就好,琳琅只愿将快乐阳光的一面带给身边的人,“不,我信他,表哥,对不起。” 轻轻一声对不起,却包含了无数层意思。 凤战天心里一酸,面上不露,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是你哥,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挑明,却心领神会,达成了默契。 两人这辈子都是兄妹,不是亲的,胜似亲生的。 至于婚约,就到此为止,不再提起。 “你这么好,我将来的嫂子真有福气。” “我也这么觉得。” “脸皮真厚。” “哪有你厚?一见面就送别人吃海棠糕。” “嘻嘻,因为我知道你爱吃呀。” “胡扯。” 两人胡说一气,却欢声笑语,极为快乐。 京城的气氛就不怎么美妙了,吴为推门而入,面有急色,“少主,皇上召你进宫。” 第二百五十八章 蒋家人见驾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宫里没有召见过独孤烨,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要知道,以前独孤烨只要在京城,几乎每天都能在宫里看到他。 这一次说是养病,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晋王世子失宠了,不受宫里待见了。 独孤烨站在窗边,神情木然,不喜不怒,“什么事?” 吴为轻声禀道,“蒋家人进宫了。” 独孤烨的眼神一沉,多了一丝说不出的冷意。“父王呢?还没有他的消息?” 吴为不敢抬头,心里直发苦,小主子的变化太大了,从一个热情的少年一下子变成了深沉淡漠的男子,他有些接受不了。 “半个月前说在苗疆,估计还要多待一段时间。” “还在苗疆?”独孤烨眉头微蹙,心思转了几转,“多派些人手出去,一定要护住父王。” 他暗有所指的话,让吴为倒抽一口冷气,“少主,您是担心……” 不会吧?那可是亲兄弟,一母同胞的手足。 独孤烨冷若冰霜,“这个时候,我谁都不信。” 吴为吓出一身冷汗,王爷是他们最大的依靠,万一有事……他不敢想下去了。 “是,我马上交待下去。” 独孤烨这一次进宫,明显感觉到不一样了。 侍卫们冷冰冰的态度,宫人们躲闪的视线,都透着一股凉薄。tqr1 要换了以前,谁见了他都是亲亲热热,马屁狂拍,一个比一个谄媚。 独孤烨目不斜视,木着一张俊脸,气宇轩昂,紫金冠束发,唇红齿白,长身玉立,走到哪里,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他一走进院子,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包括蒋家一家四口。 蒋家人都跪在殿前,面色苍白,气色极差,尤其是蒋夫人,一个月不见,老了十几岁,可见有多煎熬了。 蒋远一袭白色的长裙,头上插了一支金钗,简单大方,眉眼之间一片萧瑟。 看到独孤烨进来,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埋下脑袋,恨不得躲起来。 倒是蒋如一穿着喜庆的粉色衣裙,小脸红润,欣喜的冲他直招手。 “宣晋王世子进见。” 独孤烨目不斜视走过去,踏上台阶,一步步走上去,脚步坚定,神情淡然。 走进乾清宫的正殿,皇上批着公文,头也不抬,像是没查觉到他的到来。 独孤烨站定,郑重其事的跪下,行了一个君臣大礼。 “臣,独孤烨,见过皇上。” 一板一眼的行礼,恭谨而疏离,如同普通臣子般,守着君臣之礼。 皇上抬起头,淡淡的瞥了一眼,冲他招了招手,“怎么离的那么远,过来点,让朕瞧瞧。” 他的语气如常,亲切如长辈,没有一点异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独孤烨木木的上前两步,不怒不喜,干巴巴的站着。 皇上有些心疼的说道,“怎么瘦了?病还没好?乖乖听太医的话,别让我们这些长辈担心。” “嗯。”独孤烨还是没表情,反应冷淡,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皇上哭笑不得,眼睛一瞪,没好气的数落。 “真该照照镜子,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你呀,以后懂点吧,别让太后操心。” 看似数落,但这语气更亲昵了,没有什么芥蒂。 提到太后,独孤烨严肃的面容有所松动,有一丝担心。 “皇祖母的身体好点了吗?我一直想来探望皇祖母。” 见他如此关心,皇上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影响不大。 “你时时派人送东西进宫,这一片孝心,你皇祖母很高兴,朕也很高兴。” 独孤煅撇了撇嘴,有些不痛快,“皇伯父。” 皇上哈哈一笑,将他拉到身边,宠爱的摸摸他的脑袋,“总算肯叫伯父了,你这孩子啊,从小就倔强,不肯听人劝。固执的要命,幸好,还听长辈的话。” 独孤烨的眼眶红了,捂着胸口,委屈的抱怨,“我就是心里难受。” 皇上终于听到这句话,反而放心了,只要肯说出来,就说明不介意了。 好,这个侄儿从小心思简单,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这种人最好应付。 他的笑容更加慈爱了,“以前的事情不提,也不要想了,就当过去了,以后好好的就行。” 他居高临下的宽容和慈爱,仿佛是一种恩赐,世人都该满怀感激的接受。 独孤烨心有不甘,怒气未消,但已经软化了,”知道了,对了,蒋家一家四口还跪在外面,这天寒地冻的,别冻出病来。“ 他像是随口一提,特别随意,好像真的就此揭过往事,至于是不是真的,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皇上眼睛一瞪,随口骂道,“他们做出那样的事情,冻死了也活该。” 独孤烨心思飞转,将那份不屑掩下,严肃的劝道,“蒋将军一生为国尽忠,是个不错的军中将领,大节无亏,小节……有亏,坑的也是他自己的家人,天底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就给他一个申诉的机会吧。” 皇上顺着坡走下来,“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进来。” 蒋家人相互搀扶着走进来,齐齐跪倒。“臣,蒋镇参见皇上。” 蒋将军面带敬畏之色,恭恭敬敬的行礼。 “臣妇蒋李氏见过皇上。” “臣女蒋远,蒋如一见过皇上。”姐妹俩不约而同的开口。 皇上的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姐妹花头上。 “哪个是蒋远?” 蒋远深吸了一口气,仰起雪白的小脸,“臣女在。” 她是中人之姿,女装打扮普普通通,顶多是清秀,所以扮起男装,并不违和。 男装时,反而有几分英气。 皇上略有些失望,“听说你从小修文习武,日夜勤练,已有小成?” 蒋远小心翼翼的回答,“臣女只是花拳绣腿,也只看过几本书而已。” 她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透着十二万分的小心,明显受过训练。 皇上沉吟半响,忽然冷冰冰的开口,“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出自哪里?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特别威严,高高在上,俯视众人,让人生畏。 第二百五十九章 救救我们 蒋远的小脸一白,却不敢露出半点怯意,“出自《中庸》,“自诚明”是说由真诚而明理,“自明诚”是说由明理而真诚,只有至诚恳切的人,才能尽力发挥他天赋的本性到达极致,能尽他自己的本性,就能尽知他人的本性;能尽知他人的本性,就能尽知万物的本性;能尽知万物的本性,就可以赞助天地万物的化育;能赞助天地万物的化育,就可以与天地并列。” 她知道这是皇上在借机敲打蒋家,敲打蒋家。 蒋家的欺君之罪,实打实的,没办法辩解。 但想到家人,她强自鼓起勇气,“臣女有罪,违背了圣人教诲,没做到以诚待人,欺瞒君王,欺骗世子,罪大恶极,愿自请降罪,一人做事一人承担,与他人无涉,请皇上开恩,答应臣女的请求。” 她将所有的罪名都扛在自己身上,极力替父母开脱,反而多了几分悲壮,孝心可嘉。 蒋将军连忙抢上几步,“不,稚女无辜,什么都不懂,却为了臣的一念之差受了很多苦,臣为了血脉传承,置国法不顾,臣有罪。”tqr1 蒋远不禁急了,牺牲一人,保全整个蒋家,不亏。 “不,父亲,您没错,怪只怪我不是男儿身。” 她拼命磕头,苦苦哀求,“皇上,求您降罪臣女一人,放过我的家人吧。” 父女俩相互争抢责任,谁都想一人承担。 蒋夫人伤心欲绝,眼泪直流,一颗心撕成两半,左右为难。 蒋如一忽然大叫一声,“皇上,我姐姐是个好人,您不要砍她的脑袋。” 她长的很漂亮,而且深受父母宠爱,性子比较娇纵天真。 家里人替她遮风挡雨,故意将这事说的并不严重,她也相信了。 这会儿说要砍姐姐的脑袋,她不禁急坏了。 不是说求一求皇上,就好了吗?为什么皇上还这么生气? 又不是什么大事,哥哥变姐姐而已,又没有杀人放火。 他们蒋家世世代代为将,保住秦国的江山,这样的功绩,还有什么不可宽恕的? 皇上见她胆子大,性子却天真的可笑,水汪汪的大眼晴很是漂亮,心里一动,故意说道,“那砍你父亲的脑袋。” 蒋如一吓了一跳,扑过去抱住父亲的胳膊,拼命摇头,“不不,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是倒下,我们全家都活不了,皇上,求你开恩,放过我们一家人吧。” 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另有一番风情。 皇上多看了她一眼,转而移开视线,“烨儿,你跟蒋家人朝夕相处,对他们有一定的了解,你怎么说?”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过来,蒋家人无声的哀求,只求能全身而退。 独孤烨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功在社稷,利国利民,小节有亏,瑕不掩瑜,请皇上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他帮着求情了,但皇上的脸板了起来,“你说的有道理,但欺瞒君上,国法难容,若不重罚,人人学之,朕如何自处?” 见他口风有所松动,蒋如一眼晴一亮,迫不及待的开口,“皇上,不如这样吧,您把我们姐妹嫁给晋王世子,晋王府是皇亲,您看在这一层关系上,饶恕我们,这样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啦。”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呆住了。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烨儿,你觉得如何?” “主意不错。”独孤烨依旧是木木的,没有什么表情。 皇上闭目沉思,室内一片寂静,针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蒋家人屏住呼吸,紧张的满头大汗,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 皇上猛的睁开眼晴,已经做出了决定,“既然你愿意,那朕……” 不等他把话说完,独孤烨凉凉的打断他,“九皇叔家的表哥还没有婚配,跟蒋家小姐年纪相仿,门当户对,正合适,皇上再赐一道婚,皆大欢喜。“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蒋远的脸色惨白如纸,他不想娶她吗? 皇上脸色铁青,大声怒喝,“你让朕将蒋家小姐嫁给独孤江?” 独孤烨奇怪的看着他,好像无声的询问,为什么这么生气?“是,很般配的……” 一个茶杯迎面砸过来,独孤烨脑袋一偏,茶杯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重重摔碎在地上。 皇上怒气冲冲,又拿起一本书砸过来,“混账东西,你眼里还有没有朕?你这分明是帮着他们一系加筹码!你若不是朕的亲侄子,朕都要怀疑你的用心。” 是他堂兄辈,不是嫡系,但对这个皇位一直蠢蠢欲动。 孤独江也算是年轻俊才,文武双全,人长的俊秀,才华出众,极受文人推崇。 这已经犯了皇上的忌讳,偏偏所有人都不当一回事。 独孤烨一脸震惊,“皇伯父,您是不是想太多了?” 皇上看着他蠢样就烦,挥了挥大手,“闭嘴,将人统统拖下去……” 蒋如一吓坏了,眼泪哗拉拉流下来,“皇上,求求您不要砍我们的脑袋,烨哥哥,你救救我们吧。” 独孤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她不禁急了,扑过去抱住独孤烨的腿,可怜兮兮的哀求,“烨哥哥,我一定很听话,做个最乖的好妻子,烨哥哥帮帮我们吧。” 她哭的很伤心,也很大声,全然没有形象可言。 她长在边城,父母对她管教不严,率真又单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都快掉脑袋了,更顾不得别的。‘ 蒋远过来拉开妹妹,轻声劝道,“妹妹别说了,不要为难世子。” 蒋如一很伤心,满脸是泪珠,委屈的直叫,“怎么是为难?他娶了我们,多了一门好亲事,我们能获救,不用死了,皆大欢喜的好事啊。” 她想的很美好,但别人不能接受,又有什么用? 独孤烨沉默不语,一言不发,已经是表明了态度。 蒋远很难堪,也很难过,但有什么办法?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强求不得。 “够了,不要说了。” 皇上面罩寒霜,杀气腾腾的,“都拖下去,送去菜市口斩首示众。” 蒋家人面如死灰,浑身发抖,最脆弱的蒋夫人一声尖叫,“不。” 她眼晴一翻,晕了过去,人事不醒,蒋将军飞快的将她抱住,一脸的伤痛,绝望,无奈。 第二百六十章 婚旨 蒋如一浑身发抖,摇摇欲坠,“烨哥哥,我姐姐跟你一向交好,屡次帮过你,甚至救过你的命,救命之恩,以身相报,天经地义,你为什么不肯?我父亲对你不薄,为你挡了多少明枪暗箭,你到底知不知道?” 她大声尖叫,整个大殿全是她歇斯底里的声音。 独孤烨面色凝重,忽青忽白,内心挣扎的厉害。 蒋将军一巴掌拍过去,拍断了小女儿发疯般的尖叫。 他正气凛然的摇头,“施恩不求报,世子,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们蒋家从来没指望过你回报。” 蒋远眼眶红红的,却强忍着泪水,“是,世子,只求你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替我们一家收尸,莫要让我们被丢到乱坟岗,被野狗啃食……” 侍卫们上前将人拖走,独孤烨咬紧牙关,眼角直跳,胸口起伏不定,困难的直喘气。 “等一下,皇伯父,只有我答应亲事,蒋家才能免罪?” 皇上挥了挥手,侍卫们退到一边,垂手听令。 “是,必须有个说法,整个皇室只有你最合适,朕也最放心,想不想救他们,全在你一念之间。” 独孤烨的脸色涨的通红,如快溺死的鱼,困难的呼吸。 他重重一拳拍打自己的胸口,情绪几近崩溃,“好,我答应。” 蒋家所有人长长吐出一口气,蒋如一如释重负,眼晴晶亮,喜极而泣,“烨哥哥,你是说真的吗?太好了,我们不用死了。” 独孤烨咬破了嘴唇,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下来,触目惊心,“我可以娶蒋远,但,期限是在五年后。” 皇上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为什么拖那么久?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时候为皇室开枝散叶了。” 独孤烨坚持已见,不为所动,”我心愿未了,再等等。“ 皇上皱了皱眉头,声音冷了几度,”心愿?你有什么心愿?“” 又是为了苏琳琅,这世上的女人都死光了,她也不可能嫁进独孤家。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亮光,“我想打下宸国。” 室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皇上很意外,居然不是因为苏琳琅,“你说什么?” 独孤烨理直气壮的开口,“我讨厌东方泽天,总有一天要杀了他,毁了他的国。” 皇上只当是孩子气的傻话,没有当真,“志向很远大,但你可以先成了亲,再……” 独孤烨一旦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不,东方泽天一天不死,我就不高兴,就不想安定下来。” 皇上恼了,冷声喝道,“烨儿,你太任性了,你懂点事吧。” 独孤烨奇怪的反问,“皇上,我想为你开疆辟土,你怎么不高兴?难道是觉得我们打不过宸国吗?” 皇上被他气的够呛,正想发作之时,蒋远站了出来,“皇上,我赞同世子的想法,五年为期,蒋远愿意帮世子完成心愿。” 他有情有义,她愿意陪他一起共同面对。 别说五年,十年她都等。 皇上很惊讶,“你也陪他一起发疯?” 蒋远行了一礼,恭谨的回话,“皇上,世子有此志向,您应该高兴才对,到时我们秦国的疆土扩大一倍,万国来朝,开创万年盛世,您也必将成为千古一帝,光照千年。” 这马屁拍的啪啪响,但凡君主都爱听,皇上也不例外。 蒋将军也跪了下来,“臣,愿意陪世子一起。” 皇上沉吟半响,终于开了金口,“既然你们父女这么说了,那就如你们的愿,好,朕赐婚独孤烨和蒋远,来人,宣旨,昭告天下。” 大太监扬声宣旨,众人纷纷跪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定远将军之女蒋远娴淑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晋王世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蒋远待宇闺中,与晋王世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蒋远许配晋王世子为世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五年后择良辰完婚。” 蒋将军第一个响应,热泪盈眶的磕头,“谢陛下隆恩。” 蒋如一跳了起来,“皇上,我的呢?怎么没有我的名字?” “我不想娶你。”扔下这句话,独孤烨扭头就走。 他走的太快,打的所有人猝不及防,皇上也来不及叫住他,他就这么飞快的闪人了,甚至没有领旨。 蒋如一又气又急,想追上去,“烨哥哥,不要走,我的话还没说完……” 蒋将军一把抓住她,压低声音警告,“别胡闹了,万一惹恼世子,他反悔的话,我们蒋家就要大难临头了。” 蒋如一嘟起小嘴,很是不开心,“都下了诏书,他不敢的。” 蒋将军头皮一阵发麻,她知不知道有多危险?怎么还像长不大的孩子? 都是让他们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不行,得找户人家把她嫁出去。 “那你也该死心了,如一,世子从来都不喜欢你,莫要折腾了。” 独孤烨不管他们怎么折腾,他能做的都做了! 他走出宫殿,长长吐出一口气,嘴角微勾,似嘲非嘲,一双乌黑的大眼沉深深的,看不到底。 人生如此可笑,但他还要继续走下去! 一步一步,走下去!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将宫殿远远的甩在身后。 走到一座凉亭,熟悉的风景让他情不自禁慢下脚步。 这是当初和琳琅一起玩耍过的地方,也是他们定情的地方。 那时的他们好幸福,无忧无忧,天不怕地不怕,整天闹腾,想想就很美好。 一切仿佛就在眼里,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俏皮可爱的模样,灿烂的笑脸,古灵精怪的话语,一一浮现在脑海里。 眼眶隐隐发烫,想你了,想的心都疼了,每一次呼吸都是一份思念,怎么办? 没有了你,这一座皇宫空空荡荡,没有了生机。 在他眼里,整个世界都成了灰色。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她的影子,哪里都有! 苏琳琅,苏琳琅,他在心里念着这一个名字,既甜蜜又辛酸。 五年之约,他没有忘!tqr1 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在身后响起,“独孤烨,听说父皇给你赐婚了。” 特别恼怒的语气,像是怒气不争,又似不屑。 独孤烨没有回头,同样清冷的顶回去,“你管的太多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为谁打架 六皇子冲到他面前,怒气冲冲,脸红脖子粗,“琳琅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若她知道会很伤心的。” 他瘦了很多,气色也不怎么好,整个人都变的尖锐了。 独孤烨的身体一颤,完全听不得这个名字。“关你什么事,独孤寒,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六皇子不知道这一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强撑着让自己若无其事,让自己跟平常无异,但是,夜夜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晴,就会想起那个女孩子。 茫茫人海,这辈子还能再见吗? 他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也怪独孤烨得到了她的心,却没有好好感情。 居然要跟别的女人成亲,这怎么可以? 他为苏琳琅打抱不平,“你既然不能给她一个名份,当初就不该招惹她。” 独孤烨的俊脸抽搐了一下,心疼的厉害,只要想起她,这心就隐隐作痛。 “住口。” 六皇子一反常态咄咄逼人,“怎么?心虚了?听不得她的名字?我偏要说,她喜欢上你,太傻了。” 独孤烨勃然大怒,“就算没有我,她也不会喜欢你这种伪君子,说什么温润如玉,全是骗人的把戏,我还不知道你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家伙,最会装模作样。” 六皇子也不知出乎什么心态,就是见不得他跟别人成亲,“呵呵,她对我有好感。” 独孤烨彻底恼了,大骂出声,“放屁,自作多情,凭你也配?” 琳琅只喜欢他一个人,一心一意,从无二心。 六皇子就是想气死他,凭什么他春风得意当新郎官?“她亲口说的,整个皇宫,她最信任最欣赏的人是我,是我。” 独孤烨如被打了一拳,脸颊生疼生疼的,双手紧握成拳,“那都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她心里只有我。” 六皇子冷笑一声,“以前是,但以后不会了,以她的骄傲,绝不会喜欢一个有婚约的男人。” 这话说中了独孤烨最害怕的事情,当场就炸毛了,“闭嘴。” 六皇子心里有一股邪气,憋在心里难受,“我偏要听,你太幼稚了,根本配不上琳琅……啊。” 鼻子一痛,用手一摸,全是血。 独孤烨挥舞着拳头,神情冰冷,“那你配了?” 六皇子气恼不已,一拳挥了出去,“混蛋,你敢打我?滚。” 独孤烨早有准备,伸手招架,两人打成一团,你一拳我一脚,出手极狠,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两人心中都有怨气,早就憋坏了,手下不容情。 这一番动静惊动了宫人,大家纷纷跑出来阻止,“别打了,快来人啊,要出人命了。” “快将两位殿下拉开,快啊。” 一群人一涌而上,好不容易将扭成一团的人分开。 一名太监闻讯赶来,“太后娘娘召见两位,快跟奴婢走吧。” 慈宁宫,躺在软榻的太后恶狠狠的瞪着两个孙子,恨铁不成纲。 这是她最喜欢的两个孙子,都是小一辈中最出色的,偏偏就是合不来。 “都是混账,你们倒是长本事了,在宫里打架,你们以为自己还是孩子吗?说,这次是为了什么?” 这不是第一次打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两人都鼻青眼肿,很是狼狈,全然破坏了皇孙的尊贵气质。 两人相视一眼,齐齐扭过头,谁都不肯低头。 太后气坏了,又骂了一通,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自从那件事后,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稍一动弹就感觉到累。 还容易感冒生病,动不动就缠绵病榻。 这一切全拜苏琳琅所赐! “都哑巴了?快说。” 独孤烨用很委屈的语气说道,“他跟我争宠。” 这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太后是蒙逼的,以为听错了,“什么?” 独孤烨一脸正气,说的特别溜,“他非要说太后最喜欢的孙子是他,我听了不爽,就打起来了。”tqr1 六皇子嘴角直抽,这份不要脸像谁呢?以前不是这样的。 太后半信半疑,看向另一个孙子,“这是真的?” 六皇子愁眉苦脸,“皇祖母,是他先出手的,我只是自卫,您就好好管管他,动不动就打架,跟野蛮人似的。” 他扯的也很自然,看不出是说谎。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相互看不顺眼。 独孤烨扯了扯太后的衣袖,可怜兮兮的的追问,“不过,皇祖母,您最喜欢的孙子是我,对吧?” 太后明知他大半是装的,但还是心软了,轻戳他的脑门,“你们几岁了?还这么闹腾,气死哀家了。” 她多说了几句话,就累的直冒汗,这元气伤了,一时半会补不回来。 独孤烨倒了杯热茶,试了试水温,差不多了才递给太后,“皇祖母,你快说嘛,到底是谁?我今天就要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他贴心的举止让太后大为安慰,还是那个任性又孝顺的小孙子,没变,也没有怨恨他们。 她喝了一口茶,语重心长的拉着他们的手,“你们都是哀家的乖孙子,都一样的疼,以后不要再胡闹了,寒儿,你都是成亲的人了,多让让弟弟。” 六皇子委屈的直抱怨,“他也要成亲了,不是小孩子了。” 不过是大了两岁,整的像差了一个辈分,想想就郁闷。 从小到大,他都是退让的那个人,凭什么? 太后轻拍两个孙子的脑袋,很是疼爱,“成了亲才算大人,烨儿啊,你以后要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子,但也不能让她爬到你头上,这个分寸要掌控好,女人是宠不得的。” 独孤烨不耐烦听这些,随口应了一声,“知道了,皇祖母,我送进来的点心还行吗?要是喜欢,我再让人送。” “算了。”太后吃惯了大餐,又换回清粥,一下子很不适应,“太麻烦了,御厨房的点心都不错,以后不要送了,都饿了吧,去,要几道新鲜点的点心。” “是。”宫女匆匆退了下去。 太后左手一个六皇子,右手一个独孤烨,家长里短的聊着,难得的来了兴致。 外面传来通禀声,“蒋夫人带着两位小姐过来谢恩。” 这是规矩,太后作为后宫地位最高的女主人,接见官眷是她的责任之一。 “让她们进来吧。” 第二百六十二章 谁的心魔 蒋夫人醒来后,发现一家保住了性命,又得了一个好女婿,顿时精神大震,人逢喜色精神爽,二话不说就带着一双女儿来谢恩。 蒋远见室内还有别人,有些羞涩,面色红通通的,但很快恢复过来,落落大方的向太后行礼。 太后也是第一次见她,特意多关注了几眼,见她举止大方,进退得宜,谈吐不俗,心里有几分喜欢她。 虽然蒋远跟上官云珠一样,都是将军虎门,但两个人的性子不一样。 上官云珠是被宠着长大的,心高气傲,不能容人,太过强势。 而蒋远充为男儿养,精心培养,打磨的很用力,所以身上没什么骄纵的气息,很踏实,很沉稳,气质很平和坚毅。 这样一个稳重的女子,跟任性跳脱的独孤烨正好互补,这让太后很满意。 太后拉着蒋远问长问短,很是慈爱,蒋远开始时忐忑不安,但见太后态度温和,渐渐平静下来,露出笑容。 相比姐姐的端庄温婉,蒋如一就比较奔放直接。tqr1 “太后,您好漂亮,好慈祥,比我祖母还要年轻哟。” 拍马屁够直接,但太后喜欢听啊,年纪越大,越喜欢听喜庆的话。 “这小嘴就是会说话,比哀家几个孙女懂事多了。” 蒋如一露出害羞的表情,“小女顽劣不堪,哪敢跟公主们比。”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看向独孤烨,发现他坐在窗边盯着外面看,不知在想些什么,完全没关注她们,不禁有些气馁。 这么喜欢他,可他就真的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宫女小心翼翼的走进来,手里托着一个托盘,将几碟子点心放上来。 “请吃点心。” 她在厨房拿的都是刚刚新鲜出炉的,极受欢迎的几道点心。 太后聊的正欢,兴致勃勃。“你们尝尝宫里的点心,要是喜欢,带点回家,也算没白来。” 蒋如一小嘴很甜,时时不忘哄太后开心,“谢太后,您真好。” 太后一扭头,看到那几道点心,顿时变了脸色。 “怎么是这几道?怎么回事?快去换!” 宫女不知究里,吓的浑身发抖,跪在地上直磕头。 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拼命求饶。 宫嬷嬷见势不妙,立马上前,亲自动手收拾,心里暗骂苏琳琅害人精。 这几道点心都是琳琅想出来的,与众不同,别具一格,只要看到,就会想起她。 问题是,这个时候谁都不想提起那个名字。 尤其是太后,对苏琳琅的忌讳太深,已经成了心魔。 没人敢在她面前提,甚至都在不动声色之间抹去苏琳琅存在过的痕迹。 唯有这些点心,太好吃,太受欢迎,各宫的主子暗地里经常点,偷偷的吃呗。 本来谁都不说的话,也没什么,偏偏阴差阳错送到太后面前,唉。 一只长手伸过来,抢走那显眼的圆形白色点心,“这蛋糕挺好吃的,太后,您就赏给孙儿吃吧。” 是六皇子,他怀念的看着巴掌大的蛋糕,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人不在了,但依旧有她的传说。 她做过的事情,很多人都记着。 太后嫌弃的皱起眉头,“有什么好吃的,软绵绵的不得劲……” 她故意忽略那诱人的味道,当作没看到,好像忘了曾经赞不绝口过。 话还没说完,独孤烨就出手了,伸手抢走那份蛋糕,迫不及待的伸出食指挑了一块往嘴里塞。 香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原来这就是信里所说的蛋糕。 好吃,真好吃,她做什么都好吃,他都喜欢。 又狠狠挖了一块,塞嘴里,大口大口的吃着,也不用调羹,像个野蛮人。 六皇子看了看空荡荡的手,又看了看满嘴是奶油的独孤烨,不禁怒了,这什么人呀?“喂,独孤烨。” 他气愤的要抢回去,被独孤烨一巴掌拍开,蛮横的护着食物,“这是我的,你挑别的吃。” 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六皇子气坏了,“我先拿的。” 独孤烨一边护食,一边吃的很欢快,故意气他呢。 “我先抢到手的,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 六皇子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脸,想抽他一顿的心都有了,“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就不讲道理,怎么着?我高兴,我乐意……” 四周的人脸色都变了,独孤烨也意识到了,声音噶然而止,心口一阵阵刺痛。 只有蒋家人很茫然,这是怎么了? 蒋远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不敢多说话。 但蒋如一就一根筯,不会动脑子,直接问了出来。“烨哥哥,你说的挺好的,怎么不说了?” 她觉得烨哥哥好霸气,好狂妄,她好喜欢。 独孤烨右手捂脸,掩去所有复杂的情绪,“心累,不想说话。” 这是苏琳琅的原话,太后猛的喝道,“烨儿。” 她心里很愤怒,明明那个人消失了,为什么还留有她的痕迹。 她一阵心浮气燥,大发脾气,“快将这些东西都拿下去,快啊。” 宫女们吓坏了,一涌而上,七手八脚的将东西收手,只是独孤烨手里的蛋糕没人敢动。 谁都知道这是蛮不讲理的主,被打了也是白打。 独孤烨的心口如被一块大石头堵住,说不出的难受。 “有些东西在心里,在记忆里,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忘不掉。” 那么鲜活的生命,那么灿烂美好的女孩子,让他怎么忘?除非是失忆了! 深爱过的人,长在他心里,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 六皇子烦燥不已,猛的仰头喝了一杯茶,但怎么也浇不去那份浮意,“给我一块。” 独孤烨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死活不肯给,“不给,我的。”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宁愿一个人吃撑了,也不会分给别人,从小就喜欢吃独食。 六皇子无奈的直摇头,“让御厨再给我做一份。” 睹物思人啊,平时不敢做,今天控制不住了,索性豁出去了。 看着他们一个两个露出思念之情,太后暴怒,苏琳琅到底对他们下了什么药?让他们都这么没出息? 一个女孩子而已,至于这样吗? “不许,听到没有,一个两个都这样,你们姓独孤,别让人看了笑话。” 独孤烨惨笑一声,“独孤,孤独,我们或许注定了一生孤独。” 第二百六十三章 思之欲狂 想她想的发疯,好想抱抱她,哪怕不说话。 他甚至不敢想,她现在哪里,过的好不好,安不安全,能吃上一口热饭吗? 不能想,不敢想! 六皇子托着脑袋,心里实在难受,像塞了很多东西,又吐不出来。“人总在孤独中前行,谁都不能例外。” 以前人在时,他顾忌太多,不敢流露出半点不该有的情绪。 但人走了,他反而没有了顾忌,懒的掩饰了。 蒋远怔怔的看着他们,心中闪过一丝了悟,原来是为了苏琳琅。 没想到连六皇子也不能幸免,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有这么大的魅力? 她的胸口闷闷的,什么说不出来。 忽然她的身体一震,眼睛猛的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独孤烨,他…… 蒋如一也发现了,不禁吓了一跳,扑过去拽住独孤烨的衣袖,“烨哥哥,太难吃就不要吃了,你都难吃的哭了。” 独孤烨怔了怔,伸手一摸,满手是冰冷的泪珠。 他哭了吗? “是好吃的哭了,这辈子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我怕以后没机会吃到了。” 话里透着一股悲凉,一丝绝望。 但蒋如一听不出来,天真不知世事,“让下人再做呗,有什么难的?” 太后忍了这么久,终于爆发了,举起拐杖挥向两个孙子,“因为哀家不许,以后不要再让哀家看到这些东西,统统拖出去砍。” 两人抱头乱窜,太后气喘吁吁,体力不支,哪里追的上?气的直骂他们不孝。 独孤烨将最后一点蛋糕吞下肚子里,吃的很撑,但不能吐出来。 自己选择的,哭着也要完成。 “砍得掉人头,却砍不掉记忆。” 太后气的满面通红,“烨儿,别惹哀家生气。” 独孤烨有些不忍,走过去扶住她,“皇祖母,你以后就会发现,闭口不谈,强自压抑,只会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 太后完全不能忍,扯住他的耳朵,“别学她说话。” “不是学。”独孤烨一脸的无奈。 而是她的想法,她的说话方式已经渗透在他的生活中,他的骨子里,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他和她,相互影响,相互交融,早就分不开了。 可惜,他们都不懂! 看着这样的孙子,太后害怕了,担心了,“烨儿,早点成亲吧,哀家年纪大了,随时都会去的,在哀家闭眼之前,想看到你娶妻生子……” 什么五年,她怕夜长梦多! 那个小妖精的手段太吓人了,她连逃出皇宫都那么轻松,还有什么能拦住她? 太后感觉住在宫里都不安全,总觉得苏琳琅随时会通过秘密暗道带人进入宫中,杀个片甲不留。 独孤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皇祖母必能千秋万代,活到千岁。” 固执的孙子让太后很头疼,太不听话了,“你的孝心祖母能明白,但是……” 不等她说完,独孤烨就打断她的话,“没有但是,五年后的婚礼,您一定能参加。” 太后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这孩子真是倔强,也该让你父王好好管管你。” 独孤烨心里一动,盯着太后的脸,“皇祖母,父王怎么还不回来?皇伯父到底有什么事让父王去做?会不会很危险?” 太后神情不变,随口说道,“不危险,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不要担心。” 是吗?独孤烨心里怀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皇上身边的季公公走进来,在太后耳边低语几句。 太后略一沉吟,点头同意了。“行,把人叫进来吧。” 进来的人身着四品官服,居然是江森,换了一套衣服,太后差点认不出来了。 江森一进来就跪倒在地,“见过太后,见过主子。”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不理不睬,漠不关心的将头转开。 太后轻拍他的肩膀,轻声哄道,“皇上已经封他为晋王府的长史,你回府的时候将他带回去。” 这是恶心谁呀?反正独孤烨被恶心坏了,感觉像吃了屎。 “我不要他。” 本是他的手下,转了个身,就成了四品官员,还成了晋王府的长史,这是皇上想让他监视晋王府上下? 呵呵,真是好笑。 太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别耍小孩子脾气,已经正式下诏了,他本是你的属下,回到你的身边,更合你的心意。”tqr1 江森头也不敢抬,匍匐在地上,看不到表情。 独孤烨看向季公公,淡淡的问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是。”季公公心里暗暗发苦,这苦差使真是要命。 独孤烨冷下脸,冷嘲热讽,“皇上真有意思,平时日里万机,忙的都顾不上后宫了,还有心思替我管教叛主的奴才。” 季公公头皮一阵发麻,这位小祖宗怎么什么都敢说? 江森的身体一颤,战战兢兢的开口,“主子,奴才不敢叛主。” 独孤烨冷笑一声,不屑一顾,都懒的多看他一眼。 既然季公公亲自将人送过来,就容不得他拒绝,这就是皇权。 平时表现的再慈爱,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阴暗呢。 他嘴角勾起,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要我收下也可以,前提是,得给我二十万两银子。” 所有人目瞪口呆,这是神马鬼? 太后也吃了一惊,晋王府不缺钱。“为什么?” 独孤烨拍了拍胸口,一副很心塞的样子,“我委屈啊,你们得拿钱安抚我受伤的心。” 呵呵,付了这么高的代价,皇上还会待见这个狗奴才吗? 他可不会再傻乎乎的全盘接受,谁让他不高兴,他就让谁哭! 这么不要脸的话,他怎么说的出口?太后气的直瞪眼,“你这么无赖跟谁学的?” “琳琅啊……”独孤烨顺口说了出来,室内的气氛顿时一变。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宫人们全都缩到角落里,不敢大声呼吸。 “苏琳琅吗?”蒋如一心直口快,说出了宫中最忌讳的名字,她根本没注意到哪里不对,心里酸溜溜的,谁让独孤烨喜欢她呢。 “可惜她逃走了,我还真想见见那位声名赫赫的县主。” 蒋夫人又气又急,扑过去捂住女儿的嘴,快被她坑死了。 连看脸色都不会,笨! 太后气的脸色铁青,“传我的口谕,从此宫中不得提起苏琳琅这三个字。” 第二百六十四章 成长吧,少年 她的身体如此虚弱,全是被苏琳琅害的,这一生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好起来。 “是。” 独孤烨默默的扶着她坐回原位,太后喝了一口茶,好不容易缓过来,“烨儿,忘了吧。” 只有忘了,才能重新开始。 独孤烨苦笑一声,想说爱你不容易,想忘了你,更不容易。 “你忘不了,我也忘不了,大家都忘不了。” 这个皇宫没人能忍得了她! 她如一抹鲜红的颜色,将整个灰暗的皇宫点亮,留下了无数传说。 这样的人,终其一生都忘不了! 太后强压着怒火,太医说了,她的病要静养,”独孤烨,你非要跟我作对吗?“ “我只是说出了实情。”而实情是大家最不爱听了,独孤烨深感无趣,这些人连直接面对都不敢,“算了,给不给二十万?不给就扔在这里,你们就算送过来,我也会将他踢出去的。” 这么强势霸道,熟悉的晋王世子又回来了。 太后哭笑不得,“你也不小了,要讲道理。” 独孤烨蛮横的眼睛一瞪,“跟皇室子孙讲道理,开什么玩笑,就这样,我先走了。” 他拍拍马屁走了,留下一室神情各异的人。 江森最可悲,一直跪着,没人把他当一回事。 更让他害怕的是,他一直极力争取的未来不怎么光明。 如今他是皇上的奴才,却被受到旧主那边,谁会接纳他? 换了别人,或许会看在皇上的面上,会无怨无悔的包容。 但晋王世子任性惯了,谁的面子都不卖,一直是个神奇的存在。 偏偏他做的极漂亮,将球推出回来,将选择权也推了回来。 谁都挑不出他的毛病! 独孤烨一路出了宫门,马车早就留在外面,见他来了,连忙将马车赶过来。 吴为扶着独孤烨上了车,在他耳边低语了半天,独孤烨皱了皱眉头,轻声吩咐下去。 坐在外面的马车夫猛的提高声音,“蒋家人出来了,蒋夫人要过来说话。” “让她过来。”独孤烨拉开窗帘,露出少年俊秀的侧脸。 蒋家其他人远远的站着,没有靠近。 只有蒋夫人走了过来,端庄的行了一礼,“世子,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 独孤烨高高的坐着,没有下来的意思,微微颌首,透着一股尊贵气息。 “不必客气,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蒋如一蹦了过来,“烨哥哥,我……你……” 她有无数话要说,但看着独孤烨清冷的面容,所有的话都卡住了。 独孤烨想起一事,声音压的低低的,“蒋夫人,如果我是你,会立马将蒋二小姐嫁出去,拖久了恐怕……” 他没有说下去,但蒋夫人不是傻子,忽然明白过来,不禁打了个冷战,“你是说……” 他微微点头,什么都没说。 蒋夫人不禁慌了手脚,“我明白了,走,快回去。” 蒋如一还不肯走,“娘,我还有话要跟烨哥哥说呢。” “快走。”蒋夫人一阵火大,扯着她的耳朵,将人扯了回去。 吴为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少主,江森真的要回来?” 彼此太了解,很容易坏事,皇上这次挑了颗好棋子。 只是,这样的安排不怕伤了少主的心吗? 或者,是从来没在乎过? 独孤烨神情淡漠,早就想开了,“嗯,到时让他住在前院,不许他踏过后院半步,派人盯着他,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通知我。” “不如将人……”吴为嫌麻烦,这样处处提防着,太累了,他忍不住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独孤烨摆了摆手,沉静如水,“不,皇上不就是想知道我的事吗?行啊,我想让他知道什么,就通过江森的手传递进去。” 吴为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将计就计! “送假情报?假假真真,这主意好。” 独孤烨嘴角微勾,“反正没有江森,还有李森,吴森,总会来的。” 区区一个江森,他还没放在眼里。 吴为发现自家的少主成长的好快,要用力才能跟上。 “少主,您越来越有智慧了,也比以前成熟了。” 也能一个人扛起整个晋王府了,晋王府后继有人,真好! 独孤烨看向窗外,外面行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却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的心是冰冷的。 “吃了亏,用血泪换来的,如果可以,我宁愿依旧是那个明媚任性的少年。” 吴为沉默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失去苏琳琅,对主子的影响太大了。 只希望,时间能修复一切。 独孤烨很快调整过来,想起一事,轻声吩咐下去,“对了,蒋家那边也派人盯着。” 吴为大吃一惊,“您也不放心蒋家?” 不是吧?主子跟蒋家一直走的很近,相处的很不错。 如今更是成了姻亲,亲如一家了。 独孤烨眼神冰寒如冬雪,“你不觉得这一切的一切太巧了吗?到底是无巧不成书,还是特意安排好的,我很想知道。” 如果是前者,他就当是日行一善。 如果是后者,那就休怪他无情了。 吴为真的吓到了,脸色发白,“是,属下马上去安排。” 春天来了,阳光明媚,春暖花开,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花香。tqr1 风吹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懒洋洋的。 塞外的草原上,一辆马车慢悠悠的行走着。 小莲脑袋探了出来,惊喜的哇哇大叫,“小姐,这里好美啊,到处是牛羊,蓝蓝的天空,白云飘飘,哇,还有那绿色的草原,好想躺上去打滚呀。” 琳琅微微一笑,美景如画,让人心旷神怡,空气中满满是自由的味道。 钱富骑马飞奔回来,“小姐,前面有月牙湖,不如在那边休息会吧。” “好。” 水波微澜,碧波如镜,水阳光照在湖面,泛起一丝丝金光,有如仙境。 一行人下马车休息,琳琅跑到湖边,小手调皮的泼水,真的好美。 小莲四处张望,乐的不行,“哇,有鱼呀,太好了,可以烤鱼吃了,还可以吃鱼汤。” 风荷忍不住打趣道,“说到吃就这么开心。” “民以食为天嘛,小姐说的。”小莲很活泼。 自从出宫后,大家都变的欢快活泼,自由的野蛮生长。 生起火堆,烤了几条鱼,做了一锅香喷喷的鲜鱼汤,香气四溢,正等大家准备开吃。 一道粗豪的声音猛的响起,“此路是我开,此湖是我有,若想保住性命,留下当我压寨夫人。” 第二百六十五章 遇到土匪 一群人骑着马悄无声息的站在身后,为首的男人扎着几根小辫子,脖子上戴着一条珠宝链子,五颜六色,极为显眼,衣着华丽,留着两撇小胡子,标准的塞外汉子,极为彪悍。 小莲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缩到琳琅身边,“压寨夫人?你们是土匪?” 不对,应该是劫匪。 为首的男子眼晴精光四射,笑的很是粗鲁,“对,看你们三个妞长的不错,不如跟着本少主?” 底下的人纷纷起哄,嚎叫声不断,欢呼声此起彼伏,仿佛已经到手了,正急着庆祝。 小莲索索发抖,害怕极了,这些人好野蛮,好可怕。 一转头,却见琳琅斯条慢理的喝着鱼汤,优雅又淡然,好像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的反应太奇怪了,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她的举止特别斯文好看,白皙的小手盈润如玉,纤细嫩白,如青葱般好看。 众人不禁看呆了,没见过这么漂亮精致的小姑娘,气质也好好,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吧。 琳琅喝完一碗汤,拿手帕擦了擦嘴,这才气定神闲的开口,“有什么好处?” “呃?”那男人没反应过来,这小姑娘长的太好了,再过几年,小脸蛋长开了,必是绝色大美女。 “我是说,跟着你有什么好处?”琳琅的声音清冷如铃,泠泠的,说不出的动听,“能穿上云裳坊的七彩云霞裙吗?能吃上一品香的金玉满堂吗?能喝上武夷山的大红袍吗?能不能?” 众人目瞪口呆,那些是神马鬼,听上去很高级的样子。 那头领眼晴闪闪发亮,“果然是位有钱的大小姐,没想到我贝赛德有这样的艳福,小丫头,你跟了我,我让你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他以为会吓到这个小姑娘,没想到她眼睛一瞪,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粗俗,人活着能不能有点追求?人家帝王是什么享受?你一个土包子只知道喝酒吃肉,你的人生啊,实在可怜,都没有好好享受过,知道佛跳墙吗?神仙都禁不起诱惑翻墙过来偷吃的美食,知道大红袍吗?专生长在武夷山九龙窠高岩峭壁上,一年只出产几两,是皇宫供品,有延年益寿,起死回生的功效?知道……” 众人的眼晴都放光了,尼玛,那才是人过的日子! 头领见势不妙,断然喝道,“说这些有什么用?” 琳琅笑眯眯的道,“当然有用,如果供不起这样的生活,那就免开尊口,免得丢人现眼。” 头领没想到她这么嚣张,这丫头太奇怪了,“我是让你当女奴,不是让你当公主……” 琳琅扔了大白眼过去,像看白痴般不屑,“我连公主都不屑做,土包子,不如你们跟着本小姐混吧,本小姐让你们享受到神仙都羡慕的生活。” 又拽又臭屁,骄傲的不可一世,这就是苏琳琅。 那些手下心动不已,“……听上去很不错呀,少主,不如……” 头领彻底暴怒了,“蠢货,兄弟们,我们遇上肥羊了,而且是又傻又白痴的肥羊,上啊。” 他大手一挥,第一个冲上去,琳琅拿起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挥了挥手热气,“等一下,再让我喝一碗鱼汤,好不容易煮好的。” 鲜鱼汤的味道直往鼻子钻,香气诱人,不知道为什么,这鱼汤特别香,跟平时喝的不一样,众人下意识的抽了抽鼻子。 琳琅喝了一口,一脸的陶醉,“好香啊,这湖水的水质清甜,很适合做汤底,鱼肥美多汁,也不错。” 头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碗汤上,不由自主的嗅了嗅。 “是不是也想喝?”琳琅的汤碗伸过来,等对方心动想伸手时,特别贱的缩回手,大口大口的喝,“呵呵,不给。” 那头领气的嘴巴都歪了,别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丫头。 他一把抢过汤碗,急急的喝了一口,鲜香在嘴里化开,果然好喝。 “臭丫头,人都是我的,还敢嚣张,本少主会教你如何侍奉主子。” 他趾高气扬,特别嚣张的将那碗汤喝光了。 “再来一碗!” 其他人见状,纷纷抢上前去,抢鱼汤喝,一个比一个凶残,不一会儿就将鱼汤抢光了。 喝完了,还一脸的意犹未尽,这汤就是不一样,明明是一样的鱼,怎么做出的味道截然不同? 琳琅也不拦,坐在一边笑吟吟的看着他们,眼神晶亮,笑的古里古怪。 “你是哪家的少主?” 小莲和风荷自从看到琳琅古怪的笑容,就避到一边,同情的看着那些粗鲁的男人。 真可怜,要倒大霉了。 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上她家的小姐。 男子牛逼哄哄的,极为张扬,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告诉他们,我是谁?” 他手下也跟他一个德性,下巴抬的高高的,“这是草原上最大部落苍龙族的族长之子贝赛德,你们遇到他,是你们的福气,快跪下来认主人。” 小小莲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吐槽,“族长之子?那是什么鬼?小姐,算是蕃王之子吗?” 琳琅摆了摆手,“顶多是县令之子,知道什么是县令吗?七品芝麻官!” 语气特别嘲讽,是个人都听的出来。 那男人气红了脸,手中的碗往地上一摔,“好大的胆子,敢奚落我本少主,统统抓起来。” 众人涌过来,将她们围在中间,琳琅笑眯眯的伸出一根白嫩的小手指,“一,二,三,倒。”tqr1 数到三,一名男人摔倒在地,其他人也跟着倒了下去,眨眼之间,无一例外躺地上了。 贝赛德眼前一阵阵发黑,浑身无力,这才发现中了暗算,不禁心慌不已,“你……你做了什么?你别乱来,我们苍龙族不是好惹的。” 天天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琳琅很嚣张的一脚踩在他脸上,嘴角轻扬,“记住,我叫苏琳琅,你后半生要侍奉的人。” 贝赛德心高气傲,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羞愤欲死,“去死。” 琳琅用力一辗,笑的格外清甜,“真不乖哟,让本小姐想想怎么收拾你。” 她笑的很可爱,但落在众人眼里,有如恶魔的笑。 琳琅眼珠转了转,有了主意,“去,把他们的衣服剥了,所有的东西都抢走,一件都不留。” 第二百六十六章 无辜的路人哟 钱富和钱贵二话不说,冲上去大抢特抢,别提有多爽了。 这些人的穿戴都挺华丽的,珠宝亮闪闪的,全都不客气的扒了下来。 这些人昏昏沉沉,无力抵抗,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抢走了自己的宝贝。 贝赛德也不例外,剥的光光的,只留下遮羞布,值钱的东西都抢走,至于衣物都被砍成碎片。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妈呀,比他们还要凶残。 “喂喂喂,你们是匪徒吗?“ 他居然以为她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好推倒好欺负的小妹子。 是他看走了眼,这明明是霸王龙。 琳琅冲他挥了挥小拳头,气势汹汹,”不,我是强盗的老祖宗,下次遇到我,要么跪地叫主子,要么绕路走,否则见一次抢一次。“ 贝赛德快哭了,这一次丢脸丢大了,忽然头皮一紧,他瞪大眼晴,“你还想干什么?” “给你留下记号。”琳琅拿出匕首,在贝赛德惊恐的目光下一点点低下身体,直冲他的脑门。 贝赛德吓白了脸,浑身发抖,这是个疯子。”不要杀我,不要,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钱。“ 琳琅像是没听到,笑眯眯的一刀挥下去,贝赛德眼前一黑,发出一声惨叫,”啊。” ”少主,不要啊。“ ”不。“ 琳琅嘴角直抽,几个大男人的胆子怎么这么小?不过是看他的小辫子好玩,切一根下来把玩。 贝赛德幽幽醒来,这才发现自己没死,暗自庆幸,太好了,呃,她手里拿着什么? 这是男人的辫子,谁都动不得的,就连自己的阿妈都不敢轻触。 他气的抓狂,“死丫头,你死定了……” 得,琳琅不高兴了,本来只想切一根研究研究,这下子不切光就不姓苏了。 她蹲下身体,左一刀右一刀切的很欢快,嘴里还不停的嘟囔。“这样就不对称了,不行,对称才美。”tqr1 “还是不行呀,算了,好烦,全都切了。”不一会儿,十几根辫子全都切下来,只有光光的脑袋,贝赛德整个人是崩溃的,想骂人,却被她用臭袜子堵住了嘴,不禁气的死去活来。 琳琅终于痛快了,收起匕首,拍了拍小手,一副我做了好事,大家都来谢我呀的表情。 “快夏天了,帮你剔个光头,省的洗了,日行一善,不用谢。” 贝赛德被气的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哈哈哈。“琳琅恶劣的哈哈大笑,把其他人吓的满头大汗,一个屁都不敢放,生怕惹着了这位小魔女,也给自己来这么一下。 琳琅没有要他们的命,洗劫一空后,扬长而去。 在草原逛了一圈后,晃来晃去,无意中看到一个处于偏远地区的小镇,众人顿时大喜,迫不及待的进城。 “哇,终于看到一个小镇了,我可要好好洗个热水澡,人都要臭了。” “还要吃顿好的。” “哈哈,没问题,都有,都有。“ 乌云镇很小,只有一条主道,房子也挺破破烂烂的,没有看上去整洁的客栈。 越往里走,房子越好,从草棚到石头房子。 琳琅远远的看到一幢尖塔的房子,像是西庄园,很有西域风情。 而对面是四合院,江南水乡那种风格,一中一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不禁有些好奇,在这个破地方居然有这种建筑,奇怪。 马车忽然停下来,她微微蹙眉,“怎么回事?路堵住了?” 赶车的钱富禀道,“两方在斗殴,我们避一避吧。” “行,先让到一边。”琳琅也没有办法,就一条道。 真是的,打架就打架吧,挑个没人的地方,别挡人家的路。 她还想上那两家人家瞧瞧,顺便蹭顿饭。 两方队伍衣着鲜明,一方全是白色的长袍,一方全是黑色的儒服,打起架都挺凶。 两方势均力敌,一时分不出胜负。 开始时琳琅还当看热闹,多看了几眼,但随着日头越来越高,不禁郁闷了,“还没好?我肚子都饿了。” 她扬了扬下巴,风荷二话不说,捡了几块石头扔过去,“都停下,停下,我家小姐有话说。” 风荷的暗器功夫很不错,全打中了领头的人。 众人齐齐停下手,又不约而同的瞪过来。’ 一名白衣女子化着华丽的妆容,一看就知地位挺高。 她怒气冲冲的喝道,“你是何人?居然敢管我们的闲事。” 她年纪不大,但脾气好冲,眼晴瞪的很大。 琳琅淡淡扫了一眼,这女子盛气凌人,长的倒不丑,也不知是什么人。 “过路之人,等我们过去,你们继续,到时打成狗头,白色脑浆乱喷一地,都当没看到。” 扔下这句话,她催促一声,钱富一鞭子下去,马车徐徐驰动。 那白衣女子勃然大怒,小手一挥,那些白衣人一窝蜂的涌过来,将马车围住。 “站住,谁让你们走了?下来,快下来。” 琳琅趴在窗子上,露出精致的五官,“有什么事就直说,少废话,我肚子饿的时候,没什么耐性。” 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别人。 白衣女子如被冒犯了般,顿时炸了毛,“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好歹,给我拿下。” 琳琅捏紧衣袖,刚想动作,一道清喝声响起,“住手。” 是个年轻的黑衣男子,长的眉清目秀,快步走过来。 白衣女子愤慨不已,“怎么?你自身难保,还想英雄救美。” 黑衣男子右手一指,语出惊人,“我决定了,我要娶她。”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琳琅嘴角直抽,干吗指着她?她只是一个无辜的过路人! 这样坑路人,不怕被打击报复吗? 白衣女人身体一颤,眼眶悄悄的红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看的出来,这对男女有感情上的纠葛。 黑衣男人抿紧嘴唇,固执的指着琳琅。 “我要娶她,阿扎丽,你死心吧。” 琳琅直翻白眼,尼玛,整一个渣男啊。 两个人的感情,为什么要拖不相关的人下水? 她真的是躺着也中枪,真是倒霉透了。 她恶狠狠的瞪了黑衣男子一眼,黑衣男子愣了一下,回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呵呵,他怎么无奈了?解决手段太幼稚了,琳琅在心里不停的狂吐槽。 白衣女子受了极大的打击,气的浑身发抖,挥起长剑就要砍过来,“好好,那我先杀了她。” 第二百六十七章 霹雳弹 苏琳琅觉得很无辜,这女人也有病。 明知道她是路人,还傻乎乎的被牵着鼻子走,还想杀了所谓的情敌,这智商也没谁了。 “啪。”一颗石头砸中了长剑,白衣女子虎口一震,长剑脱手而出。 那女子气直跳脚,“我是公主,你敢打我?来人,统统拿下。” 琳琅彻底无语了,打了半天,居然为了抢男人,有没有搞错啊,大姐? 不过,是公主,也不知哪门子公主?她要是男人,也不喜欢这样的妻子。 “这年头的公主都嫁不出去吗?强抢驸马,不大好吧,抢来的不牢靠。” 这可是肺腑之言,可惜白衣女子听不进去,反而像是刺激到了她。 “住口,都杀了,一个不留。” 她狂性大发,两眼充血,很是吓人。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很是同情,“原来脑子有病,怪不得没人想娶,有病就得治,你过来。” 她的声音轻柔,很是怜悯。 她的反应太奇怪,白衣女子不禁愣住了,“什么?” 琳琅伸出白嫩嫩的小手,笑如春风,“我是大夫,会治脑残,看你这么可怜,可以免费给你治。” 黑衣男子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长的不错,气质儒雅,站在一众粗狂男人中,极为显眼。 白衣女子涨红了脸,不禁恼羞成怒,“你才脑残,敢抢我的男人,就去死。” 琳琅的俏脸一板,气势凛然,“向我道歉,念你初犯,本小姐可以饶你一命。” 她说翻脸就翻脸,气势太过强大,白衣女子吓了一跳,随即生出深深的忌惮。 她二话不说,拿出长弓,对着琳琅就是一箭,“怦。” 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下手,而且是起了杀心,目标直指琳琅。 风荷眼明手快,将琳琅扑倒,长箭深深的扎进马车车壁,入木三分。 小莲当场变了脸色,又没有真的抢她男人,至于这么狠吗? “太野蛮了,可恶,这分明是想要小姐的命。” 琳琅回头看了一眼,不禁动了真怒,随手扔出一颗雷弹。 “来而不往非礼也,请接受我的回礼。” “轰。”白衣女子附近炸开了一个大洞,灰土狂飞。 白衣女子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啊啊啊。” 她身体一软,倒了下去,双眼紧闭,人事不醒。 所有人都吓到了,木木的看着那个大洞,敬畏不已。 一名白衣侍者模样的女子扑过去,抱着公主大哭,“公主,阿扎丽公主。” 那侍者猛的尖叫一声,“他们杀了公主,给公主报仇。” 白衣人犹豫了一下,面面相视,挣扎着上前,每走一步都极为艰难,浑身抖个不停,刚才的一幕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琳琅又拿出一颗霹雳弹,大喝一声,“都闪开。” 所有人都吓的魂飞魄散,掉头就狂跑,恨不得多出几条腿。 “轰隆隆。”惊天动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大家吓的快哭了,谁都不敢回头,只顾着逃命。 只有昏迷的公主和她的侍者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琳琅托着下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晴,盯着两个大坑看,威力不大,尚在可控制范围之内。 她闲的无聊时弄出几颗,根据不同的比例,做出不同性质的成品,结果让她很满意。 本来就是为了防身,没想伤人。 嗯,玩玩而已。 钱富和钱贵敬畏的看着苏琳琅,开始时只以为她是个天真可爱的大小姐,但越接触,发现这是个小魔女。 她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医术高明,厨艺高明,还会制做这种可怕的利器。 在这种逆天的利器面前,再好的功夫也无用武之地。 老天爷啊,这就是个大杀器,走到哪里杀到哪里。 而且吧,她似乎是招惹麻烦的体质,走到哪里,麻烦就自动粘上来。 众人远远的观望,见这边没有动静,小心翼翼的走回来,趴在大坑旁边研究。 好大的坑,用来埋人正好。 “天啊,这是天火吗?好可怕。” 众人窃窃私语,都顾不上恩怨了,不管是白衣人还是黑衣人,都凑到一起议论纷纷。 其中一个白衣老者惊惧的看着苏琳琅,“这是什么人?怎么能唤来天火? 天火?真没见识,小莲有意无意忘记了她当时初见霹雳弹威力时,吓哭的场景。 “瞎了你们的眼,这是神女下凡,连她都敢动,你们活的不耐烦了?” 给自家小姐装装逼,还是挺好玩的。 再说了,她也觉得自家小姐太厉害了,莫不是仙女下凡? 琳琅刚想说扯蛋,却没想到那些人居然纷纷下跪,磕头不止,哀求声不断。 她一头黑线,不是吧?这些人居然信以为真了! 没文化,真可怕。 小莲得意的笑,下巴抬的高高的,一副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现在害怕了吧模样。 一群野蛮人跟她家小姐斗,真是笑话。 琳琅挥了挥手,什么都没说,马车继续前行。 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像样的客栈,琳琅犹豫了,去哪里吃饭呢? 风荷扯了扯琳琅的衣袖,指了指外面。 琳琅淡淡瞥了一眼,那个说要娶她的黑衣男子一直跟着他们的马车。 “你怎么还跟着我们?还想怎么样?不会真想娶我?” 呵呵,也不知打什么主意。 男子深深一拜,行的是前朝的礼仪。 “多谢小姐为于梁解围,为了表示谢意,我想请小姐去我家做客。” 说的也是标准的秦国官话,很流利,用词很雅。 琳琅来了兴致,“你是中原人?”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于梁所穿的服饰是前大梁朝时期的,很有意思啊。 于梁微微一笑,很是儒雅斯文,“先祖是中原人,百年前为避战火,辗转来这边定居,但一直心怀故土,家父希望能邀请小姐做客,抚慰家人的思乡之情。” 琳琅在心里算了算时间,百年前?那就是秦国开国皇帝独孤燕带领起义军,推翻梁国统治时。 还挺悠久的,居然还没有被这里同化,不容易啊。tqr1 她笑眯眯的应了,“恭敬不如从命,请。” 于梁大喜,主动在前面带路。 小莲扯了扯小姐的衣服,有些不安,小声劝道,“小姐,他来路不明,谁知道是不是不怀好意,这样冒然上门,似乎不大好。” 第二百六十八章 神秘的于家 她对于梁的印象不好,虽看外表斯文,骨子里不咋地。 不够光明磊落,行事太过阴柔,比起晋王世子差远了。 好吧,只要她看到一个年轻男人,都会拿来跟晋王世子比较。 比过才知道,晋王世子样样出色,是小姐最好的选择。 琳琅淡定从容,仿佛一切都尽在她掌控中。 “我有点好奇他家的家世,怕什么,人家若待我们是客,那我们也就当个安安分分的客人,若心有不轨,那……嘿嘿。” 小莲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姐,你笑的这么坏,不会打什么鬼主意吧?” 琳琅轻弹她的脑门,笑吟吟的道,“什么叫鬼主意?我从来都是占住大义的。” 小莲想了想也是,自家小姐行事自有章法,就算乱来,也是被逼的。 果然不出琳琅所料,那幢江南风格的宅院正是于府,那换句话说,对方的尖塔建筑就是那群白衣人的地盘。 两家住的这么近,为了亲事打成那样,也真是醉醉的。 于梁将他们带进了家里,于家主人于老爷夫妻在正厅接见了他们。 是接见,而不是迎接,面带微笑,骨子里透着一股尊贵的疏离。 于老爷子保养的很好,两撇小胡子精心修剪过,带着上位者的矜持跟琳琅寒暄。 “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琳琅像个天真的少女,笑的很甜美,“我姓苏。” 她的表现天真无邪,单纯可爱,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凌厉。 于老爷子盯着她看了半天,不知在权衡着什么,下人送上茶水,他随手一挥,“苏小姐请。” 苏琳琅举杯饮了一口,有些惊讶,是上好的清茶,在塞外居然能喝到这样的茶,不得不说,这家人家超有钱。 于老爷子面带笑容,寒暄了几句话,故作不经意的问道,“听说秦国如今的皇帝是平治帝?” 苏琳琅垂头把玩着茶杯,淡淡的道,“是,登基十年了。” 于老爷子笑吟吟的问,“不知这位皇帝如何?可得人心?吏治可清明?” 琳琅抬起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稚气而又天真,“帝王都心机深沉,得不得人心,应该还行吧,至于吏治,我不是很清楚。” 于老爷子呆了呆,他一时心急,忘了她的年纪,她只是个小女孩。 “抱歉,老夫忘了你是个芊芊弱质,深闺千金女,哪会知道外界的事情,不知苏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的?祖上可有什么有名的人物?或许两家有渊源呢。” 琳琅嘴角翘了翘,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家做生意的,祖上都是贫民,从家祖这一代才开始经商,应该没什么交集。” 从一开始时进来,她就有种违和感,明明在塞外,却把宅院弄成精致的江南园林风格。 明明在塞外生活百年,还保持着中原人的习性和礼仪。 明明很想探知消息,还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也不知哪来的底气。 于老爷子略有些失望,不是当官的?“做生意的?做什么生意?” 琳琅奇怪的微微蹙眉,似乎觉得他失礼了。 于老爷子一怔,随即故作爽朗的笑道,“苏小姐不要误会,老夫家也做生意,难免多关心点。” 这解释还算合理,琳琅不置可否,“做药材生意,如果有好的药材,可以卖给我。” 她大包大揽,像个财大气粗又任性没教养的富家千金。 于老爷子眼前一亮,“小姐能做主?” 这是试探了,琳琅微微一笑,淡淡的瞥了小莲一眼。 小莲立马挺身而出,挺了挺胸膛,气势嚣张,“我家全由小姐说了算。” 她像个被主人宠坏的奴婢“,仗着主子极为张扬。 于老爷子看多了这种奴才,心里不以为然,但面上没流露出来,笑着称赞,怪不得小小年纪就敢四处闯荡,家里长辈不担心吗?” 小莲像是没听出其中的试探,下巴抬的高高的,趾高气扬,“不会啊,我家小姐可厉害了,谁敢欺负她?” 随着小莲的话,苏琳琅一脸的骄傲,像沾沾自喜的孔雀。 于老爷子的防心大减,不过是个淘气的孩子,得家里长辈宠爱,无法无天了。 估计这么出来,也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 “哈哈哈,了不起,来,敬了不起的小姑娘。” 他以茶代酒,举杯相邀。 琳琅越发的得瑟了,骄傲的不可一世,“多谢。” 一直沉默不语的于老夫人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喜。 但谁会在乎她的想法。 饭菜摆上了,十道冷菜十道热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很是精致。 琳琅早就饿了,大口大口吃起来,她每样都试了试,好吃的多吃一口,不好吃的直接放一边,表现的极为娇纵。tqr1 这才像被宠坏的富家千金嘛。 琳琅表示,对这个人设还蛮喜欢的。 于老爷子一直在观察她,见她吃的虽快,也挑食,但举止优雅,受过良好的教养。 吃的差不多了,于老爷子放下碗筷,喝了一口酒,随意笑道,“苏小姐,你觉得小儿如何?” 他问的随意,好像是随口一说,但于老夫人猛的抬头,眉头紧皱。 于梁的视线也看了过来,盯着琳琅左左右右的看个不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琳琅挟起一个肉丸子,心思全在食物上,也是随口回答,“还凑和吧。” 比起她认识的几个男人都差远了,表哥英俊洒脱,文武双全,心思缜密。 六皇子面如冠玉,温文尔雅,风华无双,才华出众。 而独孤烨……是最好的,没人可及。 相比之下,论才华,论长相,论本事,论地位,于梁都差远了。 也就在这种荒凉的塞外小镇,还算抢眼。 没办法,她接触的都顶尖的人物,天之骄子,修养和谈吐能差到哪里去。 说是凑和,已经是看在这一顿饭的份上,给足面子了。 但是,明显打了于家老爷子的脸。 “……”他的脸是绿的,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一直当壁花的于老夫人再也忍受不了,气恼的开口,“小儿从小苦学,一身才华洋溢,鹤立鸡群,在同辈里极为出挑,没人是他的对手,就连公主都想抢他为驸马,但我们陆家怎么可能看得上蛮地的公主?这才打了起来!” 换句话说,她儿子是天下第一屌,公主都配不上他。 第二百六十九章 眼高于顶的于家 这是朝琳琅示威呢,语气特别嚣张,也不知一个乡野之人哪来的底气。 琳琅冷冷淡淡的颌首,“嗯,公主是瞎了眼。” 才会看上这么一个所谓的人中龙凤。 在这个小地方当鸡头有什么了不起的,真心不懂。 爱装逼就装呗,但装到她面前,就不对了。 这话怎么这么奇怪呢,于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我们陆家祖祖辈辈都是做官的,清贵至极,小儿更是才华出众,若在故国必能封侯拜相,如此清俊人物,又岂能委屈了他?你说,是吧?” 瞧瞧这拽不拉叽的语气,好像嫁给她儿子,是积了德,烧了高香。 小莲震惊的瞪大眼晴,天啊,这老女人疯了吗? 说的好像她儿子是皇太子似的,真是好笑。 还让她小姐承认这种见鬼的说辞,没毛病吧。 琳琅喝了一口茶,笑眯眯的说道,“公主都不满意,那只能找仙女了,可惜这世上哪有什么仙女,只能委屈令郎找个眼瞎的。” 小莲忍俊不禁,小姐损人的功力又长进了。 于老爷子冲妻子使了个眼色,于老夫人抿了抿嘴,有些不甘不愿。 “仙女没有,神女有啊,我倒是觉得你和小儿很般配,虽然你家家世浅薄了点,但比起那些野蛮公主强多了。” 琳琅的手一抖,茶全洒出来了,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转过身体看向小莲,“我是不是听错了?” 小莲更震惊,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尼玛,居然就这么跟她家小姐求亲? 当众求亲?太没有规矩了! 懂不懂什么叫明媒正娶?只要有点规矩的人家,都会郑重其事的请媒人走一趟,向女方的长辈求娶。 不对不对,这算是求亲吗?还不忘贬低她家小姐! 简直是不能忍! 于老夫人见状,冷哼一声,越发的高傲,“苏小姐没有听错了,老身知道你此时欣喜若狂,但丑话说到前头,入了我们于家的门,就要守于家的规矩……” 琳琅算是开了回眼界,这世上什么人都有啊。 这么自恋,真的好吗?“规矩?” 她倒想看看这于家到底还有什么奇葩的行为。 于老夫人仰着脑袋,挑剔的看着琳琅,好像看着不合格产品,但不得不忍受的样子。 “对,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于家的,都要交上来,安心做个贤妻良母,像这般抛头露面是万万不能了,我们于家有钱,你就安心的享福吧。” 她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嫁进于家就位列仙班了。 偏偏于家的两个男人还跟着点头,极为赞同。 小莲整个人都不好了,嘴唇直哆嗦。 “小姐,我想,我见鬼了。” 真是疯了,于家到底是什么玩意,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真当她小姐年纪小,好糊弄吗?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嗯,镇定。” 天下无奇不有,所以要出来多看看。 于老夫人自从嫁人后,从来没出过这个宅子,哪有什么眼界,也没有什么人来往,更不要说懂人情世故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儿子样样好,天下第一,没人能配的上。 要不是夫君另有所图,她又怎么会多看苏小姐一眼。 一个小丫头而已,哪里配得上她的儿子? 她的语气很傲慢,鼻孔朝天,“苏小姐,你能出多少嫁妆?我家也好先安排聘礼,对了,那个火药方子也要当成嫁妆的。” 理所当然的语气,已经把苏琳琅的一切当成所有物了。 琳琅不禁笑了,原来是看上了她手里的火药方子,算他们有点眼光。 她无辜的摊了摊小手,笑的明媚,“怎么办呢?老先生对本小姐这么垂爱,都让人感动,可惜啊,我有婚约了。” 而且不止一个哟。 “……什么?婚约?”于老夫人还认为苏琳琅会哭着求着要嫁给她的儿子,万万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不禁傻眼了。 于老爷子眉头一皱,看向儿子,于梁也是一脸的惊讶。 他们的反应把琳琅气乐了,敢情他们就没有想到会被拒绝? 多大的脸啊! 果然是井底之蛙! 困在这种小地方,不出门看世界,就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这样就能打消对方的算计,但是,事实表明,她还是太天真了。 于老夫人脸不红心不跳的喝斥,“那还不简单,退了呗,能嫁进我们于家,是天大的福气,我们于家不嫌弃你。” 这下子别说小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就连向来镇定的风荷也嘴角直抽,不敢置信。 这是多大的自信啊。 嫁给这样的人家,到底是图什么? 琳琅哈哈大笑,这一家人真有意思,“一女不嫁二夫,我们秦国的姑娘都是坚贞不二的,当然,你们已经是蛮化之人,已经不知道规矩礼仪了。” 这话有点难听了,但怪谁呢? 于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被打了脸嘛。 于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放肆,你可知道我们于家是什么人家吗?” 琳琅哪是委屈自己的人,当场就掐回去,“祖上当官的,如今偏安塞外,成了蛮荒之人,无品无职,顶多有几个钱,只是,这世道光是有钱是没用的。” 不管哪里,除了钱,还要有权! 于老夫人气红了老脸,浑身发抖,“你懂什么?岂止是当官的,我们于家……” 于老爷子一拍桌子,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住口,是老妻失言了,没想到小姐已经有了婚配,这事就当没说过,请小姐不要放在心,来来,吃菜吧。” “不知者不罪。”琳琅笑眯眯的摆手,“不过呢,还是教教老夫人规矩吧,虽然不容易。” “你什么意思?说我没规矩?”老夫人气炸了,她哪里说错了? 琳琅真心看不上这家人,“婚事是结两家之亲,相互扶持,相互守望,而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利欲,更不是羞辱别人的借口。” 看不上别人,处处显摆自己,显得高人一等,这样怎么可能结亲? 于老夫人呆了呆,蛮不讲理的怒问,“你是说,就算你没有婚约,也看不上我的儿子?” 琳琅彻底无语了,得,跟他们说理说不通,连正常的道理都听不进去。tqr1 “嗯,令郎虽好,但配不上我,不用太难过,事实如此。” 第二百七十章 发现宝山 最后琳琅一行人被轰出了于家,回头看时,琳琅忍不住哈哈大笑。 其他人想起刚才的事,也是既好气又好笑,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人家? 一行人转了一圈,这地方是真的穷,太穷了,连家像样的客栈都没有。 没办法,只好找当地的居民借住,但每敲开一户,人家都是冷冰冰的拒绝。 有敬畏,有害怕,有不安,唯独没看到善意。 小莲忍不住抱怨,“这里的人好冷漠,我忽然想念草原了。” 草原人民多热情啊,只要上门,就会拿出最好的食物招待客人。 琳琅心平气和,早就料到了。“谁让我们得罪了人家的城主和最大的有钱人家呢,噗哈哈。” 这地方又小又破,顶多几百户人家,跟中原普通村庄没区别。 偏偏还搞了座城主府,自命城主,城主的儿女自称王子公主。 天高皇帝远,这里属于三不管地带,草原上的部落纷争不断,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而这里可能太穷了,部落习惯了迁徙生活,都不爱来这种地方。 这里吧,很荒凉,很偏僻,一座黑乎乎的山隔绝了和外界的联系。 小莲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太逗了。 “这个小镇居然有城主,真是好好笑。” 还自成一国,果然是夜郎自大。 风荷微微摇头,“于家那种人家放在秦国,根本不起眼,还最有钱呢。” 呵呵,还敢打她家小姐的主意,真是瞎了眼。 马车停了下来,钱富的声音响起,“小姐,我们到山脚下了。” 琳琅跳下马车,动了动手脚,仰看高高的山峰。 树不多,全是黑乎乎的山岩。 琳琅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小镇依山而建,自有存在的原因,但是,于家…… 一个衣着破烂的男子从山里走下来,忽然看到他们,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加快脚步,“这是于家的山,有禁令不许任何人上山,还派了人x巡山,你们快走吧,别让于家人抓到了。” 他的脸乌漆墨黑的,很脏,背着一个大箩筐,是当地的镇民。 他走的太快,箩筐掉下一块黑色的东西,琳琅扫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如被惊雷劈中,眼晴猛的瞪大。 她捡起黑色的物体,拦住他的去路。 “等一下,这是哪来的?” 男子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呃?我捡的。” 琳琅眼晴晶晶亮,“山里捡的?带我们过去看看。” 男子不禁急了,他是偷偷上山的,被于家人抓到就完了。“你们别害我,我什么都没做……” 琳琅拿出一块银子在空中晃了晃,“这是十两银子,可以买好多食物,带我们去就给你,否则的话,就将你送去于家,你觉得你一个人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吗?” “不不,我哪里都不去。“男人又气又急,一拳挥过去,直冲琳琅的面门。 琳琅早有所准备,朝后一闪,风荷挡在前面,将男人一巴掌拍在地上,上前拽起他的衣服,将他轻轻松松托在手里。 “快选吧,我家小姐的耐性有限。” 男子吓破了胆,这些人好厉害,打不过啊。 他咬了咬牙,“我带你们去。” 钱富和小莲留下来看守马车,钱富押着男人走在前面,风荷扶着琳琅走在后面。 山路不好走,崎岖难平,而且绕来绕去,但男子似乎经常偷留进来,对环境很熟悉。 走了一个多时辰,琳琅都走累了,气喘吁吁,靠着风荷扶持才走到了终点。 男子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山洞前,指了指里面,“我就是在这里捡的,也没什么用,就是烧烧火而已……” 琳琅迫不及待的冲进山洞,眼前的一幕让她屏住呼吸,好久之后才发出一声喟叹,心情激荡,“果然是座煤山。” 她的表情变化莫测,谁都弄不懂她的意思,但有什么关系,风荷默默的守在她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琳琅终于回过神来,看向那个男人,“你叫什么?” “阿狗。” “……”琳琅嘴角抽了抽,够接地气! “你家的房子在哪里?我们今晚住你家!” 她气势十足,一开口就是命令,而不是请求。tqr1 阿狗的脸色发白,有些畏惧,拼命摆手,“不行。” 琳琅拿出钱袋,在他面前晃啊晃,银子相撞的声音悦耳极了,“给你钱。” 阿狗眼眶都红了,但犹豫了半响,咬牙拒绝了,“你们得罪了公主,谁敢收留你们?你们赶紧走吧,别连累我。” 琳琅有些意外,还挺时务,有点脑子。 “我出钱买下你的房子,你另换地方吧。” 她随手拿出一颗金豆扔过去,阿狗七手八脚的接着,放到嘴里咬了咬,顿时眼晴晶亮,“一颗不够!” 肯卖就行,琳琅挑了挑眉,“那你要多少?” “最起码五颗。”阿狗伸出五根手指头,一脸的贪婪。 哟,居然会讨价还价,还懂金豆值钱,脑瓜子还行啊。 琳琅又扔了四颗金豆过去,笑眯眯的问道,“你出过去?” 阿狗捧着金光闪闪的豆豆,眉开眼笑,“是,但外面不好混,我又回来了。” 回到山脚下,跟着阿狗回家,阿狗家就他一个人,只有一个小小的茅屋,胜在不漏风。 阿狗生怕他们反悔似的,交待了一句,就跑掉了。 钱富钱贵亲自动手,给茅屋加固,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买了一个小茅屋,但她高兴就好。 坐在马车里的琳琅一直盯着那座山看,越看直高兴,嘴角扬的高高的。 小莲好奇不已,“小姐,小姐,您在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琳琅托着香腮,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闪闪发亮,如天上璀璨的星辰,“我要这座山。“ 这话一出,风荷和小莲面面相视,惊奇不已,”啊?什么?” 不能让她们太惊讶,一直以来,她们就觉得自家小姐很不一样,对任何东西都没有执念。 没有一种强烈的参与感,好像永远事不关已,又好像是一个旁观者,冷眼旁观。 但这一次不一样,她想参与进来,想拥有一样东西,这是好事啊。 琳琅笑眯了眼睛,终于让她找到一个有意思的地方了,这将是新的起点,也将是新的征程。 “让我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将这座山搞到手,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二百七十一章 悲催的城主 见她兴高彩烈,大家都不明白,小莲最为好奇,“小姐,这山有什么好的?灰扑扑的,树都没有几棵,风景不好。” 琳琅笑眯眯的解释,“这是座宝山,有了它,我就有了立足之地。” “真的这么厉害?那怎么做?我们去买?”小莲向来信服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我们得罪了人家呀。” 于家的人那么极品,一点都不想跟他们打交道。 跟于家买?怎么可能?琳琅不禁失笑,“一步步来,不着急,先住下再说。” 她大有长住的架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白衣女子带着一群下人跑过来,气势汹汹的。 小莲朝天翻了个白眼,“眼瞎的公主来了。” 阿扎丽公主吃过一次亏,不敢太靠近,远远的瞪着琳琅,“谁让你们住下的?得到城主的允许了吗?来人,烧了。” 她这次学乖了,不靠近,也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引火焚烧。 琳琅不禁恼了,冷冷的看着,“谁敢烧,我就砍断谁的手。” 众人面面相视,很是忌惮,传说中的神女啊。‘ “公主,怎么办?” 阿扎丽一肚子的火气,她刚得到消息,说于梁要跟所谓的神女成亲。 什么神女,就是一个招摇撞骗的的女骗子。 于梁是她的,她从小就认定了他。 “我来,我倒要看看谁敢砍断我的手。” 她抢过一个火把,重重甩向茅屋,但是,脱手的那一刻,手腕一痛,火把掉在自己身上,顿时点燃自己的衣服。 她整个人都吓傻了,“啊啊,救命啊,来人,快来人。” 那些下人一涌而上,拿衣服扑灭了火,阿扎丽在地上打滚,浑身灰扑扑的,全是黄泥,头发全烧焦了,狼狈不堪。 她已经顾不上找琳琅麻烦了,被人带回去,一行人跑的飞快,好像后面有恶鬼追似的。 才一会儿功夫,轰轰烈烈的开场,灰头涂脸的结束。 琳琅微微摇头,很是无语。 没过多久,一名城主府的下人飞跑过来,“苏小姐,城主要见你,请随我来。” 居然知道她姓苏了,看来这两家打归打,关键时刻互通有无。 琳琅挑了挑眉,矜持极了,“想见我?那让他过来吧,本小姐给他留出空档,下次请提前三天下帖子。”tqr1 下人没想到她的架子这么大,“什么?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本小姐的规矩。”苏琳琅就是这么霸气。 一柱香后,身着白衣的城主来了,只带了两个随从,排场比他女儿小多了。 城主一来就客气的赔笑,“苏小姐,小女一时冒失,得罪了你,希望你大人大量海涵。” 他的姿态很低,笑容满面,极为谦卑。 琳琅不管他是真心还是作戏,反正强横到底。 “这是第二次,事不过三,下次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在外面行走,有时候拳头比笑容更加有用。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外面的世界没有那么美好。 城主的神情一僵,心塞不已,本以为客客气气的,能换来对方同样的态度。 年纪小小的女孩子,很好打发的。 但没想到碰上个不按牌理走的人,让他茫然不已。 对方越是嚣张,他心里越不安,“没有下一次了,苏小姐,不知你何时离开?” 他这是隐晦的赶人,但琳琅只当没听出来,笑眯眯的道,“这里风景不错,我打算暂住几天,城主不必管我们,我们能自给自足的。” 城主噎住了,有种滑不溜手的错愕。 他挣扎了半响,还是忍住了,话风一转,“……我邀请苏小姐上我家住几天,这里太简陋,不是娇滴滴小姑娘能住的。” 他并不想得罪这位来历神秘的女孩子,一出手就是天地变色,谁敢惹她? 最好是将人平平安安的送走。 琳琅垂眸,再抬起头,明眸如水,笑容矜持,“我怕太打扰了。” “怎么会?”城主心有忌惮,这位大小姐的杀伤力太大,惹不起。“您肯来,是我家上下的荣幸。” 琳琅眼珠一转,笑眯眯的应了,“好吧,既然城主这么诚心,拒绝的话太伤人了,我接受城主的邀请。” 漂亮话一说,城主只有苦笑的份,太精明了,一点亏都不肯吃。“那就好,那就好。” 琳琅坐在马车里,城主走在旁边,更像是主仆。 城主看着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脑袋里转了无数个念头,“苏小姐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到时我可以派人给你指路。” 说来说去都是拐着弯请她离开,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再让她留下来,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琳琅东张西望,欣赏着四处的风景,“随便逛逛,采点药材,对了,这山上应该有药材,我怎么没想到呢,到时上去看看。” 她指着黑乎乎的大山,一脸的兴奋。 城主吓了一跳,拼命摆手,“不可,万万不可。” “怎么了?”琳琅故作好奇的问道。 城主一脸的惊惧,“这是于家的山,谁都不能上去。” 这说辞跟阿狗的一样,琳琅心里有了数,“你也不能上去?” “呃?”城主看着一脸天真的小姑娘,心口堵的慌。 是故意的吗?还是无心? 琳琅眨巴着明亮的大眼晴,一脸的天真可爱,“奇怪,你才是城主,为什么这山却是于家的?难道你还要听于家的?” 城主的神情一僵,尴尬不已,“事情总有先来后到的,他们先来。” 琳琅心里玩味的笑了笑,一本正经的瞪大眼晴,“那又如何?只要拳头硬,可以重新洗牌,你可以逼迫于家割让给你。” 她说的好有道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道理是打出来的! 但是,城主却一脸的惊慌不安,“不可能,惹不起他们,他们……” 他好像意识到说错话了,紧张的转开话题,“我是说,凡事要讲道理,宁可退一步,也不可咄咄逼人,将关系弄僵了……” 他转的很硬,并不成功,琳琅不禁乐了,“可我们一进城,你们两家就在打架。” 还打的很激烈,互不相让哟。 小莲忍俊不禁,拼命捂住嘴巴,暗暗偷笑,小姐试探人家也就算了,还刺人家伤口,真是犀利……太可爱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无知的人啊 风荷微微摇头,遇到古灵精怪的大小姐,算他们倒霉。 城主呆了呆,脑袋一片空白,“是切磋,不是打架,苏小姐误会了。” 怎么这么难缠?头都大了。 他干干的解释,却见琳琅好笑的看着他,似乎在嘲笑。 他的心一紧,“怎么?我说错话了?” 琳琅微微摇头,为他打抱不平,“你可比他们讲理多了,于家人一口一声蛮荒公主,配不上他们家,根本没将你们放在眼里。” 城主的老脸涨的通红,身体微颤,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琳琅又笑眯眯的戳了一刀,“所以我挺好奇的,你们两家谁才是老大?” “我是城主。”城主又羞又恼的重申。 “哦。”琳琅笑的意味深长,城主咬了咬牙,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姐请吧。” 城主亲自将琳琅请进家里,不同于于家的亭台楼阁,特别简单,屋子很大,但没有什么摆设。 “苏小姐,委屈你先住这院子,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琳琅微微一笑,“谢谢。” 城主犹豫了一下,看向旁边的院子,“小女就在隔壁,希望你们能交上朋友,小女性子直爽开朗,为人简单,不是坏人。” 他极力推销自家的女儿,希望能化解这段恩怨。 琳琅很无语,是不是坏人她不知道,但阿扎丽公主对她有嫉妒,有怨恨,恐怕化解不了。 小莲清咳一声,“城主,我家小姐要休息了。” 城主也没有办法,“那我先告辞了。” 刚想离开,阿扎丽就奔了过来,眼睛瞪的大大的,“父亲,你怎么把她带回家?为什么要让她住在这里,我被她欺负的多惨,你不知道吗?“ 她很愤怒,感觉被自己的亲人背叛了。 怎么能这么对她? 城主头痛不已,怎么跟她讲道理,她就是不听,就认准了一个道理,谁跟她抢于梁,就是她的敌人。 一根筋,不管撞了多少次墙,她依旧执意不肯回头。 “是你太不懂事,人家不跟你计较,你就不要再无理取闹,跟人家好好学学。” 他也希望女儿嫁进于家,于情于理都有好处,但是,都大打出手了,对方依旧不肯吐口,除非是当妾。 阿扎丽被说的满面通红,又羞又气,“她哪里比我好?” 明明她跟于梁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小无猜,但为什么就是不肯娶她? 而这丫头一来就引起了于家人的重视,小小年纪,却会勾引男人了。 她不甘心,到底哪里比不上这小丫头? 城主心烦不已,恨不得打醒她,“人家于家就看上了她,于梁也愿意。” 最难缠的于老头也默许了,还能怎么着? 阿扎丽敢恨敢爱,对看上的男人死缠烂打,就是不肯认输。 “那是他故意气我,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于伯父误会了,才会闹出那样的事情……”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于家的下人托着几个托盘过来。 阿扎丽定晴一看,是于老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不禁眼前一亮,热情的迎了上去,“伯母是让你来安慰我吗?我好多了,就是脑袋有点疼,啊,我跟你一起过去吧,正好一起吃晚饭。” “公主,老奴还有事要办。”下人坚定的推开她的手,向琳琅走去。 琳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有什么事?” 于家的下人行了一礼,笑容满面的送上托盘里的东西,“见过苏小姐,这是我们公子让奴婢送来的茶水点心,说你爱吃。” 琳琅淡淡瞥了一眼,这是今天在于家吃的点心,啧啧啧,于梁的心思还挺细。 阿扎丽脸色的血色全失,眼晴猛的瞪大,受了极大的刺激。 骄傲的不可一世的于哥哥居然向个女孩子示好? 他从来不屑做这种事情的! 下人将另两个托盘奉上来,笑的既谦卑又自豪。“这是老夫人送的首饰衣服,都是她年轻时用过的,如今用不上了,都送给苏小姐吧。” 全是金灿灿的黄金首饰,还有一些大红大绿的裙子,特别恶俗。 琳琅抚了抚光秃秃的耳朵,因在路途,怎么方便怎么来,她都穿着男装,没戴首饰。 但粉雕玉琢的小脸精致无比,一看就知是女孩子。 她并没有掩饰长相,只是图舒服,衣着简单,但在别人眼里就成了穷和落魄? 她随手拿起一对金耳环,做工普通,不够精致。 阿扎丽的眼晴都红了,气恼攻心,“全送给她?” 于家的下人笑了笑,“是,老夫人很喜欢苏小姐,说有她年轻时的影子,所以才会厚赐于她。” 厚赐?小莲朝天翻了个白眼,彻底无语了。 十几件的金首饰,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两,算是厚赐,呵呵。 还送穿过的衣服给小姐,想想就受不了。 琳琅把玩着金耳环,眼珠一转,“确定送给我?” 于家下人想起主子的吩咐,务必要让苏小姐感激涕零,连忙加了一句,“是,老夫人说了,体恤你连日赶路劳累过度,就不用去谢恩了。” 这下子连风荷都快喷了,还谢恩呢,把自己当成一国国母了? 这些乡野农妇的眼界太低了,坐井观天,可笑至极。tqr1 琳琅一转头,见阿扎丽眼巴巴的看着,心里一动,“你很喜欢这些?” 阿扎丽只当她是炫耀,猛的扭过头,“哼。” 她是羡慕嫉妒恨,嫉妒于老夫人对这丫头另眼相看,格外垂青。 她讨好了十几年,也没有这么待过她,想想就生气。 琳琅把金耳环塞回托盘,擦了擦手,“喏,公主,这些都给你吧。”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于家下人目瞪口呆,“什么?” 阿扎丽眼睛一亮,“你再说一遍。” 琳琅抬了抬下巴,眉眼弯弯,清丽脱俗,“既然送给我了,我就有权处置,不是吗?” 于家的下人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大家都是兴高采烈满心欢喜的接受。 “这是我家老夫人的恩赏,你怎么能……” 怎么能不领情? 小莲嘴角轻扬,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我家小姐从来不用别人沾过的东西,嫌脏。” 也不知哪来的自信,居高临下,自以为是,随便用一点东西就能让小姐感恩戴德。 真是笑死人了,就连宫中之人也不敢这么对自家小姐说话。 第二百七十三章 谁用谁知道 于家下人气坏了,感觉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放肆。” 琳琅懒的猜于家人的心思,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呗。 “小莲,打赏。” 小莲随手扔了一只金元宝过去,“拿去吧。” 她举止傲慢,比于家下人更加的盛气凌人。 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别人,这是小姐教的。 于家下人的眼睛都直了,“这……” 天啊,居然是传说中的金元宝,是真的吗? 小莲眼珠滴溜溜的转,“不想要?那就算了。” 于家下人急忙去捡金元宝,生怕被别人抢走般塞进怀里,紧紧捂住不放,笑的极为谄媚,“不不,多谢苏小姐,奴婢回去后一定会将此事隐瞒下来……” 她还以为是封口费呢。 一群自作聪明的家伙,琳琅冷冷的喝道,“照实说。” “是是。”于家下人欢天喜地的应了一声,转身就跑,好像小莲要跟她讨回去似的。 阿扎丽百般滋味在心头,又酸又涩又苦,“你看不上这些东西?” 一出手就是金元宝,还是拿来赏下人的,出手之大方,前所未见。 小莲伸出胳膊,露出水润润的碧玉镯,水头极好,沁翠清润,一看就知是上品。 “别说我家小姐了,我都看不上,你看我平时用的。” 小姐待身边的人极好,吃的穿的用的,俱是最好的。 阿扎丽呆呆的看着玉镯,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嫉妒恨。 琳琅随意挥了挥手,转身进了院子,想休息了。 小莲正想跟进去,被阿扎丽一把扯住胳膊,“她到底是什么人?” “你想不到的尊贵。”小莲神情严肃的扔下这句话,一把推开她,跟了进去。 阿扎丽神情呆滞,傻傻的站着,一颗心冰冷冰冷的。 城主轻拍女儿的肩膀,轻轻一声叹息,“死心吧。” 而于家,爆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你说什么?把我的东西都转送给阿扎丽?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于老夫人彻底气疯了,整个人暴怒不已。 “是。”下人头也不敢抬,吓的浑身索索发抖,却瞒下了打赏一事。 于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于老爷子眉头紧皱,面如沉水。 于梁一脸的恼怒,没想到那么可爱美丽的女孩子居然如此傲慢! 于老夫人愤怒的尖叫,“气死我了,老爷,那丫头分明是故意打我的脸,我们又何必跟她扯上关系?梁儿的婚事不急,再慢慢细访,总能找到合适的。” 她向来眼高于顶,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该奉承她,讨好她,谁让她有个好夫君,好儿子呢。 结果呢,被苏琳琅重重打了一巴掌,颜面全失。 “合适?”于老爷子面色发黑,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于老夫人的心一紧,声音下意识的低了几度,“就像苍龙族的卓玛小姐,才是我儿的良配,有丰厚的嫁妆,又有父兄照顾,人又漂亮,性格又好。”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觉得让儿子受了委屈。 于老爷子老于世故,哪里看不出妻子的想法。 “梁儿可以娶很多妻妾,我舍了这张老脸,再去求一求,不过苏小姐来历不凡,不该放过。” 于老夫人的眼晴一亮,“您是说,卓玛小姐当正妻,那臭丫头和阿扎丽当妾?这个主意不错。” 她越想越得意,等那丫头进了门,就等着被她折磨吧。 婆婆折磨儿媳妇,天经地义。 于老爷子一脸的沉思,总觉得苏琳琅气质不凡,言谈举止都透着一股清贵。 不像是一般商人之女,说不定更贵重。 “是,你多哄哄那丫头,多说几句好话,将人哄到手了再说。” 将人弄到手,全由于家说了算,让她生就生,让她死就死。 于老夫人有些不明白,“老爷,您为什么如此看重她?一个商人之女,脾气又不好,不是非她不可。” 她打心里不喜欢那个丫头,太尖锐了,那双眼晴总透着一股漫不经心,好像不值得她上心般,太过轻慢了。 于老爷子老脸一沉,冷声喝道,“听我的命令。” “是。”于老夫人身体一颤,脸色发白。 琳琅一夜无梦,睡到了第二天响午才悠悠的醒来,睡的好,精神饱满,小脸粉粉嫩嫩,散发着水润光泽。 小莲亲自下厨,煮了一锅汤面,几个人分着吃了。 正在吃饭,一名下人匆匆跑进来,“苏小姐,于老夫人来了,你快去见她吧。” 琳琅淡淡瞥了一眼,继续埋头吃,好像没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 下人不禁急了,什么意思嘛?“于老夫人让你马上去,不得拖延。”tqr1 琳琅不禁笑了,还是这么盛气凌人,“让她先等着,没见我正忙着吗?” 下人急的直跳脚,怎么还有心情吃饭?城主和公主王子都在客厅陪老夫人说话呢。 “等会再吃……” 琳琅有些不耐烦,“再啰嗦就扔出去。” 下人狠狠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跑,一点规矩都没有。 琳琅只是微微一笑,没说什么,从来不跟这些下人计较,没意思。 要掐也是找主子掐! 吃完饭了,她来了精神,笑眯眯的吩咐,“把我的那套红宝石首饰拿出来。” 她眉眼弯弯,笑的焉坏,像个恶作剧的孩子。 小莲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禁乐了,“噗哧,小姐,你又要使坏了。” 琳琅调皮的抛了个媚眼,“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哈哈哈。” 于老夫人等啊等,等了快一个时辰,茶也添了无数次,始终没见到那个身影。 她非常的生气,死丫头太不给她面子了。 她恨不得一走之了,但一想到夫君的交待,不得不忍着怒火硬撑下去。 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黑,阿扎丽不禁乐开了笑,笑容灿烂。“伯母,你的首饰好漂亮,我都好喜欢,谢谢您的赏赐。” 她就站在于老夫人身边,像个小丫环般服侍她,讨好她,狂拍马屁,姿态别提有多谦卑了。 于老夫人就喜欢别人捧着她,满足了她变态的虚荣心。“喜欢就好。” 她的语气充满了高人一等的傲慢,偏偏阿扎丽不在意,反而更加的殷勤,“梁哥哥人呢?他怎么没来?” 她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看到心爱的男人,跟他长相厮守。 第二百七十四章 高调的装逼 于老夫人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根本看不起她,“他要读书,哪有什么空。” 阿扎丽已经习惯了被如此对待,只要能让她嫁给喜欢的男人就行。 “梁哥哥真厉害,我是一看到书就头疼,宁可打打杀杀。” 这话换来于老夫人更不屑的眼神。 “苏小姐到。” “苏小姐,你的架子好大……”于老夫人一肚子的火气,刚想破口大骂,却被眼前的人影一晃,整个人都呆住了。 苏琳琅一袭红色的拖地长裙,轻盈如云彩,丝丝柔滑,飘飘欲仙。 额头红色的花瓣勾勒出绝美的艳色,耳边红宝石坠子轻轻摇晃,美的不可思议。 半边的青丝用红宝石镶嵌珍珠盘坠扣住,乌发披在香肩,雪白如玉的小脸晶莹剔透,一双黑宝石般的眼晴熠熠生辉。 雪白的皮衣裹住纤细的身体,雍容华贵,清丽又不失大气。 容光焕发,美丽绝伦,震住了所有人。 众人呆呆的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了。 宛若九天仙女下凡尘,美到让人窒息。 苏琳琅款款行来,身姿曼妙优雅,透着一股清贵。 她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退开,不敢靠近她。 琳琅落落大方的坐定,下巴微抬,冲众人矜持的颌首,尊贵无比。 “于老夫人,以后要见我,请提前三天说,我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人,这次是给城主面子,才屈尊见你一面,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很忙的。” 那是一种皇室气度,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 于老夫人目瞪口呆,呆呆的看着她,都反应不过来。 “你……是晚辈。” 她忽然有点明白老爷的想法,这样一个女孩子出身必定是不凡。 虽然不认识她身上的穿戴,但每一样都是好东西,是难得一见的奇珍。 琳琅傲慢的笑了笑,“我年纪虽小,但不是你的晚辈,于老夫人,你好像忘记了,我昨天是怎么离开于家的?” 用长辈身份压她,才是最可笑的,这世上没有能让她低头的长辈。 当然,于家人更不可能是她的长辈。 被她的气势所夺,于老夫人呆了呆,声音都哑了,“我……你……我家老爷看得起你,才……” 琳琅仰起雪白如玉的小脸,微微一笑,却透着一股凛然的霸气,“我,不需要任何人看得起,我就是我,天下无一独二的女子,能让我看得起的人,没有几个,当然,绝不会包括你。” 于老夫人气的脸色发白,嘴唇直哆嗦,好傲慢,太可恶了。 不过是个小丫头,也敢跟她这么说话?还想想进于家的门了?! 琳琅已经不理她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微蹙眉,似乎嫌不好,随手将杯子放到一边,没有再碰。 城主府的女眷们盯着琳琅看,眼晴闪闪发亮,“天啊,好漂亮,这戒指好漂亮,耳坠也好看,这钗最最好看,你是哪里做的?快告诉我,我也想去做一套。” 只要是女人都爱珠宝华服,谁都不例外,就连阿扎丽也忘了奉承于老夫人,眼珠不错的盯着琳琅看。 太美了,这一身衣服太好看了,这首饰,这打扮,怎么会这么好看? 琳琅淡淡的道,“这就难了。” 阿扎丽眼晴一瞪,像是受了什么羞辱,“什么意思?我家也有红宝石。” 她明知比不过苏琳琅,但在于老夫人面前,绝不能认输,她丢不起这个人。 琳琅拂了拂秀发,露出红宝石耳坠,微微晃头,坠子摇曳生姿,划出一道道醉人的光芒。 她不开口,但小莲显摆开了,“也没什么,是秦国最好的工匠费了一年时间才巧手打磨而成,普天之下,只此一套。” 这是皇宫珍藏,太后为了谢她救命之恩,才赏了这么一套。 她还没有带过呢,平时嫌累赘,这次高调的戴上,正好拿来震慑众人。 小莲嘴角微抿,笑的很是得意张扬,“这还是其次,这些宝石都出自南洋,飘洋过海,历经波折才到达秦国,卖的可贵了,几万两呢。” 众人听的目瞪口呆,几万两?整个城主府加起来没有这么贵。 琳琅淡淡的一笑,“小莲,你的眼皮子什么时候这么浅?不过是几块石头。” 越是轻描淡写,越是让人敬畏。 到底是什么人才能拥有这些,还能如此云淡风轻? 那说明家里还有更好的呀! 小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是,小姐的这套裙子才是最贵重的,一匹七彩锦需要最顶尖的绣女花费五年时间才织成,真正的价值连城,整个秦国也就皇上最宠爱的宸妃娘娘才拥有一匹,她还舍不得穿,准备留给自己的女儿当陪嫁呢。” 临走前,她们将值钱的好东西都顺手了,一点都没留下,哈哈哈,气死他们! 室内响起倒抽冷气声,天啊,宠妃都舍不得穿的衣服? 偏偏琳琅用气死不偿命的无所谓语气说道,“再贵也不过是死物,只有穿在身上,才算有价值。” 人家求都求不来的好东西,在她哪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小莲看着众人羡慕嫉妒的眼神,心里暗暗偷笑,“小姐,也只有您有这个底气。” 琳琅微微一笑,极为矜持,“客人来了,去泡西湖龙井给大家喝。” 小莲小嘴一撅,有些不情愿,“那可是贡品,一年只有几斤,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琳琅微微摇头,像看个不懂事的孩子,很是包容的劝道,“所以要拿来款待客人,于老夫人都舍得拿自己的旧衣服赏赐给我,我怎么能藏私呢?” 这话明晃晃的打于老夫人的脸,她还不忘再捅一刀,“于老夫人,你说是吧?” 所有人都想起于老夫人所赏下来的那些东西,人家没说错,就是破烂啊。 人家连宫妃都不舍得用的东西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看上那些破烂呢? 于老夫人气的嘴巴都歪了,又羞又窘,她哪知道这丫头如此矜贵,还有这么多好东西。 “什么西湖龙井,听都没有听说过,尽折腾这些没用的,女人嘛,应该多做女红……”tqr1 她极力想贬低琳琅,但干巴巴的,明显底气不足。 一道激动的声音猛的响起,“什么?西湖龙井?谁有?在哪里?” 第二百七十五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于老爷子父子闯了进来,老头子一脸的激动,两眼放光。 这把于老夫人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夫君。” 于老爷子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顿在琳琅身上,“是苏小姐有?还请赐一杯,西湖龙井是皇室专供贡品,市面上找不着。” 琳琅无视众人异样的目光,笑吟吟的道,“没想到于老爷子还有点见识。” 小莲亲自动手,泡起茶一板一眼,手势优美,说不出的好看,透着一股古朴庄重。 茶香袅袅,溢满室内,于老爷子不禁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看着那几杯茶。 小莲只分了四杯茶,一杯奉与自家小姐,一杯给了城主,第三杯才轮到于老爷子,第四杯给了于梁。 于老爷子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唇舌留香,回味无穷。 “不愧是天下第一好茶,好,好,有生之年还能喝到此等好物,不枉此生了。” 他大赞特赞,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琳琅知道他爱茶,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为什么? 她心中闪过一丝怪异,还没等她想明白,于老夫人就咋呼开了。“夫君,真的有这么好?我看未必吧……” 于老爷子的脸色一沉,“不懂就不要说话,尽丢人。” 于老夫人很怕他,立马消声。 于老爷子转过头就变了笑脸,“苏小姐,这既是贡品,你怎么能弄到此物?不知你跟秦国皇室有什么关系?” 琳琅微微一笑,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下,吐出三个字,“不可说。” 于老爷子心思飞转,“那让我猜猜,苏小姐的家里是皇商吧,除了皇室外,只有皇商能接触到贡品。” “皇商?”小莲朝天翻了个白眼,极为鄙视。“呵呵,于老爷,你这次看走眼了。” “不是?难道是……”于老爷子脸色忽青忽白,精彩绝伦,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的站起来,“家中有事,我们先告辞了。” 扔下这句话,他飞快的离开,脚步仓促至极。 于老夫人很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于梁更茫然了,到底是怎么了? 回到家里,于老夫人就迫不及待的追问,“夫君,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那杯茶有问题?她在茶里下毒?不要脸的死丫头,我去收拾她。” 她越猜越担心,慌了手脚,扭头就往外冲。 于老爷子冷喝一声,“回来。” 于老夫人很委屈,红了眼眶,“夫君。” 于老爷子嫌她烦人,“你回自己房间去,梁儿,跟为父去书房。” “是。” 当于梁听完父亲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父亲,为什么要让我做这种事?这……有点下三烂了,不大好……” 在父亲的瞪视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于老爷子恶狠狠的瞪着他,“闭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绝不能放过,你要是于家的子孙,就照我的意思去做。” 这是命令,势在必得,容不得任何人说不。 于梁心神一颤,深知父亲的性子,连忙应了下来。“是。” 而另一边,城主府里,琳琅懒洋洋的趴在床上,眼珠滴溜溜的转,灵活异常。tqr1 小莲坐在床边绣花,绣着绣着,忍不住问出声,“小姐,为什么要炫耀?那会引来麻烦的,你以前不是说越低调越好吗?“ 小姐不是高调的人,如此反常,总有原因。 琳琅嘴角轻扬,溢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我不明白。”小莲还是没听懂,感觉跟自家的小姐距离好大。 风荷推门进来,表情极为严肃。 琳琅笑眯眯的问道,“风荷,有什么消息?” 风荷眉头紧锁,“您猜对了,于公子去而复返,跟阿扎丽公主相聊甚欢。” 小莲当场气炸了,被恶心的够呛,“这种男人还想娶你,真是做梦。” 还想左拥右抱,他配吗?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嘴脸。 琳琅很淡然,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中,“继续盯着,今晚有好戏看了。” 风荷和小莲相视一眼,眼中一片茫然。 天色越来越黑,琳琅还没有睡下,烛光下,认真的写着东西,烛光温柔,衬的她侧脸优美如画。 一名下人敲门进来,恭谨的行了一礼,“苏小姐,这是我家公主让奴婢送来的甜汤,说请您尝尝。” 琳琅淡淡扫了她一眼,是阿扎丽身边的丫环,不禁嘴角微勾,“知道了。” 她的声音不冷不热,极为随意。 那丫环没有离开,而是直勾勾的盯着琳琅看,“您不趁热喝吗?” 态度很殷勤,但怎么透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小莲抬起头,多看了她一眼。 琳琅神情不变,拿着笔勾勾画画,悠闲自得,“临睡前我是不吃甜食的,容易发胖。” 丫环呆了呆,似乎很意外,“呃?可这是我家公主的一番心意,您就破一次例吧。” 琳琅头也不抬,心思全不在上面,“不行,她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就在丫环失望之际,她忽然抬起头,微微一笑,“不过念在你一片忠心,我就成全你。” 丫环大喜过望,欣喜若狂,“谢谢小姐。” 琳琅指了指那碗甜汤,笑吟吟的道,“赏你喝了,你家公主不会知道的。” 丫环如被重重一击,笑脸僵住了,猛的瞪大眼晴,震惊万分,“啊,不,不行的,奴婢不敢。” 她紧张的模样引起了小莲的警觉,二话不说冲过去,捏着丫环的下巴猛灌甜汤,“让你喝就喝,废话那么多。” 她家小姐的赏赐,胆敢不领情?不喝也得喝! 她忽然发难,动作太快,打的丫环措手不及,等她反应过来时,甜汤已经落肚。 丫环吓坏了,下意识的掐住喉咙,“呕。” 小莲的脸色一变,狠狠瞪着丫环,“怎么吐了?不会有毒吧?” 丫环身体一震,面色苍白,飞快的行了一礼,“不不,没有的事,请苏小姐不要误会,奴婢告退。” 不等对方有所回应,她就跑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小莲皱起了眉头,感觉心里怪怪的,“小姐,甜汤有问题。” 琳琅有些意外,“不错啊,有长进。” 居然学会动脑子了,不容易。 第二百七十六章 计划出错了 小莲勃然大怒,扭头就要走,“可恶,我去找那个讨厌的公主算账。” 琳琅淡淡的叫住她,“未必是她干的。” 小莲愣住了,茫然四顾,神马意思? 算了,小姐这么聪明,谁能坑她呢? 不被小姐坑死,才是怪事! 琳琅放下笔,揉了揉手腕,“休息吧,把灯熄了。” 深更半夜,夜深人静,一轮弯月高挂空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一条黑影在黑暗的夜色中走的飞快,熟门熟路的翻墙而过,在屋子窗边停下脚步,戳了个洞,将一管迷烟送了进去。 他静静的站了半响,月色照在他斯文的面容上,阴恻恻的,透着一股邪气。 月亮悄悄的躲到云朵后面,四下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他终于动了,一挑门锁,门开了,他走了进去,目标明确,直奔床上。 室内很黑,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轮廓。 他一边走,一边飞快的解下衣服,走到床边,已经脱的精光,猛的扑向床上。 “什么人?”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猛的响起。 黑影发出一声刺耳的笑,“苏小姐,我是真心爱慕你,你不要怕,我会负责的。” 他扯着被子,嘴角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只要一想到美丽的女孩子躺在他身下,拼命挣扎,就兴奋的不能自己。 “非礼啊,救命啊。”女子慌乱的求救声响起。 黑影一点都不慌,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而刚才的迷烟只会让人浑身发软,动弹不得,但神智清醒,对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这才是最有意思的。 如死鱼般的躺着不动,没有什么反应,有什么意思? “你叫破噪子都没人来救,还是乖乖听话,我保证会娶你,没有了清白之身,当不了于家的少奶奶,但一定是我身边最得宠的女人。” 女声猛的一变,犀利如刀,“于公子这是想强暴人后,再嫌弃人家不是清白之身,不能高攀了你们于家?只配当你身边的狗?” 整一个贱人,斯文败类,装的再温文尔雅,也难掩人渣的本性。 “你想多了,啊。” 灯光一亮,照亮了室内,黑影看清楚眼前的一切,顿时如被惊雷劈中,浑身发抖,不敢置信。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床上的美娇娘怎么变成了一个浑身油腻的粗壮汉子?而且脱光了衣服,一脸惊惧不安,仿若受了欺负的小娘子。 见鬼了,怎么会这样?他走错地方了? 两个裸男面面相对,画风清奇,于梁呆了半响,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慌乱的捞起地上的衣服往门口冲去。 一股甜香袭来,于梁眼前一黑,浑身发软,无力的倒在地上。 那个粗壮汉子飞快的跳下来,一把抱起于梁,往床上一扔,还拿起鞭子狠狠抽下去。 尼玛,下流胚子,还想打他家小姐的主意,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不远处,阿扎丽一路狂奔,面色通红,气怒攻心。 一边的侍从也是一脸的担心,“阿扎丽公主,我们公子可能是喝多了,走错了路。” 这侍从是于梁身边的心腹,刚才跑来找阿扎丽,说自家公子可能会出事,把她吓坏了。 阿扎丽对于梁一片痴心,付出很多,心心念念,一听这话自然就急了。 当她看到随从所指的地方,又一次变了脸色,这不是苏小姐住的院子吗? 怎么会跑到这里? 难道真是跑错地方?本来是想找她,结果跑到隔壁了? 一想到这,她的心里又酸又甜,百般滋味在心头。 “你确定是这里?没弄错?” 随从眼神闪烁,语气却很坚定,“肯定没错。” 刚走到院门口,发现门是开的,里面传来一声尖叫声,阿扎丽顿时脸色剧变,“糟糕,出事了。” 随从抢先一步,站在院子里大喊大叫,“苏小姐,你怎么能如此无耻勾引我家公子,不要脸,下流,小贱人……,还我公子的清白……” “贱人骂谁?”一道冷冷的清喝声猛的响起。 “贱人骂你。”随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顺着声音看过去,顿时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厢房前,清丽脱俗,优雅美丽,一袭红衣随风飘扬,飘飘欲仙,美好如画卷,却面罩寒霜,眉眼冷漠至极。 “苏小姐,你怎么在这里?”随从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震惊万分,不应该是这样的。 哪里出了错? 琳琅冷冷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笑话。 “骂我者,只有一个下场,死。” 随从的脑袋混乱极了,搞不清状况,“不不,苏小姐,我家公子?” 琳琅柳眉一竖,嘲讽的笑了笑,“你家公子?呵呵,没想到你家公子是那样的人。”tqr1 不屑之情溢于言表,仿佛被恶心到了。 随从的眼晴一亮,事成了吗?“他对你做了什么?不对,一定是你趁我家主子喝醉了,诱惑他,太不要脸了……” 话还没说完,几个巴掌拍过去,“啪啪。” 随从的脸顿时肿成了猪头,红红的一片,牙齿都掉了几颗。 风荷挥了挥手,冷笑一声,“有其仆必有其主,全不是东西,怪不得会做出那样的丑事。” 阿扎丽再傻,也知道肯定出事了,心里莫名的慌乱,“他到底做了什么?他人呢?” “啊。”屋里又传来一声尖叫声。 阿扎丽一听是于梁的声音,顿时吓坏了,飞快的奔过去,却被风荷挡住了去路,不让她推门进去。 阿扎丽又气又恼,恶狠狠瞪着琳琅,“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为什么?” 苏琳琅双手抱胸,一脸的同情,“公主,我是为了你好,千万不要进去,我怕你受不了打击。” 打击?阿扎丽的脸色发白,双手直发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居然没有勇气推开风荷,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那种感觉快要将她疯逼了,害怕的想哭。 琳琅面色很微妙,尴尬的,为难的,纠结的,“我说不出口。” 随从见状,不禁慌了手脚,事情肯定出错了,“苏小姐,你把我家主子怎么了?他只是喝醉了,要是冒犯你,我代他向你道歉,你就放过我家主子吧。” 他的感觉也很不好,心脏跳的飞快。 第二百七十七章 喜欢的是男人 阿扎丽对心上人的担心占了上风,胆子一壮,大声喝道,“你走开。” 风荷苦苦相劝,“不行,你不能进去,公主,我是为了你好。” 她越是这么说,阿扎丽越担心,眼睛一瞪,“滚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风荷同情的看着她,微微摇头,”公主,你是个好姑娘,就是眼神不好,哎,也不能这么说,谁会想到呢,“ 阿扎丽受刺激了,狠狠一推,风荷顺势退到一边,阿扎丽猛的推开房门,“轰隆隆。” 瞬间灯火通明,室内一片光明,但是,阿扎丽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啊啊啊。” 她恨不得眼晴瞎了,什么都看不到。 两个男人滚成一团,而且于梁是被压在下方的那一个,这场面的冲击力太大,所有人都震晕了。 随从拼命揉眼晴,越揉越想死,“不可能,我的眼晴出了问题,不,我在做梦。” 阿扎丽眼珠子都不会动了,痴痴呆呆,两行清泪滚落下来,她一心痴恋的男人居然…… 她的心碎了,碎成千千万万片。 这一刻,全世界都在眼前崩溃了。 琳琅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公主,我也吓坏了,没想到于公子居然是个变态,对我的随从一见钟情,趁夜摸进来,做出这种不耻的事情,天啊,我随从清清白白的一个男人,让他怎么活啊。” 钱富很配合的露出一副受害人的委屈状,眼睛红红的,但趴在于梁的身上,就是不动。 于梁像疯了般狂乱的挣扎,嘴唇乱动,但就是发不出声音,一脸的痛苦。 但落在别人眼里,更落实了琳琅的指控。 于家的下人眼珠子都快瞪爆了,三观都裂了,“一定是弄错了,不可能的,我家公子不喜欢男人。” 但是,声音弱弱的,连他都怀疑了。 琳琅冷哼一声,“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说?怪不得他一把年纪了,一直未娶,面对公主这样的美人都不动心,原来如此啊。” 阿扎丽浑身一震,眼眶通红,原来如此,怪不得,不是她不好,而是……他根本不爱女人。 琳琅很生气的吼了一声,“去把于老爷叫来,一定要让于家给我一个交待,动我的人,还想推卸责任?做梦吧。” 钱富顺势哭嚎起来,“小姐,您一定要为我作主啊,我的清白,我的名声啊,我不活了。” 一个大男人像个被欺侮的小姑娘,哭的很伤心,太违和了。 小莲嘴角直抽,尼玛,还挺厉害的嘛。 没想到钱富哥能曲能伸,噗,但怎么这么想笑呢。 琳琅定力最好,只是一本正经的点头,“放心,我会为你讨回公道。”tqr1 “公主,公主。”阿扎丽眼前一阵阵发黑,受到极大的刺激。 “怪不得这些年他对我始终不动心,不管我怎么讨好都没有用,原来他喜欢的是男人。” 她输了,输的……这么可悲。 于家的下人也快哭了,简直是超出了人类的想像。 “不是的,公主,这其中有误会……” 琳琅轻轻的打断他的话,“公主,你其实是幸运的,要是婚后才发现,你这辈子都要守活寡,还要跟男人争宠,想想就受不了。” “……”这话说的好刺心,但好有道理。 趁阿扎丽发呆之时,琳琅将人轻轻扯了出来,冲手下们使了个眼色。 大家立马忙活开了,风荷将于家的下人扔了出去,小莲将门合上,钱富继续抽人玩。 众人配合默契,尽在不言中。 就在此时,一队火龙出现了,城主伴着于家夫妻隆重登场。 于家夫妻的脸色怪怪的,于老爷子一脸的沉深。 于老夫人一脸的愤怒,气愤攻心的样子。 一行人气势汹汹汹的冲进院子,惊见琳琅俏生生的站在院子里,都呆住了。 于老夫人二话不说,就一巴掌挥过来。 “苏小姐,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大半夜的勾引我儿子做出不轨的行为,你无耻至极,这辈子都休想进我于家的大门。” 好像被人抢走了心爱的东西,出手极狠。 这是一副抓奸的架式,而且是正室抓奸哟。 琳琅站着不动,笑容淡淡的,还没等于老夫人打过来,就被风荷一巴掌拍回去。 琳琅站着倒在地上的于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放心,我绝对不会进的,但是,我随从得进门。” 如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了,于老夫人目瞪口呆,“你说什么?” 琳琅一脸的恼怒,恶狠狠的瞪着他们夫妻,“你儿子占了我随从的便宜!” 于老爷子的嘴角抽搐,不是吧?弄错对象了? 儿子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没用。 一个小小的丫环哪里比得上苏家小姐的价值? 直到此时,他还不知道事情发生了变故,还在拼命算计中。 于老夫人是知道夫君和儿子的计划,但只是事后知道,她没有资格参与。 她唯一的作用,就是用尽所有的手段,将苏小姐压制住,让她乖乖任由于家摆布。 “你随从?搞错了?怎么会这样?那也是你没有管好,想进我们于家的门别做梦了,我们于家祖上金贵着呢,别说你随从了,就连你都别痴心妄想。” 她看谁都不顺眼,觉得谁都配不上她的儿子。 琳琅知道她没有话语权,将目光落在于老爷子身上,这才是幕后主使者。 “于老爷,你怎么说?” 于老爷子心思飞转,“这要看苏小姐的意思,我们于家是不可能接纳一个下人,但是,如果你带着她进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老夫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赏她一个脸面……“ 这话太有意思了,为了让一个下人进门,所以主子也得进门,也不知哪来的道理,还说的头头是道,好像是人间最正确的道理。 琳琅无语望天,不该指望他有高智商的,如果有皇室那些人的手段,还会窝在这个破地方吗? “不肯负责?那行,阉了。” 她干脆利落的直接下令,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这话一出,于家人的脸色都变了,这是于家唯一的血脉。 于老爷有很多女人,但奋斗多年,也就这么一个宝贝蛋,自然视若珍宝。 于老夫人当场就炸毛了,怒气冲天,“放肆,你敢跟我们于家作对?”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不能签 琳琅理所当然的点头,霸气冲天,“是啊,辱我的人,要么死,要么阉了。” 她身上有种凛然的气质,让人心生畏惧。 于老夫人刚想大发脾气,就被于老头狠狠瞪了一眼,他抢先开口了,“行了,我答应你,会让你的人进于家的门当个通房,先把我儿子交出来。” 一个下人而已,多一个少一个都无足轻重。 重要的是儿子的性命! 琳琅拍了拍小手,“先写下婚书。” 小莲立马送上准备好的纸笔,“您请。” 于老头又羞又恼,但强自忍住了,淡淡的嘲讽道,“通房哪配婚书?” 只有妻才有资格,妾和通房是物件,是摆件,可以随手送人的。 琳琅略一沉吟,似乎很为难,“那就签承诺书,万一你不认账怎么办?” “也罢。”于老头救子心切,不得不妥协,先将儿子救回来再说,女人嘛,到时想卖想杀,都是一句话的事。 眼见他就要写下承诺书,于老夫人眉头紧皱,心里极为不高兴。 于家的下人面色紧张,内心挣扎的厉害。 “不,不可以。” 于老头嫌他办事不利,没有保护好主子,迁怒于他,一脚将他踢开。 “滚开。” 于家下人又扑了过来,抱住于老头的双腿,“老爷,您不能签,会后悔的。” 于老头很不耐烦的怒喝,“拖下去。” 眼见自己就要被拖下去,到时事情爆出来,就没有了活路,于家下人越想越怕,“那是个男人,是男人!” “……”全世界都清静了。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所有人都蒙逼了。 于老夫人被砸的晕头转向,脑袋一片空白,什么男人? 于老头惊怒交加,痛悔不已,不该让儿子来的,“去踢门。” 一声令下,于家的随从们争先恐后,抢上前去踢门,“啪。” 只是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恨不得躲到角落里,恨不得眼瞎。 一对男女深情相拥还是挺唯美的,但两个男人就彻底让于老头崩溃了,“这一定是弄错了,姓苏的,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他彻底发疯了,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浑身是血,跟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于老夫人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差点晕过去。 城主拼命揉眼晴,像是看到了世界奇观。 琳琅板着俏脸,冷冰冰的道,“是你儿子对我的随从做了什么,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事,一个大男人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我完全不敢想像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 每一个字都如淬毒的箭,直刺进于家夫妻的心口,惊怒交加,又痛不欲生。 他们最骄傲的儿子,完了! 小莲站在她身边,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小姐别怕,有些男人天生这么贱。“ 施迷药,下黑手,闯进内室欲行不轨之事,这桩桩件件都令人发指。 落到这种地步,不值得同情。 风荷冷笑一声,“是遗传?” “有这种可能……“琳琅捏着下巴,眼珠滴溜溜的转,充满了好奇。 众人忍不住看向于老头,好奇的不行,难道他也是? 于老头脸色忽青忽白,像调色盘般,精致极了。tqr1 他不能辩,那就等于变相的承认了! 于老夫人终于清醒过来,浑身一震,像疯子般冲过来,“放屁,我儿子很正常,我夫君也很正常,你不要乱说话,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她想攻击琳琅,但是,还没接近,就被风荷踢飞了。 她扶着琳琅站在门口,任何人想进去,都要经过她这一关。 琳琅俏立在风中,雪白的小脸板的死死的,极为不悦,“我只要一个交待。” 于老夫人在地上打滚,疼的爬不起来。 于老头眼神充满了愤怒,咬紧牙关才压下了到嘴边的怒骂,”你想怎么样?“ 生平第一次遇到这么让他崩溃的事,偏偏无可奈何。 琳琅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惋惜。 “都这样了,只能成全了,便宜于公子了,我的手下都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于梁拼命摇头,拼命挣扎,脸都涨红了,愤怒,痛苦,绝望到无力。 他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和难堪,他的名声一夜之间全毁了。 从此以后,他还怎么抬起头做人? 除非……他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杀了,一个不留!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于梁终于能发声了,“不,父亲,我中了暗算,我没有……”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还流下了两行伤心的眼泪,真是凄凄惨惨。 “苏小姐,你好狠!”于老头目露凶光,脑子里转的飞快,惦量着全部灭口的可能性。 但是,他没有必致的把握。 眼前的神秘女子心思如海,手段惊人,不知道还没有后手。 她太不简单了,瞬息之间就扭转情势,反败为胜,还将对手打的无反手之力。 这样一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脑海里浮起一个大大的问号,怎么也猜不出来 秦国的商人之女?不可能,这手段不是商户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官家之女?更不可能了,秦国官家千金尊贵异常,管教的也很严,断不可能一个人逃出来。 琳琅撇了撇小嘴,很是不屑。 “谁算计你了?把你绑来的?还是给你下药了?这药是你自己带来的吧,太龌龊了,不要脸。” 她看对方的眼神,像看着一个极品人渣。 于梁浑身剧痛,脑袋一阵阵的涨痛,很想骂人。 他被这么多人看光了,而且被冠上了好男色的臭名,万夫所指,被人唾弃。 一想到这,他就痛不欲生,肝胆欲裂,“我……” 见他就要发作,于老头冷冷的喝止,“闭嘴,苏小姐,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谁都不要再提。” 换了以前,他早就下了诛杀令,将在场的人都杀光。 但是,苏琳琅凛然不可犯的气势,强大的自信,冷静自持的态度,都让于老头极度不安,不敢轻举妄动。 他有种预感,只要他敢出手,对面的女孩子分分钟钟就能全身而退,还能留下无数隐患。 琳琅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不行,我家的人都不能白吃亏。” 她护短的性子,就是这么强势。 于老头强忍着不快,硬是挤出一丝笑容,“二万两医药费,够了吗?” 不管如何,先将事情按下去,以后再慢慢图之。 第二百七十九章 比谁剑快 琳琅冷冷一笑,她不差钱! 钱富一拍胸口,咬破了舌头,刺激的眼晴红了,流下了男儿热泪。 “小姐,我不活了,被这畜生毁了清白,你让我去死吧。” 他哭哭啼啼,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死咬着不放。 在场的人被雷翻了,浑身发抖,神情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既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个个低头忍笑,肩膀狂颤。 尼玛,太好笑了。 于梁的脸色铁青,气的浑身发抖,胸口怒火狂燃,恶狠狠的瞪着钱富。 他快要憋屈死了,明明被欺负成这样,人家还委屈上了,这是什么世道。 琳琅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胡说,受害者有什么错,错的是施暴者,要死也是他死。” 她嫩白的小手指着于梁,毫不掩饰厌恶之情。 她可以接受光明正大的挑战,可以接受明谋。 但绝不能忍受这样龌龊的手段,用毁掉一个女孩子的名节和人生,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风荷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个大男人拖无辜的人下水,还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令人不耻。 “小姐说的对,让他去死就行了。” 她伸出腰间的长剑,剑指长空,剑气凛然,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她一步步走进屋子,慢慢靠近大床,步步紧逼。 于梁吓的脸色惨白,想躲起来,想逃走,但是浑身无力,四肢动弹不得。 他满头大汗,感觉到了冰冷的杀气,“不要杀我,不,父亲,快救救我。” 于老夫人吓的魂飞魄散,双腿发软,拼命拉扯夫君的衣袖。 于老头同样的担心,这是他唯一的骨血,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眼见长剑架在儿子的脖子上,心理防线终于垮了,“不,住手,苏小姐,你开条件吧。” 琳琅就等着他这句话,但表现的可有可无,特别云淡风轻,“让我想想。” 小莲笑眯眯的建议道,“小姐,你不是喜欢在山上逛吗?不如要这座山吧。” 琳琅眼晴一亮,“这主意不错……” 不等她说完,于老头就急出一身冷汗,“做梦,不可能,换一样吧。” “你说我做梦?”琳琅被扫了脸面,不禁恼了,“本来无所谓,既然你这么不给面子,那我要定了。” 她任性又刁蛮,一点道理都不讲。 于老头冷冷的看着她,已经动了杀机,“苏小姐,你别太过份了。” 琳琅敏感的意识到他的变化,暗暗嘲讽一笑,这座山看来是于家的命门,非常的重要。 既然如此,那她更想要了。 “你自己选吧,要儿子,还是要山,我数到十,到时还没有做出选择,那我就自动认为你只要山不要人了。” 不等对方回答,她就开始数数了,“一,二,三……” 于老夫人暴跳如雷,恶狠狠的指着琳琅的鼻子怒骂,“姓苏的,你要是敢动我的儿子,你就死定了。” 琳琅板起俏脸,冷冰冰的开口,“没人敢威胁我,风荷,切掉他的小手指。” “是。”风荷二话不说,长剑就挥了下去,一道血箭喷出来,一小段手指掉在床上。 于梁眼前一黑,剧痛之下,晕了过去。tqr1 说动手就动手,这对主仆出手极狠,甚至没有跟人打招呼。 于老夫人心口一阵剧痛,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不。” 她完美无暇的儿子就这么毁了? 老天爷啊,怎么能这么残忍?! 于老头怒火攻心,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柄软剑,眼晴充血。 “你这个疯子,我要杀了你……” 他一腔悲愤,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她。 杀了这个毁他骄傲,毁他自尊,毁他希望的女孩子! 风荷寒气森森的声音响起,“你再走近一步,我就当场杀了你的儿子,要不要比比谁的剑快?” “你……”于老头的身体一僵,眼睁睁的看着风荷的长剑架在儿子的脖子上,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儿子的命很重要,绝不能有事! 他深吸了口气,强自将那股怒气压下去。 “好,我退后,你的手不发抖,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风荷像是没听到,只看着自家的小姐,只要她一声令下,第一时间执行。 于老头咬碎了银牙,胸口全是汹涌的杀念,一浪高过一浪。 但是,儿子在他们手里,被拿住了软肋,只能忍! “苏小姐,有事好商量,这是城主府,当着主人的面喊打喊杀不好吧。” 这是让城主出来圆场,从中周旋牵线呢。 但是,城主像哑巴了,一声不吭,沉默是金。 要是换了平时,于老头会很高兴,总算是服帖了。 但此时,大敌当前,对方却不置一词,摆明了想置身事外。 他恨的直磨牙,“老弟,你说呢?” 城主推的干干净净,“这是你们的事情,不要将我们扯进去。” 哪边都不好惹,于家一直是压在他头顶的大石头,总让他呼吸困难。 而另一边,别看小小年纪,却不是省油的灯。 于老头不禁急了,整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他的视线落在城主身边的女孩子身上,“阿扎丽侄女,你不是最喜欢梁儿吗?我可以成全你。” 阿扎丽一直沉默,全程都的清楚,正是如此,她的心摔成碎片。 她苦苦喜欢了十几年的男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居然如此狼狈,如此的不堪。 不,这不是她喜欢的人。 “我不喜欢他了,更不会嫁给一个好男风的男人。” 她喜欢的是那个干净的黑衣少年,饱读诗书,温文尔雅,气度不凡。 但,忽然发现那只是她幻想出来的,不是真的! 她的一场痴恋,不过是虚幻,是空想,是晴天后的雪珠,遇风就化。 想通了这一点,再看于梁,只觉得陌生和厌烦。 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她居然糟蹋自己,太傻了。 于老头自然不知道她的心路如此曲折,硬挤出一丝亲切的笑容,“侄女,这是某些人的圈套,故意使的花样,就是想离间我们两家的关系,蕨梁儿很喜欢你的……” 他努力洗白白,但琳琅又怎么会放任不管呢。 “某些人是指我吗?有什么话就直接了当的说出来,不要拐弯抹角的,你们于家人的心眼真多。” 第二百八十章 短兵相接 她直接了当,极为爽快,快言快语,更像是草原上的人。 相比之下,于老头心眼极多,都到了这种时候,还在使手段,“苏小姐,你这样可不厚道,离间……” 他想联合城主府,将苏琳琅赶出去。 琳琅淡淡的嘲讽道,“离间你们有什么好处?我只是一个过客,难不成我还会爱上这样一个废物?我眼睛没瞎,于家在秦国只能算是土财主,还是排不上号的,你儿子一无功名,二无长相,我到底图什么呀?” 一无是处的废物,还自我感觉良好,真是醉醉的,她都没有正眼看过他。 于老头眼珠乱转,不甘心的辩道,“我儿子有才华,长的英俊……” 他脑子飞转,还在想办法,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琳琅知道他是故意拖延时间,却不说穿,“我可不喜欢小白脸,嘴巴花花就会哄人,背地里男盗女娼,什么脏事都做了。” 于老头气的要命,胡子一吹一吹的,“苏小姐,出口伤人非淑女所为。” “暗箭伤人,非君子所为。”琳琅呵呵一笑,忽然话风一转,飞快的数数,“四,五,六……九……” 她转的太快了,于老头脑袋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她。 于老夫人急的直跳脚,面红耳赤,“不,老爷,快选儿子,什么都比不上儿子重要。” 于老头心里烦燥不已,“闭嘴。” 于老夫人向来最怕他,但关系到儿子的性命,也顾不得害怕了。“老爷,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了儿子,你再多的钱传给谁?” 这话说到了于老头的心坎里,不禁苦笑一声,“好,我答应你,我选儿子。” 琳琅随手甩出一张契约书,“行,签上你的名字。” 于老头扫了一眼,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是变更产业的契约书,上面清楚的写明了是青城山。 “你早有准备?什么时候的事?” 直到此时才发现,他自以为聪明,却不知不觉被她牵着鼻子走。 “你猜。”琳琅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狡猾如小狐狸。 于老头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微微皱眉,愁眉苦脸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手交人,一手交契约书。” 琳琅微微颌首,极为果断,“换吧。” 钱富抓起光秃秃的于梁,一步步走过来。 于梁眼巴巴的看着父亲,父子俩相换了一个眼色,只有他们明白的眼色。 钱富走到琳琅身边,一手推着于梁往前,一手要接过契约书。 一道银光一闪,软剑直刺琳琅的心窝,快如闪电。 小莲惨叫一声,飞扑过来,“啊,小姐小心。” 但来不及了,差了几步。 风荷第一时间从室内扑过来,但也来不及了。 而离的最近的钱富两只手都占着东西,反应不过来。 眼见琳琅就要死在剑下,说时快,说时慢,琳琅伸出嫩白的小手,用力一扯,将于梁扯到身前。 于老头眼见不妙,连忙撤去几分力道,剑尖朝上,但还是控制不住剑势,刺中于梁的肩膀,顿时鲜血淋漓。 于梁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倒在血泊中。 钱富二话不说,拿长剑对准于梁的喉咙,稍一用力,就能刺穿他的喉咙。 于老夫人气红了眼晴,她最心爱的儿子居然被人拉去当了挡箭牌。 “姓苏的,你疯了。” 她好像忘了是自己的夫君先出的手,暴跳如雷的指责琳琅。 琳琅一脸的无辜,看着倒在她脚下的于梁,眼晴都没有眨一下,“不好意思,手滑。” 于老头一招失手,脸色难看极了,但他很快恢复过来,像无事人般将契约书递过去,“放了我儿子,东西拿去。” 这一次谁都不敢大意,风荷持剑护在琳琅身边,小莲护在后面,一前一后,将琳琅护在中间。 琳琅抬了抬下巴,风荷会意的接过契约书,递给小姐。 琳琅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问题收了起来,她想了想,忽然走到书桌前,拿出纸笔写了几行字。 “签了这个。” 于老头看到上面的内容,嘴巴都气歪了,”这是认罪书?苏琳琅,你欺人太甚。“ 不仅要于梁承认爱上了一个男人,企图行不轨之事,被人抓获认罪,家中父母也承认有这一事云云。 这要是传出去,于家的名声扫地,这辈子都不用混了。 琳琅不为所动,不受一点影响,冷若冰霜,”这是惩罚,我再数到十,十之后就一剑捅死他,我的耐心有限。“ 于老头还想抗议,但于梁坚持不住了,他浑身发抖,感觉好冷,眼前又开始转小星星了。 “父亲,快签吧,我好痛。” 一听这话,于老头心痛不已,“好。” 等于老头一签完,就拿到于梁面前,按住他的手指印上去,鲜明如火。 风荷踢了他一脚,“还有你的名字,快签。” 于梁浑身冷汗,看都没有看,直接签了,手哆嗦的厉害,脸色惨白如纸。 琳琅将东西都收好,这才笑眯眯的挥手放人,“人交给你了,货已送出,概不负责。” 于老头一把抱起儿子,飞快的退后,到达安全位置,猛的喝道,“来人,掷火把,烧死他们。” 城主父女吓了一跳,赶紧躲开,全是一群疯子。 于老头是动了杀机,在场的人都不能放过,全都去死。 敢威胁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tqr1 就在一触即发之际,琳琅清冷的声音轻轻响起,“我劝你先查一查令郎的身体状况。” 于老头挥手的动作一僵,悬在空中,“你是什么意思?” 琳琅面色平静,不慌不乱,淡定从容,“忘了告诉你,我除了会制造天雷,最拿手的是一身神出鬼没的施毒本事。” 于老头浑身一震,这才是她的杀手锏?在草原一路纵横的原因? 他的心在颤抖,有种想吐血的冲动,“你……给他下毒了?不,你不遵守承诺,那就休想拿到青城山。” 这种时候他还有脸提承诺,脸皮之厚,叹为观止。 琳琅眉眼冷漠,却气势逼人,“我凡事都会留一手,就防你这种人。” 于老头从来不知道一个小丫头的手段如此惊人,步步为营,层层设伏。 不行,这么可怕的人绝不能放走,否则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他手一挥,带来的手下将琳琅主仆团团围住,“解毒,马上,否则你们谁都休想离开这里。” 第二百八十一章 守株待兔 他的话音刚落,琳琅就掷出一物,“轰隆隆。” 于老头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是蒙的,被侍卫迅速扑倒,其他人纷纷倒地。“啊。” 只有于老夫人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站着,一声轰雷后,气流迎面砸来,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彻底晕了过去。 琳琅看着躺了一地的人,嘴角微勾,居高临下的喝道,“再说一遍,本小姐没听清楚。”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跟她谈条件,下辈子吧。 于老头的腿炸伤了,鲜血淋漓,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手持利器,无往不利,这才是对手最可怕的地方。 他疼的直吸气,终于妥协了。“好,青城山是你们的,我保证,但你也得保证,我儿子的毒必须解。” 琳琅看了一眼倒在当地的于梁,整个人缩成一团,很没有存在感,全然没了以前英俊潇洒。 “没问题,三天后来拿解药。 于老头的眉头紧皱,摸不透她的想法,“为什么要三天后?” 琳琅笑眯眯的开口,“因为你的态度让我本小姐不高兴了,本来打算一天后给,现在嘛,三天。” 见于老头怒瞪着眼,她加了一句,“当然,如果你不服气的话,可以无限期延长。” “好好。”于老头怒极反笑,恨得咬牙切齿。 于家的人都走了,全世界都清静了,琳琅长长吐出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小莲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为什么不立刻解决他们?整天蹦哒也挺恶心的。” 琳琅左顾右盼,淡淡的解释,“守株待兔。” “什么?”小莲感觉自己好笨,怎么也听不懂小姐的话。 琳琅微微一笑,笑容自信而张扬,“我要逼出于家隐在后面的所有势力,连根拔起,以绝后患。” 小莲恍然大悟,于家除了明面势力,还有暗地势力,怪不得这么嚣张呢。 但有什么用,遇到她家小姐,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她刚想说什么,一转头看到换好衣服出来的钱富,不禁笑了,冲他猛挥手,“钱富哥,你刚才表演的真好,给你点赞。” 听到这话,琳琅不禁会心一笑,身边的人都受了她的影响,被她带的都会说这种话了。 钱富面红耳赤,很是羞涩,“小莲姑娘,你不会嫌弃我吧?” 刚才尽情发挥时,眼晴都没有眨一下,表演的活灵活现,入木三分。 小莲奇怪不已,“你为小姐办事,表现出色,我夸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 钱富长长吐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琳琅全看在眼里,有一丝了悟,却没有说破,拿出一张银票,“拿去吧,留着讨媳妇。” 钱富看着她戏谑的表情,心里一慌,脸更红了。“小姐帮我存着吧,我怕自己忍不住乱花钱。” “行。” 小莲对此并不关心,只想起刚才的事情,忍不住感慨万千,“小姐,你说怎么会有这么无耻没用的男人?完全不能跟世子比……” “咳咳。” 听到风荷的清咳声,小莲变了脸色,紧张的捂着嘴巴,忐忑不安的看向苏琳琅。 “小姐,我说错话了。” 琳琅脸上浮起一丝惆怅,“说吧,没事,我也很想他。” 只有爱过,才知情浓。 只有离开了,才发现爱的那么深。 他已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不管走到哪里,都忘不了他。 好想他,好想见他一面,怎么办? 小莲的心情也很不好,“我现在终于知道小姐为什么选择了世子。” 而没有选择更有权势,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六皇子。 琳琅扬了扬眉,内心再痛苦,再挣扎,也不愿带出来。 所有的伤痛自己背,留给别人的,永远是她灿烂的笑容。 “为什么?” 小莲回首往事,不得不佩服小姐的眼光,“因为只有世子是一心一意待你,没有别的。” 像六皇子,他虽然喜欢小姐,但更看重皇位和权势。 “哎。”一声幽幽的叹息响起,在暗夜中慢慢蔓延开来。 思念如风,丝丝缠绕在心头,似苦,又似甜。 漆黑的暗夜里,我呼唤着你的名字,你可知道? 独孤烨,我在想你!你可知道?!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皇宫,慈宁宫 独孤烨穿过长长的走廊,在院子里驻足,侧头凝视厢房,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怀念。 一晃眼快半年了,时间过的真快,但她的一颦一笑仿若在眼前。 相处的每一个片段,都记忆犹新,怎么也忘不了。 还有四年半才能见到她,可他,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不管睁眼,还是闭眼,都能想起她,每天想她几百遍,她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宫嬷嬷迎了出来,“世子,您来了,请随老奴来。” 刚走进大殿,一阵欢声笑语响起,笑的很开心。 蒋家姐妹一左一右挨着太后坐,不知在说些什么,都在欢笑,尤其是蒋如一,笑容最灿烂,笑声最响亮。 太后冲他招了招手,“烨儿,你快来,我们等你很久了。” 蒋家姐妹眼晴一亮,齐齐站起来行礼,姿势极为标准。 她们在宫里暂住,由太后亲自教导礼节,这是对蒋家最大的恩典。 独孤烨微微颌首致意,冲太后先请了安,笑着坐过去,“皇祖母有什么事吗?” 他的笑容完美,跟平时无异,但只有熟悉的人才会知道,他变了。 笑容太灿烂,反而显得假,没有多少真心,更像是应酬。tqr1 太后笑容满面轻拍他的胳膊,“远儿学做了几道点心,想让我们点评一下,你以后有口福了。” 蒋远粉脸一红,羞涩的低下脑袋,不敢多看他一眼。 换上女装的蒋远接受宫里的特训,亭亭玉立,多了少女的曲线和婉约。 磨去了男子的豪气,只剩下女子的娇柔,想来太后在她身上花了很多心思。 独孤烨淡淡瞥了一眼,“这种小事不必特意叫我,皇祖母说好就好。” 蒋远的神情一僵,心底泛起一丝苦涩,小事吗?他可知道,她天天下厨学做菜和点心,只为了讨好他。 只因为大家都说,他喜欢会厨艺的女孩子。 太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孩子还是这么不解风情,不开窍啊。 “这可是你的未婚妻,来,尝尝。”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一生只爱一人 她亲手将八宝饭递到他手里,独孤烨看着熟悉的点心,眼眶一烫,强自忍住,夹了一筷子试吃。 香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却泛起了浓浓的苦涩。 同样的点心,却不是熟悉的滋味,当初那个做点心的女孩子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再见难如登天。 相见时难别亦难! 蒋远眼巴巴的看着他,为什么会皱眉?很难吃吗? “还行吗?” 蒋远嫌弃的吐出来,拿起茶杯猛灌,冲淡了嘴里的味道。“太甜了。” 原来,不是她做的,就这么难接受! 蒋远眼中的神采一黯,神情垮了,看来还是失败了,她根本不适合下厨。 太后看了一眼,又给独孤烨夹了一块绿豆糕,“那尝尝这个。” 她还不忘扔了个眼色过去,让他别这么直接。 独孤烨咬了一口,眉头紧皱,像是吃到了砒霜,直接吐了。 味道完全不对,特别古怪。 “难吃,你不适合做菜。” 蒋远眼眶微红,嘴唇抿紧,感觉很挫败,她这么努力还是不行吗? 太后不乐意了,轻拍独孤烨的脑袋,“烨儿,怎么能这么说话?她是个女孩子。“ 让他说话婉转点,不要太伤人,怎么就不听呢? 独孤烨更不乐意了,眼睛一瞪,理直气壮,“我一直是有话直说,从不掩掩遮遮。” 他的性子向来如此,直接了当,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特别直爽,所以皇上和太后才会特别喜欢他,不用太费心思。 他的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像透明似的,让人直接能看透。 但是,太后第一次知道,这样的直接会伤人! 她安慰的轻拍蒋远的胳膊,很是怜惜,“哀家觉得就挺好。” 蒋远的心有所安慰,最起码太后是喜欢的。 独孤烨挑了挑眉,奇怪的问道,“皇祖母,你干吗糊弄人家?这不是爱,是害,她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会坑身边的人。” 太后的脸僵掉了,这熊孩子,就不能说几句好话吗?“你傻啊,以王妃之尊,谁还能让她亲自下厨?不就是你嘛!” 独孤烨呆了呆,下意识的说道,“那就是坑我,皇祖母,我可是你的亲孙子,这样联合别人来欺负自己的亲孙子,不好吧。” 蒋远身体一颤,受了很大的打击,心口一阵阵刺痛,不管她怎么努力,他都不会感动吗? 她只是想多靠近他一点,想跟他并肩站在一起。 蒋如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涩涩的开口,“烨哥哥,我姐姐学的很辛苦,手都割伤了,你就不能安慰几句吗?” 她很嫉妒姐姐能嫁给烨哥哥,但看到烨哥哥这样的态度,又替姐姐不值。 凭什么这么对她? 不就是因为一个苏琳琅吗? 那个女孩子是所有人的心魔! 虽然人不在了,但依旧影响着大家的生活! 好可恶! 蒋远脸色一变,冲她直摇头,“如一,不许胡说。” 蒋如一特别不服气,不该是这样的,这不公平。 “我哪里说错了?你学了这么久,就想给烨哥哥一个惊喜,可他……心里还放不下。” 她最终还是不敢说出那个名字,在嘴里转了转,又缩了回去。 太后的旨意,她不敢违! 独孤烨的神色一黯,举着茶杯发呆,思绪不知飘到哪里。 思念全写在他脸上,浓浓的忧伤包围着他。 蒋远气怒攻心,狠狠瞪了妹妹一眼,“住口。” 明知不能提,还要说出来,何苦自取求辱呢。 蒋如一才不怕姐姐呢,小脸一板,大声问道,“烨哥哥,我姐姐的厨艺和那个人比,谁好?” 真不知她哪来的勇气,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大家的脸色都变了,太后也是皱紧眉头,很是不悦。 但不知出何原因,太后没有立马发作,反而盯着独孤烨看。 “那个人?”独孤烨深吸了一口气,所有激烈的情绪在胸口翻滚,大声说出了那个名字,“苏琳琅?当然是她好,她的厨艺独步天下,谁都比不上她,不管她做什么菜,我都喜欢吃,我想,这辈子都不会忘……” 他以她为傲,在他眼里,苏琳琅什么都好,是最完美的。 她的任性,她的调皮,她的顽劣,她的恶作剧,如今都变成了优点,念念不忘! 他勇敢的大声说出来,无畏无惧! 大家倒抽一口气,居然敢违抗太后的禁令! 太后脸色铁青,冷冷喝道,“够了,烨儿,答应哀家,这辈子都不要提起这个名字。” 半年了,整整半年,还不够吗? 独孤烨忍够了,他为什么要答应?为什么? “不敢提?这是逃避,是害怕,是心虚,她真实的存在感,灿烂过,欢笑过,谁都不能抹去她的存在。” 他眼晴闪闪发亮,全是因为那个耀眼的女孩子。 他的人生,因为她的存在更加璀璨! 太后气的浑身直哆嗦,“你……你如果眼里有哀家,就不许再提……” 气死她了,完全无视她的命令,还惦记着那个死丫头。 她,到底有什么好? 独孤烨苦笑一声,感情岂是说忘就忘的? 别说太后的命令,就算太上老君的忘情丹,也没有用。 “不说不代表忘记,皇祖母,她是我此生的挚爱。” 他坦然的面对自己的感情,当着所有人的面,坦坦荡荡的说出来。tqr1 不藏不瞒,赤诚的心只为了一个人跳动。 至于别人,他很抱歉,没能力再爱了! 蒋家姐妹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嘴唇直哆嗦,心里跟喝了黄连水似的。 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走进他心里吗? 太后气怒攻心,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想到孙子的脾气,硬是忍了下来,温和的劝道,“你才十几岁,一辈子很长,不要这么早就下定论,烨儿,听皇祖母一句话,努力爱上你未来的妻子,忘掉过去……” 其实她更想狠狠抽他一顿,抽到他害怕改口为止。 可惜,她深知这小子吃软不吃硬,你横我更横的死硬派。 “努力爱上?“独孤烨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那么悲伤,那么无力,那么难过,”哈哈哈,皇祖母,我父王失去了我母妃,这辈子都没有真正快乐过,他再努力也没办法爱上别的女人,我是他的儿子,像他。” 一生只爱一人,一旦爱上,就是一辈子。 “……” 第二百八十三章 表错情 太后怒火冲天,气的脸色发黑,“给我滚出去。”tqr1 只要一提到苏琳琅这个名字,每次都不欢而散。 独孤烨二话不说,直接扭头就走,把太后气的直摔东西,不停的怒骂。 但这些独孤烨听不到,也不关心,走的飞快。 他走到亭子边,忍不住停下脚步,长长一声叹息。 好累,心累,身体也累,这种折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宫里的纷纷扰扰永远这么烦人,怪不得那丫头不喜欢,总想着逃出皇宫,远走高飞。 如今她的梦想实现了,海阔天空,快乐的远走,但留下一个孤零零的他。 他也想走,想陪伴在她身边,但是,不行啊,他有责任。 有父王在,有晋王府那么多看着他长大的家人,他能走到哪里去? 身后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世子。” 他转过头一看,是蒋远,蒋远一脸的忧心忡忡,消瘦又不安。 在宫中的生活磨光了她的棱角,也磨去了她的自信,如履薄冰。 独孤烨想起琳琅宫中生活,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琳琅没有被同化,依旧桀骜不驯,张扬而鲜活。 而蒋远渐渐被同化,眉眼之间染上了忧愁。 想起那段相知的往事,独孤烨有些怜惜,“什么事?” 蒋远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抱歉,我不知道会这样。” 如果早知这样,她就不去学什么厨艺,本来就不适合她。 独孤烨对她的救命之恩记在心里,挺给面子的,“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你如今养在宫中,凡事小心。” 蒋远的心狂跳,脸悄悄的红了,他这是关心她吗?他的心里有她? “这是太后的恩典,有太后庇护,不用担心……”忽然,她鬼使神差般问了出来,“苏小姐很会做菜?” 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她疯了吗? 独孤烨的神情变了变,但很快恢复正常,嘴角轻扬。 “是,同样的食材经过她的巧手烹饪,就完全不一样了,变的美味可口,这是一种天赋,当然,她特别懒,只有高兴的时候,才会偶尔下一次厨,我每次要哄好久,她才肯动手,吃到她的东西不容易……” 说到心爱的姑娘,他眼睛闪闪发亮,滔滔不绝。 他话里的宠爱和骄傲,让蒋远心口一阵绞痛,再也听不下去,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那太后让她下厨呢?” 独孤烨微微一笑,很是骄傲,“看她心情喽。” 蒋远呆了呆,那么拽?那“皇上的命令呢?” 独孤烨忍不住笑出声,很开心的说道,“她不理,当没听到,哈哈,她可调皮了,超级可爱,当然,如果她乐意哄人的话,谁都能被她哄的高高兴兴。” 至高无上的帝王在苏琳琅手里,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苏琳琅总能让人哭笑不得,让人无可奈何,真棒。 蒋远看他笑的那么愉快,心里酸酸的,忍不住泼冷水,“那她为什么还闹的那么大?最后都收不了场,就算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该那样啊。” 如果真心的喜欢一个人,那就委屈求全吧。 如果连这都做不到,那她就要怀疑有多少真心了。 独孤烨没有生气,而是怜悯的看着她,“你不懂,她是个很自我的人,只为自己而活。” 人和人就是这么不同! 所以,他的琳琅是独一无二的宝贝。 蒋远皱起眉头,听不懂他的话,“你这么喜欢她,她都不愿意为你牺牲吗?” 如果换了她,就算能站在他身边,她愿意牺牲一切。 这就是爱啊,可惜这样的心情,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独孤烨微微摇头,云淡风轻,“不,苏琳琅不需要为别人牺牲,她是战士,是勇士,想要的东西会自己争取,而不是靠一味的迎合牺牲。” 她是火焰,是海水! 蒋远目瞪口呆,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第一次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听上去真大胆,真放肆,真嚣张,但这样的嚣张让人羡慕。 那般的胡闹依旧有人喜欢,有人欣赏,真让人嫉妒! 见她的脸色变来变去,独孤烨无意探知她的想法,这并不重要。“我要去阳关镇了。” 蒋远心神一震,所有乱七八糟的心思都飞走了,“什么?什么时候走?” 蒋家人都被留在京城,除了父亲依旧去阳关镇驻守外。 现在,他也要走了吗?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神情复杂,“皇伯父希望我尽快接手蒋家的军权,我年纪轻,恐怕不能服众,皇伯父也太心急了。” 心急的不像话,好像早就安排好了,这让他更加的怀疑。 蒋远眼眶一红,“我真想跟你一起回去,去那个自由美丽的地方。” 她很怀念那个自由自在的地方,可惜回不去了。 她拿出一块令牌递给他,“这个给你。” 独孤烨随手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上面有一个远字,“是什么?” 蒋远依依不舍的看着那个令牌,那曾经是她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是我的令符,军营里这些人是我的手下,极为忠心,你拿着令符去找他们,他们去帮你的。” 因为在乎他,所以愿意为他付出,无怨无悔。 独孤烨呆了呆,有些意外,“蒋远,其实你不用这么帮我。” 蒋远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忽然想起他的话,他喜欢大胆骄傲的女孩子。 一想到这,她心跳如雷,鼓起勇气,大着胆子表白,“你是我的夫君,我不帮你,还能帮谁?你无须歉疚,军权迟早要回到皇室手里的,有你在,蒋家还能保有几分体面,我说的对吗?” 她内敛惯了,就算表白也很含蓄,婉转迂回,所有的情意全藏在那一声夫君上。 可惜,独孤烨在感情方面是一根筋,从来不会多想,眼里只看得到一个人。 “是。”念在蒋远的救命之恩上,他顶多保蒋家一家平安。 至于荣华富贵,那就算了吧。 蒋远只当他明白了她的情意,心中暗喜,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多谢世子,请你相信我,那些点心……不是我想做的。” 就算撇清,也是如此婉转含蓄。 独孤烨早就猜到了,宫里就没有消停过,“太后的主意?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就不好好的享福呢,非要折腾……” 吴为一脸慌乱的冲过来,像是天都塌下来了,“少主不好了,王爷出事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赦免琳琅吧 独孤烨心神大震,脸色剧变,一把拽住吴为,“你说什么?” 吴为激动的满面通红,话都说不清楚,“快回去,快。” 他双手比划着,满脸焦灼,独孤烨二话不说往外狂冲。 他一路策马狂奔,回到王府,终于见到了阔别半年的父亲,但是,向来风度翩翩的男子两眼紧闭,人事不醒。 独孤烨双腿一软,拼命摇晃,“父王,父王,你醒醒,快睁眼看看我,求你了。” 他心口一阵剧痛,心如刀割,泪如雨下,“父王,你不要吓我,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父王,求你醒醒吧。” 只要有父王在,他就什么都不怕,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有依靠,有人护着。 可是,这么一个为他遮风挡雨,顶天立地的男人就这么静悄悄的躺着,一动不动。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好好的吗? 晋王爷的侍卫们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剩下两名重伤的侍卫,拼死将人送回王府就晕了过去。 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只能等他们醒来了。 吴为拎着一名太医冲了进来,“少主,太医来了,后面还有。” 值班的太医都被他拉来了,整个太医院为之一空,但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王爷是晋王府的天! “快让他们进来。”独孤烨猛的弹跳起来,让开位置,让太医围过来诊治。 太医们都跑的气喘吁吁,还没有站定就被独孤烨拉到床边。 一个个轮流诊治,交头结耳,交换着各自的意见。 独孤烨见他们只顾争论,个个神情凝重,一颗心高高的悬起,紧张的无法呼吸。 等了半响,他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喝道,“怎么样?” 医正皱起眉头,拱了拱手,“王爷中了一种奇毒,应该是苗疆之毒,极为少见……” 他啰嗦个没完,就是不说怎么治,也不动手。 独孤烨不禁急坏了,说这些没用的,浪费时间。 “那解啊。” 太医们一脸的为难,他们擅长治病,治伤,但对毒不是很精通,尤其是苗疆之毒种类繁多,极为复杂。 医正犹豫了一下,“苗疆的毒诡异至极,不是中原的路数,所以……” 他不得不承认,无能为力,解毒不是他所长。 其他太医纷纷摇头,面色纠结,深受困扰。 他们也想救晋王爷,但是,救不了,没办法。 独孤烨气的直跳脚,不敢相信这些太医居然如此没用。 “所以你们解不了?你们不是太医吗?你们是秦国最好的大夫!” 他很愤怒,很想骂人,很想揍人。tqr1 他的情绪很激动,两眼通红,医正微微蹙眉,不敢太靠近他,“世子,这不是病,是毒。” 这位世子是出了名的霸道,不讲理,特别任性。 一听这话,独孤烨气疯了,一把拽住医正的衣领,怒气冲天,“闭嘴,给我马上治,如果治不好,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医正没有挣扎,无奈的叹息,“世子,下官真的无能为力,晋王爷中毒时日长,毒已经在体内蔓延开,即将侵蚀心脏,到时就……” 独孤烨脑子的某些筋崩断了,血色全失,猛的抽出长剑,对准那些太医,“好,既然都是没用的废物,那就去死。” 他杀气大盛,眼中血光闪过,凛然而冰冷,眼见长剑就要挥下来,太医们索索发抖,吓的够呛。 一名太医大声叫道,“不不,世子,我们虽然解不了毒,但有个人可以。” 长剑一收,独孤烨冷冷的瞪着他,“是谁?” 太医为了自己的小命,豁出去了,闭着眼晴说出宫庭最忌讳的名字,“安宁县主。” 那才是使毒的大家,迷雾中下软筋散,迷倒所有人,却不伤及性命,这手段太高明了。 独孤烨精神一震,慌乱的心清醒了几分,如溺水者看到了浮木,“琳琅?对对,她医毒双绝,总有办法的。” 琳琅的本事他是最清楚的,不光会医术,还会下毒。 据她所说,她的使毒本事甚至远在医术之上。 太医的话点醒了,他二话不说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朱红的药丸,塞进晋王爷的嘴里。 医正急急的提醒,“世子,药不能乱服。” 这位小世子也够任性的,将他们都扣押在王府,就不怕皇上生气吗? 毕竟皇上才是最大的主子爷! 独孤烨拿过水杯,往父王嘴边送,虽然笨手笨脚的,但还是将药咽下去了。 他紧张的看着父王的脸色,“这是百花解毒丸,她说过,一般的毒都能解。” 这是琳琅自制的备用药,专门给了他两颗,给他保命用的。 他一直舍不得用,一直珍藏着,要不是太医提醒了他,他都忘了这事。 医正精神一震,苏琳琅制的药?有解百毒的功效? 他迫不及待的伸手,“让下官看看……” 独孤烨有些舍不得,但为了父王的身体,还给了他,“只剩下一颗,别弄坏了。” 医正小心翼翼的捧着药,研究了半天,不禁感慨万千,“不愧是世外高人之徒,这药丸确实高明,能解普通的毒,但是,王爷中的是奇毒,恐怕不能对症解毒。” 独孤烨的心提了起来,“一点用都没有?” 医正略一沉吟,“可以缓慢毒性蔓延,一颗能维护半个月,但,一旦毒性攻心,神仙也难救。” 独孤烨一把抢过药丸,飞快的往外跑。 “你们守着,我马上进宫。” “是。” 他飞奔入宫,直奔乾清宫求见皇上,很快得到了皇上的召见。 “烨儿,你父王怎么样?醒了吗?”皇上一脸的关切,急急的问道。 独孤烨扑突一声跪倒在地上,“求皇伯父救救父王。” 皇上怔了怔,面有忧色,“派去的太医不管用?那都是太医院最顶尖的高手。” 医正是太医院最出色的太医,如果他都救不了,那么…… 独孤烨的眼眶红了,重重磕了个头,“求皇伯父开恩,赦免琳琅,召她回来……” 这个时候,只有琳琅能救父王。 皇上脸色剧变,想都不想一下,直接拒绝,“不可能。” 独孤烨眼巴巴的哀求,“可,只有她才能救父王。” 太医院的人都没用,关键时刻,还是琳琅最靠谱。 皇上眉头紧锁,面有不豫之色。 第二百八十五章 皇权高于一切 “笑话,那些多好大夫还比不上一个苏琳琅?太医院不行,朕就悬榜访医,总有能人异士的。” 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不肯赫免苏琳琅,召她回来。 如一盆冷水从头顶倒下来,独孤烨打了个冷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真的不行?” 口口声声说兄弟情深的人是他,但断然拒绝的人也是他。 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独孤烨已经分不清了。 皇上喝了一口茶,压下翻滚的情绪,极为不快。 “这件事没得商量,烨儿,苏琳琅犯下了滔天大罪,绝无宽恕之理,但你不用担心,朕会广召民间名医为你父王看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他说的很听动,好像是个宽厚的兄长,但独孤烨的心冰冰冷冷的,没有一点暖气,“皇上,你能保证父王一定会治好吗?能吗?” 他很生气,不懂皇上为什么不肯松口? 难道手足的生命不是最重要的吗? 难道就为了可笑的自尊心? 皇上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当场冷下脸,“独孤烨,你太过了。” 此时的他没有半点温情,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独孤烨像是第一次看清了这个皇伯父,眼神渐渐的冷了下来,“他是我的父王,你们不在乎,但我在乎。” 手足之情不过如此,他实在是太天真了。 说什么兄弟情深,不过是糊弄世人的玩意。 皇上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正在此时,一道怒喝声在门口响起,“烨儿,怎么说话的?快向皇上道歉。” 是太后,她闻讯赶来,但还是晚来了一步,两人掐上了。 独孤烨跪着不动,神情漠然,“皇上,只要能救醒父王,我立马跪下来道歉。” 如果不能,那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父王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太后走上前,扶起独孤烨,爱怜的轻拍他的肩膀,“你不要着急,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急不来?”独孤烨一听这话,顿时恼了,气怒攻心,“他是你的亲儿子,你居然这么说?” 扔下这句硬梆梆的话,他扭头就走,脾气之大,让人头疼。 太后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阻止不及,不禁苦笑,“这孩子还是这么任性,唉。” 皇上眼神深幽远长,“是我们宠坏了他。” “皇儿。”太后的心一跳,一丝忧虑浮上心头。 独孤烨一走出乾清宫,转头看了一眼宫门,一脸的绝决。 “传我的命令,上天入地一定要找到苏琳琅,找到人后,悄悄的带入京城,不可声张。” “是。”身后的吴为轻轻应了一声。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问道,“皇上怎么说……” 他的身份不能进入大殿,只能在外面守候,只隐约听到少主的怒吼声。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希望不大。 独孤烨冷笑一声,“不要指望了,皇室亲情薄如纸。” 他的热血彻底凉了,什么是家人?家人就是无条件的护着你,不论原由不论是非,坚定的站在你身后。 父王给了他这样的感情,但是,其他人,让他很失望。 他早该料到,皇室无亲情,但是,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希望。 说到头,他还是太天真了吧。 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终于让他清醒过来,看清楚了很多事情。 皇上不仅对苏琳琅存有利用之心,对自己的手足恐怕也没有多少感情。 主仆俩一步步的走出去,走的很久很久,风很冷,心更冷。 临到宫门时,吴为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你或许该求求太后,太后是王爷的亲娘,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独孤烨犹豫了,刚才的场景…… “少主,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吴为忍不住劝道。 独孤烨被说动了,转过身体往回走,“走,去慈宁宫。” 他说的没错,为了父王,一定要努力到最后一刻。 只要说动太后,说不定就有了转机。 这次他还乖了,直接去了慈宁宫,太后已经先回来了,听到通禀声,本来想冷一冷他,让他清醒点。 站在她身边的蒋远小心翼翼的开口,“太后,世子的性子比较急,您就让他进来吧。” 太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对他倒是尽心。” 不得不说,蒋远不是出挑的美人儿,但眉眼温和,极为顺眼。 不同于苏琳琅的锋芒毕露,她反而是温婉大方,懂得藏拙。 蒋远盈盈一福,笑容纯净,“承蒙太后厚爱,臣女已经是晋王府的人,当然要为晋王府说话。” 太后想了想,“让他进来吧。” 独孤烨像阵风般冲进来,抱住太后的双腿,跪了下来,“皇祖母,救救父王。” 他焦急万分,心里牵挂着父王,忐忑难安,没有注意到还有别人在。 太后轻抚着他的脑袋,柔声安慰道,“皇上已经传下话,不管是宫庭太医,还是民间大夫,只要能救活你父皇,赏银十万两,并封个六品官,这是天大的恩赏,你放心,会有人来的。” 她似乎很有信心,必能找到解毒的高手。 但是,独孤烨做不到,他没办法淡定,只要一想到父王奄奄一息,人事不省,他就一刻都不想等。 只要能救活父王,他什么都肯做。tqr1 太后让他很失望,很痛心,明明是亲生母子,却如此淡然,这是因为不关心吗? 父王对太后那么孝顺,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先奉上来,只要太后一句话,他就不辞辛苦四处奔波,到头来,就换来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 他替父王觉得不值,为自己感到不值。 平时情深似海,一旦出事,就如此冷情,这就是皇室所谓的亲情? “真的不行吗?” 太后看到他的失望,轻轻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皇上金口玉言,绝不能更改,烨儿,哀家能理解你此时的心情,因为哀家也一样,你要相信皇上,相信哀家,我们会尽全力救你父王的。” 说了半天,没有一句有用的话。 说来说去,都是些废话。 但,独孤烨听清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皇权高于一切! “亲弟弟的命还比不上他的权威,亲儿子的命比不上你的面子……” 他是真不懂,那些虚无的东西真的比自己的亲人更重要? 第二百八十六章 所谓的天恩 这话如巴掌般打在太后脸上,火辣辣的疼,她羞恼不已,“烨儿,你越矩了。” 独孤烨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心酸莫名,却仰头大笑,“哈哈哈。” 笑这可笑的世界,笑这荒唐的亲情。 他,真的清醒了! 琳琅说的对,凡事要靠自己,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最不切实际的。 要让自己变的强大,强大到所有人都仰望的地步! 看着他越来越冷漠的眉眼,太后的心一凉,忍不住拉住独孤烨的手,“烨儿,烨儿。” 独孤烨轻轻一挥,也不行礼,扭头就走。 他不该对这些人抱有希望! 他要靠自已救父王! 太后看着远去的身影,脸色越来越难看,所有人都垂着脑袋,不敢吭声,噤若寒蝉。 蒋远心情很沉重,她能体会独孤烨此时的心情,但是,却不能认同他的行为。 太嚣张,太任性了,他毕竟是晋王府世子,这样对待太后,是不对的,太后要是不喜欢他了,那全完蛋了。 晋王府所有的尊荣,全源自于太后的宠爱。 她抿了抿嘴唇,怯生生的开口。 “太后,世子是太担心父亲了,才会如此失礼,还请太后别跟他计较,如果您有事的话,他也是这么拼命的。” 她努力为独孤烨描补,修复关系。 她话虽少,但句句说到点子上,说动了太后,太后的脸色稍霁。 “蒋远,你虽然不会说话,但心意可嘉。” 这样大方得体的孙媳妇,是她想要的,她表示很满意。 “罢了,你代哀家走一趟,带上百年老山参和补品去晋王府,到时,留下来服侍晋王爷,直到他痊愈为止,烨儿毕竟是个男孩子,不擅长照顾人。” 蒋远心里一喜,这是送给她一个天大的机缘,既能让独孤烨看重她,又能表现她的孝心,也让大家明白,太后是她的靠山,一举三得,将来在晋王府也有了立足之地。 不管晋王爷能不能救回来,她都将是晋王府说一不二的女主人。 她发自内心的感激,深深的跪了下去,重重磕头,“谢太后。” 见她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太后满意的颌首。 “去吧。” 晋王府,独孤烨守护在父王身边,不肯稍离一步,端茶送水,服药擦洗,都是他一手包办的。 他虽然不会服侍人,但学起来像模像样的。 太医们都被他扣押在王府,集中起来研究父王的病情。 虽然不指望有所进展,但依旧不肯放弃。 他已经打开库房,挑了最好的药材和补品,全炖上了,只为了吊住父王的一口气。 他所有的心力都放在救治父王身上,只盼着早点找到琳琅的行踪。 他相信,只要琳琅知道此事,会第一时间赶回来。 她就是那种无所畏惧,不顾一切的人,也是值得他依赖的人。 独孤烨看着父王苍白消瘦的面容,眼眶一阵阵发烫。 “父王,您一心效忠的君王,不过如此,真是值的吗?” “父王,一直以来是您保护儿子,这一次换儿子来守护您。” 他紧紧握住父王的手,好冷好冷,冷的他心疼,他将父王的双手捂在胸口,努力想让手暖和起来。 “琳琅一定能救您的,您一定要撑下去,等着她到来,答应我。” 就怕……时间来不及! 他的眼眶越来越红,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父王,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父王。” 一声声泣血的哀求,充满了痛楚和惶恐。 他,只是一个害怕失去父母的孩子! 他跪倒在床前,哭的泣不成声,伤心欲绝。 从小到大,是父王将他护在羽翼之下,为他遮风挡雨,呵护他长大。 无论他怎么任性,怎么调皮,父王都把他当成宝贝般呵护。 他想起小时候太过顽皮,打破了九皇子的脑袋,害怕的躲起来,是父王第一个找到了他,也是父王告诉他,闯祸不要紧,因为他是晋王府的世子,有整个晋王府当他的靠山。 宁愿得罪所有人,也要保护他的父王啊。 此刻的他,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吴为敲了敲门,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禁眼眶一热,转过身体,心酸不已。 王爷和少主父子相依为命,是彼此的命啊。 他不想打扰少主,但是……他清咳一声,“蒋小姐奉太后旨意来王府了。” 独孤烨的身体一僵,却没有抬头,“你去招呼。” 吴为应了一声,匆匆出去,还贴心的将门合上。 独孤烨坐了起来,抹了一把脸,嘴角扬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又想玩什么花招? 人都这样了,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父王,你一心守护的皇室,是这样的凉薄,一点都不值得! 不一会儿,吴为又回来了,欲言又止。 独孤烨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心烦不已。 “又有什么事?还没有将人打发走?” 不就是送点药材补品之类,以示浩荡天恩吗?他闭着眼晴都能猜到! 吴为有些为难,“蒋小姐说,奉太后之命专程来照顾王爷,直到病好。” 独孤烨冷下脸,浑身散发着凛然的气息,“让她回去,王府不方便招待她。” 吴为愁眉苦脸,“林侧妃正在招待她。” 府中没有女主人,林侧妃负责接待女眷也说的过去。 但是,林侧妃这个人跟皇室渊源颇深,信不过的! 独孤烨勃然大怒,在这混乱的时候,还有人添乱,真是够了。 正厅,林侧妃笑意盈盈的招呼客人,表现的得体大方,问候了帝后的身体后,互叙了寒暄,尽显贵妇人的风范。 通常应酬也就罢了,但夫主昏迷不醒,生命垂危,身为妾室的人笑容满面的应酬就不对了。 她还表现的特别大气,像极了王府的女主人,“蒋小姐就安心的住下来,有我在,保你住的舒舒服服。” 她擅自作主,都没有过问独孤烨的意见。 蒋远对她不怎么感冒,一个妾整的像正室,能看吗? 什么叫保你?这王府又不是她的! 心里腹诽不已,但她面上丝毫不露,“谢林侧妃好意,不过我是特意来服侍王爷的。”tqr1 林侧妃的笑脸一僵,这本是她的差使,但世子不允许她靠近,她有什么办法? 第二百八十七章 拖下去 她清咳一声,“蒋小姐人品好,长的又美,温柔体贴,怪不得深受太后宠爱,飞雪,多跟蒋小姐学学。” 站在一边的林飞雪笑的甜甜的,“蒋姐姐你可比苏琳琅那个臭丫头强多了,她呀,骄傲的不可一世,鼻子朝天看,我当时就说她长久不了,看吧,全被我说中了。” 她沾沾自喜,极力贬低苏琳琅,说话特别难听,她还记得当初苏琳琅是怎么对她。 苏琳琅完全不将她当一回事,现在风水轮流转,成了罪人,哈哈哈。 蒋远的眉头一皱,这话说的太直接了,看来林家姑侄不好相处,以后不必走的太近。 咦,林侧妃不得宠,为什么总将侄女带在身边?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禁冷下了脸。 “不可这么说,听说苏小姐聪明绝顶,骄傲美丽,医毒双全,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奇女子?”林飞雪冷笑一声,恨不得批的一无是处,“得了吧,不过是个自视过高的傻瓜……”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来人,送林小姐回去,我们晋王府不便收留无亲无故之人。” 是晋王世子独孤烨,他此时冷若冰霜,勃然大怒。 林飞雪小脸一白,没想到全被他听到了,不禁慌成一团。 “世子哥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说了。” 林家将她留在晋王府,是为了将来着想,她想学姑姑,成为世子的侧妃,享受荣华富贵的。 所以一年复一年的留下来,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结果世子目空一切,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想过要放弃。 林巧宜站了出来,挡在侄女面前,陪着笑脸道,“世子,雪儿不懂事,小孩子家家的就爱攀比,比不上就说几句酸话,但没有什么恶意的,请世子原谅她吧。” 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有希望可言,所以侄女是她未来的希望。 只要侄女也嫁进晋王府,将来就有了保障。 侍卫们面面相视,站在门口不敢动,都是尊贵的女眷,近不得身。 独孤烨发怒了,冷冷的喝道,“还不动手?难道还要让本世子亲自动手?那还要你们何用?” 得,这话一出,谁还敢心慈手软? 世子虽小,但,是王府唯一的继承人,没人敢轻慢他。 侍卫们一涌而上,将林侧妃推到一边,拉着林飞雪的胳膊朝外拖。 林飞雪又哭又叫,拼命撕拉,又是踢人,样子很是难看。 林侧妃又气又急,眼眶红红的,像受了很多委屈般楚楚可怜,“世子,我侄女说话不经大脑,但心不坏……” 她眼含热泪,梨花带雨,看的蒋远直翻白眼,被恶心的够呛。 太会装了,这种女人真心喜欢不起来。 独孤烨也不吃这一套,装可怜对他没用,“你也想回林家?那行,我成全你。”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林侧妃眼晴一黑,差点晕过去,“世子,不知我犯了什么错?” 她要是被赶出王府,只有死路一条。 娘家不会收留她,她也没有脸面回去。 独孤烨傲然挺立,面罩寒霜,“我是晋王府的世子,我想怎么做,需要理由吗?”tqr1 得罪了他,还敢问为什么?谁给她的底气?! 众人默然了,是,他才是王府真正的主人,不管怎么做都行。 太后的亲孙子,皇上的亲侄子,身份尊贵,做什么都有人兜着。 林巧宜又急又怕,慌了手脚,泪珠涟涟,极为可怜。“我是陛下亲赐的侧妃。” 但是,她再可怜,也没人敢同情她。 人啊,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一个侧妃而已,如果不得宠,连个屁都不是。 独孤烨呵呵一笑,“那你去找皇上哭呗,但不知他肯不肯为了你一个女人,责备我这个亲侄子?” 那才是真正的大笑话! 说出去,都要笑掉人家大牙! 林巧宜脸色一白,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是她看错了情势,世子年纪再小,也轮不得她这个侧妃当家作主。 “世子,我错了,请责罚,要打要杀都由您,但是,若赶我离开王府,我就撞死在王府门前。” 从她进了王府的大门,就没有第二路可走。 独孤烨最痛恨这样的话,动不动就死啊活啊,好像他是逼迫良善的坏人。 “你这是威胁?要不要试试?” “我……”林巧宜的心一颤,忽然想起世子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不禁暗暗后悔。 她双脚一软,忍不住跪倒在地,“世子,求求您,不看功劳看苦劳,看在我服侍王爷多年的份上,饶了我吧。” 没宠的侧妃,空有一个名号,连个侍卫都指使不动,她终于看清楚自己的境状了。 但,是不是太晚了? 看着那双无助又绝望的眼晴,蒋远的心怀被触动了,这就是没宠女眷的命运? “有什么事也得等王爷醒过来再说,世子,暂时让她留下吧。” 她也想知道自己的话,能不能说动独孤烨。 或者说,她对独孤烨有没有影响力。 独孤烨默了默,淡淡的道,“好,是你自己要留下来的,若是让我再看到林侧妃不守本分,直接打死,尸体送回去,不劳你亲自撞墙了。” “世子。”林巧宜泪如雨下,庆幸的同时,又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没有儿子的女人就是这么可悲,生死都系在别人身上。 蒋远暗暗吁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屏住呼吸,可见有多紧张了。 所幸,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她的话,还是管用的! 面对林飞雪羡慕又嫉妒的目光,她心中升起一丝隐晦的喜悦。 众人看着蒋远的眼神也不一样了,这就是皇上赐婚的未来女主人? 看来挺像样子的,端庄得体,关键是世子对她很尊重。 林飞雪扑了过来,抛了个媚眼,娇滴滴的哀求,“世子哥哥,留下我吧,我会很听话……” 独孤烨不耐烦的踢开她,“将林小姐送回去,不许她再上门,跟林家长辈说一声,不守规矩,多舌多嘴的人,会祸及家族的。” 林飞雪眼前一黑,又气又羞,为什么对她如此残酷? “世子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变了,变的好可怕!” 独孤烨的耐性耗尽了,右手一挥,“拖下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 谁碰谁倒霉 林飞雪愤怒的尖叫,“是苏琳琅带坏了你,都怪她……” 独孤烨勃然大怒,“掌嘴。” 敢说琳琅的坏话,绝不能忍! “啪啪。”几巴掌下去,粉嫩的脸顿时肿成猪头,不能看了。 林飞雪惨叫连连,痛哭失声,场面极为混乱。 蒋远有些于心不忍,再怎么着,也只是一个娇弱的女孩子,何必下重手? 林巧宜一双泪眼看向蒋远,无声的哀求,蒋远想了想,轻声求道,“世子,算了吧,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何必跟她一般计较?” 大家都以为独孤烨这次也不例外,会给未来的妻子一份脸面,但没想到,独孤烨冷冰冰的轻斥,“蒋小姐,这是王府的私事,闲人莫多嘴。” 龙在逆鳞,谁碰谁倒霉,谁都不能例外! 蒋远的脸色涨的通红,难堪至极,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以为,在独孤烨心里有位置的! 哪怕不爱,也会给她最大的尊重! 一直在旁边当壁花的宫嬷嬷是陪蒋远出宫的人,见到这一幕,她不得不开口,“怎么是闲人?她是王府的女主人,有资格管王府的事。” 她知道世子不待见她,但是,她代表的是太后的脸面。 独孤烨冷笑一声,谁的面子都不给,“还没进门,就管夫家的事,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宫嬷嬷,看来你是老糊涂了,不适合留在太后身边了。” 惹恼他,他什么人都敢打。 一个奴才而已,也敢对他指手划脚? 宫嬷嬷头皮一阵发麻,但想起太后的叮嘱,硬着头皮上,“世子,老奴是看着你长大的,说几句又何妨……” 这是倚老卖老了,仗着太后撑腰,言语有些过。 独孤烨是什么人,当场就发作了,“这就是恶奴欺主,给我打。” 晋王府的侍卫二话不说,一巴掌打过去。 “啪”一声,打掉了宫嬷嬷几十年积累下来的脸面。 她气的浑身直哆嗦,“你敢打我?你……怎么变的跟苏琳琅一样,都这么不讲道理?” 终于说出了这个让她痛恨至极的名字,苏琳琅。 因为她的存在,害的自己颜面全失,成了一个笑话。 而独孤烨看她不顺眼,就是因为苏琳琅。 独孤烨不假辞色,对这些人深恶痛绝,“若换了她,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我终究是顾念情分的。” 顾念着祖孙情谊,所以没有赶尽杀绝。 宫嬷嬷心里直打鼓,晋王世子性情不定,从来不是循规蹈矩的孩子。 “世子,听老奴一句劝……” 独孤烨嘲讽的笑道,“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再啰嗦,休怪我将你扔出去。” “我……”宫嬷嬷老脸通红,羞愧难当。 蒋远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再这样下去,祖孙之情都要磨光了。 “嬷嬷,太后最担心王爷的身体,不如我们先去探望王爷。” 宫嬷嬷暗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伸手,“蒋小姐请。” 两人刚走出大厅,就听到独孤烨清冷的声音响起,“将林侧妃拖下去,不得让她出院子,也不许任何人探望她。” “是。” 宫嬷嬷打了个冷战,脸色又青又白,“蒋小姐,这是说给我们听的,唉,我只是一介奴婢,身份卑微,世子怎么踩都行,但您出身蒋家,身份高贵,又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世子怎么能这么对你?太不顾忌您的脸面了。” 蒋远听出了挑拨之意,又怎么会如她的意,“他就是这样率直坦然的人,挺好。” 虽然她心里也不是滋味,但还是选择站在独孤烨这一边。 宫嬷嬷眼神一闪,“有你这样的贤妻,是世子的福份。” 蒋远微微一笑,温婉动人,“何尝不是我的福份,妻以夫荣,不管他怎么做,我都支持。” “……” 这两人在晋王府住了下来,但在独孤烨的严密监控下,连院子都走不出去。 名为照顾,其实是软禁。 宫嬷嬷再抗议,也不能让独孤烨改变主意。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独孤烨越来越暴躁,看着始终昏迷的父王,他心里有一团火燃烧。 他日夜守在父亲身边,不愿离开半步,跟太医们探讨治疗的方案。 但是,不管怎么努力,药灌下无数,都无济于事。 听到轻轻的脚步声,独孤烨没有回头,“还没有消息?” 吴为面容憔悴,好几天没睡了,“少主,只查到一个跟苏小姐有所接触的人。” 不得不说,苏琳琅是难得一见的聪明人,她所到之处都做了掩饰,时而是男,时而是女,时而是老人,变化多端,给他们搜查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当然,这样一来,皇上派出的人马同样困难重重,这也是至今没被找到的原因之一。 他们几经周折,才发现苏大小姐没有向南,而是一路朝北。 独孤烨的声音紧绷,“将他带来。” “这……”吴为很为难的样子。 独孤烨这才转过头,眉头紧皱,浑身透着一股疲倦。 “有什么问题?” 吴为小心翼翼的禀道,“是凤家的公子。” 独孤烨一愣,“凤家?江南凤家?” 江南第一富商,富可敌国,生意遍布秦国每个角落,拥有着世人无法想像的影响力。 皇上对凤家极为重视,在凤家捐出百万两军饷后,特意赐了仁善之家的牌匾。 吴为特别纠结,“是,据说皇上见过这位凤公子,极为赞赏,有意将三公主许配于他。” 独孤烨目瞪口呆,不敢置信,“什么?疯了吗?那是公主!” 公主之尊下嫁一介商户,这话能听吗?tqr1 吴为早知他会这样,所以才挣扎着要不要说出来。 “听说是宸妃主动提出来的,文武百官家中没有出色的子弟,三公主眼界又高,不肯屈就。” 说白了,没有合适的驸马人选,三公主年纪渐长,宸妃也该着急了。 独孤烨没办法接受这么荒唐的事,“哼,明明是出色的那几个不肯娶公主,免得断了自己的仕途,眼界高还能看上一个商人之子?” 尚公主是把双刃剑,有心仕途的避之不及,一无所成的纨绔子弟求之不得。 但,高高在上的帝女又怎么会看得上那些纨绔子弟? 所以,公主的婚事很难,没有普通人想像的那般风光。 第二百八十九章 她在哪里 吴为低头不敢吭声,独孤烨眉头微拧,心思飞快。 “那人现住在哪里?去带来。”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入得了皇上的眼。 吴为有些犹豫,“恐怕会惊动上面。” “我不管……”独孤烨心里一突,及时转了话风,“低调点,将人悄悄的带来。” “是。” 吴为办事能力没话说,几个时辰就将人带进晋王府。 日头渐渐往西移,凤战天捂着晕乎乎的脑袋,徐徐睁开眼晴。 陌生的环境入眼,他不禁蹙了蹙眉,这是哪里? 精美的家具,贵重的摆设,光是一对梅花朵朵玉瓶就价值连城。 耳边传来清冷的声音,“醒了?”tqr1 凤战天的视线移到左侧,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窗边,长身玉立,气度不凡。 虽然看不见他的五官,但凤战天立马反应过来,“这就是晋王府的待客之道?” 他的语气冷冷淡淡,没有一点惶恐不安。 独孤烨意外的勾起嘴角,转过身体,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苗。 一个是面如冠玉,尊贵霸气,与生俱来的优雅,让人眼前一亮。 一个是俊逸内敛,棱角分明,眉眼清俊,有一种神秘的气质。 两人一个对视,火花四溅。 独孤烨第一眼就不喜欢他,虽然极为出色,长的也俊秀,但跟他气场不合。 “挺有本事的,怪不得让皇上另眼相看。” 凤战天挑了挑眉,神情淡定,“你这是吃醋?那去找皇上哭闹呗。” 桀骜不驯,隐隐有一丝不屑。 独孤烨眼睛眯了眯,“你对我有敌意,为什么?” 凤战天冷笑一声,“呵呵,把我打晕了,还指望我谢谢你?晋王世子,你脑子没病吧。” 任谁被打晕,都不会高兴的。 独孤烨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也不知在看些什么,“不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凤战天针锋相对,没有退让。 独孤烨紧紧盯着他不放,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苏琳琅。”‘ 这是一种直觉,别问他为什么。 在他咄咄逼人的盯视下,凤战天神情不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虽然他没露出一点破绽,但独孤烨还是听出了些许异样。 “我只想知道她在哪里,别试图隐瞒,我知道你们见过面。” 凤战天哈哈一笑,“笑话,说的好像你亲眼所见似的。” 独孤烨自从知道琳琅跟这个男人一起待了几天,这心里就憋着一团火。 虽然说是萍水相逢,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们怎么认识的?” 凤战天深吸了一口气,嘲讽的道,“世子,你是有未婚妻的人,这么关心别的女孩子,恐怕不好吧。” 独孤烨神情一僵,面有怒色,“够了,快说,否则砍你的脑袋。” 他的脾气很暴躁,好几天没睡好,只要一想到昏迷不醒的父亲,这心如吊在空中,没一刻是安宁的。 他也不喜欢凤战天的语气,特别不喜欢。 凤战天居然没有一丝惧意,表现的特别坦然,特别强势,“真是不可理喻,你要杀就杀吧。” 他的态度太奇怪了,独孤烨心中闪过一丝怀疑,故意试探道,“好好,那就去死。” 他抽出长剑架在凤战天脖子上,就不信这世上有不怕死的人。 凤战天冷若冰霜,两眼紧闭,没有求饶。 忽然一道尖叫声猛的响起,“不要,不可以。” 独孤烨的手一抖,划破了凤战天的肌肤,三公主惊恐万状的扑过来,挡在凤战天面前,”烨堂哥,不要。“ 她身着普通的宫装,衣着简单,看样子像是偷溜出来的。 独孤烨眉头紧皱,“你怎么出宫了?还不快回去。” 三公主死活不肯退开,小脸惨白,明显受了极大的惊吓,“我是出宫看望王叔的,你……为什么要杀凤战天?” 她的声音直抖,但依旧勇敢的挡在凤战天面前。 独孤烨深感刺眼,堂堂公主居然维护一个商人,成何体统? 皇室的尊严呢? “这是我的事,你退下。” 三公主见他态度强硬,不禁急红了眼,“这也关我的事,凤战天有可能是我的驸马。” 独孤烨气极反笑了,“他配不上你,别忘了你是尊贵无双的公主。” 他气势全开,极为强大,压的三公主喘不过气,花容失色。 三公主的身体僵硬,动弹不得,后面传来温润的声音,“公主,你是金树玉叶,不可因我伤了你们兄妹之情,你别管我,就让他杀了我吧。” 一听这话,三公主勇气倍增,眼睛红红的,“不行,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独孤烨冷眼旁观,越看这个小白脸越不顺眼。 他没觉得哪里好,但三公主像是着了魔般,死活都要护着他。 “三公主,你这么维护一个低贱的庶民,你父皇知道吗?” 三公主咬紧牙关,小脸倔强,“我就是喜欢他。” “你……“独孤烨气怒攻心,很想抽她一顿,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你们早就认识了?是你看上了这个小白脸,才将他引荐给皇上的?”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的倔强和执着。 在感情面前,没人是理智的,她分明是沉浸在感情中的小女人,眼神都不一样。 三公主羞红了脸,软软的撒娇,“是,烨堂哥,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有什么恩怨就尽早解开,好吗?” 果然如此,独孤烨嘴角直抽,淡淡的道,“我是无所谓,但他似乎很讨厌我。” 还是这么傲娇! 三公主长长吁了一口气,“不会的,一定是误会,凤大哥,你说呢?” 她拿手帕捂着凤战天的伤口,动作亲昵,柔情蜜意全写在脸上。 凤战天的眼睛眯了眯,随即落落大方的笑道,“我能体谅晋王世子此时的心情,我手里有一株灵芝,可以送给世子,希望对王爷的病情有所帮助。” 他说的云淡风轻,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但独孤烨并不满意,“我只要一个答案。” 凤战天的脸沉了下来,“都跟你说了,我不认识她,你要的答案我给不了。”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很浓,三公主越听越惊疑,“她?他?到底是谁?难道是个女人?” 这话一出,两人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 三公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莫名的有些心慌。 第二百九十章 内贼难防 独孤烨召来侍卫,冷酷的下令,“将他关起来,直到他开口为止。” 三公主又气又急,扯着凤战天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他,“凤大哥,他想知道什么,你就告诉他吧,他的脾气不好,没必要跟他较真。” 凤战天有一丝受伤,愤怒的质问,“我真的不知道,连你都不相信我吗?” “我……”三公主的话全卡在喉咙口。 这两人明显有事瞒着她,是什么呢? 凤战天失望至极,扭头就往外走去。tqr1 三公主心急如焚,跟了几步,又退回来。 “烨堂哥,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那个他是指谁?我认识吗?” 独孤烨并不信任三公主,什么都不想跟她说,保护琳琅是他的责任。 “不是要去看父王吗?我带你去。” 三公主从小就拿他没办法,只有干瞪眼的份,“烨堂哥,你别为难他,他不是坏人。” 巴掌大的小脸被一层忧虑笼罩,明显很不安。 独孤烨奇怪不已,她从小到大见过的男人不少,没见她这么紧张过一个男人。 “他有什么好?” 三公主不假思索的道,“在我眼里什么都好,我受伤时,是他陪在我身边,救了我这条命,我害怕时,是他安慰我,我……真的很喜欢他。” 那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她不想说给别人听。 她只想让大家知道,她喜欢这个男人,想嫁给他。 独孤烨忍不住摇头,对这份感情不看好,那个男人眼里看不到半点情意。 他深深的爱过,所以知道看喜欢之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他说不定别有用心,想攀附权贵。” 三公主像是被羞辱了,脸色通红,气恼不已,“不可能,他认识我时,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是吗?”独孤烨似笑非笑,扬了扬眉。 夜深人静,独孤烨依旧守在病床边,寸步不离。 自从知道父王是被自己人背后算计后,他就将自己的被褥都拿过来,白天深夜都守在父王身边。 这种关键时刻,他只相信自己。 独孤烨看着天上的一轮孤月,心里说不出的焦躁,但谁都帮不了他。 他很想念琳琅,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觉得安心,舒心,放心。 跟她在一起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想,哪怕不说话,心也是甜蜜的。 只是,她为什么去北方?她最怕冷了…… 吴为悄声走过来,“少主,他还没有开口。“ 独孤烨面色不变,拿起茶几上的一块紫色玉佩,冷冰冰的道,”将这块玉佩送给他。“ ”是。“ 独孤烨交待了几句,目送吴为离开后,他的心情越发的沉重,这一天天的过去,不见好转,也找不到琳琅,怎么办? 他脑海闪过一个念头,从最底层的箱子里翻出一个羊皮卷,线条细细粗粗,是一张地图。 他细细的盯着看了很久,最后视线落在一个地方,是这里?塞外大草原? 吴为拿着玉佩直接去找凤战天,独孤烨没有苛待他,将他关在一个小院子里,没折磨他,还给饭吃的。 进去时,凤战天默默的坐着看书,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吴为将玉佩轻轻放在桌上,凤战天浑身一震,脸色大变,“他怎么会有这块玉佩?他……我要见他,马上。” 吴为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激烈,不禁暗喜,有门。 还是少主厉害,直接捏住了他的命门。 “我家少主没空见你,只要你如实交待,就放你自由,也放过玉佩的主人。” 凤战天心慌意乱,再也不复刚才的平静,“他疯了吗?他口口声声说喜欢苏琳琅,可连她的亲表姐都不肯放过,这算哪门子喜欢?” 这是苏婷玉的贴身玉佩,她最喜欢的。 一想到自己的妹妹落入独孤烨手里,他就紧张不已。 那些皇室子弟有几个是真正仁善的,全是些争权夺利,虚情假意的坏蛋。 吴为神情冷淡至极,透着一股刺骨的冷酷,“你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慢慢考虑吧。” 凤战天摩挲着玉佩,心急如焚,“他到底想怎么样?啊?难道还想将她抓回来,向皇上请功?” 吴为呆了呆,没想到他是这么看主子的。 “怎么可能?我家少主就算伤了自己,也不会伤害苏小姐半分,这一切都是瞒着皇上做的。” 他深知苏琳琅对自家主子的意义,是快乐的源泉,是前行的动力。 凤战天根本不相信这些鬼话,“为什么一定要她的行踪?” “只有她能救王爷。”这就是答案。 那些名满天下的名医们,都是废物,一个个信心满满而来,又颓丧的离去。 想想就生气。 凤战天这才知道晋王爷出事了,眉头紧皱,心思飞转。 “那他知不知道,苏琳琅一旦踏入京城,断无幸免的道理,这是一条死路。” 皇上失了脸面,当众出丑,一定会报复的,这是傻子都知道的道理,独孤烨能不懂? 吴为两眼坚定的摇头,“不会,我们整个晋王府都会豁出去保护苏小姐,请相信我们晋王府的力量。” 凤战天不屑的冷笑,“如果真这么厉害,怎么连自己的主子都保护不了?” 吴为难堪极了,沉默了很久,“内贼难防。” 虽说当时偷袭的侍卫死光了,但这幕后的黑手还没有被揪出来,让人很不安。 凤战天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轻慢,“我不相信你们。” 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泄露琳琅的行踪。 他,要保护她! 吴为有点生气了,说了这么久,怎么就盐油不进呢? “凤公子,我想,苏小姐有资格知道此事,愿不愿回来,看她的选择,谁都不会勉强她。” 凤战天忍不住嘲讽道,“呵呵,明知她重情重义,就算刀山火海也会闯一闯,还这么说,太无耻了。” 吴为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正因为她重情重义,所以不要让她留下一辈子的遗憾,让她自己选择吧。” 这话触到了凤战天的隐痛,脸色苍白如纸,半天不吭声。 吴为见状,无奈的叹息,“你之蜜糖,彼之砒霜,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我们不求知道她的行踪,只希望能联系到她。” 少主说,他肯定能联络到苏小姐,本来还不信,但看这架式,不信都不成。 凤战天的心被触动了,揉了揉眉心,“让我想想。” 第二百九十一章 拒人于千里之外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谁都不例外。 吴为在他对面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对我家少主来说,苏小姐是他的命。” 所以,拼尽一切也会保护她的。 凤战天很是不屑的嘲讽道,“那还不是接受了赐婚?装什么深情?” 吴为见他耿耿于怀,心里很不解,但这种事情是少主的私事,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你只需要在信里说一句,五年之期未到,她懂的。” “哼。” 半个时辰后,吴为长长吐出一口气,冲凤战天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凤战天捂着胸口,脸色灰白,茫然的看向天际,是对是错? 吴为一身轻松的出现在独孤烨面前,独孤烨眼晴一亮,“怎么样?” 看着瘦削的面容,吴为心里酸酸的,“凤公子已经将书信传递出去了。” 独孤烨长长吐出一口气,捂着脸颊,掩去了太多复杂的神色。 果然,他们有特殊的联系方式! 他和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酸涩如潮水般涌来,一颗心如在醋桶里浸过,说不出的难受。 千百个念头袭上心头,最终,他选择了放过。 只因,他不想让琳琅失望! “放他离开吧。” 他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记得查一查,凤战天的背景来历。” “是。”吴为应了一声,有些心疼,“少主,你多休息吧,脸色很差。” 在大风大浪面前,独孤烨挺住了,不仅顶住了宫里的压力,也扛住了太医院的怨愤,还撑起了整个晋王府。 有他这个主心骨,才能在王爷出事后,晋王府安然的屹立在所有人面前,没有垮掉。 只是,付出的代价和心血,是常人无法想像的。 独孤烨微微颌首,沉稳了很多,再无以前的跳脱和张扬。 吴为默默退了出去,在院门口看到了来回盘桓的蒋远。 蒋远一看到他,眼晴一亮,连忙走过来。 “吴小哥,我炖了汤,想送给世子喝。” 院内灯火通明,院外层层把守,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多谢关心。”吴为的态度客气而不亲近,他是真正的少主党,少主喜欢谁,讨厌谁,他都跟着。 少主对蒋家人有忌惮,有罅隙,他就不愿意太亲近蒋远。 哪怕蒋远有可能是晋王府的女主人! 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呢。 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他只需要忠于少主一人。 “但我家少主不喝别人炖的汤水。” “我……”蒋远的脸一红,很难堪,“只是担心他。” 她眼睁睁的看着独孤烨日夜辛苦,可她什么都帮不上,感觉很无力。 他防着所有人,包括她,包括宫里。 吴为对她的感观不差,毕竟对少主有救命之恩呢,但是比起活泼张扬又爱笑的苏琳琅,差远了。 谁能让主子笑,他就喜欢谁。 “您的好意世子心领了,但这种时候希望您不要给他添乱。” 蒋远犹豫了一下,低声下气的请求,“我可以帮着照顾王爷的。” 吴为不为所动,不肯通融,“世子事事不假手于他人,全是他亲手照顾的。” 蒋远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道,“那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回宫。”吴为只有两个字。 蒋远别看外表平和,骨子里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属不易,但还是碰了一鼻子灰,感觉很丢脸。 “既然帮不上忙,那我就回去服侍太后,让世子放心,我会在太后面前说好话的。” 吴为这才暗松了一口气,还是挺识大体的,比其他千金强多了。“多谢。” 看着吴为匆匆而去的身影,又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房间,蒋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沮丧不已,“唉。” …… 蒋远回宫里已是深夜,惊动了刚睡下的太后。 太后披着外衣,头发披散,斜斜的靠在床上,眉头紧皱,“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守在王府吗?是不是……晋王爷出事了?” 她的神情很复杂,似是紧张,又似不安。 蒋远不敢抬头,跪倒在她脚下,弱弱的解释,“我怕太后惦让着王爷的病情,所以回来说一声,王爷还没有脱离危险,依旧昏迷不醒。” 太后怔了半响,心烦意乱的喝了一口茶,“那些太医没用,都该推出去砍了,算了,你明天再回去吧。” 她的心情太混乱,都没心思找蒋远的麻烦。 蒋远有些意外,就这么轻松的放过她? “太后,臣女从小都在军营长大,只会舞刀弄枪,哪里会照顾人,不如让臣女在佛前念经,为王爷祈求吧。” 头顶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抬起头。” 蒋远的身体一震,微微抬头,任由太后打量,一双手全是冷汗。 太后幽幽叹息,似乎怒其不争,“你真是太傻了,枉费哀家一片苦心。对了,你在王府看到别的人吗?” 她转的太快,蒋远有些反应不过来,“别的人?“ 太后淡淡瞥了她一眼,见她神情茫然,应该不是装的。 “据说凤公子被请进王府,不知是为了何事?” 蒋远听出了话里的试探,却一头雾水中,“我怎么没听说?凤公子很有名吗?是大夫?那是不是表示,王爷很快就能好起来?” 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没人会告诉她,她也不爱瞎打听。 太后面露不悦之色,盯着她看了半响,才无奈的挥手,“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tqr1 算了,放她在王府也没什么用。 “是。”蒋远恭谨的退出去,转身之际,才发现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湿了。 等人一走,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密室走出来,面色有些不快。 “蒋镇那么精明的人物,怎么生出这么一个蠢笨的女儿?看着挺聪明的,其实是个傻的。” 让她办点小事都不行,真没用。 太后揉了揉眉心,头痛的厉害,“未必是傻,只是女儿外向,向着夫家很正常。” 皇上默了默,忽然笑道,“她那个妹妹倒是天真可爱,很是有趣。” 太后的头更疼了,一个个都不省心,“天真的性子不适合宫庭。” 而且心有所属,喜欢的还是独孤烨,这是惹祸的根子。 皇上饶有兴致的笑了笑,“有什么关系?进了宫庭,白纸也能染黑。” 第二百九十二章 谁是朝庭钦犯 “皇儿。”太后不赞同的摇头。 皇上脸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底牌多留几张在手里,总是好的。” ………… 千里之外,乌云镇 一道阳光洒下来,洒落在树林里,斑斑点点,如轻盈的精灵翩翩起舞。 一抹纤细的身影蹲在地上,挖着野草,神情专注,恬静的侧脸美丽极了。 不知挖了多久,她有些累了,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一个水壶递过来,掬出些许水洗手,水珠溅起,泛起无数光芒。 嫩白的小手干干净净,粉红色的指甲圆滚滚的,很是好看。 喝了一口水,整个人都舒服了,琳琅左顾右盼,满意的看着属于自己的青城山。 这山上见到了几味很罕见的草药,因为独特的气候,居然有一大片,这让琳琅很开心。 她研究过了,可以专门开辟一块出来,自己种植草药。 一条身影出现在她身后,“小姐,不出您所料,于家这几天进出的人特别多,好像从四面八方赶来的。” 应该就是于家的暗线力量,人还挺多的。 琳琅嘴角翘了翘,“继续盯着。” 小莲有些不安,“不如我们先下手?” 琳琅气定神闲,“不要急,等人聚齐了再说,我更喜欢一锅端。” 省的再麻烦,她更喜欢简单利落的处置方式。 小莲抿了抿嘴唇,小脸紧绷,“那就这么等着?” 她年纪小,沉不住气。 琳琅却不一样,心智成熟,从不怕事。“耐心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走了,我们下山。” 一行人极为悠闲自得,下了山在街头逛了一圈,本想买些生活用品,但转了一圈才发现整个镇穷的叮当响,没啥可买的,到处是骨瘦如柴的人。 一个冬天下来,都瘦了一大圈。 相比之下,他们这行人衣着整洁,容光焕发,精神抖擞,朝气蓬勃,焕然一新。 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羡慕嫉妒的眼神,要不是看他们都佩着武器,恐怕要上前打劫了。 贫穷到了一定的程度,连饭都吃不上,就会滋生罪恶。 一对母子冲了出来,跪在琳琅面前,拼命磕头。 “小姐行行好吧,收下我们母子吧,我们什么都能做,只求有一口热汤喝。” 女人很年轻,孩子还小,六七岁的样子,脸脏脏的,衣服又破又脏,头发乱糟糟的,一脸的脏污。 孩子都瘦的脱了形,巴掌大的脸只看得到一对大眼晴。 小莲心软了,在这对母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要不是遇到小姐,她也是这么可怜。 “太可怜了,小姐,就留下他们吧。” 母子俩冲琳琅直磕头,可怜极了,“小姐,求求您了。” 众人指指点点,却没有人出来,琳琅的视线扫了一圈,跟一道阴冷的视线对上,她嘴角勾了勾,极为不驯的扔了个白眼过去。 那道视线冷了冷,迅速移开了。 母子俩的额头都磕破了,血丝渗出,别提有多惨了。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也罢,就当日行一善。” 女人喜极而泣,“小姐,您会有好报的。” 琳琅嘴角扬起一抹淡笑,笑的那么美丽,那么灿烂,如蒙上了一层金纱,闪闪发光。 一名下人挤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行礼,“苏小姐,我家老爷有请。” 琳琅懒洋洋的挥手,浑然不在意,“没兴趣。” 于家下人僵立在当地,不知所措,这么拒绝让他回去怎么交差?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这么不给面子,是欺我们于家没人吗?” 阴冷视线的主人走了出来,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眉眼戾气满满。 一听这口气就知道于家的人,琳琅凉凉的吐槽,“哇,你们终于明白过来了,不容易啊,这么迟钝,我都忧愁了。” 小莲特别给面子,“忧愁什么?” 琳琅一脸无辜的摊手,“对手这么弱,传出去可不好听,别人会说我欺负弱小。” 年轻人不禁暴怒,“姓苏的,你再说一遍。” “这么爱讨骂?”琳琅挑了挑眉,特别奇怪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傻逼,“说你们愚蠢如猪,没脑子,没本事,还欠揍。” 年轻人气炸了,满面通红,“好大的胆子,我们于家岂是你能骂的?给我打,一起上,打死算我的。” 他大手一挥,人群里跳出十几个同样打扮的男子,一涌而上。 琳琅神情镇定,没有躲闪,也没有逃走。 “嗯,这句话我也喜欢,打死算我的。” 风荷二话不说,抽出长剑迎了上去。 嗖嗖的几剑下去,血光四溅,剑尖所指之处,无不惨叫连连。“啊啊啊。” 那些人被打飞了武器,抱头乱窜,全然没有了形象可言。 琳琅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嘴角微勾,笑的格外意味深长。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住手,苏小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怎么能在我家门口打于家的子弟?” 于老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怒气冲冲的大喝一声,脸色极为难看。 他似乎多了底气,胆子也壮了,凶巴巴的瞪着琳琅。 琳琅扬了扬尖尖的下巴,眉眼飞扬,嚣张的不行,“就打了怎么着?有本事打回来啊。” “……”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么拽,真的好吗?tqr1 于家的人气的嘴巴都歪了,“太贱了,叔叔,你别拦我,看我不打死她。” 于老头伸手一拦,眼神凌厉,极有气势,“够了,苏小姐,得饶处且饶人吧,人总有落难的时候。” 他像变了个人,底气十足, 这话似乎另有深意,琳琅挑了挑眉,淡淡的道,“你想说什么?” 于老头趾高气扬,像是拿住了什么把柄,信心满满,恢复了那股嚣张劲,“据我所知,苏小姐的身份不一般,是秦国缉拿的钦犯,如果让秦国皇帝知道你的行踪,不知会怎么样?” 琳琅恍然大悟,神情一冷,“这是威胁?” 于老头只当她怕了,越发的得意,“你要是这么想,也可以,苏琳琅小姐,你都逃到这里了,就安份些吧,有些东西不是你能觊觎的。” 哟,连她的名字都调查到了,琳琅不禁笑了,笑的那么嘲讽,那么不屑,“呵呵,我更想知道,如果秦国皇帝知道于家的下落,会不会第一时间派大军斩草除根呢?” 第二百九十三章 杀人灭口 这话一出,于家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于老头猛的瞪大眼晴,不敢置信,像见鬼了般,“你说什么?” 琳琅从容的一笑,风华举世无双,笑吟吟的道,“于家,大粱,真有意思。” 秦朝之前是大梁朝,而于家是梁朝的皇族。 秦朝开国之君起义推翻了梁朝,才坐上了皇位。 两家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但于家势弱,只能缩在偏远的角落惴惴度日,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不敢暴露身份。 “你……”于老头震惊不已,这是于家最大的秘密,只有于家直系子孙才知道的秘密。“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一旦让秦皇知道他们藏身于此,还有活路吗? 气氛一下子变了,紧张,不安,担心,压抑。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群人,“一帮子前朝余孽还敢跟我叫嚣,真不知死活,我想,相比我这个弱女子,秦皇更想杀尽于梁后人吧。” 于老头浑身一震,一股恐惧涌上心头,“谁告诉你的?是谁?!” 他思前想后,于家的人都不可能告诉她这个秘密,她又是从何而知? 只要一想到在苏琳琅面前没有秘密,他就像没穿衣服般浑身不自在。 “这个嘛。”琳琅拉长了声音,笑的格外无赖,“我要保证对方的安全,抱歉了。” 越是这样,于老头越不淡定,心里长了野草般疯长。 “苏琳琅,我们做个交易。” 琳琅不禁乐了,“你手里还有筹码能让我动心?” 她的话太气人了,于老头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生气,“你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我保你平安,我以皇族的名义发誓。” 琳琅眨巴着乌黑的大眼晴,无辜又可爱,“现在哪来的皇族,你们于梁早就被推翻了,不过是群丧家之犬。” 论起骂人不吐脏字的本事,她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于老头破功了,气怒不已,“你别敬酒不吃罚酒。” 琳琅抬头看了看天色,“你还以为自己是皇帝吗?太阳还没有下山呢,就开始做梦了。” 扔下这句话,她扭头就走。 “苏琳琅。”于老头气的嘴巴都歪了。 知道她难缠,但没想到她这么难缠。 看着远去的身影,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很浓很浓,像化不开的浓雾。 走在空空荡荡的城主府,琳琅神清气爽,神采奕奕。 阿扎丽跟在她身边,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苏小姐,你真的是钦犯?” “是。”琳琅很干脆。 阿扎丽不但不怕,反而来了兴致,兴奋的问道,“你做了什么?” 难道得罪了哪个高官? 琳琅凝神想了想,“让我想想,在太后身上下了点毒,骂了皇帝一通,将皇后废了……不对,皇后是自找的。其实也没啥呀,真是的,皇帝也太小气了。” “……”阿扎丽嘴角直抽,我靠,还没啥?都将天捅破了! 这么乱来居然没被砍头,真是万幸。 “你做了那么多坏事,还逃得掉?” 天啊,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闯了那么大的祸,依旧全身而退,这也太厉害了。 琳琅不乐意了,“什么叫坏事?我没有错,是他们吃饱撑了整天算计我,我只是迫不得已反击。” 阿扎丽瞪大眼晴,“那可是帝后!” 敢跟帝后作对,这得多大的胆子? 琳琅从不怕皇室,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区别?都两只眼睛一个鼻子。” 阿扎丽哑口无言,对她的敬佩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原来如此厉害,所以输给她也不丢脸。 在山上忙活了一天,琳琅早就饿的咕咕叫,梳洗过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就等在饭桌前。 小莲端了一个托盘过来,一碗汤面,二盘小菜。 “小姐,今晚是牛肉面,您爱吃的。” 琳琅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大家一起吃……” 她刚喝了一口汤,眉头皱了起来,“今晚的饭菜是谁做的?” 小莲吓了一跳,“是我做的,怎么?有问题吗?” 应该不会啊,食材是新鲜的,水也是她亲自去打的,亲手做的。 琳琅把玩着筷子,略一沉吟,“你没有离开过?” “是的。”小莲觉得小姐太过疑神疑鬼了,整个城主府都被她们吓怕了,谁敢暗中动手脚? 再说了,又没有利益冲突。 “小姐你放心吧,我自始至终都守在厨房里。” 琳琅眼珠一转,淡淡的笑道,“吃吧。” 夜深人静,房间里的灯一一熄灭,累了一天的人沉入梦乡,睡的很香。 十几个黑衣人从暗夜里窜出来,直奔城主府。 “闯进去。” “是。” 一行人闯进城主府,每经过一个地方就大开杀戒,见人就杀,如同地狱恶鬼般,眼晴都杀红了。 好多人还在睡梦中就被夺去了性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不甘的惨叫。 一条条人命消失,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血腥味。 月光下,照出黑衣人的面容,是于老头父子。 一行人熟门熟路的闯进琳琅所住的院子,看着熟悉的院门,于梁的眼晴血红,想起被羞辱的片段,不禁恨意盈燃。 他好恨,恨的想杀掉所有的人。 他紧紧握住手里的长剑,咬紧牙关,“父亲,让我亲手杀了那个丫头,一雪前耻。” 拜苏琳琅所赐,他尝到了此生最大的屈辱,他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笑柄,一个笑话,一个耻辱的标记。 屈辱要用血来偿还! 于老头满眼凶光,杀机炽热,“好,既然开了头,就不要心软,苏琳琅知道的太多了,必须死。” 他同样的痛恨苏琳琅,恨她毁了他精心栽培的继承人。tqr1 他更想杀人灭口,只要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于梁重重的点头,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戾气,“明白,我不会轻易放过她,我所受的屈辱,要一笔笔的讨回来。” 他冲在最前面,一脚踢开大门,气势汹汹的冲进去。 这一番动静很大,但奇怪的是,没人醒过来,都睡的很香。 于梁冲到床边,看着两眼紧闭的女孩子,恶狠狠的怒骂。 “苏琳琅,你也有今天,我要趴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哈哈,终于落到了他手里,太好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请君入瓮 一名黑衣人眼珠子不转的盯着精致的小脸,咽了咽口气。 “表哥,这丫头长的这么好看,不如先让我们乐一乐,再送她上路,这才是最痛快的报仇手段。” 虽然身段没有长开,但脸长的太精致,标准的美人胚子,让人心动。 于梁的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恶意,这主意好。 “说的对,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她后悔曾经那样对待我,我先来。” 他迫不及待的就要扑过去,可怜那娇弱的女孩子还睡的香甜,全然不知即将发生什么事。 一只大手伸过来,“等一下。” 于梁心里很窝火,转头一看是最尊敬的父亲,才按住火气,“父亲,你心软了?” 于老头自从进入这个院子,就浑身不自在,感觉怪怪的。 “我总感觉不对劲,她那么聪明的人,就这么轻易中计?” 太容易了,反而不真实,总觉得有什么暗招等着他们。 于梁冷哼一声,“父亲,你是被她吓怕了,我们的计谋天衣无缝,里应外合,她再聪明,也躲不过去,父亲,你别管了,就让我发泄一下。” 只要一想到苏琳琅在他身下痛苦的惨叫,一腔欲火升了上来,心里一团火热。 “也罢。”于老头也觉得自己太多疑了。 于梁快步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脱衣服,一脸的淫荡和得意。 “苏琳琅,你太过自负,最后还是落到我手里,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他脱的精光,身体重重压了下去,“啊。” 一声惨叫响起,一柄长剑刺中于梁的腹部,原本昏迷不醒的少女笑吟吟的握着长剑,眉眼飞扬。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于老头又惊又怒,“不,梁儿小心。” 还是中招了,他的直觉没错。 他举剑就要冲过来救人,苏琳琅笑的甜甜的,“别靠过来,我会害怕,一害怕呢手就会抖,忍不住会失手乱捅人哟。” 笑颜如花,却语出威胁,动作狠绝,这才是最可怕的人。 于老头哪怕再乱动,不敢靠近,只能急的直跳脚。 于梁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你……你没有中毒?这不可能。” 他一定是做梦!tqr1 可怕的恶梦又要开始了吗? 琳琅看着他惊恐万状的脸,深感有趣,“我怎么可能中毒?你真会开玩笑。” 她是谁呀,身负绝技的苏琳琅。 于梁脑袋一片空白,只感觉到热血在狂泄出来,“难道你……已经识破我们的计谋?”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什么计谋?让那对母子在水里下毒?这就是你们的内应?哎,我真没骂错,你们真是蠢笨如猪。” 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是骨感的。 想瞒过她的眼晴耍阴谋诡计,并不容易。 于梁吓坏了,天啊,她怎么全知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你是妖怪?” 太可怕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看穿了所有人所有事,但别人却看不懂她。 他的表情扭曲的不成样子,太可乐了,琳琅忍不住笑了,“噗哧,你娘才是妖怪,你祖宗是妖怪,那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说吗?” 于梁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嘴唇直哆嗦。 于老头心里直发毛,她聪慧的不像正常人。 在她面前,他们是透明的,一眼就能看穿,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他都忍不住怀疑这是鬼吧。 他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压下那份惊惧,“还请指教。” 琳琅明眸如冰水,在众人脸上打了个转,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低下脑袋,不敢直看她的眼晴。 一股冰雪寒气逼来,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那我替你娘教教你,一,他们母子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这话理由不算太充分,于老头忍不住反驳,“那说明不了什么,说不定是巧合。” 琳琅没理他,继续说下去,“第二,我白天上山采药,为了方便,我穿了套很朴素的衣服,是我丫环的,那女人却像是认识我,直接冲到我面前求助,一口一声小姐。” 当时几个人穿的衣服差不多,她又梳了男人的发型,脸上又是泥又是土,整个人灰扑扑的,极为不起眼,就算熟人看到未必认得出来。 那女人却能准确的绕开小莲和风荷,直奔她而来,当时她就怀疑了。 于老头呆了呆,不甘心的辩道,“你在镇上多时,他们认识你很正常。” 说的好像她天天在外面游荡,她顶多是上山转转,这个小镇太小太穷,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 琳琅像是没听到,伸出纤细的手指,“第三,说是生活困苦艰难,但那个小孩子上顿饭吃了两只鸡腿。” 于老头目瞪口呆,震惊不已,“你怎么知道?”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亲眼看着那孩子吃了两只大鸡腿,就在他家里! 琳琅一脸的高深莫测,“他身上一股草鸡味,身上还不小心沾上了鸡骨头。” 她对气味特别敏感,这是医者的本能。 但是,在别人眼里,她是神通广大,无知不能的可怕人物。 于老头第一次发现,他所有的算计在她面前,都成了笑话。 他精心筹划的计谋,在她眼里漏洞百出,全是破绽。 她当时没有说破,还将计就计,顺势而为,反而将他们全引了进来。 这样的人,才是传说中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人物。 他居然以为能将她除去,永绝后患,可笑至极。 “……还有吗?” 琳琅怎么能让他失望呢,笑的更加甜了,“有,第四,他们母子表演挺逼真的,应该反复排演过,但就是太娴熟太真了。” 没有真实感,只因为没有融入感情。 于老头脸色惨白如纸,心灰意冷,“太过完美反而露了破绽,苏琳琅,你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多智近妖,谁都斗不过她啊。 琳琅眉眼弯弯,得意洋洋,“那当然,十万禁军都拿不住我,照样让我逃了。” 于老头的心头一颤,升起一丝无力感,“今晚的事情当没发生过,如何?我也保证,以后不会再算计你,请先放了我儿子。” 琳琅眼神一闪,猛的抽出长剑,于梁的血狂喷不止,溅了一地,他无力的倒在地上,气色灰败,奄奄一息。 第二百九十五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琳琅长剑对准他的脑门,无动于衷,直接说破了于老头的打算,“有一就有二,于家不杀了我,怎么会甘心收手呢?” 只要于家人不死,就会拼尽一切来杀她。 于老头看着气息微弱的儿子,心痛如绞,愤恨不已,“苏琳琅,是你逼我的。“ 他大手一挥,一群黑衣人闪了出来,每个人手持着长箭,对准了苏琳琅,全都杀气腾腾的。 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将琳琅射成刺猬。 情势一下子逆转,于老头占了上风,气势十足。“不想万箭穿心,就放了梁儿。” 琳琅淡淡瞥了一眼,神情不变,依旧淡定从容。 “让他们射呗,不过,你不想要你宝贝儿子的命了?” 她用力一扯,将于梁扯起来,挡在身前,将她娇小的身体掩的严严实实。 她的动作太粗鲁了,将昏昏沉沉的于梁扯痛了,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吓白了脸,“父亲,不要。” 于老头看着胸前破了一道口子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沉痛,“没关系,我还有远房侄子,于家照样能传承下去。” 于梁震惊的看着他,不敢置信,“父亲。” 什么远房侄子?都是偏枝,血缘很远了,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于老头心如刀割,他也不想的,但儿子伤成这样,眼见就不能活了。 而,苏琳琅是绝对不能活下去! 哪怕牺牲一个儿子,也得将苏琳琅杀了! 琳琅看穿了他的用心,叹为观止,“啧啧,真狠心啊,有你这样的父亲,真可怜。” 她装模作样的摇头,一声声同情如利箭刺的于家父子心痛不已。 于老头怒火冲天,恶狠狠的挤出三个字,“是你逼的。” 她怎么敢这么说?这一切全是拜她所赐! 只有她死了,于家才能保住秘密,才能保全所有人,他别无选择。 琳琅的视线落在于家其他人脸上,其中一个眼底隐隐有兴奋的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看来于家也不是一块铁板嘛。 “说不定你的侄子是你的私生子,所以你才不在乎于梁的命,也对,反正都是儿子,谁生的不重要。” 她是信口开河,随口一说,却让于老头脸色大变,“胡说八道。” 他越是紧张,越显得有问题,琳琅心里一动,不得不说,这对叔侄长的还挺像。 “你一看就是伪君子,为了生儿子什么都做过吧,呵呵。” 于梁悲愤不已,眼晴通红,身体摇摇欲坠,快要支持不下去了,但心底一股怒气支撑着他,让他努力的睁大眼睛。 于老头看着神情异样的众人,咬紧牙关,脸上浮起一丝绝决之色。 “闭嘴,射。”他闭上眼晴,发出一道冰冷的命令。 一声令下,无数支利箭射出来,万箭齐飞,齐齐射向苏琳琅和于梁。 于梁猛的瞪大眼晴,惊怒交加。“父亲。” 他想躲到一边,但身体无力,脚步如粘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冰冷的箭头刺进身体。 琳琅娇小的身体缩在他后面,硬是毫发无伤。 几乎同时,几个黑衣人窜出来,要救于梁,却被一道剑光阻住,风荷忽然现身,将人全都击退。 于梁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扎成刺猬,心痛如绞,“苏琳琅,你好恶毒。”tqr1 琳琅不禁气乐了,这都什么人呀?“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什么滋味?” 于梁气的脸红脖子粗,“是你,是你,杀了我儿子……我要你偿命,给我射!” 他愤怒的下令,所有黑衣人扯住弦,就要射出来,眼见情势危急,琳琅主仆就要死于万箭穿心。 “轰。”一声巨响,巨变发生了,黑衣人炸飞起来,纷纷倒在血泊中,一片混乱。 轰炸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惨叫着倒下,血肉横飞。 眨眼之间,无数黑衣人灰飞烟灭。 于老头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最精锐的人手就这么毁了。 他浑身颤栗,猛的扭头,看着气定神闲的女孩子,惊惧交加。 “苏琳琅,你做了什么?你……想干什么?” 苏琳琅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弓弩,冰冷的箭头对准于老头,轻轻一按,箭如流星般射向他。 “去死吧。” 弓弩的杀伤性极大,冲击力也很大,比普通的弓强上百倍。 离的这么近,于老头避无可避,眼瞳放大,只来得及转身,箭头直刺进他的后背。 他的身体晃了晃,重重摔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奄奄一息。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冰冷的死亡气息,浑身发抖,愤怒而又绝望,“你好狠,毁我于家的基业,断我子孙后代,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风荷拿剑护在琳琅四周,琳琅出箭如神助,箭头所到之处,俱是惨叫声连连。 不一会儿,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再无反手之力。 琳琅这才笑眯眯的看向两眼圆睁的老头,浑身轻松,“坏人都爱这么说,但我一直好好的活着,这年头规矩变了,好人活千年,坏人不偿命,这是我的规矩。” 一个清灵如水的少女浅笑盈盈,清丽优雅,但说的话霸气冲天,手段犀利如刀。 站在血肉横飞的现场,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神情淡漠,云淡风轻。 于老头木木的看着她,眼晴都直了,身体越来越冷,感觉生命力渐渐流失中,却无力回天。 他好恨,恨意在眼底燃烧,“我还有后手,你就算杀了我,也是死路一条。” 他还有一支奇兵,当年于氏皇族流下来的暗卫,是他最后的杀招。 琳琅不但不怕,反而笑眯眯的挥手,“你所谓的后手就是那一批躲在于家后院暗卫?不好意思,我已经送他们上西天了。” 于老头浑身一震,如见鬼般瞪大眼晴,“不可能,你做不到的,他们身手奇高,一个能顶百。” 他吼的撕心裂肺,但力气疯狂流失中,声音微弱,几乎听不清楚。 琳琅怜悯的看着他,“这要谢谢你的教导,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白了,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别人。 于老头心口一阵阵绞痛,嘴唇直哆嗦,“你……在水里下毒?!” 琳琅笑眯眯的行了一礼,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还是你教的好,谢谢啦,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轻松的杀人法。” 第二百九十六章 地狱和天堂 于老头一口血喷出来,满头冷汗,“苏琳琅,你真狠。” 遇上这样的人,是天要亡于家吗? 他又痛又悔,为什么要招惹这样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向你学习的人。”琳琅特别的不要脸,还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她眼中的杀气让于老头浑身颤抖,忍不住求饶了,“不要杀我,苏琳琅,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前朝的宝藏。” 出乎他的意料,苏琳琅没有震惊,也没有欣喜若狂,而是平静的看着他。 “梁国的宝藏?这种鬼话谁会信?真有宝藏,你们于家为什么不去取出来复国?” 这些骗人的鬼话只能骗骗小孩子。 于老头强忍着昏晕,狠狠掐住自己的手,借着痛意让自己清醒几分。 “因为,我知道于家的气数已尽,不想无谓的牺牲,苏琳琅,只要你得到了这个巨大的宝藏,你想做什么都行,哪怕你想当女皇都行。” 他巧舌如簧,极力鼓动,想挑起苏琳琅的贪念。 只要有了贪念,他就能活,就有机会翻盘。 谁知,琳琅不假思索的拒绝,“我不要。” “你说什么?”于老头震惊不已,这女子真的正常吗?tqr1 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她却不动心,这不合理啊。 琳琅是个没有野心的人,钱再多又如何,她又不想造反。 那多累啊! “什么宝藏?什么女皇?我都不要。” 她做了手势,风荷二话不说举起长剑,一剑捅过去。 动作太快,于老头胸口一痛,血喷了出来。 他发疯般大吼一声,“你怎么能不要?世人都想要。” 真是疯了,就不能走正常路线吗? 处处标新立意,不走寻常路,让人怎么对付? 琳琅沾沾自喜的表扬自己,“本小姐就喜欢白手起家,靠自己双手丰衣足食,当然,你这种靠父荫的废物是不懂的。” 于老头被气的喷血,脸色越来越惨白,“你是个神经病。” 琳琅哈哈一笑,“答对了,不过没奖励哟。” 她挥了挥手,“送于老爷子上路,一路走好。” 长剑抽了出来,利落干脆,血喷了一地。 于老头两眼翻白,气弱悬丝,“我不甘心,时不予我……” 话还没说完,一口气就断了。 听到动静悄悄跑出来的城主父女看到血肉横飞,尸体遍野的场景,吓的索索发抖,晕了过去。 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城主府献出来,“苏小姐,这城主府送给您,请饶了我们一家人的命。” 城主一家吓破了胆子,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杀气腾腾腾的地狱。 琳琅有些疲倦,懒懒的看过来,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明亮有神。 “我没想过要杀你们。” 城主拼命点头,但依旧一脸的惊吓,“是是,但我想带家人去投奔亲友,不知可否?” 这些年他名为城主,其实是于家捧出来的傀儡。 如今于家覆灭,他也不敢待了。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人,浅笑盈盈之间,就灭掉了扎根百年的于家。 琳琅沉吟半响,“也罢,想走就走吧。” 城主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气,再三谢过才转身离开。 一家人十几口人草草收拾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除了几件衣服外,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至于那些下人都被于家杀光了。 劫后余生的一家子恨不得地立马逃的远远的,远离这个大杀器。 走出城主府,众人回头看了一眼,恋恋不舍,毕竟住了几十年的家。 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所有人的不舍立马抛到九霄云外,齐齐惊惧的转身,加快脚步往前走。 “等一下。” 城主的身体一僵,惊惧不已。“苏小姐答应放我们走的!” 风荷微微摇头,拿出一包银子,“别紧张,这是小姐给你们的盘缠。” 说是城主,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像难民似的,看着就是穷光蛋。 城主心惊不已,不敢轻易接受,“不不,不用了,我们不需要。” 风荷见他死活不肯收,将钱袋扔在地上,“你们没有害小姐之心,小姐就不会出手,怕什么?” 一群胆小鬼,都一副惊恐的模样,好像她们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阿扎丽咬了咬嘴唇,捡起地上的钱袋,按住胸口行了一礼,壮着胆子回道,“我代替家父收下了,多谢苏小姐。” 喜怒无常,胆大包天的苏琳琅,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 风荷这才转怒为笑,“这是给你们路上吃的,小姐吩咐的。” 是一袋子包子,适合路上当干粮吃。 看着风葆离开,所有人才长长松了口气。 众人的心情很复杂,“苏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扎丽悠悠的声音响起,“爱恨分明,疾恶如仇,眦睚必报的人。” 说的挺像一回事,但城主的脸色一变,“啊,阿扎丽,你也得罪过她,怎么办?” 阿扎丽轻轻一声叹息,“既然她肯放我离开,就说明没放在心上,父亲不必如此惊慌,让她在城主府留宿,是父亲做过的最英明的举动。” 苏琳琅肯放他们一家离开,应该就是姑念这一份香火情。 虽然很奇葩,但不得不说,这是最有可能的真相。 城主愣了半响,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真是个奇怪的人。” “是让人念念不忘的人。”一声轻轻的喟叹声渐渐飘远。 城主府,钱富兄弟已经将战场打扫干净,人都拖出去埋了。 至于于家的人也死光了,于老夫人服毒自尽。 轰轰烈烈的闹剧就此落幕。 琳琅走在于家的院子里,左顾右盼,园子还是不错的滴,这下子全归她了。 小莲神清气爽,眉开眼笑,“小姐,接下去怎么做?” 琳琅早就打算了,小手一挥,豪气冲天,“推倒重建,打造一个固若金汤的城池,这将是我们第一个据点。” 流浪了这么久,终于让她找到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 小莲顿时眼晴闪闪发亮,“小姐,这将是我们的家?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不必再四处流浪了?” 不管皇宫也好,还是陈府,都不是她们安身立命的地方。 行走在这个世上,从未找到过安全感。 琳琅能理解她对家的渴望,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是,遮风挡雨的地方。” 第二百九十七章 回京城 “太好了。”小莲欣喜若狂,催着琳琅赶紧将蓝图弄出来。 琳琅在现代曾经痴迷研究过中西方的建筑,看过无数图,照着模糊的印象,开始画城池。 按照西安古城的框架,删删减减,做了个缩小版的。 简单的井字形,划成九个街坊,城主府靠山而建,层层叠叠,巍峨大气。 风荷站着窗边,看着忙碌的小姐,很是佩服。 她什么都懂,会写字会画画,会治病会做饭,还会做生意。 现在,连造城池都懂,还有她不会的吗? 她心里闪过无数疑惑,但看着认真工作的女孩子,硬是忍了下去。 阳光洒进来,洒在认真描画的少女身上,精致的五官秀丽无双,眉眼如画,恬静又温婉,美好的不可思议。 淡淡的声音响起,“想问什么?” 风荷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您什么知道于家是前朝皇族?” 琳琅抬了抬下巴,指着外面的风景,“于家的院子看似普通,但很多地方都是违制的,这屋檐这着色,都是皇室的规制,还有饮食起居所用之物皆是前朝皇室的。” 什么人住什么房子,穿什么衣服,都有硬性规定的。 商人地位最低,不能穿绫罗绸缎,富商大贾可以骑马,但马鞍不能带彩绘,工商庶人不能乘坐檐子,可以乘车,或二人抬的兜子。 相应的,皇室的衣穿住行都有一定的规定,只要了解前朝历史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当然,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读书识字都是奢望,怎么可能了解前朝历史? 这也是于家肆无忌惮的原因之一。’ 风荷敬畏不已,“小姐,你怎么懂这么多?” 琳琅微微一笑,这也是她在皇宫闲的无聊时看到的。 她调皮的眨了眨眼晴,“多读书,书里有颜如玉,有黄金。” 风荷忍不住笑了,“哈哈哈。” 通禀声响起,钱富走了进来,“小姐,有凤公子的书信。” 琳琅神色一凛,接过来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小莲拿着托盘走进来,见气氛不对劲,不禁急了,“小姐,出事了?” 琳琅细细看了几遍,深吸了一口气,“风荷和钱富陪我回去,钱贵和小莲留下看家。” 小莲一把拽住琳琅的衣袖,又气又急,“不,我要陪小姐回去。” 为什么不带她回去? 看着她委屈的面容,琳琅耐着性子劝道,“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帮我守住这里,钱贵一个人不行的。” 小莲默了默,是,这里也很重要。 但她不放心啊,“可是京城很危险。” 琳琅眉眼轻扬,自信满满,“人家赵子龙三进三出长坂坡,如入无人之境,我虽然比不上人家,但也不会太差。” 小莲头皮一阵发麻,“人家是武神,武功高强,万夫难敌之勇。” 琳琅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眉眼灵动,“我是不会武,但我有脑子,关键时刻,智取才是王道,再说了,我精通三十六计,打不过,逃。” 谁会傻乎乎的跟他们纠缠啊。 “噗哧,小姐,你就会哄人。” 一路兼程,风雨无阻,日夜赶路,半个月下来,大家都累的够呛。 经过一个小镇时,风荷看着瘦削憔悴的少女,心疼的不行,“小姐,连日赶路太累,今晚就住下,好好睡一觉吧。” 这半个月就没有下过马车,吃住都在车里,还特意找了两个马夫,轮流赶车。 就算是铁人也扛不住,太累了,更何况娇滴滴的女孩子。 琳琅眉头紧皱,看着手中的地图,忧心忡忡,还有一小半的路程。 “晋王爷危在旦夕,随时都会发生危险,我不放心。“ 风荷是晋王府的旧人,自然也担心旧主子,但看着面色苍白的小姐,她更加的担心。 她更喜欢重情重义的小姐,一封信就不顾危险飞奔回去,全然不在乎满世界的官府悬赏。 她就是这种人,对在乎的人特别好。 “可您的体力到达了极限,再这样下去,你会生病的。” 琳琅按了按涨痛的脑袋,最近睡眠不足,脑袋就受不了,“我是大夫。” 风荷倒了杯茶递给她,“医者不自医,再说了,马也需要休息。” 琳琅喝了一口热茶,想了想,“也罢,就休息一晚上,明天一大早再赶路。” 一行人挑了一家客栈,伙计热情的迎了过来,将马儿牵去马厩。 “客官,想吃些什么?我家有上好的酱牛肉。” 钱贵是男人,一路上都是他打点的,他在外面跑惯的,很有经验。 “先上五斤,再炒几个小菜,要一盘子包子,动作快点,大家都饿了。” “好嘞。” 热气腾腾的包子先送上来,琳琅饿坏了,二话不说先拿起一个包子开吃。 吃着吃着,她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抬头张望。 风荷奇怪的问道,“小姐,怎么了?” 琳琅微微蹙眉,感觉有人盯着她看,扫视了一圈,却没发现什么。 难道是错觉? “没事,快吃吧。” 她现在只想倒头好好睡觉,天塌下来就懒的管。 吃完饭,风荷和琳琅回房间,倒头就睡。 琳琅实在太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被一阵喧哗声吵醒了,她困难的睁开眼晴,恼怒不已,最烦吵她睡觉的人了。 “发生了什么事?” 风荷披衣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探头张望,神情严肃。 “说要捉拿什么钦犯,正在搜房。” 琳琅一个激灵,翻身而起,匆匆穿好衣服。 “不会是找我们的吧?” 一听这话,风荷更紧张了,“小姐怎么办?” 隔壁的钱贵跑过来,满头大汗,“小姐,他们拿着你的画像在搜查。”tqr1 风荷闻声色变,赶紧打包行李,“看来走漏了风声,我们先撤。” 钱贵慌乱不已,直抓头发,怎么会这样? 一路行来都没出岔子,偏偏今晚出了问题。 “来不及了,官差将这家店包围了,一队人已经上了楼梯,正一间间的查过来。” 风荷急的直转圈子,汗珠滴滴答答的流下来。 “别慌。”琳琅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挥了挥手,将两人招过来,低声交待了几句。 钱贵连忙应了,回自己的房间。 琳琅对着镜子涂涂画画,转眼之间就成了一个长相普通的路人。 第二百九十八章 查房 脸还是这张脸,但黑了,满脸斑点,油腻腻的,梳了两个丑不拉叽的长辫子,看着就像换了个人般,土土的,很不起眼,看着也成熟了许多。 至于风荷没有乔装改扮,悬赏画上没她的份,一个侍卫还入不了帝王的眼,根本没当一回事。 打扮妥当,外面乱哄哄的,“你确定是这间?没搞错?” “应该是。” “开门,快开门,查房。” 琳琅冲风荷使了个眼色,风荷猛的扯开嗓子,不耐烦的大吼一声,“大半夜的不睡觉,闹什么闹?” 外面静了静,随即猛烈的砸门,“再不开门休怪我们不客气。” “搞什么鬼?我们两个女子不方便开门。”风葆骂的更凶了,“你们一群大男人大半夜的摸上女孩子的肩膀,要不要脸?” 琳琅淡定的坐在椅子上,手托着香腮,气定神闲。 “轰。”门被撞开了,一群人涌了进来。 个个凶神恶煞般手持兵器,闯进来乱转,恶狠狠的盯着两个女子。 “把脸抬起来。” 两人挺镇定的抬头,不闪不避,从容坦然。 她们反常的反应让众人一怔,寻常女子遇到这种事情早就吓晕了,就算是钦犯,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四处逃窜。 她们还如此淡定?到底什么来头? 他们拿着悬赏图猛打量,越看越觉得不像,眉眼不像,五官不像。 “你们见过这个人吗?” 琳琅仔细的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这是谁画的,怎么把她的眼晴画的这么大?tqr1 不过,有六七分的相似度。 她一本正经的摇头,“没见过,这是谁呀?长的还漂亮的。” 她居然还有心思搭话,这让众人消了疑心。 一名官差嫌她废话太多,没好气的怒斥,“闭嘴,官爷面前,别耍花样,老实待着,要是查出什么,谁都别想逃。” 好吧,琳琅干脆闭上嘴巴,任由一群人在屋子里搜查。 地方就这么大,要藏一个人不容易。 官差翻到一包细软,眼中闪过一丝贪念,伸手就要拿。 一道清喝声响起,“我劝你不要乱抓爪子,弄脏了我的东西,你赔不起。” 琳琅不管在哪里,都是这么拽。 风荷嘴角直抽,觉得自家小姐的胆子太肥了,这当口都敢掐人玩。 那官差不禁恼羞成怒,“我怎么看你不对劲,说,你是什么人?” 琳琅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点头,“是你祖奶奶。” “祖奶奶?”官差都傻了,这什么人呀? 知不知道他这身衣服代表着官府吗? 琳琅一脸的笑意,脆生生的应了,“哎,乖孙子。” 所有人忍俊不禁,都笑喷了。 “哈哈哈,老孙,你这姓氏真是绝了……” 不巧,这官差姓孙,他当场就怒了。 “把她们带回来好好审审,我怀疑她们跟钦犯有所勾结,有不轨的行为。” 他语出威胁,眼神森冷,但是,琳琅怎么可能怕他,越发的的得瑟,“孙子,我劝你不要犯傻,有些人不是你能得罪的。” 她越嚣张,众人就越忌惮,“好大的口气,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反正不可能是钦犯! 这世上哪有这么嚣张的钦犯?! “啊。”门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有人逃了。” 所有人哗拉拉的追出去,“快追。” 一下子人都跑光了,耳根子清净了,风荷长长吐出一口气,将门合上,“小姐,人都走了,你把妆卸了吧,怪吓人的。” “再等等。”琳琅托着下巴,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有什么吃的?我有点饿了。” 风荷看着她一副等人的架式,默默拿出点心匣。 刚吃了一块绿豆糕,门又一次被撞开了。“轰。” 这一次脆弱的门板彻底被撞坏了,斜斜的掉在地上。 琳琅喝了一口茶,嫌弃的蹙眉,“又干什么?真是烦死人了,还让人不让人睡觉了?” 她比官差还要嚣张,还要张扬,气势十足。 几个官差面面相视,惊疑不定。 先前被得罪的那个官差却不肯放过她们,这口气非出不可。 “我怀疑你们有问题,刚才逃走的人是你们的同伙!” 这话说的有趣,一口咬死了她们。 原以为会看到对方花容失色,吓的直哆嗦,没想到琳琅慢条斯理的拈起一块点心,慢吞吞的放进嘴里。 “真是好笑,有证据吗?信口开河谁不会?我说你是钦犯同党呢。” 她长相不出挑,但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特别的韵味,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官差心里有些不安,但内心的贪欲战胜了一切。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要是识相的,就跪地求饶,说不定我心情好,放你们一马。” 他阴恻恻的视线落在那一包细软上,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说实的,他更想一把抢过来,但这么多人看着,总要装装样子。 琳琅眼睛一瞪,冷笑一声,不但不怕,反而叫嚣起来,“我还要怀疑你们是不是贼喊捉贼呢?你们是哪个衙门的?县衙?还是府里的?哪位大人手下?报上名来,等我回去告知我家主子,请他作主。” 她的口气实在太大了,让人胆战心惊。 另一名官差扯了扯同侪的衣袖,冲他使了个眼色,“你好大的胆子,到底是什么人?” 琳琅满脸倨傲,拿出一块令牌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金灿灿的令牌让所有人瞪大了眼晴,惊恐不已。 “啊,是小的有眼无珠,给您赔罪了,请念在我们是执行公务的份上,高抬贵手。” 虽然晋王府的令牌不是所有人都认识的,但总有见多识广的人,当场就跪下了。 谁不知道晋王府是最被皇上看重的?那样的天皇贵戚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得罪的。 最让人心惊的是,晋王府出了名的护短! 众人都熄了赚一票的心思,晋王府的人谁敢动? 琳琅见唬住了他们,淡淡一笑,“那你倒是说说,今晚大动干戈,所为何事?” 她反过来试探这些官差了,事情太过蹊跷,好像有人专门盯着她。 那官差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说实话,“是有人告密,说钦犯,也就是昔日的安宁县主现身了,就住在这家客栈。” 第二百九十九章 人子本分 琳琅的心头一跳,面上却不露,“这话不对啊,这都多久的事了,安宁县主恐怕早就逃到天边了,又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小地方?再说了,安宁县主地位尊贵,怎么连这种小地方的人都认识她了?别告诉我是因为那鬼画图般的悬赏画,那画的连她爹都不认识。” 众官差愣了一下,“这个……” 这话有道理,谁都没有亲眼见过安宁县主啊。 琳琅眼珠滴溜溜的转,笑吟吟的道,“安宁县主神通广大,连皇宫都能逃出来,你们不会以为她好对付吧。” 自己夸自己,还是当着官差的面,也是没谁了。 官差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你好像很推崇她?” 琳琅脸不红心不跳,笑吟吟的点头,“是啊,如果你也能从守卫森严的皇宫逃出来,我也会同样的推崇你。” 这话说的也是醉醉的,让人哭笑不得。 这是诅咒人吧?谁想犯事? 官差不敢惹她,但郁闷的不行,直翻白眼,“那是钦犯。” 琳琅怜悯的看着他们,微微摇头,“哎,你们真傻,上面可有说当场格杀?” 众人茫然四顾,一头雾水中,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只说了悬赏万两。” 琳琅又问了一句,“那有废掉她的县主封号吗?” 上面还写着安宁县主,悬格很高,但没有去掉封号,这也是一件奇怪的事。 “呃?”众人面面相视,这才发现漏洞,反常即为妖,这道理谁都懂。 没去掉封号,那还是宗室,难道抓回去还能重修旧好? 不是吧?大家的压力太大了。 琳琅凉凉的问道,“你能担保人家回去后,不会重新翻身?” “这……”众官差面色纠结,很是不好看。tqr1 他们是最底层的官差,哪会知道那么多细节,怎么悬赏的,他们就怎么做,哪管那么多? 但被她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七上八下,有些不安了。 刚才还热血沸腾的想抓人领赏,这会儿却怕弄巧成拙,得罪了上面的人。 风荷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姐狂忽悠,忍笑忍的很辛苦。 小姐还是这么顽皮! “不好说吧。”琳琅一副天下事尽知的语气,老气横秋的教训他们,“县主救过太后,救过三公主,救过很多人,说不定一转身又和好了,又是和和气气的一家子,可你们这些人呢?我可是听说县主很小心眼呢,对了,跟我们王府的关系颇深。”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不得不说,这话很有道理,上面的神仙打架,下面遭殃。 万一上面的人和好如初,那他们就要倒霉了。 官差们头都大了,这破事闹的,“头,怎么办?” 官差头头苦笑一声,“行了,收队。” 一行人垂头丧气的走出去,全然没有了斗志,白忙活了一晚上。 琳琅在身后叫住他们,“等一下,谁告的密?” 官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卖个好,“是这家店的小二,姑娘自便吧。” 琳琅微微点头,扔出一块碎银子,“多谢,拿去打酒喝。” 官差一看有十几两,够他们喝顿好酒,总算没白干,顿时喜笑颜开,“多谢姑娘。” 不一会儿,官差们就走的干干净净,琳琅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打了个呵欠。 风荷两眼放光,“小姐,你好厉害。” 太牛逼了,几句话就将人忽悠走了。 琳琅翻了个身,睡意袭上来,随口吩咐道,“不过是雕虫小技,去查查告密的小二。” “好。” 等琳琅醒来时,风荷已经将事情查的清清楚楚。 “小姐,查出来了,是一个住店的客人告诉小二的,也是他教唆小二告的密。” 她是习武之人,精神比常人都好。 琳琅微微蹙眉,咬了一口牛肉饼,“那人呢?” 风荷轻声禀道,“昨晚就退了房离开了,是个年轻男子,衣着很普通,长的挺俊秀,斯斯文文的,但挺落魄,说是姓李。” 琳琅脑子转的飞快,却没有得到有用的资讯。“就这些?” 姓氏可以捏造,长相可以稍做调整。 那人明显对她有恶意,也不知是谁,她得罪的人太多了! 风荷柔声安慰道,“小二知道的也不多,钱贵哥已经让人去追了,说不定有好消息。” 琳琅想了想,摇了摇头,“估计没戏,算了,不管他,走吧。” 头等大事就是赶去京城,帮晋王爷解毒,别的都先推到一边。 京城,晋王府 独孤烨轻手轻脚的给父亲翻了个身,帮着按摩双腿,极为用心,还不停的说着话。 “父王,等你好了,我们去清云寺看桃花吧,春天来了,桃花也要开了,我还记得上次去的时候,那里好美,层层叠叠,灿若云彩。” “我忽然想吃南瓜胡同的羊肉了,到时我们一起去,金华酒配羊肉是一绝。” “父王,我想琳琅了,等你好了,我去找她,好不好?” “父王,昨天下了一场雨,你以前教过我,春雨贵如油,我还记得呢。” 晋王爷两眼紧闭,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独孤烨却如常的说话,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吴为站在窗外,听着这温柔平和的声音,不禁红了眼眶。 父子情深,顽劣的小世子骨子里是个重情义的孝顺孩子。 王爷再不醒来,世子快要撑不下去了! 一名下人匆匆跑进来,大声禀道,“世子,皇上微服出宫特来探望王爷,人就在府外。” 独孤烨脸色一变,猛的站起来,“准备接驾。” 晋王府正门大开,独孤烨领着下人们迎出来,两排下人跪的整整齐齐。 独孤烨态度恭谨的行礼,“见过皇伯父,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皇上穿着常服,身边跟着几个随从,很是低调。 他亲手扶起独孤烨,满眼的慈爱,“烨儿起来吧,看你瘦了一圈,真让朕心疼,你父王有你这样的孝顺儿子,真有福气。” 晋王爷病了这么久,始终不离不弃的守在病床边,哪里都不去,这份孝心是赤诚的。 而他子孙众多,但能做到这一点的,几乎没有,每一个都想从他身上得到好处,讨好的太多,但真心的又有几人? 独孤烨神情淡然,“不值得皇伯父夸,这是人子本份。” 第三百章 彻底心死 皇上感慨的拍拍独孤烨的肩膀,“你是个好孩子,走,带朕去见你父王。” 独孤烨做了请的手势,“皇伯父请。” 皇上走在最前面,独孤烨退后半步,摆足了恭谨的姿态,两人有问有答,气氛很是融洽。 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皇上,您走的太快了,等等我。” 是个女声,独孤烨猛的回头,眼瞳放大,倒抽一口冷气。 “皇伯父,这是……” 他居然看到换了男装的蒋如一,虽然扮成小太监,但帽子斜斜的,一脸的娇媚,极为显眼。 蒋如一神情复杂的冲独孤烨盈盈一福,“世子好。” 看着太监的衣服,行的是女人的礼,感觉好违和。 皇上清咳一声,淡淡的介绍道,“这是如嫔。” 独孤烨愣了一下,惊讶的不行,居然成了皇上的妃子?! 这是谁的主意?蒋家的?还是皇上的? 怎么看不搭! 蒋如一涨红了脸,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皇上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怎么这么吃惊?很奇怪吗?” 他话里有话,神情也很古怪,但独孤烨直接了当的说道,“是很奇怪,皇宫好久没进新人了,皇伯父喜欢就好。” 他太直率了,坦坦荡荡,皇上嘴角抽了抽,反而哈哈大笑,还是这个一根筋的性子。 皇上站在室内看了很久,床榻上的晋王爷一动不动,依旧昏迷不醒,瘦的皮包骨头。 良久,皇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朕纵然拥有全天下,但还是救不了自己的手足。” 他怅然若失,很是遗憾。“烨儿,你可怪朕?” “怪。”独孤烨倔头倔脑的,也不知道婉转迂回,“但这就是命,有什么办法。” 他无可奈何的直叹气,眼眶微红,转过头擦了擦眼角。 皇上百种滋味在心头,“据说她给你留了百花解毒丹?还有几颗?” 他虽在宫中,但晋王府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晴。 晋王爷能撑到今天,全靠了百花解毒药。 独孤烨心疼的看着父王,没有多想,梗直的回答。 “只给了两颗,已经全部给父王服下,我记得琳琅给过皇伯伯一瓶丹药,恳请皇伯伯赐下几颗。” 他眼巴巴看着皇上,满眼的哀求,拳拳的孝心全写在脸上。 皇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有很多儿子,但没有一个如此孝顺的。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 “如果朕有早就送过来了,何需你讨?朕当时一时之气,也怕她在药里做手脚,如数毁去了。” 独孤烨呆住了,连连叹息,“太可惜了,唉。” 皇上拍拍他的肩膀,“烨儿,朕想跟你父王单独相处一会儿,你先出去转转吧。” “这……”独孤烨有些犹豫。 皇上一挑眉,淡淡一笑,“难道还怕朕对他不利?“ “你们是嫡亲的兄弟,向来手足情深。”独孤烨抿了抿嘴唇,有一丝伤心,“再说了,父王都成这样了。” 他默默的飘出去,身影落寞而又无助。 一声叹息在室内轻轻响起,很短又很长。 院子里都是宫中侍卫,独孤烨被带到侧厅,一进厅才发现蒋如一已经在座。 他微微蹙眉,默默挑了一个位置坐下,神情淡漠,沉默不语。tqr1 一双雪白的柔荑映入眼帘,长长的指甲涂着鲜红的凤仙花汁,“世子,请喝茶。” 独孤烨头也不抬,也没有去接,“不敢劳驾如嫔娘娘。” 蒋如一托着茶杯,眼眶红红的,“我不想当嫔妃的,我是身不由已,烨哥哥,你要相信我。” 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柔弱极了。 但是,独孤烨没有看她一眼,冷冷的嘲讽道,“侍候皇上很委屈?” 他向来不是怜香惜玉的人,蒋如一见多了他冷淡的样子,依旧很伤心,两颗豆大的眼泪滚下来。 “我……皇上尊贵无比,但不是我喜欢的人,我心里……” 她也是糊里糊涂,不过是喝多了几杯,醒来就成了皇上的女人,木已成舟,又能如何? 独孤烨对女人的眼泪厌烦不已,对着他哭个屁。 他只会心疼一个女人的眼泪,但肯定不是蒋如一。 “既然这么委屈,为什么不去死?” 蒋如一如被惊雷劈中,脸色大变,心口一阵剧痛,“烨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 又不是她想当宫妃,为什么这么绝情? 独孤烨心里烦躁不已,惦记着内室,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服侍皇上还委屈你了?哭丧着脸,太晦气。” 生病人家最忌讳这个,他没有一巴掌拍过去,算是很给面子了。 蒋如一可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感觉自己被关在宫里很难过,迫不及待的想找人倾诉。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独孤烨会口出恶言,忍不住伏在茶几上痛哭。 “你太伤我的心了。” 说的好像独孤烨是负心郎似的,他忍不住冷笑一声,“说话注意点,我是外臣,你是宫妃,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他向来毒舌,说话难听,但怪谁呢? 蒋如一猛的睁大眼睛,心痛不已,泪如泉涌,“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一点都不遗憾吗?” 没有跟他在一起,是她此生最大的遗憾,虽然这辈子不可能了,但他依旧是她心底最爱的男人。 独孤烨眉头一挑,“想听真话?” 蒋如一猛擦眼泪,屏息等待,“是,想听。” 她的心提了起来,如吊在空中的水桶,七上八下的。 她不求别的,只求他心里有她,哪怕只有一点点。 独孤烨长长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缠着我的女人太多了,让我心烦,就不能矜持点?不能自爱点?我可是心有所属的人。” 这些女人都是脑抽,一个个哭着喊着喜欢他。 呵呵,不过是喜欢他的身份和背景,如果他不是晋王府的世子,还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蒋如一如被刺了一刀,脸色发白,她咬紧牙关,好半响才将那份痛楚压下去。 罢了,她彻底死心了。 她再恋恋不舍,这个男人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姐姐比我有福气,世子,如果你敢辜负我姐姐,辜负蒋家,我会跟你拼命的。” 没了爱,她还有家族,还有皇上。 第三百零一章 皇伯父救命 独孤烨冷哼一声,根本没放在心上,“记住自己的身份,宫妃只需要服侍好皇上。” 也不知她是以什么身份威胁他?不过是皇帝的女人,皇帝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他绝决的态度反而激起了蒋如一的愤怒,恨他绝情,恨他冷漠。 “你就不能给我一句准话吗?我们好歹相识一场,发个誓言让我安安心。” 誓言?独孤烨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太医了,脑袋有病得早点治。” “世子。”蒋如一又羞又怒,恶狠狠的跳起来,忽然体内一阵骚动,一股热气往上冲,软软的往独孤烨身上靠。 独孤烨见她倒过来,猛的跳了起来,朝后退了几步,一脸的戒备。 “你想干什么?” 蒋如一面色潮红,浑身火热,如被蚂蚁啃咬般,只想找个男人抱一抱。 她冲独孤烨伸出右手,媚眼如丝,“烨哥哥,我好难受,心跳的好快,你摸摸。” 独孤烨呆了呆,转头看向四周,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人都退下去了,只有他们孤男寡女同居一室。 他也查觉到体内的异样,丹田如火燃烧,脸色变了变。 他暗叫不好,中招了,来不及细想,愤怒的大吼。“蒋如一,你疯了?你做了什么?” 蒋如一浑身发热,脑袋晕晕沉沉的,燥热难耐,脸红的吓人。 她轻轻呻吟了一声,娇媚入骨,难耐体内的骚动,不管不顾的扑向独孤烨。 独孤烨是习武之人,定力比常人强多了,尽管不适,但依旧能克制住自己。 见人冲过来,他二话不说,飞起一脚将人踢开了,“滚。” 他特别凶残,将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踢飞,一点都不留情。 蒋如一已经理智全失,脑袋一片空白,眼里只有一个独孤烨,只有他能救她,能帮她。 她如蛇般爬过来,眼波流转,性感极了,“烨哥哥,帮帮我。” 独孤烨气息越来越热,脑袋也一阵阵晕眩,不禁大急,猛的反手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借着痛意清醒了几分,看着眼前的一幕,他转身就往冲去。 门是外面锁上了,他的脑子越发清醒,冷令一笑,伸出随身的佩剑,一剑砍在锁上,门开了。 他提着剑冲出去,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茫然四顾。 趁他们震惊之时,独孤烨飞奔过去,直奔正房,皇上震惊的看着他,面色古怪。 独孤烨长剑一扔,一把抱住皇帝的大腿,“皇伯父救命啊。”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人,一下子无助又可怜,变化太快了。 这一番动静早就惊到所有人,反应过来的侍卫奔了过来,随时准备出手。tqr1 皇上怔怔的看着独孤烨,神情复杂到了级点,“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烨的脸色通红,似乎受了极大的折磨,他大声道,“如嫔要强暴我!” 如一道惊雷砸在所有人头上,个个都吓到了,震惊了。 尼玛,这年头女人那啥男人,也太夸张了。 而且,那可是皇妃! 他们好像不小心知道了天大的秘密,肿么破? 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皇上口水被呛到了,咳个不停,咳的脸都红了。 他浑身发抖,气怒攻心,“胡说八道什么,这种话不能乱说。” 独孤烨满面潮红,身体微微颤栗,乱七八糟的哭嚎,“皇伯父,你要给我作主,我这么一个洁身自好的人,岂容那些坏女人玷污我的名声,皇伯父,人是你带来的,你要负责。” 他一副被别人坚贞不屈的模样,别提有委屈,还赖上了皇上,要他负责。 这都什么人呀?皇上很崩溃,“你……” 独孤烨的脑子开始迷糊,脸色又红又烫,看着就好吓人。 “皇伯父,我中毒了,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浑身抽搐,满地打滚,惨叫声震天响,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这受了多大的罪啊,真是惨。 皇室那么多龌龊事,将最单纯的晋王世子也拖下了水。 晋王爷一倒下,就出这种事情,太值得玩味了。 皇上呆呆的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心乱如麻,“烨儿。” 独孤烨痛的嗷嗷叫,像是实在受不了,大声乱嚷嚷,“我们父子也不知挡了谁的路,非要下这样的毒手?我不甘心,但更担心皇伯父,我们晋王府都能下手,又怎么会放过你?是谁想要谋朝篡位?” 在场的人恨不得掩住耳朵,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真想这么消失掉,啊啊啊。 皇上慌乱的想去扶他,但他实在是太痛了,全场满地打滚,凑不上去啊。 他急的团团转,大声叫道,“烨儿,烨儿,你府里有什么解毒圣品?快服下。” 独孤烨痛的两眼通红,拼命摇头,“没有了,都给父王服下了,皇上,我要是死了,你一定要治好我父王。” 他浑身抽搐,脸色惨白,额头全是冷汗,咬破了嘴唇,“皇伯父,答应我。” 皇上深深的看着他,轻轻叹息。 正在此时,一名宫人跑过来禀道,“皇上,张太医在门外了。” 皇上精神一震,“宣。” 张太医一走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不禁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他刚向皇上行礼,就被皇上一把拖起来,手指着快要晕过去的独孤烨。 “赶紧给晋王世子解毒,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都别想活。” 张太医本是宫外的大夫,因为精通各种毒经才被引荐进宫庭。 一听这话,他连忙战战兢兢地答应。 将晕过去的独孤烨抬进屋子,所有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太医在室内忙碌,皇上站在院子里,脸色变来变去,浑身散发着惊人的低气压,没人敢靠近。 “去把蒋远叫来,让她过来照顾晋王世子。” “是。” 不知过了多久,独孤烨醒了过来,眼前一片昏暗,烛光摇曳,微弱的红光闪闪烁烁。 一道身影凑了过来,“世子,您终于醒了?还好吗?还疼吗?” 是蒋远,她满脸紧张,眼巴巴的看着他。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沙哑的问道,“怎么是你?” “是皇上的旨意。”蒋远忧心忡忡,心里乱糟糟的,生怕他出事。 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侍卫带过来后,就一直守在床边,没见到别人,也没人给她解释一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零二章 惩罚背叛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独孤烨神情冷冰冰的,“你走吧,我不想看到蒋家的人。” 他的态度太冷漠了,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不同于以往。 这让蒋远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心里又气又委屈,“世子,您这是什么意思?不知蒋家怎么得罪了你?” 她担心的守了半天,没想到会被如此绝情的对待,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独孤烨面罩寒霜,眉眼如被冰冻住,冷笑一声,“你真的不知道?” 蒋远的心里一凛,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面有不豫之色,“请世子把话说清楚。” 独孤烨不知道蒋家有没有掺和进此事,但是,已经把他恶心到了。 “滚出去,你们都是一丘之貉,都想害死我。” 要不是他拼死一搏,此时的下场恐怕比死还难受。 他只想平静的度日,这些人却不肯放过他。 一个比一个狠,阴谋明谋都冲着他而来。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客气了。 蒋远目瞪口呆,浑身颤栗,“世子,你要相信我,我……” 她从来没想过要害他,他是她最珍惜的人。 但不管她说什么,独孤烨都不会相信了。 “把她轰出去。” 他绝决而又无情,直接将人扔了出去。 蒋远呆呆的坐在台阶上,失魂落魄,脑袋晕晕乎乎的。 雨沥沥的下,打湿了她的衣服,一颗心瓦凉瓦凉的。tqr1 感觉整个世界都垮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木木的转身,看到吴为面无表情的站在屋檐下,连忙跳了起来。“吴小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世子的态度如此剧变?” 不弄清楚,她死都不甘心。 吴为怒气冲冲的喝道,“你们蒋家人差点害死少主,还要我们陪着笑脸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蒋远的心一沉,“我怎么听不懂?还请明示。” 吴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问你那个宝贝妹妹,真真是不要脸,做了皇妃,还跑来勾引少主。” 蒋远一听这话,眼前一黑,脸色刷的全白了,“你说什么?不可能!” 她吓出一身冷汗,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的妹妹再任性,也不敢这么大胆吧。 但是,面对着浑身怒气的吴为,她都有些怀疑了。 蒋远心底的愤怒全都涌了上来,“皇帝就在隔壁。” 天啊,蒋远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疯了,这世道疯了吗? 她心神大震,如一道重击砸在胸口,一口血喷了出来。 “不。” 吴为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将昏迷的蒋远送回蒋家。 至于蒋家怎么想,他才懒的管。 只要一想到那件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被算计成了,不仅世子名声扫地,这辈子毁了,他们这些人都要跟着陪葬。 这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他看着越下越大的雨,不禁摇了摇头,轻轻一声叹息。 转身进了屋子,就见独孤烨眉眼挣扎着坐起来,他不禁急了,“少主,你快躺着休息,身体还虚弱……” “没事。“独孤烨服下一颗小还丹,不一会儿,他的脸色就红润起来。 但是,眉眼依旧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热气,“怎么样?” 吴为心跳加快,下意识抿了抿嘴唇,却没有犹豫,“皇上看了半天,最后才说了两句。” 皇上在屋子里跟晋王爷独处,却不知室内另有乾坤,有暗卫藏身在内,为的是保护晋王爷。 所以,皇上一举一动都被在眼里,无从遁形。 “说。”独孤烨冷冷喝道,威严极了,已经有了几分晋王爷的模样。 吴为低下脑袋,不敢看主子的脸色,轻轻复述一遍,“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了,别怪他。” 每一个字都沉重至极,透着一股诡异,独孤烨脸色一白,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 室内的温度一下子低了几度,冷嗖嗖的,很是吓人。 看着不怒而威的少主,吴为心里酸涩不已。 在皇上面前装乖装幼稚,一转身变了模样,已经不复当初的单纯。 有了晋王世子的从容气度,也多了发几许威势。 但,再也找不到那一份快乐,那一份真心。 独孤烨沉默了许久,清冷的声音划破沉寂的空间。 “将背叛者拖到院子里,让所有人都来看。” “是。” 凄风冷雨中,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全都在院子里,大气都不敢出。 几个下人打扮的男子双手被绑,跪倒在地上,面色死灰。 其中一个青衣男子慌乱的看着独孤烨,大声哭求,“少主,少主,属下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属下跪在这里?” 他是府中侍卫楚九,跟了王爷很多年,以忠勇著称,极受王爷看重。 所以,他在王府里很有地位,又与人为善,跟大家的关系都不错。 但此时,没人敢站出来帮他求情。 只因,独孤烨可怕的脸色,嗜血而又残忍的眼神。 “背主者,只有一种下场,死。” 阴沉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楚九梗着脖子,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少主,属下没有,对王爷,对小主子,都是忠心耿耿,您错怪属下。” 独孤烨像是没听到,冷酷的下令,“一百棍,行刑吧。”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疯了吗?一百棍下去,必死无遗。 这还是他们那个爱闹爱笑的少王爷吗? 楚九吓白了脸,“不,少主,一定是有小人陷害我,我真的对您忠心不二。” 他一迭声的叫屈,满院子都是他可怜兮兮的声音。 但是,独孤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只有浓浓的憎恨和不屑。“记住,一次不忠,百次难容,本世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跪下来,向少主表示忠心。 楚九暗叫不好,似乎来真的,少主向来心慈手软,对府里的人极为照顾,这会儿是怎么了? “少主,您冤枉奴婢了,您不能这样。” 独孤烨像是没听到,转身看向吴为,“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吴为对府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一妻一妾,还有一个独生儿子。” 独孤烨微微颌首,“都发卖去矿场。” 在场的人不敢置信,第一次生出的敬畏之心。 晋王府的世子,高高在上的贵人,别看平时任性恣意,但一出手就是杀招。 第三百零三章 绝不姑息养奸 进了矿场,只有受尽折磨而死,没有第二条路。 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调皮又任性的少主,主宰着所有人的生死。 楚九如被惊雷劈中,浑身发抖,“不,少主,不可以。” 独孤烨一个凌厉的眼神,让楚九打了个冷战。 几个侍卫涌上来,将他往地上一推,举起棍子就挥下去。 重重一棍,楚九痛的大吼一声,拼命挣扎,却被人紧紧按住,一棍又一棍重重打在他屁股上,不一会儿就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雨水很大,一冲就成了血水,看着很凄惨。 很多人纷纷扭过头不敢多看,但是,独孤烨一声怒喝,“都给我清楚,谁想背主,这就是下场。” 这是立威,也是让所有人警醒,这是他的地盘,他作主。 几十棍下去,楚九成了一个血人,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但是,独孤烨没有叫停,冷酷的看着这一幕。 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但谁都不敢上前求情,他们终于意认到,从小看着长大的世子不一样了,已经是能独挡一面,杀伐决断的男人。 楚九再也受不了,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我是皇上的人,谁都没有资格处置我,少主,我劝你还是禀报皇上,让皇上圣裁。”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跟楚九亲近的人都目瞪口呆。 他居然是是皇上的人?天啊,亏他们还替他感到不平。 搞了半天,是罪有应得。 吴为气坏了,一拳挥过去,“你吃着晋王府的饭,喝着晋王府的爷,却自称别人的奴才,狼心狗肺的东西。” 太让人心寒了,没有良心的狗东西。 更让他担心的是,这府里到底有多少宫里的眼线? 楚九理直气壮的大喊大叫,“这天下是皇上的,我们都是皇上的奴才,少主,你敢说不对吗?” 他为了活命,索性豁出去了,将独孤烨拉下水。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破口大骂。 做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想奉承皇上没错,但出卖给他饭吃的人,就不对。 楚九挑衅的睁大眼晴看着独孤烨,等着他服软。 但是,他想错了,独孤烨眼神清亮,隐隐有杀气,“说的很对,但我还是要杀你。” 一股磅礴的杀气扑来,楚九变了脸色,又气又急又慌,“少主,你就不怕失了皇上的欢心吗?”tqr1 晋王府别看风光无限,但所有的荣辱都系在圣宠上。 没有了皇帝的宠信,就什么都不是。 独孤烨怒极反笑了,笑的那么不屑,“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奴才而已,如果皇伯父为了一个奴才指责我,我也无话可说,还有几棍?”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只有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保护所爱的人。 “六十棍。”吴为数着数呢。 楚九后背一冷,浑身直哆嗦,面如死灰。 独孤烨冷声喝道,“用点力,别让人笑话我们晋王府全是孬种。” 一棍子挟带着无尽的愤怒挥下来,这一次执行的人动了真怒,再也不容情。 楚九眼前一黑,吐出一口血,后悔不及,他不该出言挑衅的。 “少主,我错了,我不该一时糊涂,少主……” 他拼命哀求,鬼哭狼嚎,叫的极为凄惨,但没有人同情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眼晴都翻白了。 一百棍下来,人已经僵了,侍卫摸了摸他的脉搏,轻轻摇了摇头。 生命是如此脆弱。 独孤烨霜冻般视线在每一张脸掠过,“看清楚,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 绝不姑息养奸! 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吭声,再也不敢小看这位主子。 雷厉风行,手段凶残! 一场风波后,独孤烨默默的守在父王身边,浑身无力,一颗心难受到了极点。 吴为守在身边不敢离开半步,心里特别不安,“皇上知道后会生气吧?” 独孤烨冷冰冰的道,“人已经死了,他高不高兴与我何关?” 直接将人处置了,先下手为强。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在他头上动土,先惦量一下后果。 他,晋王世子不是好惹的。 吴为知道最难受的人是他,这种时候谁都帮不了他,内外交困,危机重重。 “还是太冒险了。” 独孤烨闭上眼晴,眼前浮起一个古灵精怪的身影,“人活着,就是要一个痛快……” 一名暗卫闯了进来,“少主,苏小姐很快就要进京了……” 独孤烨惊喜万分,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她终于要回来了?太好了,我去迎她。” 这是最好的消息,她要回来了!!! 吴为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有聪明绝顶的苏小姐在,一定能让少主高兴起来。 但该劝的还是要劝,“少主,你的目标太大。” 独孤烨想了想,很快做出了决定。“我自有办法,从即日起,闭府谢客,不论是谁都不许放进来。吴为,我将父王的安危交到你手上,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是。”这倒个办法,但吴为还是纠结了,“但如果是宫里呢?” 独孤烨板起脸,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就说我生气了,谁都不想见,要是强行见,那就打出去,有什么后果我来扛。” 当晚,深居宫中的太后接到了独孤烨送上来的所谓请安折子,直接写明了今天发生的事,并表示受了这样的委屈,他不想见任何人,只想静心等着父王,从今日起闭府谢客。 太后的脸色铁青,不由的震怒,“来人,去把皇上叫过来。” 不一会儿,皇上过来了,看了看太后的脸色,微微蹙眉。“母后。” “啪。”太后将请安折子扔过去,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你自己看。” 太荒唐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但是看着儿子的神色,就知道是真的,不禁气怒攻心。 皇上挑了挑眉,很是平静,“他还真敢写。” 这是默认了,太后的心火直往上冲,“他一直是这个直脾气,受不得委屈,皇儿,你为什么这么做?” 她快要疯了,这样的宫庭丑闻让人怎么接受? 而且制造这一切的人是至高无上的帝王,他到底是图什么? 皇上很镇定,找了个位置坐下,离的太后远远的,“母后怎么咬定是朕做的?” 第三百零四章 昔日名门公子 他越是淡定,太后越生气,“我只问一句,为什么带她出宫?” 皇上向来不瞒自己的母后,反正都这样了,索性就说开了。“这是一颗得用的棋子,可惜太蠢笨了,连点小事都做不好。” 太后倒抽一口冷气,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儿子。 以前行事还有章法,但自从苏琳琅逃走后,他的心思越来越难测,屡屡有出乎意料之举。tqr1 “那是你的亲侄儿,何苦这样为难他?他还是个孩子。” 他们都没将蒋如一当回事,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女人。 皇上眉眼清冷,阴霾重重,“母后不必心急,我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他手里还有没有苏琳琅留下来的药。” “你……”太后心里一咯噔,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是,又复发了。”皇上面无表情的说着难以启齿的话,心中的恨意滔天,“没想到苏琳琅小小年纪,心思深不可测,还留了后手。” 他,堂堂帝王,居然不举,没办法宠幸宫妃,这话要是传出去,这辈子的脸面都没了。 一个帝王的尊严受到了最大的挑战,这让他怎么能忍? 这是他最大的耻辱! 太后看着儿子愤怒的想杀人的表情,心里百味俱杂。 心疼,但更多的是无奈。 “苏琳琅还没有消息?” 皇上眼神一凝,越发的阴沉。“如果朕没有料错,她很快就会回京。” “你,唉。”太后唯有一声叹息,这事无从劝起。 通往京城必经的平安镇,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琳琅看着熟悉的风景,不禁有些感慨。 离开时,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回来,谁能想到半年之后,又会回来呢? 冬去春来,夏天还会远吗? 相同的场景,不同的风景,不同的心情。 一行人找了个客栈,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一晚,早上起来又是赶路。 坐在马车里,琳琅看向窗外,风荷奉上一杯茶水。 “小姐,再过两天就到京城了,到时怎么混进京城?” 她眉眼之间俱是不安,一路都吓怕了。 琳琅看到不远处是一个山坡,树木葱翠,极为茂盛。 看着美丽的风景,心旷神怡,她不禁嘴角微勾,“独孤烨会安排的,不用担心。” 风荷眼巴巴的看着她,“我还是有些担心,这一路上好像被人盯上了。” 总有官差找上门,要不是小姐聪明伶俐,巧计百出,恐怕早就被人抓住了。 这一路危险重重,风波不断,想想就提心吊胆。 她武功再高,但两手难敌四拳。 “盯上?”琳琅挑了挑眉,忽然说了一句,“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风荷一头雾水中,“小姐,你说什么?” 琳琅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人来了。” 风荷扭头一看,一行身着官差服的人从山坡后奔过来,目标直指他们。 “停下,检查。” 风荷一肚子的火气,“怎么又检查?有完没完了?你们的长官是谁?我们是晋王府的人。” 以往她只要打出晋王府的招牌,大家都会有些忌讳,但这一次不一样,那些人像是没听到般,手持着武器气势汹汹将马车围住。 “我再说一遍,下车。” 风荷敏感的意识到这一次不一样,朝琳琅看了一眼,只见她神色凝重,看向远方,不知在看什么。 风荷心底升起一丝不安,断然喝道,“让开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骚动,人群里爆发出一声怒吼,“大家一起上,将这些招摇撞骗的人杀个精光,东西平分。” 风荷心中不祥的预感被验证了,伸出长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别乱来……” “没听她废话,动手。”人很多,有四五十人,个个精壮,眼晴贪婪,纷纷挥舞着武器冲过来。 “小姐坐好了。”钱贵重重一挥鞭子,甩在马臀上,吃痛的马儿往前狂奔。 马车所到之处,众人七手八脚的乱砍,完全乱套了。 风荷挥剑长舞,将好几个人斩于马下,但越拼越觉得不对劲。 “不好,这不是官差,小姐,我留下来掩护,钱贵哥带着你走。” 她欲跳下马车,琳琅一把抓住她,冲她微微摇头,忽然扬声唤道,“出来吧,跟了一路不累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风荷怔怔的看着她,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修长的身影从山坡后走出来,穿过人群,一步步走上前。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默默的分开一条路。 男子一袭青衣,脸色憔悴,拖着瘸腿一步步走过来。 正是程子朗,曾经的臣相公子。 昔日的名门公子一洗奢华,没有了光鲜亮丽,眉宇间只有浓的化不开的怨恨。 再无昔日的风采,也没有了那股倨傲之色。 他面露狰狞的笑,阴恻恻的,“苏琳琅,你想逃去哪里?” 琳琅打量了他几眼,惊讶不已,“程子朗?你怎么变成瘸子了?” 这跟了她一路的人,居然是程子朗,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不是说程家削官回家乡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程子朗面容抽搐了几下,眼中说不出的怨毒,“程家家破人亡,全是拜你所赐,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琳琅呆了呆,但很快恢复如常,昔日程家圣宠无双,荣光万丈,不知招了多少人的眼。 这年头,从来不缺落井下石的人。 更何况,程家仇家那么多,不足为奇。 “我可没有杀你们,这个锅我不背。” 又不是她杀的人,至于这么穷追猛打吗? 程子朗再一次见到苏琳琅,神情极为复杂,她依旧神采飞扬,笑容灿烂,意气风发,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而他,从世家子弟一下子跌进烂泥,腿都废了,没有了光明的未来。 他将所有的变化都怪罪到苏琳琅头上,恨意狂燃,“如果没有你,我父亲依旧是臣相,是百官之首,我们程家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我们兄妹也能风风光光的,可是……你害惨了我们全家。” 昔日有多风光,今日就有多凄惨。 琳琅不禁冷笑一声,“你们对我屡次出手,我让你们留着一条性命回乡,算是手下留情了,程子朗,你这是恩将仇报。” 她一点都不同情程家,罪有应得,怪谁呢? 第三百零五章 重逢 程子朗见她说的如此轻飘飘,越发的愤怒,“放屁,我们全家都死光了,只剩下我,这笔血债只能以血还,你受死吧。” 他刚想挥手,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怎么死的?” 程子朗怔了怔,往事全都涌上心头,那些残忍的杀戮至今让他痛不欲生,一个个亲人死在他面前,血流长河,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回乡路上遭遇劫匪,屠杀殆尽,我可怜的妹妹……这全是你的错。” 他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嘴里化开,很苦很痛,但心里更痛。 琳琅心里一动,下意识的问道,“劫匪?你确定是普通劫匪?” 程子朗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琳琅看着眼前这些假扮官差的人,心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不是官兵所扮?” 这话如一道闪电刺中了程子朗最惶恐不安的角落,惊惶的大叫一声,“不,不可能,不会的。”tqr1 他努力忘了那些劫匪训练有素的手法,努力忘了父亲临死前惊怒绝望又恍然大悟的眼神,努力忘了那些人的杀戮。 但琳琅是何得聪明的人,稍有不对,就看了出来。’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说中了真相。 但细细想想,也不奇怪了。 “怪不得呢,我还以为皇上改性了,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你们。” 当时没有砍头,她就觉得奇怪,皇上是最小气的生物,所谓的宽厚是装给百姓看的。 程子朗心中闪过惊风骇浪,脸色灰败,“你是说皇上?不可能。” 他拼命否认,但心中的疑惑越来多。 有些事情不敢想,因为细想就会发现很多破绽。 琳琅眨了眨眼晴,“不过,这符合皇上虚伪的性子,既要脸面,怕被人说他刻薄,还容不得一根刺,暗中找人除去,神不知鬼不觉,打的一手好算盘。”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不信任皇室那些人,不相信那个皇帝。 装的再温和再亲切,都不能让她心生亲近之意。 程子朗脸色惨白如纸,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只会说三个字,“我不信。” 如果是皇上杀了他全家,那他……能怎么样? 那是君王,至高无上的君王。 琳琅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的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死在侍奉多年的君王手里,不知程臣相临死前是否甘心?” 程子朗如被针扎,当场变了脸色。 “闭嘴,我一个字都不信,全怪你。“ 他激动的大吼大叫,“杀了她,快啊,傻站着干吗?” 一群人涌了过来,刀剑齐飞,一场混乱的厮杀就此开始。 风荷武功高强,琳琅在旁边射箭,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渐渐落了下风。 程子朗站在一边,神情阴晴不定。 情势一边倒,风荷被压的喘不过气,胳膊被砍了一刀,血流如注。 琳琅不禁急了,“程子朗你这个胆小鬼,不敢怨恨强大的皇帝,也拿杀死你家人的假劫匪没办法,只敢怨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程子朗,你也就这点本事。” 程子朗怒红了双眼,“快杀了她,到时拿她的人头去领赏。“ 假官差们立马如打了鸡血般激动,像疯子般前仆后继的扑过来。 风荷和钱贵招架不住,受了伤,琳琅眉头紧皱,暗暗叫苦。 一名假官差趁机举剑砍向琳琅的脑袋,一阵劲风袭来,琳琅转头一看,只见一柄大刀砍下来。 她不禁苦笑一声,人算不如天算,天意如此吗? “小姐小心。” “不要。” 眼见大刀就要砍上琳琅的脑袋,“住手。”一道凄厉的声音猛的响起。 说时快,说时慢,一支利箭穿过重重人群,刺中假官差的后背,一箭穿心。 假官差心口一阵剧痛,手一软,刀子无力的滑落,琳琅趁机朝后一缩。 一阵冷风吹来,琳琅这才发现后背的衣服湿透了,在鬼门关打了个转,一颗心扑突扑突跳个不停。 一群骑马的人飞奔而来,威风凛凛,手举着长剑将无数假官差斩于马下。 为首的俊美少年穿过层层人群,飞奔过来,不顾一切,眼里只有那个美丽的少女,“琳琅,我来了。” 轻轻一声呼唤,挟带着无尽的欢喜和思念。 琳琅呆呆的看着熟悉的面容,不禁痴了。“独孤烨。” 四目相对,久别重逢,有无数话要说,有无数思念要倾吐。 独孤烨眼眶微红,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琳琅,我想你了。” 有一点委屈,有一点傲娇,但更多的是满满的喜悦。 每一时每一刻都在想念她,无论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跟她分享,一闭上眼晴,她的面容就会浮现在眼前。 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融入他的骨血中,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无数次夜里醒来,怅然若失,心痛莫名,只是因为她。 她不在! 琳琅静静的伏在他怀里,眼眶泛湿了,感觉在幻梦中。 相逢的喜悦让她忍不住微笑,真好啊。 静静相拥,忘了厮杀,忘了四周的背景,忘了所有的一切。 独孤烨紧紧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里,闻着淡淡的馨香,心底一片喜乐安宁,这辈子都不想松手。 “琳琅,你都不说想我。” 他委委屈屈的话,让琳琅嘴角直抽。“……” 这么脱线真的好吗? 她轻轻推了推他,却被抱的很紧,无法挣脱,熟悉的赖皮劲让那一丝陌生感化为乌有。 还是这样啊,太亲切了。 她只能无奈的摇头,“正打架呢,专心点,好吗?” 俏皮可爱的小模样,让独孤烨忍不住笑了,“哈哈哈,见到你真好。” 还是这活泼又无厘头的性子,格外轻松自在。 只要跟她在一起,做什么都很有意思。 两人打情骂俏,全然忘了还在厮杀的战场。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晋王世子,若是皇帝知道你如此阴奉阳违,会怎么想?” 是程子朗,他被人护在中间,两眼充血,怨气冲天。 情势已经逆转,独孤烨带来的人个个身手不凡,打的对方节节败退。 无数人倒地,血流长河,血腥味冲天。 晋王府的侍卫将程子朗围在中间,程子朗的人想突围,但每一次都被打回去。 琳琅心情大好,看他还怎么狂! 独孤烨眉毛一跳,“他怎么想,关你鸟事?在我们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第三百零六章 程子朗之死 还是这么霸气,把程子朗气炸了。 琳琅盈盈一笑,“说的好有道理,阿烨,棒棒哒。” 独孤烨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笑意生动。 眉眼传情,温情脉脉,青春年少,俊男美女极为养眼。 程子朗深感刺眼,他这么痛苦,他们凭什么这么幸福? 凭什么?! “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独孤眼神一冷,倨傲的下令,“杀了。” 冰冷至极,显然是动了真怒。 一声令下,侍卫们更加卖力,程子朗终于尝到了喘不过气来的滋味。 他身边最后一个人倒地,程子朗面如死灰,直勾勾的盯着琳琅,“苏琳琅,我有话要跟你说。” 琳琅撇了撇小嘴,“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程子朗面露古怪之色,“你不想知道当年苏家破门之案的真相吗?不想知道苏家还有什么人吗?” 琳琅的心里一动,前一句就罢了,后面一句才是最关心的。 她推开独孤烨就要走上去,独孤烨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冲她摇了摇头,危险。 琳琅微微一笑,坚定的推开他的手,走了过去。 “说吧。” 独孤烨微微蹙眉,小心戒备着。 程子朗深吸了一口气,“苏家还有后人,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微不可闻,琳琅下意识的凑过去,忽然耳边传来惶急的声音,“琳琅小心。” 一道白光闪过,琳琅早有准备,微微侧身,手中的匕首刺了过去。 “轰。”程子朗的软剑飞了出去,软软的倒在地上,腹部血流如注,眼见就要不行了。 他脸上的戾气全消,表情平静而安宁,好像即将归家的异乡客。 他努力睁大眼睛,长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能死在你手里,挺好。” 所有人愣住了,就连冲过来抱住苏琳琅的晋王世子也怔忡了,“你……” 程子朗褪去了怨气,有了几分昔日名门公子的风采。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琳琅,似乎要将她刻在心里,“我真的很讨厌你,不,是恨你。” 他口口声声说恨,琳琅心里百味俱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是,你恨我。” 程子朗的气息渐渐微弱,脸色越来越白,“死在你手里……你不会忘了我吧?” 琳琅心里一梗,“……应该不会。” 程子朗嘴角勾了勾,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你还是这样,任性霸道,只图自己痛快,才不管别人的感受……狠心……” 他两眼翻白,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大家都疲惫不堪,受伤的需要包扎处理伤口。 独孤烨索性停下来,让大家暂时休息片刻。 他自己拉着琳琅躲到树后,痴痴的看着琳琅,生怕她消失般紧张。 他怎么也看不够,“琳琅,你能回来,我很开心。” 琳琅也累了,靠在树上,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我可不开心。” 独孤烨愣了一下,想起刚才的事情,有些不快。 对程子朗越发的讨厌,临到死还在耍心眼,哼,不就是想用死让琳琅记住吗? 真是混蛋。 但他又不好流露出来,显得太小气了,人都死了,一了百了。 “为什么?” 琳琅眼睛一瞪,还是那么生机勃勃,喜笑怒骂,全摆在脸上,“你没有什么要跟我交待的?” “交待什么?”独孤烨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犹豫了一下,“呃,你是指婚约?” 话音刚落,耳朵一痛,“啊,我的耳朵,轻点,小心手疼。” 琳琅拧着他的耳朵,一双明眸瞪的大大的,如燃烧的火焰,“独孤烨,你不会是想蒙混过关吧?” 她的声音压的低低的,但话里的威胁很明显。 独孤烨打了个冷战,却欢喜的笑了,“我是没放在心上,刚见到你高兴还来不及,谁还会注意那点破事。” “破事?”琳琅的手微松,挑了挑眉,黑白分明的大眼明亮澄浄。 独孤烨一时忘情,轻轻折起她的手,深情款款的表白。 “我只会娶你,琳琅,我一直记得我们之间的誓言。” 他只承认苏琳琅这个未婚妻,至于蒋远,是皇上塞过来的,他不认。 他坦白赤诚的话打动了琳琅,但心里还是酸溜溜的,“那可是圣旨。” 独孤烨只要看到她,就满心的欢喜,“那又如何,我不想娶,他总不能压着我的头吧。” 好吧,别人说这种话是大逆不道,他说这种话谁都不惊讶。 就是这么任性的晋王世子,有时候,皇上也拿他没办法。 琳琅默了默,眼珠转了转,“据说你未婚妻救过你?” 这话如针扎般,独孤烨板起脸,直翻白眼,“谁是我未婚妻?别胡说,我不承认。”tqr1 他像炸了毛的猫,特别有趣,琳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猛捏他的脸,故意恶声恶气的道,“你板着脸给谁看呢?” 独孤烨立马气弱了下来,拱了拱手,“娘子我错了。” 琳琅的小脸一红,“谁是你娘子,不要脸。” 但心里甜滋滋的,他一点都没有变,依旧是她的晋王小世子。 爱的坦白,爱的灸热,爱的无所畏惧。 独孤烨心软的一塌糊涂,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你不在,我一直不高兴,幸好你回来。” 简单朴实的一句话,却透着无尽的深情。 有她在,哪里都是天堂。 可她不在,哪里都不是乐土。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伸出嫩白的小手在他后背轻拍。 所有的酸涩都在这一个拥抱中得到了慰藉。 这世上有这么一个爱她的人,真好。 身体一紧,年轻的面容逼近她,“说,想我了吗?” 他抱的太紧了,很不舒服,琳琅却没有挣扎,仰起小脸,笑的灿烂无比。 “我在外面玩的可开心了,乐不思蜀……喂喂,别乱来。” 灸热的吻落下来,脑子一片空白,成了浆糊,只听到耳边传来含糊不清的话语,“你也可以乱来的。” 少年情热,火气旺盛,辗转深吻,凶残的想要将她吞进肚子里。 琳琅浑身发软,任由他摆布,一颗心如小鹿乱撞,直到喘不过气来,才奋力推开他。 独孤烨又将她抓了回来,面色潮红,眼睛晶亮,一个个湿吻印在额头,眉眼,脸颊,如雨点般落下来。 第三百零七章 肉麻的小情侣 不知过了多久,琳琅软软的伏在他怀里,面如桃花,嘴唇都肿了,“你的脸皮变厚了,独孤烨,这可不好哟。” “厚了?那你摸摸。”独孤烨笑的雪白的牙齿都露了出来,眉眼飞扬。 琳琅傲娇的扭头,“我可不想耍流氓。” 独孤烨将俊脸凑了过来,求抚摸,求爱的抱抱。 “我给你耍,求你耍,行不行?” 他的模样太好笑,把琳琅逗的不行,“哈哈哈。” 欢快的笑声,所有的不快都一扫而空,如雨后的空气,清新而又自然。 …… 琳琅坐在马车里,好奇的东摸摸西看看,没想到外表朴素的马车,里面这么奢华,别有乾坤。 雪白的波斯毯铺在下面,踩在上面软软的,说不出的舒服。 金丝软榻旁边是特意定制的梨花木柜子,牢牢固定住,每一格都精巧无比。 里面格外的大,坐在里面感觉不到颠簸。 看完一圈,琳琅捂着肚子,可怜兮兮的叫道,“我饿了。” 风荷被独孤烨赶到后面的马车上,只有两人单独相处。 独孤烨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精致的食盒,“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打开三层高的食盒,都是琳琅爱吃的小点心。 琳琅怔怔的看着这些,心里暖洋洋的。“你还记得?” 独孤烨殷勤的拿了块千层糕放到她嘴边,“你的事我都记得,快吃吧,等回了王府,我让人给你做鸭血粉丝汤,你最爱喝的。” 他本是王孙公子,奴仆环绕,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他照顾琳琅特别自然。 琳琅捧着糕点,笑眯眯的啃着。 偶尔一抬头,就见独孤烨直勾勾的盯着她,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脏了? “你也吃吧,看着我干什么?” 她的小脸一鼓一鼓的,像只小松鼠,特别可爱,独孤烨忍不住摸摸她的脸,“我怕是做梦,梦醒你就消失了。” 无数次半夜醒来,惟心刺骨的思念如影随行,再也睡不着,两眼睁着到天亮。 琳琅心里一酸,“真的有这么想我?” 独孤烨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她的头发,又软又滑又服贴,“谁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都不想我。” 琳琅小嘴一撅,“干吗想别人的未婚夫……” 手背被咬了一口,琳琅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扔下糕点扑过去,“啊,独孤烨,你居然敢咬我?欠抽是吧?” 她报复性的咬住他的脖子,轻轻咬了一口。 偏偏独孤烨还笑的不行,“哈哈,用力点,根本不疼。” 琳琅怒了,她一本正经的报复,他这么开心,真的好吗?一点面子都不给! 她重重咬下去,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才放开。 看着渗出血的伤口,琳琅后悔了,不该这么任性,不过,他也不挣扎,就任由她咬,真是的。 “疼不疼?” 独孤烨笑眯眯的看着她,像看着什么宝贝,“不疼。” 琳琅嘴角直抽,都咬出血了,好吗? 她转身就要下车,独孤烨一把抓住她,“你去哪里?” 琳琅心疼的指了指他的脖子,“拿点药。” 独孤烨轻轻一个用力,将她拉回自己怀里,“我真不疼,别走,乖乖的坐着,哪里都不许去。” 又香又软的小身体抱着太舒服了,他忍不住拥紧了些。 “你……”琳琅的心酸酸涩涩,轻抚上他憔悴的面容。 他的日子不好过,看着成熟了很多。 独孤烨的下巴靠在她身上,一颗心无比的安定。 他忍不住想倾吐,“父王一直晕迷着,我好担心,每晚都睡不着,但你来了,我就放心了。” 天地之大,但能让他如此安心的人,只有她一人。 琳琅怜惜的亲了亲他的额头,看着他眉眼舒展的模样,心里酸酸甜甜的。 “到底是什么毒?” 太医院再怎么着,也是秦国最顶尖的大夫阵容,不应该如此无用啊。 除非,其中另有隐情。 独孤烨闻着少女淡淡的体香,脑袋蹭了蹭,像是撒娇的猫猫,“说是苗疆的奇毒,但谁都不会治,都是废物。” 苗疆?琳琅皱了皱眉头,那是个奇毒遍地的地方。 “太后和皇上怎么说?” 独孤烨的脸拉了下来,郁闷的不行,“我不想提他们。” 琳琅敏感的意识到不对,“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烨的脑袋蹭了蹭,“我不想说,丢人。” 琳琅一听这话不禁恼了,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赶紧说,否则将你扔下马车。” 她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晴,凶巴巴的样子超级可爱。 独孤烨忍不住偷亲了一下,“狠心的坏丫头,可我就是喜欢。” 太肉麻了,琳琅心里甜甜的,她也喜欢。 在她不停的催促下,独孤烨支支吾吾的将那件事合盘托出。 琳琅的脸绿了,想撕了皇帝的心都有了。 堂堂一介帝王,为了一已之私算计自己的亲人,算计自己的女人,真够下作的。 独孤烨有些不安的戳戳她的脸,“怎么不说话?生气了?我没吃亏。”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该作戏的,药有就吃,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她给过各种药丸,有清热解毒的,有头痛醒脑的,有治伤风的,什么都有,当然也有解媚药的。tqr1 虽然是普通药丸,但比外面卖的强多了。 独孤烨苦笑一声,“我开始时只觉得不对劲,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太不可思议了,当时只想将计就计,看看到底是谁的手笔。” 结果让人心寒,堂堂帝王用自己的女人当诱饵。 他真的想不通,以前的疼惜宠爱都是假的?都是障眼法? 真真假假,他已经分不清了。 琳琅也很惊讶,记得皇上以前喜欢剑走偏锋啊。 她全然忘了自己干的好事,特别无辜中。 “是皇上吧。” 独孤烨愣住了,神准!“你怎么猜到的?” “明摆的。”琳琅忍不住抱了抱他,很是心疼。 就要进京城了,琳琅特意化了个朴素的妆,穿上奴仆的青衣,戴上小帽子,掩去了艳色,也掩去了光芒。 她在独孤烨面前转了个圈,“怎么样?不起眼了吧?” 独孤烨也一样,转身变成了富贵人家的小厮。但一双眼晴流光溢彩,风华无双。 他看着琳琅的打扮,托着下巴,笑眯眯的道,“还是很好看,很显眼,很容易被人盯上。” 第三百零八章 盘查 琳琅摸摸自己的脸,满眼迷茫,“还好吧?哪有这么夸张?” 明明很丑了,他什么眼神啊? 独孤烨忍不住亲亲她的额头,满眼温柔,“你在我眼里最美,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能一眼认出来。” 琳琅喜笑颜开,被哄的高高兴兴的,“独孤烨,你越来越会哄女孩子,你说,有没有对别的女人说过?” 古灵精怪的样子,很是可爱,独孤烨不禁笑开了,“小气鬼,除了你,没人有这个福气。” 他自视甚高,能入他眼的,始终只有一个苏琳琅。 就算曾经情同手足的蒋远,又对他有救命之恩,始终没当成女人看待。 有些事情,第一眼就决定了。 一辆马车过来,一名侍卫探出脑袋,“主子,要进城了。” 独孤烨轻轻一点足尖,扯着琳琅上了马车。“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大摇大摆的朝京城出发。 行到南城门,就被拦住了去路,“检查。” 城门口十几名守卫忙碌的检查着来往的行人,尤其是马车,重点检查。 坐在前面的侍卫亮了亮晋王府的令牌,趾高气扬的道,“这是我们晋王府请来的大夫,快闪开,要是耽搁我家王爷的病情,你担待的起吗?” 特别张扬,符合王府一贯的风格。 琳琅有些意外,没想到直接亮出身份,但转眼一想,又明白过来。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虚虚实实,就看双方的本事了。 守卫面有难色,对晋王府很忌惮,要是换了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放过去了。 但如今严查中,谁都不敢轻忽大意。 “不管如何,都要查一查。” 晋王府的侍卫很生气,像是被冒犯了。 “这是想跟我们晋王府作对?报上你们的名字。”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良久之后,守卫弱弱的声音响起,“请这位侍卫大哥通融一下,不要为难我们这些手下,皇上再三发下严令,要求所有人进出都要检查,我们也是没办法。” 又是赔笑,又是说明情况,又是哀求,实在不容易。 晋王府的侍卫心软了,摆了摆手,“也罢,看在你们尽忠职守的份上,就不为难你们,动作快点,别浪费时间。” 守卫们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暗松了口气,撩起帘子,扫视了一圈。 马车不大,坐着三个人,一名胡子发白的老先生,看着很儒雅。 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还有一个年纪尚小,看着很普通,没有特别之处。 守卫有些失望,但在预料之中,直指那个老先生,“这是?” 虽然不是目标人物,但还是要走一走流程。 晋王府的侍卫淡淡的介绍道,“江南有名的谢大夫,这是他的两个药童。” 虽然语气虽淡,但话语中已经很不悦。 守卫见好就收,不敢多坚持,放下帘子,“放行。” 一行人马簇拥着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公子,风驰电掣的冲过来,经过他们马车时,中间的贵公子随意扫了一眼,忽然勒住缰绳,“等一下。” 琳琅心里一咯噔,六皇子?怎么这么巧? 她和独孤烨相视一眼,独孤烨也是一脸的茫然,很无奈的样子。 事出忽然,大家都蒙逼了,晋王府的侍卫咬着牙上前请安,“见过六皇子殿下。” 六皇子风尘仆仆,也不知从哪里回来,“我没见过你,你是王叔的侍从?” 侍卫暗暗紧张,“是世子的侍卫,专门在暗处保护世子。” 六皇子若有所思,抬了抬下巴,“打开。” 侍卫赔着笑脸,“已经检查过了……” 六皇子眼神一冷,他的随身侍从冲过来,将挡在面前的晋王府侍卫推到一边。 侍卫又气又怒,却不敢发言,暗暗磨牙。 帘子又一次被拉开,琳琅屏住呼吸,垂眼看着地下,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胡子发白的谢大夫拱了拱手,“草民谢放见过六皇子。” 六皇子的视线扫过他,落在他身后,眼神一愣,神情古怪到了极点。 他清咳一声,“据说谢大夫最拿手的是制药,王叔是中毒,怎么会请你上京医治?” 他咄咄逼人的问询,让谢大夫心里发苦,紧张的直打战,“世人不知道,其实我最拿手的是解毒,但毕竟是小道,不好放在台面上说。” 这理由不算牵强,勉强说的过去,六皇子不置可否,“原来如此,这两个药童龙章凤姿,仪表不俗,实属难得,不知叫什么?” 独孤烨嘴唇紧抿,别提有多懊恼了,他都安排好了,结果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他刚想发作,一只小手伸过来,轻轻按住他的手。 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们都姓谢,我叫妮妹,他叫妮麻。” “……” 独孤烨面容扭曲了一下,忍不住想笑。 六皇子嘴角直抽搐,清了清嗓子,“长的这么好看,却起个这么粗俗的名字,不大合适,不如改个名字,叫念琳,如何?” 好看?琳琅的手下意识的抚脸颊,都这么说,看来她的化妆术挺失败的。 不过呢,谁让她天生丽质难自弃,已经尽量丑化了,但底子好,木有办法。 在这种危险时刻,她居然还有心情东想西想的。 六皇子看着她失神的模样,心里百味俱杂,“好名字,但我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盯着她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被她的美色迷住了?tqr1 一只手伸了过来,“我最近身体不适,不如你给我诊诊?” 忽如其来的话让琳琅怔住了,猛的抬头,一双乌黑的大眼闪闪发亮。 六皇子的心扑突一声,跳的飞快。 琳琅压着嗓子,声音低低的,“珠玉面前,怎敢放肆?让谢大夫给你看。” 她冲谢大夫使了个眼色,谢大夫连忙伸手,主动要给他诊脉,却被六皇子一巴掌拍开了。 六皇子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明亮,“我在考校你是不是药童?” 琳琅心里一沉,知道他看穿了她的身份,不禁苦笑。 这也太快了,到底看出来的? 她无可奈何的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他脉博上,脉博跳的很快,“你确实有病,脑袋里的筋掿错了。” 她缩回手,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扔了个挑衅的眼神,有本事抓她呀。 第三百零九章 波折不断 六皇子心里一荡,莫名的觉得开心,“那给我治。” 琳琅眼珠一转,笑吟吟的道,“很简单,买十斤黄连熬成汤汁,每天喝三次,总能好的。” 黄连去火,吃的再多也死不了人的。 六皇子嘴角上扬,轻轻喟叹,“还是这么妖。” 耽搁的时间太长了,引来大家的疑惑。”殿下,是不是有问题?” 六皇子站直身体,恢复了平静,“没问题,放行吧。”tqr1 “是。” 琳琅长长松了一口气,六皇子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心情好冲他微微一笑。 六皇子眼神闪了闪,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眼睁睁的看着马车慢慢行驶而去,最后消失在眼前。 琳琅回头看了一眼,六皇子还呆呆的看着他们,她抿了抿小嘴,抽出一面小镜子左顾右盼。 “为什么我打扮成这样,他还能认出我?” 她看了半天,怎么也想不通。 镜子里的自己五官普通,脸黑黑的,眉毛加粗,像还没有长成的青涩少年,没有少女的俏丽和明媚。 独孤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想告诉她,如果真上了心,就算只看一个背影,也能认出来。 不对,就算是气息,也能认出来。 “别想那么多,他没抓你,应该不会为难你。” 想不通的事情,琳琅就不想了,随手将镜子一塞,笑眯眯的打趣道,“你不是说安排的天衣无缝吗?” 结果还没有进城,就被人认出来了,这滋味太酸爽了。 独孤烨很心塞,他才是最郁闷的那个人。 “就算是神仙,也不会料到会撞上独孤寒。” 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六皇子,对苏琳琅念念不忘的人。 琳琅默了默,或许这就是天意。“所以人算不如天算,动作快点,希望不会再撞上意外。” 她想的很美好,但总是事与愿违。 一行人慢赶快赶,终于赶到了晋王府,但门口已经停了一辆宫车,喧哗声很响亮。 “我要见世子,让我进去。”蒋远满面通红,情绪几近崩溃。 她已经等了半天,好话软话说了一大筐,但门房就是不肯进去通禀。 这让她非常的生气,感觉很丢脸。 她好心好意的想探望王爷,想给宫里带几句话,想为自家不争气的妹子擦屁股。 这么多事情要做,但她连门都进不去。 门房不管蒋远怎么说,他只有一句话,“蒋小姐,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世子谁都不想见。” 这次不同于以往,要是自作主张,犯了错,直接被赶出去。 晋王府人口简单,没有那么争权夺利,两位主子又是宽厚的性子,下人们的小日子过的舒舒服服,谁都不想被赶出去。 宫里的人又如何,又不是他们的主子。 蒋远心里发苦,看来独孤烨这次动了真怒,但正因为如此,更要见见他,把话说清楚。 这次的事情太大了,她心里没有底。 “我搜罗了几名大夫,说不定对王爷的病情有所帮忙,他会想见我的。” 不得不说,这一招挺管用的,王府上上下下都盼着王爷早日醒过来。 门房看着那几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犹豫了一下,“这……” 蒋远见状,不禁眼晴一亮,“你去跟他说,我别无他意,只希望王爷早日恢复健康,我眼他的心是一样的。” 坐在马车里的琳琅听的一清二楚,嘴角撇了撇,冷笑一声,“呵呵,一样的。” 尼玛,好想揍人呀,肿么破。 独孤烨轻戳她的小脸蛋,“不许这么笑。” 琳琅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虚了?” 他不怒反笑了,俊脸凑了过来,“吃醋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琳琅不适的红了脸颊,脖子朝后仰,双手轻轻一推,“不可以吗?我就是不高兴,怎么着?” 独孤烨反手握住她,不退反逼近,眉眼弯弯,极为兴奋,“可我高兴呀,她是她,我是我,我和她永远不同心。” 琳琅狠狠瞪了他一眼,让他收敛点,马车上还有别人呢。 独孤烨无所谓的瞥了谢大夫一眼,谢大夫双眼紧闭,似乎睡着了。 算他识相,独孤烨将琳琅一把拖进怀里,紧紧抱住不放。 他的态度鲜明,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一切。 琳琅这才转怒为喜,看向窗外。 晋王府的侧门开了,一条身影闪了出来,是闻讯而来的吴为。 蒋远的眼晴一亮,欣喜的迎过去,“吴小哥,是世子答应要见我了吗?” 吴为随意拱了拱手,视线落到她身后,“蒋小姐,麻烦让一让,不要堵住我们王府的门口。” 蒋远猛的回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徐徐的过去,经过她身边时,没有停顿,被吴为迎向侧门。 蒋远呆呆的看着,身后传来一声清咳声,她猛的惊醒,一个健步冲上前,挡在马车前。 “这马车为什么能进?” 吴为的面色一变,冷冷淡淡的道,“我们王府的事情不需要跟别人解释。” 蒋远脾气再好,也气的胸口疼,她堂堂蒋家的大小姐,被一个下人如此打脸,真是太气人了。 吴为一转头,就笑容满面的行礼,“谢大夫您可来了,快快,王府上下都等着您呢。” 原来是大夫,蒋远心里好受多了,“等一下,我也要进去。” 她挡在马车前,不肯让开,让大家很为难。 她身份尊贵,谁都不敢动手。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要不是碍着身份,他早就爆发了。 吴为急的直打转,“蒋小姐,你何苦为难自己,为难世子,为难我们呢?” 说句实话,蒋小姐不同于一般的千金小姐,爽朗大方,不矫揉造作。 但主子不喜欢啊,再多的优点也没用。 蒋远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怎么混成这样?昔日那个英姿飒爽的蒋远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更喜欢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如今处处受制,步步为营,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地,太难熬。 如果可以,她真想回到过去,什么都不想。 但在冰冷的现实面前,她别无选择,因为她背后站着蒋家。 “我只想见他一面,把话说清楚。” 吴为偷偷瞥了一眼马车,心里暗暗着急,“不行。” 马车里那位大小姐才是最难缠的祖宗,谁都不能惹。 第三百十章 情敌之间的过招 蒋远眼中闪过一丝羞愤,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放肆,你是哪门子的奴才,敢对自己的主母如此说话?拖下去打。“ 不远处的马车跳下一个宫装老嬷嬷,神情肃穆端庄,一举止一投足都经过严格训练的,一看就是宫庭中人。 她是太后赐给蒋远的教养嬷嬷,身份不一般。 她忍了半天,本来不想出面,但实在看不下去。 堂堂名门千金怎么能被一介微不足道的下人羞辱? 晋王府欺人太甚了,就算捅到太后跟前,也是自家小姐占理。 蒋远冲了她使了眼色,微微摇头,”季嬷嬷,不可。“ 季嬷嬷既然跟了蒋远,就要为蒋远打算,“小姐,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才会被人如此欺压,别忘了,你不仅是蒋家的大小姐,也是晋王府未来的王妃,这些都是你的下人。” 她仗着是宫里出来的,气势十足,狐假虎威,极为张扬。 见众人不动,她恼怒的喝道,“还不闪开,别挡蒋小姐的路。”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跑到别人家里耍威风,真是没教养。” 苏琳琅可不是好惹的,当场就开掐了。 什么宫里的嬷嬷高人一等,不也是奴才吗? 季嬷嬷老脸一红,恼成成怒,“什么人?下来,我是太后身边的人,代表着太后的脸面,谁敢对她老人家无礼?治你一个藐视皇室之罪。” 琳琅撩起帘子,勾了勾小手指,眼神挑衅,“有本事你上来啊。” 季嬷嬷气炸了,连个小斯都敢笑她,简直是不知死活。 “好好,反了天,将人拖下来。” 她带来的人一哄而上,刚靠近马车,就被一掌拍飞,“轰。” 独孤烨虽然坐在马车里不露面,但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索性找这些人出出气。 一掌一个,统统拍飞。 琳琅扬了扬下巴,笑的得意洋洋,“谁还敢上来?” 季嬷嬷脸面全失,气的四肢冰冷,怒不可遏,“太过分了,我让太后砍你的脑袋。” 但是,琳琅哪会怕这个?笑的越发张扬。 季嬷嬷受不了她的嚣张劲,一个小小的小小厮而已,太猖狂了。 但是,跟这样一个小人物争论,太掉价了。 “你们王府的人就这么袖手旁观?要是让太后知道了,不知该多伤心啊。” 吴为在琳琅探出脑袋的那一刻,就闭上嘴巴,让现场让给这位凶残的大小姐。 果然,炮火所到之处,死伤无数。 这世上最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苏琳琅。 他又不傻,才不会傻乎乎的当着她的面,去帮一个蒋远出头。 他索性闭嘴,只看不说不问。 他疏离冷漠的态度让蒋远的眼色变了,眉头皱了起来。 独孤烨看着斗志盎然的少女,觉得她美的惊人,一颗心不受控制的狂跳。 就是喜欢她这种横扫一切的嚣张劲。 琳琅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她不爽了,谁都别想好过,就是这么任性。 “你们挡着我们救人,更是罪不如恕,难不成你们都不指望晋王爷好起来?” 她掐起来就是凶残,总能找到歪理。tqr1 季嬷嬷不禁急红了眼,“胡说。” 蒋远心里直打鼓,感觉怪怪的,他是不是太嚣张了?真的只是一个小侍童? “这位小兄弟,你误会了,大家都盼着王爷早日康复,如果谁能救醒王爷,蒋远愿意亲自上门跪谢。” 琳琅的视线第一次落到她脸上,仔细打量了几眼,“你是谁?” 长的眉清目秀,却算不上漂亮,但浓眉大眼,自有一股英气。 吴为的心提了起来,不安的朝后退了几步,生怕扫到台风。 这位苏大小姐霸道起来,没人能挡住。 反而是独孤烨绕有兴致的旁观,深感有趣。 反正不管她做什么,他f都会无条件的站在她身边。 只要她高兴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面对她的打量,蒋远微微蹙眉,心里涌起一丝不悦,太无礼了,但面上不露,“我姓蒋,名远。” 她的介绍太普通,起不到震慑的作用,季嬷嬷很不满意,在旁边显摆道,“是晋王世子的未婚妻,皇上亲自赐婚的。” 本以为会让这小子露出羡慕嫉妒的目光,结果一道凉凉的嘲讽声响起,“皇上就是喜欢乱点鸳鸯,害人不浅。” 她语出惊人,所有人目瞪口呆,季嬷嬷的脸色都变了,“你说什么?” 琳琅冷哼一声,对那个皇帝颇有怨言,整天就不干正事。 “人家不愿意娶,非要赐婚,就是见不得人家好,说白了是红眼病,这也是一种病,我家大夫能治。” 妈呀,季嬷嬷快要跪下了,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这混蛋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但也不能乱说啊,会害死人的。 蒋远咬紧牙关,将那份惊骇压下去,“……背后诋毁皇上是大罪。” 琳琅眨了眨眼晴,一脸的无可奈何,“也是,他经常犯病,大家都习惯了。” 这是神马鬼话?敢说皇上犯病的,也就她了。 整一个傻大胆,无知者无畏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念你年幼无知,不跟你一般计较,但要记住了,以后切不可说这样的话,会砍头的。” 琳琅眼珠一转,拍了拍小手,“我想起你是谁了,就是传说中以女充子的蒋家继承人?听闻直爽大方,不让须眉,仁义无双,颇有大将风范,今日一见,见面不如闻名。” 前面都是好话,让蒋远嘴角轻扬,但后面话风一转,笑脸僵住了。“你说什么?” 琳琅撇撇小嘴,辛辣的点评,“只是小家子气的庸脂俗粉,飞鹰养成了家雀,不过如此,真让人失望。” 她敬重英难,敬重光明磊落的人,无关性别。 蒋远的心沉了下去,脑袋一片空白,不停的回响起那句话。 “救人如救火,带路吧。”琳琅不再理她,直接扔下这句话,就缩了回去,帘子滑落,掩去了面容。 独孤烨嘴角含笑,冲她翘起大拇指,真厉害。 琳琅仰起下巴,得意的眨了眨眼晴,眉眼之间全是笑意。 两人眉眼传情,气氛极为温馨。 但外面就复杂了,吴为强忍着笑意,将浑浑噩噩的蒋远拉到一边,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是,请。” 跟苏大小姐掐架,真不知死活,他还没有看过赢她的人呢。 第三百十一章 妖魔鬼怪一起来 马车徐徐朝里行驶,季嬷嬷终于反应过来了,愤怒的尖叫,“站住,不许走。” 但是,马车里的人像是没听到,渐渐加快动作,很快消失在眼前。 季嬷嬷被扫了脸面,很不高兴,想追上去理论,却被吴为拦住了,“两位,有什么话去跟太后说吧,我们很忙,请走好。” 扔下这句话,他闪身进去,重重的合上大门。 季嬷嬷碰了一鼻子灰,满面通红,羞窘难当。 看着进退两难的季嬷嬷,蒋远的心情纷乱无比,“季嬷嬷,我们回去吧。” 这个让她吃尽苦头的教养嬷嬷,原来也有这么无能为力的一面。 季嬷嬷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愤愤不平。 “小姐,你这口气能忍?现在都敢不将你放在眼里,将来进了门,还有你的活路吗?” 她只要捏住蒋远,就能在晋王府横着走,也因为如此,她在宫里的地位水涨船高,得了太后的青眼。 换句话说,晋王府是她最大的筹码,她后半生就靠它了。 蒋远呆呆的看着紧闭的大门,她连这个门都进不去,还有将来吗? 她越想越心烦,幽幽的叹息,“蒋家对不起他,他如此待我,我也无话可说。” 她脑海里浮起那个牙尖嘴利的侍童,心里的怪异挥之不去。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季嬷嬷见她意志消沉,不禁急坏了,恨铁不成钢,“小姐,你也太没有出息了,你忘了太后是怎么说的?” 这是她后半生的依靠,她比谁都上心。 蒋远不禁苦笑,太后是让她不惜一切代价挽回局面,消除独孤烨心中的怨恨。 但是,她连门都进不去,纵有千般的手段,也施展不开。 她们是怎么想的,琳琅不知道,似笑非笑的看着独孤烨。 “看来她对你一片痴心啊。” 独孤烨头皮一阵发麻,最怕她这种表情了。 “得了吧,夹杂着算计的痴心,我敬谢不敏。” 最开始时单纯的情谊,才是他想要的。 但越到后面,越是复杂,越是算计。 琳琅挑了挑眉,笑的越发甜,但眼中的威胁不减,“没有算计的真心,你就稀罕了?” 他要是敢点头,看她怎么收拾他。tqr1 独孤烨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就稀罕你的真心,别人都跟我没关系。” 他带着琳琅进了房间,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父王,心中多了一丝希望,“父王,我将琳琅带来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琳琅看了看,不禁鼻子一酸,向来俊朗英挺的晋王爷瘦的不成样子,皮包骨头,全无昔日的风采。 “让我先看看。” 她搭上晋王爷的脉搏,微微蹙眉,良久都没有说话,独孤烨的心提了上来,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样?” 琳琅沉吟半响,淡淡的道,“幸亏你将百花解毒丸给他服下,护住了心脉,否则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无计可施。” 独孤烨眼晴刷的亮了,“真有办法?” 琳琅抿了抿嘴唇,“我先用金针将毒逼到手指,再将毒放出来,需要一天的时间,施针之际,不得有半点疏忽。” 金针刺穴法,是她在毒经上学会的,不管什么样的毒,都能用特殊的手法逼出来。 就是,每用一次,都会大伤元气。 但她特意瞒下了这一点,不想让独孤烨感到压力。 独孤烨大喜过望,他就说嘛,琳琅一出手,什么毒都不怕。 “我亲自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惊动你。” 琳琅微微颌首,拿出定制的一套金针,细细的针排成几排,很是震撼。 独孤烨走到门口,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猛的回头问道,“会很累吗?” 看着他关切的眼神,琳琅轻描淡写的说道,“会虚脱,不过养养就好。” 她说的轻松,眉眼含笑,独孤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谢谢你,琳琅。” 她是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救赎。 不管如何,他和她一起承担后果,生死与共。 琳琅正色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晋王爷屡次帮过我,对我有恩,我能为他做点事,义不容辞。” 她就是这种人,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独孤烨冰冷的心里注入一丝温暖,被宫里伤透的心终于回暖了。 有她在,真的很好很好。 琳琅要了一堆的的东西,让他去准备。 一切准备妥当,琳琅只留下了风荷,其他人统统赶走。 独孤烨亲自守在门外,一步不离,神情凝重,一颗心悬在空中。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几个时辰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独孤烨再也沉不住气,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心慌意乱。 “怎么还不出来?急死人了。” 里面的人辛苦,但外面等待的人同样的辛苦,心如油锅上的蚂蚁,每一刻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里面的两个人是他的至亲至爱,不管哪个出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宁。 陪在他身边的吴为也很着急,但是,他不是当事人,没有感同身受的痛苦。 他倒了一杯热茶过来,“世子,这种事急不得,您就安心坐下来,有苏小姐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不知何时起,大家都认为苏琳琅的医术远超过了那些太医,堪称第一人。 独孤烨心不在焉的接过来喝了一口,却被热茶烫到了,喷了一地。 “烫死我了,快去倒冷茶。” 吴为赔着笑脸,“喝冷茶对身体不好,少主,您先冷静冷静。” “冷静个屁……”独孤烨心烦意乱,说不出的难受。 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啊啊,再不出来他就要疯了! 一名下人狂奔而来,满面通红,气喘吁吁。 “世子,太后来了,就在府外。” 独孤烨脸色大变,猛的看向吴为,两人都惊疑不定,什么情况? 吴为目瞪口呆,“少主,怎么办?” 真是要命,这节骨眼上,太后怎么出宫了? 要知道,太后已经很多年都没出宫了,就算晋王府生死不明的躺在病床上,她也没有破例出宫。 这会儿,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府内,怎么看都觉得事有蹊跷。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咬了咬牙,“不见。” 吴为吓了一大跳,“少主,这样不好吧?会让你背上不孝的罪名。” 这个世道名声最要紧,孝道更是治国之本。 第三百十二章 太后出宫 独孤烨冷冷的道,“两害取其轻。” 要是让她进来探病,才是最要命的。 吴为沉默了,左右为难,只能在心里叹气。 这事太麻烦了,太后到底是凑什么热闹? 一柱香后,有人冲了进来,大声嚷嚷,“不好了,太后带人闯进来了。” 独孤烨气怒攻心,火冒三丈,好好的不待在皇宫里,到底想干什么? 这些人就不能消停些吗? 不行,他必须去阻止。 绝不能让琳琅暴露在太后面前! “吴为,你守住院门,谁都不许进出。” “是。” 独孤烨深吸了一口气,“我会想尽办法拖住太后,没有我的手令,谁来都不要理,违令者,斩。” “是。” 一行人簇拥着雍容华贵的太后走在晋王府的花园里,太后眉头紧皱,似乎很不悦。 扶着她的蒋远心里七上八下的,既惶恐又不安。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太后将她召进皇宫,细细盘问了一番后,忽然决定出宫,这让她非常震惊。 好像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而且很严重。 一行人都静悄悄的,没人吭声,气氛格外凝重。tqr1 就在此时,独孤烨带着人迎了过来,还没走近,就大声叫道,“皇祖母,您居然砸门?天啊,您还是我温柔高贵大度又端庄的皇祖母吗?” 他不敢置信的表情太夸张了,让心情沉重的太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臭小子,你居然不让哀家进府?” 真是白疼他了! 蒋远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太恣意妄为了。 但独孤烨不但不怕,反而理直气壮的仰着脑袋,“我在生气嘛。” 这种不要脸的话,也只有独孤烨能说,也只有他敢说。 太后本来很生气,但一听这话,哭笑不得,这熊孩子怎么就长不大? “你的气性够大的,连哀家的面子都敢扫。” 独孤烨走到面前,很自然的扶过太后的胳膊,故意恶声恶气的拖长声音,“太后娘娘,我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敢在府里生闷气,连句坏话都不敢说,你还不允许让我关起门生生气发泄一下?” 赖皮的话说的理所当然,让蒋远叹为观止。 但是,让她更震惊的是,太后听了这话,居然火气全消,面露心疼之色,“唉,哀家知道你受了委屈,所以特意出宫看看你,烨儿啊,皇上永远是没错的,你懂吗?” 独孤烨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面上不露,依旧是霸道任性的语气,“懂,所以我只怪自己,怪自己太容易相信别人,怪自己太没用,轻易就中了招。” 这话里带刺,谁都听的出来,齐齐变了脸色。 太后反而很淡定,以独孤烨的性子,要是不发作出来,才是怪事。 只要肯说出来,就说明没记仇,是好事啊。 她轻拍独孤烨的手背,一脸的疼惜,“烨儿啊,哀家心疼你,也知道你的苦,看哀家给你带了什么东西。” 全是吃食点心水果之类的,胜在新奇。 独孤烨傲娇的扭头,“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一招哄我没用的。” 说自己不是孩子,但这赌气的情状,哪里不像个孩子? 太后就喜欢看到这样的赤子情怀,身处在勾心斗脚的深宫,看多了那些龌龊事,更喜欢坦率无伪的人。 她慈爱的拍拍他的脑袋,“听话,不要闹了,带哀家去看看你父王。” 独孤烨的心里一紧,但面上却不露声色,“皇祖母,父王病了多日,仪态不美,您见了会伤心的,还是不要去了。” 太后面露痛惜之色,“他是我生的,再难看也是哀家的儿子,既然来了,怎么能不见?” 说着说着,她眼眶红了,两眼湿润了。 独孤烨顺势将她转了个方向,“皇祖母,您平日里身体不好,要是沾染了病气,就是我们父子的罪过,皇祖母还是别让我难做。” 太后擦了擦眼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父王是中毒,不是生病。” 独孤烨轻轻一声叹息,“谁能肯定这毒不会传染,别看我和太医们现在健康,说不定以后会发作呢,苗疆的毒诡异至极,一定要十二万分的小心。” 蒋远的脸色一变,张了张嘴,下意识的看向太后。 太后眉头一皱,迟疑了,“这……” 独孤烨努力想打消她的主意,打起了十分的精神,“您就不要让我担心了,皇祖母,我奉你去那边坐坐吧。” 太后扭过头看了一眼,犹豫不决,眼神明明灭灭,“哀家还是亲自看一眼才安心。” 独孤烨淡淡的道,“皇祖母,父王正在接受特殊治疗,若是从中打断,将前功尽弃,你也不希望吧?” 太后心烦意乱,左右为难,最后妥协了,“罢了,烨儿啊,蒋远是哀家派来的,代表着哀家,听说有人折辱她,你将人交出来。” 独孤烨的心刚放下去,一转眼又提了上来,脸色很不好看,“什么折辱?我怎么不知道?” 他面色不悦,瞥了蒋远一眼,蒋远心里一咯噔,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不是她的本意,也不是她将人拉来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太后当他真的不知道,拉着他的胳膊数落道,“是一个药童,年纪虽小,却格外刁钻难缠,公然给蒋家大小姐难堪……” 独孤烨脸色一冷,非常不快,“皇祖母,在你心里,蒋家大小姐和父王谁轻谁重?” 太后愣住了,“呃?那当然是你父王。” 这还用说吗?一个亲生子,一个是未来的孙媳妇,又没有血缘关系。 独孤烨面如沉水,不悦之情溢于言表,“如今他们师徒正在全力救治父王,您这会儿喊打喊杀的,还让我将人交出来,这是想中断疗程的意思吗?” 他的话太严重了,太后半信半疑,不会是骗她吧?“一个小药童而已,哪帮得上什么忙?” 独孤烨很生气的瞪大眼晴,“人家是师徒,总比别人强,要是换了人,万一出错,谁捏得起这个责任?皇祖母,若你现在要治罪,那先治我的罪吧。” 反正他死活拦在前面,不许别人动手。 太后想了想,也无可奈何,还是不敢冒这个风险。 “那好吧,等结束后再将人叫过来,还要多久?” 第三百十三章 六皇子救场 这是耗上了,独孤烨心里一沉,面上却淡淡的,“不好说,可能是几个时辰,也有可能几天,谁都说不好。” 两人不约而同的陷入沉默中,蒋远清咳一声,怯生生的开口,“太后,救治晋王爷才是大事,些许小事不必再提,我也没什么。” 她倒是想休事宁人,但有人不乐意。 太后恨铁不成钢,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就是太好说话了,做人不能太软弱。” 蒋远倒是很大度,风度绝佳,“大家都是为了晋王爷能早点好起来,太后,我受点小委屈不算什么。” 落落大方的表现赢得了太后的欢心,“难得你如此通情达理,难为你了。烨儿,看到没有,这是哀家和皇上一起为你挑选的妻室,眼光不差吧,你可不要辜负我们的心意。” 独孤烨不答,反而扶着太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接过下人手里的茶水,“皇祖母,喝茶吧,” 见他不接话,蒋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太后没好气的瞪了独孤烨一眼,“等你父王好起来,就帮你们完婚,就当冲冲喜。” 这熊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独孤烨只当没听到,态度冷淡,“皇祖母,听说几位皇子都要娶妃了,您可要帮着掌掌眼。” “那是自然,六皇子都快当爹了。”太后年纪大了,最喜欢看到子孙满堂,话题又转了回去,“可你呢,哀家就等着……” 一名下人匆匆跑来,“六皇子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太后很惊讶,“他来干吗?你们不是合不来吗?” 独孤烨猜到了几分,却故意问道,“不是您通知他来的?” 太后微微摇头,“没有的事,让他进来吧。” 一条白色的身影快步走来,气宇轩昂,玉树临风。 走到面前,六皇子冲太后行礼请安。 等他刚站直,独孤烨就冷冷的开口,“所来何事?” 六皇子像是没看到他的冷脸,从侍从手里接过一个锦盒,“我刚得一株好山参,特意送给王叔,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独孤烨面色稍霁,接过来一看,是百年的老参,最适合入药了。 太后看在眼里,满心欢喜,“看到你们兄弟和睦,哀家就放心了。” 六皇子抿了抿嘴,有些委屈的开口,“皇祖母,您也太偏心了。” 太后愣住了,“偏心?” 六皇子愁眉苦脸,一副很郁闷的样子,“您难得出宫一趟,只来了晋王府,却不光顾我的六皇子府,我心里不是滋味。” 独孤烨猛的转头瞪着他,神情有些异样。 太后老怀大慰,嘴角含笑,“这么大了还吃醋,哀家是来探望你王叔的。” 六皇子主动挽上太后的胳膊,“如果探望完了,请太后上我的皇子府坐坐,让我府上的人都沾点喜气,还请太后赏我这个脸面。” 大婚后,他就搬出了皇宫,住进了六皇子府。 太后有些心动,难得出宫一次,多转转也是好的。 但更多的是犹豫,“兴师动重的,不大好……” 她也不在外面待太久,影响不好。 不等她说完,独孤烨忽然眼睛一瞪,得意洋洋的道,“六皇子,看来皇祖母只喜欢我,不喜欢你,你嫉妒也没用。” 六皇子眼神一黯,落寞的低下头,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太后没好气的瞪了独孤烨一眼,轻声喝斥,“胡说,没有的事,你们都是我的子孙,岂有不喜欢的道理,罢了,摆驾去六皇子府。” 六皇子顿时喜形于色,“谢皇祖母,烨堂弟,要让你失望了。” 独孤烨冷哼一声,“小人得志。” 两人水火不相容,没办法好好的说话。 太后头痛不已,“走吧。” 她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对了,要是你父王病情有所好转,第一时间通知哀家。” “是。”独孤烨恭谨的应了。 太后又指了指身边的女孩子,“蒋远就不用去了,留下来跟阿烨说说话,到时一起回宫。” 蒋远眉眼低垂,柔顺极了,“谨听太后吩咐。”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独孤烨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将人打发走了。 身边传来弱弱的声音,“世子,我……” 独孤烨头也不回,“不用多说,你去正厅坐会儿吧,我还有事。” 扔下这句话,他就急着往前走。 蒋远鼓足勇气追上去,“有什么可帮忙的吗?” 独孤烨心急如焚,根本没心情应付她,“不必,谢谢。” 蒋远还想再追,但被侍卫阻止了,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 “好,我听你的。” 独孤烨心里惦记着事,胡乱点了点头,走的飞快。 季嬷嬷懊恼不已,“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太后都给你创造机会了,你怎么不抓住?” 蒋远心里失落不已,还要强打起精神,“他生性倔强,吃软不吃硬,死缠烂打只会让他讨厌。” “可是……“季嬷嬷张了张嘴,想到独孤烨的性子,不禁摇头,”哎,世子也不知怎么想的,非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坏不分。” “别这么说,他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一番心意。” 话虽这么说,蒋远满脸的惆怅,“季嬷嬷,苏琳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听到这个名字,季嬷嬷紧张的东张西望,“嘘,不能提。” 真是要命,谁还敢提苏琳琅这三个字? 蒋远盈盈一福,表情恳切,“嬷嬷,你就跟我说说吧,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殆。” 季嬷嬷犹豫了半响,最后扛不住蒋远的磨,将那些往事重新提起。 她毕竟是内宫之人,知道的比较清楚。 蒋远听着听着,眼珠子都快掉下来,震惊不已。 “她好大的胆子,居然如此张扬。” 连皇上都敢骂,都敢糊弄,甚至当众对峙,一点颜面都不给。 就这样的,还能全身而退,遁走天涯。 这胆量,这气魄,前所未见,比起那些男子更强些。 季嬷嬷是满脸的不快,对苏琳琅一万个看不上。 在她看来,一个遗弃的女儿,居然敢跟亲生父亲决裂,那是不孝。 一个小女子,居然敢跟至尊扛上,那是不忠不义。tqr1 这种人死有余辜,不懂晋王世子为何对她情有独钟? “出了名的任性,跟晋王世子不相上下,难怪他们看对了眼……咳咳,我是说物以类聚。” 第三百十四章 皇上来抓人了 她的语气是不屑的,嘲讽的,也有尴尬的。 毕竟对方是晋王世子妃,虽然还没有成亲,但已经板上定钉了。 蒋远心里发苦,其实她对苏琳琅这个人并不陌生,独孤烨不知在她面前念唠了多少遍,但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个形象。 骄傲的,倔强的,桀骜不驯,透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质,跟晋王世子一模一样。 “不用解释,我明白,但是……” 她怎么觉得这作派很熟悉?好像刚刚经历过般,难道是…… 门终于开了,早就等待许久的独孤烨一个健步冲进去,但走到门口,忽然近乡情怯,莫名的有些害怕。 万一……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风荷的声音传出来。 “世子,请进来吧。” 独孤烨咬了咬牙冲进去,只见晋王依旧两眼紧闭,但面色好看了些。 而苏琳琅瘫在椅子上,面色惨白如纸,满头大汗,头发都打湿了,两眼微闭,一脸的疲态。 独孤烨的脸色大变,冲过去小心翼翼的轻抚她的额头。 “琳琅,你怎么了?” 她像是生了重病的人,憔悴不堪,让他担心坏了。 琳琅微微睁眼,有气无力的笑了笑,“很成功,毒已经全部逼出来,王爷明天就会醒过来。” 金针刺穴法好是好,但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很容易折寿。 所以她平时能不用就不用,但晋王爷的毒只能用这个办法逼出来。 独孤烨又惊又喜,父王终于能好起来了,却是靠琳琅的付出换回来的。 他百感交集,鼻子酸酸的,心里感动不已,“好好,我知道了,琳琅,你呢?什么情况?是不是太累了?我让人给你好好补补,你……” 他心疼的厉害,眼眶都红了。 琳琅浑身无力,连动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没事,我是又饿又累,别瞎想。” 见她累成这样还在安慰他,独孤烨心如刀割,“来人,快拿吃的,要小米红枣粥,老鸭虫草汤……” 吩咐了一大堆东西,他一转头发现琳琅昏睡过去了,不禁吓了一跳,心脏狂跳,“琳琅。” 他吓的声音都变了,心跳如雷,感觉快要窒息了。 风荷眼中含泪,只有她知道小姐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小姐太累了,让她休息一会儿吧。” 独孤烨默默抱起她,她实在太累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将人安置在隔壁的厢房,亲手替她盖上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他才小心翼翼的退出来。 但一双眼晴紧盯着厢房,忐忑难安。 “她真的没事吗?说真话。” 风荷抿了抿嘴唇,轻轻叹气,“虚脱几天,可能会折寿……” 虽然小姐没有明说,但她是习武之人,能看出一二,元气大伤啊。 哐当一声,扶手被独孤烨掰断了,惊怒交加,一颗心又酸又疼。 “傻丫头。” 怪自己没用,帮不了她,反而让她牺牲。 风荷正色盯着他,“世子,如果您敢背叛小姐,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独孤烨面如沉水,深吸了一口气,“我也不会饶了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琳琅悠悠醒来,入眼的是一张英俊的脸,她忍不住微微一笑。 真好,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好饿。” 独孤烨一直守在她身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一把抱起她,拿起桌上热气腾腾的汤水,“来,我喂你,慢慢喝,有的是。” 琳琅消耗了太多的能量,还没有恢复元气,浑身软棉棉的,任由他抱着。 清香四溢的汤水进了嘴里,很鲜很香,不油不腻,还蛮爽口的。 热汤进了胃里,不一会儿,浑身都舒服起来了。 喝了半碗,她有了些精神,看着同样脸白白的独孤烨,心生怜惜,“还挺好喝的,你也吃吧。” 独孤烨两头挂心,哪里吃得下东西,“我不饿,你先吃。” 父王那边专门让吴为守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琳琅挣扎着伸出手,摸摸他的脸,“你不用这么担心,我……”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独孤烨的眉头皱了起来,“外面怎么回事?” 风荷闪身进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禁军统领上官侯率一万禁军包围了晋王府。” 独孤烨猛的瞪大眼晴,惊疑不定,“你说什么?” 风荷气恼不已,这一路上这么小心,还是泄露了行踪,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说是奉旨缉拿苏琳琅,让您将人交出去,既往不咎。“ 她气的直跳脚,小姐如此虚弱,怎么移动? 琳琅倒是很淡定,似乎早就料到了,”还是露了痕迹,皇上为了抓我,也是挺费心的。“ 淡淡的嘲讽声让人哭笑不得,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情嘲讽。 独孤烨拿起挂在墙上的软剑,往腰间一系,“有我在,谁都休想动你一根头发。” 顶多拼个鱼死网破! 琳琅淡淡的开口,“风荷。” “属下在。”风荷受其影响,慌乱的心情渐渐沉寂下来。 琳琅冲她微微点头,“按计划行事。” 她从不打没准备的仗,早在路上,她就想好了无数种进出的方案。 “是。”风荷弯下腰要抱琳琅,却被独孤烨抢先了。 琳琅眼中满满是不舍,“我要走了,你多保重。”tqr1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都没有好好相聚。 聚散两依依,还没有聚够,又要分离。 独孤烨胸口如堵了个硬块,说不出的难受,“琳琅,我……” 想说别走,留下来陪他,但是想到那围在外面的禁军,憋屈的想骂人。 有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他纵有通天之能,也无能为力。 他,还是不够强大!撑不起这个天! 琳琅撸下胳膊上的楠木手串,静心凝神用的。 “送给你,想我的时候可以多看看。” 太多的离愁别绪压在心底,死死的压住。 生离死别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没有之一。 她闭着眼晴,强自压抑情绪,纤纤玉手伸向风荷,风荷看着这情景,不禁鼻子一酸,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 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太残忍了。 “世子,把小姐给我吧,我带她出去。” 独孤烨心底有无数情绪在冲撞,面色通红,紧紧抱住琳琅不肯放手。 “琳琅,我送你出去。” 第三百十五章 我们 就让他再多看一眼,让他再抱一会儿。 下次不知何时再见,恐怕只能在梦里见了。 他恨,他怨,他愤怒,但是,强大的皇权压下来,他什么都不能做。 琳琅不敢睁眼,生怕眼中的情绪出卖了她此时的不舍。 别离就在眼前,可她好想跟他在一起。 只有跟他在一起,她才是快乐的,心安的,感觉是真实的活在这个世界。 她强忍着酸楚,故作轻松,“回去照顾你父王吧,别担心我,他们抓不住我的。” 独孤烨抱着她一步步走出去,喉咙如被盐堵住,又苦又涩,“我真恨自己,不能扔下一切陪你浪迹天涯。” 他能抛下荣华富贵,能抛下晋王世子的爵位,却不能扔下自己的父亲,不能扔下那么多陪他长大的人。 琳琅心神一震,这何尝不是她的梦想,一起浪迹天涯,一起玩一起浪,一起闯祸一起欢笑。 但是,想到现在还昏睡不醒的晋王,再多的话都咽了回去,“不要说丧气话,天总会亮的。” 给她一点时间,等她强大起来,总有一天,她会杀回来的。 到时,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弱女子。 独孤烨看着她明艳俏丽的雪白小脸,心如刀割,疼的厉害。 一步步走出去,就离她更远。 但是,为了她的安全,他别无选择。 风荷走在后面,看着这一对小情侣,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她第一次那么讨厌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厉害,他威风,他是至尊,却为难一个女孩子,全无君王的风度。 花木后传来索索的声音,风荷冷喝一声,长剑在手,“什么人?出来。” 两个人从花丛中走出来,一老一小,正是蒋远和季嬷嬷。tqr1 独孤烨的眉头皱了起来,“蒋远。” 蒋远咬着嘴唇,眼神变化莫测,直勾勾的盯着他怀里的少女。 乌发披肩,身形纤细,整张脸都埋在独孤烨怀里,看不到长相。 但是,两人亲昵的举止,如一把利剑刺中她的心口。 她的心如放在油锅上,沉沉浮浮,说不出的难受。 她忍住翻滚的情绪,盈盈一福,举止优雅,很有大家风范,但太过刻意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苏琳琅小姐?” 琳琅转过头,露出一张清丽的脸,肌肤如雪,眉眼如画,一双晶亮的眼晴仿佛会说话,标准的美人儿。 蒋远的心一跳,果然好美,美的张扬,美的耀眼,这就是独孤烨喜欢的类型? 可是,再美的容颜也不过是皮相,转眼即逝,重要是内在。 琳琅同样在打量蒋远,模样虽普通,但气质挺特别,介于男女之间的独特气质,只是眼中复杂的情绪破坏了那份特别。 她第一眼就看出了蒋远对独孤烨的心意,因为在意,而嫉妒。 琳琅刚想说话,却被独孤烨紧张的抱住,冷冷喝道,“关你什么事,闪到一边去。” 他下意识的护着琳琅,生怕被人伤害似的。 保护欲爆棚,容不得任何人挑衅,哪怕是他的救命恩人。 蒋远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晴,她还什么都没说啊,他怎么能这么对她,太伤她的心了。 在他眼里,她到底算什么? 季嬷嬷勃然大怒,指着苏琳琅大声怒斥,“世子,皇上谕旨,你可不能公然抗旨,将苏琳琅交出去吧,此等妖女死有余辜……” 一道冰冷的声音猛的响起,“杀了。” 独孤烨冷若冰霜,满眼的杀意,动了真怒。 所有人都傻眼了,季嬷嬷震惊不已,“世子。” 不会的,他不敢的! 一名暗卫闪出来,一掌拍过去,季嬷嬷重重飞出去,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还来不及说什么,就两眼一闭,双脚一蹬,气息全无。 忽如其来的变故将蒋远打懵了,惊怒交加,震惊万分。 “你……要杀我?” 她的声音发颤,眼眶泛红,浑身发抖,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她第一次发现独孤烨是个如此冷酷的人,说杀就杀,眼晴都没有眨一下。 琳琅不禁有些同情她,喜欢上这样的男人,注定是一场心伤。 “不,我们不会,你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一点我们都记在心里。” 她的语气特别坚定,铿锵有力。 “你们?”蒋远怔怔的看着她,她的话能代表独孤烨? 她忍不住看向独孤烨,却见他眉眼含笑,春风满面,似乎非常的满意。 她的心往下沉,酸涩难言,他们是一体?他们都很乐意? 一想到这,她感受到异样的寒冷。 琳琅坚定的点头,眼晴清亮,坦坦荡荡。 “是,我们。” 这是第一次正面迎战,不管如何,她都没打算放手。 她为什么要放弃相爱的另一半? 她没有那么伟大! 她不愿用自己的血泪成全别人,人前强颜欢笑,背后黯淡神伤不是她的风格。 想要什么就自己争取。 想坐享其成不现实! 蒋远又惊又怒,这是宣战吗? 心底的战意被勾了起来,熊熊燃烧。 “你可知道皇上已经给我们俩赐婚?” 这是她最大的依靠,名分已定,再怎么挣扎也没用的。 琳琅没有回避,毫不躲闪,“知道啊。” 那又如何? 谁规矩皇帝的话必须听从? 她就不乐意听,怎么着? 只要独孤烨不改初心,那她就不会放弃。 她的反应出乎蒋远的意料,太奇怪了,“你不担心?不难过?不伤心?” 独孤烨扬了扬眉,刚想挺身而出维护琳琅,却被琳琅瞪了回去,女孩子的事情,男人插什么嘴,一边去。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只好闭嘴不言,但眉眼全是淡淡的笑意。 他家琳琅好可爱,好威武,他越来越喜欢了,肿么破? 琳琅搞定了这家伙,火力全开,“你们成不了,不过是一纸空文,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直言不讳,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不玩虚的,更不会弯弯绕绕,直接就将话说说清楚。 蒋远双目圆睁,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 苏琳琅的言谈举止对她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从未见过这么……另类古怪的女孩子。 她以为自己的经历千年难得一见,思维不合时宜,跟一般的女孩子都不一样。 但今天才知道,这一切在特立独行的苏琳琅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第三百十六章 回头是岸 苏琳琅才是最奇怪的女孩子,新奇到刷新以往的三观。 无数个念头转过,蒋远正气凛然的开口,“皇上的圣旨从未被人推翻过,金口玉言,无人能改。” 不管他们过去是什么关系,但都没有得到长辈的承认,不算数的。tqr1 她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个人,所以没必要感到心虚。 独孤烨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哼,他就不喜欢她,皇上说什么都没用。 他倒是想开口啊,但苏琳琅太强势了,直接就抢走了他的话,“那你见识太少了,我就是不断藐视皇权的存在。” 她掐起架,精神抖擞,眼晴闪闪发亮,别提有多可爱了。 独孤烨就喜欢这样特别的她,我行我素,随心所欲,敢掀翻天的霸气。 蒋远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张扬,一步都不肯让。 她气急极败的大叫,“你会害了独孤烨,会害死他的。” 天地之大,却全是皇上的地盘,他是所有臣民的共主,是这个国家的主宰。 他手指向之处,谁都不能幸免。 琳琅瞥了独孤烨一眼,独孤烨浑身热血沸腾,再也忍不住了,“我心甘情愿,义无反顾。我先把话放在这里,我,独孤烨,这辈子只会娶苏琳琅为妻。” 鲜明的态度直接道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不可能娶蒋远,就算有皇上压着,也不行。 蒋远呆了呆,浑身发抖,“那我呢?” 她千思万想都没想到独孤烨会这么说,她以为他不会爱上她,但会给她足够的尊重,会娶她进门。 会成为一对相敬如冰的夫妻,会默默的相携走完这一生。 她已经接受这样的设定,结果独孤烨打破了这一切。 不娶她?那她怎么办? 从下圣旨的那天起,她已经是晋王府的人,一生荣辱都系在独孤烨身上。 他如此绝情,有没有想过后果? 独孤烨深吸了一口气,“我会想办法解决婚约,让你风光大嫁。” 五年之期不过是骗人的把戏,拖延时间而已。 他先前是蛇以虚委,顺势而为,但当着琳琅的面,他不想这么做。 他的想法,他的打算,都明明白白的摊在琳琅面前,不想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琳琅坚定不疑的相信他,他也不能辜负这一份信任。 蒋远不禁苦笑,风光大嫁是所有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事,却是嫁给别人,她从未想过。 他是最好的男人,谁都比不上他。 要么不嫁,要么嫁给他,如果让她嫁给别人,还不如让她去死。 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他到底明不明白?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脸涨的通红,期期艾艾的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愿意甘居妾位呢?” 对面的两个人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两人面面相视,不会吧? 独孤烨下意识的摇头,不关他的事,这是他最直接的反应。 琳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都怪他招风引蝶,又招来了一个大麻烦。 她轻轻勾住他的脖子,大声宣布主权,“不行,他是我一个人的,我的。” 独孤烨喜笑颜开,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好,霸道鬼,都是你的。” 好喜欢这样的琳琅,恨不得将她藏起来。 两人的亲密互动打碎了蒋远不切实际的奢望,芳心碎了一地,还要强作欢颜,“可是,有皇上在一天,你们就不可能在一起,苏琳琅永远被追杀,说不定会死……” 这话戳中了独孤烨的痛处,冷声喝道,“住口,不许你咒她。” 蒋远看着他愤怒焦急的眼神,心口一阵阵剧痛,却越发的强势,“这是事实,世子,你认清现实吧,皇上不会放过她,你不管怎么努力都没用,与其那样,不如妥协。” 妥协?妥协跟她成亲吗?独孤烨冷下脸,对她反感到了极点。 “宁可站着生,不能跪着死,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抱着琳琅的手收紧,琳琅不舒服的蹙眉,“别紧张,我才不会死呢,总有一天,我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的云彩来娶你!” 彩霞仙子的这句话真的好应景,她忍不住借用了。 在场的人目瞪口呆,这什么人呀? 蒋远嘴角直抽搐,感觉面对着一个神经病。 说的什么鬼话?她怎么听不懂? 独孤烨却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嗯?我才是男人吧。” 琳琅眼睛一瞪,任性的不可一世,“就是娶你,你等着当本小姐的压寨夫君吧。” 她还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一声,盖了个章。 独孤烨哭笑不得,小蛮女,不过真的超级可爱,轻抚着湿润的脸颊,“那是抢,好吗?” 她脑子里总有奇奇怪怪的想法,都很有趣。 蒋远目瞪口呆,他们居然当众亲热?! 琳琅不高兴了,撇了撇小嘴,“怎么?不乐意?” 独孤烨一脸的无奈,却是满满的宠溺,“女王殿下,本世子求之不得,把我抢走吧。” 琳琅这才转怒为喜,“算你识相。” 两人耍花腔,打情骂俏,戏笑之间全是情意。 蒋远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如万箭穿心,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眼见他们超过她的身边,没有停下,反而大步往前走。 她如梦初醒般追过去,“世子,世子,回头是岸,不要让亲者痛仇者快。” 这话说的太快了,让琳琅很不舒服,什么叫亲者痛?谁是亲?谁是仇? “她没读过书吗?怎么说句话都这么寒酸?” 独孤烨没有回头,一双乌黑的眼晴倒映着她的身影,只有她。 “这世上只有一个苏琳琅。” 轻轻的一句话却深藏着深情厚意,她是他独一无二的珍宝。 琳琅转念一想,“也对。” 蒋远追了几步,发现不对劲,不禁急了,“世子,如果你放走苏琳琅,知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据她所知,宫里上上下下对独孤烨都有些不满,尤其是那件事对他的伤害很大。 他再这么一意孤行,只会惹的皇上太后心生厌弃。 独孤烨头也不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削王爵?下死牢?推上菜市口砍头?我无所谓。” 只要皇上做的出来! 不过那个好名声的帝王会这么直接吗? 第三百十七章 秘道的尽头 琳琅眼晴一亮,笑眯眯的道,“我可以带人劫法场,到时跟我一起浪迹天涯吧。” 独孤烨呆了呆,随即精神大震,“我忽然想求皇伯父砍头了。” 琳琅忍不住哈哈大笑,“好主意。”tqr1 两个疯子,是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在这危险时刻,居然谈笑风声,笑容满面,一点都不怕。 感觉这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差别太大。 他们之间的气场太契合,谁都插不进去。 蒋远越看越是心伤,感觉跟独孤烨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不知不觉的跟着走了一路,走到一个暗卫拦住她的去路。 独孤烨站在一座假山前,眉眼淡漠,“蒋小姐,你不要再跟下去了,到时可说不清楚。” 琳琅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孩子,心里很同情,但没想过想将人让给她。 “让她走吧。” 蒋远感觉自己有病,心里疼的厉害,却不肯离开,反而粘着不放。 亲眼目睹他们恩爱的模样,太伤人了,但是,她就是自虐般不肯松手。 “苏小姐,你不会是怕我通风报信吧?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们,没有这个机会。” 琳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我可不怕。” 面对着独孤烨的冷眼,蒋远深吸了一口气,暗暗为自己打气,“那就好,我得跟着,万一有什么事,可以挟持我当挡箭牌。” 她倒是真心实意,没有半点虚假,但只是想帮独孤烨一把,只有苏琳琅平安,他才会安心。 琳琅有些意外,这人本性不坏,只是误入情网,想不开罢了。 “你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真出了事,区区一个蒋家大小姐的份量不够。 蒋远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我们蒋家有些人手,我可以调用……” 一名暗卫捣鼓了一下,假山中间出现了一扇暗门,蒋远愣住了,眼晴猛的瞪大。 这是晋王府的秘道?没想到安置在这里。 其实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安排秘道,以防万一用。 这是每家的绝密,也是保命符,轻易不会拿出来。 独孤烨抱着琳琅进了密道,蒋远脑袋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跟了进去。 密道仅容一个人走,墙壁用青石打造,夜明珠镶嵌其上,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一行人默不作声,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前面的侍卫停下了脚步,轻轻按住一个按纽。 光滑的石壁上出现一扇小门,琳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出口?就到这里吧,下面的路我自己走。” 她挣扎着要下来,却被独孤烨抱着不放,他满眼的不舍和心疼。 “不,我送你出去。” 除非亲眼看到她安然离开,否则他的心没办法安宁。 琳琅轻轻抱了抱他,长长一声叹息,离别就在眼前,不舍在心田弥漫。 但再多的不舍,也要离开。 只盼着下次再见,就不用再分离。 门轻轻打开,侍卫们一马当先,率先走了出去。 独孤烨抱着琳琅走出暗道,琳琅只觉得光线一亮,刚想说什么,却发现气氛不对劲。 早就有人等着他们,而且是熟人。 “总算是出来了,朕等很久了。”皇上一身深蓝色的常服,很低调,此时面色清冷,不怒自威。 独孤烨倒抽一口冷气,“皇伯父,你……” 他太震惊了,万万没想到皇上对晋王府里里外外都了如指掌。 也不知在王府安插了多少耳目,这可是亲兄弟呢。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蒋远一眼,蒋远四肢发软,拼命摇头,不是她干的。 见鬼了,皇上怎么那么消息灵通? 琳琅皱了皱眉头,四处张望,这是个郊外的小院子,挺偏僻的。 将秘道的出口安置在这里,其实挺好的,可惜已经人探知了。 见她还有心情东张西望,皇上感觉又被轻视了,怒火从心底升起。 “苏琳琅,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你插翅也难飞。” 虽然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积压了半年多的怒意怎么也压不住。 苏琳琅,这个让他恨之入骨,又咬牙切齿的女孩子,真的好恨。 她给了他重重一击,身为帝王的骄傲被她击溃。 这样的恨意怎么能忍? 琳琅回过头扫了他一眼,半年不见,他居然显老了,向来保养的不错,头上都没有白发的皇帝,此时鬓角边染上了银丝。 当皇帝很辛苦吧? “你好,真巧,又遇上了。” 她随意轻松的语气,慵懒淡然的态度,彰显着她并不害怕。 蒋远整个人都蒙逼了,她对待皇上的态度这么漫不经心,就不怕被砍头吗?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在皇权面前,神色如常,不受半点影响。 这样的特别让人眼前一亮,或许这就是吸引独孤烨的特质吧。 独孤烨心中极为震撼,但面上不露,急急的叫道,“皇伯父,放过她。”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早就料到他会这样。 只要一遇到苏琳琅的事,他整个人都是抽的。 谁都年少过,谁都爱过,皇上并不生气,也习惯了独孤烨的作派。 “烨儿,你将她压过来,朕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这是对他最大的包容,但过了这条线,他也不会客气。 独孤烨坚定的摇头,深情的看着琳琅,“她千里而来,只为了救治父王,这样的仁义举世无双,我岂会恩将仇报?更何况她是我倾心所爱的女子,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皇上气白了脸,愤怒的直瞪眼。 “你这是威胁朕?” 独孤烨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情,心里发冷,监视晋王府,打探消息,又是为了什么? 他自问父子俩坦坦荡荡,没有别的心思,却遭到这样的对待,愤怒至极。 “不敢,在皇上眼里,我们都是棋子,随时都能牺牲掉……” 这话太尖刻了,皇上的脸色发黑,蒋远打了个冷战,连忙出声打断他,“世子快别说了,皇上不是那样的人。” 真是疯了,这可是皇上! 但独孤烨梗着脖子,就是不肯低头,气氛极为僵滞。 琳琅清咳一声,将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才笑眯眯的道,“皇上,这么算计我,花了很多心思吧?怪不得你老成这样,头发都白了,啧啧啧,真可怜。” 第三百十八章 天下人都是棋子 有这么说话的吗?是个人都不能忍,皇上更忍不了,当场发作了,“拿下。” 一群宫中侍卫如狼似虎的围上来,独孤烨抱着琳琅往后退,晋王府侍卫冲了上去,战成一团。 琳琅忽然嫣然一笑,“皇上,我劝你不要乱来,否则……” 她笑的古里古怪,莫名的发冷。 皇上深知她诡计多端,暗自提防,“否则什么?你又想下毒?忘了告诉你,所有人都事先服了特制的解毒剂。” 吃过一次亏,他已经想出了破解之法。 苏琳琅施毒的本事很高明,但还有更高明的。 琳琅撇了撇嘴,笑的意味深长。 “皇上,你别怕,我这次不下毒,总来这一套,大家都会腻。” 丢下这样的诛心之言,她还挤了挤眼,笑的极为灿烂,“皇上,你的药吃完了吗?呵呵,忘了告诉皇上,我最近对编戏很有兴趣,特意为你量身定做了一部。” 她的话没有逻辑可言,东拉西扯的,但皇上当场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琳琅狡黠如狐,眼晴闪闪发亮,眼波流转,灵动异常。 “如果我折在这里,这部戏很快传遍大江南北,包括其他两国,到时皇上,你那个啥啥全世界都知道啦。” 她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笑的特别坏。 皇上心神大震,当场变了脸色,握紧拳头。 “你敢?朕将你身边的人统统杀光……“ 不行,绝不能让那件事传出去,绝不能! 要是全天下都知道他不举,那他……要么不当皇帝,要么杀光全天下的人。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更何况富有四海的皇帝。 这样的奇耻大辱,怎么忍? 大家都没听懂琳琅的话,但看皇帝激烈的反应,也知道不是好事。 琳琅耸了耸肩膀,特别无赖,有恃无恐的样子。 “你没发现吗?我的贴身丫环不在呀,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没做任何准备就自投罗网呢?难道本小姐在你眼里就这么愚蠢?” 这话一出,皇上的脸都绿了,气的胸口疼。 琳琅还嫌不够刺激,继续下一城,“对了,这这半年干了好多事,收了几个会玩的手下,都是目无王法的人,皇上,其实吧,你也不用太在意,年纪一大把了,半只脚都踩进棺材……” 皇上额头青筋勃起,一跳一跳的,脸憋的通红,杀人的心都有了。 “闭嘴,拿下她,但不要伤她性命。” 就算再生气,他也只能忍着,不能直接杀了她。 琳琅趁独孤烨不备,跳了下来,笑眯眯的撩起披风,露出绑在身上的雷管。 她拿出火折子,大声喝道,“统统退下。”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就连见惯了风浪的皇上也目瞪口呆。 太狠了,她怎么笑的出来? 独孤烨吓的魂飞魄散,想伸手去拉她,却被她摇头阻止,风荷挡在了她前面。 独孤烨又气又恼,“琳琅,不要胡闹,太危险了。” 琳琅拿着火折子摇晃,一双大眼明亮又闪烁,如天上的星辰。 “要不要陪我玩玩?” 她作势要点燃雷管,皇上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离的这么近,整个院子都会被夷为平地,在场的人都不能幸免。 “苏琳琅,你疯了?你想弑君?” 知道她疯狂,但没想到这么疯。 她这是想拉他这个君王为她陪葬啊啊啊。 太狠了,心硬如铁,天不怕地不怕,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蒋远脑袋一片空白,像傻子般瞪大眼晴,都被震晕了。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苏琳琅是个连命都豁出去的疯子呢。 她连皇上都敢动杀念,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独孤烨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危险的女孩子? 琳琅目光炯炯,闪闪发亮,如火在烧。 “没有什么比我的命最重要,谁想杀我,那就陪我一起去死吧。” 她像一团烈焰,焚烧一切,不疯不成魔。 皇上神情紧张,一口气堵在胸口,他贵为帝王,怎么肯轻易去死? 苏琳琅是破石头,但他不想陪她玉石俱焚。 “苏琳琅,你这个疯子。” 琳琅微微一笑,像个天真的小孩子,“嘻嘻,多谢夸奖。” 喂,这是夸奖吗?这明明的是骂人。皇上很崩溃,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将希望放到别人身上,“阿烨,快让她将危险的东西收起来。” 独孤烨痴痴的看着琳琅,神色复杂,有心疼,有恼怒,有怜惜,但更多的是恋恋不舍的深情。 “皇上,那就放她离开吧,她性烈如火,不容易控制,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放她自由。” 皇上不假思索的断然拒绝,“不行,她太危险了,必须放在眼皮底下,阿烨,你也不想跟她分开吧?” 这是一颗随时引炸的弹药,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的利用价值太大,他舍不得杀。 但是,杀伤力同样的大,会伤到自己,所以左右为难,颇为纠结。 必须先将她浑身的刺拔掉,既不伤人又能为他所用。 他思前想后,不禁将主意打到独孤烨头上。 古往今来,感情是最好使的利器。 独孤烨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女,心疼全写在脸上。 “是,我不想,但我更希望她快乐。” 他太清楚了,现在羽翼未丰,还不是皇帝的对手。 但假以时日,就不好说了。 他需要时间,琳琅也需要时间。 琳琅冲他微微一笑,心中欢喜,两人的心是一样的。tqr1 难得遇到心灵相通的人,她很珍惜。 皇上很失望,没用的家伙。 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苏琳琅,你若留下,朕可以不计前嫌,你的县主封号依旧能保留,不,可以进为公主,你和烨儿的婚事,朕也能重新考量。” 他抛出诱饵,等着对方上勾。 独孤烨心里一动,如果真的这样,那挺好的。 琳琅眼神闪了闪,“重新考量?金口玉言啊,怎么改?” 皇上脑子转的飞快,他向来有急智,否则也不会在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成为先皇最宠爱的儿子。 “只要你听话,朕可以重新赐婚,让你们俩在一起。” 他慢声细语的轻哄,拉下了脸面。 琳琅似乎很心动,眼珠一转,看向一边的蒋远,微微蹙眉,“那蒋小姐怎么办?” 第三百十九章 失策 蒋远脸色惨白如纸,木木的站着,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 皇上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全然没放在心上。 “她?平妻或者妾,就看你的心情,苏琳琅你意下如何?”tqr1 蒋家的大小姐本是一枚绝佳的棋子,但如果有更好的,弃了不可惜。 蒋远的身体一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这就是她崇拜的君王? 她终于明白,在她一心效忠的君王眼里,她不过是颗随手就扔的棋子。 呵呵,不光是她,整个蒋家都是她的棋子。 琳琅歪着脑袋细想,所有人屏息等待着。 独孤烨的心是矛盾的,既想让她留下来,又怕她被伤害。 考虑半响,琳琅终于开了金口,“挺有诱惑力,可惜我不相信你。” 见她口风松动,皇上大喜过望,迫不及待的承诺,“朕可以重写一道圣旨。” 琳琅眉眼含着一丝嘲讽,桀骜不驯的开口,“你倒是写啊。” “琳琅。”独孤烨终于忍不住,冲她直摇头,皇上不靠谱。 落在他手里,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京城是皇上的地盘,别人都插不上手。 “闭嘴,你别说话。”皇上生怕他扰了好事,狠狠喝斥。 独孤烨还想再说,却见琳琅冲他眨了眨眼,一个胜券在握的眼色。 两人心意相通,独孤烨沉默了,既然她想算计皇上,那就由着她的性子吧。 宫庭侍卫拿出随身携带的文房四宝,皇上拿起毛笔,略一沉吟。 蒋远不禁急红了眼,“皇上,万万不可。” 那将置她于何地?置蒋家于何地? 皇上不满的皱起眉头,“蒋小姐,为了帝国的利益,你就牺牲一下吧。” 官面皇堂的话一说,好像占住了正理,特别的随意。 他根本就没将蒋家当回事,他是秦国的皇帝,是万民的共主,他想让谁生就生,让谁死就死。 胆敢反抗,就去死! 皇上眼中冰冷的警告,让蒋远不寒而栗,浑身直哆嗦。 更冷的是心,一颗为君王付出的忠心。 皇上刷刷几笔,写下了几行龙飞凤舞的字,扫视了几眼。 “朕已经写好了,接住。” “等一下,盖章。”琳琅断然喝止,“皇上别想我当成不懂事的孩子糊弄。” 皇上默了默,无可奈何的拿出私章,印了上去。 琳琅瞥了几眼,是赐婚圣旨,将她许婚给独孤烨的旨意。 她微微点头,皇上将圣旨劈头盖脸的扔过来。 琳琅身形不动,眉眼如画,“风荷。” 风荷轻轻一跃,将圣旨收入怀中,皇上的打算落了空,无奈的叹了口气。 “苏琳琅,你的条件朕都答应了,收起火折子。” 暂时的退让,是为了将人哄回去。 到时怎么收拾她,就是一句话的事。 至于圣旨,他直接当假的处理就行。 他的算盘打的很响,但琳琅早就看穿了他的本性。 “怪不得别人说,皇帝是两面三刀的卑鄙小人,我现在总算是信了。” 经过那么多次的交锋,对皇帝的为人心知肚明,自然不会轻信他。 皇上的脸色涨的通红,是气的。“苏琳琅,见好就收吧。” 琳琅看了看天色,眉眼间染上疲色,“我有点累了,让开路,我要走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要跪了,尼玛,搞了半天,圣旨也写了,也收了,她居然拍拍屁股想走人。 没有这么耍人玩的。 皇上顿时气疯了,抖的像得了疯病,大声怒喝,“苏琳琅。” 他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苏琳琅就是他的克星,是他的债主! 琳琅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晴,一脸的无辜,“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想了又想,最终决定离开,免得你早早的被我气死,不用太感激我。” 她一副为了你好,我不得不牺牲自己性命的模样,把皇上气的七窍生烟。 “你……你……” 他一生算无遗漏,将天下人玩弄于鼓掌间,但临到中年,却遇到了这个不管不顾的疯丫头。 她什么都不怕,天不怕地不怕,不怕皇权,只图自己痛快。 她慢吞吞的往前走,所到之处所有人都退到一边,气势十足。 眼见就要走出包围圈,皇上不禁冷声喝道,“把药交出来。” 琳琅脸色不变,争锋相对,“先放我们离开。” 皇上坚持不肯退让,“先拿药。” 他大手一挥,又有一波人涌进来,将人围住。 独孤烨二话不说,冲到琳琅身边,一手扶着她的身体,一手持剑护着她。 琳琅冲他甜甜一笑,眉眼含情,活色生香,“我的手酸了,要是手一抖,大家一起完蛋,皇上可不要怪我呀。” 皇上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仿若家里死了人般。 他在痛苦的挣扎,好想杀了苏琳琅,永绝后患,但他做不到啊。 蒋远猛的叫了一声,“皇上,您万金之躯,不可玉石俱焚。” 皇上眼神复杂莫测,空气紧绷到极点,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呼吸,紧张的直咽口水。 苏大小姐一旦引爆雷管,在场的人都逃不了。 皇上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苏琳琅,你真的忍心让独孤烨陪你一起死?” 独孤烨微微颌首,笑吟吟的道,“死在一起是我们俩的夙愿,还要谢皇上的成全。” 他气定神闲,坦然无比,眼神温柔的看着琳琅。 不管她怎么做,他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她。 哪怕是陪她一起死。 琳琅怔了怔,随即笑开了,小脑袋在他肩膀蹭了蹭,又萌又可爱。 “就是你们太煞风景了,我数到三,是生是死,全由皇上作主。” 她都不给别人反应的机会,“一,二……” 念的又快又响亮,似乎迫不及待的想原地爆炸。 皇上眼睁睁的看着她将火折子靠近雷管,脑袋一片空白,额头全是冷汗,不及细想,“放她离开。” 他敢肯定,这死丫头说到做到。 他堂堂帝王,岂能就这么窝囊的死去? 他想活,活上几百年,永远高高在上的统治着万民。 琳琅的动作一顿,似乎很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皇上真是宽宏大度,让吾等小民佩服。” 皇上深感刺耳,愤怒的吼道,“滚。” 琳琅施施然的走出去,优雅,自信,淡然。 她没有回头,挺直后背,骄傲的走了出去。 第三百二十章 何时再重逢 马车就停在院门口,独孤烨亲手送琳琅坐上去,握着她的手却不肯放开,眼中波涛汹涌。 千言万语要说,但话到嘴边,只有相对无言。 此去经年,何时再重逢? 琳琅怔怔的看着他,还没有离开,就已经想念。 她此生唯一的执念就是他! 独孤烨喉咙塞了核桃般,疼痛难忍,说不出话。 让他怎么能松手? 相思如毒药,丝丝入心怀,但他甘之若贻! 琳琅眼中浮起一丝泪光,紧紧抱住他,“我走了,以后会再见的,我相信这一点。” 温热香软的躯体入怀,独孤烨狠狠抱紧,恨不得将她揉入身体里。 心如刀割,又疼又痛,一千一万个舍不得。 但是,为了她好,只能忍能送她离开! 他俯下身体,一个轻吻落在她的额头,轻如蝶翼,珍重万千。 “琳琅,凡事小心。” 有些话不必多说,他和她都懂! 琳琅强忍着酸涩,轻轻推开他,努力露出最甜美的笑容。 不管何时,她都会笑,开心的笑。 他想起她时,只会记得她的笑容,而不是苦涩的泪水。 这样的话,他也会开心些,不是吗? 她挥开所有的愁绪,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放心,我如果有为难之处,会找皇上解决的,皇上向来仁厚,是吧?” 到了这种时候,她依旧无畏无惧,什么话都敢乱说。 皇上被刺激的够呛,怒气冲天,“还不快滚。” 九五至尊的形象全毁了,气头上的他,全然顾不上了。 琳琅挥了挥白嫩的小手,“谢皇上。” 独孤烨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皇上,我送她一程。” “不准。”皇上的眼神阴冷的可怕,眼底的阴霾翻滚。 琳琅要走的人,不怕触怒皇上,但她担心独孤烨。 皇上小心眼,要是记仇就麻烦了。 “没事,我要是安然脱险,会给你报信的。” 她硬是将独孤烨推了下去,独孤烨心口堵的慌,他更担心皇上不会就此放过琳琅,肯定还有别的招数。 琳琅看穿了他的心思,笑吟吟的道,“要是我出事,会有无数人为我陪葬,我不亏,人活一世,开心就好。” 扔下这句话,她放下帘子,掩去了所有的视线。 风荷挥起鞭子,马车往外冲去。忽然马车里传来清亮悠扬的歌声。 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 时间被安排,演一场意外,你悄然走开。 故事在城外,浓雾散不开,看不清对白。 你听不出来,风声不存在,是我在感慨。 梦醒来,是谁在窗台,把结局打开。 那薄如蝉翼的未来,经不起谁来拆。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 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你是否还在, 琴声何来生死难猜用一生去等待。 悠扬的歌声越去越远,消散在风中。 独孤烨听的热泪盈眶,大吼一声,“苏琳琅,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 洪亮的声音传的很远很远,也传到了琳琅的耳朵里,隐忍多时的眼泪忍不住滑落。 一定要好好的,等着她再一次杀回来。 半天后,马车已经出了京郊,一路西行。 风荷回头看了几眼,微微蹙眉。“小姐,有人跟着我们。” 而且不止一两个,是几百人。 琳琅闭目养神,气定神闲,她早就料到了。 皇上没抓住她,又岂会甘心? 这些人一路跟着,想找到了最佳的时机,可惜她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照计划行事。” “是。” 宫中侍卫一路盯着那辆马车,只等着苏琳琅松檞下来,再一举成擒。 但是,盯着盯着发现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怎么忽然那么多一模一样的马车?哪一辆才是?” 十几辆马车一模一样,往不同的方向行驶。 侍卫们都蒙逼了,傻傻分不清。 上官侯作为此行的领军人,志在必得,发誓要将苏琳琅拿下,一洗前耻。 但是,他没想到苏琳琅居然这么狡猾。 他深吸了一口气,脑子转的飞快,“分派人手,每一辆都盯着,皇上说了,安宁县主必须抓回去,不惜一切代价。” 他亲自带上百名亲卫,锁定其中一辆马车追上去。 行驶了半天,他看到前方马车严密的帘子撩了起来,露出一张粉嫩的小脸。 他不禁精神一震,是苏琳琅,是她! “看来我们没盯错,是这一辆,快冲上去。” 苏琳琅冲他挥了挥小手,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上官侯的心脏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好,事情有变。” 底下的人不禁哀嚎,“天啊,又来了那么多一模一样的马车,她怎么做到的?” 他的预感没错,又是一波马车不知从哪里杀出来,迅速围在一起,转了几个圈,不一会儿,就揉合成一体,分不清哪辆马车才是正主。 短暂的会合后,又如闪电般分开,奔向不同的方向。tqr1 不愧是伟说中的小狐狸,太厉害了。 怎么会想出这么一招?简单粗暴,又实用。 上官侯的脸色惨白,不敢置信的大吼一声,“我不信抓不住她。” 又一次分兵追捕,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十几次后,上官侯已经崩溃了,他手下也没有几个人了。 只有他最信任的亲兵四五个人,紧咬着一辆马车不放。 但是,他底下的人都气色灰败,疲惫不堪。 身体累,但心更累。 “我靠,这日子没法过了,怎么办?”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我们抓不住这位诡计多端的县主。” 几人暗暗窃窃私语,信心全无。 见过了苏琳琅的手段,他们忽然灰心了。 “唉,皇上要抓活的,这也太难了,他自己都没有抓到……” “嘘。”见鬼了,这话能随便乱说吗? 上官侯心浮气燥,连日的挫败让他很火大,“都给我闭嘴,跟本将一起冲上去,将人直接拿下。” 他不管了,先将人拿下来再说。 一声令下,几人围了上去,“停下,快停下。” 赶车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勒住缰绳,惊恐不已。 上官侯哪里顾得上他,盯着那帘子,冷冷的喝道,“苏琳琅,出来吧。” 每次他凭着超准的直觉,一路精准,没有出过错。 第三百二十一章 你终是老了 自始至终他追的都是苏琳琅的马车。 车内静悄悄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家都紧张的看着,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苏琳琅的威名已经传遍宫庭,成为公开的秘密。 就连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上官侯也不敢放肆,冲赶车人吼道,“你撩起帘子,动作快。” 众人严阵以待,紧张的不能呼吸。 赶车人茫然的看着他们,一头雾水中。 他很听话的伸手撩起帘子,上官侯握紧腰间的佩剑,蓄势待发,准备第一时间将人制服了。 但是,他注定失望了,呆呆的看着空无一人的马车,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 怎么会这样?他盯错了? 他不甘心的跳上马车,上上下下翻了一遍,但地方就这么大,想藏一个人是不大可能的。 但上官侯找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挖地三尺,将人挖出来。 最后,他无力的坐在马车里,眼神呆滞,脑子里不停的回想起那一个个片段。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猛的翻身而起,揪住赶车人的衣领,怒气冲冲的喝道,“说,苏琳琅呢?” 赶车人一脸的蒙逼,“苏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上官侯气焰嚣张,“别在装神弄鬼,把他抓起来。” 逃得了和尙,跑不了庙。 苏琳琅千智一虑,还是留下了这些马车夫的缺口。 赶车人这下子终于怕了,“官爷,不知小人犯了什么错?” 上官侯追了一路,早就火气冲天,恨不得找人痛揍一通,“戏耍官差,罪加一等,老实交待,你们主子藏身何处?坦白从宽发落。” 马车夫又怕又委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官爷,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赶车人,没有主子。” 上官侯打从心底不愿意相信,“不可能,那你说说,是谁吩咐你们这么做的?” 马车夫奇怪不已,但不敢说什么,老实的回答,“当然是客人吩咐的,我们车行的每辆车都给五十两的银子,这样的好生意难道不做吗?对了,这衣服也是人家给定做的,别看黑漆漆的,是上好的料子。” “……” 所有人目瞪口瞪,居然是车行的车,怪不得一模一样,赶车人穿的衣服也是一样。 天啊,怎么会想出这么精妙绝伦的点子? 上官侯的脸色忽青忽白,难看到了极点,不甘心的大吼一声,”苏琳琅,你厉害。“ 当然,他所有的怨恨和不甘,琳琅是不知道的。 两人已经到达西北方的小镇,跟钱贵会合了。 钱贵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在实地,赶紧奉上热水茶点。 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风荷长长吐出一口气。“小姐,我们终于将人甩掉了。” 每一步都算计的精妙,走在对手前面,硬生生的将人耍了一圈。 琳琅喝完一碗热汤,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她看向漆黑的夜空,眉宇间染上一丝惆怅,离他越来越远了。 其实这一切,全是独孤烨的功劳。 “让人放烟花。” 钱贵眼晴一亮,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属下立马去办。” 跟着这位大小姐很有意思,惊险又刺激。 京城,皇宫,慈宁宫 灯火通明,室内一片寂静,独孤烨垂着脑袋,保持沉默,不管别人怎么搭话,他就是不理。 别看外表平静,其实早就是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知琳琅能不能安全的脱险。 他特意将京城附近的马车行都包了下来,做的天衣无缝,只为了帮她脱困。 希望一切顺利吧。 他忽视掉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所有的心思都在琳琅身上。 皇上第一百次看向独孤烨,面色冰冷,很是威严。 但是,独孤烨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 皇上懊恼不已,忍不住又一次站起来,在室内转来转去。 虽说派出了最精锐的禁军,但是,他心里没底。 苏琳琅实在太狡猾了。 他昨晚一夜没睡好,今天早朝都昏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tqr1 都过去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有消息?真是急死人了! 太后被他都转晕了,心里烦燥,“皇儿,你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下面的人很快就会送来好消息。” 皇上吃不好睡不好,坐立不安,整个人绷的很紧。 听了太后的话,他坐回自己的座位,揉了揉眉心。 太后有些心疼,温柔的安慰道,“你也不要太着急,别气坏了身体。” 她一转头冲独孤烨直使眼色,无奈他一直低着头,像个木头人。 她头疼不已,“烨儿,还不快向你皇伯伯赔罪。” 独孤烨抬起头,一脸的倔强,他又没做错事情,赔什么罪? 皇上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 独孤烨一直被关在宫里,哪里都去不了,心里窝着火呢。 “皇伯伯,你终是老了。” 老了就怕死,就会患得患失,会出错,手段也更加的凌厉。 但是,年轻人成长起来了,也能在他眼皮底下玩玩花样了。 皇上的脸色发黑,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独孤烨,别以为朕不会杀你。” 坐在角落里充当摆件的蒋远忍不住抬起头,难掩担心之色。 独孤烨却不怕,要杀早就杀了,还会等到今天吗? “皇伯伯,不如我们打个赌?” 一听这话,皇上就烦,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别学她那一套。” 他还记得苏琳琅最爱打赌,每次都赢。 独孤烨神情一黯,心里乱糟糟的,却没有流露出半分。“皇伯伯,打赌不仅仅她会,你受她的影响太大了。不过,要是皇伯伯不敢,我也没话可说。” 皇上仔细的打量了他半响,独孤烨不闪不避,任由他打量。 皇上沉默了许久,“你要赌什么?” 独孤烨淡淡一笑,“我赌那些你抓不住苏琳琅。” 一提起心爱的人,眉眼温柔,语气都不一样了。 皇上最听不得这样的话,勃然大怒,“笑话,不可能。” 独孤烨恍若没听到,不慌不忙的说下去,“如果我赢了,请皇伯伯废除我和蒋家大小姐的婚约,任她另行嫁人。” 说白了,他不想再担着这个虚名,也不想浪费别人的青春。 蒋远猛的抬头,神情复杂到了极点,“皇上。” 皇上不假思索的拒绝,“圣旨已下,不可能。” 第三百二十二章 请求驻守北疆 独孤烨挑了挑眉,挑衅的反问,“皇上,您怕输?” 他胆大包天,也只有他敢这么说话,不对,还要加上一个苏琳琅。 皇上只要一想到苏琳琅,心情就很糟糕,他在她身上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这是身为君王,最大的耻辱。 他挟君王之威,出动几千禁军,至今没有抓到那个丫头。 “激将法对朕没用,换别的。” 独孤烨眼珠飞转,没有强求,换了一个条件,“那如果我赢了,皇伯伯就答应我一件事。” “一件事?”皇上深深的看着这个侄儿,有怨有恨有恼。 独孤烨用力的点头,“不会损害帝国的利益,也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 这话一出,皇上的戒心稍减,“好,如果输了呢?” 独孤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听任皇伯伯处置。” 皇上心里一动,有了主意,“如果朕赢了,你立马跟蒋远成婚。” 蒋远被点到名字,坐直身体,下意识的看向独孤烨。 太后也皱着眉头看过来,气氛一下子僵滞起来。 独孤烨沉默了很久,皇上等的没有了耐心,学他的语气嘲讽回去,“怎么?你不敢?”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等着,紧张着。 独孤烨脸上浮起一丝绝决之色,“好,我答应。”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蒋远红了眼眶,“世子。” 皇上很得意,他知道独孤烨一诺千金,必不会出尔反尔。 “烨儿,你总算是懂点事了……” 独孤烨一本正经的道,“可我觉得自己赢定了。” 皇上面无表情的告诉他,“别开玩笑了,上官侯爷亲自去追了。” 一个深恨苏琳琅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将人抓住。 仇恨是最强大的动力。 独孤烨呵呵一笑,“他老了,脑袋僵化了,哪是我家琳琅的对手?” 一口一声我家的,一点都不避讳。 而且是一脸的得意,也不知哪来的。 一名公公走了进来,神情古怪,“皇上,东边燃起了烟花。” 烟花?太后最爱看了,“走,看看去。” “这……”公公的脸色很古怪,但大家都没有注意到。 一朵烟花在天际绽开,层层散开,美不胜收,绚烂无边。 一名宫女猛的尖叫,”啊,有字,居然有字,再见?这是什么意思?“ 烟花在空中化成了两个字,再见,高高的挂在天际。 独孤烨呆了呆,随即如释重负,她脱困而去了。 这样的报信方式前无来者,后无古人,太后看着绚丽的烟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聪明的不像话,太不好掌控。 “苏琳琅。”皇上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三个字。 独孤烨仰头大笑,开心不已,“哈哈哈,她走了,我就知道谁都挡不住她的去路,我知道。” 他由衷的高兴,但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 “世子。”蒋远一直盯着他,见他如此失态,不禁心酸莫名。 独孤烨笑容满面,手抚着胸口,这里好疼。 “我高兴,真的,我高兴,她终于安然脱险,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好,真好。” 蒋远怔怔的看着笑着流泪的少年,心情沉甸甸的。 他们之间的感情比她想像的更要深厚。 她真的有机会吗? “不许笑。”皇上受不了的怒喝,苏琳琅,那个小妖女逃走了。 从此,他再也睡不安枕,吃饭不香,总担心那个秘密会曝光。 “皇上,上官侯求见。” 皇上懊恼的皱了皱眉头,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居然也惨败而归。 “让他进来。” 上官侯风尘仆仆,满脸风霜,沮丧的走进来,跪倒在皇上面前。 皇上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人呢?抓回来了?” 上官侯胆战心惊的磕头,不敢抬眼,战战兢兢地开口,“禀皇上,臣无能,让她跑了。”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皇上失望极了,愤怒至极,“跑了?朕是不是听错了?那么多人出马,布下天罗地网,居然抓不到一个小丫头?”tqr1 上官侯也憋屈,累死累活,还一事无成,让人跑了。 “苏琳琅太狡猾了,故布疑兵,移花接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什么花样都使出来了。” 不得不说,那是个厉害人物,兵法用的顺溜极了,打的他措手不及。 “废物,没用的东西……”皇上勃然大怒,恨不得将人砍了。 所有的怒气无处发泄,心口烧的厉害。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皇儿,上官侯上了年纪,给他留点颜面吧。” 算起来,太后和上官侯是同一辈人,要不是上官侯当年拼死保驾,她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在后宫站稳脚跟,最后成了胜利者。 换句话说,他们是同盟,交情深厚。 皇上想到自己登上皇位,上官侯出了很大的力气,不禁气消了几分。 “降职三级,罚一年俸禄。” 上官侯有些郁闷,但不敢说下去,深深拜了下去,“谢陛下。” 皇上想来想去还是不舒服,“你带人继续追下去,一定要将人抓住,再没本事,就不用来见朕了。” 上官侯的心一跳,让他离开京城?那禁宫统领的位置恐怕保不住了。 他下意识的看向太后,太后冲他微微颌首,上官侯咬了咬牙,“是。” 独孤烨看了一场好戏,心里百味俱杂。 “皇伯伯,我赢了。” 顶着皇上杀人般的目光,他堂而皇之的跪下来。 皇上有心不想理他,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悔改。 他打定了主意,要是太过份,直接就打回去,绝不能纵着他。 他的性子被宠坏了,无法无天,该收拾打磨了。 “你想要什么?” 独孤烨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我请求镇守北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很惊讶,太后人皱起了眉头。 皇上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一不要财,二不要官职,比起那些不学无术的宗室子孙,独孤烨算的很突出了。 独孤烨早就打好了腹稿,神情坦荡,“我虽然贵为晋王世子,但不事生产,整天游荡,只知道吃吃喝喝玩乐,愧对皇伯伯的厚爱,愿以身作则,成为第一个镇守边疆的皇室子弟,为我大秦国尽一份心力。” 他说的正气凛然,字字掷字有声。 第三百二十三章 风中浮萍 与其被困在京城,当只笼中鸟,不如做点实事,为国为民,驻守边疆。 也远离了京城的是是非非。 皇上摸不透他的想法,沉吟半响,“你是怎么想的?” 本来是打算让他领兵打仗的,但经过这么多事,才发现并不合适。 他的性子太过执着,意气用事,太随心所欲,大军落在他手里,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独孤烨眼神微闪,神情淡定,没有闪避皇上探究的目光,“国承平已久,皇室子孙越来越糜烂,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长久下去只会误国,我身为独孤氏的子孙,责无旁贷,愿保家卫国,守护边疆安宁。” 这番话说的浩然正气,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 太后不禁动容了,“皇儿,烨儿有这个心很难得,要不让他试试?” 皇上心思转了无数个,终于拿定了主意,“你不后悔?真的愿意放弃京城的繁华?” “不悔。”独孤烨只有两个字,态度坚定。 皇上满面笑容的扶起独孤烨,激赏的点头。 “好,这才是独孤家的好儿郎,你去吧。“ “谢皇上。”独孤烨面露喜色,终于有了笑容。 皇上一转头,“谷嘉茂,你过去当个监军,卢弘方,你过去当个副将,同心协力辅佐晋王世子。” 谷嘉茂是乾清宫副总管,而卢弘方是禁军副统领,都是皇上的心腹。 被点名的两个人很意外,相视一眼,一起走了出来,跪倒在地。 “是。”没有二话。 也容不得他们说不,其实都心知肚明,是监视独孤烨,牵制他安插进去的人手。 蒋远心里升起一丝悲哀,亲人之间都这么算计,就算贵为皇孙,也不过如此。 随着年纪的增长,皇上的猜忌心越来越重,这也是不自信的表现。 皇上这才乐呵呵的转过头,“烨儿,你没有意见吧?” 这话有点意思,他是皇上,独孤烨是臣子,能有什么意见? 独孤烨眼晴都没有眨一下,直愣愣的回答,“全听皇上的。” 蒋远越众而出,跪倒在独孤烨身边,“皇上,蒋远请求去边疆,愿为世子麾下一名小卒。” 众人都傻眼了,不是吧?她已经恢复女儿身,还想在军营里混? 这不合规矩! 皇上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独孤烨,你怎么看?” 独孤烨神情淡淡的,“军营不宜有女人,这是大忌,总不能因为一个女子引的军营动荡吧。” 这是军中规矩,蒋家已经破过一次例,再破例的话,恐怕难以服众。 蒋远急急的叫道,“我可以扮成男子,不会露出痕迹的,请世子成全。” 她只能陪在他身边,哪怕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你是蒋家的大小姐,记住自己的身份。” “……”蒋远很想不顾一切的任性一次,不管不顾,抛弃一切,只随着自己的心意。 但父亲的愁眉,母亲的眼泪,妹妹的痛苦全都涌上心头,话到嘴里,怎么也张不开。 她不能! 唯有一声叹息,“世子,我很羡慕她,她很幸运。” 拥有了自己最梦寐以求的爱情,有一个不离不弃的男人,始终如一。 不管在哪里,无论何时,他的心坚如磐石。 哪怕用皇权压他,都无法让他改变心意。 独孤烨淡淡的道,“你不懂她。” 她的好,只有他懂就够了。 蒋远眼神一闪,犹豫了一下。 “我有一句肺腑之言,不知世子肯不肯听?” “说。”独孤烨依旧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 蒋远抿了抿嘴唇,心思转过无数个。 “苏小姐惊才绝艳,医术无人可及,心计也是深不可测,只要她想,自然能哄回皇上,改变整个局面,你们也能相守,好好劝劝她吧,如果她心里有你,会想尽办法堂堂正正的回来。”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神色不安,“世子,我说错了吗?” “风中浮萍,无根之末。”清悠的声音轻轻响起。 城郊,十里亭 柳树青青,微风吹过,带起一股青草的味道,沁人心脾。 一行人在此送别,晋王爷身形消瘦,俊容瘦的变了形,但精神尚好。 病了一场,伤了元气,但人活着,比什么都强。 他慈爱的看着心爱的儿子,“烨儿,凡事多思多想,不可任性妄为。” 独孤烨离京远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父王。 他面色肃穆,应了一声,“是。” 晋王爷看着瞬间长大的儿子,心里依依不舍,“记得经常捎信回来,别让我担心。” 舍不得儿子离开,但这也是好事。 孩子大了,总有经历一番风雨,才能长成雄鹰,他不可能庇护孩子一辈子。 独孤烨看着父王鬓角的银丝,鼻子酸酸的,“是。” 晋王爷轻拍儿子的脑袋,在他眼里,依旧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天真稚子。 “烨儿,宁愿让人吃苦,也不可委屈了自己。” 独孤烨眼眶发烫,不禁湿润了,这就是他的父王,疼他如命的父王。 “父王,我知道了。” 好不容易等到父王醒来,父子俩又要分别,他百种滋味在心头。 晋王同样百感交集,情真意切的开口,“记住,父王在京城等你。” 独孤烨眼眶含泪,用力的点头,“父王,我会好好干,不会让你丢脸,总有一天,你会为你自己的儿子为荣。” 晋王无奈的叹息,“傻孩子,你一直是我的骄傲,我只要你好好的。” 独孤烨心情激荡,忍不住扑上去抱住父亲,父爱如山,有这样一个父亲,他很幸运。tqr1 “父王,送君千里,终需一别,我走了。” 晋王轻拍他的后背,欣慰又不舍,“去吧。” 独孤烨接过缰绳,刚想骑上去,一声清喝声从身后声响起,“世子,等一下。” 他转过头看过去,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少女骑马过来。 是蒋远,她面色焦灼,飞奔而来。 “终于赶上了,世子,我特意求了太后,来为你送行。” 她依依不舍的看着独孤烨,满眼都是情意。 独孤烨拱了拱手,“多谢。” 他的态度虽然冷淡,但蒋远已经习惯了,盈盈一福。“望世子多珍重,莫要让我……太后和皇上担心。” “多谢。”他还是这么句话。 第三百二十四章 五年后 蒋远也不介意,从侍从手里接过托盘,满眼的企盼,“这是皇上赏给你的祥龙玉佩,说,让你时刻记住自己龙子凤孙的身份。” 独孤烨挑了挑眉,扬了扬下巴,身边的随从接过托盘,“不敢忘。”tqr1 蒋远有点失望,在心里无声的叹息,指了指其中几件东西,“这是太后的赏赐,让你好好保重身体。” 太后赏下来的都是药材补品之类的,独孤烨脸色稍霁,“替我谢谢太后。” 蒋远咬了咬嘴唇,小脸微红,“世子,这是我送的,还请收下。” 是一个香囊,绣着一副秀丽江山图,栩栩如生,精致无比。 看的出来,花了很多心思和时间。 “我不要。“独孤烨直接拒绝了。 蒋远红了眼眶,泪光闪闪,“世子,我别无他求……” 是,她很可怜,但是,独孤烨不为所动,他始终记得苏琳琅说的那句话,对每个人温柔,就是对所爱女子的伤害,既然无心,就不要给对方希望。 “我已经跟父王说过了,哪天你觅得如意郎君,我父王自会想法子解除那道圣旨,男婚女嫁各不相关。” 蒋远心里剧震,心痛不已,“世子。” “珍重吧。”扔下这句话,独孤烨翻身上马,轻轻一扯缰绳,回头看了一眼,飞快的冲出去。 五年后 天苍苍,地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蔚蓝的天空漫无边际,绿油油的草原万物生长。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好姑娘,她那一双动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她那红红的笑脸,好像红太阳,她那一双动人的眼睛,好像天上明媚的月亮……” 清脆的歌声悠扬美妙,百转千回,如百灵鸟般婉转动听。 一群策马奔腾的草原男人勒住了缰绳,侧耳倾听。 美丽的歌声在风中飞扬,让无数人痴迷。 “少主,有人在唱歌,真好听。” 为首的粗豪男子眼晴闪过一丝亮光,“走,去看看。” 他拍了拍马屁股,率先冲了过去。 不远处,三个蒙着面纱的少女慢悠悠的骑着马,不徐不快,如闲庭信步,极为悠闲自在。 一曲唱罢,两道鼓掌声猛的响起,其中一个少女满眼晶亮,满满是仰慕和崇拜。 “小姐,这歌真好听,是您想出来的?好厉害。” 是小莲,五年过去了,已经有了少女的模样。 琳琅笑盈盈的开口,“不是,别人写的。” 她可没有盗取别人成果的爱好,不像有些人。 她忽然眼晴一亮,翻马下身,“咦,是还魂草,这一趟没有白出来。” 夹杂在乱草丛中,愣是让她发现了。 她最大的爱好就是挖到珍贵的药材。 风荷微微摇头,五年了,自家的小姐还是这么我行我素,依旧故我,没有什么改变。 不过,人长高了,少女的玲珑曲线也有了,凹凸有致,亭亭玉立,身姿轻盈,俏生生的如一朵绽放的茉莉花,芳香四溢。 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忍不住被吸引。 她比较沉稳,但小莲比较冲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您每次偷溜出来,都会让钱富钱贵哥他们很紧张,下次别这样了,好吗?” 就是闲不住的性子,一旦空下来,就拼命折腾。 就没有见她安安静静的待上一天,脑子里有无数奇思妙想,有无数念头。 琳琅挑了挑眉,笑嘻嘻的道,“哟,替钱贵心疼了?” 小莲红了脸颊,下意识的反驳,“什么呀,才没有呢。” 她害羞的模样,出卖了她此时真实的想法。 琳琅眼珠一转,明眸如水,灵活至极,“那好,风荷年纪不小了,我打算给她许婚,钱贵的年纪和才貌都相当,两人很合适,你觉得怎么样?” 风荷的脸色一变,刚想说话,转头看了小莲一眼,愣是压了回去。 小莲不禁急坏了,拼命摇头。 “那个……钱贵哥太老了,性子又闷闷的,不适合啦。” 琳琅暗自好笑,表面却一本正经,“他们相差三岁而已,还好啦,我觉得蛮般配的。” ”我觉得风荷姐和钱富哥比较有话聊……”小莲越是着急,越是说不清楚,急的快哭了。 琳琅忍不住哈哈大笑,她早就知道啦,风荷和钱富默默看对了眼,而小莲和钱贵是欢喜冤家。 小莲这么意识到被她耍了,懊恼不已,“小姐,你又逗我玩,太讨厌了。” 自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太爱捉弄人了。 “哈哈哈。”琳琅笑的更加开心,恶劣的性子越发明显了。 忽然一群男人从山后冲出来,跑到好们面前,盯着她们猛看。 “刚才是谁在唱歌?站出来,本少主重重有赏!” 他努力猛大眼晴想看清楚,但三个女孩子都蒙在面纱,看不出面容。 一阵微风吹过,卷起面纱的一角,琳琅纤细嫩白的小手轻轻一按,草原上的风太大,太阳太烈,太伤皮肤了。 她只觉得眼前的男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耳边传来小莲的惊咦声。 “咦,怎么又是他?” 琳琅怔了怔,细细打量了几眼,从脑海里翻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那一段记忆,忍不住嘴角微勾。 她没搭理,低下挖起一株草药,连着根子,准备带回去养活。 主子不发话,小莲和风荷自然不会多事,一左一右护在她身边。 为首的男子三十几岁,标准的草原人民长相,粗声粗声的喝道,“没听到本少主的话吗?转过头,让本少主好好看看,要是美人,本少主带你们回家。” 这话一出,四周一片哄笑声,都是男人,都懂的。 琳琅皱了皱眉头,这家伙吃了一次苦头怎么还记不住教训? “回家?做什么?” 声音清脆如铃,清甜动听,男子眼晴一亮,摩挲下巴,色眯眯的看着琳琅,“当然是当小老婆,快把面纱摘下来,快。” 他很急色的模样,一副猪哥相。 琳琅真心看不上这样自以为是的家伙,“长的猪头猪脑,还想娶我?你有那个命吗?除非你塞回娘胎,重新再回炉改造一下,不对,再投胎几十次,也不可能,本小姐嫌弃呢。” 她的话像机关枪般,又快又清脆,字字如淬毒的刀子,戳的可用力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小妖女重现江湖 男子呆了呆,被骂的狗血喷头,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大声怒吼,嚣张的不可一世,但掩饰不住那份心虚感。 小莲和风荷相视一眼,有些无语。 好吧,就让小姐玩玩吧,最近太辛苦了,是该适时的放松一下。 琳琅笑喷了,“哈哈哈。” 熟悉的话,熟悉的配方,还是这句话。 她清咳一声,一本正经的回答。 “草原上最大部落苍龙族的族长之子贝赛德呗。” 这么一长串句子,没有打结,顺溜无比。 贝赛德当场变了脸色,戒备的看着她,冷声喝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句话有点熟悉。 琳琅素手一挥,揭下面纱,露出美丽的娇容。 五官长开了,眉眼如画,肌肤如雪,唇不点而朱,清水出芙蓉,美的清新,美的雅致。 红唇一挑,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是你余生要侍奉的主子。” 熟悉的话敲开贝赛德尘封的记忆,是她,是她! 她又出现了! “啊啊。”在惊恐的大叫声中,贝赛德掉转马头,落荒而逃。 他的手下们齐齐吓了一跳,茫然的跟上去。 琳琅摸摸光滑的小脸,“我有什么可怕吗?” 居然有将人吓跑了,还跑的那么飞快,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真是莫名其妙,不懂得欣赏。 小莲朝天翻了个白眼,“怎么会?我家小姐美丽又可爱,不知有多少男儿跪倒在你脚下。” 琳琅眉眼飞扬,喜滋滋的点头,“我也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 “……” 两个侍女面面相视,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好吧,随着年纪增长,小姐越来越美,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但这样自夸自吹,真的好吗? 琳琅擦干净小手,站了起来。“走吧,我们继续前行。” 刚走到骏马旁,激烈的马蹄声在耳边响起,她下意识的看过去,“咦,人又回来了?” 贝赛德骑着马又杀回来了,面如沉水,恶狠狠的睛着琳琅。 他一副找回场子的架式,琳琅也不惯着他,抬起尖尖的下巴,笑的很得瑟,“怎么?还敢回来?是不是要向主子我磕头认错?” 贝赛德恼羞成怒,指着琳琅的鼻子怒骂,“放屁,臭丫头,这叫冤家路窄,你当年欺人太甚,恐怕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 他阴影太深,本来吓跑了,但被手下们追上后,感觉丢了脸面,又仗着人多,重新又杀回来了。 他是部落未来的继承人,不能逃避,更不能在这些属下面前当逃兵,否则他以后还怎么服众? 琳琅最不喜欢别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太没有礼貌。 “你傻啊,谁会记得自己手下败将?”她很不客气的掐回去,一点面子都不给。 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不知道首领之子怎么会跟个小姑娘掐起来? 很漂亮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啊,比草原之花格桑还要美上几分。 也不知是哪家的?长的真水灵,五官好精致,还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优雅如贵族。 贝赛德被刺激的满面通红,“你……你如果跪下来求饶,并叫三声好夫君,我就放过你。” 琳琅嘴角抿了抿,抬天望天,看了很久。 见她没有反应,贝赛德心里没底,她的凶残让他地记忆犹新,对他的身心造成了巨大的影响。tqr1 五年前就凶残成那样,五年后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琳琅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我就是看一下,天有没有下红雨?” 贝赛德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气炸了,“好好,给我拿下。” 他自己不敢靠近,离的远远的,却指挥手下上前。 风荷二话不说,上前迎战,一剑就挑飞了其中一人,震慑住了全场。 好厉害的功夫,哪来的高手? 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妄动,紧张的围着她们。 琳琅小手轻轻一挥,一股粉末洒出去,特别堂而皇之。 贝赛德吓的魂飞魄散,一边朝后退,一边大叫,“快退开,闭气。” 但是,来不及了,挟在风中的粉末沾染上了众人,头晕眼花。 琳琅斯斯文文的,优雅又从容,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出的好看。 “都说吃一见长一智,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你不要别来,别过来,啊。”贝赛德吓白了脸,不停的朝后退。 “给我倒。”琳琅的手指随意一挥,点到之处众人纷纷倒下来。 贝赛德双手捂着鼻子,恨不得立马逃走,他后悔了,刚才不该因为面子折回来的。 他怎么就这么傻?居然主动送上门! 但是,看着倒了一地的属下,他不能逃,这些人都是部落中有权势之人的下一代。 可以说,是部落中最重要的人,跟在他身边,是为了拉近关系,延续下一代的辉煌。 若是他扔下这些人逃跑,就捅了马蜂窝。 他左思右想,只能咬牙撑下去,“你又使妖法了,我警告你不要乱来,我是苍龙族的头领之子,未来的继承人,得罪了我,有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他努力想让自己威严些,努力想给对方施压。 但是,苏琳琅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没想过,没人能拿我怎么着,你倒是说说,说不定我会害怕放了你们呢。” 她轻慢又不屑的语气,深深的激怒了贝赛德,他的脸色铁青,“你会被砍成十八段。” 听到这么血腥的话,琳琅面色不变,“砍成肉酱更好。” 贝赛德呆了呆,她更血腥,好吗?五年前她都敢迷倒他,切提他所有的小辫子,更不要说现在了。 不论她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他都不会奇怪。 但是,输阵不能输人啊。 “会被当成奴隶,没吃没喝……” 琳琅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眼睛一瞪,“那可不行。” 贝赛德心里一喜,“怕了吧?怕了就赶紧放了我们。” 琳琅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痛快,“是怕了,所以先把你剁成肉酱,嗯,做成人肉包子,多放点调料,再放点葱姜。” 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煞有其事般,很是逼真。 贝赛德的心神一震,下意识的不相信,怎么可能? 第三百二十六章 乖,叫主子 小莲跟随琳琅多时,自然配合默契。 “小姐,上次的人肉包子真好吃,我至今念念不忘,今天终于有口福了。” “算你运气好。”琳琅笑眯眯的说着话,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一步步逼过去。 贝赛德吓出一身冷汗,想拔腿就逃,但是两脚如粘在地上,怎么也动弹不得。 他越是心急,越是出错,重重摔在地上,急出一身冷汗。 “你别乱来,我父亲不是好惹的。” 琳琅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左看看,西望望,“四下无人,谁会知道我拿你们做了肉包子呢?这事神不知鬼不觉,悄然就这么过去了。” “你不敢的。”话虽然这么说,但贝赛德想起当年的事情,不禁浑身颤抖。tqr1 这是个无法无天的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当年一言不合就开撕,现在更是不讲理了。 正在他发愣之间,一道白光闪过,贝赛德胳膊上扎了一刀,瞬间血流如注。“啊啊。” 苏琳琅说下手就下手,连声招呼都不打,这下子把贝赛德吓坏了,也彻底信了,“不要,我求饶,我错了,别杀我。” 他宁愿死,也不想被做成肉包子,想想就难受。 见他终于服软了,琳琅调皮的挑了挑眉,真不禁吓啊。 “叫主子。” 贝赛德再也不敢硬顶,万一惹火了对方,后果很严重。 他下意识的看向四周,那些手下都睁着眼晴,惊怒交加的样子,有的不停的冲他使眼色,赶紧答应下来吧。 先应付过去,等脱身了再说。 这些平时威风凛凛的二世祖们,这次踢到了铁板,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明年纪比他们小,模样又漂亮,没想到性子这么可怕。 贝赛德咬了咬牙,吞下了那份浓浓的耻辱,闭着眼晴哀求,“小主子,全是我的错,您放过我吧,我以后会改,真的会改。” 等他脱了困,看他怎么收拾她,哼。 他在心里不停的为自己打气,但只有天知道,这丫头还有什么手段。 光是这一招,就足以让他们栽跟斗了。 琳琅不满的踢踢他的身体,“为什么要加个小字?我看上去像年幼无知?好哄骗?” 这分明是鸡蛋里挑骨头嘛,贝赛德欲哭无泪,好想骂人,太难缠了。 “不不,我是指,我们年纪都比你大,却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瞎了狗眼,得罪了您。” 他使出浑身的本事,才超常发挥,狂拍马屁。 他心塞的不行,何时他需要看人眼色了? 琳琅见他眼神闪闪烁烁,知道他心里不服,但有什么办法呢? 见一次就打一次,打到听话为止。 “真的知道错了?” 贝赛德拼命点头,只求哄她高兴了,“是是,求您放过我吧,以后再也不敢得罪您。” 平时威风八面的少主子,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此时低声下气的求饶,生生的扎了众人的眼晴。 他们是个好战的部落,经常打仗,吞并了无数少部落,已经是草原盟主,从未输过。 但今天,却输给了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真真是憋屈坏了。 琳琅双手抱胸,打量着在场的人,也将所有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 恨吧,怨吧,这仅仅是个开头。 “快夸夸我,我说不定一高兴就放了你。” “呃?”贝赛德又一次震惊了,这都什么神经病啊。 但是,情势比人强,人落在别人手里,打落了牙齿也要往下咽。 “主子您是天山上的雪莲花,高洁美丽,高不可攀……” 他越说越流利,好话像不要钱般滔滔不绝。 克服了心里障碍,索性破罐子破摔,随便了。 反正已经丢人丢到天边去了。 众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还是他们平时高傲不可一世的少主子吗? 要知道,他平时都看不上女人,不把女人当回事,更不要说夸一个女人了。 琳琅含笑倾听,很是满意的点头,贝赛德说了半天,说的口干舌燥,终于停了下来。 “没有了?”琳琅表示很失望。 贝赛德快吐血了,有这样的女人吗?说好的矜持呢? 但是,再不忿,他还是微继续下去,“您是月亮,是太阳,是星辰,是所有美好的东西……” 琳琅立马翻脸了,眼睛一瞪,“什么?你居然敢骂我是东西?看来是迫不及待想成为肉馅了,你浑身肥肉,我觉得烤成肉排更好吃。” 她上下左右打量,似乎要挑选最好的部位下手。 贝赛德吓白了脸,又一次后悔,为什么要自找虐又跑回来? “不不,不好吃,特别难吃……” 他忽然想起以前的事,精神一震,“我有钱,我有珠宝,都献给您,美丽的主子。” 他谄媚的笑,还指了指马背上的包袱。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丫头超级爱财。 琳琅冲小莲使了个眼色,小莲蹭蹭的跑过去,将包袱送到琳琅面前。 琳琅打开一看,顿时眼前一片珠光宝气,闪瞎眼了。 全是各种红蓝宝石,还有鸽子蛋大小的东珠,一看就知是极品。 琳琅摩挲着一颗东珠,似笑非笑,“这不是贿赂吗?我要是答应了,你会背地里骂人吧。” 贝赛德欲哭无泪,就算是真的,也不要说出来呀。 他还得咬牙哄着她,“不敢,这是我心甘情愿送给小姐的,您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琳琅想了想,将东西收起来,“好吧,看你一片诚心就饶过你这一回,要是再有下次……” 贝赛德暗暗松了一口气,赔着笑脸,“不敢不敢。” 下次再看到她,他绝对会绕路走,真的,他发誓。 折腾一次就够了! 这哪是可占便宜的小可爱,分明是个小杀星。 琳琅挥了挥手,“滚吧。” 贝赛德这才发现自己能动了,默默的爬起来,飞快的翻身上马,二话不说就狂奔而去。 其他人也恢复了,动了动手脚,都正常。 他们敬畏的看了苏琳琅一眼,什么都不敢多说,迅速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人就走的精光,琳琅忍不住仰天大笑。 “他居然相信那种鬼话,人肉包子,哈哈哈,太逗了。” 到底怎么想的啊? 小莲反而觉得正常,也不看看她当时的语气有多认真严肃。 “他是被您吓破了胆子。” “笨。”满满是嫌弃的语气。 第三百二十七章 礼轻情意重 草原的深处,一汪溪水如玉带般蜿蜒起伏,潺潺流向远方。 苍龙族就驻扎在这里,依山傍水,水土肥沃,最适合放养牛羊。 一个个白色帐篷散落在四处,护卫着中间最大最华丽的帐篷,那是族长的蒙古包。 一年一度的那达慕节即将开始,四面八方的人们穿上节日的盛装纷纷赶来参加盛会。 作为草原最大的部落作为东道主,热情的迎接四方的客人。 人来人往,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苍龙族的族长扎德是草原上的盟主,频频宴请重要的客人,天天转流转,从一早上开宴,从早上喝到晚。 这是一个狂欢的节日,人人欢庆节日。 扎德喝的满面通红,笑声响亮,频频举杯相邀。 他最心爱的幼女格桑就坐在他身边,出落的像花朵般美丽,不知吸引了多少大好男儿的视线。 格桑打小就漂亮,五官艳丽,举止大方,远近闻名,是草原上最美丽的花朵,无数男人仰慕的对象。 在她还没有成年,前来求亲的就络绎不绝,快将门槛都踏破了。 这不,这会儿席上的男人们为了格桑,又是一轮明里暗里的争斗。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子侄求娶,都卯足了劲,力求能压住别人。 年轻的男子们更是力争表现,如开屏的孔雀,拼命讨好佳人。 格桑习惯了男人们的吹捧和讨好,落落大方的坐着,笑容明媚,红衣黑发,透着一股野性之美。 她举止矜持,骄傲又自负,反而让男人趋之若鹜。 一名下人走进来禀道,“首领,有人求见。” 扎德豪饮一杯,年近五十,粗豪又大气,眉宇间全是上位者的凛然气势。 “谁?哪里来的?” 这样的盛会来的人太多了,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他的帐中。 下人道,“说是罗山城。” 这话一出,所有人精神一震,罗山城?五年来忽然崛起的一方势力,神秘而又传奇。 罗山城从一座小镇一下子发展为蒙西草原最繁华的城池,罗山城的黑煤更是家喻户晓,让每一户人家都用上了各种煤制品。 还别说,特别好用,而且省心,是家居旅行的必须品,谁都离不了。 不光如此,罗山商行更是名扬天下,打通了通向西域的商道,而且独占了煤炭生意,短短几年,赚取了庞大的财富,打造了一座繁华的城池。 当然,富可敌国的财富也引的无数人垂涎三尺,恨不得据为已有。 但是,三年前的一战,霹雳弹横空出世,剑指之处,前去挑事者无一幸免,纷纷炸成粉身碎骨。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心怀不轨的人都被辗成了碎片,那位神秘的城主扔下一句话,胆敢犯城者,虽远必诛,鸡犬不留。 杀气腾腾的话,震慑住了所有人。 就算扎德贵为草原之主,觊觎了半天,也不敢轻易出手,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快请进来。” 出乎所有人意料,居然是三个娇滴滴的少女。 其中一个少女身着紫衣,肤白如雪,眉眼灵动,五官精致,如刻出来般,纤细轻盈,衣袂飘飘欲仙。 明眸如水,璀璨如星,熠熠生辉,气质如兰,高贵而又优雅,仿若走出来的画中人。 太特别了,所有人第一眼就看到她,暗暗惊叹,啧啧称奇,居然还有比草原之花更美的女孩子。 格桑的眼晴眯了起来,眉头微蹙。 琳琅微微颌首,行了一礼,“尊敬的首领,这是我奉上的礼物。” 小莲将一对银质的手炉脚炉送上,用炭的,冬天暖手暖脚用,极为精致。 扎德目不转晴的盯着琳琅,越看越惊讶,太出色了,整个草原都没有比之更出色的少女。 豆蔻少女,亭亭玉立,青春洋溢,江南水乡女子的秀美轻盈。 “多谢,听说姑娘是罗山城来的?” 琳琅微微一笑,面对众人各异的眼神,谈笑风声,“是,出来游历,听说那达慕节很好玩,就跑过来凑凑热闹。” 她随意而淡然,好像是一时起意。 扎德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这恐怕不是一般人。 他特意多问了一句,“不知姑娘姓氏?” 在草原上,女子的地位很低,可以随意用牛羊换,谁都不会关心姓名。 琳琅姿态优雅,谈吐得体,落落大方,明显是受过良好的教养。 “我姓苏,叫我苏小姐就好。” 扎德的眉心一跳,惊讶不已,“听说罗山城的城主也姓苏,是亲眷吗?” 他费了很多心思打听罗山城的消息,只打听到城主是个带面具的男子,姓苏,年纪不是很大。 据说是中原名门之子,被迫害才逃到草原,硬生生的拼出了一片天地。 那样的人物惊才绝艳,有机会想见一见。 琳琅微微一笑,气质娴静如花,红唇轻齿,“是同族。” 风仪无双,尊贵如公主,举止投足之间尽显大家气派,让所有人看直了眼。 扎德恍然大悟,终于信了那个传言,这么好的气度必是出身名门。 “原来如此,贵客远道而来,请上坐。” 他不敢怠慢,态度极为热络。 这让格桑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那些男人看苏琳琅的眼神,更是让她生气,要知道,刚才他们都在讨好她。 本是天之骄女,这落差太大,立马就发作出来。 “罗山城富庶远近闻名,你又是苏家人,怎么送出来的礼物这么……普通?是不是太小气了?” 琳琅看了过去,哟,是个小美人,不过也太傲气了。 她一本正经的开口,“礼物不在贵重,在于心意,所谓礼轻情意重,用礼物衡量一个人的心意,太粗鄙了。” 她说的头头是道,全是大道理,有据有节,把格桑气着了,“你……” 小莲见不得别人对自家小姐不敬,“我家小姐就是这个直脾气,喜欢有话直说,我们本来就是出来游玩,随兴而至,并没有事先准备尊贵的礼物,还请见谅。” 见一个小丫环都这么口齿伶俐,可见家教有多严格。tqr1 扎德脸色一沉,也不知在生谁的气。“是小女的错,格桑,道歉。” 格桑是他最小的女儿,最为得宠,一听这话当然受不了,“阿父,你怎么帮着外人?哼。” 第三百二十八章 我美,我有理 她扯着父亲的衣袖,小嘴微嘟,不停的撒娇。 扎德也不想委屈了女儿,但苏琳琅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让他不敢轻易得罪了人家。 “格桑,听话。” 格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下不了台,眼眶微红,“苏小姐,你跑到别人家里,还如此咄咄逼人,是不是太过了?” 扎德眉头一皱,没想到她这么要强,哎,都怪自己太宠她了。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我明白。” 这话没头没脑的,大家都奇怪的不行。 格桑也不明白,“什么?” 琳琅自恋的捧着自己的小脸,“我长的比你好看,所以你嫉妒。” “……”现场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尼玛,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格桑的脸都绿了,欲哭无泪,真他妈的丢人。 小莲毫不客气的捅上一刀,“小姐,你瞎说什么大实话,看把人家说的快哭了。” 琳琅理直气壮的反驳,“我哪里说错了?长的美就行了嘛。” 格桑的内心是悲催的,无数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苏小姐,我向你挑战。” 琳琅优雅的拂了拂衣袖,笑的清甜无比,“挑战?比什么?我一不会打架,二骑术不精,说白了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有你这么野性,你可不要为难我呀。” 格桑总觉这句话哪里不对,但来不及细想,很鄙视的问道,“那你会什么?” 最看不上一无是处的女孩子,不就是仗着一张好脸吗? 琳琅眼晴一亮,很天真很可爱的道,“吃肉,要跟我比赛吃肉吗?” 众人嘴角一抽,这么美丽的人,说出这么奇怪的话,感觉好违和。 “……”格桑的脸色精彩至极,有这样的对手真丢人。 漂亮的人都没有什么脑子,这话说的真对。 “比摔跤。” 她从小就比较野,跟着哥哥们什么都玩,骑术也好,摔跤也罢,都会点。 琳琅一口拒绝,傲娇的表示,“不要,那是臭男人玩的,一身臭汗,我可受不了,我又不是你,我是淑女。”tqr1 格桑气的直翻白眼,说她是野蛮人吗? “那你说,比什么?不要跟我提吃肉!” 她瞪眼的样很好玩,琳琅深觉有趣,“我不为难你,也不提做诗了,就比背诗吧,不用谢我啦。”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格桑脸绿了,“……换一个。” 开什么玩笑,她武枪弄棒都不成问题,但没念过一天书,鬼知道什么是诗。 琳琅一脸的无奈,轻轻叹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让我好为难啊,格桑姑娘,要不比美?不行,那太欺负人了,丑八怪也有人权。” 这话太辛辣了,直刺格桑的痛处,当场就发作了,“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完全不能忍受攻击她引以为傲的美貌。 瞎了眼吗?她明明是草原上的明珠,不对,是草原第一美女。 她的身份尊贵,加上绝美的容貌,让无数男人跪倒在她石榴裙下。 琳琅甜甜一笑,“我比你美,所以我有理。” “噗哧。”有人没忍住,笑喷了,太风趣了。 不错,人长的漂亮,说什么都是对的,就算蛮不讲理也显得清新可爱。 格桑自负美貌,向来眼中无人,却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脸都黑了,气愤的尖叫,“你欺负人。”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响彻全场。 一道微冷的声音在帐外响起,“谁敢欺负我家的掌上明珠,活的不耐烦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壮实的身体在里面一站,空间都小了。 是贝赛德,族长最信任的长子,也是未来的继承人。 格桑眼晴一亮,喜上眉梢,最疼爱她的长兄回来了。 她欢天喜地的扑过去,“哥,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就是她,你快帮帮我出气。” 她手指着琳琅,一脸的得瑟。 哼,关键时刻还是自家兄长好。 贝赛德怒气冲冲的看过去,“好大的胆子……” 当他看清楚对面的人,眼晴猛的瞪大,震惊不已,“怎么是你?” 天啊,又是这个小杀星,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她。 “你胆子很大嘛。”琳琅笑吟吟的道,“居然敢冲我吼。” 贝赛德打了个冷战,惊疑不定,强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 “你跟踪我?” 他猛的蹦出这句话,让琳琅无语了,她在空中指了指他的脑袋。 “答应我,多用用你空荡荡的脑子,好吗?” 两人一来一往,气氛紧张,格桑好奇的不行。 “哥,你认识她?她缠上了你?还跑到我们家里纠缠?哥,你的魅力越来越大了,哈哈。” 草原崇尚武力,贝赛德力大无穷,是草原第一勇士,自然得到了无数女子的青睐。 她见惯了各色各样的女子主动送上门,自然也把琳琅当成了那类人。 认知到这一点,她立马高兴不已,可以眉扬吐气了。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她,又抬头看了贝赛德一眼,轻轻一声叹息。 “果然是一家人,自恋成性,又有勇无谋,说白了,是没脑子。” 这话说的太难听,把格桑惹恼了,勃然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嫁给我哥,就先讨好我,我的话可管用了。” “脑残不解释。”琳琅抚额叹息,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他们的父亲,扎德族长坐不住了,忍不住问道,“贝赛德,她跟你是什么关系?她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这……”贝赛德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忽然脑袋一热,脱口而出,“她是小偷,是骗子。” 话一出口,他就愣住了,脸色变来变去,古怪到了极点。 大家都愣住了,扎德目瞪口呆,“什么?” 琳琅神情自若的把玩着秀发,嘴角微勾,一丝嘲讽浮现在脸上。 贝赛德被刺激到了,大声控诉,“父亲,她给我下了蒙汗药,偷走了我的珠宝,快将她抓起来。” 这是他的地盘,四周几千人都是他的人,还怕什么? 这么好的机会撞到手里,这是老天爷在帮他啊。 哼,这口恶气他出定了。 扎德神情凝重,半信半疑,“不是吧?这么漂亮的小偷?还是骗子?” 那份高贵的气质不是一般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小偷?骗子? 贝赛德一想到所受的屈辱,怒焰直往上窜,“这年头骗子可高明了,什么都能装。” “有些话不能乱说,你确定吗?”扎德很慎重。 他很忌惮罗山城,忌惮那个神秘的罗城主。 万一弄错了,就等于得罪罗山城。 众人都紧盯着苏琳琅,似乎要看出一二。 但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她太淡定了,“贝赛德,乱说话会拔舌头的。” 贝赛德愤怒的直瞪眼,到了这种时候,还在威胁他,真是不知死活。 如果求饶的话,他或许会放过她一马。 “是真的,可以搜身,我那包珍宝肯定在她们身上。” 草原人民热情坦率,说话直来直往,没有那么弯弯绕绕。 爱恨分明,最不喜欢的就是小人和小偷骗子。 所以这话一出,大家对苏琳琅的印象跌到了谷底,就算长的再好看,也弥补不了。 扎德微微皱眉,有些分不清真假。 “搜她的身。” 两名下人冲过来,就要动手,风荷抽剑随手一挡,眼见双方就要打起来,琳琅笑吟吟的举起一个匣子。 “别动,我自己来,是这些吗?” 她主动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精致的珠宝,那颌血红的宝石,那蔚蓝如大海的蓝宝石,那青翠闪亮的绿宝石,顿时点亮了室内。 好美,都是好东西啊。 贝赛德愣了愣,不懂她为什么主动拿出来,还这么坦然,感觉很不好。 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过,这一回人赃俱获,没法赖了,坐实了她小偷的罪名。 他一口咬定,“没错,就是这些,我最喜欢的戒指也在里面。” 格桑却大喜过望,长的再漂亮,也不过是个骗子,对她根不成威胁。 “苏小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来人,去把东西拿过来。” 一名侍从上前,从琳琅手里抢过珠宝盒,琳琅也不阻止,任由他抢。 格桑爱不释手的摩挲宝石,满眼的亮光,成色都不错。 贝赛德见琳琅一反常态,没有嚣张行事,反而任由摆布,不禁大喜过望。 他以为苏琳琅怕了,心中极为兴奋。 “姓苏的,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里里外外有几千人,你是逃不出去的,来人,将她抓起来。” 琳琅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自作自受。” 格桑忽然双手一麻,手里的珠宝盒摔在地上,“啊。” 她浑身痒的厉害,感觉百鼠挠心。难看到了极点。 她已经顾不上形象,东抓抓西西挠挠,痒的想尖叫,想骂人。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格桑,再美的女孩子挠痒痒都不怎么好看。 他们心中高贵美丽的草原第一美女,也不过如此。 完美的形象就此崩塌了。 扎德脸色发青,皱紧眉头。怎么回事? “小妹,小妹。”贝赛德急的在旁边直跳脚,看着妹妹难受到崩溃,他的心里很不好受。 想帮忙却无能为力,急的团团转。 他无意中一回头,看到苏琳琅清冷的目光,忍不住打了冷战。 “你又下毒,你好大的胆子。” 除了她,没有别人,他无比肯定这一点。 琳琅笑眯眯的挥手致意,仿佛打了胜仗的大英雄,顾盼生辉。“别紧张,只是在珠宝上涂了点东西。” 果然是她,贝赛德快气炸了,抽出佩刀,“把解药交出来,快,否则你别想活着出去。” “谁说我想出去了?”琳琅施施然的坐下来,优雅的捂着肚子,一脸的无辜状,“我饿了,你过来,给本小姐烤羊排。” 她勾了勾小手指,明艳动人,清丽婉约,又透着一股孩童的单纯率真。 羊排?贝赛德想到可怕的事情,浑身一哆嗦,手中的刀子飞了出去。 众人呆呆的看着他,什么情况? 怎么也手里的武器都飞出去了?这是害怕?是恐惧? 琳琅嘴角一勾,笑的意味深长,“放心,只是烤羊排,放轻松。” 说是羊排,但为什么笑的这么古怪?似乎另有内幕似的。 贝赛德联想到上次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自己没手吗?” 琳琅坐着不动,风华绝代,艳压群芳,粉嫩的肌肤吹弹可破,如剥了壳的鸡蛋。 她看着弱不惊风,娇弱可人,但是,说出来的话就不这么友好了。 “可你是本小姐的奴才啊,赶紧去,别惹本小姐生气。” 嚣张又高傲的不可一世,呼三喝四,把对方堂堂少主当成了一介奴才使唤。 这话一出,四周嗡嗡声大作,扎德脸色大变,震惊的看着儿子。 贝赛德又气又羞又急,捡起佩刀对准琳琅的脑袋,“你才是我的奴才,你自己主动送上门,就休怪我不客气。” 琳琅虽然坐着,但气场全开,凛然的气势压住了所有人。 “就不能学乖点?一次二次都那么不懂事,非要我亲手调教奴才吗?” 她把玩着手指,嘴角噙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 贝赛德吓出一身冷汗,忍不住朝后退,“你别乱来。” 他的声音都变了,自己却犹然未知。 他实在是怕了这位大小姐一身神秘莫测的施毒术。 一颗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心神剧震,紧张的额头全是汗珠。 相比之下,苏琳琅轻松写意,右手托着脑袋,露出一丝古怪的笑。 “我带了几个肉包子过来请你吃……” 白玉般的掌心里托着一个冷掉的肉包子,小小的,很精致。 但是,就这么一个毫无攻击性的肉包子,把贝赛德吓的脸色惨白,浑身直哆嗦,“不,啊啊,你别逼我。” 居然是人肉包子,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tqr1 最可恨的是,她居然想逼他吃人肉包子。 他脑补的厉害,只见脸色忽青忽白,浑身摇摇欲坠,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琳琅知道他脑补了,忍不住微微一笑。 “看来他很喜欢吃肉包子嘛,这么激动,风荷,去,给他一个肉包子。” 风荷轻轻应了一声,接过那个小小的肉包子,朝贝赛德走去。 贝赛德恐惧的瞪大眼晴,如见到了全天下最可怕的事情。 “别过来,救命啊。” 一声救命出口,全场死了般寂静,个个傻眼了,有没有搞错,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个肉包子吓到了。 第三百三十章 这是我的奴才 琳琅一摊手,笑的甜甜的。 “胆子这么小,怎么能成大事?真是让人失望。” 贝赛德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嘴唇直哆嗦,向来粗豪英气的人,居然吓成这样。tqr1 扎德再也坐不住了,深感儿子丢人,起身拱了拱手,“苏小姐,不管小儿跟你有什么纠葛,还请放过他吧,他已经娶妻生子,孩子都大了。” 姜还是老的辣,将所有的事情推到男女感情纠葛上,免得别人东想西想。 他像是想借机转移视线,但苏琳琅是什么人,怎么肯吃这个哑巴亏。 “哈哈。”她笑声清扬。 她一边笑一边自恋的抚着自己的脸,笑的眉眼弯弯,“我这么貌美如花,怎么可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放心吧,我喜欢好看的年轻的。” 这么犀利,真的好吗?所有人都蒙逼了。“……” 就在一片寂静中,一道小奶音清脆的响起,“祖父,姑姑,我父亲是不是回来了?父亲,父亲。” 随着奶声奶气的声音,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跑进来。 琳琅眼晴一亮,伸出双手,露出诱拐小孩子的甜笑,“哇哦,好可爱的小正太,让姐姐抱抱。” 小家伙愣了一下,陌生的姐姐,不过好好看。 年纪虽小,却抵挡不住美色诱惑,迷迷糊糊的走过去。 小家伙眼晴大大的,一头卷发,肉嘟嘟的,超级可爱。 琳琅最喜欢小孩子了,忍不住东捏西捏,笑容甜甜的。 又白又嫩的小脸蛋,好捏的不得了,手感真好。 身上还有奶香,好好闻。 小家伙眼晴亮亮的,奶声奶气的道,“姐姐,你好漂亮啊。” 年纪虽小,但已经分得清美丑,他平时最喜欢小姑姑,因为她美啊。 琳琅忍不住笑了,“你真有眼光,有前途,来,姐姐请你吃东西。” 她将那个包子给了小家伙,小家伙正是贪吃的时候,张嘴就要咬。 吓傻的贝赛德终于反应过来,“东哥,不要吃。” 这是他最小的儿子,才六岁,正是最可爱的年纪。 小家伙这才看到分开很久的父亲,满眼的慕孺,“父亲,您回来了?东哥好想你。” 贝赛德急的火烧火撩,却不敢上前,冲儿子招手,“快过来,到父亲这边来。” 小家伙刚想蹦过去,被琳琅一把抱住,“东哥,陪姐姐玩一会儿,姐姐好无聊啊。” 她拖着长长的童声,软软的撒娇,像个可爱的小姑娘。 小家伙果然心软了,“好吧,陪你玩。” 还别说,苏琳琅对小孩子特别有亲和力,不管多小的孩子,都很喜欢她。 贝赛德又气又急,“苏小姐,有什么仇冲着我来,不要为难小孩子。” 他大声嚷嚷,却不敢冲上前救儿子。 他心理阴影太大了,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 琳琅亲了亲粉嫩的宝宝,听着孩子咯咯的笑声,眉眼弯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想的太多了。” 扎德眉头紧皱,感觉很不好,“苏小姐,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还请看在我的薄面上,放过我一双儿女。” 琳琅特别无辜,她每次都没有赶尽杀绝啊。 而且每次都是别人先招惹她,她只是自卫。 “我本来也没想怎么着,可令郎诬陷我是小偷,这口气非出了不可。” 扎德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大小姐是个任性霸道的主,似乎没吃过亏。 他越发不敢轻易得罪,赔着笑脸,“不过是场误会……” 但琳琅才不乐意就这么放过他们,她什么都没做呢,就一个个喊打喊杀,真是太讨厌了。 “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人生在世,痛快开心最重要。” 这般的娇纵只有富贵人家才养的出来,扎德心里苦笑一声,态度越发的软和,“我让小儿向你陪罪,这些珠宝也可以送给你……” 他身居高位多年,一族之长,所有人都围着他转,何时这么低声下气? 虽然理智知道不能惹,但语气中不知觉的流露出居高临下的架式。 琳琅摆了摆手,并不领情,“别人碰过就脏了,我不要了。” 如今的她不差钱,富可敌国,首饰珠宝推满了一个房间,想要什么,自然有人会送上来。 她如今的地位,已经不用看人脸色了。 这么任性的家伙,真是太讨厌了。 扎德人老成精,但依旧被琳琅的任性激怒了,咬牙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琳琅托着下巴,淡淡的吐出一句,“令郎认了我当主子。” 扎德如被一道惊雷砸到,震惊的看向儿子,儿子躲闪的眼神让他心里一凉。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只有一条路可走。 “不可能,他是苍龙族的未来族长,天生尊贵无双,不会傻到给人当奴才。” 他说的斩钉截铁,坚定至极,但心里暗暗叫苦。 怎么就惹上这么一个麻烦精? 琳琅才不鸟他,他又不是当事人。 “贝赛德,敢不敢对长生天发誓?” 草原上的人信奉长生天,没人敢对长生天撒谎。 贝赛德抽了一口冷气,如鸵鸟般低下脑袋。 扎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的儿子并不笨,粗中有细,是个很精明的人,怎么看到苏小姐就跟见了鬼般,没有一点底气? 他已经查觉到不对劲,但场合不对,不方便追问。 他看着神情各异,蠢蠢欲动的各部落头领,不禁急了,“我算是明白了,你是冲着我们苍龙族来的,说吧,你有什么企图?想要我们臣服,这是不可能的,你提都不要提。” 他虽是苍龙族的族长,但苍龙族分成八个部落,每一个部落自有头领,最大的苍龙部落由他亲自掌管。 所以,这些头领的想法和意见很重要。 琳琅嘴角一挑,倒是个厉害的角色,怪不得几十年称霸蒙西草原。 为了给儿子擦屁股,不惜将所有的罪名扣在她头上。 好吧,那她迎战喽。 “蒙西草原是个好地方,很多人想要,包括宸国。” 她一改嬉笑怒骂的调皮模样,严肃极了。 扎德的心口一跳,惊疑交加,“你什么意思?” 琳琅淡淡的扫视全场的人,清清冷冷的扔出一颗重型炸弹,“据我所知,宸国皇帝有书信给你,让我猜一猜他想跟你谈什么,唔,他应该想要这片草原吧。” 第三百三十一章 有贵客到 蒙西草原位于三不管的地段,正因为三国威势,需要一个缓冲,才造成了这片土地的独立性。 但是,不管哪一国,都想要这一块土地,毕竟这位置太敏感了,不管落到哪方手里,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扎德的脸色大变,震惊的跳起来,手指着琳琅直哆嗦。 一颗心恐惧到了极点,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他知,连最亲近的儿子都不知道。 这个消息如颗重型炸弹在人群里炸开,所有人都不淡定了,“族长,这是真的吗?” “宸国皇帝有书信,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没告诉我们?” 扎雷二话不说,断然否认了,“没有的事,大家想想,她一个小丫头哪来的渠道知道这种机密?” 众人想想,这话也对,比起一个素不相识的小丫头,他们更信任自己的族长。 扎德解除了内忧,就急着解释外患。 “苏小姐,你胡说八道,我看在罗山城城主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计较,只要你交出解药,立马离开。” 他摆出宽宏大量的架式,却有意为自己洗白。 琳琅也不恼,笑吟吟的道,“这样啊,让我考虑一下。” 大家都看不懂了,她怎么笑的出来? 扎德看着气定神闲的女孩子,反而心里没底,“回去跟你们城主说一声,让他不要觊觎我们部落,我们是绝对不会臣服于任何人。” 琳琅眼珠滴溜溜的转,“是吗?我有点怀疑。” 她的笑容似乎另含深意,扎德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我耐心有限,麻烦快点,你年纪尚轻,为了这种小事丧命,可不值得。” 这是威胁了,琳琅最不吃这一套。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漂亮姐姐,姑姑很难受,你就救救她吧。” 小正太扯着她的衣服,眼巴巴的看着她,一双眼睛黑亮而无邪。 琳琅蹲下身体,故意用童声嘟囔,“可她欺负我了。” 小正太一脸的纠结,快要皱成包子了。 “那……等她好了,你们狠狠打一架,你多揍她几拳就好了嘛。” 孩子的世界很简单,打架能解决所有的矛盾。 当然,事后也不会放在心上。 琳琅心里一动,“有道理,好吧,看在你这句话的份上,解药拿去吧。” 她一副施舍的语气,但没有人敢挑理。 格桑一服下解药,恢复了正常,立马张牙舞爪的冲过去,“姓苏的,我跟你拼了。” 只要一想到她刚才出的丑,就恨不得将罪魁祸首掐死。tqr1 风荷一巴掌就将人拍了回去,强大的武力值让很多人敬畏。 琳琅微微摇头,“东哥,你看到了吧?这年头好人难做,我一个娇弱的女孩子,怎么是她的对手?哎,好惨啊,我要被欺负了。” 她可怜兮兮的诉苦,所有人震惊了,这么颠倒黑白,真的好吗? 这样会带坏小孩子的。 小正太信以为真,肉乎乎的身体挡在琳琅面前,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姑姑,你先休息会儿,漂亮姐姐人好好,你们做好朋友吧。” “她人好?”格桑整个人都不好了,孩子,你太天真了,这是只小狐狸。 正想大骂,一名下人匆匆闯进来,“族长,有贵客到了。” 一名白衣男子阔步走进来,尊贵无双,玉树临风,俊朗优雅。 这人一进来,室内都亮了,众人怔住了。 格桑浑身一震,又惊又喜,慌乱的整理衣服,摸摸脸,又整整头发,忙的不行。 扎德一见来人,主动迎了上去,笑容满面的迎接,两人热情的寒暄。 琳琅怔怔的看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错愕不已,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 扎德和白衣人携手走进来,挨着坐,很是亲热,好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般,扎德笑的可欢了,白衣人含蓄多了,但白衣人身上那种高高在上的贵气,仿若是天生的王者,让人忌惮不已。 只要有白衣人在的场合,永远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他一言一行都透着一股尊贵,气势不凡。 格桑整了半天,才喜滋滋的走过来,“是天哥哥,您怎么来了?” 她欢喜的满面通红,眼睛亮亮的,满眼的仰慕。 白衣人微微一笑,一笑如梨花开,自有一番绝世风华。 “不欢迎?” 格桑激动的直摇头,含情脉脉的说道,“怎么会?求都求不到的贵客,天哥哥,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们呢。” 她念了这么久,想了这么久,终于将人盼来了。 白衣人仿若没听出她话里的情意,淡淡的道,“这么美丽的草原,这么好客的主人,谁会忘了?你的脸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格桑下意识的捂着脸颊,害羞又欢喜,“没有啦,我只是……天哥哥,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好开心,我一直盼着你出现呢。” 她迫不及待的诉说思念之情,脸颊通红,一副情蔲初开的样子。 只要有眼晴的人,一眼就看出她对这个白衣男子有着不一样的情愫。 知女莫若父,扎德深知女儿的心思,立马帮着说话。 “天公子来的真巧,此次那达慕节小女要招婿,如果公子还没有娶妻的话,可以参加。” 他有意试探了一下,对方的来历神秘成谜,自称是天公子,神通广大,曾经帮过他一个大忙,而且吧,看这衣着打扮都不是普通人,应该不输于在座的任何人。 他是最宠爱女儿,一方面是女儿会哄人,二是女儿是联姻的一个筹码,将来能换回很多好处。 当然,如果能嫁给最有权势的人,又能成全女儿的心思,那是最好的。 格桑看着高贵优雅的男子,心跳如雷,屏住呼吸轻问,“天哥哥,你……娶妻了吗?” 她双手紧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心里百转千回。 只有天知道,她有多喜欢这个男人。 他是她见过的最优雅,最霸气,最有男人味,最有本事的男人。 嫁人就要嫁这样的。 白衣人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道,“家事繁忙,没顾上娶妻。” 这只是陈述事实,但格桑激动的喜极而泣,这是长生天安排的姻缘。 “太好了,三年前你救了我,三年后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又出现在我面前,这就是缘份啊。” 她笑的甜甜蜜蜜,晕染双颊。 第三百三十二章 再见东方泽天 她一副恨不得立马倒贴过去的花痴样,让琳琅看不下去了。 至于这么轻浮吗? 男人都是蛮贱的,不会珍惜主动送上门的货色。 她忍不住吐槽,“你干脆直说,想嫁他呗。”tqr1 清脆的声音如一道惊雷,白衣人的身体一僵,猛的回头。 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不禁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格桑的脸色一沉,急吼吼的赶人,“姓苏的,你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她深深的忌惮苏琳琅,长的比她美,绝对不能忍,尤其是喜欢的人面前,绝不能让她出头。 琳琅稳稳的坐着,“怎么滚?你先示范一下。” “别逼我。”格桑咬牙切齿,却不能发作,毕竟要在心上人面前,维持完美的形象。 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好久不见,苏大小姐。” 她长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如天山上的雪莲,散发着幽幽香气。 早知道她很美,但没想到会这么美,国色天香,绝世倾城。 “真巧,冰块脸……”清丽少女眼波流转,狡黠而又灵慧。“叔叔。“ 格桑傻眼了,天啊,最讨厌的人跟最喜欢的人居然扯上了关系。 “你们认识?是什么关系?” 她满脸的忌惮和不安,苏琳琅的美丽已经让她生出瑜亮情结,如今更是惶恐。 琳琅托着下巴,闲闲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笑的漫不经心,“我叫他叔叔。” 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不要脸的丫头,还是这么古灵精怪,这么调皮爱捉弄人。 她还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女孩子。 “你们……”格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中惊移不定,见东方泽天没有否认,不禁震惊万分,“真是叔侄?啊,我刚才只是太热了,脑袋有些发昏,苏小姐,你别跟我一般计较。” 她的态度大变,从刚才的戒备讨厌,一下子变成了讨好。 她的变脸功夫挺厉害的。 苏琳琅忍俊不禁,笑喷了,“噗,叔叔,你就不想说些什么?” 东方泽天目不转晴的打量着她,眉眼依旧,五官却长开了,“大家都在变,唯有你不变。” 琳琅眼睛一瞪,当场就发作了,“你眼瞎了?我明明变漂亮了,个子也高了,看看清楚,我已经是大美女啦。” “还是这么闹腾,这么不要脸。”东方泽天的语气充满了怀念。 五年过去了,他居然清晰的记得她的脸,她的笑,她的愤怒。 琳琅不客气的顶回去,“你还是这么冷冰冰的,怎么?家业垮了?你居然跑到这种地方,就不怕被刺杀吗?” 她手下有一支遍布全天下的商队,不仅是秦国,在其他国家都有她的人手。 一面经商,大赚其钱,一面探听三国的动向,一举两得。 所以她对三国的情况并不陌生,三年前宸国皇帝忽然暴毙,作为皇太子的东方泽天灵前登基,成了宸国的皇帝。 东方泽天轻哼一声,“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她满身是债,还敢到处乱窜,身边只带这么两个护卫,真是胆大包天。 琳琅捏了捏下巴,眼珠咕噜噜的转,如精灵般,极为活泼,“叔叔,你一大把年纪了,能不能别折腾了,把舞台让给年轻人?” 她故意的,气死人不偿命。 其实吧,东方泽天正值男子最黄金的年纪,又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浑身散发着霸气,是女孩子最喜欢的类型。 东方泽天不禁磨牙,平静了五年的心湖再起波澜,木然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又一次听到心跳的声音。 “每次看到你,我都很想掐死你。” 琳琅仰着修长雪白的脖子,不怕死的挑衅,“有本事就来掐啊。” 她特别的得瑟,眉眼弯弯,整个人张扬而又明艳。 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怔忡,就是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恶劣到了极点,无畏无惧。 她身上鲜活的生命力和生机勃勃的表情,是在别人身上看不到的。 两个人掐的热闹,熟稔的互动让格桑升起了莫名的不喜,她强笑一声,“你们俩的感情真好,好羡慕啊,天哥哥,我终于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什么人?”是琳琅抢先了。 格桑面露仰慕之色,少女的痴情全写在上面。 “罗山城的城主,传说中神秘又强大的人,我猜的很准吧。” 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琳琅笑的直拍桌子,“哈哈哈,准,太准了,那你们苍龙族要不要投入我们罗山城的怀抱?” 格桑脸红扑扑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是挺乐意的,不过要看我父亲的意见。” 琳琅看着面无表情的东方泽天,脑子里转过一个念头,“族长,不如我们联姻吧。” 扎德有些反应不过来,“联姻?” 琳琅笑眯眯的道,“把你家的掌上明珠嫁给我叔叔,你带人投向罗山城,怎么样?” 东方泽天风中凌乱了,该死的小狐狸,精成这样,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扎德很心动,但滋事体大,他不敢断然下决定,“得让我考虑一下。” 格桑扯着父亲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他,软软的撒娇,“父亲,我觉得这建议挺好的,强强联合,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嘛。” 果然是女生外向,扎德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闭嘴。” 东方泽天头痛不已,淡淡的开口,“她别开玩笑的,族长不必当真,格桑小姐美丽大方,堪配草原上最厉害的勇士。” 他堂堂宸国的皇帝,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的皇后绝不可能出自草原。 格桑的脸色一白,眼眶红了,紧张的的说道,“天哥哥,你别生气,我父亲会认真考虑的,他不是拒绝……” 不等她说完,东方泽天摆了摆手,神情淡漠,“别说了,此事不要再提,是这丫头太任性了。” 他站了起来,冲琳琅走去,“不好意思,我带她出去一下,她太顽皮了,需要教训。” 风荷刚想阻止,却看到自家小姐使了个眼色,立马退到一边。 东方泽天一把拽住琳琅的胳膊往外走,全然不管其他人的想法。 他贵为帝王,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 第三百三十三章 我的太子妃 琳琅没有挣扎,被东方泽天扯到角落里,嘴里还嘀嘀咕咕。 “叔叔,我是看你娶不到老婆,好心帮你一把,你这是恩将仇报。” 东方泽天轻拍她的脑袋,“你才是最大的白眼狼,坑人不止,不知坑了多少人,秦国至今还悬挂着你的赏格。” 他其实挺同情秦皇的,那么一个高傲自负的人,遇到苏琳琅,从此走向了下坡路。 琳琅理直气壮的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只允许你们坑人,不允许我坑你们?这是哪门子道理?” 她表示不服,就因为会投胎,所以才有资格欺负人? 东方泽天默然了,良久才轻轻吁了一口气。 “苏琳琅,看到你,我挺高兴的。” 这五年,他过的很忙碌,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他没空想起她,也没空儿女情长。 但一看到精灵古怪的少女,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来,清晰的仿若发生在昨天。 琳琅才不信他的话,别告诉她,他堂堂天子扔下满朝文武,扔下繁忙的政务,跑出来游山玩水,那是不可能的。 “我可高兴不起来,又要跟我作对了,真讨厌。” 东方泽天也不生气,见惯了唯唯诺诺的女子,反而对这样鲜活的生命力极为喜欢。 “事隔多年,我也想跟你较量一下,不知你有没有长进?” 娶妻不成,反而被逃婚了,他始终耿耿于怀。 琳琅扔了个大白眼,这种话能听吗? “堂堂宸国皇帝跟个小女孩较量,传出去会被人笑死的。” 东方泽天淡淡一笑,气势逼人。 “能跟赫赫有名的苏城主一较高下,朕很荣幸。” 他用上了朕,语气都不一样了。 他把她当成平等地位的人,没有半点轻忽。 琳琅有些意外,他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看来情报工作做的不错。 她笑吟吟的打趣,“你这么关注我,不会对我念念不忘吧?还在暗恋我?” 明知她是开玩笑,东方泽天的心一跳,一本正经的盯着她看,“朕一直记得,你是我的太子妃。” 轻轻的一句话,却百转千回,透着无数层意思。 “长的美,就是麻烦,像我这样聪明伶俐活泼机灵的姑娘不多了,算你有眼光。”琳琅仰起下巴,笑的得意志满。 话虽如此,她不会自恋到相信一个帝王的爱情。 帝王称孤道寡,注定是没有真情的。 东方泽天嘴角勾了勾,“你依旧这么可爱,所以我决定,还是将你娶回去。” 嗯,只有将她娶回去,才能洗刷被逃婚的耻辱。 琳琅呵呵一笑,“我才不当后妈呢,你都生了那么多娃,长子都十岁了,你要是执意要娶我,我就跟你儿子搞个姐弟恋。” 惊世骇俗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格外自然。 东方泽天的脸黑了,“苏琳琅。” “嘻嘻。” 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冲过来,笑吟吟的道,“天哥哥,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格桑站在东方泽天身边,跟他并肩而站,有意无意的隔开了苏琳琅。 她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刚才远远的看着,就是感觉不对劲。 不像是亲人,更像是…… 她不敢细想,挥了挥手,眼晴一错不错的盯着东方泽天。 真是片刻都离不了,琳琅在心里吐槽,“我在劝他早日成婚,别拖拖拉拉的,再不结就老了。” 格桑立马抓住机会示爱,“就算老了,也是最出色最能干的男人。” 东方泽天像是没听见,神情淡然,格桑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转向看向苏琳琅,“苏妹妹,今晚有篝火晚会,你跟我去换上我们苍龙族的服饰,你穿上一定很漂亮。” 琳琅还有事要谈,“不用了,我……” 格桑眉头微皱,有些担心的问道,“苏妹妹还在生我的气?” 她一口一声苏妹妹,叫的极为亲热,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她们是亲姐妹呢。 “那倒没有。”琳琅是什么人,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格桑顿时露出喜色,“太好了,跟我走。” 她拉着琳琅就走,回头给了一个歉意的笑容。 她就是不想看到这两人站在一起,别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格桑给了琳琅一套新衣服,在一边指点怎么穿,脑子转的飞快。 琳琅在小莲的帮助下,终于将衣服穿上了,累出一身热汗。 看着左盼右盼的少女,格桑眼神闪了闪,“苏妹妹,你叔叔为什么没成亲?家里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这个……”琳琅一脸的茫然,“我跟他也有几年没见了,他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格桑盯着她看了半天,“真的不骗我?” 琳琅不喜欢这样的试探,很烦呀。 “其实吧,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他呗。” 她喜欢直接了当,喜欢就直说,如果对方拒绝,那就彻底死心,玩什么暗恋啊。 暗恋听上去很美,但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太虐心了。 格桑心里发苦,难道她没问吗?是对方打太极,不肯多说。 “那他身边有没有漂亮的女孩子?” 琳琅毫不犹豫的点头,“有。” 堂堂一国君王,身边有的是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不娶正妻,不表示没有女人。 这回答在格桑的意料之中,但还是黯然神伤,“比我如何?” 她最自负的就是自己的美貌,但一个苏琳琅轻轻松松盖过了她,让她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琳琅淡淡一笑,“格桑小姐在草原是第一美女,但……在我们那边,也不算什么,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长相虽然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精神的契合,三观一致,想法雷同,才是能一直走下去的基础。 格桑如霜打的花朵,垂头丧气,心灰意冷。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打起精神,拿出自己的珍藏,献宝般送到琳琅面前。 全是她收集的各色珠宝首饰,有些是父亲赏的,有些是别人送的。 “苏妹妹,这些都送给你,你能不能帮我说几句好话?”tqr1 琳琅淡淡瞥了一眼,没有看上这些东西。“恐怕很难,我叔叔不喜欢我呀,老是教训我,格桑小姐,谢谢你这身衣服,我先走啦。” 精致的帐篷里,传出一声悠悠的叹息,“不喜欢的人,他才不会理呢。” 第三百三十四章 图什么 晚上的篝火晚会热闹极了,到处都是盛装打扮的人,众人载歌载舞,欢声笑语,满满是欢乐的气氛。 东方泽天被奉为上宾,受到了热情款待。 扎德父子不停的向他敬酒,东方泽天来者不拒,极为豪爽,酒量极佳,喝了那么多酒,脸不红心不跳,面色如常,引的大家惊叹不已。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阿父,我来了,快看看这是谁?” 两个俏丽的女孩子并肩而行,一黑一红,身着异族的节日盛装,亭亭玉立,绰约风姿让人眼前一亮。 左边的少女如一团烈火,特意妆扮过,红唇烈焰,美的窒息。 右边的黑衣少女美目倩兮,琼鼻皓齿,红唇粉嫩,不施脂粉却清丽脱俗,雪白的肌肤如最上好的瓷器,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两人一进来,全场鸦雀无声,全都痴痴的看着她们。 美人如玉,足以让天下男人痴迷。 格桑极为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风光,这让她感觉自己是高高在上,不一样的尊贵。 她昂首挺胸,极为矜持,却暗暗瞟了白衣男子一眼。 却见东方泽天全神贯注的盯着苏琳琅,她心里不禁一酸。 明明穿上最艳丽的衣服,为什么他的眼里依旧没有她? “天哥哥,你觉得我美,还是苏妹妹美?” 她嫉妒心起,忍不住想一比高下。 琳琅不禁大汗,这话说的太酸了。 所有人都静静的围观,等着东方泽天的点评。 东方泽天眼眸一闪,直勾勾的看着琳琅。 “她美。” 在他眼里,她最美,只要她出现的地方,他只看得到她。 其实,他见过无数绝色美女,有的比她更美,但都不能记住,唯有她,一晃五年过去了,依旧印象深刻。 这话一出,底下一片骚动,窃窃私语,格桑的脸黑了,又气又恼又羞,不解风情的男人,不知道她心悦他吗? 她被狠狠削了面子,却恨不起来。 扎德见状,连忙打岔道,“苏小姐穿上我们苍龙族的衣服,真是俊俏,活脱脱是我们族的小姑娘。” 琳琅从来没少看他,一个稳坐多年族长之位的人,必有可取之处。 “偶尔试试异族风情,也挺新鲜的。” 软软的小奶音响起,“姐姐,你好美哟,你等我长大,我娶你。” 一个小身影扑过来,双手紧紧抱住琳琅的腿,笑的很讨好。 琳琅不禁哈哈大笑,捏捏小家伙的脸,“这个可以有,不过,我只嫁最英勇最出色的男人。” 东哥眨巴着大眼晴,“我会天天学武,学摔跤,很快就能长大,大家都说了,我是这个。” 他翘起大拇指,兴奋的两眼放光,小脸红红的。 琳琅摸摸他的小脑袋,没有打击他,“那就努力吧,记得要做个保护女孩子的勇士。” 小孩子的心才是最纯粹,最可爱的。 一大一小倒是其乐融融,反而把亲姑姑格桑扔在一边,格桑气的脸色都变了。 扎德见此情景,计从心来,“苏小姐,你跟我家东哥很有缘,不如你做她的母亲吧。” 琳琅震惊的瞪大眼晴,这老家伙没问题吧? 脑子抽抽的,居然让她嫁给贝赛德,开什么玩笑。 格桑转怒为喜,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暗暗开心。 “这个主意太好了,我举双手赞同,苏妹妹跟我意气相投,做我的嫂子是最好的,我喜欢。” 既能拉近两方的关系,又能除了心头之患,一举两得。 反而是当事人贝赛德吓白了脸,整个人拼命摇头,“不行。” 连着几次被苏琳琅整的惨兮兮的,再美的人儿,他也不敢要。 以这位大小姐的脾气,惹她不高兴,分分钟钟就能提刀剁了他。tqr1 扎德的脸色沉了下来,“为什么不行?” 贝赛德一脸的惊惧不安,“父亲,她太凶残了,我压制不住她。” 娶了这种人,他会少活很多年,晚上都不敢睡了,只想着会被虐成渣渣。 扎德皱了皱眉头,这位苏大小姐的性子确实太强硬了,不过为人妻,是不一样的。 嫁了人的女子以夫为天,处处为夫家着想,到时好处多多。 格桑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珍惜。 “娶妻就是将妻子放在手掌心宠爱,何来的压制,大哥,你也该续娶了,苏妹妹这样的人品这样的长相,能嫁给你,你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贝赛德郁闷了,他们说的轻松,跟她一起生活的人是他,别人怎么能理解他的惶恐不安? “我不要……” 打死他都不敢娶啊,他还想保住这条小命。 看着他没出息的样子,扎德顿时恼了,“儿女婚事,轮不到自己作主,天公子,你觉得如何?” 他看向神情淡然的东方泽天,很是期待。 东方泽天不假思索的开口,“不可能。” 一厢情愿的老家伙,也不看看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配得上苏琳琅吗? 苏琳琅是展翅高飞的凤凰,岂是一般人都奢望的? 格桑很是不痛快,眉头紧皱,“天哥哥,你这是嫌弃我大哥?我大哥是未来的苍龙族族长,身份尊贵,不是所有人都能做族长夫人的。” 东方泽天悠悠的看向苏琳琅,苏琳琅像个不相关的人,挑了挑眉,“太老,这年纪得补肾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 “哈哈哈。”东方泽天的冰脸终于破裂了,仰头大笑,还是这么犀利如刀啊。 格桑心里很不舒服,大声嚷嚷,“苏妹妹,你这话太伤人了,我哥哥龙马精神,精壮着呢。” 琳琅轻飘飘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这话里的深意让很多人变了脸色。 格桑的脸刷的通红,这才意识说错话了,“我……我……” 这是兄长的婚事,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哪里资格插手? 贝赛德的脸色忽青忽白,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她这种性子哪嫁得出去?哼。 扎德的脸色冷了下来,“苏小姐,你这是嫌弃吾儿?” 琳琅从来不看别人的脸色,毫不客气的点头,“我早就说过了啊,嫌弃的要命,武不如我的侍卫风荷,文不如我的丫环小莲,脸蛋不如我的手下,钱嘛,又不如罗城主的富有四海,你说,我图什么?” 第三百三十五章 先干为敬 这话一出,所有人默然了。 就连扎德父女也沉默不语,是啊,人家图什么?图你有屌吗? 天下的男人没死绝呢。 贝赛德深感丢脸,但他更怕苏琳琅继续攻击下去,他还想做人啊。 “行了,父亲,我配不上这位苏大小姐,你饶了我吧。” 他拱了拱手,主动求饶。 琳琅淡淡的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她摆明了看不上贝赛德,扎德就算再心急,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办法。 琳琅施施然的坐到东方泽天的身边,一股酒味直冲鼻子,她嫌弃的皱了皱挺翘的小鼻子。 “好喝吗?” 看着她好奇的大眼晴,东方泽天哭笑不得,明明嫌弃,还跃跃欲试,真是个矛盾的小丫头。 “不适合你喝,吃你的肉肉。” 侍从送上一块牛排,琳琅举起匕首,将牛排切成小块,叉起一块尝了尝,一股浓郁的肉香在嘴里化开,鲜嫩多汁,极为可口,而且没有膻味。 格桑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忽然扬声笑道,“那可不行,既然来了,就该尝尝我们的烈酒,很劲道的。” 她亲手倒了二杯烈酒,一杯送到琳琅面前,“苏妹妹,我们不打不相识,我敬你一杯,先干为尽。” 她率先将自己的那杯一口喝尽,亮了亮杯底。 东方泽天来不及阻止,微微皱眉。 琳琅好奇的抿了一口,一股辛辣味直冲鼻端,“不好喝,好辣。” 她喝惯了梅酒米酒这种软绵绵的酒,不适应烈酒。 既然不好喝,她就不再喝了,挟起牛肉吃起来。 至于格桑就直接摞在一边,没有多关注,反正她本身不怀好意。 这一番动静引的大家都看过来,格桑捧着空杯子,尴尬的红了脸颊。 “苏妹妹,你这是看不起姐姐?” 她一激动,声音都高了几度。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我替她喝。” 是东方泽天,他举起琳琅的酒杯就要喝,格桑心里堵的慌,一把抢过酒杯,嘟起小嘴,委委屈屈的嘟囔。 “不行啦,一桩归一桩,苏妹妹,你要是不喝完这杯,我可不依的,我们最喜欢豪爽的人。” 她硬是将酒杯又塞到琳琅手里,满脸堆笑,一副贴心好姐妹的模关。 琳琅不耐烦的将酒杯一扔,“不喝了,本小姐从来不为难自己,对了,告诉你一个道理,本小姐,从来不在乎别人的喜欢或者讨厌,我自己开心就好。” 就是这么霸气,这么任性,怎么着? 格桑气的浑身发抖,被打的脸都肿了,眼眶都红了。 “你……”tqr1 你什么你,琳琅根本不想跟她说话,明明是直爽的游牧民族,偏偏玩什么心眼。 她那点心思真的不够玩啊。 “上一个为难我的人,已经被我砍成肉酱了。” 东方泽天嘴里的酒喷了,“噗。” 吹牛就吹吧,还这么得意洋洋的显摆,分明是想气死人不偿命的意思。 一直缩在一边的贝赛德实在担心,忍不住提醒道,“妹妹,你千万不要跟她对着干,没有好处的。” 这是行事野蛮的女子,跟她作对,有什么后果,他想想就害怕。 格桑冷哼一声,心里痛恨至极,但面上不敢流露出来,“怎么会?苏妹妹真会开玩笑,我可不会被吓到的。” 她极力掩饰,但毕竟年轻,眉眼间的愤怒怎么也掩不去。 琳琅烦死她了,“还想试试浑身发痒的滋味?” 这话一出,格桑立马闭嘴了,眼中却闪过一丝恼怒。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琳琅根本不在乎。 格桑不敢再跟她掐,顺势坐在东方泽天的另一边,大力的献殷勤。 “天哥哥,您尝尝这里的烤全羊,可好吃了。” 她亲自将最鲜嫩的部位切下来,一小块一小块的切好,这才放到东方泽天的面前,别提有多周到多温柔了。 东方泽天身居高位,被人服侍惯了,微微颌首,“多谢。” 这还不算,格桑忙碌的如花蝴蝶,“这是我亲手冲泡的奶茶和炒米,您要是喜欢,我以后经常给你做。” 她笑的极为讨好,热情的不行。 琳琅嘴角翘了翘,想的真长远。 一直关注她的东方泽天眉头一皱,“苏琳琅,你笑什么?” 琳琅呵呵一笑,“笑某人有艳福。” 东方泽天嫌弃的直摇头,“不许笑的这么恶心,注意自己的身份。” 堂堂罗山城主,富可敌国,牢牢的占据了通往西域的商道,可谓混的风生水起,在世人眼里神秘又高深莫测。 谁能想到她会像个赖皮的小孩子,任性的让人头疼。 琳琅歪着脑袋,笑的越发灿烂,“偏笑,怎么着?” 格桑明知他们是叔侄,但就是见不得他们说话,忍不住打断道,“天哥哥,苏妹妹长的这么漂亮,又看不上我家兄长,不会是心有所属了吧?” 琳琅的小脸绽开一抹绝美的笑颜,“我有未婚夫了,既英俊又年轻,脸好看。” 她说就说吧,还瞟了东方泽天一眼,意味深长。 东方泽天很郁闷,他是一国之君,年轻有为,不知有多少女人跪倒在他脚下,在她眼里,怎么就成了滞销货? 格桑的反应最快,巧笑嫣然,“在我眼里,天哥哥才是最好看的。” 格桑含情脉脉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恨不得贴在他身上。 她眉眼传情,羞羞答答的,极为娇俏,但东方泽天是根木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失望极了,明明坐在眼前,可总感觉抓不住他,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中间隔着一层纱。 不像他和苏小姐,两个人的气场一看就知是同一类人。 “天哥哥,你别顾着喝酒,理理我吧。” 她声音嗲嗲的,软软的,柔媚入骨。 “咳咳。”琳琅呛到了,咳嗽不止,小脸涨红了。 尼玛,吓死宝宝了。 而当事人东方泽天一副无事人般,像是不相关的路人。 格桑没有达成目的,不禁有些恼羞成怒,“苏妹妹,我哪里说错了?” 琳琅眼珠一转,灵活异常,“你要勾引他着实不容易,不过你求我的话,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 东方泽天嘴角抽搐,狠狠瞪了她一眼,真是个疯丫头。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天佑国的将军 格桑一把扑过去,抱住琳琅的胳膊,可怜兮兮的哀求,“我求你了,苏妹妹,帮帮我吧。” 琳琅嫌弃的推开她,双手抱胸,“我有什么好处?” “呃?”格桑愣了一下,她又看不上自己的那些宝贝。“你要什么?” 琳琅想了想,很随意的提了一句,“几匹漠西好马,没阉过的公马。” 就这么随口一说,特别随性。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愧是七窍玲珑心的安宁县主。 格桑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向父亲。 苍龙族能横行草原几十年,靠的就是那些好马,尤其是一手养马驯马的本事,更是独步天下。 这也是他们能生存百年的根本。 漠西的马天下闻名,但管制的极严,没有阉过的公马禁止出售,想搞到一匹比登天还难。 扎德的脸色很不好看,冲女儿微微摇头,好马不能流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格桑犹豫了半响,最后终是私心占了上风。 “好,我答应了,你说吧,是什么办法?” 光有好马不会养马,照样没用的。tqr1 扎德懊恼的瞪了一眼,拿起酒杯灌下去,企图浇灭内心的恼意。 女生外向啊,还是儿子好。 琳琅心里暗喜,却不露声色,嘴角轻扬,“对待冷冰冰的人呢,不要拐弯抹角,直接脱光衣服扑上去,啥都成了。” 现场一片哗然,我靠,这还是女孩子吗? 格桑害羞的红了脸,偷偷看向东方泽天,真的管用吗? 东方泽天彻底无语了,早见识过她的彪悍,但依旧一次次被刷新了底线。 “苏琳琅,当着我的面这么过分,就不怕我事后报复吗?” 琳琅耸了耸肩膀,云淡风轻,“请便,你日子过的太无聊了,本小姐可以陪你玩玩。” 东方泽天涵养再好,遇到这么顽劣的人,也沉不住气。 “到底是谁陪谁玩?你可欠了我一份大人情。” 苏琳琅果断的摇头,嬉皮笑脸,“我不认的,管你怎么扯都没用。” “你这么赖皮,谁敢跟你打交道?” “愿者上勾喽。” 看着两人又掐上了,格桑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他们的互动很诡异,不像是叔侄。 正在此时,一个人飞奔过来,“报,天佑国的威扬将军到。” 人群里一阵骚动,扎德面有愕然之色,猛的站起来,连忙迎出去。 琳琅和东方泽天相视一眼,俱有异色。 威扬将军是天佑国最能打,也最受皇上宠信之人,他不在自己国家待着,怎么跑来漠西草原? 过了一会儿,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神采飞扬的中年男子走进来。 众人纷纷拜下去,颇为恭谨,这是个崇尚武力的民族,对于百战将军都有一种敬意。 扎德陪伴在他身边,笑的极为灿烂,“不知将军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不知者不罪。”威扬将军大喇喇的摆手,反客为主,“扎德兄弟,替我介绍一下你的宝贝女儿吧。” 这次八大部落齐聚,不仅是为了联络感情,最重要的是想争得美人芳心,得到这株草原之花。 她的芳名远播,整个草原都知道她的名字,威扬将军知道,也不足为奇。 扎德没有多想,笑吟吟的将自己美丽的女儿招到身边,“这是小女格桑,还不快见过威扬将军。” 格桑得到了暗示,知道此人不能得罪,连忙恭谨的行礼,“格桑见过威扬将军。” 威扬将军的眼晴一亮,笑容满面的赞道,“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不错不错,配得上我,扎德兄弟,将你女儿嫁给我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这是神马鬼? 格桑的身体僵住了,猛的瞪大眼晴。 扎德也蒙逼了,“什么?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女儿就算联姻,也不可能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啊,而且是妾身不明。 威扬将军眉毛一扬,笑容满面,“令爱投了我的眼缘,我年纪虽长,但原配刚去世,令爱进门就是正室,我不会委屈了她……” 他也够直接的,一上来就摆出阵仗,势在必得。 琳琅玩味的笑了笑,有点意思。 几方势力齐聚一堂,看来风云再起就在眼前。 忽然一道目光扫过来,她警觉的抬头,咦,是威扬将军身后的年轻将官,英气勃发,眉眼飞扬,轮廓分明,一双丹凤眼狭长有神。 那人的视线被逮了个正着,却没有闪避,还盯着琳琅看。 琳琅落落大方的看回去,两道视线在空中交会,僵持着,都没有率先移开视线。 身边传来清冷的声音,“那个应该不是普通的将官。” 琳琅气定神闲的颌首,“看出来了,大方的举止,雍容的气度,只有高门大户才养的出来。” 若是细看,那小将官的气度比赫赫有名的威扬将军更好。 东方泽天嘴角勾了勾,“那你猜猜,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来?” “那你是为何而来?”琳琅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笑的云淡风轻,“你们一样,殊途同归。” 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太聪明了。 他刚想说话,一道激动的声音猛的响起。 “怎么?看不上我?还是看不起我们天佑国?” 威扬将军两眼怒睁,怒气冲冲,极为不痛快。 扎德心里乱糟糟的,天佑国的将军怎么会跑来?还提了这么一个条件? “不敢不敢,小女能被您看上,是她的福气……” 他夹在三国之间,一直左右逢源,不敢轻易得罪任何一方,也不敢倒向哪一方,这是他立足的根本。 一旦将女儿嫁给了天佑国的将军,这就意味着他的立场有了改变。 这对苍龙族来说,未必是好事。 威扬将军不耐烦的截住他的话,塞上一对金大雁,“那就好,这是聘礼,今晚就成婚……” 他急不可耐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这是不是疯了? 格桑面色惨白,浑身直发抖,下意识的看向东方泽天。 但让她失望的是,他和苏琳琅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什么,态度亲密。 她心底升起一股酸意,脑中闪过一丝灵光,眼神闪了闪,忽然扬声唤道,“苏妹妹,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第三百三十七章 祸水东引 这一声呼唤,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苏琳琅身上。 苏琳琅扬了扬眉毛,心里冷冷一笑。 祸水东引这一招,她都不屑用,好吗? 果然不出她所料,威扬将军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眼晴一亮。 “咦,那是谁?长的真漂亮,那就一并进门吧,我给她一个良妾的位置……” 他轻慢的语气,好像赏赐般,居高临下。 琳琅不禁气乐了,“良妾?赶紧去洗洗眼晴吧,眼瞎不是好事。” 她从来不回避,也不会将祸水引到别人身上,她只会正面回击,将对方踩在脚底下。 她太霸气了,语气张扬至极。 威扬将军一愣,随即暴跳如雷,“你知道我是谁吗?嫁给我,是上辈子积来的福气,别敬酒不吃罚酒。” 他本是武将,脾气暴躁,经历的战场洗礼,浑身都是戾气,一般人都不敢靠近他。 但是,苏琳琅是什么人?连皇帝都敢下手的人,哪会怕他呢? 她仰着巴掌大的小脸,眉眼清冷,板着俏脸,“我管你是什么玩意,你不是我的菜,闪一边去,别妨碍本小姐看热闹。” 倨傲,冰冷,不屑,那份霸道的气势硬是压了一头。 威扬将军愣了一下,好强大的气势,比起他这个沙场老将更强上几分。 他的神情多了几分郑重,看向扎德,“她到底是谁?” 他也不是草包,否则也不会混到这一步。 “也是个客人。”扎德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忽然灵机一动,“将军,小女已经婚配了。” 威扬将军拉下脸,极为不快,“什么?不可能,你别糊弄我。” “是真的,就是他。”扎德笑容满面的指向东方泽天。 东方泽天的眉头一挑,胆子真大,在他面前玩花样。 格桑精神一震,笑颜如花。 “对对,家父已经将小女许配给了天公子,多谢将军的错爱。” 太好了,这么好的借口,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如果能趁机坐实了这一层关系,那就更好了。 东方泽天还来不及反应,威扬将军就勃然大怒,撩起衣袖就要开打,“居然有人敢跟我抢女人,小白脸,我们打一架,谁输了,女人就归谁。” 他飞扬跋扈,粗鲁狂傲,行事极为蛮横。 在他咄咄逼人的气势下,没人敢开口。 但是,东方泽天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不。” 扎德父女如被人打了一巴掌,脸都青了。 不肯为她而战? 威扬将军不屑的嘲讽道,“你不敢?害怕了?” 东方泽天慢条斯理的拂了拂衣袖,举止优雅从容,“谁赢了,就由谁作主。” 这有什么区别吗?好多人分不清楚,但琳琅一听就懂了,嘴角翘了翘。 威扬将军迫不及待的抽出大刀,刀锋犀利而又冰冷,“好,就这么办,我用惯了大刀,你用什么?” “剑。”东方泽天施施然的站起来,接过随从手中的长剑。 他如一介贵公子,倨傲中透着一股漫不经心。 琳琅微微蹙眉,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是最尊贵的君王,至于亲自上场吗? 刀剑无眼,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你能行吗?” 东方泽天眼中多了一丝暖色,“担心我?” 琳琅直翻白眼,“你想多了,我只是提醒你,没必要跟那种粗人计较,失了身份。” 什么身份就做什么事,轻易涉险,于已于国,都不好。 东方泽天朗声哈哈大笑,她知道越是解释,越显得心虚吗? 真的好可爱。 威扬将军的眉头一拧,怒气冲冲的喝道,“臭丫头,你说什么?你敢看不起我?” 琳琅是出了名的小气,有仇必报,“嗯,就是看不起你,老牛还想吃嫩草,真是不要脸。” 威扬将军不禁恼羞成怒,挥舞着大刀砍过去,“找死。” 东方泽天轻轻一推,将琳琅推到身后,挥起长剑一挡,哐一声,两人不约而同的晃了晃身体。 两人势均力敌,大战在一团,跳跃腾空,挥洒自如,一方是大开大合的路子,霸气冲天,一方是轻盈灵巧的路子,看似无力,但每一剑都威力十足。 眼看一时分不出胜负,琳琅有些不耐烦的轻拍桌子。 “叔叔加油,打爆他的头,打出白色的脑浆,脑壳当球踢!” “戳啊,戳他的单眼皮,眼晴这么小,只能戳眼皮了。” “擒阴爪,废了他……” 一时之间,只听到苏琳琅清脆的轻斥声,众人哭笑不得。 东方泽天已经习惯了她诡异的行事风格,她干什么都不足为奇。 但是,威扬将军哪见过这样的人,心神激荡之下,乱了阵脚,胳膊被刺中一剑。 他气的七窍生烟,“闭嘴,观棋不语真君子。” 琳琅笑眯眯的道,“我是女子,你眼瞎啊。” 威扬将军又被刺了一剑,气不打一处来,“小小年纪就这么狠毒,谁敢娶你?” 琳琅得意的笑,眉眼弯弯,眯成一条线,“不好意思,想娶我的人从这里排到天佑国都城,本小姐的行情好着呢,岂是你一个老头子能觊觎的?老成这样,估计也有心无力了,不如索性自宫吧。” 她就是记仇啊,就是趁机捣乱,怎么着? 所有人都嘴角直抽,很同情那个满脸通红的威扬将军。 简直是虐死人了。 威扬将军受不了这样的羞辱,愤怒的直哆嗦,顾不得攻击对手了,转而冲琳琅奔来,“啊啊,我先砍了你。” 东方泽天的心一紧,反应极快,一剑挥向他的后背要穴,威扬将军听到劲风,暗叫不妙,连忙回身阻挡。 但他心神乱了,招数全乱套了,渐渐落了下风。tqr1 琳琅还不肯放过他,在旁边不停的说风凉话,“这样就受不了?承受力太差,亏你还是名将呢,我看呀,还不如一个三岁的奶娃娃。” “闭上你的嘴。”威扬将军的手脚越来越慢,招式混乱无章,疲于应付。 他越是弹压,琳琅越是反弹的厉害,“你算哪根葱?浑身的肉都松了,恶心死人了,幸亏我没吃饱,否则就要吐了。”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忍的很辛苦,什么人殾能得罪,唯独女人不能得罪。 太小心眼了,分分钟钟被虐残的节奏。 第三百三十八章 她的骄傲 威扬将军快崩溃了,但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扎德,你快让她闭嘴。” 扎德心里暗暗解恨,不敢流露出来,“我可管不了她的事,她是罗山城主的亲眷。” “……”威扬将军受到了十二万点的暴击。 居然是罗山城的人,怪不得这么嚣张。 想到自己的任务,他默然了。 他不时的看向苏琳琅,琳琅被他看烦了。 “怕了吧?腿软了吧?跪下来向本小姐磕三个响头,或许会饶了你的狗命。” 威扬将军没想到她的性子这么恶劣,好想掐住她的脖子,“死丫头,没完了,是吧?” 琳琅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呀,你能怎么样?快输了哟,你要完蛋了,输了,就割掉某根不中用的东西,叔叔,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东方泽天不厚道的笑了。 威扬将军气的脑门直跳,又中了一剑。 ”欺人太甚,死丫头,给我等着,我非娶你不可。” “娶?”琳琅仰头看了看天色,“大晚上的,是做梦的好时候。” 威扬将军哪受过这样的奚落,整个人都炸了,“好好,等我带兵攻入罗山城,看你还怎么嘴硬!罗山城主不想死,就只能将你送上来。” 琳琅嘴角抽了抽,妈蛋,谁是城主都搞不清楚的蠢货,真心不看好他。 “就凭你这智商?算了吧,你哪是我们城主的对手?到时与其战败诛九族,不如向我求饶,本小姐的心肠软,你哭一哭,说不定我就心软了。” 威扬眼前一阵阵发黑,“滚。” 趁他心神恍惚,东方泽天一剑挥下去,眼见威扬将军就要伤在他手里,一道黑影杀出来,为威扬将军挡了这一剑。 是他带来的随从,武功高深,面目普通。tqr1 “轰。”发出一声巨响,三人的身体都晃了晃。 威扬将军再也撑不住,倒地不起,深深的吁了一口气。 东方泽天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浑身透着一股傲色,“你输了。” 威扬浑身是血,但精神不错,硬撑着跳起来。“这不算,她一直在旁边捣乱。” 琳琅忍不住吐槽,“这就是兵道,你连这一关都闯不了,还摆什么臭架子?” 威扬将军呆呆的看着她,忍不住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琳琅揉了揉手腕,作势要揍人,“抽你的人呗。” 东方泽天见她这么活泼好动,特别无奈,“好好说话。” 琳琅扬了扬下巴,浅笑盈盈,“见人就说人话,见鬼就说鬼话,具体要分人。” 言下之意,她的态度要看对方。 威扬将军挥开上前扶他的随从,脸色冰冷,“嘴皮子挺溜,可惜不学好。” 他的话实在不中听,琳琅不乐意了,挥舞着小拳头,“怎么收拾他?” 东方泽天想了想,刚想说话,威扬将军就大声嚷嚷起来,“我没输。” 琳琅被他的无耻震惊了,“什么?” 威扬将军振振有词,“你们两个人合攻我一个,这不合规矩。” 一个正面攻击,打击他的身体,一个用言语攻击,打击他的心灵,配合默契。 琳琅彻底无语,“你傻啊,为什么不找帮手?难道你上沙场,也这么痴痴呆呆?你到底怎么混成大将军的?难不成你冒领了别人的功劳?” 她越说越嗨,脑补了很多内容。 东方泽天淡淡的道,“瞎说什么大实话。” “你们……”威扬将军的脸色发青,眼神闪烁,忽然他哈哈一笑,“不打不相识,我叫马腾,天佑国的威扬将军,交个朋友,不知意下如何?” 这变化太快了,刚才还喊打喊杀,这会儿又想交盆友,让人受不了。 琳琅眼珠一转,笑眯眯的点头,“好啊,没问题,不过总不能白打一场吧。” 威扬将军手一挥,一盘子金元宝送上来。“这是见面礼。” “真粗俗,不过我喜欢。”琳琅冲自己的侍卫招了招手,“风荷收好,下次打赏就用这个。” 就是这么财大气粗! 风荷听话的将东西收好,“是,小姐,这种东西也只能打发下面的的人,我都看不上。” 她平时沉默寡言,但这次一反常态多说了几句,全是因为威扬将军欲强娶自家小姐,把她惹恼了。 她家小姐别说当什么将军如夫人,就连太子妃都不乐意。 琳琅倒是无所谓,反正她没有吃亏,“要体谅人家大老粗的品味嘛,不是所有人都是教养良好,饱读诗书,能文能武。” 风荷一本正经的点头,“也是,我们家下人都要学文习武,就是怕走出去丢人。” 主仆俩一搭一唱,联手挤兑人。 威扬将军暗恼在心,两个没见识的小丫头。 “看来,本将军有空要走一趟罗山城,向城主请教驭下之道。” 这种威胁只会让琳琅呵呵一笑,“她看不上你,别白费力气了。” 这么简单粗暴,杀伤力极大。 那个年轻的将官一直盯着琳琅看,像看西洋镜般,充满了好奇。 威扬将军知道斗嘴斗不过苏琳琅,索性换了个目标人物,“天公子,你真的是格桑小姐的未婚夫?” 看了半天热闹的格桑心里一紧,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天哥哥。” 东方泽天淡淡一瞥,波澜不惊,格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直至绝望。 耳边传来斩钉截铁的声音,“她,我护定了。” 格桑欣喜若狂的抬起头,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她就知道天哥哥是个面冷心热的好男人,他的心里有她! 威扬将军的眉头一皱,很是忌惮。 “两个女子你都要护?你顾得上吗?人不能这么贪心,我今晚注定要进洞房,你挑一个吧。” 他的话音刚落,格桑就扑了过来,紧紧拽住东方泽天的衣袖不放,可怜兮兮的,“天哥哥,救救我,我害怕。” 一声声哀求,如杜鹃泣血,无助而又可怜。 又是二选一?东方泽天想起当年的往事,下意识的看向琳琅。 琳琅笑容清甜,不慌不忙的开口,“你选她吧,不用管我。” 还是这么骄傲,不允许自己成为被选择的那个人。 两个人的表现高下立见,关键时刻才会暴露最真实的本性。 格桑眼神一闪,颤颤悠悠的行礼,“谢谢苏妹妹大量,我感激不尽。” 第三百三十九章 金玉良言 东方泽天腻歪透了,轻轻将她推开,耍这种小心眼有意思吗? 不是他不想护着苏琳琅,而是她那么凶残,根本不需要别人帮手。 而且她喜欢自己的仗自己打,从来不靠别人。 她的强大,她的自信,她的从容,才是最特别之处。 威扬将军乐呵呵的抢着开口,“既然如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惹格桑小姐,但这位小姐你就不要管了。” 东方泽天嘴角扯了扯,划过一道嘲讽的弧度,“那是自然,只要你有本事。” 威扬将军直接忽视了后面半句话,乐滋滋的看向苏琳琅,一个娇弱的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没人护着,只能任由他摆布。 “今晚是个好日子,你叫什么名字?” 苏琳琅淡淡一笑,忽然伸出纤纤玉手,指向那个年轻将官,“你,过来。” 那个气定轩昂的年轻将官愣住了,指了指自己,茫然不已,“我?” 苏琳琅用力点头,一双眼晴闪闪发亮,像挖到了宝般开心,“对,你叫什么?” 年轻将官面有防备之色,“祁连辉。” “好名字,我喜欢。”琳琅回过头,巧笑嫣然,“威扬将军,你真的有心想娶我?” 她长的美,笑起来更美,一笑倾城。 威扬将军被电到了,浑身酥麻,痴迷的盯着她,“是,我很有诚意,希望苏小姐能心甘情愿的嫁给我,我必将待你如珠如宝。” “想让我答应也行。”琳琅很痛快的点头,威扬将军见她松了口,乐的找不着北,“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我都答应。” 琳琅甜甜一笑,食指点了点那个年轻男子,“只要你将这个将官送给我。” 年轻将官如五雷轰顶,目瞪口呆。 威扬将军的笑脸僵掉了,木木的瞪大眼晴,“不可能,胡闹,这是将官,是朝庭命官,岂能儿戏?” 琳琅板起俏脸,冷若冰霜,“看来你没有什么诚意,那就没什么好谈的。” 威扬将军顿时怒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琳琅勾了勾小指头,“让他来服侍我,陪吃陪喝陪睡,我就嫁给你。” 现场一片哗然,东方泽天嘴角直抽搐。 年轻将官面色灰扑扑的,极为难看。 “你做梦。”威扬将军暴跳如雷,满面通红。 琳琅奇怪的惊咦一声,“咦,你怎么这么激动?难道你们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天啊,我好像知道了不得的事情。” 威扬将军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太震惊了。 东方泽天不慌不忙的问道,“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怎么听不懂?解释一下。”tqr1 琳琅撇了撇小嘴,笑的古里古怪,“将军养小白脸呗。” 底下嗡嗡声大作,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说什么都有。 威扬将军和年轻将官的脸都黑了,气怒攻心,“胡说八道,我们没什么。” 琳琅一脸的体谅,“我明白,不用特意解释。” 年轻将官冷冷的盯着她,地“我知道你是谁了!” 琳琅仰着雪白的小脸,从容淡定,“彼此彼此。” 年轻将官拱了拱手,“苏琳琅小姐。” 琳琅还了一礼,“宇文辉公子。” 天佑国最受宠的皇太孙,他的父亲是太子。 这话一出,再没有有见识的人也知道,宇文是天佑国皇族姓氏,这位不露山不露水的年轻人,身份如此显赫? 宇文辉深深的看着她,“你比我想像的还要聪明,我一直想见见你。” 琳琅怔了怔,仔细打量了几眼,确定没见过的陌生人。 以前没有交集过,这一点她很肯定。 “见我?我的名声已经传到天佑国了?” 宇文辉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笑意,“有人说,遇苏琳琅误终身。” 琳琅嘴角直抽搐,见鬼了,这……好夸张。“谁?谁敢背后坑我?本小姐表示不服。” 宇文辉淡淡一笑,“我也觉得夸大其词了,你哪有那个本事?” 他虽然笑着,但眉眼不见一丝暖意,透着一股别样的清冷。 琳琅很敏锐的查觉到一点,“看出来了,你很不喜欢我。“ 她自问跟他没有交集,不大可能得罪他呀。 宇文辉的眼晴一眯,”彼此彼此。“ 话音刚落,就见一只雪白的小手伸到他面前,他愣了一下,”干吗?“ 琳琅神情认真严肃,“学我说话,收学费。”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挺能唬人的。 宇文辉清冷的嘲讽,“堂堂县主殿下,也会缺钱?” 琳琅面色平静,“钱永远不嫌多,不是吗?” 两人对峙,短短半柱香的功会,已经过了几招。 一道震惊的声音猛的响起,“等一下,什么县主?苏妹妹是县主?” 是格桑,她对自己的身世容貌极为自负,却不成想,遇到一个比她更显赫赫更漂亮的女孩子,这心里别提有多酸了。 琳琅挑了挑眉,这县主之名,谁稀罕呢。 再说了,她跟秦国皇室的恩怨情仇不足为人道。 见她不吭声,格桑眼中闪过一丝嫉妒,“苏妹妹怎么不理人?是自持身份觉得我不配跟你姐妹相称?” 琳琅怒极反笑,“你要是这么想,也可以。” 真是莫名其妙,好像谁欠了她似的。 姐妹相称?谁承认了? 格桑捂着脸,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果然是看不起我,我真的太伤心了,对你一片赤诚,却……” 这一番作戏惹恼了苏琳琅,冷喝一声,“得了吧,本来不想说破,但你这么矫情,那就把话说说清楚。” “一,我娘只生了我一个,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我也从来没叫过你一声。二,你明明不喜欢我,还要拼命讨好我,真是难为你了,看在你可怜的份上,给你一句忠告,主动送上门的,男人都不会珍惜。”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让格桑当场变了脸色,“我没有,你……” 琳琅还没有说完呢,“三,你的心计演技都不够,别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在座的这些都是人精。人要有自知自明,人蠢不是错,但出来秀,就是错。” “你……”格桑面无人色,羞窘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天哥哥,你也是这么看我的吗?” 第三百四十章 组团吧 面对她企盼的眼神,东方泽天面无表情的道,“琳琅的话虽然难听,但都是金玉良言,什么人就做什么事,注意分寸。“ 格桑身体一震,心口一阵绞痛,“好,那我直说吧,我确实不喜欢她,但谁让你们是亲戚,天哥哥,我喜欢你,想嫁给你,你愿意吗?” 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内心最深处的话。 一边的威扬将军笑眯眯的道,“格桑小姐,我倒是很乐意娶你。” 格桑恶狠狠的瞪着他,“住口,天哥哥,你愿意吗?” 她眼巴巴的看着,一颗心悬在空中,紧张的屏住呼吸。 这答案对她非常重要! 东方泽天沉默了半响,“这个要问她。” 他的手指向苏琳琅,苏琳琅正在喝奶茶,闻言整个人都蒙逼了。 坐着也能中枪,真是倒霉。 格桑木木的看着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呃?为什么?难道侄女还能管叔叔的事?” 她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规矩。 东方泽天举起酒杯轻晃,优雅从容,“我们家的规矩,男主外,女主内。” 格桑没听懂,很不高兴,“可她又不是你的妻子!” 东方泽天微微一笑,“其实,她不是我的侄女,而是我的未婚妻。” 如一颗重型炸弹,把所有人都炸的脑袋晕了。 格桑更是震惊的跳起来,又气又恼又愤怒,“什么?不,不,你骗我,我不相信。” 东方泽天表情认真严肃,“是真的,所以纳不纳妾由她作主。”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格桑浑身发冷,伤心欲绝,泪如泉涌,“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 她受不了刺激,转身跑了。 东方泽天依旧是面无表情,冷冷淡淡。 琳琅揉了揉眉心,感觉脑袋疼,这都什么破事呀? 宇文辉凉凉的声音响起,“苏琳琅,你果然是害人精。” 琳琅眼睛一瞪,反唇相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非常的讨厌?!” 宇文辉倨傲至极,“没有,人人夸赞我。” “夸你?你还信?真是大傻冒。”琳琅不屑的的骂了一声,扭头就走。 宇文辉被噎着了,“站住,你什么意思?” “鄙视你的意思呗。” 一夜无梦,睡了个好觉,早晨的阳光洒进来,琳琅伸了个懒腰,翻身而起。 不一会儿,就清清爽爽的走出帐篷,活动手脚,动动筋骨。 “苏小姐。”一个红衣女子缓缓走过来。 正是昨晚伤心而去的格桑,这会儿不喜不怒,神情淡漠,只有眼底的青紫暴露了一夜没睡好的真相。 相反,苏琳琅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眼晴明亮。 她好奇的打量了几眼,这么快就恢复了? “有什么事吗?” 格桑压住那股厌烦,手指向一边。 “这是十匹漠西好马,都是百里挑一的公马。” 琳琅这才想起昨晚的赌约,眼晴一亮,蹦了过去,每一匹马都毛发黑油,精神极佳。 她跟人学过一点相马术,知道这些都是难得的好马,在一岁到三岁左右。 她大为欣喜,伸手想摸摸黑马的脖子,黑马一仰身,琳琅吓了一跳,连忙掏出一颗糖喂它。 黑马蹭过来,嗅了嗅,张嘴咬下去,湿热的舌头碰到琳琅的掌心,痒的她咯咯笑。 “不错不错,是好马。” 也不知怎么养的,漠西的马就是比外面的好,高头大马,精壮又脚力持久。 看着人马嬉戏的和谐场景,格桑眼睛眯了眯,“今天有赛马比赛,我想跟你比一比。” 琳琅一愣,“比赛马?” 她可没有那个兴致,多无聊啊。 格桑眼珠一转,“对,有彩头,漠西的十匹壮年母马。” 琳琅心里动了动,漠西的好马有钱也买不到。 虽说罗山城什么都有,但装备一直跟不上。 像这种战时装备,真心不好买。 “三十匹的话,我会考虑一下。” 格桑在心里翻白眼,“好,就三十匹,如果我赢了呢?” 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她没想过输。 琳琅心思飞转,“你要什么?” 格桑深吸了一口气,“你和天公子的婚约就此取消。” 这兜了一圈,才是她真实目的。 琳琅嘴角上扬,不敢思索的答应了,“好,就这么说定了。” 所谓的婚约她根本不认,好吗? 不过这种话,她是绝对不会跟格桑说的。 谁让对方频频耍花样呢?不喜欢这样的品行。 如果格桑光明正大的说出想要的,努力争取,她不但不会阻止,说不定会助她一臂之力呢。 她回答的太痛快了,反而让人不敢相信。“你……这是真心的?不是耍花样?”tqr1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我有喜欢的人了。” 格桑愣住了,她是说过这话,但,这是真的吗? 她总是忍不住怀疑,天哥哥那么出色的男人,谁还能比他更好? 只要是女人都会爱上他! 族里的姐妹哪个不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做梦都想求一夕之欢。 要不是她早就发下话,恐怕早就有人扑过来抢了。 苏琳琅会是唯一的例外?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比赛的话,怎么能少了我?我出十颗夜明珠。” 三个身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站在最左边的是宇文辉似笑非笑的问着身边的人。“天公子,有没有兴趣下场一起玩玩?” 虽然不知道天公子是何身份,但一定是顶尖权贵,那一身气势不凡。 所以,他一心想试探一二,也让人去打听了,说是罗山城主,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趁此机会好好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好。”东方泽天很干脆,全然站在苏琳琅这一边。 格桑心里酸酸的,但已经学乖了,没敢说什么。 琳琅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组团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什么?” 那是神马鬼,组团?听上去好新奇。 琳琅扫视了一圈,正好是六个人,“三人一组,三局二胜,赢了翻倍。” 格桑抿紧嘴唇,心里大动,“这主意不错,那就六十匹马,但怎么分组?” “抽签决定。”琳琅的反应极快。 六个人轮流抽签,最后的结果是,苏琳琅,宇文辉,贝赛德一组。 格桑,东方泽天,马腾一组。 面对这样的局面,众人的神情都怪怪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 原来怕输 大家都各自分散去准备了,琳琅也不例外,准备回自己的帐篷。 走到一半,贝赛德跑了过来,“苏小姐,你……能不能别为难格桑?她只是怕失去。” 他是真的怕了这位大小姐,她的手段让他心惊。 为难?到底谁为难谁?琳琅不禁乐了,“笑话,难道她耍手段算计我,我还得让着她?” 贝赛德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比她聪明太多,她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他的太清楚了,所以才会这么忧心忡忡。 琳琅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这是理由吗?” 贝赛德默然了,心里很混乱,挣扎的厉害,但最终担心妹妹的念头占了上风,不肯放弃游说,“我看的出来,你对天公子没有感情,不如就让给格桑吧。” 琳琅奇怪的反问,“我为什么要让?”tqr1 感情是能让的吗?东方泽天是那种任由人摆布的吗? 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天真? 贝赛德被气着了,冲她嚷嚷,“你这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琳琅不乐意了,话真粗俗,“你再说一遍。” 贝赛德这才清醒过来,吓了一跳,“我……苏小姐,不如你开条件吧?你喜欢马,我可以暗地里多送十几匹给你。” 琳琅眼晴一亮,但很快打消念头,“虽然不喜欢他,但我尊重每一个人的自由选择权,贝赛德,我从来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在那个男人身上。” 感情不是能算计的,爱与恨都是每个人的权利。 贝赛德咬紧牙关,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没办法接受。 “苏小姐,你到底是为什么而来?” “我……”琳琅刚想说话,背后传来一道声音,“你们在聊什么?方便我听吗?” 是宇文辉,他挑眉轻笑,一介贵公子的作派,风度翩翩,衣着华丽,雪白的和田玉玉佩悬挂在腰间。 但是,他看人的时候,总透着一股骄傲。 苏琳琅对他没什么好感,也不惧怕他,随口编了一个现成的理由,“在聊战术,你可以听一听。” 宇文辉一挥手,嘲讽的笑道,“这还需要研究吗?到时听我命令就行了,苏琳琅,如果赢了,六十匹马给我。” 硬梆梆的语气不像是商量,而是命令。 琳琅微微蹙眉,心里不舒服,身份再高贵,回自己的地盘指手划脚吧。 她可不惯着这臭脾气,又不是他的奴才。 “我有这六十匹马满足了,但你所图不小,岂是这些能满足的?” 她同样硬梆梆的顶回去,气势如虹。 贝赛德的眼神一闪,急急的插了一句。 “什么意思?宇文公子,你想做什么?” 这些人非富即贵,一个个专程跑来漠西草原,像是约好的。 但他不相信,这仅仅是巧合。 宇文辉淡淡一笑,打量了几眼,纡尊降贵的说道,“贝赛德,你如此骁勇,是个难得的人才,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的属下,陪我南征北战,共图大业。” 刚开始夸贝赛德时,他还挺高兴的,但听到后面,脸色剧变,“你到底是什么人?” 宇文辉扬了扬眉,英俊的面容倨傲又自信,“天佑国的皇太孙,这样的身份不知能不能让你低头?” 贝赛德如被晴天霹雳砸中,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 天啊,一个县主已经够惊讶的,这会儿又冒出来一个皇太孙,一个比一个来头大。 这些平时不轻易出门的人,全都跑来,究竟想要什么? 宇文辉摆出礼贤下士的架式,笑的亲切温和,“贝赛德,我从不会亏待自己人,只要你跟着我,我到时封你一个大将军,风风光光,富贵荣华享用不尽。” 贝赛德有些心动,他从小习武,极为喜欢行军打仗,这些年草原上的其他势力都被他打趴下,再无敌手,他很寂寞的。 一道凉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前提是,漠西草原要归他所有。” 贝赛德脸色大变,遍体发冷,“这不行。” 这片草原是他赖以生存的地方,也是所有族人的家园。 宇文辉冷冷的瞪了琳琅一眼,脸色铁青,“你先不用着急回答,慢慢考虑,我不着急。” 贝赛德心里很乱,迫不及待的溜走。 宇文辉转过头,脸色沉了下来,毫不掩饰那份敌意,“苏琳琅,我不是那些爱慕你的男人,如果你敢坏我的好事,你就死定了。” 他一脸的嫌恶,好像看着什么脏东西。 琳琅早就发现他对她有一种敌意,但没想到这么强烈。 真是奇怪,她没惹他啊。 但是,她也不是软柿子,当场就顶了回去,“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记住,别得罪我,否则你死定了。” 她学他倨傲的语气,学的惟妙惟肖。 宇文辉的脸色黑沉沉的,气恼攻心,“我最不喜欢自以为聪明的女子,乖乖当个贤妻良母,在家里守着不要出,才是你的出路。” 琳琅早就知道越是地位高贵的人,越不将女人当回事。 但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也就他这么一个。 敢当着她的面这么说,可见他有多轻视她了。 “看不起女人,你会后悔的。” 宇文辉眼神冷冰冰的,像是欠了她几百万两银子。“女人天生就不该跟男人争抢,你这性子要是在我府里,早就被我打死了。” 他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奴婢成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又因为他是独子,没人跟他争,所以学不会掩饰内心的想法。 当然,也有可能,他根本不想掩饰。 琳琅接触过很多皇孙公子,但没见过这么……冷艳高贵型的。 “原来你是怕输啊,真可怜。” 四下无人,宇文辉看着只到他胸口的女孩子,眼神闪了闪,“苏琳琅,你好像忘了自己的处境,真把自己当县主了?那我提醒你一句,你是逃犯,秦国通缉的逃犯,我随时都能拿下你,将你送回秦国……” 他的气势很足,说话极为难听,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威胁。 但是,说着说着,他很不自在的皱起眉头,“你看什么?” 他听过她的很多事情,那辉煌的战绩在他看来,是有心之人的成全。 第三百四十二章 打趴下吧 光靠这个弱不惊风的小丫头,怎么可能将秦国前堂后宫搅的风云变色? 她只是一个黄毛丫头,没有势力依靠,哪有那么厉害? 琳琅眨巴着眼晴,红唇一吐,“看傻逼。” 宇文辉气的胸口疼,“苏琳琅。” 明知他的身份,还敢这么对她,没教养没规矩的死丫头。 他好像忘了,两人本来就不是一国的,凭什么让别人对恭恭敬敬呢? 琳琅懒的跟他说话,他在别人或许是高贵又亲切的皇太孙,但在她面前,他表现出最恶劣的一面,仿佛阴影的一面都被激了出来。 这样一个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宇文辉,你等会对阵马腾,他们兄妹一战,我跟天公子比。” 马腾是他的手下,自然不敢赢他,这一局赢的轻轻松松。 而格桑兄妹一战,就算贝赛德想故意放水,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做手脚。 她会狠狠挤兑的!逼的贝赛德全力以赴。 这两局赢了,那后面她和东方泽天比,就算输了,也影响不了大局了。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但是,宇文辉一听这话,想都不想就否决了,“不行,只有天公子才有资格当我的对手,你们女孩子较量。”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将琳琅的打算都打乱了,她再好的性子也恼了。 “这样的皇室教育,离灭国不久了。” 这话一出,宇文辉目露凶光,如凶猛的野兽,恨不得撕碎了她。 “苏琳琅,你找死。” 琳琅呵呵一笑,冲他比中指,“除了会欺负女人,除了意气用事外,你还会什么?我对天佑国的教育很失望。” 据她所知,他在国内的名声还不错,说什么最有风度,最有学识,最孝顺,最体贴的皇孙。 她就说嘛,这些皇室中人最爱装了。 宇文辉气炸了,拽住琳琅的胳膊猛掐,“你敢教训本宫?好大的胆子。” 他连本宫都说出口了,可见有多生气。 他的力气很大,琳琅被掐疼了,顿时火气就上来了,“我劝你放手。” “不放又如何?”宇文辉嘴角挂着一抹邪气的笑,慢慢靠近苏琳琅,俯下头,对准那两片薄薄的红唇。 刚才还耍大牌装逼,这会儿又玩轻薄小姑娘的游戏,变化够大的。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恼色,却不闪不避。 宇文辉心里冷笑一声,不过如此,有什么好拽的? 女人嘛,只配趴在男人身下,俯首称臣。 就差一寸的距离,他的胸口忽然一阵剧痛,身体一晃。 琳琅重重一推,将人推倒,一脚踩在宇文辉的胸口,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对准他的脖子,“凭你也敢欺负我?” 她出手极快,转眼之间就将人制住了。 一道劲风袭来,“放开我家主子。” 暗中保护的护卫们纷纷跳出来护驾,但是,已经晚了。 琳琅轻轻一个用力,宇文辉的脖子划破了一条口子。 这就是欺负她的下场,她冷冷的喝道,“停下,我一害怕就会手抖哟,到时杀了你们的主子,可不干我的事。” 这话一出,谁敢再靠近,齐齐顿住脚步,紧张的不行。 谁都没料到她会忽然暴起,将一个大男人踩在脚底下。 宇文辉脸色惨白,又羞又怒,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他看轻了苏琳琅!tqr1 那些传言有八成是真的。 她出手的狠劲,哪是普通的娇弱女孩子? 他生平第一次被个女孩子放倒,还被踩在脚底下,还有这么多手下看着,胸口一股怒焰沸腾。 “苏琳琅,你想看到两国开战吗?你想成为罪人吗?” 琳琅呆了呆,这些人一出事就立马升华了,将事情上升到国际高度。 他们呀,都把自己太当一回事。 “笑死人了,罪人?宇文辉,你才是罪魁祸首,是天佑国的千古罪人,是挑起战争的祸害头子,至于我,已经叛出秦国,关我什么事?” 果然是目无王法的妖女,宇文辉终于验证了流言的真实性,但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他一咬牙,“那独孤烨呢?” 琳琅的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他们认识?还有过节? 她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难道这就是他看她不顺眼,对她有敌意的原因? 宇文辉冷笑连连,“独孤烨驻守边疆,一旦开战,他就是最前线,必定是炮灰,性命不保,你跟他交情不浅啊。” 话里的恶毒和恨意是那么明显,怎么也掩饰不了。 琳琅揉了揉眉心,还真让她猜对了。 宇文辉见她脸色变来变去,只当她怕了,越发的得瑟,“你怕了?放开我,向我磕头赔罪,我会考虑……啊。” 胸口被重重踢了一脚,疼的他痛叫一声,额头全是冷汗。 四周的侍卫又气又急,却无计可施。 琳琅蹲下身体,近距离的观察宇文辉痛到扭曲的脸,“真是啰嗦,你们打得过他吗?这五年来,边城大大小小的战役几百次,他可没有输过。” 天佑国是沙漠之国,野性未驯,物资缺乏,又不能种地,就年年去抢。 吃不饱肚子就去抢,没衣服穿去抢,尤其是冬天,一波波的涌向边城打劫。 所以边城一直是动荡不安的,没有清静过。 西北方以前一直由蒋家人驻守,五年前换上了晋王世子独孤烨,短短五年时间,大放异彩,打败了所有侵略者。 大大小小几百场打下来,几乎无败绩,也成就了独孤烨的一世英名。 百年难得一见的少年将才,将星闪耀,熠熠生辉。 五年之间,独孤烨从一个任性张扬的晋王世子,一下子变成了最闪亮的人物,赫赫威名响彻三国。 天佑国跟他交手最多,在他手里折了十几万的人,因而对他恨之入骨。 “你……”宇文辉想骂人。 琳琅不耐烦的打断他,“还有你,贵为皇太孙,却微服跑出来,没有半点规矩可言,要不是你父王只有一个儿子,皇太孙的位置恐怕没你的份。我要是天佑国的皇帝,一脚将你踹了,换个脑袋清醒的上来,你叔叔那么多,堂兄弟更是多如牛毛。” 她瞪大眼晴,骂人极为顺溜,一套又一套,完全没把他当一回事。 什么玩意,跟她过不去,那她就让他这么趴着。 第三百四十三章 避毒珠 宇文辉一愣,没想到她对天佑国的皇室情况了如指掌,随口就能道来。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你居然窥视我国?你有何居心?” 琳琅手下的商队走南闯北,给她带回了财富,也带回了无数的消息。 所以,她对三国的局势很了解,也不陌生。 “我喜欢八卦,尤其是皇室夺嫡八卦,最为精彩。” 宇文辉失神的摇头,“果然是好本事。” 他忽然闪电般伸手,将琳琅重重一扯。 琳琅猝不及防,被压倒在地,吓了一跳,“啊。” 宇文辉摸了摸还在流血的脖子,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见他行动自如,琳琅感觉不可思议,她明明下的是酥软香啊。 “你居然没中毒?不可能。” 怎么回事?哪里出错了? 一名侍卫挣扎着爬起来,但刚站住就又跌回去了,可见这药是有效的。 宇文辉摸了摸受伤的脖子,一手的血,顿时恼了,随意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他拿起掉落在地的匕首,眼露凶光,剑光一闪,对准她的脖子。 “我百毒不侵,苏琳琅,风水轮流转,你终于落到我手里,哈哈哈。” 他笑的正得意,忽然一道高亢的声音猛的响起,划破天际,“非礼啊,救命啊。” 这一声尖锐而又刺耳,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剑影袭来,“禽兽,住手。” 是风荷,她一直躲在暗处,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出手。 对方的人太多了,而且是绝尖高手。 但是,打不过也得打! ”闭嘴。“宇文辉看着被团团围住的风荷,不屑的冷哼一声。 琳琅才不鸟他,”救命,快来人啊。“ 宇文辉怒从心起,眼神一冷,抽出长剑就挥下去。 ”小姐,不要。“风荷看的肝胆欲裂,愤怒至极。 就在此时,一行人扑了过来,无数道剑光砸过来。 宇文辉的脸色一变,收起攻势,朝后退去。 东方泽天冲在最前面,挥退宇文辉后,一把扶起琳琅,看着她头发散乱的样子,一股怒气往上冲。 “宇文辉,我敬你是一方人物,但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卑劣无耻之徒。” 盛怒之下,他忘了收敛,逼人的气势油然而生。 宇文辉的心一跳,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祖父的影子,同样的气势,同样的威严。 他硬是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心里暗叫不好,这人不好惹,得罪了他后患无穷。 他连忙一迭声的叫屈,“我什么都没做,她是陷害……”tqr1 两方的侍卫战成一团,风荷反而脱身了,飞快的奔到琳琅身边,帮她整理微乱的头发,暗暗自责。 她还是不够强大,遇到这种情况什么都做不了。 出门时应该带上火枪的,好歹多杀几个才不亏。 “陷害你非礼?我家小姐是女孩子,要名声的。” 琳琅看出了她的懊恼,轻拍她的手臂,无声的安慰。 这次是意外,也是她托大了。 一直以来顺风顺水,就没有败过,指哪打哪。 这次的事情给她敲响了警钟,不可疏忽大意,不可轻敌啊。 宇文辉冷笑一声,“呵呵,名声?这种女子倒贴白送给我,都不要。” 东方法天一巴掌拍过去,正中宇文辉的胸口,“轰。” 宇文辉捂着胸口朝后退了几步,侍卫们前赴后继的扑过来,纷纷挡在他面前。 宇文辉被打懵了,说不出话来。 一名侍卫怒气冲冲的怒喝,“这是皇太孙,谁敢对他无礼。” 琳琅不禁乐了,“这是漠西草原,不是你们的天佑国,给我打,打中一掌给一两银子。” 妈呀,这也太狠了。 前来凑热闹围观的人都兴奋起来,纷纷朝宇文辉涌过来。 宇文辉看着无数人涌来,不禁急了,“苏琳琅,你把话说清楚,明明是你下毒害我。” 他的侍卫们将他护在中间,全力护着自家的主子,累的气喘吁吁。 琳琅嘴角一撇,扬高声音大叫,“你有避毒珠,百毒不侵,怎么可能中招?” “避毒珠?”所有人震惊了,看向宇文辉的视线像太阳般灸热。 避毒珠是上古宝物,百毒不侵,只要拥有它,就等于多了几条小命。 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为之疯狂,尤其是皇室和武林中人,对此宝物最热衷。 宇文辉猛的瞪大眼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惊疑不定。 “她胡说八道,世人都知道,避毒珠早就失去了踪迹,久不现世。” 他极力撇清,努力想让自己表现的平静。 但是,琳琅掀了底牌,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是消失了很久,谁都没想到居然落在天佑国皇室的手里。” 宇文辉又气又急,眼睛都红了,“苏琳琅,你这是造谣。” 琳琅眼珠一转,淡淡的开口,“那你敢不敢脱光了,让大家检查?” “……”所有人都盯着宇文辉猛看,尤其是那些女人们,个个两眼放光。 宇文辉气的嘴巴都歪了,脸色铁青。 他堂堂皇太孙,身份尊贵,怎么可能那么做? 苏琳琅,果然是个难缠的大敌。 他心思一转,立马想到了化解的招数,故意暧昧的一笑,“苏琳琅,既然你被我非礼了,失了名节,我看你可怜,就收了你当小妾吧。” 关在家里,想怎么修理都行,还能打击独孤烨,一举两得。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他,笑的那么嘲讽,那么不屑,“那倒不用,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消消毒就好。” 这话是把宇文辉比成了狗,他浑身发抖,想撕了她的心都有了,臭丫头,真的好讨厌。 “你……” 东方泽天大手一挥,手下都安静下来。 他眼神冰冷,“宇文辉,等会我跟你比赛马,输的人就脱光衣服围着营地跑一圈。” 宇文辉目瞪口呆,一个两个都不走寻常路,脑子有病吧。 “你也跟着疯吗?” 东方泽天冷若冰霜,浑身散发着凛然的气息,“敢还是不敢?” 这话都出来了,宇文辉别无他法,只能迎头而上,“好,宇文家没有不战而退的孬种。” 众人纷纷散去,东方泽天眉头紧皱,瞪着苏琳琅。 她就不能消停会吗? 从他认识她那天起,她就一直在闯祸,一直在折腾,没有停止过。 琳琅一脸的无辜,“你们比了,那其他两轮怎么比?” 第三百四十四章 赛马 “你还有心情想这个?”东方泽天有种很无力的感觉。 在别人眼里天大的事情,在她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的想法,她的思维,跟别人都不一样。 一道清脆的声音轻悠悠的响起,“苏小姐,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不带上丫环乱跑呢?吃了这么大的亏,落得一个不好的名声,哎,不过,你放心,我会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传扬出去。” 是格桑,她笑的温婉,但眼中的嘲意出卖了她真实的想法。 琳琅真想建议她照照镜子,多练习几遍才出来。 “那要谢谢你了。” 格桑刚才一直缩在旁边看热闹,这会儿才跳出来,“天哥哥,你别生气,苏小姐也不是故意的,是那个宇文公子的错。” 粗听像是劝解的话,但细细一听,怎么是火上浇油呢? 东方泽天看都没看她一眼,清清冷冷的发话,“我有话想跟她说,请回避一下。” 格桑也不生气,反而美丽的面容浮起一丝幸灾乐祸,“天哥哥,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乱发脾气。” “滚。”东方泽天对她的耐心耗尽。 格桑委屈的嘟了嘟嘴,却没人注意她,她不甘心的走了。 等人都走光了,东方泽天将她拉到帐篷里,让人送上热茶和点心。 “为什么要用这种杀敌一万,自伤八千的招数?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傻?” 他恨铁不成钢,知不知道名声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重要? 但是,琳琅显然不在意,大口吃着点心,她饿了! “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啊,反倒是他,成了所有人鄙视的对象,对了,还有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人。” 随便想想也明白宇文辉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看着大口大口啃点心的女孩子,东方泽天满腔的怒气全消,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把全草原的天都快翻过来,还这么没心没肺的。 “你行事太过偏激,手段太过犀利,这样很不好,你毕竟是个女孩子。” 何必太遭人恨? 她明明可以略施手段,博得人心的。 以她的聪明,这不是难事,为什么不肯做? 琳琅微微蹙眉,“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别忘了我另一重身份,是男是女都一样。”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要独孤烨不在意就行。 见她视线飘来飘去,似乎在打什么鬼主意,东方泽天的心一颤,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想干什么?” 她就是颗随时会引炸的炸弹,让人不安。 琳琅笑眯眯的卖了个关子,“到时就知道了。” 宇文辉,避毒珠,她要定了! 消息一放出去,几乎所有人都出动了,纷纷跑来围观。 三对三的对决,连族长的一双儿女都上场,这是难得一见的盛事,大家都想看看热闹。 最先上场的是贝赛德和马腾,一个是未来的族长,出了名的骁勇,一个是扬名天下的将军,气势不凡。 马挑的都是一等一的好马,两人一起上了马,相视一眼,贝赛德拱了拱手,“马将军,上场后我会全力以赴。” 纵然忌惮对方的权势,但一旦上了场,就是对手,赢是唯一的目标。 马腾心高气傲,自然不屑别人相让。 “那是当然,本将军还需要别人让吗?” 一声令下,两匹马同时冲了出去,藐足了劲往前冲。 两人夹紧身下的骏马,挥舞着鞭子,意气风发,热汗狂流,顺着脸颊往下滑,充满了野性的魅力。 转了两圈,两个人依旧不分胜负,你追我赶。tqr1 现场一片欢腾,吼叫声震翻天,为各自支持的人加油鼓劲,气氛热烈至极。 “加油,贝赛德加油。”当然,给他加油的人最多,毕竟是主场嘛。 宇文辉坐在最前面的位置,眉头微皱。 又一圈经过他身边时,他猛的大吼一声,“马将军,如果胜了,给你官升三级,若是输了,降三级。” 马腾的眼神一凝,还来不及答话,人就冲了出去。 坐在后面的琳琅手托香腮,看的目不转晴,“呵呵,说的好像你能决定似的。” 两人结下了仇,索性撕破脸皮了。 宇文辉在别人面前装的温文尔雅,一派贵公子的雍容大气。 但在琳琅面前,极尽尖酸刻薄。 “我是皇太子,这点小事皇爷爷会给我面子。” 他的身份注定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高高在上,不将别人看在眼里。 就算他来到漠西草原,大家都捧着了他,小心翼翼的奉承,不敢得罪他。 可惜琳琅不买他的账,“原来,你需要靠别人施舍啊,没有你皇爷爷,你什么都不是。” 这话太尖锐了,却是大实话。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与生俱来,而不是自己奋斗而来。 所以,也随时都能被人夺走。 宇文辉只要一看到她,就心里生厌。 “苏琳琅,你只是秦国的逃犯,装什么高贵?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平起平坐?” 又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拽什么? 琳琅闻言也不生气,一本正经的点头。 “嗯,你这种人面兽心的东西,确实不配跟我平起平坐。” “你……”宇文辉气的满面通红。 死丫头,真狠! 他很想将人拖出去打死,但看着琳琅身边的冷漠男子,心里一动,改了主意。 “天公子,你们真有婚约?按理说,你们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门不当户不对。” 东方泽天冷冰冰的扫了一眼,没有一丝暖意,“我们的事不劳别人关心。” 宇文辉心中暗恼,都这么不识趣,牛气哄哄的,什么人呀? 他眼珠一转,试探的开口,“我有几个皇妹,个个都貌美如花,温柔体贴,我可以许一个给你为妻。” 皇室的女儿本来就是联姻筹码,为他们笼络人心的。 坐在最后面的格桑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出声嘲讽,“宇文公子,皇室的女儿既然这么好,为什么还嫁不出去?” 宇文辉眼神一沉,都这么讨厌,“……我是看中天公子的人品,有意结交,才想将妹妹许配给他,他这样的出色,也只有皇室的女儿配得上他。” 他将东方泽天高高供着,想拉拢的心思不言而喻。 “天公子,你好好考虑一下,娶了我妹妹,自然能平步青云,富贵荣华一生。” 第三百四十五章 最后反败为胜 东方泽天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他什么时候成了吃软饭的? 琳琅忍不住笑喷了,“哈哈,天公子,你快谢谢人家。” 东方泽天嫌他们太幼稚了,懒的搭理,“无聊。” 宇文辉被笑的心里毛毛的,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傻事。 “苏琳琅,你笑什么笑?哪里好笑了?” “笑你自作多情呗。”琳琅笑声清脆,传的很远。 “你……”宇文辉受不了的直翻白眼。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忽然远处传来一道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人看过去,这才发现胜负已分。 结果让人震惊,格桑眼晴都直了。“我哥赢了。” 她一直认为威扬将军马腾赢定了,要知道他可是威名赫赫,打了无数胜仗的悍将。 宇文辉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气又恼,说不出的愤怒。 “马腾居然输了?怎么可能?” 马腾是他的爱将,也是他手底下最得力的猛将,居然败给了一个草原莽夫? 琳琅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笑意盈盈的道,“怎么胳膊都往外拐?别忘了各自的位置。” 不错,先下一城,赢下一分。 宇文辉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蹭的跳起来。“天公子,轮到我们了。” 不等对方回应,他率先走了下去,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 东方泽天自然不会怯战,二话不说站起来。 格桑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仰起雪白美丽的容颜,两眼热切,“天哥哥,你一定要赢,千万不能输。” 东方泽天轻轻推开他,往下走去,忽然停下脚步,“琳琅,你希望输?还是赢?” 琳琅呆了呆,下意识的道,“凡事无愧于心,尽力就好。” 东方泽天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苏琳琅,你一直是这样,云淡风轻,冷眼旁观,仿佛这个世界都跟你没关系。” 明知她是这样的人,他还不肯死心。 琳琅摸摸鼻子,嗯,她就是这种人。 “我本身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 东方泽天苦笑一声,“不,桀骜不驯的外表下,你有一颗比谁都灸热的心,只是……” 要分对象,对在乎的人,她会全心全意的付出,不求结果。 但对不在乎的人,她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烦。 看着那道萧瑟的身影,琳琅心里轻轻叹了一声。 一道嫉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喜欢你。” 琳琅微微颌首,矜持又尊贵,“嗯,知道了。” 格桑噎住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梦寐以求的东西,苏琳琅却不屑要,想想就生气。 “你就是这种反应?你知不知道,能得到他的喜欢有多幸运?” 求而不得的滋味,太难受,太痛苦,让她整晚没法睡,满脑子只有他的身影。 琳琅声音淡淡的,“不知道。” “真是无情的人。”格桑气的直翻白眼。 宇文辉一上马就展露精湛的马术,身体毕挺,姿势优美,颇有几分名家风范,看的出来,是经过精心栽培的。 他的身体很灵活,还刻意纵上跳下,时而如空中的燕子,时而不动如大海,尽情秀出来。 听着围观的人惊叹不已,宇文辉嘴角微勾,颇为得意,眉宇间全是愉悦之色。 他牢牢的占在前面的位置,将东方泽天压制住,不让其超前。 “天哥哥加油,再快点,追上去。”格桑的声音又尖又响亮,激动的满面通红。 她恨不得跳下去替他比赛。 一圈又一圈,宇文辉一直占着上风,春风得意。 还有最后一圈,眼见终点就在眼前,宇文辉嘴角微勾,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他,是无敌的! 他,是最厉害的! 格桑急的直跳脚,喊的声嘶力竭,满面通红。 琳琅微微蹙眉,嫌吵闹,朝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后面的骏马像阵风般从他身边窜过去,飞快的冲到终点。 就在眨眼之间,情势逆转,全场一片寂静,目瞪口呆。 谁都没想到最后一刻翻盘了,而且干的这么漂亮。 一道兴奋的声音响彻全场,“哇,太好了,终于追上了,好厉害,天哥哥,我为你骄傲。” 格桑激动的冲下去,开心的手舞足蹈,仿佛她才是胜利者。 所有人大声欢呼雀跃,掌声如潮水般响起。 只有宇文辉僵在当地,表情木木的,如被雷劈中。 疯了,这怎么可能? 而胜利者东方泽天不焦不燥,气定神闲的一拱手,“宇文公子,承让了。” “你……”宇文辉被打击的都懵了,“怎么会?” 东方泽天淡淡一笑,“我向来喜欢后发致人。” 这是什么意思?宇文辉的脸黑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换句话说,前面是一直压着,最后一刻才爆发,你真腹黑。” 琳琅笑吟吟的做了胜利的手势,笑容甜甜的。 她早就看出来了,东方泽天的骑术远在宇文辉之上,却故意不超。 这人哟,比她想像的更加聪明隐忍。 掌控能力和坚忍的心志远在众人之上。 这话一出,宇文辉猛的瞪大眼晴,嘴唇直哆嗦。 这不是真的! 但不管他怎么着,都没人关注,东方泽天挑了挑眉,专注的看着那个俏丽的少女,“腹黑?” 琳琅眼珠一转,眼波流转,狡猾如狐。“像芝麻汤圆,外面是白的,里面是黑的,在对手最得意之际,才出手,给他重重一击,干的漂亮。” 东方泽天忍不住哈哈大笑,“说的好像很了解我。” 格桑再也忍不住挤过来,笑的很开心,“天哥哥赢了,帮我们赢了一局,太好了,苏小姐,我们打平了,你不会生气吧?”tqr1 她的那点小心思,谁都瞒不了。 琳琅嘲讽的一笑,“输赢很正常,再说了,还有最后一局呢。” 格桑的脸色一变,“你觉得有可能赢我?你也不想想我是谁,从小就长在马背上……” 她不会输的! 着着她自信满满的脸庞,琳琅嘴角微勾,“事事无绝对,话不能说的太满。” 格桑特别不喜欢琳琅这种语气,装模作样,真是讨厌。 “苏琳琅,你做好解除婚约的准备吧,别到时哭哭啼啼反悔。” 已经撕破了脸皮,她也不再遮遮掩掩,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她再表现,那个男人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第三百四十六章 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幽怨的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心里酸酸的。tqr1 琳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东方泽天很认真的在挑马。 “我就不明白了,他对你那么冷淡,你怎么就不死心呢?”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但每次隔一夜就满血复活,这算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吗? 格桑咬着嫣红的嘴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她也想过放手,但每一次都舍不得。 琳琅其实挺同情她的,女人太痴情会受伤。 “铁树开花,难。” 贝赛德快步走过来,冲她们俩招了招手,“轮到你们了,先选马。” 一听这话,格桑眼晴一亮,趾高气扬的走向东方泽天。 “天哥哥,我要挑马了。” 东方泽天随意颌首,却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冲苏琳琅挥手,“琳琅过来,这是我给你挑的马,上去试试。” 是一匹浑身雪白的马,没有一根杂毛,油光光的,特别精神。 琳琅一见就很喜欢,笑眯眯的接过缰绳。 格桑的眼晴红了,“天哥哥,我们才是一组的,你应该帮我挑才对。” 东方泽天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你是草原儿女,比我更懂马,琳琅是名门千金,从小不怎么骑马。” 这话明明是好话,但怎么听着不对味呢。 东方泽天眉眼微蹙,有些放心不下,“琳琅,千万不要勉强自已,实在不行就撤。” 她从小流落在外面,哪会骑什么马? 琳琅撇了撇小嘴,“对我这么没信心?” 看着她傲骄的小模样,东方泽天心里一片柔软,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心为上,安全第一。” 两人旁若无人般聊天,自成一方天地。 他们的世界,格桑听不懂,所以心里更加的慌乱。 她翻身上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透着一股傲慢,“苏小姐,放心,我尽量不那么快,会给你留点面子的。” 这话说的真有意思,琳琅玩味的笑了笑,在东方泽天的帮助下,慢吞吞的上马,动作笨拙,全然没有格桑的利落。 “你的心肠真好,可以当圣母了。” 众人看在眼里,不禁暗暗摇头,格桑小姐这次是赢定了。 格桑眼珠一转,忽然计上心来。“这样吧,别说我欺负你,让你一个马头。” 她摆出高姿态,落落大方,一副很公允的样子。 琳琅有些为难的蹙眉,似乎有所顾忌,“你到时不会说我欺负人吧?” “是我心甘情愿让你的。”格桑扬声大叫,显得很大度很得体,赢得了族里上上下下的喝采声。 “多谢。”琳琅也不废话,盈盈一笑,一开场就策马奔了出去。 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看似柔弱的琳琅,双脚挟着马腹,动作轻盈利落,目不斜视,表情严肃。 格桑慢了一拍,紧追其后,她以为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轻轻松松赢下这一局。 但是,她追赶的路上,才发现苏琳琅是个高手,而且得到了名家的指点。 她拼命追赶,累的气喘吁吁,依旧是差一个马头的位置。 马腾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惊叹不已,“哇,没想到娇娇弱弱的苏大小姐深藏不露,这一身马术厉害,格桑小姐这次失算了。” 最关键的是,格桑还自以为高明,拼命显摆自己的风度,主动提出让一个马头的距离。 看吧,这下子哭都来不及。 谁都没料到会这样,大家都很震惊,宇文辉也是目瞪口呆,“就会用无辜的小脸蛋骗人,小骗子。” 苏琳琅性子恶劣,却长着一张清丽脱俗的脸,清纯又天真,看着就很难升起防备。 东方泽天嘴角微勾,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这才是苏琳琅。 总在关键时刻一鸣惊人,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这才是真正的牛逼人物。 “这就是小看她的下场,贝赛德,你说呢?” 贝赛德不禁苦笑,“是舍妹轻敌了。” 他尝过苏琳琅的手段,那滋味让人崩溃。 他不止一次劝过妹妹,但她不听劝,他也无可奈何。 非要跟人争锋,那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啊。 几圈下来,不管格桑怎么追赶,琳琅都轻轻松松的冲在最前面,每次看似要冲过去了,但不知怎么的,都越不过去。 格桑的心越来越焦虑,满头大汗,眼见是最后一圈了,快要输了,她不顾一切的狂抽鞭子,骏马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嘶吼,听的大家都皱起了眉头。 不过是场比赛,至于虐待马儿吗? 格桑脑袋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赢。 她将马儿抽的直往前冲,靠近琳琅的骏马时,举起马鞭重重抽下去。 琳琅的骏马吃痛受惊,嘶吼一声,乱了马步,忽然拼命乱跳乱跑,想将马背上的人耍下来。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东方泽天猛的站起来,冲到最前面。 琳琅颠簸的厉害,头晕眼花,但她临危不乱,紧紧挟住马腹,身体曲起,贴在马背上,双手抱紧马头,咬紧牙关。 风在耳边狂吹,她瞪大眼晴,看着飞快闪到后面的景色,心如铁石,不知过了多久,马儿终于累了,渐渐慢下来。 琳琅暗暗吁了一口气,扯了扯缰绳,翻身下马。 一阵风吹来,浑身一冷,这才发现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东方泽天第一个冲过来,“琳琅,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他满眼的忧心,惊慌不已,明显吓到了。 “没事,这点小事难不倒我。”琳琅说的轻松,但刚才稍一差池,就会出事。 轻则摔断腿,重则被马踩成肉酱。 东方泽天眉头紧皱,眼尖看到她的手流血了,一把抓住她的手细看,果然是擦破了皮,本来一双纤纤玉手,白皙如玉,这会儿全是擦伤。 他不禁懊恼不已,“手受伤了,让我看看,疼不疼?疼就哭出来,不要硬撑。” 琳琅微微摇头,“擦伤而已,还好啦。” 她说的云淡凤轻,不哭不闹,却让东方泽天心酸不已。 要经历多少风风雨雨,才能如此淡定从容? “苏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格桑奔了过来,一迭声的解释。 话还没说完,一道鞭影袭来,直冲格桑的面门,格桑猝不及防,退之不止,刷刷两下,她只觉得脸上和脖子一痛,下意识的捂住脸。 触手就是湿濡的感觉,她定晴一看,满手是血,当场就吓到了。 她……毁容了? 琳琅神色淡淡的,“嗯,我也不是故意的。” 第三百四十七章 赢家的姿态 格桑看着一手的血,惊惶失措,愤而暴起,“苏琳琅,我跟你拼了。” 东方泽天挡在琳琅面前,神情冰冷。 “住手。” 格桑又气又恼,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要是毁了容,她这辈子都毁了,还怎么嫁得出去? 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美丽的容颜。 “天哥哥,你护着她?” 东方泽天不耐烦的喝道,“她都说了,不是故意的。” 也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缺德事,只顾着怪别人。 格桑差点气疯了,眼睛都红了,浑身直发抖,“这种鬼话你信?你眼晴瞎了吗?” 她悲愤欲绝,第一次对东方泽天怒言相向。 东方泽天面露嘲讽之色,“格桑,你怎么对别人,别人就怎么对你,这很公平。” 草原上的男人都捧着她,但他不吃这一套,苏琳琅更不吃这一套。 在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拳头硬才是王道。 格桑呆了呆,不甘心的吼道,“我只是抽了马儿一鞭子,又没有打她,可她是怎么对我的?” 她抬起雪白的脸,额头的血痕破坏了整体美感。 但是,谁会同情她? 东方泽天怜悯的看着她,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得罪一个有仇必报的苏琳琅? “当年她十一岁,有人欺到她头上,知道是什么结果吗?” “我才不管是什么结果……”格桑额头火辣辣的疼,满脑子都是想杀人的冲动。 东方泽天淡淡的声音响起,“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整整几百口人,一个不留。” 如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格桑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 她一定听错了,不可能吧。 十一岁的女孩子有什么本事杀人?还杀了那么多人? 琳琅眉头一皱,非常不满,“我可没杀人,别乱造谣。” 不管是程子朗一家,还是大长公主母女,她都没有亲自下手。 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嗯,你没杀,别人替你杀的。” 琳琅真心觉得委屈,程子朗全家是被皇帝杀的,至于大长公主母女又没死,怎么都算到她头上? “自找死路,怪谁呢?怪自己喽。” 两人侃侃而谈,云淡风轻,似乎在谈论风花雪月的事,而不是血腥的人命。 但格桑听的清清楚楚,吓出一身冷汗。 她来不及细想,捂着脸扭头就走。 出了这样的事情,欢乐的气氛被冲淡了,琳琅直接就回了帐篷休息。 一觉睡到晚上,被小莲拉了起来,“小姐快起来,吃晚饭啦。” 琳琅懒洋洋的打了呵欠,还没有完全清醒。 小莲笑嘻嘻的道,“我们该去讨要战利品了。” 一听这话,琳琅立马精神了,蹭的坐起来。 出了帐篷,琳琅一行人立马感觉到气氛不一样了,大家看过来的眼神变了。 多了一丝敬佩,一丝害怕。 敬佩能理解,害怕又是为什么?琳琅暗暗奇怪。 大家都来了,就等她一个人。 琳琅被带到主位右边的位置,左手边是东方泽天,右边是宇文辉。 让她惊讶的是,格桑也出席了,脸上蒙着一层轻纱,看不清容颜。 “开始吃。”扎德一声令下,香气腾腾的烤全羊送上来,一一送到众人的面前。 琳琅都吃腻味了,不怎么爱吃。 只想吃点绿色蔬菜,或者弄点水果,可惜这草原上只有羊牛肉。 东方泽天像变戏法般变出一盘子水果,“吃吧。” 琳琅眼晴一亮,欢呼一声,迫不及待的开吃。 啦啦啦,吃的好欢快,眉开眼笑,像个贪吃的小孩子。 看她吃东西,总觉得很好吃的样子。tqr1 格桑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在水果上。 “苏琳琅,你怎么可能赢我?” 格桑两眼木木的,到现在都不能接受事实。 她才是草原儿女,才是天天骑在马背上的人。 琳琅咬了一口多汁的水果,心情大好。 “没办法,我是天才嘛,学什么都快。” 她臭屁又得瑟的样子,既让人爱,又让人恨。 格桑极力忽视隐隐作痛的伤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你学了多久?” 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神情自然。 这也是一种本事啊。 琳琅伸出一个巴掌,笑吟吟的道,“五年。” 格桑好想吐血,仅仅五年时间,就胜过了她十几年,这还有没有天理。 琳琅想起一事,特意提醒道,“六十匹马,谢谢。” “哼。”格桑扭过头,不想再理她。 琳琅的目光落到主位上,“扎德族长,我等着呢。” 她直接了当的要战利品,理直气壮。 扎德的脸色发沉,犹豫了一下,期期艾艾。 “苏小姐,小女太任性了,还请见谅,至于六十匹马,我们族里没有那么多好马,不如我折现,一匹马一千两银子,你觉得如何?” 对外卖,也是这个价格,算是挺公道的。 但是,琳琅本来就是冲着这些马而来,哪会看上这些小钱? “这是要反悔吗?早就听说扎德族长言出必行,很讲信用……” 她板起俏脸,“这会儿改口,难道是看我年少好欺负?” 扎德极为忌惮她,小心翼翼的解释。 “苏小姐,不是这样的,我是跟您商量,哎,我也是没办法,希望您能理解。” 他哀声叹气,姿态摆的极低。 但是,却没有多少诚意。 琳琅不乐意的瞪大眼晴,“你们漠西马每年都会对外出售五百匹左右,今年似乎刚开始卖,怎么就没有了?” 这刚刚开春,又不是年尾,想糊弄她? 扎德呆了呆,没想到她这么精明。 最让他心惊的是,她对漠西草原的情况很熟悉。 “苏小姐,你这是不信我的话?” 换了别人,或许会婉转迂回的。 但是,偏偏遇上了直来直去的苏琳琅,她直接点头了,“对。” 扎德的脸都黑了,太野蛮了。 就在此时,宇文辉冷笑一声,“苏小姐,你这过分了,人家堂堂族长怎么会骗你?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耍滑头吗?族长,你放心,我相信你,也站在你这一边。” 他身份尊贵,说的话份量很重。 而且,他是赢的那一方。 扎德大喜过望,“多谢宇文公子,您如此大度宽厚,将来必是仁君。” 谁都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东方泽天嘴角微勾,看向身边的女孩子。 第三百四十八章 义薄云天 果然不出他所料,苏琳琅当场开炮了,“什么时候轮到他作主了?不过是个没用的输家,专注拖后腿一万年。” 所有人默然了,这么捅刀,真是狠。 宇文辉整个人都不好,气的浑身发抖。 “苏琳琅。” 苏琳琅太讨厌他了,说话一点都不留情,怎么痛快怎么来。 “真心不懂,你输的那么惨,怎么好意思代表我们这些赢家的?人啊,要懂得廉耻两个字怎么写?” “你……小人,无耻。”宇文辉满面通红,气怒攻心,很想骂回去,但他养尊处优,没人敢惹他,谁敢跟他对掐呢? 所以,他没有这个技能,只能被苏琳琅指着鼻子骂。 苏琳琅全方位的辗压,把宇文辉骂的抬不起头,才转而换了个目标。 “族长,钱呢,我不缺,我就是喜欢马,我可以宽限一段时间,等你们马都凑齐了再来取。” 扎德满头大汗,又气又急又怕,“这……我们自己都不够用……” 格桑一双妙目流转,冲几个男人使了眼色。 那些男人立马一个个的跳出来,”苏小姐,您就不要为难我们族长了,他又不是故意的。“ “对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都不想这样。”tqr1 “苏小姐,我们不是不给钱,你不用这么咄咄逼人吧?” “苏小姐,还希望你记住,这是漠西草原,是我们苍龙族的地盘。” 众人七嘴八舌,软硬兼施,什么话都说尽了。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纯净大眼,“奇怪,既然没有储备,那为什么一开始还要跟我打赌?存心欺负人?是看不起我?还是故意耍人玩?以诚为怀,以信为本,以诚待人,至诚通天,诚信为君子之道也。” 别以为她不懂,话说的再好听,也不能掩饰扎德想反悔的真实意图。 赌输了不认,这样的赌品也是醉了。 她的语气重了几分,“可能有些人没听懂,那我说的直白点,活在世上,靠的就是一个信,没有诚信的人,注定会被世人背弃,要点脸,行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默然了。 就连扎德父女也脸色讪讪的,尴尬不已。 忽然格桑的身体一晃,摔倒在地。“啊。” 这一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扎德想上前扶起她,但自己眼前一黑,也倒了下去。 他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在场的人纷纷倒下,琳琅茫然的看着四周的人,只有宇文辉站着。 她皱了皱眉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走到东方泽天面前,探手把脉。 东方泽天脸色苍白,但极为淡定,一双虎目微凝,无声的询问。 琳琅微微摇头,无声的否认,这一次不是她。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苏琳琅,你居然下毒。” 是宇文辉,他的眼神怪怪的,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 所有人闻之色变,尤其是格桑,嘴唇发白,惊恐万状,“什么?苏琳琅,你疯了?我只是抽了你的马一鞭子,你已经抽回来了,为什么还要下毒?” 贝赛德倒在地上,有如恶梦重温,愤怒至极,“苏小姐,我们苍龙族待你如贵宾,这就是你对我们的回报?” 他知道苏琳琅小气又记仇,手段又狠,但没想到这么报复心重,因一人而祸及全族。 就算妹妹得罪了她,她也讨回场子了,为何这么霸道? “太过份了,忘恩负义。”众人纷纷指责出声,脾气暴躁的更是破口大骂。 扎德眉头紧皱,一副深受困扰的样子。 “苏小姐,给我们解药,我们只当是一场恶作剧,不会计较。” 所有人异口同声的指责,认定了琳琅才是那个下毒之人。 琳琅像是没听到,用力扶起东方泽天。 东方泽天毕竟是个大男人,累的她气喘吁吁。 “琳琅?”东方泽天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不能怪他,而是苏琳琅向来用毒如神,当年的那场风波中,她就是靠着这一手脱身的。 琳琅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是我干的。” 宇文辉远远的站着,眼神充满了古怪的异样。 “大家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是秦国很有名的下毒高手,当年给皇上太后下毒,才被悬赏追缉,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她还是死性不改,心眼小,有仇必报,得罪她的人都不肯放过。” 这话一出,所有人惊惧交加,像见到鬼怪般。 她胆大包天,连皇上太后那样的贵人都敢下手,没有王法了。 格桑呆呆的看着她,脑袋一片空白,“苏琳琅,得罪你的人是我,你杀了我吧,放过我的家人和族人。” 一个陌生的男人大声吼道,“苏琳琅,我们苍龙族跟你誓不两立。” 群情激奋,扎德想到儿子的两次遭遇,也信了十成十。 他恶狠狠的瞪着琳琅,怒火冲天,“我,扎德在此发誓,我们苍龙族只要有最后一人活着,就不会放过你这个杀人女魔头。” 琳琅抿了抿嘴唇,知道这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宇文辉咬紧牙关,站在扎德面前,抽出长剑遥指琳琅,义正言辞的开口,“扎德族长,你待我上宾,我会拼死护着你们。” 关键时刻,他挺身而出,犹如正义的化身,正气凛然。 众人感激涕零,眼眶都红了,还是有善心人的。 扎德浑身无力,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他努力坐起来,平时轻而易举的动作,却累出了一身冷汗。 他气喘吁吁的扯住宇文辉的衣服下摆,“我也就罢了,求宇文公子救救我一双儿女,给我们苍龙族留下一点血脉。” 他慈爱的看着一双儿女,这是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 贝赛德的眼眶红了,“父亲。” 宇文辉不假思索的点头,“好,我答应你。” 他侠义无双,义薄云天,不畏强权的凛然气度,深深的感动了无数人。 扎德眼神闪了闪,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挣扎着说道,“宇文公子,我手里有祖先传下来的养马心经,只要你发誓,保住我一双儿女,我就把这宝贝送给你,你也不用推辞,我这是诚心诚意想送给你。” 他自知难逃此劫,却不敢指望一双儿女为他报仇。 第三百四十九章 伪善的面具下 只盼着天佑国皇室的庇护,能让他们逃出生天。 至于祖传的宝贝,虽然价值连城,但人没了,一切都毫无意义。 再说了,他们兄妹的平庸资质也保不住奇宝,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 面对扎德企盼的眼神,宇文辉眼神一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 “好,我对天发誓,会拼尽全力保护苍龙族的少主,会纳格桑小姐为妃,让他们尽享荣华富贵,如违此誓,让我无死葬身之地。” 他字字说的清晰又响亮,掷字有声,情真意切。 一道清脆的笑声响起,笑的那么嘲讽。 “原来搞了半天,你就是图这个,又是下毒,又是收买人心,又是发誓的,我都替你感到累。” 琳琅不屑的摇头,看不起这个虚伪的家伙。 到了这种时候,她再看不懂就是傻了。 宇文辉贵为天佑国的皇太孙,不远千里而来,不可能是为了散心,必有所图。 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狠,一网打尽,永绝后患,还要装好人骗东西。 不仅如此,还将罪名往她身上扣,简直是不能忍。 宇文辉的神色一冷,有些不悦,“扎德族长,你是信我,还是信她?” 扎德心里一颤,摇摆不定,眼前迷雾重重,他也不知道哪是真,哪是假。 这些人都不是善良之辈。tqr1 格桑颤悠悠的声音猛的的响起,“父亲,我相信宇文公子,我们跟他无怨无仇,但已经得罪了苏琳琅。” 一听这话,扎德眼中闪过一丝绝决之色。 说的不错,已经将人彻底得罪了,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信你。”扎德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锦袋,依依不舍的摩挲,百般的眷念。 他咬了咬牙,还是将锦袋递到宇文辉手里,宇文辉矜持的推却了几次,最后终于接下来,打开一看,入目的内容让他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琳琅微微摇头,得了,人家不信她,有什么办法? 宇文辉眼角扫到她的表情,眼晴眯了起来,“苏琳琅,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小人得志。”琳琅神情淡淡的,全然不惧。 宇文辉勃然大怒,“来人,杀无赦。” 琳琅嘴角微勾,得意忘形的家伙。 “这戏不是这么唱的啊,怎么是杀无赦?应该是抓住我逼出解药才是硬道理,宇文辉,你拿错剧本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如被惊雷劈中,混沌的脑子砸开了一道灵光。 她说的没错,连解药都不问一下,这不是正常人的反应。 除非……他早就知道苏琳琅不是下毒之人…… 一想到这里,所有人都不好了。 宇文辉心里一慌,举起长剑,剑指那个轻盈的少女,气势汹汹的喝道,“苏琳琅,别胡搅蛮缠,你今天是死定了。” 他越是喊打喊杀,越显得心虚。 扎德浑身发抖,面如死灰,眼前一阵阵发黑。 一定是弄错了。 宇文辉想起在苏琳琅手里吃的亏,顿时火冒三丈,举起长剑就要砍下去。 一道身影从旁边窜出来,“住手。” 一身蓝衣的东方泽天挡在琳琅面前,面色清冷,神情严肃。 宇文辉一见是他,猛的收回剑。“谁敢挡我的路?天公子,你还要护着她?做人一定要识时务,不如你以后跟着我,我保你一生富贵。” 他到了现在,还没有放弃游说对方。 他身边最缺的就是人才。 东方泽天的脸色惨白,整个人没有精神,站都站不稳,却不肯退开。“宇文辉,你千里迢迢而来,为了夺取苍龙族的至宝和草原,不择手段,下毒使坏,嫁祸他人,如此卑鄙品行,我就代你祖父教训你。” 他口气很大,让宇文辉很反感,“一派胡言,你哪有那个资格?” 他是想收服有用的人才,但不需要违逆他的人。 东方泽天面罩寒霜,不怒自威,“你祖父看到我,也不敢如此放肆。”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宇文辉心里一激灵,难道是……“你到底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东方泽天。”清冷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势,凛然不可犯。 宇文辉眉头一皱,脑子转的飞快。 “这名字好熟……你……你是宸国皇帝?” 他猛的响起来了,震惊的目瞪口呆。 如果没记错的话,宸国的皇帝就叫这个名字。 但堂堂帝王,怎么会跑来这种地方? 难道……跟他同样的目的? 扎德父子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耳边轰鸣声不断。 有种身坠在梦中的感觉,是做梦吧? 怎么会是皇帝? 格桑浑身发抖,嘴唇直哆嗦,心里酸涩无比。 “什么?天哥哥,这是真的吗?你是皇帝?” 他一直瞒着她,瞒的她好苦,为什么? 她终于明白,他那身不寻常的气质从何而来。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总感觉他高高在上,如在云端,怎么也够不着。 他是高不可攀的帝王啊。 怪不得一直看不上她,想想也是,她不过是一个族长之女,哪里比得上那些天之骄女。 东方泽天威严的盯着宇文辉,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朕在此,还不跪下行礼。” 宇文辉愣了半响,看看东方泽天,又看看苏琳琅,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 “你……她……我终于明白了,你果然是东方泽天,哈哈哈,没想到宸国的皇帝也落到我手里,老天待我太好了。” 他笑的得意洋洋,笑声张扬至极,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他心中盈满了骄傲,充满了成就感。 一个帝王落在他手里,意味着一个国家任由他摆布,任由他予取予求。 一想到这,他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 一道清亮的声音猛的响起,“也?麻烦解释一下。” 宇文辉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几变。 他眼角瞟到苍龙族诸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到东方泽天冰冷不见一丝温情的眉眼。 他心里一动,脑海里闪过一丝恶念。 “苏琳琅,你这死丫头,整天跟我作对,本皇太孙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来人,将她抓起来。” 几名武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冲向琳琅,但还没有靠近她,就纷纷倒地。 “我劝你不要乱来。” 宇文辉气怒攻心,想羞辱她的心思越来越旺。 他仗着自己百毒不侵,一步步逼近苏琳琅,眼露淫秽之色,邪气的直勾唇。 第三百五十章 援军到 “东方泽天,如果当着你的面,上了你的未婚妻,一定很有趣。”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吗?好可怕!人面兽心! 直到此时,苍龙族的人才醒悟过来,这才是真正下毒的人。tqr1 这架式,这阵仗,分明是事先安排好的。 扎德恨不得捶胸顿足,懊恼不已,族中的至宝就这么被骗走了。 这让他怎么能不恨? 向来没有表情的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恼意,“朕劝你不要做傻事。” 皇家多变态,几乎没人正常的,但宇文辉还是恶心到他了。 宇文辉心里有一股邪火,四处乱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让苏琳琅跪倒在他脚下,哭着求饶。 他在她手里受的羞辱,要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他嚣张的大吼一声,“在我面前别摆臭架子,什么帝王,你不过是我的阶下囚,不想死就闭嘴。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女人如何受辱,而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他占据了全场主动权,所有人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胜利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再也懒的掩饰。 褪去斯文贵公子的表层,露出最真实的一面,丑恶,充满了邪气。 作为当事人的苏琳琅神情淡淡的,居然一点都不怕。 “毒果然是你下的。” “是我。”宇文辉已经拿到了养马心经,不需要再作戏,只要再将人全杀光了,保管天衣无缝,没人会知道真相。 她挑了挑眉,嚣张的反问,“那又如何?”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砸的苍龙族所有人都眼前发黑,一阵阵眩晕。 扎德虽然猜到了一二,但还抱着一丝希望,还在骗自己。 这会儿,他想骗自己都不行了,惊怒交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算他瞎了眼,居然被人耍的团团转,错把仇人当恩人。 宇文辉洋洋得意的道,“是我下的毒,没想到你们这么好骗,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他非常的嚣张,这将是他人生中一次重大的胜仗。 一语石破天惊,扎德最后一丝希望被彻底击挎了,眼眶都红了,愤怒的大吼,“为什么?” 只要一想到自己亲手将宝贝送到敌人手里,还感恩不已,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 宇文辉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张扬的笑,“当然是为了这宝贝马经,也为了这一片肥沃的草原,只要你们苍龙族死绝,这将是我们天佑国的地盘。” 扎德身体一震,面如死灰,人家要的不仅仅是族中至宝,还有他们上上下下几千条人命。 苍天啊,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格桑气的满面通红,咬碎了银牙,“畜生,禽兽。” 她怒骂不休,整个人在崩溃的边缘。 贝赛德努力想爬起来,但咬破了嘴唇,依旧无济于事。 浑身无力的挫败感,快要逼疯他了。 扎德交紧牙关,“别忘了,你发过誓,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宇文辉眼珠一转,“放心,我不会弄死你的儿女,顶多将你儿女的手脚砍断,我养着他们一辈子。” 扎德一股怒火直往脑门冲,热血沸腾,“我跟你拼了。” 怒火激发了所有的潜能,他硬是站了起来,直扑宇文辉。 但是,他浑身都没有力气,跌跌撞撞的冲过去,却被宇文辉一脚踢开。 “死老头,我没兴趣陪你玩。” 扎德重重飞起,又重重摔在地上,头破血流,昏迷不醒,两眼紧闭。 “父亲。” “族长。” 宇文辉没空理会那些人,视线落在一边的苏琳琅身上。 他一步步的逼近,眼神不怀好意思。 “苏琳琅,任你狡猾如鬼,也中了我的暗算。” 琳琅微微蹙眉,不耐烦的很,“一国未来的储君如此卑劣,恐怕离亡国不远了。” 宇文辉一阵火起,扑过去一把抱住琳琅,用力亲下去,羞辱的意图暴露无遗,“你还是担心自己吧,倒霉的死丫头……啊。” 他捂着流血不止的小腹,惊怒交加,忙不迭的朝后退。 “你居然拿匕首刺我?你不想活了?” 这是第二次了,又一次伤在她手里。 琳琅手持着沾着鲜血的匕首,冷若冰霜,“我早就说过,犯我者,死。” 宇文辉的心怦怦乱跳,居然被吓死了,不敢再上前。“来人,将她拿下,快。” 他一声令下,藏在暗处的几百人全都涌了过来。 马腾冲在最前面,还不忘打声招呼,“苏小姐,得罪了。” 风荷从暗处跳出来,长剑挥下去,剑光所至之处,血光冲天。 忽然,漆黑的夜空升起一朵绚丽的烟花,在空中久久不散。 琳琅嘴角一勾,朝天一掷,天空中又升起一朵烟花,遥相呼应。 “带了这么多人,可惜有什么用呢?” 宇文辉脸色大变,但很快恢复如常,嘲讽的笑道,“信号弹?苏琳琅,你这种时候还能向谁求救?” 在他眼里,苏琳琅不过是只丧家之犬。 要不是运气好,早就被抓回去了。 他倨傲,琳琅比他更傲,“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死定了。” 宇文辉心里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强迫忽视掉,他大手一挥,命令手下们齐齐动手。“你毒不到我,苏琳琅,你现在放弃抵抗,本皇太孙饶你一死。” 琳琅仰着尖尖的下巴,浑身透着一股高不可攀的气息。 “五年前,我能在那么危险的环境中全身而退,这一回也不例外。” 她的手伸进怀里,马腾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宇文辉的眉头一皱,大声提醒,“小心,她要施毒了,屏住呼吸。” 琳琅扬了扬秀气的柳眉,扔出一物,“轰。” 一声巨响,硝烟四起,冲在最前面的人都倒在血泊中。 琳琅挥了挥纤纤玉手,笑的云淡风轻,“不好意思,皇太孙殿下,你猜错了。” 宇文辉猛的瞪大眼晴,如见鬼了般,“霹雳弹?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可能,霹雳弹是罗山城主的随身暗器,举世无双。 难道流向外面了? 恰在此时,一阵巨响猛的响起,天摇地动,声势浩大。 风荷喜形于色,“小姐,他们来了。” 在所有人复杂的视线下,一群骑马的青衣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个个健壮如牛,熊腰虎背,眼露精光,气势滔天。 第三百五十一章 青衣卫 上百人的马阵轰轰烈烈,走到哪里都是关注的焦点。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这些是什么人? 是过路人?还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渔翁? 一行人齐齐下马,声势极为浩大,光是看下马的姿势,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众人刷的一声,全都走到苏琳琅面前,齐刷刷的下跪。 为首的精壮男子恭谨的禀道,“属下救驾来迟,请小姐恕罪。” 琳琅微微颌首,“起来吧,统统拿下,死活不论。” 低调而又霸气,这就是苏琳琅。 众人呆呆的看着他们,不禁傻眼了。 宇文辉呆了呆,“什么小姐?你们是什么人?” 精壮男子神情冷漠,“罗山城主麾下青衣卫在此,刀剑无眼,闲人避到一边。” 宇文辉脑袋一片空白,目瞪口呆,“你们是青衣卫,却向她行礼?难道……” 不,不可能,他不相信。 他明明猜到了,但打死都不愿意相信。 精壮男子昂头挺胸,神气活现,“不错,这正是我们的城主大人,冒犯者,死。”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宇文辉蒙逼了,眼睛都直了,“不可能,你怎么会是罗山城主?那是个男人。” “化身千千万万,是男是女都不重要。”琳琅举起一把匕首,剑尖直指所有人,“降者活,抵抗者,格杀勿论。” 冷肃的表情很是吓人,气势不凡。 “苏琳琅,你太天真了,这几百人有什么用?我有几千人……” 话音刚落,就见青衣卫们举起一把把弓弩,点燃火苗,火箭飞了出去。 掷落之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死伤无伤,血腥味冲天。 可怕的杀伤力把所有人都吓到了,天佑国的士兵们吓的魂飞魄散,纷纷转身就跑,恨不得多生几条腿。 更多的是,举手投降跪在地上。 眨眼之间,几千人的队伍就灰飞烟灭。 众人终于明白,罗山城的名声是怎么来的,是打出来的! 在强大的战斗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最可怕是,这仅仅是青衣卫,还有七大城卫。 青衣卫是罗山城主的亲卫,专门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光是这一拨人就战斗力爆棚,其他人呢? 想想就浑身冒冷汗。 但,一手打造出八大城卫的罗山城主,又是一个怎样逆天的存在? 苏琳琅,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却拥有着全天下最可怕的武力。 在场的人怎么也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感觉在做梦。 苏琳琅短剑指向宇文辉,眼神冰冷,隐隐有杀气。 “降还是战?选一条路吧。” 简单利落,却藏着浓浓的战意。 十几名青衣卫将苏琳琅护在中间,手按着腰间,随时抽出武器一战。 宇文辉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你……你们听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别忘了,你们都是男人。” 他到了现在,还不忘挑拨离间。 一名青衣卫冷冷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小丑,“小姐剑指的方向,就是我们的目标所在,为她而战,死而无憾。” 话里满满的崇拜和敬爱,溢于言表。 琳琅从来看不上这个所谓的皇太孙,“啰嗦个没完,还是个男人?呵呵,不降就去死。” 宇文辉的脸色一白,拼命摆手,“苏琳琅,你别乱来,我是天佑国的皇太孙。” 琳琅眼晴一眨不眨,无动于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犯我者,虽远必诛,我数到三,如果再不降,那就休怪我无情。” “一,二……“她刚数到二,宇文辉就扛不住了,满头大汗。tqr1 他怕死,比谁都怕死。 “苏琳琅,我可以将马经送给你,这片草原也可以归你所有,只要你放过我。” 他到了此时,还在讨价还价,企图说动对方。 但他忘了,苏琳琅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 她冷嘲热讽,“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再说了,杀了你,照样能到我手里。” 宇文辉的脸色惨白如纸,索索发抖,全然没了刚才的嚣张。 他一咬牙齿,拿出那本马经,恶狠狠的吼道,“好,那我就先毁了它。” 他别无他法,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他,是皇太孙,谁都能投降,唯独他不可以。 他一旦投降,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坐上皇位了。 琳琅撇了撇小嘴,不慌不忙的点头。 “毁呗,又不是我的东西,我可不心疼。” 她不心疼,但有人心疼坏了,扎德心急如焚,大声求助,“不要,苏小姐,求您。” 这家族的至宝,传子不传女,只有历代的族长才有资格传承,意义非凡,绝不能在他手里失传。 琳琅奇怪的反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她对扎德父女并不感冒,甚至是反感的。 扎德面色挣扎,深吸了一口气,“我愿意……将此物送给你。” 话虽如此,但一脸的痛惜,像在割肉般心痛。 苍龙族的族人忍不住咬牙,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帮人是应该的,还谈什么条件? 想要点珠宝首饰也就罢了,偏要马经,完全不能忍。 他们全然没想到苏琳琅没有帮的义务! 琳琅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衣袖,“别这么勉强,本小姐真不稀罕,也不乐意跟个出尔反尔的家伙打交道。” 她极为不屑,眉眼轻扬,摆明了不想出手。 扎德一窒,脸色有些难看,刚才坚决要毁赌约,这会儿还要求着人帮忙。 他的肠子都悔青了,天底下难买早知道。 “这是我心甘情愿送给苏小姐的,长生天作证,绝不悔改。” 他掷字有声,态度坚决。 琳琅沉吟半响,“也罢。” 扎德大喜过望,这才发现紧张到没呼吸,差一点把自己憋死了。 宇文辉同样心中暗喜,暗暗吁了一口气。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放下东西,饶你一条命。” 宇文辉知道自己将人得罪狠了,哪敢相信她? “先送我回国,等我确保平安后,才将此物给你。” 琳琅眉头一挑,面色不快,“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讨价还价。” 宇文辉有了底气,声音都高了几度,“我也不喜欢。” 琳琅把玩着匕首,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为什么你这么尊贵的身份,居然亲身涉险,这不合规矩。” 第三百五十二章 输的很惨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道理大家都懂。 反常的举止背后,必有原因。 宇文辉嘲讽的一笑,“宸国的皇帝都能四处游荡,我怎么就不能?” 他扭头看向一边,却怔住了,东方泽天呢?怎么不见了? 琳琅的视线落在他身后,似笑非笑,“我明白了。” 宇文辉敏感的直皱眉头,“你明白什么?” 琳琅仿若看穿了他的心事,“你地位并不稳,为了巩固皇太孙的地位,你才会想建功立业。” 没有第二个解释。 宇文辉呆了呆,她比他想像的更加聪明,更加的可怕,“你很聪明,但……” 一道凄厉的尖叫声猛的响起,“少主小心。” 但迟了,一道白光划破云空,直刺宇文辉的后背。 宇文辉只觉后背心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 他无力的跪倒在地,痛的浑身发抖,“苏琳琅,你卑鄙。” 琳琅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漫不经心的道,“成王败寇的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懂。” 宇文辉面如死灰,心里发冷,来时的雄心万丈,如今都成了笑话。 他自以为带上那么多人,又有心腹大将为臂膀,万无一失,手到擒来。 却没想到功亏一篑,输的很惨很惨。 琳琅扬了扬下巴,“去,将东西拿来。“ “是。”风荷上前翻捡,很快从宇文辉怀里找出那本养马心经,宇文辉想阻止,却动弹不得,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经被抢走。 琳琅欣赏着他的丑态,凭他也敢折辱她? “还有避毒珠。” 宇文辉的身体一颤,愤怒至极,大声嘶吼。 “苏琳琅,你敢?” 这是天佑国的国宝,皇爷爷亲手送给他的至宝,万一遗失,后果不堪设想。 风荷左翻翻,右看看,都没有找到避毒珠。 琳琅有些不耐烦,“剥了他的衣服再找。” 风荷二话不说,长剑一挥,剑气所到之处,衣服破裂,化成一只只蝴蝶,落在地上。 眨眼之间宇文辉就成了拔了毛的公鸡,一丝不挂,全暴露在众人眼前。 宇文辉羞愧欲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苏琳琅,你就不怕我天佑大军围剿罗山城吗?”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朕会同在。“ 一袭白衣的东方泽天出现在琳琅身边,神情淡漠,手里拎着一把染红的弓箭。 他长身玉立,五官俊美,威严中透着一股从容大气,帝王的尊贵油然而生。 他上前一步,抽出宇文辉背后的长箭,血溅了一地,东方泽天轻轻一闪,不沾半点血腥。 他将沾血的箭头在靴子上一抹,擦去血污,收箭入鞘,举止如行云流水,自然而又优雅。 宇文辉愣愣的看着,嘴唇直哆嗦。 “你……你们……”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背后刺伤他的人,是东方泽天。 他不是中毒了吗?怎么行动自如了? 难道也是假装中毒? 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心乱如麻。 琳琅扫了一眼,见他面色变来变去,不禁淡淡的嘲讽道,“与其想着怎么算计,不如先想想怎么保住性命吧,人死如灯灭,一切成空。” 宇文辉眼神闪了闪,“你会让我活?” 如果换了他,一定赶尽杀绝,永绝后患。 琳琅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不屑的勾了勾嘴角,也不过如此。 “看我心情喽。” 这是什么回答?宇文辉惊疑不定,又慌又急,忽然小腿一疼,顿时色变,“住手,不要。” 风荷小刀一划,从他小腿处起出一颗圆滚滚的珠子,圆润晶莹。 擦去鲜血,风荷双手送上,“小姐,您看是这吗?” 琳琅接过来看了几眼,没想到居然将避毒珠藏在小腿里,也是本事。 但,这得多没自信啊。 她试了试功效,珠子依旧白乎乎的,光亮如新。tqr1 “不错,果然是宝物。” 宇文辉倒抽一口冷气,心慌,恐惧,愤怒全都涌上心头。 “苏琳琅,要是世人知道避毒珠在你手里,会有什么后果呢?” 这是威胁,天下人都想得到的宝贝,不管落在谁手里,都是一场灾难。 就算苏琳琅聪明绝顶,身靠强大的武力,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琳琅捏了捏下巴,嗯,有点道理。 “将话传出去,就说天佑宝库藏有一批稀世珍宝,包括避毒珠,增长百年功力的还神丹,还有能起死回生的千年灵芝。”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东方泽天在心里暗暗苦笑一声,五年不见,她更加的妖孽了。 她光是靠这份才智,就足以压倒无数英雄好汉。 天佑国的麻烦就在眼前了,真惨。 他不厚道的笑了,活该。 宇文辉如被晴天霹雳砸中,眼睛都直了,嘴唇直哆嗦。 “苏琳琅,你好恶毒。” 啊啊啊,他好崩溃,他到底遇到了什么妖怪? 这是要毁了天佑国的节奏啊。 琳琅眼珠一转,乐呵呵的加上一句,“就说是天佑皇太孙殿下酒后失言传出来的。” 宇文辉又遭受了致命一击,面色惨白如纸,眼神黯淡无光。 完了,全完了,他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这下子,不管是皇室,还是朝野都不会放过他了。 “你还不如干脆一刀杀了我。” 琳琅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好啊,那我成全你。” 她一副j悲天悯人的模样,生生的刺激了宇文辉。 老天啊,这是要亡他吗? 他一出生时,国师就给他算命,说他富贵无双,寿禄都齐全的命相。 不可能折在这里的。 他的心一横,终于放弃身为皇族的尊严,低声下气的哀求。 “不不,我错了,苏琳琅,我再也不会跟你作对,我发誓。” 他不停的安慰自己,能伸能曲才是大丈夫,只要活下去,总有机会翻盘的。 总有一天,他会卷土重来,一雪前耻,让所有人都后悔。 冲着这个信念,他咬牙忍下了所有的屈辱。 琳琅不屑的笑了笑,“相信皇室中人的誓言,还不如相信公猪能生仔。” 她亲眼目睹了苍龙一族的悲剧,也记得宇文辉是怎么发誓诅咒将养马心经骗到手的。 宇文辉的脸色剧变,咬了咬牙齿,“那你想怎么样?” 可恶,苏琳琅,这笔账他记下了。 只要他不死,此仇不报非君子。 第三百五十三章 心动的声音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刻字。” 在大家还没有反应时,风荷二话不说,提剑在宇文辉额头刻了一个奴字。 一阵剧痛袭来,湿濡的液体往下流,宇文辉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肉体的剧痛,还能忍,但精神上的折磨彻底将他击溃。 堂堂皇太孙,被人在脸上刻字?! 这是奴才的待遇! “不,啊啊啊。” 他再也受不了内心的折磨,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风荷踢了踢宇文辉的身体,仔细确定了状况,“小姐,他晕过去了。”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宇文辉,“真没用。” 她想了想,发下命令,“跟天佑国皇帝打个招呼,想要宇文辉的命,就拿钱来赎。” 以皇室一贯的屎性,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不认,要么忍辱将人赎回去,但宇文辉注定跟至尊之位擦身而过。 再怎么着,皇室也不会让这么一个带来屈辱的家伙登上皇位了。 风荷没想的那么多,只是微微蹙眉,嫌麻烦,在她看来,直接杀了最干脆。 “小姐,我们又不差钱。” 琳琅微微摇头,直接杀人是下下策,等于跟天佑国宣战了。 但如果是他们自己杀了,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但这么多弯弯绕绕,她懒的多说,很任性的表示,“我只是很想知道,天佑国皇帝会不会答应。” 众人嘴角直抽,好吧,你赢了,年轻就是任性。 眼见不可一世的宇文辉也折在苏琳琅手里,扎德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神明明灭灭。 他挣扎了好久,见琳琅转身就要走,不禁急了,“苏小姐,求您帮帮我们吧,帮我们把毒解了。” 琳琅这才想起这些人,转身看了一眼,扬了扬下巴,“这个找宇文辉要解药,泼醒他。” 风荷直接泼了一桶冷水,宇文辉浑身一颤,悠悠醒来,看到含笑的女孩子,脑海里浮起昏迷前的事情,不禁惊怒交加,破口大骂。 “苏琳琅小贱人,我跟你不共戴天。” 他心中的恨意狂燃,两眼直喷怒焰,恨不得烧死对方。 他,宇文家族的骄傲,天佑国未来的帝王,就这么被苏琳琅毁了。 他的未来,他的人生,全毁了。 他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暗无天日,对一个养尊处优,骄傲尊贵的男人来说,生不如死。 风荷烦死他了,整一个脑残,凭什么他害别人天经地义,别人坑他就受不了? 害别人之前,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弄死他算了,看着就烦。” 琳琅眼波流转,笑的甜甜的,“好主意。” 众人见识过她的任性,生怕她真将人杀了,不禁急的直上火。 他们还中毒呢,不管他们了? 扎德迫不及待的阻止,“苏小姐,请暂且缓缓,宇文公子请赐药。” 宇文辉万念俱灰,心里的苦痛只有自己知道,他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给他陪葬。 “没有,一颗都没有,哈哈哈,我做事从不留后路。” 苍龙族的人脸色大变,敢情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活口。 杀了人还嫁祸给别人,端的是好算计。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格桑心急如焚,忍不住插嘴,“怎么会没有?我不信,宇文辉,我们谈笔交易,我让苏琳琅放了你,你把解药给我。” 这话一出,宇文辉眼晴一亮,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好。” 他必须离开,鬼知道苏琳琅还想怎么折腾他。 她是个恶魔,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两人当着大家的面做了交易,苏琳琅不禁笑了,笑的那么嘲讽。 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替她作主了? 真是可笑至极,也太把自己当回事。 宇文辉冲格桑使了眼眼色,格桑犹豫了一下,低声下气的哀求,“苏小姐,过去都是我的错,我愿意一人承担,请放过我无辜的族人。” 说的楚楚可怜,好像很伟大的样子。 而苏琳琅则成了做尽坏事的大恶人,视人命如无物。 苏琳琅不禁气乐了,这逻辑也是醉了。 “奇怪,你们是我害的吗?说什么放过?真是好笑。” 利用别人达到目的,也得看别人答不答应吧。 格桑眼眶渐渐的红了,眼泛泪光,梨花带雨,好像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 “苏琳琅,你要见死不救吗?你的良心过意的去吗?” 风荷不禁呆住了,像看着一个怪物看着格桑,不可思议极了。 “小姐,她脑子进水了。” 居然将责任推到小姐身上,还怪她见死不救? 天啊,这脑袋肯定有病。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嗯,人家要装圣女装仁爱装善良,我们不用配合她。” 这手段她当年就在秦国皇家见识过了,一点都不新鲜。 格桑心中暗恨,咬破了嘴唇,越发的哀怨,“我没有,苏琳琅,你真的这么残忍?” 琳琅真心弄不懂这些人的思维,求人也得有个求人的态度。 这样胁迫别人,真的有意思吗? 谁都不是傻子。 “有本事就靠自己救,用道德绑架这一招,对我没用。” 她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拒绝。 若是他们好好的求,说不定她就答应了。 但他们耍尽手段,她就不乐意了。 以她今日的地位,已经不需要看人脸色了。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她,嘴角微扬,性烈如火,爱恨分明,他喜欢。 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这些年对她一直念念不忘。 不管遇到了多好的女子,他都没有心动,依旧记着这么一个女子。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被她深深的吸引了。tqr1 情,不知从何而起,但就是这么没道理。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每次想起她,总会浮起一丝淡淡的惆怅。 见到她时,会兴奋,会开心,会陪着她一起疯。 他的眼神被格桑看在眼里,又怒又痛,这表情经常在镜子里看到。 每当想起他时,脸上都是这种表情,喜欢一个人的表情。 “天哥哥……”她清咳一声,主动换了称呼,“皇上,请您帮着求求情,就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救一救这些无辜的兄弟姐妹们。” 过去的情分?什么情分?东方泽天莫名的有些惊慌,不想让琳琅误会。 “送你一句话,靠山山倒,靠人人倒,只有靠自己得来的东西,才会长久。” 第三百五十四章 悲悯之心 他的态度冷冷的,不假辞色,对她的容忍到了极限。 一次次的算计,将情分一点点磨去,最后只剩下厌烦。 格桑的脸色一白,受了极大的打击,没想到他绝情至此,不愧是做皇帝的人。tqr1 “好,那我用一条命,换大家的性命,不知苏小姐肯不肯?” 多么慈悲,多么善良,多么识大体,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大家。 这话一出,果然让大家变了脸色,激动不已,“格桑不要,不能牺牲你的性命。” “苏小姐,求求你,发发善心吧。” 琳琅被恶心到了,算计她?真是够了。“格桑,我要你的命干吗?” 格桑浑身一震,面如死灰,泫然欲泣,“好好,既然大家都要死,那我就先走一步,是我没用,救不了大家,是我错了,我到地底下向大家陪罪。” 她一脸的悲壮,就往柱子撞,但力气不够,冲到柱子面前就没有力气了,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一边喘息,一边拿头撞柱子,像个疯子般,头破血流,极为难看。 场内弥漫着悲情的气氛,大家红了眼眶,“格桑,不要。” 贝赛德再也忍不住大声质问,“不要这样,苏小姐,你的心肠太硬了,就没有半点悲悯之心吗?” 在他们眼里,苏琳琅就是个罪人,是个狠心人,是个坏人。 这就是格桑的目的吧?琳琅不禁乐了,“我一直以为苍龙族是个直率坦诚又可爱的民族,人人都赤诚热情,看来是我错了,算计起人一套又一套的,绝不输给中原人。” 格桑的脸色一变,“我没有……” 琳琅摆了摆手,白嫩的小脸浮起一丝淡淡的不屑,“好好的求,本小姐不介意抬一抬手,但这么算计,不好意思,我不乐意。”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越是算计,她越是反弹。 想逼迫她?不好意思,下辈子吧。 眼见场面僵持,扎德一咬牙齿,狠下心肠,努力爬向东方泽天,用力扯住他的衣摆,“皇上,求您伸伸手,我愿带所有族人向您投诚。” 既然他能解毒,那说明自有办法。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投诚?” 扎德心里发苦,他也不想仰人鼻息,但是,如今已经得罪了天佑国,得罪了罗山城,这两者不管哪个都能让他族灭。 唯今之计,只能找一个靠山,一个让他们能活下去的靠山。 “是,我们愿意成为您的治下之民,求主上怜我们孤苦,救救我们。” 他已经叫了主上,认了主子,族民们呆住了。 贝赛德脸色变来变去,神情复杂,最后也低下了高傲的脑袋,俯首称臣。 他们得罪的人太多了,别无选择。 格桑挣扎着爬过来,卑微至极的跪倒在地上,“主上,求您了。” 东方泽天沉默了良久,终于做出了决断。 “琳琅。”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真是倒霉,累了半天,就人捡了便宜。 “干吗?” 东方泽天直接了当的问,“你想要什么?” 琳琅默了默,一双眼晴明亮极了,微微一笑,“一半的草原,一半的牛羊,一半的骏马。” 两人极为默契,没有挑明,却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思。 东方泽天指了指跪了一地的人,“不要一半的人?” 琳琅极为果断,直接摇头,“不要,口服心不服的人最麻烦了。” 她也没打算收服人心,嫌累。 她要的是全心全意忠诚她的人,而不是鼠尾两端。 有了一半的草原和牛羊骏马,她不亏了。 东方泽天忍不住不微微一笑,她太聪明了,想糊弄一下都难。 也好,跟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好,就这么决定了。” 若不是琳琅刚才出手救了他,他…… 两个人愉快的分完赃,相视而笑,尽在不言中。 苍龙族的人呆呆的看着他们,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扎德脑袋一片空白,惊怒交加。 一道清冷的视线扫过来,“不知扎德族长意下如何?” “这……”扎德面有难色,悲苦不已,但身中剧毒,需要人救的,哪有资格说不?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这本是他的草原,他的领土。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漫不经心的道,“如果觉得为难的话,那就算了,我们走吧。” 他转身就要走,态度绝决,没有回头的意思。 眼见就要走出视线范围,扎德忍不住大叫一声。“不不,不为难。” 他既然做出了选择,只能走下去。 他更不想等死! 两人又折了回来,东方泽天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琳琅环视一圈,心里盘算着需要的药材。 一道清喝声响起,“苏琳琅,你这是趁火打劫。” 苏琳琅顿时恼了,冷冷的道,“行啊,那我不管了,等你们死光了,我再来分东西。” 死到临头还这么强硬,这是求她活命,而不是她求他们活着,懂不? 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的人,没什么可说的。 扎德恶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连忙叫住她,“苏小姐请留步,小女不懂事,性子偏激,我会好好教导她,还请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伸以援手,我等上上下下感激不尽。”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不救,是本分,救你们,是情分,救与不救就在我一念之间,明白吗?” 换句话说,她才是占据主动权的人,认清现实吧。 格桑还想说话,被父亲瞪了回去。 扎德心里发苦,不得不承认,苏琳琅说的一点都没错。 “是是,我们苍龙族上下都明白。” 琳琅真心看不上这些人,脑子不好使就算了,还不知感恩。 “他日若敢撒野,我罗山城必将兵临城下,片甲不留。” 她冰冷的声音响起,不高不低,却让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众人后背一冷,下意识的低头避开她的视线。 “是。”扎德像喝了一大桶黄连水,苦的要命。 风荷忍了又忍,实在不耐烦了,“小姐,你真的要救他们?又不是你害的,管他们去死。” 没脑子又鲁莽,浪费粮食。 扎德的脸色一变,生怕苏琳琅改变主意,“苏小姐。” 琳琅淡淡的挥了挥手,“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别废话,去准备。” 第三百五十五章 人性的光辉 虽然她不显山不显水,平时任性又霸道,像个宠坏的孩子,但关键时刻,她始终不忘初心。 人性的光辉在她身上熠熠闪亮,从未消失过。 所幸大家中的毒不是特别复杂的,琳琅费时费力,熬了一锅子难闻的汤药,每人发了一碗。 一个时辰后,毒解了,众人恢复了正常,都能动弹了。 琳琅也有在例常诊脉时,为几个身患重症的人随手扎了一针,立马就恢复了正常。 引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才是神乎奇迹。 要知道,其中一个人瘫痪了很多年,四处寻医都没有效果,没想到苏琳琅扎了几针,服了一帖药就好了。 她到底是人是鬼?还是神仙? 怎么会这么厉害? 扎德看着云淡风轻的女孩子,心中懊恼不已。 早知她这么有本事,就不该得罪了。 光是这一身医术,关键时能救命呢。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宝贝女儿,她的眼里只有一个东方泽天,没有别的。 他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气,以前不知情时,还觉得有几分指望。 如今身份悬殊,注定是不可能的。 他深深的拜了下去,“多谢苏小姐救命大恩,扎德率族中所有人向您道谢。” 苏琳琅神色淡淡的,不喜不怒,早就习惯了他们的反复无常。 \”都起来吧。“ 扎德颤颤悠悠的站起来,短短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十几岁。 他拍了拍手掌,几名下人捧着托盘走到琳琅面前,伏跪在地上。 托盘里珠光宝气,光华耀眼,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座白玉塔,光芒四溢。 样样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让人眼前一亮。 光是这些珠宝,就能让人挥霍几辈子。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眼晴都直了。 扎德面露感激之色,“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是我族中多年所藏的珍宝,请苏小姐笑纳。” “不必。”琳琅眼晴都没有眨一下,神色淡然。 她贵为一城之主,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 扎德也知道她不在意这些东西,但于情于理,必须走一下过场。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小姐不要嫌弃。” 琳琅微微蹙眉,东方泽天冲她使了个眼色,“收下吧。” 她默了默,扬了扬下巴,青衣卫自然而然的接过托盘。 这些青衣卫站立如青松,神采奕奕,护在琳琅身侧。 见她收下东西,扎德暗暗松了口气。“苏小姐,我有一事相求。” “说。”琳琅早就料到了。 扎德手按在胸口,行了一礼,“我愿用族中所有的东西,换回您手中的马经,那是我们世代相传的至宝,若是流传到外面,我百死难赎罪孽,还请小姐成全。” 他情真意切,感人至深,既有自责,又是哀求。 琳琅像听到鬼话般瞪大眼晴,不可思议的反问,“我没听错吧?让我将马经还给你们?” 打的一手好算盘,看着憨厚朴实的族长,骨子里精明厉害。 扎德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不惜一切代价将马经弄回来。 别说让他低声下气的求人,就算让他磕头求饶,他也肯的。 马经是苍龙族的立足之本,是他们纵横草原的根本。 如果没有了马经,他们就没有了抗衡的本钱,也没有了利用价值。 所以,他别无选择。 “是交换,马经再好,若在一般人手里,发挥不了作用,但在我们手里,能获得百倍千倍的利润,当然,您贵为一城之主,富可敌国,看不上这些东西,但是,请念在我们几代人的心血,求小姐赐还马经。” 琳琅终于明白,为什么格桑那么极品了,父女一脉相承啊。 有这样的父亲,就有那样的女儿,很正常。 其他人纷纷帮腔,“苏小姐,马经在你手里也没有什么用,不如还给我们族长吧。” “对啊,苏小姐,您最是善良,就成全我们吧。” 只要是草原民族,都清楚的意识到,马经对他们的意义。 琳琅不禁气乐了,这些人好像忘了刚才怎么求她的。 “可我不想成全,怎么办?” 扎德的脸色一黑,幽幽叹息,“苏小姐,若马经流落在外,我只有以死谢罪了。” 这话一出,很多人都变了脸色。tqr1 格桑恶狠狠的瞪着琳琅,“苏琳琅,你非要逼死我父亲吗?” 她理直气壮的质问,似乎全然忘记了琳琅的救命之恩。 琳琅叹为观止,算是开了眼界,“啧啧,白眼狼,这就是你们苍龙族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真是让人寒心啊。” 不少人羞愧的低下了脑袋,这样指责自己的救命恩人,确实不怎么厚道。 也罢,命是她救的,她想怎么着都行。 扎德一巴掌拍过去,“啪啪。” 掌声响彻全场,格桑捂着滚烫的脸颊,眼眶都红了,“父亲,您……” 这是生平第一次挨打,还是被最疼爱自己的父亲打,一下子难以接受。 扎德痛心疾首,大声怒骂,“是我将你宠坏了,宠的你不知天高地厚,快向苏小姐道歉。” 他一边骂,一边冲女儿直使眼色。 格桑心里一凛,这才意识到苍龙族的处境。 她咬了咬牙齿,压下那股翻滚的恨意,“苏琳琅,你若是归还马经,我愿意向你磕头赔罪。” 琳琅看着他们装模作样,心中生厌,“我第一次知道,道歉还要谈条件,呵呵,我到底有多缺道歉啊。” 扎德的手痒的厉害,又想打人了,轻轻喝道,“格桑,你老实点,别再挑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他心思飞转,想着破解之法,“这样吧,苏小姐,我用漠西好马交换,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对马经誓在必得,哪怕不择手段。 琳琅眼珠一转,翻出那本传说中的马经,随意的一页页翻看。 “漠西好马?不是已经归了我和东方泽天吗?” 扎德眼巴巴的看着她手里的东西,两眼冒着红光,恨不得一把抢过来。 但是,看着她身边的青衣卫,他不敢! “以后每年产出的一半。” 琳琅一页页的看过去,漫不经心的道,“我若是轻易归还,恐怕好多人都会看不起我,包括你的宝贝女儿,这让我很为难啊。” 扎德下意识的看向板着脸的女儿,心里暗暗叹息,小时候乖巧机灵的女儿,怎么变的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两大至宝 她还妄想跟苏琳琅一较高下? 别忘了,她不是普通人,是大杀八方的罗山城主,是拥有八大城卫的首领。 但是,不管心里怎么想,他还要拍着胸口保证,“绝不会,我敢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琳琅早就看透了他的那点心思。 他根本管不了自己的女儿,还替她保证呢,呵呵。 格桑气的满面通红,拼命跺脚,“苏琳琅,你分明是刁难,天哥哥,你快帮帮你的臣民啊。” 东方泽天悠闲的把玩着马鞭,懒懒的开口,“你们谈条件的时候,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这意味深长的话,让老奸巨滑的扎德当场变了脸色,“……” 他看看苏琳琅,又看看东方泽天,苦恼的直叹气,但没人理他。 他暗叫不好,终于下了决定,“不如这样吧,马经不必归还,当场焚毁。” 就算毁了,也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马经的内容他早就烂熟于心,烧就烧了吧。 琳琅翻完了最后一页,云淡风轻的瞟了一眼,“条件不变?” 她身上自带优雅尊贵的气场,压的大家喘不过气来。 扎德沉默了半响,“是,不变。” 琳琅轻轻将书合上,“好,就这样吧。” 当着所有人的面,苏琳琅将手中的养马心经在空中晃了晃,展示了一番后,随手扔进了火盆里。 火苗窜起,飞快的吞没,焚烧成灰烬。 扎德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怅然若失,心痛不已的同时,却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全天下只有他知道心经的秘密。 琳琅拍了拍手,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一回到帐篷里,琳琅直接下令,“拿纸笔来。” “是。”风荷什么都不问,立马将纸笔送上。tqr1 琳琅握着小狼毛笔,默默闭上眼晴,再睁眼时,精光四射,落笔飞快,挥洒自如,洋洋洒酒,写了好几页纸。 一个时辰后,琳琅终于放下毛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风荷一直站在她身后,自然看清了上面的内容,却有些不敢置信。 “小姐,这是什么?” 她如果没看错的话,全是养马方面的经验之谈。 自家的小姐什么都会,但不会养马啊。 “苏氏养马心经。”苏琳琅在白纸上写下这六个大字,龙飞凤舞,飞扬出尘,笔透纸背,铿锵有力,透着一股霸气。 风荷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惊呼出声,“啊!难道就是……”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露出可爱的虎牙,”对,你猜的没错,正是那本烧毁的马经。“ 她过目不忘,强闻博记,智力过人,看一遍都记住了。 ”天啊。“ 早上的阳光洒进来,帐篷内渐渐亮了。 东方泽天默默的看着帐篷顶,脑海里不停的闪过各种片段。 昨晚的点点滴滴俱浮现在心头,他时而叹气,时而微笑,像个傻子。 好久没有这么放空一切,静静的想着心事。 苏琳琅,苏琳琅,他默默的念唠着这个名字,心中百味俱杂。 酸,甜,苦,辣,涩,全都混在一起。 明知不可能,却忍不住想念。 生平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却注定了是一场苦涩的暗恋。 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他猛的翻身而起,“阿莫,让她进来。 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盈盈一福,“见过天公子。” 东方泽天的视线落在她身后,见空无一人,心中划过一丝失落。 但面上丝毫不露,表情淡淡的。 “风荷姑娘,不知有什么事?” 风荷取出一物,高高的托起,“这是我家小姐送给你的礼物,还请收好。” “她也太客气了……”东方泽天的心情很复杂,那个小气鬼也会送礼物? 而且是送他? 他接过东西,随意打开一看,一股淡淡的墨香在鼻端萦绕。 这是什么东西? 但他看清楚上面的字,整个人都懵了,“呃?这是苏氏养马心经?” 他忍不住朝后翻,眼晴越来越大,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什么时候学会养马了? 真是不可思议! 风荷面有得色,笑眯了眼,“是,我家小姐天纵英才,一夜之间悟得此法,让属下抄录了一份送过来,说是奇文共欣赏。” 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忽然明白过来了。 好吧,她果然是奇才,光是这一份过目不忘的本事,就胜过无数人。 “替我谢谢你家小姐,不,我亲自去谢。” 他迫不及待的站起来,一颗心扑突一声,又快又响。 风荷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不必了,我们小姐已经走了。” 东方泽天愣住了,漫无边际的失望涌了上来,“什么?走了?去了哪里?我去追她。” 居然不辞而别,过份! “我家小姐说,有缘江湖再见。”风荷虽然觉得他的态度怪怪的,但没有细想,扔下这句话,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东方泽天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此时此刻很想见她一面,哪怕是一眼。 “喂喂,等一下。” 追出几步,一条身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拦住他的去路,“主上,我有话想说。” 是扎德,他笑容满面,热情如火,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说话之间,风荷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东方泽天知道追不上了,心里轻轻一声叹息。 “说吧。” 扎德扯了几句没用的闲话,见东方泽天有些不耐烦了,他才进入正题。 “我苍龙族有两大至宝,一是养马心经,二是我的宝贝女儿,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愿一并送给主上。” 他一脸的讨好,满眼的热切,却盖不住他的雄心勃勃。 东方泽天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献马经是假,将格桑推给他才是真。 这是想借助女儿的枕边风,巩固他的地位? 说到底,还是一个字,不甘心! 他不冷不热的反问,“不是都烧了吗?” 扎德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一物,还东看看,西望望,极为谨慎的样子。 “您请看,这是我刚录下来的内容,还请鉴赏。” 他郑重其事,好像捧着什么宝贝。 油墨还新,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东方泽天接过来一看,眼神深了几分。 不一会儿,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指了指几处。 “这里少了接生内容,这里少了饲料篇,对了,这里缺了医马心得……” 第三百五十七章 权倾一方 换而言之,缺的都是关键,都是不传之密。 扎德的嘴巴张的老大,目瞪口呆,“你怎么会知道?是格桑说的?不对,她也不知情,传子不传女……” 说到这里,他意识到说错话了,脸色大变。 但已经来不及了,话已经说出口。 东方泽天冷下脸,“你这份忠心朕已经看到了,请回吧。” 一口一声朕,帝王的威势彰显,再也没有昔日的低调。 扎德哪里肯走?脑袋塞了一团乱麻,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不会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主上,请您点拨一二。” 他敢肯定,苍龙族的养马心经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是他的父亲传给他的,他还没来得及教给自己的儿子。 可,宸国的皇帝怎么会知道?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心乱如麻。 东方泽天神色淡淡的,“朕回去后,会派专人过来监管,你好自为之,别耍小聪明,送客。” 一名侍卫闪出来,硬是将扎德扯了下去,扎德频频回首,气极败坏的大叫,“主上,主上。” 但不管如何,东方泽天都不理会,只是望着遥远的东方,神色专注。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怅然若失的声音轻轻响起,“苏琳琅,你真是一个大惊喜。” 天空越来越亮,一轮烈阳高高挂,热焰如火烤般,不一会儿,就热的满头大汗。 一行人在草原策马奔腾,跑的浑身是汗,挥汗如雨下,却没有停下来休息片刻。 坐在马车里的小莲不停的轻瞟身边的小姐,不敢吭声。 苏琳琅闭目养神,像是睡着了,马车内一片寂静。 小莲欲言又止,屡次开口,但话到嘴里又咽了回去,局促不安。 她憋了很久,憋的快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有什么就直说吧,你盯着我看很久了。” 小莲鼓起勇气,轻声问道,“小姐,小姐,您生气了?消息或许有误,晋王世子应该不会娶妻……” 自从昨晚接到线报,小姐整个人都不对了,二话不说就命令启程,不睡也不吃,也不说话。 苏琳琅睁开眼晴,淡淡瞥了她一眼,平静无波,神色淡然。 但是,小莲跟随她多年,深知她的性子,她什么都不在乎,唯独放不下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 她犹豫了一下,“反正我不相信,小姐,你别难过,不如我们偷偷溜回去看个究竟?” 琳琅不假思索的拒绝,“不。” “不回去?”小莲皱起眉头,这不是小姐的风格啊。 琳琅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流光溢彩的光芒。 “不,这次我会风风光光的回去,被秦皇请回去。” 小莲茫然四顾,感觉脑子不够用,到底在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阳关镇,一大早兵营操场清喝声震天响。 高高的将台上,一个修长的身影挥舞着旗帜,面目肃穆,俊目冷凛,一身戎衣极为显眼,衬的他气势逼人。 旗令舞的水泄不漏,每一道令下,台下阵营翻飞,几千人的队伍整齐合一,如行云流水,流畅至极。 每一招每一式不花俏,但实用凌厉,透着一股杀气,这是适合战场上的招式。 每一个士兵全神贯注的操练着,一丝不苟,随着台上的男子动作,极为用心。 台上的年轻男人小麦般的肌肤透着一股健康,剑眉星目,气度不凡,如一把出鞘的绝世宝剑,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冷傲的表情庄重又严肃,凛然不敢犯,正是权倾一方的晋王世子独孤烨。 缩在角落里的吴为心急如焚,满头大汗,不时仰头看一看天空。 他又一次看着高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年轻将军,五年了,当年那个京城小霸王长成了如今意气风发的将军,号令无数将士,也打了无数场胜仗,一举奠定了战神的地位,成了军中新一代的统军人物。 而当年的将门上官家,蒋家,都退到一箭之地,被他的光芒掩盖。 正在他浮想连篇时,上场的训练终于结束了,进入中场时间。 他连忙迎上去,递上冰湿的毛巾。 独孤烨汗流颊背,但精神极佳,一双眼晴灿若星辰。 他接过毛巾擦了擦,喝了一口茶,“给将士们准备了绿豆汤和包子吗?” 他当了主将,自然将这些手下当成自己人,吃穿住都关心到了,尤其是这一日三餐,他一直派人盯着。 只有吃饱饭,才有力气上阵打敌人。 吴为微微点头,“准备了,您的吩咐没人敢阳奉阴违。” 自家主子虽然娇生惯养,但很有本事,硬是一点点将人收服了。 又靠着百战百胜的辉煌战绩,征服了无数军中将士。 如今他在军中的威信已经树立,是无数人崇拜的对象。 独孤烨略一沉吟,“话虽如此,还是要盯着。” 虽然他将军营经营的滴水不漏,但不能放松警惕。 “是。”吴为见他不慌不忙,始终不提正事,不禁急了,难不成忘了? “主子,钦差大人快到了,您去城门口接一接吧。” 京城来的钦差,来者不善,大家都提着心呢。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西北的所有城镇都归主子节制,成了他们的地盘,谁都不想节外生枝。 独孤烨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我很忙,没空。” 见他依旧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吴为不禁急坏了,“主子,这些年弹劾您的奏折无数,钦差此行目的就是来察看监督的,您就态度好点,多说几句好话,将事情糊弄过去。” 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不愿说破。 独孤烨面无表情的看向远方,“我问心无愧。” 他还是这么骄傲,这么目中无人,这么不可一世。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不乐意陪那此无聊的人起舞,更不想弯腰讨好别人。 他,秦国的晋王世子,天之骄子,从来就没将那些朝臣放在眼里。 吴为深知他的脾气,二十年如一日,真是头疼。 就不能软和些吗? “我的世子爷,您虽然不怕,但想想京城中的王爷吧。” 皇上不许王爷离开京城,又盯着他们父子俩的书信,想想就憋屈。 父子俩已经五年没见了,独孤烨最牵挂的人就是父王。 一听这话,独孤烨的神情一僵,眼中多了丝意味不明的东西。“父王是最理解我的。”tqr1 第三百五十八章 钦差大人 就算他想回去,父亲也不允许。 只有这样离的远远的,才是最安全的方式。 吴为知道他的心结所在,忍不住叹息,“世子,您,哎。” “行了,别哀声叹气……”独孤烨刚想说什么,一名将官来请,他轻拍吴为的肩膀,“下半场开始了,我先忙了。” 吴为眼睁睁的看着他像阵风般刮走,心里充满了无奈。 不得已,他只好亲自去城门迎接,等了半天,终于等来了皇上派来的钦差一行。 只是一看到那几个熟悉的身影,吴为嘴角直抽,脑袋开始疼了。 真是冤家路窄,这是皇上故意的吧? 他来不及多想,毕恭毕敬的将人请到将军府,一路上诸人都沉默不语,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吴为看在眼里,心里发苦,但无可奈何。 进了将军府,钦差眯起眼睛四处打量,将军府很新,但布置的很简单,只有几株参天大树,却没有什么花花草草。 最宽阔的是练武场,一边的架子上放满了各式兵器,能容纳几百号人。 钦差大人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一转眼他就冷下脸,不耐烦的喝道,“你家主子呢?怎么还不见人?他不会是想摆什么架子吧?” 吴为暗暗叫苦,但有什么办法呢? 他赔上笑脸,“钦差大人,我家主子有事出门了,您先暂且等一等,他马上回来。”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希望早点赶回来吧。 钦差大人冷冷的嘲讽道,“传言说昭武大将军倨功自傲,本官本来不信,但如今看来,传言有几分真。” 他身后的一行人面有异色,尤其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更是满脸喜色。 吴为将他们的脸色看在眼里,不禁苦笑,这些人都没有善意,一个个都是来抓主子小鞭子的。 “钦差大人,您误会了,他真的有事。” 钦差大人不耐烦的喝道,“行了,天塌下来,也得让他过来见本官,本官代表的是圣上,他胆敢无视君威,这是大逆不道。” 他摆出钦差大臣的姿态,极为威严,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式,但一出口就急着给独孤烨按罪名。 这司马昭之心,世人皆知。 吴为很为难,这话太重了,他都不好接。 就在此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是谁在大放厥词?” 一身戎装的独孤烨踏了进来,面色冷傲,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tqr1 他一进来就听到这番话,当场就气乐了,特意看了看那个口出狂言的钦差大人。 得,是熟人,而且是有仇的熟人。 “哟,原来是欧阳小侯爷啊,怎么不好好在京城待着,反而跑来这种小地方?” 上官家的当事人上官侯二年前去世了,由儿子上官云继承了爵位,也成了皇上最信任的人。 钦差大人就是上官云,他此次抛下京城的纷争,不远千里赶来阳关镇,自然是奉了皇命。“ 他板着脸,不苟言笑,“昭武大将军,要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让你无视钦差的存在?” 武将由战功封赏,独孤烨战功显赫,累积封了个昭武大将军,极为风光。 这也是唯一一个既有王爵又有武将职位的皇室子孙,是皇室的骄傲。 独孤烨神情淡漠,从容不失大气,“当然是练兵。” 上官云呆了呆,几年不见,都不敢认了。 当年青涩的任性少年,眨眼之间,成了沉稳大气又闪闪发光的人物。 他的身上有种皇室子孙特有的傲气,又有百战将军特有的凛然气息。 好一个芝兰玉树的年轻人,怪不得被人称为玉面将军。 见他不吭声,吴为小心翼翼的解释道,“钦差大人,我家世子最看重这一点,天天早起练兵,风雨无阻,从未缺席过一天。” 上官云心里一凛,默然了,他也带过兵,知道练兵有多重要。 只有平时多勤练,上了战场才能少死几人。 独孤烨能成长为百战百胜的战神,必有其独到的带兵本事。 但是,有人不这么认为。 身后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冷笑声,“呵呵,这鬼话骗谁呢,堂堂晋王世子,提什么练兵,真是好笑。”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穿着华服,一脸的倨傲,眉眼往下,显得极为阴沉。 独孤烨这才注意到他,陈涟?镇南王府的人?他怎么会来? 他的脑海里闪过那个俏丽的身影,心里酸酸甜甜的,“哪里好笑?” 陈涟本是一个被父母宠坏的世族小公子,但五年前发生的巨变,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他整个人是阴沉的,灰暗的,眼神闪烁不定,看着就不舒服。 “晋王世子养尊处优,怎么可能亲自练兵?这借口连小孩子都骗不过去,世子练兵是假,不想见钦差大人才是真吧。“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岂会听不出其中的挑拨离间? 独孤烨的脸色一沉,毫不客气的反问,“不想见你们,需要理由吗?” 他口出狂言,把大这都吓了一跳。 上官云的脸色很不好看,刚想说什么,却被陈涟抢先了,“你好狂妄,还是这么不知所谓。” 语气中浓浓的恨意让人心惊。 两人其实算是表兄弟,关系不算远,但现在隔在两人之间的,是漫天的仇恨,是几条人命。 独孤烨从来都看不上他,只会仗着父母耀武扬威,离了父母就什么都做不成。 “还是这么蠢,皇上有什么旨意?赶紧说,我很忙。” 陈涟眼晴一亮,太好了,总算是抓到他的把柄了。“你这是藐视圣意。” 只要一听到独孤烨这个名字,就会连带着想起苏琳琅那个小贱人。 为了帮苏琳琅,独孤烨做的那些事情,他都一一记在心里,只等着报复回去。 他自以为占了上风,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独孤烨嘴角微勾,就凭他也想扳倒他? 他气场全开,冷冷的喝道,“放肆,你能代表圣意?还是你能代表圣意?” 他上过战场,杀过人,自然有一种凛然的气场,陈涟一个娇养的贵族子弟哪是他的对手? 陈涟的脸色一变,莫名的浑身发抖,下意识的看向上官云。 “上官大人是钦差,当然能代表圣意。” 第三百五十九章 教训人 上官云心里想骂人,整一个没用的废物。 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非要将人塞进来。 不出他的所料,独孤烨当场就抓住了话柄,大声喝道,“好大胆,上官云,你是能代替皇上?还是想成为皇上?” 上官云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了,“世子爷,这话说的太过了,我,上官云永远是皇上麾下的将军,他想打哪里,我就打哪里。” 他大表忠心,义正言辞,面色严肃。 独孤烨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那就是说,皇上想打我?所以派你过来?” 他嘴唇微勾,但不见半点暖意,那股逼人的气势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上官云心里一凛,五年不见,这位晋王世子像变了个人,完全不一样了。 俊美的容颜,却有着凌厉的线条,让人心颤。 上官云不敢小看他,斟酌着言语,小心翼翼的陪笑道,“不敢,皇上没有这么说过,他只是很惦记您,屡次让您回京,您都不肯,所以特意派我来探望。” “您看,这全是皇上赐下来的东西。” 他大手一挥,一堆东西如流水般送上来,吃的喝的用的,什么都有。 独孤烨淡淡的瞥了一眼,“皇恩浩荡,替我谢谢皇上。” 见他面色稍霁,上官云暗松了一口气,“同时皇上请您回京一趟。” 独孤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若冰霜,“我不回去。” 这不是第一次拒绝,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也只有他有这个胆量,他本身就是个特例。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被砍头几百次了。 上官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否则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皇室的骄傲,不管他怎么折腾,都没有性命之危。 但是,陈涟并不知道,他心里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你这是违抗圣命。” 独孤烨面色一冷,“上官说话,何时轮到你说话?不知所谓。” 陈涟不过是个六品的小官员,而他是一品将军,而且是晋王世子,地位相差极大。 陈涟受不了他不屑的语气,这些年他受够了。 他虽说是公主之子,却是私生子,父不祥,身份尴尬,被上层社会当成异类,走到哪里都能接受到鄙视的目光。 他受够了,心态也在一天天的扭曲,彻底失衡了。 这些年他什么都不做,就是想尽办法讨好陈平,讨好皇上。 “我是镇远侯府世子,虽然比不上你显赫,但也是宗室中人,皇上派我来,说明看重我,也对我有着一定的期待,皇上如此厚爱,我无言以报,唯有彻底贯彻他的旨意,以报皇恩。” 说的再好听,只有一个意思,他要当皇上的忠犬。 众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他的身世不是秘密,是上流社会公开的秘密,也没人肯将女儿嫁给他。 但,他说的这么官面堂皇,这么抱皇上的大腿,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独孤烨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你姓陈吗?镇远侯世子,呵呵。“ 他冷笑一声,当众将那段往事说破,直接打陈涟的脸。 他和陈涟之间隔着一个苏琳琅,注定不可能和平共处。 陈涟仿若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中,浑身发抖,气极败坏的大吼,”住口,父亲认我,皇上也认,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他依旧是镇远侯府的继承人,唯一的。 独孤烨最烦虚伪的人,满嘴大道理,却饱藏祸心。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事实如此,不是谁承不承认就能抹平的,镇远侯府也真惨,先祖打下来的爵位却要交到一个外人手里,所以娶妻要娶贤。\” 他始终想不通,陈平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能容忍一个私生子,还视若亲子,让他继承家业。 被妻子戴了绿帽子,还如此宽待妻子所出的私生子,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 “你……”陈涟气的浑身发抖,没见过这么不留情面的人,“家父乐意,你管得着吗?” 独孤烨像看了一个大笑话,“我也乐意说,你管得着吗?” 他看不懂陈平的心思,但皇上的心思却看懂了。 养着一条狗,让他咬谁就咬谁,多省事。tqr1 陈涟的身世是致命伤,无法的反驳,他心中恨极了那个罪魁祸首。 都是苏琳琅,要不是她的出现,他依旧是风光无限的镇南侯府世子,父母疼爱,世人羡慕。 哪会像现在不尴不尬的存在着? 苏琳琅,总有一天他要弄死她,让她死的很难看。 他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份恨意压下去。 他不敢再多辩,越说越丢脸。 “世子,希望你不要辜负皇上的厚望。“ 他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好像是独孤烨的长辈。 就算真是独孤烨的长辈,也不敢这么直说。 独孤烨不禁乐了,“你在教训我?” 陈涟仰起下巴,一脸的严肃,朝东面京城方向拱了拱手,以示对皇上的敬意。 “不敢,我只是实话实说,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忠君爱国,世子,你这样轻慢的态度,是对皇上的轻慢……” 他将皇上这尊大佛抬了出来,不得不说,在以往非常管用。 但是,这一回他注定要失望了。 一道拳风袭来,陈涟躲闪不及,被重重打中面门,疼的他哇哇大叫,“啊。” 谁都没想到独孤烨说打就打,而且打的是奉了皇命而来的官员。 上官云的心一急,“世子不可。” 他心里暗怪陈涟不懂事,什么话都敢乱说,也不分分对象。 有些人不好惹,有些人不能惹,有些人敬而远之。 陈涟捂着滚烫的脸,又羞又气,却不敢说什么。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抽出长剑,主动挑衅,“说啊,怎么不说下去了?” “你……我……”陈涟嘴唇直哆嗦,被打清醒了,他终于意识到对方是谁了。 太后的亲孙子,皇帝的亲侄子,两位大佛都疼爱的人。 只要有太后在一天,独孤烨就算将天捅破了,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他怕了,后悔了,恨不得缩起来。 看着犀利如刀的独孤烨,上官云的心一阵阵颤抖,这哪是打陈涟的脸,分明是给他们这些人一个下马威。 他苦笑一声,连忙阻止,“世子,他是皇上亲口指派的人,你不能动他。” 第三百六十章 谁来行刑 真是疯了,晋王世子越来越疯狂了。 独孤烨挥舞着长剑,跃跃欲试,“我只是试一试新得的宝剑,我在战场上杀了很多人,有时杀念控制不住,看到不喜欢的人就想杀,这是一种病,大夫说了,没药可医。” 说白了,别惹他,否则被他一刀砍了,死了也是白死。 上官云目瞪口呆,脑袋一阵阵发晕。 天啊,这种话他怎么说的这么坦然? 昔日的京城小霸王在军营里混了几年,多了一丝无耻,一丝油滑。 这么难缠的人,他还有可能完成皇上交给的任务吗? 陈涟被吓破了胆,脸色惨白如纸,浑身索索发抖。 “这是借口,你是故意的……”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他,举起长剑作势要砍下去,“不信?那就来试试?” 陈涟吓哭了,屁滚尿流,一股恶臭在室内蔓延,众人这才发现,他居然吓的尿裤子了。 众人彻底无语了,刚才还那么嚣张,整一个没用的家伙。 上官云的心脏提了起来,吓的直冒冷汗。 他敢肯定,独孤烨是动了杀机。 他是不喜欢陈涟,但既然跟他而来,就是他的责任。 皇帝还要用陈涟,所以不能死。 他不得不挺身而出,挡在陈涟面前,“不可,世子,您克制点,这种情况只能靠你自己撑过去。” 他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心里发苦。 浑身锐气的年轻人杀气腾腾,面色清冷至极。 两人对峙,室内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上官云的心跳的飞快,双手都是冷汗,居然有些受不了这股压力。 偏偏这个时候,陈涟还不识相的叫了起来,“世伯,你也帮着他?” 上官云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你……” 蠢货,他要是有这样的儿子,直接弄死。 情势一触即发之际,一名士兵急急的冲进来,“将军,抓到两名奸细。” 独孤烨的神情一凝,收起长剑,冷声命令道,“带上来。” 上官云立马感觉压力消失了,悄悄吁了一口气。 这位世子的气势越来越足了,比他这个老将还足。 几名士兵押着两名神色惶恐的男子走进来,直接往地上一扔。 两名男子面目普通,穿着秦国的衣服,跟普通的秦国百姓没有什么区别。 独孤烨打量了几眼,“哪来的?什么人?” 跪在地上的两人相视一眼,右边的男子面露惶恐之色,浑身发抖。 “我们是兄弟,秦国的百姓,一直生活在小别山,从来不敢下山,这次是小女病重,要是拖下去就得死,所以才鼓起勇气下山,没想到被当成了奸细,大人,冤枉啊。” 他的声音不停的颤抖,眼眶都红了,很害怕的样子。 左边的男子眉头紧皱,脸色惨白。 “我兄弟说的是真话,还请大人明鉴。” 独孤烨不置可否,随口问道,“小别山?山腰有一条溪水,极为清澈,鱼虾挺多。” 左边的男子诚惶诚恐的赔笑道,“大人,您弄错了,山腹有一方温泉,经常泡浴,对身体有益。” 独孤烨挑了挑眉,语气清冷,“经常去泡?” 那男子苦笑一声,苍凉的声音响起,“哪有空去?家中有老有小,为了填饱肚子,天天忙着打猎,求一碗饱饭。” 独孤烨嘴角微扬,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忽然右手一挥,“拖下去杀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不敢置信,为什么? 怎么能滥杀百姓?就不怕被人病诟吗? 陈涟却眼晴一亮,只当抓到他的话柄,“独孤烨,你这是滥杀无辜,我要上报皇帝陛下。” 他极为兴奋,声音尖锐无比。 独孤烨斜视一眼,忽然喝道,“吴为,将刀子给他,让他行刑。” 吴为二话不说将一把刀子塞进陈涟的手里,陈涟的笑容僵掉了,不敢置信的瞪着冰冷的刀子,惊惧交加,“独孤烨,你疯了?我不杀!” 他什么事情都做过,但就是没杀过人。 他拼命摇头,浑身发抖,“不杀?我是不是听错了?”独孤烨的脸沉了下来,黑眸闪过一丝杀气腾腾,“我怀疑你跟这些奸细里通外合,意图不轨……” 陈涟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崩溃了,这个神经病。 “我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再说了,这些只是普通百姓,你一口一声奸细,到底什么意思?” 他不觉得这两个人是奸细,这么害怕,这么可怜,明显是普通人。 当然,他不在乎死几个平民百姓,但前提是,不能是他动手。 再说了,他还想告一状呢。 这两个人就是独孤烨滥杀的证据。 吴为像看傻子般看着他,真心觉得他可怜。 智商不够就算了,还没有常识,偏偏来惹他家主子。 “三个月前,我家少主命令所有小别山的百姓都下山居住,不得有误,否则以奸细论处。” 这话一出,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那两个跪在地上的男人脸色剧变,刷的变白了。 两人猛的暴起,一起扑向独孤烨,意图将人抓住脱身。 但是,还没有靠近,就被人打趴下了,压着身体动弹不得。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果然是有问题。tqr1 陈涟吓白了脸,嘴唇直哆嗦。 “那也不能草菅人命。” 独孤烨像是看着一个白痴,微微摇头,“我是不是听错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公主之子居然跟我说这话?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那么厉害的独孤凤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儿子? 陈涟如被打了一巴掌,眼中燃起浓浓的恨意,“我母亲已死,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人死为大,往事不可再提,更不可能牵连儿女,这是皇上的原话。” 如果不是他和苏琳琅,他们一家人还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都怪他们,他们怎么就不死?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讥笑,“那皇上有没有告诉你?你母亲没死?” 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的? 不管哪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陈涟浑身一震,脸色又黑又青,像受了极大的刺激,“你胡说。” 他的表现还蛮逼真的,挺像一回事,但独孤烨并不相信,淡淡的嘲讽道,“你母亲活着,却没有联系你?我有点不相信,真是奇怪,皇上明知这一切,为什么还要重用你?难道朝庭无人可用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请手下留情 一语如夏日惊雷,激起千层浪,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陈涟如被针扎痛,暴跳如雷,举起那把大刀挥过去,“独孤烨,我跟你拼了。” “不可。”上官云的脸色铁青,又气又怒,简直快要疯了。 要是独孤烨有个闪失,在场的人都逃不掉。 他来不及阻止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涟举刀砍过去,肝胆欲裂,不敢直视。 “轰。”一声巨响,陈涟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 所有人长长舒出一口气,万幸,万幸。 至于陈涟,谁都不想搭理他,也没有人上前扶起他。 陈涟摔的头破血流,头晕眼花,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一摸脑袋,摸到一手的血,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愤怒的跳起来,指着独孤烨的鼻子怒骂,“独孤烨,我也是钦差,你居然敢打我?” 他当年不敢对独孤烨无礼,凡事都退到一边,但这会儿,不管不顾,破罐子破摔了。 “轰。”独孤烨又是挥出一拳,打中陈涟的鼻子,陈涟鼻端一阵剧痛,鲜血喷了出来。 陈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终于知道怕了,忍不住朝后退。 上官云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上前阻止。 “世子够了,事情闹大了,对您没有好处。” 其实吧,是陈涟出手在先,事情闹大了,最倒霉的是陈涟,但随行的所有人都会受迁连。 尽管上官云在心里骂娘,但依旧要帮着将事情抹平。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讥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上官将军对我心存善意?一直咬着我不放,让我算了算,弹劾了我13次,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你?” 人虽然不在京城,但京城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晴。 这些年他树大招风,碍了很多人的眼,自然引来无数攻击。 但,又如何呢? 谁都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这么犀利,完全没朋友的节奏。 “你……”上官云惊惧交加,不敢置信,“怎么会知道?” “你说呢?”独孤烨似笑非笑,满眼的嘲弄。 上官云的心神一震,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忽然不想再追问下去了。 “皇上对你信任有加,望你不要辜负圣恩,连日赶路很累,我想回去休息了。” 扔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要走,全然不顾头破血流的陈涟。 独孤烨冷冷喝道,“站住。” 上官云猛的回头,又羞又气,“怎么?还不让走?难不成你想报复回来?” 真是够了,年纪越大越难缠,晋王世子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独孤烨微微颌首,气势十足,“对,有仇不报非君子,跟我打一场,我喜欢用刀剑说话。” 这是命令,而不是请求,容不得对方拒绝。 上官云呆若木鸡,好半响才重重的提醒道,“晋王世子,我是钦差。” 所谓钦差,就是代表皇帝办差监听,是皇帝的特使。 何曾听过有人敢跟钦差打架的?不要命了? “这一点我知道。”独孤烨气宇轩昂,五官俊朗,翩翩贵公子的气度,但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人。 “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男人?” 这话一出,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上官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忍不了这口气。 “好,既然世子都这么说了,那我奉陪,刀剑无眼,还请世子手下留情。” 他也是武将出身,随身携带佩剑,用力一抽,一柄光华四射的长剑出鞘。 独孤烨的眼晴眯了起来,兴奋的跃跃欲试。“尽全力就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请。” 他打了声招呼,一剑挥过去,看似轻飘飘的一招,却挟带着毕生的功力,上官云猛的变色,挥剑抵挡,两人战在一起。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闪个不停,噼里啪啦作响。 独孤烨势如疯虎,一连几剑,威力十足,招招都是绝杀,不管头不顾尾的拼命招式。 每一招都不顾一切,只求取对方的性命,杀气腾腾,宛若沙场上的生死搏杀。 上官云好几年没上战场,养尊处优惯了,武技早就生疏,也没有了搏杀的锐气。 他心里一紧,朝后翻了个身,躲开致命的一击。 但是,已经失了先招,防守的很辛苦。 独孤烨一招接着一招,长剑舞的水都泼不进去,剑剑直指上官云的要害。 上官云越来越慌,他可不想跟这个疯子同归于尽,怎么办? 就在他苦思解决之法,身后传来一道疾呼声。 “小心。”tqr1 上官云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胸前的几大要穴笼罩在剑影里,不禁吓了一大跳,“不要,世子,这不是战场,请手下留情。” 他忽然有点相信独孤烨的说辞了,或者是真的,打仗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心理疾病,越是杀的人多,越是严重。 见独孤烨没有停下攻击,上官云暗叫不好,完了,这下子要完了。 他忽然很后悔,不该一时冲动主动请缨的。 独孤烨再狂妄,再嚣张,又于他何关? 眼见就要死在剑下,上官云悔不当初,浑身无力,手中的武器掉在地上。 他闭目等死,万念俱灰,悔恨不已,但是,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痛感,忍不住睁开眼晴。 只见独孤烨长身玉立,持剑对准他的脖子,冷冷的看着他。 上官云怔了怔,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身体一软,倒在地上,嘴里连忙大叫道,“我输了。” 据说,独孤烨不杀没有抵抗能力的人。 独孤烨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脸不红心不跳,一点汗都没流。 “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老了。” 上官云不禁苦笑,可不是吗?他老了,已经不是年轻人的对手。 陈涟见状,眼珠一转,不顾自己受伤的脑袋,气势汹汹的怒斥,“世子,你太过份了,上官将军,我扶您。” 他殷勤的主动上前,伸手扶起上官云。 上官云蹙了蹙眉,不动声色的推开他的手,轻轻一声叹息。“不必,还死不了。” 他不想跟陈涟走的太近,也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别看皇上如今宠着他,但谁都知道,不可能长久,除非陈涟一直有利用价值。 上官云捂着胸口,蹒跚的走向门口。 其他人面面相视,犹豫了一下,不约而同的跟上去。 第三百六十二章 无数人的噩梦 陈涟心有不甘,但已经吃了大亏,又孤掌难鸣,只好灰溜溜的跟过去。 独孤烨的眼晴眯了起来,“谁让你们走了?” 上官云的怒火蹭的往上窜,欺人太甚了,真当他好欺负? “不知世子还有什么请教?” 其他人也是义愤填膺,同仇敌忾,恶狠狠的瞪着独孤烨。 陈涟心中暗喜,巴不得独孤烨再嚣张些,激起众怒。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独孤烨看都没有多看上官云一眼,而是手指向陈涟。 “你,杀了他们。” 他又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两个奸细,神情肃杀。 陈涟呆了呆,还是混不过去?“不不,我不杀人,我不要做杀人狂。” 杀人狂?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武将,手里都沾过鲜血。 一将功成万骨枯,谁敢说他们是杀人狂? 独孤烨浑身的肃杀之气油然而生,咄咄逼人的质问,“这是要包庇奸细?还是同情异国敌人?” 陈涟被这股杀气压的喘不过气来,脸白如纸,“没有的事,我只是……不愿手染血腥,我既不是武将,又不是士兵……” 他极力推脱,说什么都不肯动手,也不知他在怕什么。 按理说,他也不是良善之辈,以前嚣张跋扈,仗着家世欺负过很多人。 独孤烨冷冰冰的斥道,“行,既然如此,那你去死。” 他拿起那柄长剑,作势砍下去。 冷冷的剑气划破肌肤,陈涟吓的浑身发抖,“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杀人?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出身高贵,想要哪个人的性命,只需要吩咐下去,自然有人抢着做,什么时候需要他亲自动手? 独孤烨停住动作,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大事项,长剑却举在陈涟头顶,陈涟仿佛感觉到了那股阴冷的寒气,又惊又怕。 他忘不了,独孤烨是何等张扬的性子,想杀人不需要理由。 不知等了多久,等的陈涟浑身发抖,腿软的坐倒在地,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种货色也想跟他争锋? “我要确保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忠心不二,拒绝就代表有异心,那就去死。” 这理由很充分,但又透着一股荒唐。 陈涟终于尝到了悲愤的感觉,“这是欲加无词,何患无辞?” 独孤烨不禁笑了,眉眼轻扬,“拖出去砍了。” 陈涟吓的魂飞魄散,哭着喊着向上官云求救,“大人,救救我,我可是您的手下,要是出了事,您不好向皇上交待的。” 上官云心里冷笑一声,交待?真把自己当成凤子龙孙了? 他不姓独孤,而是姓陈……不对,鬼知道姓什么,说不定他娘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不好说出来,还得看在皇上的面子,帮着求情。 “世子,他向来不知轻重,远远不及您睿智,教训一下就好了,别把人弄死。” 这是劝吗?怎么听着怪怪的? 独孤烨不为所动,像是没听到,上官云只能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两名侍卫闪出来,一左一右的将陈涟往外拖,陈涟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当场就吓坏了。 “独孤烨,皇上早就对你疑心了,你还敢如此放肆,自取死路。” 独孤烨表情不变,萧杀之气依旧,“那你也看不到了。” 见他盐油不进,陈涟真的怕了,抱着柱子不肯松手,拼命尖叫,“放开我,救命啊,上官将军,救救我。” “世子。”上官云犹豫再三,还是死不得啊。 独孤烨强势而又霸道的反问,“你也同情奸细?也想当叛臣?” “……”按上这样的罪名,谁还敢求情? 求情,就等于默认。 虽然憋屈,但有什么办法? 上官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唯有苦笑。 陈涟的手指头一根根被扳开,眼见就要被拖出大厅,他不禁吓坏了,“好,我杀奸细。” 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他也不想死。 独孤烨挑了挑眉,淡淡的问道,“这是你主动要求的?我没有强迫你吧?” 他的语气虽然清冷,但透着一股逼人的威势。 陈涟终于见识到他的无耻,心口如被压了块大石头,憋的要命。 “……是,我主动的。” 他敢不认吗?能不认吗? 众人彻底无语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呀?没一个是正常的! 独孤烨表情轻松,笑吟吟的道,“上官将军,你都听到了吧,到时谁胡说八道,你可要帮我作证。” 刚才还板着脸,喊打喊杀,这会儿却笑如春风,变化多端,让人摸不透他的喜怒。 上官云默然了,见过很多无耻的人,但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别人要说什么,谁管得着?” 独孤烨的视线扫视一圈,在每一张脸上拂过。 他的视线所到之处,无一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眼晴。 太冰冷了,不见一丝温情。 “现场就这么几个人,我的人不会说,那只有你们传出去的,我不介意多死几个人。” 他仿佛要将所有人的模样记在心里,看的很专注。 众人头皮一阵发麻,浑身不自在,这么霸道,真的好吗? 上官云忽然觉得他的行事风格太眼熟了,像极了某个人。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越来越像苏琳琅了?” 那个精灵古怪的小少女,是无数人的噩梦。 她如一道闪电,一闪而过,却石破惊天,让无数人记住了她。 是一抹绚丽的烟花,轰轰烈烈,点亮了无数人的眼晴。tqr1 那样一个女孩子,就算五年不见,依旧让所有人都忘不掉。 陈涟的神情僵住了,牙齿咯吱咯吱的响,恨意盈然。 又听到了这个名字,这个毁了他家园,毁了他幸福,毁了他未来的女子。 她,总有一天会死在他手里。 乍闻熟悉的名字,独孤烨的心一颤,表情终于变了,轻轻一声喟叹,“是吗?真好。” 能像她,也是一件好事。 只要能扯到她,都是好的。 他,真的好想念她,想的心口都疼。 但找不到可以一起陪他谈起她的人。 所有的思念积压在心底,如火山下的烈焰。 陈涟咬了咬牙,拿起刀子朝那两个奸细走过去,那两个奸细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但一双眼晴充满了恨意。 他的脚步一顿,差点摔倒。“晋王世子,你饶了我吧,我不敢动手。” 第三百六十三章 孬种 他两眼通红,很孬种,很崩溃的样子,脸白的像是要昏过去了。 哪像是个官员,更像是娇生惯养的大家子弟,经不起半点风吹雨打。 他的没用让一起来的人都皱起了眉头,尤其是上官云,深感丢脸,上不了台面的家伙。 平时叫嚣的那么厉害,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 独孤烨嘴角微勾,“行啊,要么他们死,要么你死,你自己选,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这话一出,陈涟的脸色更白了,惊惧交加,不行,如果他不动手,死的就是他。 他从来不敢怀疑独孤烨的话,说杀他,一定会做到的。 一想到自己悲催的命运,想到众人的轻视,想到背负的血海深仇,他的心底蹭的窜起一丝杀气,“啊啊啊。” 他咬紧牙齿,重重举起刀子挥下去,刀起刀落,一颗人头飞了出去,血溅了一地,浓浓的血腥味迅速在室内弥漫。 一不做二不休,陈涟又是一刀砍过去,另一颗人头也砍落了。 出手快狠准,双手都没有发抖,干脆利落,好像经常这么做。tqr1 两颗脑袋怒瞪着眼晴,死不瞑目的样子,很是吓人。 众人呆呆的看着陈涟,不禁暗叹,人不可貌相。 独孤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果然是独孤凤的儿子,杀人如杀鸡般轻松,这就是遗传,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一定找你帮忙。” 陈涟瞪着那两颗人头,胸口一阵翻腾,熏人欲呕。 “你真狠。” 他居然杀了人,而且是两颗人头,啊啊啊。 他真的不想这样的,真的。 看着他满脸悲伤的样子,独孤烨只觉得矫情,刚想说什么,就见陈涟两眼一闭,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刚才还觉得他心狠手辣的人,这会儿却同情起他。 被人逼迫至此,不想杀人都不行,真是可怜。 唉,年纪还小,太苛求了。 独孤烨却不为所动,“人都杀了,还装什么心慈手软,还装什么晕迷,真是虚伪。” 这话让几个随从人员听不下去了,就算贵为皇室中人,也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上官云深吸了一口气,义愤填膺的怒斥,“晋王世子,人都晕过去了,你还这么说,是不是太过了?” 独孤烨淡淡一笑,一脚踩在陈涟肩膀,重重一辗,咯吱一声,骨头裂开了。 陈涟再也装不下去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他终于醒了,惨叫连连,涕泪齐流,惨不忍睹,却坐实了装昏的罪名。 上官云脸上无光,又气又羞又恼,真是丢脸。 独孤烨当场削他的面子,一点情面都不给,“上官将军人老糊涂,眼晴也花了,看不清东西,差不多该退下来了,也该让年轻人多做点事。” 这话里深意,让上官云心里一紧,恼怒的顶回去,“凡事不要做绝了,做事留一线,予人方便,就是予已方便。” 独孤烨危险的眯起眼睛,“上官家的那点勾当,我都看在眼里,惹毛了我,一拍两散。” 他虽然没有直说,但上官云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误会了,我只是出于公心,对事不对人。” 他的气势弱了下来,赔着笑脸,没有了刚才的音量。 独孤烨不客气的反问,“你看我傻吗?” “……”上官云哑口无言,他不但不傻,反而很精明。 独孤烨本来就看不起上官家的人,尤其是上官云珠那个神经病,从来不爱搭理他们。 但是,上官家的自我感觉向来很好,都把自己当成未来的皇亲国戚了。 “五年前就觉得你不聪明,但,没想到五年后你不但没有长进,反而更傻了,我都有点替六皇子担心了。” 这话太刻薄了,也不是一个晚辈该说的,但上官云根本不敢摆长辈的架子,当场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独孤烨知道京城不太平,夺嫡风波已经袭卷整个皇朝,文武百官们纷纷站队。 最有实力是六皇子,有一半的官员都向他投诚。 当然,六皇子再厉害,也无法将手伸进他这里。 虽说六皇子占了上风,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但独孤烨不怎么看好他。 “总有一天,他会被上官家拖累的。” 这话让上官云忍无可忍,好想骂他,怎么办?“晋王世子,你别太过份了。” 一个身影从外面扑过来,神色紧张,“不好了,主子,不好了。” 这么一嚷嚷,众人脸上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出了什么事?” 属下急急的禀道,“太后病重,召您马上回京见最后一面。”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把所有人都砸懵了,目瞪口呆。 是太后? 独孤烨的心一沉,脸色很不好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身上的气势大增,冰冷的可怕。 属下微微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眼,“太后病危。” “确定?”独孤烨不敢相信,也没办法接受。 太后待他向来慈爱,疼他如命,他也是将太后当成祖母,当成自己的亲人。 再恼再生气,也不能掩盖他的关心。 “是。” 独孤烨二话不说,直接往外跑,“马上准备回京城,动作快。” 上官云的眼睛眯了起来,京城风云即将再起,谁都不能幸免。 十天后,慈宁宫 独孤烨风尘仆仆的闯进慈宁宫,面有倦容,胡子拉渣,模样很是狼狈。 但所有宫人看到他,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立马簇拥着他走进去。 华丽的大床上,太后两眼紧闭,一动不动,面色苍白如纸。 独孤烨默默的站在床边,看着头发发白,就算睡着也皱着眉头的太后,他的鼻子酸酸的。 她老了,老的满头白发,向来保养极好的容颜,多了很多皱纹,眼角更是皱的层层叠叠。 以前如三十许人,风韵尤存,但如今像是老了二十几岁,像个普通人家的老人。 他忽然清晰的意识到一点,在他不经意之间,家人也会渐渐老去。 活着的时候好好珍惜,莫要后悔。 躺在床上的贵妇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徐徐睁开眼晴,激动的拉住独孤烨的胳膊。“烨儿,是你吗?” 第三百六十四章 破孩子 她的眼晴花了,看东西不是很清楚。 独孤烨的眼眶滚烫,差点掉下眼泪,“是我,皇祖母,孙儿不孝,才赶回来。” 一直听说太后身体不好,经常召集太医会诊,但他一直以为是夸大其词,引他回去的借口。 原来,并不是,她是真的身体不好。 太后听着熟悉的声音,欣慰不已。 “你来的很快,一个月的行程硬是压缩到十天,我很开心,烨儿你的心里有哀家,哀家没白疼你。” 她一会儿我,一会儿哀家,明显有些糊涂了。 独孤烨伤感的紧紧握住她的手,“皇祖母,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太医是怎么说的?” 太后挣扎着坐起来,独孤烨连忙帮她在后背垫了一块抱枕。 太后努力睁大眼睛,苦笑一声,“回天无力,我活了很久,也活够了,唯独放心不下皇儿和你们父子。” 她是操碎了心,但大家都不怎么领情。 独孤烨眼眶红了,心里酸涩难言,“不会的,您还会看到曾孙子出生的。” 太后的精神一震,“烨儿,五年之约到期了,女孩子的青春有限,别再拖下去,做人要负责任。” 忽如其来的话,让独孤烨呆了呆,“皇祖母。” 蒋远一直没有提出解除婚约,一直陪在太后身边,这些年下来,已经是太后身边最得宠的人。 但是,就算再宠爱,也没道理盖过自己的亲孙子。 太后深知他说一不二的性子,打定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但是,他也最重感情,只有感情才能让他改变主意。 她轻轻一声叹息,“烨儿,哀家已经病入膏肓,无力回天,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地下跟你祖父团聚……” 独孤烨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真的是病重,神色都不一样了。 看多了死人的他,知道这是将死之人的神色,撑不了多久了。 正因为如此,他更加的难受,“您别这么说,您会长命百岁的。” 风欲静风不止,子欲养,亲不在,这是人世间最悲伤的事情。 太后常年缠绵在病榻,早就想开了很多事情。 寿命是有天数的,强求不得。 “人总要死的,哀家临死前只有一个心愿,就是看到你完成终身大事,烨儿,答应哀家。” 十岁以上的皇孙们,她都安排好了婚事,还留出了珍藏的宝贝当贺礼。 她知道,等不到那一天了。 但不管如何,她都想亲眼看到最心爱的孙子成亲。 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他此生都不会娶妻了。 看着她灰败的面容,气喘吁吁的样子,独孤烨心口一阵绞痛,“皇祖母,我帮你去找苏琳琅……” 她是神医,什么病都能治。 忽然提起这个尘封的名字,太后的脸色剧变,“住口,不许提这个害人精,要不是她,哀家也不会这么缠绵病榻,你皇伯父也不会……哎,你要记住,她是我们皇室的生死大敌,只要你姓独孤,就要记住这份仇恨。” 她是被苏琳琅所害,折了寿元,毁了健康,这笔账怎么算? 她一时激愤,多说了几句话,立马喘不上气来。 独孤烨大为着急,轻拍她的后背,拍了半天,好不容易安抚住她。tqr1 他不敢再激怒她,生怕她被活活气死了。 “您先休息吧,孙儿去找太医们谈谈。” 总有办法的。 身后传来一道悠悠的声音,“婚礼已经定下日期,你要是敢不出现,我就死在你面前。“ 独孤烨的身体一僵,猛的回头,笑的皮皮的,“皇祖母,您的兵法学的很不错,软硬兼施,哀兵之策也使的很溜。” 太后被气着了,这什么破孩子?“滚出去。” 就不能体谅一下吗? 祖孙俩五年没见,一见面就闹成这样,独孤烨心里有些难受,“年纪一大把了,乱发脾气可不好,您可是全天下女子的楷模,要慈爱啊,皇祖母。” 他又是笑,又是拱手行礼,嬉皮笑脸的模样,让太后头疼不已,“混账东西,赶紧走,看到你就头疼。” 等独孤烨一离开寝宫,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 宫嬷嬷从暗处走出来,倒了一杯热茶给太后。 “太后,您消消气,世子是顶顶有孝心的人,他会听您安排的。” 太后接过来喝了两口,喉咙舒服了很多,只是愁眉不展。“不一样了,阿宫,完全不一样了。” 那个孩子终于长大了,坚毅,锐气十足,也学会了耍手段。 这样的独孤烨,她没有信心能掌握住,他的翅膀硬了。 宫嬷嬷也老了,头上全是白花,面容憔悴,“太后。” 太后越想越悔,“或许当年不该让他去边疆,不该啊。” 独孤烨太出色,表现太亮眼,反而引起了她的不安。 她真怕,哪天又发生手足相残的悲剧。 宫嬷嬷张了张嘴,话到嘴里却咽了回去,“太后您休息吧,别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 她扶着太后躺下去,太后看着她头顶的白发,愣住了,“你啊,也老了。” 宫嬷嬷红了眼眶,“陪主子一起老,是奴才的福气。” “好,好,你很好。” 独孤烨在太医院逛了一圈,出来时,眉头紧皱,心事重重。 没想到太后的病情这么严重,这几年一直在生病,汤药不断。 但,用了最好的药,依旧没法阻止她的病情加重。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见过烨世子。” 独孤烨抬起头一看,是他见过无数次的钱公公,皇帝的伴当,从小照顾他长大的人,极得皇帝信任。 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逛到了乾清宫,不禁微微蹙眉。 问题是,钱公公怎么亲自守在门口? 里面传来怒喝声,他嘴唇微抿,“皇伯父应该很忙,那我先转一会儿再过来向他请安。” 钱公公连忙叫住他,“皇上说了,您一来就放您进去。” 独孤烨深吸了口气,整了整衣服,缓缓走上台阶,走了进去。 大殿内有四五个人,独孤烨没有细看,先向身着金黄色龙袍的皇帝行礼。 “参见皇上,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道视线蹭的扫过来,独孤烨伏在地面,没有抬头,只听到头顶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独孤烨,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是谁给你胆量?” 第三百六十五章 这是怪朕? 随着这怒喝声,一个茶杯飞了过来,独孤烨微微侧头让了过去,一脸委屈的问道,“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可以把话说清楚吗?我最烦猜来猜去的。” 皇上苍老了很多,眼角很多皱纹,面色不豫。 “宣诏不回,奉旨钦差的脑袋你也敢砍,你眼里还有没有朕?” 陈涟的折子比独孤烨早到一步,皇上看到独孤烨的恶行,就怒火上扬。 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陈涟是他派去的,居然敢砍他的头,那是对他的不满? 独孤烨不慌不忙的回道,“若是没有,我就不会回来了,天高皇帝远,我想做什么都没人管,多舒服啊。” 皇上的火气更加旺了,恶狠狠的瞪着他,“混账,这是一个领兵将军该说的话吗?” 独孤烨才不管那么多,大喇喇的反问,“那怎么说?说我在遥远的边疆作威作福,欺压百姓?还是吃喝嫖毒?” 他还是这么个臭脾气,桀骜不驯,什么都敢说。 皇上忽然觉得很亲切,但依旧板着脸,“你……这是在怪朕?” 独孤烨何等聪明,立马查觉到他的态度,嬉皮笑脸的道,“皇伯父,有时候我真心不懂,你儿子那么多,怎么也轮不到我谋朝篡位吧?污蔑我的名声,真的有意思吗?” 皇上嘴角直抽,“你还真敢说!” 话虽如此,但怒气全消了。 独孤烨眼神一闪,越发的任性,“本来就是嘛,我是你的侄子,防我防成那样,我心里不舒服。” 他早就发现了皇上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够任性,够嚣张。 任性的人,不会有太大的野心,也不会对帝位构成危险。 而且吧,皇帝可能太寂寞了,没人敢对他说真心话,所以更加喜欢敢说真话的人。 这些年下来,独孤烨已经摸透了皇上的性子,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只要每次踩在那条线内,皇上就不会怎么着。 果然不出他所料,皇上的心气平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那不是你砍人脑袋的理由。” 得了,警报解除了。 独孤烨轻松了起来,语气都轻快了几分,“谁让我面前耀武扬威呢?欺到皇室的头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知谁给了他那样的底气?皇伯父,不会是你故意找他来羞辱我吧?” 也只有他敢这么说话,皇上也不会生气,笑骂道,“胡说,朕是那种人吗?” 独孤烨很委屈的表示,“以前不是,不过现在谁知道呢?人都是变的,你以前也不会这么骂我,五年不见,皇伯伯不喜欢我啦?” 他越是这样,皇上越是心平气和,没好气的瞪了瞪他,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虽然他不在身边多年,但每几天就会收到他寄来的家信,什么风土人情,什么边城战事,事无大小,都会啰嗦一遍。 所以皇上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也没有半点生疏的感觉。 在他眼里,这只是一个任性到无法无天的家伙。 不过,皇室子孙太有出息,太得人心,他反而放心不下了。 像独孤烨这样的,直接了当,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的,反而是刚刚好。 “不喜欢你,还会派你去守边疆吗?照你做的那些事,砍十次八次的脑袋都够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闹?” 独孤烨笑眯了眼晴,“敢,怎么不敢?我有靠山啊,天底下最大的靠山。” 皇上忍不住哈哈大笑,“混账东西,还不走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一别五年,变化太大,几乎不敢认了,但那份天不怕地不怕的得瑟劲还是那么熟悉。 独孤烨上前几步,眼角扫到两个身影,不禁怔了怔。 一个是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金冠玉带,眉眼深沉。 另一个四十几岁的白衣男子,长相普通,但浑身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眉眼之间的睿智,让他极为显眼。 年轻男子主动开口打招呼,“烨堂弟,你变了,变的更出色了。”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一眼,是六皇子,如今风头最劲的六皇子,夺嫡之势已经形成,而六皇子是最得臣子心的那个皇子。 换句话说,他最有可能是下一任帝王。 对了,他知道六皇子封了睿王,灸手可热,无数人追捧的对象。 但又如何呢?他还是一如既往,“谢谢,你也变了,变的更深沉了。” 他的态度一点都没变,高冷的,淡漠的,生疏的。 睿王拱了拱手,笑的温润如玉,让人心生好感,“五年不见,甚是想念,烨堂弟为皇室守国门,我很感激……” 不等他说完,独孤烨硬梆梆的打断道,“不必,我是为了皇伯父,又不是为了你,别想多了,总是这么自作多情,很不好。” 睿王的脸黑了,他向来很吃的开,温和亲切,礼贤下士的态度,极受大家的欢迎。 但是,只要一遇到独孤烨,他就碰壁了,说什么都没用。 皇上全看在眼里,自有想法,“哈哈哈,老六,你自作多情了。” 看来,独孤烨的应对投了皇上的喜好。 谁都不希望自己还没有死,手下的臣子就投向别人了。 哪怕这个别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睿王心里一颤,论对父皇的了解,他若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所以父皇对他既忌惮,又依赖他。tqr1 但是,不知为何,在独孤烨的问题上,他总是会看走眼。 父皇对独孤烨父子的包容,已经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无奈的自嘲,“父皇,我和烨堂弟就是合不来,从小就这样。” 皇上微微颌首,反而多了一丝笑意,“合不来没关系,只要以后相互照应就好,记住,你们是兄弟。” 睿王笑着直点头,一副虚心接受的模样,“是,我知道,手足才是陪伴一辈子的人,我会珍惜每个兄弟姐妹。” “好,你能这么想就好。“皇上很满意,转头看向独孤烨,”烨儿,还不快上前见过姜先生。” 独孤烨看向那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五年不见,怎么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号人物? “姜先生?” 他仿佛记得,这个所谓的姜先生是江南才子,不知怎么的投了皇上的眼缘,就留在身边,但只是封了一个七品的小官,所以他没怎么注意。 第三百六十六章 只是关心你 睿王主动笑着介绍道,“是我们几兄弟的老师,才智出众,足智多谋,辅助父皇多年不肯居功,只接受一个小小的七品官职,是个难得的智者。” 看的出来,他很是仰慕姜先生的才华,言语之间颇多赞誉。 姜韦白衣飘飘,温文尔雅,笑容亲切,确实有几分布衣侯的风采。 独孤烨打量了几眼,在心里记下了他的名字,“见过姜先生。” 他的态度不冷不热,清清冷冷,仅仅是保持客套。 相比之下,姜韦就热情很多,拉着他的手,笑容满面的赞道,“烨世子英姿勃发,战功卓绝,庇护一方百姓,是我们秦国的大英雄,请受姜某一拜。” 他一本正经的拜下去,情真意切,极为推崇他的样子。 独孤烨的身体微微一闪,避开了他的行礼,“不敢。” 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深得皇帝的欢心,怎么看他都顺眼。 这才是真正的无欲无求,不结党,跟谁都淡淡的,只忠心一个人,那就是皇帝。 睿王也很满意,他同样不喜欢皇室的龙子凤孙们跟大臣们走的太近。 但是,姜韦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不快,转眼就逝,谁都没有注意到。 “烨世子,姜某有一事请教。” 独孤烨的眉头微蹙,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人给他的感觉不好,不过他从来不怕事,“请说。” 谁敢挑事,就休怪他无情了。 姜韦神情严肃的问道,“烨世子为什么不肯宣召?” 独孤烨的视线扫向高高在上的帝王,帝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独孤烨也不惧,冲皇上拱了拱手,直板的回答,“不想回京。” 他说的理直气壮,好像这才是大道理。 皇上揉了揉涨疼的脑袋,有些无奈,还是这么任性。 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明明已经独当一面了啊! 姜韦哪见过这么直白又任性的人,当场就傻眼了,愣了好半响,才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他接触过的人,要么老谋深算,要么谨言慎行,说一句话都要绕半天,习惯了这样的模式,忽然冒出一个这么直接了当的人,他有些消化不良。 独孤烨似乎吃了一惊,奇怪的问道,“关系到皇室的隐私,你确定要听?” “我……”姜韦的脸色有些异样,下意识的看向那个帝王,“皇上。” 知道的太多,并没有好处,但是,选择权不在他手里。 皇上冲独孤烨点了点头,“姜先生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独孤烨看在眼里,心里一动,随口扯了一个理由,“很简单,我不想成亲,怕一回来就被关起来,被迫入洞房。” 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皇上哭笑不得,“你想太多了。” 独孤烨眼晴一亮,笑眯眯的道,“皇伯父,您不这么想就太好了。” 皇上不禁笑骂道,“臭小子,就会钻漏洞。” 独孤烨顺着杆子往上爬,“那是因为皇伯父是最开明最仁慈的君主,才会有我这样任性的臣子嘛。” 他向来有话直说,不说假话,有什么就说什么,皇上龙心大悦,哈哈大笑。 一边的睿王很无语,谁说独孤烨不会拍马屁,站出来! 他不愿被抢走了风头,极力表现,“说的好,父皇,烨堂弟就是依仗着您不会生气,才会这么放肆。” 皇上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你们兄弟几个,也只有他敢这么说。” 独孤烨直言不讳的说道,“因为我不是皇子。” 一语道出了真相,皇上父子俩相视一眼,全都默然了。 姜韦的眼晴眯了起来,“烨世子,姜某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一听这话,独孤烨就有些不喜,什么叫当不当说? 没分寸的话就不要说,当心被揍。 “我就是不喜欢跟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人打交道,一不小心就被绕了进去。” 好吧,遇到这么直接的人,姜韦也是醉了,让他很不适应节奏。 “皇上淡淡的声音响起,让他说,朕也想听听。” 姜韦一脸的关心,“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烨世子你的年纪不小,也该成亲了。” 他像个慈爱的长辈,关心着家里小辈的婚事。 独孤烨的脸色一沉,“你是我什么人?”tqr1 他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面子都不给,板着脸,冷若冰霜。 室内的温度都低了几度,姜韦不禁目瞪口呆,又一次晕菜了,“什么?” 独孤烨冷冰冰的质问,“既不是生我养我的父亲大人,又不是最疼爱我的太后娘,也不是宽宏大度的君主,更不是我的师长,我叫你一声先生,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不是冲着你的面子,别真把自己当成了我的长辈,对我的婚事指手划脚。” 这些话太犀利了,如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 但是,皇上挺满意的,他虽然不懂事,但难得的是一片忠心。 忠心,比什么都重要。 “烨儿。” 独孤烨一脸的不高兴,“皇上,你觉得他配说那种话吗?我可是晋王世子。” 他连太后的话都不听,还会在乎一个低阶官员的报复吗? 皇上虽然满意他的态度,却帮着糊稀泥。 “他只是关心你。” 独孤烨正在火头上,谁的账都不卖,“关心我干吗?我既不是皇子,又不是重臣,需要一个七品小官员关心终身大事吗?我怎么觉得那么奇怪呢?” 说的好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姜韦强忍着怒气,还要摆出师长的架式,“世子,我只是站在道义的角度……” 一听这话,独孤烨当场炸了,“呸,道义?你能代表道义说话?整一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身为臣子,只需要对皇上尽忠,身为一名官员,只需要对自己的百姓负责,至于别的,少掺和,皇上,我累了,先告退。” 扔下这句话,他扭头就走,不管不顾,全然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室内静悄悄的,三人目送独孤烨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神情古怪到了极点。 独孤烨气冲冲走出乾清宫,脸上的怒气全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一道轻盈的身影如风般窜出来,拦住独孤烨的去路。 “你回来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父子相见 简短的四个字却包含了无尽的思念,蒋远的眼睛红了。 蒋远一袭青色的宫装,妆容精致,眉眼精心修饰过,绰约的风姿让人眼前一亮。 以前的他不施脂粉,素面朝天,雌雄难辩,如今的她轻盈柔美,婉约优雅,女人味十足。 她变的漂亮了,却失了以前的爽朗大气。 独孤烨想起当年的蒋远,恍然如梦。 “好久不见,过的还好吗?”tqr1 他是最念旧的人,只要不踩到他的底线,还是挺好说话的。 蒋远痴痴的看着他,他变了,变的威武勇猛,变的锐气如剑。 这曾经是她梦寐以求的,但现在才发现,有些东西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得到。 “不好,我很不好。” 看到向来要强不肯示弱的蒋远红了眼眶,独孤烨吓了一跳。 “出了什么事?” 蒋远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神情复杂到了极点,“你会帮我吗?” 见她惶惶不安的眼神,独孤烨想起当年并肩作战的往事,心里一软,“只要我能帮上忙的,都可以。” 蒋远大喜过望,眼中多了一丝光亮,“那你娶我。” “什么?”独孤烨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这怎么可能是她说的话? “娶我。”蒋远直勾勾的盯着他,满脸的悲伤。 她深感悲哀,堂堂蒋家大小姐,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感觉好丢人。 但她别无他法! 独孤烨的神色一冷,“我以为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你是个聪明……” “我只要一个名份。”蒋远急急的打断他的话,生怕他拒绝。 蒋远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悲伤,精致的眉眼如蒙上了一层轻愁。 “我曾经救过你的命,你说过会报答的,就用这个来报答吧。” 她一反常态的坚持,不像是她的性格。 独孤烨心里一动,“发生了什么事?” 蒋远沉默了很久,痛苦,悲伤,绝望,无数情绪涌上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她发出一声绝望的叹息,“蒋家要完了。” 这话一出,独孤烨变了脸色,不敢置信,“怎么可能?皇上不是亏待功臣的人。” 皇上最要脸面,不肯轻易薄待了功臣,哪怕心里恨的要死,也会装装样子。 何况蒋家有功劳也有苦劳,在边疆驻守了几十年。 光是这份功劳,就该荣养着蒋家上下。 蒋远心里发苦,“你可能不知道,我妹妹封为贵妃了。” 短短五年,蒋如一就从小小的妃子,升为副后。 要知道,皇上没有正妻,贵妃就是实际上的后宫之主。 独孤烨愣住了,不敢相信那个单纯痴傻的女子会爬的那么高。 她是怎么做到的? 他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恭喜。” 为了避嫌,他从来不打听后宫之事。 进了那个地方,想活的走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蒋远面露苦涩之色,亲眼看着妹妹风光,看着她的痛苦,却无能为力。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但……” 蒋远有无数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唯有一声叹息。 她丢下自尊心,苦苦哀求,“求您了,世子,就当是救救蒋家。” 她字字饱含了企盼,饱含了深情,但是,独孤烨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记得你昔日说过,要靠一已之力让蒋家成为第一流的世家,成为军中第一世家,话犹然在耳,但你已经变了。” 那个热诚单纯的蒋远,才是他心中的白衣少年。 而眼前这个柔弱纤细又美丽的女子,他几乎不认识。 蒋远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眶红通通的,“是,我变了,被关在宫里整整五年,哪里都去不了,能不变吗?宫中步步为营,随时有性命之忧,能不变吗?世子,你高高在上,哪知道我们这些蝼蚁的悲哀,别人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 她同样怀念过去,怀念那段艰辛又快乐的岁月,但回不去了。 独孤烨很同情她,但每个人的人生都要自己负责,别人承担不起。 “生死是很重要,但没有了风骨,只让人看不起。” 蒋远闭了闭眼晴,掩去太多的情绪,“肯,还是不肯?你干脆点吧。”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深深的看着她,“如果我不肯呢?” “那我……”蒋远眼中闪过一丝绝决之色,“只有一条路可走。” 独孤烨的心神一震,“蒋远,我更喜欢以前的你,沉默稳重,坚毅又勇敢,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但现在的你失去了最美丽的灵魂,我不喜欢。” 虽然不知道蒋家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不想掺和进去。 蒋远脸上浮起一丝古怪之色,深深一拜。 “世子,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多担待。”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走,独孤烨的眉头皱了起来,“去查查,发生了什么事?” “是。” 晋王府,中门大开,晋王一大早就守在门口,时不时的看着门口。 时间过的很慢很慢,他耐心的坐在门房喝茶,但眉宇间的焦灼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日头一点点西移,忽然他站了起来,直往门口奔去。 一行人策马奔过来,为首的年轻男子鲜衣怒马,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他一看到晋王,眼前一亮,利落的跳下马,俯身就拜。 “父王,我回来了。” 双膝落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慕孺之情溢于言表。 向来沉稳的晋王红了眼眶,神情激动,轻轻扶起儿子,沉声道,“你不该回来的。” 独孤烨抿了抿嘴唇,神情倔强,“不回来,我会后悔一辈子,父王,我……” 而他不想让自己后悔,是苦是甜是涩,都自己吞下去。 他只是想陪太后走完最后一程! 晋王无奈的轻拍他的肩膀,他向来是个重情的孩子。“罢了,你就是这样的性子,天底下最孝顺的好孩子,好,很好。” 他抓过缰绳,翻身上马,看样子就要走了。 独孤烨呆了呆,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把拽住缰绳,“父王,您去哪里?” 晋王淡淡的看向皇宫的位置,“我进宫求见太后……” 这几年他很少出王府,也鲜少去皇宫,除非是皇帝宣召。 心结已存,不是三两二语就能化解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爱子情深 独孤烨一听这话,连忙抱住马头,“别去,没用,皇上做的决定不会更改。” 如果他没弄错的话,礼部已经早就开始准备婚礼了。 当事人都不通知,真是有病。 晋王为了儿子的婚事发愁,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月。 更夸张的是,礼部已经将请柬发出去了。 而他这个父亲,反而没有决定权。 “可是,你甘心吗?琳琅怎么办?” 他深知儿子的心意,这辈子非苏琳琅不可。 儿子的心愿,他说什么都要帮他达成,哪怕去求人!tqr1 独孤烨默了默,忽然开口道,“父王,我要是把天捅出一个窟窿……” 晋王毫不犹豫的开口,“父王帮你堵上。” 还是这么护短,这么不顾一切,哪怕将天捅破了,他也不在乎。 这就是父子亲情,血脉相连的亲情。 独孤烨眼眶微红,“父王,有您这样的父亲,是我的福气。” 这些年他远在边城,父亲在京城,父子俩几年不见了,其实最难的是父亲。 晋王什么都不求,只求自己的独子平安喜乐,心想事成。 “傻孩子,你……” 父子俩搀扶着走进王府,一名门房小心翼翼的跑过来,挥舞着手中的烫金大红请柬。 “王爷,这是刚送上门的请柬。” 晋王接过来看了一眼,嘴角微勾,似乎很有趣的样子。 独孤烨心生好奇,“父王,是哪家的?” 晋王把玩着请柬,神情很是古怪,“陈家,说是请我们去西山赏莲,一是为你洗尘,二是收养了一个义女,特意大摆喜酒。” 独孤烨呆了呆,“陈家?哪个陈家?” 京城里没有姓陈的权贵,或者说,一时之间想不到。 晋王不禁失笑,将请柬递给儿子,“当然是镇南侯府的陈家。” 陈家的家主,也就是苏琳琅的亲生父亲,陈平。 独孤烨冷哼一声,怎么也看不上陈家。“刚复爵就这么高调,就不怕惹恼皇上,又被削成平民百姓吗?” 他对陈平没好感,没有担当,也没有本事,优柔寡断。 幸好,琳琅不像他! 不过,陈家复爵这件事,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是他多心了吗? 晋王的眼睛眯了眯,不知想到了什么,“陈家父子在庙里熬了几年,早就憋坏了,重新翻身当然要高调些,毕竟陈涟是皇上的的新宠,他们不是锦衣夜行的人。” 不仅陈涟进了寺庙修行,就连陈平也进去了,而且是同一家寺庙,也算有缘。 他本以为陈家父子的命运就这么注定,陈家再无翻身之日,没想到因缘际会,又起来了。 独孤烨实在很无语,“真是陈涟御前救驾?为此差点没命了?所以才会复爵?” 陈家那对父子明明不是亲父子,却父凭子贵,这感觉略酸爽。 不过,陈涟又没什么本事,怎么可能救驾?想想就觉得蹊跷。 “据说是。”晋王的声音压的低低的,“但是,据我所知,这事跟独孤凤脱不了干系。” 冷不防冒出这个名字,独孤烨呆住了,“什么?大长公主?她出现了?” 自从借死遁走后,就没有了消息,好像这世上根本没有这个人。 五年了,整整五年,她还真沉得住气,居然一点都不露痕迹。 可见后面的实力有多强大。 晋王神情淡淡的,“应该出山了,估计会有一番大动静,你得罪过她,注意防范。” 皇室哪有什么兄妹亲情?一个是受宠妃子所生的宝贝女儿,一个是不受宠皇后所出的第二子,一出生就注定是对手。 独孤烨想起往事,恍然如梦,“知道了,父王您也小心点,别被她钻了空子。” 晋王很欣慰,他这一生什么都没有,唯独这一个独子是最好的,顶得上别人十几个。 “别担心,她动不了我,想来也是可笑,人生的际遇真是难测。” 可能年纪大了,他忽然有些感慨,独孤烨没听懂,“什么?” 独孤烨不喜欢那个姑姑,太傲,太自以为是。 晋王神情怅然,“我和她出生相差三天,从小她就得到了父皇的百般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我只是兰心宫的一个小皇子,父不宠母……不重视,反而让我平平安安的长大了,她倒是三灾九难的没消停过,如今更是借死相遁,失了尊荣和地位。” 反倒是他,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儿子也成器。 独孤烨毕竟年轻,体会不到那种感慨。“风光和危险从来都是一体的,别管她了,父王,你说要不要赴宴?” 晋王挥去不必要的伤感,微微一笑,“去,看看他搞什么鬼,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就一起去。”独孤烨愉快的决定了。 父子俩走在花园里,愉快的谈天说地,气氛很是祥和。 忽然花园入口传来一阵喧哗声,独孤烨皱了皱眉头,“那是怎么回事?吵什么吵?” 几名下人拦着一个丫环打扮的少女,似乎不许她进来。 那丫环远远的看见晋王父子,眼晴一亮,扬声大叫道,“王爷,世子爷,侧妃知道世子爷今天回来,特意让我来请安,可这些狗奴才就是不肯放我过去。” “父王?”独孤烨很茫然,这是神马鬼? 哪个侧妃?林侧妃和武侧妃好像都禁足了? 他在这方面向来不关心,完全没印象。 晋王的神色冷冷的,“告诉她,安份守已,不要整这些没用的,再有下次,你们主仆就进家庙吧。” 丫环浑身一颤,怕的要命,但还硬撑着哭求,“王爷,侧妃真的知道错了,您就放她出来吧。” 晋王的耐心耗尽,“拖下去打二十棍。” 丫环被下人拖着走,拼命挣扎,哭着喊着,“王爷,侧妃整天以泪洗面,思念成狂,您就去看看她吧。” 晋王像是没听到,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丫环被拖走。 独孤烨犹豫了一下,还是关心了一句,“哪个?” 晋王一转头,冰冷之色如数褪去,只有温暖的笑容,“这种小事不值得你费心,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会儿,晚上给你接风。” “我要喝枫丹露。”独孤烨趁机提出喝父王珍藏的好酒。 “好。” 第三百六十九章 陈平的感慨 镇南侯府,朱红的牌匾又一次挂了上去,鲜红,耀眼,金光闪闪。 所有人经过时,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呢? 陈家复爵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观。 这次,陈家复爵的第一次办盛大庆祝宴会,谁都没有推辞,统统来了。 既是看热闹,也是打听第一手的消息。 陈平站在门口,看着一个又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走进来,含笑寒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他永远也忘不了这几年所受的冷落和屈辱,世间的人情冷暖尝遍,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第一次知道没有了权势,有多可悲。 没有朋友,没有亲戚,什么都没有,那些人的奚落和嘲讽,他记的一清二楚,记忆犹新。 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但落井下石的人更多。 他受够了那样的日子,受不了从天堂跌落地狱的痛苦。 所以,当他重新回到过去的生活,暗暗发誓,牢记教训。 宾客们纷纷上门,将大厅挤的满满当当。 衣香鬓影,杯酒交错,繁华似锦,熟悉的场景如同梦中,陈平的眼眶一阵阵发热,感慨万千。 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有些地位低的宾客将陈平团团围住,热情的寒暄,好像重逢久别的至亲好友。 陈平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心里冷笑一声。 他们好像忘了曾经怎么对待上门求助的他,冷言冷语不算,还将他赶出去。 这些趋炎附势的家伙真不是东西,个个都是利益熏心。 但听着阿谀奉承,他浑身通泰,心里乐滋滋的。 好久没这么享受了。 “陈侯爷,你生了个儿子,恭喜啊。” 拍马屁的家伙扯了半天,终于扯到了陈涟身上。 虽然陈涟人不在,但他受到皇上的重视,这爵位也因他而复立,这些事情在场的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众人嘴角抽了抽,不是吧?谁都知道陈涟不是他亲生的。 闭着眼晴说瞎话,也太不要脸了。 但是,让他们更想不到的是,陈平笑容满面,极为欢喜。 “多谢,我亲自教养的孩子自然差不了,他有今天,我也替他高兴。” 好像他们是亲父子,血脉相连的亲父子。 一个为自己的孩子引以为傲的父亲,毫无破绽可言。 大家默然了,人家都不介意,别人还有什么顾忌的? 当下,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夸起陈涟,将他夸成一朵花,仿佛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男子。 甚至有人问过陈涟的婚事,恨不得将自己的女儿嫁过来。 毕竟这个侯府注定要交到陈涟的手里,成为侯夫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陈平一直笑的很开心,朗笑声不断。 室内气氛极为融洽,笑声不断,众人围坐在一起,谈笑风声,好像从来没有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忽然,一个矮胖的身影冲过来,一把抱住陈平,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亲热的不行。 “陈兄,终于又见到你,实在太想念了,你怎么不出门走动?我让人送了好几次的请柬,你都不肯来。” 陈平的笑容僵掉了,冷冷的道,“是吗?我以为今生今世你都不想见我。”tqr1 这是他的远房表哥,李唯,世代经商,家里很有钱,以前巴着他不放,热情的像团火,只求他庇护李家的生意。 但是,当他遭难时,他的好表哥第一个跟他划清界线,甚至在他上门求助时,将他轰了出去。 如今,他居然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笑的依旧那么热情,好像没事发生过。 陈平深深的表示唾弃,恨不得立马将他轰走。 李唯胖胖的脸上全是肥肉,笑的极为讨好,“怎么会?那次是误会,我已经将误事的门房赶走了,以后绝不会发生那样的事,表弟,经历了这一场风波,以后都会顺顺利利的,大吉大利,表弟,我特意带了礼物给你压惊,我那表外甥回来后,我再摆酒给你们贺喜。” 陈平蹙了蹙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不好说什么,也不想家丑外扬。 “再说吧。” 不过想到李家的万贯家财,他的眼神闪了闪。 李唯暗暗松了一口气,笑的越发真诚。“等会一定要多喝几杯,表弟,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记在心里,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希望吧。”陈平的态度不冷不热,却没有赶走他。 李唯眉开眼笑,“人生有起有落很正常,对了,听说你邀请了晋王父子?他们会来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神情各异,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眼红的。 陈平微微一笑,很是矜持。 “他们已经答应了。” 李唯立马拱了拱手,表示祝贺,“表弟的面子真大,要知道,晋王世子才回京城,除了皇宫,哪里都没去。” 他兴奋的满面通红,好像他才是陈家正主。 不得不说,李唯极为了解这个表弟,每一句话都搔到他的痒处。 陈平眉眼挑了挑,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却力持淡定,“世子向来尊重我这个长辈,我也很欣慰。” 他看似平静,其实兴奋的神色出卖了他此时迫切想显摆的心思。 李唯狂拍马屁,好话像不要钱似的涌出来,拍的陈平眉开眼笑,乐不可吱,早就将昔日那点恩怨抛到脑后。 谁不知道晋王世子有多受宠,有多遭人稀罕。 真正的龙子凤孙,有权有势,年轻英俊,是无数少女的梦中人。 “世子是个很出色的年轻人,如果我有女儿,一定会将女儿嫁给他。” 李唯下意识的奉承道,“你本来就有两个女儿……“ 正说着,他猛的看到陈平的脸色剧变,这才发现说错话了,连忙转开话题。”啊,我肚子好饿,什么时候开席?” “晋王世子到。” 通禀声一响,顿时一阵骚动,所有人不由自主的齐齐站起来。 陈平的精神一震,笑容满面的走出去,“人来了,我去迎一迎。” 不一会儿,就见到一个金冠紫衣的年轻男子走进来,气宇轩昂,玉树临风,俊美无俦,尊贵异常。 一走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一种人,天生就闪闪发光,是人群中的焦点,独孤烨就是这样一个人。 第三百七十章 全凭心情 陪在他身边的陈平被衬的平凡无奇,黯淡无光。 众人纷纷拜下去了,“见过世子。” 独孤烨微微摆手,尊贵不凡,“起来吧。” 他的气势十足,锐气犀利,如光芒四射的宝剑,让人不敢直视。 陈平怔怔的看着他,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是看着独孤烨长大的,但如今他变化太大,都不敢认了。 这些年他是虚度了,但独孤烨在成长,在磨砺,终于发光了。 “世子,快进来坐。” 独孤烨环视四周,嘴角微勾,全是熟悉的面容,“今天来的真够整齐的。” 他的话意味深长,大家的神情一紧,纷纷笑道,“大家好久没见世子了,又请不动您,只好都跑来这里看看你。” “世子,我们看到你建功立业,羡慕的不行,都想将族中的男子扔出去,让您管教了。” 这些人都是很有地位的。有奉承之嫌,但确实是真心实意。 人家晋王世子金贵,金尊玉贵的长大,养尊处优,是京城霸王。 但是,人家打起仗极有章法,太有本事了。 生子当如是。 陈平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人名义上是给他面子,其实都是冲着独孤烨而来。 他左顾右盼,奇怪的问道,“世子,不知王爷怎么没来?” “忙。”独孤烨的态度清冷,惜字如金。 陈平很失望,但转眼一想,世子来了,也是一样的。 他殷勤的将独孤烨引到客位坐好,亲自奉上热茶,笑容满面的道,“小儿去了阳关镇,不知有没有遇上世子爷?他可还好?” 陈涟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也是他未来的依靠,他极为看重。 他也是想借机跟独孤烨扯上关系,拉近距离。 这才是真正的皇家子弟,比起别的宗室,这才是皇家的典范。 上马能打仗,下马能玩能闹,什么破事都干。 听着他关心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独孤烨心里很不是滋味。 琳琅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却一声都没有提起。 什么亲情,什么血缘至亲,在陈平身上找不到。 他冷冷的道,“不好。” 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他就是这么喜欢。 陈平虽然是琳琅的亲生父亲。但他这样的态度没办法让人爱屋及乌。 他的眼里没有琳琅,也没将琳琅当成女儿。 这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 陈平呆了呆,脸色一变,“什么?” 独孤烨冷若冰霜,“他欠揍,跟我顶着干,被我狠狠打了一顿。” 他说的很坦率,打人如吃饭喝水般简单。 众人嘴角直抽,这么拉仇恨,真的好吗? 但是,真的好爽啊啊啊。 做人做到这一步,不在顾忌这,顾忌那,也不用看人眼色,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也算是成功了。 陈平深吸了一口气,强笑道,”世子爷,小儿年纪小不懂事,请不要跟他一般计较,就当是看在皇上的面子……“ 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烨就拉下脸,嘲讽的道,”什么时候皇上的面子如此不值钱了?陈侯爷,我劝你一句,别乱说话,皇上可不是吃素的。“ 有时候,他连皇上的面子都不卖,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陈涟。 就算陈涟是皇上的救命恩人,那又如何? 皇上是皇上,他是他,完全是两回事。 陈平又气又急,五年不见,还是这么嚣张。”我没有这个意思,而是觉得连皇上都称赞的人,必是好的。“ 他不敢说独孤的不是,只能婉转迂回的吐槽。 但他忘了,独孤烨软硬不吃,什么都敢说。”你在暗示,是本世子不好?“ 打死陈平也不敢这么说,何况他吃了一次大亏,行事更加的小心。 ”不不,我是说……“ 独孤烨淡淡的警告,“复爵不易,且行且珍惜。” “……“ 一个窈窕的丫环走进来,盈盈一福,清脆的禀道,“老爷,小姐让我过来问一声,什么时候开席?她也好出来跟大家打个招呼。” 众人面面相视,小姐?这就是陈平新收的义女? 怎么听着不像是正经人? 陈平犹豫了一下,摆了摆手,“不着急,让她暂且休息,到时候再叫她。” 丫环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着陈平清冷的表情,不得不退了出去。 来的人很多,有些吵闹,而且看到独孤烨,像看到了宝贝般,眼晴闪闪发亮。 一个两个都围上来说话,献殷勤,说笑着,欢声笑语不断。 独孤烨听的头晕眼花,很烦这些人。 索性避了出去,在花园里漫步。 陈家的园子在西山附近,风景如画,到处都是盛开的花朵。 花香四溢,沁人心脾,独孤烨顺手摘下一朵,轻轻嗅闻,嘴角微勾。 要是琳琅在他身边就好了,她最喜欢这种花花草草。 在她眼里,每种花草都有药效,是上天的恩赐。 只要她喜欢,他可以每一种花摘来,送到她面前。 一名下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世子,我家老爷请您去书房,他有事想跟您谈,说是很重要,请务必前去。” 神神秘秘的,遮遮掩掩,却特意挑起他的好奇心,这分明是故意的。 独孤烨神情不变,站着不动,“跟他说,装逼当心被雷劈。” 下人嘴角直抽搐,这就是晋王世子?真够直白的! 打发走了下人,独孤烨随意乱走,没有目的地,全凭心情。 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如溪水般潺潺流动,如初晨的阳光,如清澈的空气。 一棵桃树下,一个白衣少女背对着他而坐,纤纤玉指轻拨琴弦,泉水叮咚,清脆又好听。 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千百朵桃花热烈的绽开,挂在枝头,美的不可思议。 轻风一吹,花朵轻颤,一阵花香扑鼻。tqr1 独孤烨站住,静静听了一曲,转身就走。 一个轻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佳客已至,何不上前一探美景?” 声音娇俏甜美,如黄莺般动听。 独孤烨没有回头,声音淡淡的,“打扰姑娘弹琴的兴致,告辞。” 那声音愣了下,随即清脆的一笑,“等一下,公子就不想看看我的脸吗?” 独孤烨眉头一皱,“美色是浮云,身为一个女子,想以色特人是最可悲的,当然,如果你乐意,就当我没说过,反正我不喜欢美丽没脑子的女子。” 他刚想走,后面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那苏琳琅呢?算是美丽没脑子的女人吗?” 第三百七十一章 保护者自居 独孤烨如针扎般,猛的回头,“你是什么人?” 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几眼,是个很美丽女子,身姿妖娆,前凸后翘,曲线火辣,妆容精致,眉间化了个桃花妆,透着一股妖媚。 是个难得一见的尤物,可惜独孤烨不解风情,眼中全是戒备。 女子眼波流转,媚意天成,娇滴滴的撒娇,“世子爷,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她的声音拖的长长的,娇媚无比,风情万种。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直犯恶心。“滚。” 他只喜欢爽朗大气又明媚的女孩子,而不是这种风骚女。 女子不怒反笑,眼晴里像藏着小勾子,极为诱惑,“世子爷,你好大的威风,我喜欢。” 她抛了个媚眼,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一股诱惑人心的魅力。 暗送秋波,勾引人的把戏信手拈来,风情俱在一笑之间。 换了个人,或许就扛不住了。 但独孤烨心智如铁,心中早装着一个女孩子,对别的女子都有种莫名的防备心理。tqr1 怎么说呢,他身边的女子都心机太重,贪念太重,无时无刻都在算计。 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还是那些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女的公主,或者是晋王府的那两个侧妃,都有着相同的共性,爱算计,爱争抢。 或许这就是他爱上苏琳琅的原因之一吧。 苏琳琅率真,热情,明艳,敢爱敢恨,个性鲜明。 她的世界里爱恨分明,骄傲的不屑于耍手段。 她明明是个很聪明的人,略使手段就能所有人俯手称臣,可她偏不,就那样明媚的活着,不愿沾染半点阴暗。 她喜欢和不喜欢都摆在脸上,毫不掩饰,他就是喜欢那样的明媚。 好喜欢,不,是深爱! 一想到苏琳琅,他忍不住失神,忍不住微笑。 女子见他恍神,不禁气歪了嘴巴,当她是死人啊。 “你在想谁?” “反正不是你。”独孤烨回过神,嘴角的笑意消逝,只有淡淡的微恼。“你没有资格喜欢我。”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嫉妒,“苏琳琅就有资格?” 一听这话,独孤烨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跟我家琳琅有仇?有怨?” 他有些头疼,那丫头不知招惹了多少麻烦,哎,就怕她吃亏啊。 女子咬紧牙关,硬生生的压住想尖叫的冲动。 “你家?真是亲热,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婚事已经在筹备中,女方是蒋家的大小姐吧,怎么?你打算让苏琳琅当小老婆?也对,凭她那性子也当不了正室,善妒小气。” 她的情绪激动,声音都高了几度,怎么都听着不对劲。 独孤烨的心里一动,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奇怪,他们见过吗? 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来不及细想,冷冷的喝道,“看来真有仇,好,有什么恩怨,我替她接着。” 不管她在不在他身边,他都会把她的事当成自己的,愿意为她扛下一切。 爱她,就要保护她,努力为她遮风挡雨,哪怕,她并不需要。 女子眼眶都红了,咬牙切齿的质问,“她到底有什么好?” 独孤烨爽朗一笑,眼神都温柔了,“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聪明伶俐,善良勇敢,什么都好。” 只要一提起那个女子,他的心就一片温暖。 女子呆呆的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他般,“那我呢?” 这话没头没脑的,透着一股诡异。 独孤烨没有多想,神情淡漠,“你?不配叫她的名字,你不配。” 他这些年很风光,不知有多少女人投怀送抱,各种示好,这种阵仗他见多了,也麻木了。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有些攀龙附凤,不择手段,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有些呢,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开心就好。 “好好,太好了。”女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浓浓的恨意,“你会后悔的。” 她的眼神闪了闪,忽然动了起来,拼命撕扯自己的衣服,大声尖叫,“非礼啊,救命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惊天动地的响起来。 “神经病。”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了悟,双手抱胸,像个不相关的人,冷眼旁观。 那女子将衣服扯的乱七八糟,露出雪白的肌肤,向独孤烨冲过来,双手欲抱。 还没等靠近,独孤烨就一脚踢过去,将人踢飞了。 他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还嫌弃的揉了揉鼻子,太香了,香的难受。 真是的,把一瓶香粉都往身上倒了吗? 真难闻,不行了,他想打喷嚏。 一群人哗拉拉的冲过来,惊见眼前的一幕,顿时怔住了。 美女衣服凌乱的倒在地上,脸颊通红,头发散乱,一副被狠狠蹂躏的模样。 而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站在一边,一脸的嫌弃的捂着鼻子。 这是什么情况?有好事之人忍不住问道,“世子,您这是……” 不是他们想歪了,而是这场景太香艳了。 “快让开。” 人群分开一条路,陈平挤了过来,惊见这一幕,脸色大变,痛心疾首的大声吼叫起来。 “世子,你对我的女儿做了什么?你怎么能如此放纵?我女儿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你怎么能糟蹋她?不行,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待。” 他扯住独孤烨不放,大声控诉,一副受害者家属的模样。 年轻女子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双手捂着着,含羞带怯的小小声说道,“父亲,我真的想避开,但他就是抓住我不放,我……呜呜。” 她梨花带雨,眼眶红红的,楚楚可怜,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可怜人。 引的好多男人盯着她不放,是个小妖精,怪不得世子把持不住呢。 独孤烨微微蹙眉,心中浮起一丝怪异,看向陈平,“父亲?” 陈平心痛不已,上前扶起那个女子,“这就是我新收养的女儿,如烟,世子,小女对我有恩,我收她为女,就要尽到一个父亲的职责,容不得别人欺负她……” 他说的义正言辞,完全是个好父亲的作派,以保护者自居。 独孤烨勃然大怒,冷冷的嘲讽道,“说的太好了,不过,不知你还记得那个苏琳琅吗?那个从小就被你抛弃的亲生女儿,你可对她尽过一天的职责?” 第三百七十二章 养女 聪明懂事的女儿不要,非要什么养女,太好笑了。 有恩?这借口也是醉醉的,让人无法信服。 没见过这么贱的男人,活的像个笑话。 问问在场的人,谁看得起陈平? 陈平的身体一震,脸色冷冷的。 “我和她已经没有任何瓜葛,她是她,我是我,我没有那样的孽女。” 他一口一声孽女,语气冰冷,没有半点父女亲情。 在他眼里,那就是个讨债鬼,把他坑惨的死丫头。 如果早知会有今天,他会在第一时间溺死她,不会让她有机会长大兴风作浪。 要不是苏琳琅,他也不会失去母亲妻儿,也不会失去名声,失去爵位。 他落到这种地步,全是她害的。 独孤烨早知道他绝情,但没想到绝情至此。 任何人都能说苏琳琅的不是,但唯独陈平没资格。 没有养过她一天,没有呵护过她,又有什么资格骂她? 陈家亏欠苏琳琅! 堂堂侯府千金却流落在外面,受尽了委屈,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孽女?呵呵,陈平也不想想自己做过什么好事。 没有抚养过一天,却一口一口的怒骂,到底是凭什么? “我明白了,你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女儿,就喜欢给别人养孩子,天生的贱种。” 这话太刻薄了,每句话都刺中了陈平的软肋。 陈平当场就炸毛了,“独孤烨,我敬你是晋王世子,但请不要将这份尊重当成了软弱,我,陈平,堂堂正正的大好男儿……” 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当年苏琳琅没有出现,如果当年他没有认下她,如果当年她没机会认识晋王世子…… 那么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发生,也有无数个可能,可惜没有如果。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独孤烨冷笑一声,“为攀附权贵抛妻弃女,为了富贵荣华害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了权势甘戴绿帽子,这样的大好男儿,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别侮了这个好词。” 他平时不是这么刻薄的人,但事关心爱的人,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保护她。 陈平太不是东西,做的都不是人干的事。 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管不护,却养着野种,真不知他的脑子进了多少水。 陈家先祖要是看到这一幕,估计会气的从坟墓里跳出来。 不孝子孙啊,陈家的血脉就断在他手里。 陈平的脸涨的通红,羞恼难当,浑身发抖,“这是污蔑,我要进宫告御状。” 他愤怒至极,脑袋一片空白。独孤烨凉凉的道,“那也得进得了宫啊。” “……”陈平呆若木鸡,这才想起他根本没有进宫的资格。 他没有资格上朝,皇帝不宣召他,他就进不了皇宫。 就算是复爵这样的大事,皇帝也只是召陈涟进宫叙话,然后让太监出来宣旨。 他见到至尊的机会,屈指可数。 相比之下,独孤烨随时都能进宫,这就是差距。 所以说,告御状就是一个笑话。 有几个人特别看不上陈平,嫌他辱没了先祖的英名。 “哈哈哈,陈侯爷,你什么时候能自由出入皇宫了?我怎么不知道?” “污蔑?太好笑了,这年头闭着眼晴说瞎话,真有意思。” 大家冷热讽,极为贬低陈平。 以前不觉得他有什么问题,现在看来,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不养自己生的女儿,却管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猫野猫,真不知脑子出了什么毛病。” 正常人都不能理解陈平的做法,就算报恩,也不用收养,何况人家年纪都大了,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瓜田李下,怎么看都不对劲。 或许是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吧,由不得别人不想歪。 “有些人天生就爱这一口。”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特别难听。 也不能怪别人这么毒舌,陈平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恶心透了。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站在他们面前? 呵呵,还显摆什么野种儿子,这会儿又跳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养女。 为了这么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种,还跟世子针锋相对。 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晋王世子又是什么身份? 人贵在自知自明! 但陈平也不知抽了什么疯,非叫嚣着不肯放过独孤烨。“够了,别转移话题,世子,你对小女必须给个交待,她可是好女孩。” 如烟眼眶红红的,泫然欲泣,说不出的委屈。 美人含泪隐忍的娇弱模样,最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但是,落在独孤烨眼里,就是矫揉造作,虚伪自私。 他嘲讽的开口,“你眼中的好女孩就是第一次见面扑过来撕衣,还叫非礼的这种?陈侯爷,你缺儿女大家都知道,但你认风尘女子为女,就是你的错,这是对大家的羞辱,对皇室的羞辱,也是对陈家列祖列宗的羞辱。”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缺儿女?陈平的脑袋嗡嗡作响,目露凶光。 如烟像被打了一巴掌,当场就尖叫起来。 “胡说,我不是风尘女,世子,你不能身份尊贵就指鹿为马,我……” 她的眼泪哗拉拉的流下来,伤心欲绝,快要昏厥了。 造作的表现让独孤烨讨厌到了极点,就知道用哭哭啼啼这一招达到目的。 她们怎么就不明白?眼泪是最没用的,除非是爱你的人。 不爱你的人,哭死了,也不会心疼。 想要什么就光明正大的争取! 他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那你想怎么样?” 如烟咬了咬雪白的牙齿,怯生生的偷看了他一眼,娇娇弱弱,“我不敢怎么着,全凭父亲作主。” 陈平很自然的接了上去,“很简单,娶了她,我的女儿也配得上你。”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匪夷所思,他脑子没病吧。 真以为皇上复爵,就能耀武扬威了? 退一万步来说,那也得分分对象。 皇家会要一个来历不明的儿媳妇?别开玩笑了。 别说是收养的来路不正的女儿,就算是亲生女儿,也配不上晋王世子。tqr1 这得多大的心啊。 “不可能。”独孤烨嘴角轻扬,溢出一丝嘲讽的弧度。 第三百七十三章 助人不求回报 陈平眼眶染上了一丝红色,看着很是诡异,“世子,你家世虽好,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若是世人知道你的品行,会怎么想?” 这是威胁了,用舆论来压制独孤烨,逼他就范。 在场人都傻眼了,像看白痴般看着陈平。 这是怎么回事?在寺里关了几年,感觉像脱节了,脑子都关坏了。 在场的人谁不家世好?陈平家世也好,祖宗拼杀一辈子换来了镇南侯的爵位。 但是,人分几等,家世也要分几等的。 至于品行,谁会在乎这个?又不是要嫁女儿给他! 不对啊,陈平明知道独孤烨有婚约,皇上已经吩咐礼部筹备婚礼,还这么折腾,就不怕被皇上盯上吗? 陈平的口碑跌到了谷底,哪有资格说别人。 嗯,一定是脑子关坏了,完全跟不上节奏。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他几眼,在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到琳琅的影子。 陈平的容颜大改,憔悴又苍白,瘦的脱了相,轮廓大变,再也没有以前的风度翩翩。 这样也好,再也不必留情面。 “我从来不介意别人怎么想。” 倨傲又张扬,这就是晋王世子,声名远播的大将军。 他何时怕过人?直接杀人就好了! 陈平呆住了,他发现独孤烨变了,变的都不认识了。 他比以前更犀利,更凶残,身上多了让人心惊的杀气。 在战场上待过的人,果然不一样。 “你……” 明知独孤烨是什么样的人,还不甘心的想试一试,说不定能成呢? 但在冰冷的现实面前,撞的头破血流,让人耻笑。 如烟双手捂着脸,豆大的眼泪从手指缝里溢出来,小声呜咽,“父亲,别为难世子了,是我命苦,不怨世子,不管他怎么待我,我都不怪他,大不了一死。” 她哀怨的话一出,四周的温度冷了下来。 陈平义愤填膺的喝斥,“胡说,做错事情的人是他,又不是你,凭什么是你死?”tqr1 他满面通红,气怒攻心,完全像个爱女情深的好父亲。 如烟哭的很伤心,一声又一声,“父亲,我也不想的,但他又不肯娶我,我的身子被他看了,除了死,还有什么办法?” 她无助而又绝望的瘫倒在地上,浑身无力,像是走投无路了。 真是楚楚可怜,让人心生同情,有些男人看着不忍心,忍不住劝道,“晋王世子,人家女孩子也挺可怜的,不如就纳了她吧,随便给一个名份,也不拘是什么,养她一辈子呗,也不是什么大事。” “是啊,给个小院子给她住,去不去就随你。” 这些都是自命风流的家伙,最爱怜香惜玉,家里的妻妾成群,还在外面玩。 陈平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们,“不行,我的女儿不能当妾。” 得了,还不领情,这些人表示很无语,他们枉做小人,左右不讨好。 “有个妾当当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到时鸡飞蛋打,没有了退路。” 当晋王世子妃,那是白日做梦,别说晋王爷和皇上不同意,就连他们这些权贵也不答应。 夫人出去应酬,跟这种女人坐在一起,太掉价了。 陈平还要据理力争,“不……” 在他眼里,女儿什么都好,配得上任何人。 如烟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含泪诉道,“父亲,这位大叔也是一番好意,您别生气,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是妻是妾我都不在乎,只要能嫁给世子就好。” 她委屈求全,表现的很温柔体贴,还非常的深情。 陈平的脸色变来变去,挣扎的厉害,似是心疼,又似难过。 最后只化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罢了,女生外向,如烟,委屈你了,世子,你能娶到如烟这样通情达理的好女子,是你的福气。” 他还觉得当晋王世子的侧妃委屈,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独孤烨匪夷所思,这五年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完全变了模样? “福气?” 陈平理所当然的点头,还不忘提出要求,“我也不求别的,只希望世子能多疼宠她,别让人欺负了她,你改天来下聘吧,聘礼不能太薄,会被人笑话的。” 在场的人嘴直抽,正室才需要下聘,侧室哪有聘礼?还笑话呢! 看来陈家的气数尽了,就算复爵也挽救不了陈家的命运。 “我不怕被人笑话,只要世子真心待我就好。”如烟含情脉脉的看着独孤烨,完全把自己当成他的人。 父女俩一搭一挡,自言自语,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独孤烨揉了揉眉头,跟脑残说话比打仗还要累。 “等一下,你们父女俩这是打定主意要进晋王府的门?” 陈平立马不服气的大叫起来,“什么叫打定主意,明明是你行事孟浪,毁了小女的名节,才不得不委屈下嫁,本来以她的品貌,能嫁进皇室当皇子妃的。” 他把如烟捧的高高的,好像全天下就她最好,是当皇后的料,嫁给别人都委屈了。 独孤烨震惊的瞪大眼晴,“眼瞎了?还是脑残了?我劝你们多吃点猪脑,以形补形。” “噗哧。”大家都乐了。 如烟羞恼的捂着嫣红的脸,眼晴水汪汪的,很是勾人。 “世子,你看了我的身子不想负责?” 独孤烨眼神一闪,淡淡的道,“你说,我看了你的身子?所以必须负责?” “是。”如烟咬着嘴唇,微微侧头,露出最完美的侧脸线条。 还有有意无意倾斜身体,酃出雪白的脖项,美丽的风光让人眼晴一亮。 独孤烨嘴角微勾,“原来是这样,早说嘛。” 他二话不说拔出长剑,在大家不知所措之时,举剑向前,几道剑光闪过,布条满天飞。 “啊啊啊。”如烟惊惶失措的尖叫声响起。 所有人的眼睛直了,那皮肤,好白好嫩啊。 如烟赤身祼体的跌坐在地上,衣服散落一地,整个人都懵了。 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这,天啊,让她死吧。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女人嘛,长的都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他轻轻松松的笑道,“这样好了,你的身子大家都看到了,这些人你都能嫁了,求嫁心切的你多了无数个选择机会,我是大好人,助人不求回报,不用太谢谢我。” 第三百七十四章 故人心 如烟彻底崩溃了,恨意如潮水般涌上来,他还是这样,不解风情。“独孤烨,我恨你。“ 陈平终于反应过来,脱下外衣盖在如烟身上,如烟浑身发抖,眼眶通红,这会儿是真的伤心了。 独孤烨哪里害怕这种货色,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恨吧,我不介意的,恨我的人那么多,债多不愁。“ 扔下这句话,他扭头就走,不想再浪费时间。 如烟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发疯似的尖叫,“我不会放过你的。” 好恨,恨他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她。 恨他的心里只有苏琳琅。 好恨,恨的想杀人。 独孤烨挥了挥手,很是无所谓,“为了嫁王室也太拼了,不过,清醒点吧,没人想娶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你不配。” 义女而已,又不是亲生女儿,再说了,所谓联姻是两个家族的结合,不仅要看人,还要看双方的地位和权势。 如今的陈家还剩下什么? 人群里爆发出一声,“世子,你真的不要她?” 独孤烨没有回头,“对,你想要就去抢吧,反正已经看过她的身子,有权要她,嗯,她应该会很感激你的仁慈,还愿意要这么一个人尽可夫的东西。” 那纨绔子弟笑吟吟的道,“多谢世子成全。” 说完了,他跑到如烟身边,扯住她的衣服,“跟我回家吧,我愿意要你,你就该感激涕零。” 女人不嫌多,看着细皮嫩肉的,很是水灵,玩玩就好。 如烟的怒气部了下来,随手就是一巴掌,“滚开。” 那纨绔子弟顿时恼羞成怒,手高高的举起来,“贱人,你敢打我?” “胡公子,请自重,这是陈家。”陈平适时的挺身而出。 胡公子也是名门之子,在家里最受宠爱,哪有什么好脾气,“果然是好义父,啧啧,鬼知道你们有没有一腿,我还嫌脏呢。” 他看不上陈平,也看不上这个女人,看着就是风尘女。 陈平气坏了,“放肆,会不会说人话?” 胡公子直翻白眼,对他没有最起码的尊重,没办法,尊重是自己给的。 “你才不说人话呢,有那么好的女儿却不珍惜,非弄一个什么养女,我看是小情人吧,真风骚。” 如烟气的浑身发抖,满面通红,泫然欲泣,愤怒的尖叫,“胡说,我们是父女,亲……” 陈平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眉头紧皱,“我们比亲生父女还要亲,别用龌龊的想法想我们,我们清清白白的。” 他极力辩解,但大家都不怎么相信。 胡公子更是不屑一顾,“这个只有你们心里最清楚。” 如烟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什么叫好女儿?你是指谁?” 胡公子眼晴一亮,笑嘻嘻的道,“当然是苏小姐。” 他远远的见过一次,却印象深刻,那样鲜活的生带力和敢爱敢恨的性子,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如烟嫉妒的发疯,为什么大家都觉得那个死丫头好? “你觉得她好?眼睛瞎了吧?她做的那桩桩件件都是杀头的大罪,皇上都要捉拿她。” “是捉拿,而不是格杀令,这就是她的本事。”胡公子明显推崇备至。 如烟完全不明白他怎么会帮着苏琳琅,按理说,这种名门公子眼里只看得到自己,看不到别人,更不要说一个小女孩了。 “人活一世,就要轰轰烈烈,我羡慕她。”胡公子轻轻喟叹。 她的人生精彩鲜亮,有着他没有的绚丽灿烂。 如烟听不得别人说苏琳琅的好话,“哼,你就算想娶她,你家里人也不会同意。” 胡公子呆了呆,不禁乐了,“不敢高攀,她是悬崖峭壁上的雪莲花,普通人摘不到,仰望就好。” 独孤烨走出陈府,坐上马车撩起窗帘朝外看了一眼。 “去查查那个如烟的身份,我总觉得不对劲。” “是。” 独孤烨心里怪怪的,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还有,盯着她和陈平,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通知我。” “是。” 独孤烨有些心烦,漫无目的在城里转了一圈,还是那个熟悉的京城,变化不大。 经过那一家首饰店时,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是他和琳琅合伙做的生意。 他至今还能拿到分红,利润也越来越多。 可是,那个人呢? 五年之期将至,她准备好了吗? 马车停在一家茶楼前,独孤烨利落的跳下来,举头看了看牌匾,燕归来。 好名字,他喜欢。 包厢内,独孤烨刚坐定,一个高大的身影就闯了进来。 独孤烨的眼睛眯了起来,“一路跟着我,有什么事?” 是凤战天,没想到在京城第一个遇到的故人是他。 上次最后凤战天被放了回来,但这仇是结下了。 不过,无所谓,想打就打呗。 凤战天拿起茶杯灌了下去,神情淡淡的,“我只是好奇大婚在即的你,怎么会在外面乱晃?” 到最后,还是要另娶,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既庆幸,又有些心疼。tqr1 庆幸小表妹不用嫁给这混蛋,不必承受那些压力和麻烦。 但又心疼她的一片痴心付诸东流。 独孤烨冷笑一声,不客气的顶回去,“忙的一塌糊涂的凤家家主,又怎么会乱跑?” 两人相看两相厌,都不喜欢对方。 凤战天把玩着茶杯,淡淡一笑,“听说你要成亲了,恭喜你,这是贺礼。” 他将一个礼盒放在桌子上,轻轻推过来。 独孤烨没有接,嫌弃的皱眉,“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互送礼物的交情。” 鬼知道他想干吗?他们之间不将对方砍了,就算不错了。 全是为了琳琅,才忍着而已。 凤战天嘴角轻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嗯,是没有,我是高兴,太高兴了。” 独孤烨的心情很复杂,“因为琳琅?” 凤战天对他没有好印象,嘲讽的开口,“对,你赶紧成亲吧,不要再拖着别人不放。” 独孤烨心生反感,拉下脸,“你是以什么身份说这种话?” “她的亲人,她的朋友,她的……”凤战天嘴角微勾,很愉快的吐出三个字,“未婚夫。” 话音刚落,独孤烨就扑了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脖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第三百七十五章 独断专行 凤战天冷冷的看着他,“你早就知道,我和她有婚约,不是吗?” 他直接道破了两人之间的心结,这才是独孤烨特别讨厌他的真正原因。 谁都不想自己喜欢的人,身上还背着一个婚约。tqr1 独孤烨同样冷若冰霜,“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两人之间的张力十足,如火星点点,随时引炸。 凤战天毫不怯场,眼神淡淡的,“那就拭目以待。” 一大早,独孤烨就被召进后宫,直接进入慈宁宫。 太后脸色苍白的冲他招了招手,“烨儿,你过来。” 独孤烨打量了她的脸色,比前天还不如,看来大限到了。 “皇祖母可安好?我带了水果和点心,都是您爱吃的。” 都是宫外的东西,他特意去买的。 太后笑容满面,满心的欢喜,“好好,你有这个孝心,哀家很高兴。” 她看着孙子怎么看都喜欢,还是年轻好啊。 年纪大了,越是喜欢看到儿孙环绕膝下。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太后。” 独孤烨这才看到角落里的人,眉头一皱,怎么是她? 如烟?陈平的养女?她怎么进宫了? 奇怪,陈平都没有资格进宫,他的养女怎么通天了? 难道背后有什么不可知的秘密? 太后的脸色一沉,有些不耐烦的抬了抬下巴,“这个女人你带回王府吧,是妾是通房,都随便你。” 她的不喜都摆在脸上,明显对这个女人不感冒,但不知出何原因,居然将人赐给了独孤烨。 这不合常理啊。 忽如其来的话,让独孤烨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带回去?皇祖母,不知孙儿做错了什么事情,要如此羞辱我?” 他从来不知道陈平的养女有这样的能量,心里埋下了一丝阴影,一丝防备。 这话说的太严重了,太后微微皱眉,语重心长的开口,“烨儿,做人不能太随心所欲,就算贵为天子也是如此,你以后会慢慢懂得这句话背后的真意。” 她年纪大了,又老又病,折磨不起来了。 她说一半藏一半,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独孤烨听不进去,说不出的厌烦。 ”可跟这个女人有什么办法?她已经被无数男人看了身体,陈平习惯了戴绿帽子,可我不习惯。“ 如烟含笑的面容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太后冷声喝道,“胡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谁敢乱说,直接杀了。” 她都发话了,谁敢不听? 独孤烨不禁嘲讽的笑了笑,掩耳盗铃,有意思吗? 不让他们说,却管不了别人怎么想。 但太后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如烟,见过你的夫主。” 如烟摆动窈窕的身姿,款款下拜,“夫主,妾身有礼了。” 她嫣然一笑,款款生姿,极为娇媚,眉眼含情,极为诱惑。 独孤烨看都没有多看一眼,百思不得其解,这太不正常了,“为什么?” 太后一反常态的强势,容不得别人拒绝,“这是哀家的旨意,你照着办就行。” 以前的她都会顾忌独孤烨的感受,但这一回,全然不顾,独断专行。 独孤烨眯了眯眼晴,淡淡的道,”行啊,只要你答应我,我怎么弄死她,你都不管。“ 她敢将人赐下来,他转身就将人杀了。 太后恼怒不已,“烨儿,你太任性了……咳咳。” 她咳个不停,呛着了,满面通红,气喘吁吁的可怜模样。 她的身体确实不行了。 独孤烨面露担心之色,坐在她身边,轻拍她的后背,“皇祖母,您当心身体。” 太后的恼怒在他的轻拍中消失了,只剩下淡淡的无奈,“烨儿,皇祖母不会害你的,明白吗?” 她话里的暗示很明显,但又不直接说。 独孤烨心思飞转,无数个念头从脑海里掠过,“可我嫌恶心,怎么办?” 太后也很心疼他,却不愿纵容他,她就要死了,半来谁还会像她这样护着他? 皇上是指望不上的! “带回去后,随便你怎么折腾,只要人没死就行。” 独孤烨心里一动,敢情是个人质?“那我天天拿刀子砍她十八遍,只要留口气就行,是这个意思吗?” “是。”太后欣慰的轻拍他的脑袋,满眼的宠爱。 祖孙俩当着如烟的面,堂而皇之的讨论她的前途,但如烟眼晴也没有眨一下,表情如常。 她还盈盈一笑,春风满面的行礼。 “谢太后成全。” 太后皱了皱眉头,明显有些不快,她也没料到这个女人的脸皮会这么厚。 但最后她什么都没说,只有一声轻轻叹息。 见她疲倦不堪,独孤烨没有多说什么,退了出去。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有些心累。 后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阵香风扑鼻,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世子,我们是注定的缘分,怎么逃也逃不了。” 独孤烨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有回头,脚步加快了。 如烟在后面娇滴滴的叫道,“世子,等等我。” 她骨子里透着一股快来抱我,亲亲我的骚味,让人受不了。 她越是叫,独孤烨走的越快,恨不得将她甩脱了。 转角处,一群人走了过来,全是女人,香风阵阵,环佩叮珰响。 独孤烨没有乱瞟,目不斜视,侧身走了过去。 走出几步,后面传来一道轻喝声,“独孤烨,你给我站住。” 是多年不见的蒋如一,她穿着华丽的衣服,浑身环佩,珠光宝气,一派雍容华贵。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天真的少女,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 宫女们簇拥着她,衬的她越发千娇百媚,富贵无边。 但不知为何,她眉宇间有一丝轻愁,似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按理说,作为最得宠爱的妃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独孤烨远远的站着,没有靠近,“贵妃娘娘,你是宫妃,我是外臣,不宜走的太近。” 他语气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却让蒋如一深感亲切,他一直是这样,从未改变。 “你……”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怯生生站在独孤烨的如烟,眉头一皱,“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看着就不像是好女人,一副妖精味。 第三百七十六章 贵妃驾到 如烟勾了勾嘴唇,主动答道,“我是太后赐给世子的女人。” 她眼神挑衅,一副存心气人的架式。 也不知她哪来的底气。 独孤烨看在眼里,暗暗记在心里,这女人比他想像中还要难缠,还要麻烦。 蒋如一呆了呆,脸色有些不好看,“独孤烨,这是真的吗?” 太后怎么会将这种妖里妖气的女人赐给独孤烨?感觉不合理啊! 独孤烨不置可否,面无表情,神情淡漠。 如烟娇媚的一笑,眼波流转,极为勾人,“当然是,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太后。” 她的话深深的刺激到蒋如一,眉头一挑,“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对得起我……姐吗?你们就要成亲了。” 独孤烨最烦别人提起这件事,眉头皱了起来。 如烟抢着回答,“成亲代表不了什么,结了还能离,还能死呢。” 她嚣张的语气,终于引起了蒋如一的注意,冷冷的打量了几眼,“你什么意思?” 这到底是什么人? 居然一点规矩都没有,有这么跟贵妃说话的?tqr1 就不怕被砍头吗?难不成她以为太后会一直护着她? 太后虽然厉害,但快要死了。 人一死,一切成空,全都没用了。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如烟还会更嚣张,“我是说,蒋大小姐太没自知自明了,明知世子不喜欢她,还死缠烂打,丢尽天下女人的脸。”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疯了吗?蒋家大小姐岂是她能说嘴的? 还当着贵妃的面这么放肆,简直是不可思议。 蒋如一气的浑身发抖,“欺人太甚,掌嘴。” 几名宫女冲上来,按住如烟往下跪,如烟拼命挣扎,还嚣张的大吼大叫,“理由呢?” 她哪像是个不起眼的小啰啰,根本是个无所顾忌的疯子。 还问理由,真是醉醉的。 宫女一巴掌拍过去,怒气冲站的喝道,“对贵妃娘娘无礼,罪该万死。” 她打的很用力,如烟的脸迅速红肿,样子很是难看。 几巴掌下去,如烟的脸就成了猪头,没办法看。 如烟这才慌了,向独孤烨求助,“世子,快救救我,我是你的女人,她们打我,就是打你的脸。” 宫女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慢下来,还是很忌惮这位晋王世子的。 独孤烨冷眼旁观,一点都没有反应,“你是你,我是我,不要混为一谈。” 他撇清关系,根本没将如烟的生死放在心上。 如果就此死了,反而省心了。 如烟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恨意,咬紧牙齿,嘴唇都咬破了,一嘴的血腥味,但是,比不上内心的痛苦。 他还是这样,视她如无物,永远不会护着她。 他的眼里只有一个苏琳琅! 见他如此态度,宫女们的胆子壮了,手下更用力,“啪啪。” 如烟惨叫连连,一声又一声尖叫划破天空。 但是,独孤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点都不心疼。 蒋如一见状,心里好受多了,“你真的要纳这个女人?” 独孤烨不耐烦的轻斥,“贵妃娘娘,管好你自己的事,手别伸的太长,当心被砍。” 蒋如一不但不怕,反而喜上眉梢,露出欢喜的笑容,“你是在关心我吗?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 “关心?”独孤烨像见鬼般瞪大眼晴,“我从来不关心皇上的后宫,这年头自作多情的人真多。” 蒋如一气苦,这人的嘴巴还是这么坏,一点情面都不留。 如烟一直关注着这一边,心里嫉妒的不行,冷不防大叫一声,“原来,贵妃娘娘喜欢我家世子,怪不得如此对我,要是皇上知道了,会怎么想?” 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惊惧交加的看着蒋如一和独孤烨。 他们有奸情? 不是吧?天啊,会不会被灭口? 蒋如一快要气疯了,哪里冒出来的神经病? “胡说八道,给我打,打掉她的牙齿,让她没办法造谣。” 如烟的脸色剧变,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戾气,“救命啊,贵妃娘娘杀人灭口了。” 她叫的太大声了,恨不得将全天下的人都叫过来。 蒋如一呆了呆,她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她不禁气极败坏的指着如烟的鼻子怒斥,“给我打,狠狠打。” 现场鬼哭狼嚎,一片混乱,正在此时,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住手,这是干什么?” 是皇上来了,他身着金灿灿的龙袍,脸色很难看。 如烟如看到了救星,趁宫女们不注意,连滚带爬的冲过来,“皇上救命啊,贵妃娘娘要杀我。” 大家的脸色都变了,皇上剧高临下的看着跪倒在地的女子,冷冷问道,“杀你?” 如烟拼命点头,满眼的恨意,地“是,因为我是晋王世子的宠妾,贵妃娘娘嫉妒。” 这话一出,蒋如一的脸色刷的全白了,“皇上,别听她胡说,她冲撞了我,还对着我叫嚣,如果不整治她,这后宫谁还会尊重我?” 皇上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她不禁打了个冷战,脸白如纸,索索发抖。 皇上的视线落在独孤烨身上,“烨儿,你怎么说?” 独孤烨的表情最平静,好像是个不相关的路人。“我没有宠妾,皇上,不如这样,把这女人也收进后宫吧,能者多劳。” 谁都料到他会语出惊人,将人直接拱手相送。 皇上的嘴角抽了抽,很是无语,早就知道他不看重女色,除了一个苏琳琅外,看不上任何人。 但这么简单粗暴,真的好吗? 如烟心里一急,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行。” 话一说出口,她就感觉到气氛一变,大家看向她的眼神古怪极了。 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懊恼不及。 还没等她回旋解释,独孤烨一挑眉头,冷声质问道, “为什么?你看不上皇伯伯?皇伯伯是天底下最尊重的人,能成为他的女人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见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黑,如烟不禁急坏了,“不不,不是的,皇上是很好,但我高攀不上,因为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爱上了你,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她深情款款的表白,极为感人,但是独孤烨不为所动。 ”你也高攀不上我,皇伯伯,你收下她吧,我烦死这种不知进退的女人,说不定哪天一生气就将人砍了,为了避免我闯祸,皇伯父你就牺牲一下小我吧。“ 第三百七十七章 蛊惑人心 所有人被雷翻了,晋王世子真的什么都敢说,够耿直。 皇上再多的心思也被刺激完了,什么跟宫妃私通,什么外交权贵,统统是浮云。 独孤烨的世界里最重要的只有两个人,他父王和苏琳琅,其他都不重要。 为了这两个人,他什么都敢做,这是他的逆鳞。 一根筯的人就算手握重权,也不会造反,更不可能做出不得体的事情。 但是,如烟还没有看懂皇上的心思,还在火上浇油,含情脉脉的示爱,”世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众人彻底无语了,这女人是不是有病? 当众示爱,还当着皇帝的面,能不能矜持点? 怪不得有人说,陈平这个养女是瘦马出身。 但是,独孤烨不但不感动,还很嫌弃。”我喜欢鬼,赶紧去死吧。“ 这么不按牌理出牌,真的好吗? 如烟一脸的蒙逼,不所所措,他怎么这么残忍?“你……我……请皇上作主。” 皇上的眼晴眯了起来,“既然是太后做了主,那就将人带回去,管好她。” 如烟呆了呆,仰起红肿的脸,“皇上,我的脸……” 皇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她带走,别让朕看到她。” 他一脸的嫌弃,根本不待见人家,却还让独孤烨将人带走,怎么都透着一股诡异。 独孤烨全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沉思。 “那我告退了,皇祖母睡着了,皇伯父不要去打扰,您还是多休息一会儿,眼晴都青了。” 他的一片孝心让皇上很满意,皇家没亲情,君臣排在前面,其次才是父子。 但越是这样,越看重珍贵的亲情。 这也是皇上看重独孤烨的原因之一。 见他利落的转身就走,皇上的眼神一闪,“贵妃,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蒋如一咬了咬嘴唇,心里暗暗发苦,但面上没有流露出来。 “希望善待我姐姐,她是个好人。” 独孤烨像是没听到,转身就走,不管不顾,任性的可以。tqr1 他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甩脸走人。 如烟赶紧跟上,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蒋如一心里如压了块大石头,说不出的难受。 “皇上,你看看的态度,怎么老这样?” 皇上神情淡然,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希望朕怎么罚他?” 蒋如一的心里一凛,暗叫不好,似乎又踩到皇帝的底线。 她赔笑道,“不不,我是说,您多说说他,让他对蒋远好点。” 纵然心底还有一丝残念,但又如何呢,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如今的她,只希望姐姐得到幸福。 皇上嘴唇微勾,似笑非笑,“你们姐妹情深,难得。” 话虽如此,但一脸的不相信。 都说帝王疑心重,看谁都不像好人,看什么都是虚情假意。 蒋如一手心全是冷汗,小心翼翼的开口,“她从小就很疼我,我当然也要多为她着想,皇上,这样并不过份吧。” 她大着胆子反问,有了一抹昔日天真可爱的模样。 皇上默了默,有些怀念她的单纯,“有空就多召蒋夫人进宫,陪你说说话,你也怪寂寞的。” 蒋如一暗暗松了口气,笑容满面的行礼,“谢谢皇上。” 而在马车上,独孤烨眉头紧皱,心神微乱。 他怎么觉得事情越来越古怪,朝着不可知的方向狂奔。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心神不宁,有些担心,好多人好多事都缠在一起,错综复杂。 一道娇嗔声响起,“世子,我的脸好疼,你快帮我看看,会不会毁容?” 角落里的如烟捂着脸颊,惶恐不安,眼泪汪汪的样子,很是可怜。 但是,对于独孤烨铁石心肠的人来说,没啥用,他看都不看一眼,“毁就毁了。” 美丑都一样,在他眼里,只分苏琳琅和普通女人,脸好不好看,不是关注重点。 如烟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色诱这一招不管用。 她拿出药膏,对着镜子慢慢涂抹,冷不防开口,“世子,你想当皇上吗?” 独孤烨猛的回头,惊怒交加,“你说什么?” 见终于勾到了他的注意力,如烟满意的笑了,漫不经心的道,“做了皇帝,就不用顾忌什么,天下人都得听你的,你可以任性,想怎么着都行。” 她的语气很轻松,好像不是在说可怕的造反大事。 独孤烨下意识的撩起地窗帘,看向四周的环境,四下没有路人,只有赶车的两个心腹侍卫。 他懊恼的瞪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女人就没有正常过,像个定时炸弹,随时会引炸。 “我可以帮你登上那个位置……”如烟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努力刷存在感。 独孤烨脑袋疼的厉害,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真是坑人不止! “你是不是疯了?我只是晋王世子。” 皇上身体康健,精神极好,还在活几十年,膝下有好多皇子,怎么也轮不到他。 再说了,他对皇位不感兴趣,别看帝位风光无限,但背后的责任也太大了。 要对整个天下负责,而不是为一已之私乱来。 如烟眼波流转,又一次语出惊人,“皇位本该是你的。” 独孤烨火冒三丈,她在太后和皇帝面前,也是这么说话? 这分明是想坑他! 女人果然得罪不起! “闭嘴,不许胡说。” 如烟好像来了兴致,眼睛闪闪发亮,笑如春风,“十五年前,先皇无故暴毙,皇上奉遗命登基,但是,谁都没看到传位诏书……” 独孤烨脸色一变,小声打断她,“灵位前继位是大统,再胡说,就休怪我无情。” 但是,心中却起了疑惑,当时他年纪还小,没有太深的印象。 但,先皇有没有遗诏这种大事,全天人都知道。 据他所知,当年先皇病重,急召诸位皇子王爷回京,而留在京城的当今圣上一直守在病榻前,极为孝顺的亲手服侍。 最后得了帝位,也不是一帆风顺,好像血洗了无数人家,才将局面压下来。 一直以来,关于当今篡位的流言不绝于耳,但他从来没当真过。 谁当皇帝都一样,只要善待百姓,就是个好皇帝。 如烟兴奋的红了脸颊,声音压的低低的,“先皇曾经留下遗诏。” 第三百七十八章 原来是她 这话如惊涛骇涛,卷起无数层浪花,向来淡定的独孤烨变了脸色。 这种宫庭秘闻到底是真是假? 真的话,她又从何而知? 见引起了独孤烨的注意,如烟得意的笑了。 “很明显,不在皇上手里,那说明了什么?” 她似乎知道的很多,也显摆着自己的能耐。 独孤烨不是傻子,那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先帝传位遗诏上的名字不是当今皇上,而是另有其人。 他下意识的拒绝猜想,“不可能。” 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他不想探究,皇上已经坐稳了皇位,权柄都捏在自己手里,就算真有其事,又如何呢? 当年的皇子死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他的父亲,晋王殿下。 一道热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传位诏书上的名字应该是晋王爷。” 独孤烨大惊失色,勃然大怒,“放肆,到底谁派你来的?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离间天家骨肉,该当何罪?” 晋王?他的父王?不可能,当年先皇并不看重这个儿子,又怎么可能将皇位传给他? 怎么想都不现实,这分明是造谣,蛊惑人心。 如烟既然敢说,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果世子害怕的话,可以向皇上举报我,不过,到时会说什么,我也控制不住自己。” 这是威胁,大家心里都清楚,一旦帝王起了疑心,晋王府的杀身之祸就在眼前。 独孤烨的脸色铁青,冷笑一声,“好,很好,云凤大长公主的手段当真是高明。” 这下子,如烟神情僵住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你说什么?” 这等于是不打之招了。 如烟发觉自己失言了,但已经来不及了,懊恼的直拍打脑袋。 她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但是,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还如此不屑的看着她,让她怎么沉住气? 独孤烨很愤怒,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敢肯定,腥风血雨的日子就要到来了,独孤凤的反击即将开始。 卧薪尝胆了五年,终于要爆发了。 “独孤凤既然装死,就该装一辈子,这会儿跳出来真是找死,你也该死。” 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右手捏住她的脖子,动了杀念。 只要轻轻一拧,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如烟的脸色灰败,浑身直哆嗦,却强撑着笑道,“世子,如果我遭遇不测的话,那流言会传遍天下,不知当今圣上能不能心胸宽广,不把那些话当回事。”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关皇位,就连父母兄弟手足都得杀。 独孤烨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股疯狂的杀意压下去,“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如烟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绝决之色,“失去的一切都想抢回来,属于我的,一样都不能少。” 这话怎么透着一股熟悉,好像曾经有个人也这么疯狂,是谁呢?独孤烨一时想不起来,“你到底是谁?” 如烟深深的看着他,一双黑眸复杂如深海,“不要着急,你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游戏开始了,谁都逃不了。” 这古怪的话,让独孤烨很不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跟独孤凤说一声,要是敢将我父王拉下水,我就……” 如烟挑衅的仰起脸,“你能怎么样?你找不到她的。”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杀意,“谁说我要找她?直接将陈涟杀了就行。” 陈涟是独孤凤的独子,不信她不心疼。 如烟呆了呆,脸色变了,“你不敢。” “是吗?可以试一试。”独孤烨冷冷一笑,“通知下去,给我全力盯着陈涟,只要我一声令下,立马取他的脑袋。” “是。”外面有人应了一声。 如烟神情剧变,又惊又怒,“皇上不会允许,那是他的救命恩人。” 独孤烨盯着她的脸看,所有的变化都没有逃过他的眼晴。 一个名字浮上心头,却有些不敢置信。 “谁敢以皇上的救命恩人自居?那是挟恩威胁,你以为皇上能忍? 帝王是最无情的生物,分分钟钟能翻脸。 “不会的。”如烟拼命摇头,小脸雪白雪白的,似乎吓到了。 “是你了解皇帝?还是我了解?”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了悟,原来真是她! 如烟沉默了许久,眼神明明灭灭,挣扎的厉害,“世子,你何必如此绝情?我们真的可以帮你登上帝位。” 独孤烨冷笑一声,“我们晋王府没有野心,也不会背叛皇上,你们不要白费心机。” 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与虎谋皮,是最傻的事。 晋王府书房,爆出一声震惊的话语,“什么?你说什么?”tqr1 晋王爷手里的茶杯都倒了,却全然不知,震惊的目瞪口呆。 独孤烨把玩着茶具,面容淡淡的,“独孤凤杀回来了,最近的怪事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陈涟救驾之恩,陈家复爵,陈平收养女,再到今天的太后赐人,一桩一件都透着一股精心安排的阴谋味。 晋王恍然大悟,“怪不得,独孤凤要什么?帝位是不可能的。” 造反不可能,那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他的灵光一闪,是来复仇吧? 独孤烨的心思不在这上面,”谁知道她想要什么,当今之计,是将人找出来,早早的除去。“ 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不将人早就挖出来,一场大风波就要袭来,晋王府也不能独善其身。 晋王心情很复杂,”藏的太深了,不好找,先皇可真疼她,把最好的都给了她。“ 先皇爱女情深,将最好的人手都留给了她,让她躲过了最可怕的风暴。 独孤烨意味深长的笑了,”以前没办法,现在有了,她主动将软肋送到我们面前。“ ”你是说……“晋王心里一动,”如烟?“ 独孤烨微微点头,”对,盯死她。“ ”好,我会派人牢牢盯着她,你……“晋王见儿子愁眉不展,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担心,”还有什么为难的事?一并说了吧。“ 独孤烨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 ”当年先皇怎么死的?皇伯伯真的是遵从先帝的旨意登上的皇位?“ 晋王的脸色一变,冲儿子直摆手,神情紧张,”出了什么事?怎么提起这些陈年往事?往事不要再提,对谁都不好。“ 独孤烨不禁苦笑一声,”不是我想提,而是有人想提。“ 第三百七十九章 她怎么还不出现 得知真相后的晋王面如沉水,沉默了很久,“如烟是关键人物,不能出事。” “是。” 接下去的日子,如烟以各种借口骚扰独孤烨,把他烦的够呛。 不管在哪里,何时何地,如烟总能找到理由。 “少主,如烟姑娘求见。” 坐在书房写字的独孤烨动作一顿,黑墨在纸上化开,一张纸都毁了。 他气恼不已,“让她滚。” 下人小心翼翼的开口,“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独孤烨眉头紧锁,又是什么事?“让她进来。” 如烟化了很精致的妆容,衣服很薄很透明,妖娆又性感,托着一个托盘,媚眼横飞,“世子。” 一看就不像有正经事,独孤烨看了一眼,眼神淡然,没有起伏,“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很忙。” 如烟娇俏的一笑,“天气炎热,我煮了绿豆汤,你尝尝味道如何,要是你喜欢,我天天给你煮。” 她浅笑盈盈的样子,让独孤烨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我从不喝来历不明的东西。” 如烟也不生气,笑的更加灿烂,“你怕我下毒?好,我喝给你看。” 她举起小碗喝了一口,一双媚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好像怎么也看不厌。 “世子,这下你放心了吧。” 她声音甜甜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腻人。 她努力勾引着,想让独孤烨的态度有所松动,但是,独孤烨神色淡淡的,“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他微嘲的语气,让如烟心里一紧,“什么?” 独孤烨烦死她了,整天就玩花样,就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吗?“一个小小的丫环而已,献殷勤也轮不到你,有事快说,没事快滚。” 如烟的笑脸僵掉了,委屈嘟起小嘴,“我不想说了。” 话虽如此,她一脸的若是求我,我就告诉你的模样,很是矫情。 独孤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来人,将她拖出去,让她老实的待着,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 见有人上来拉扯她,她不禁急了,“世子,你不要娶蒋远,她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再过几天就是他的婚期,他不急,可她急坏了。 她天天数着日子,度日如年,心里很是煎熬。 他怎么能娶别的女人? 独孤烨冷笑一声,“你?凭你?” 如烟昂首挺胸,努力做出淡定成稳的模样,“是,我有这个能力。”tqr1 熟悉的姿势终于让独孤烨想起来,她到底在学谁? “你应该多照照镜子,蠢的像猪,还自以为高明,刻意模仿琳琅,却学不像,真是可笑至极。” 是的,如烟一举一动都在学苏琳琅,可惜学的四不像。 苏琳琅独特的气质和从容优雅的气度,不是别人能模仿的。 如烟如被针扎到了,“胡说,我没有学她。” 独孤烨深感她可笑,学了还不敢认。 “你想学她运筹帷幄绝胜千里的本事,那需要智慧,你有那玩意吗?东施效颦,愚不可及,你这辈子都比不上她,不,下下辈子都不行。” 这话太难听了,如烟嘴巴都气歪了。“好,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比她强上百倍千倍。” 时间过的飞快,婚期终于到了,一大早礼部官员就敲锣打鼓,忙的团团转。 而当事人的新郎官不见踪影,把官员们急坏了,这人呢? 真是疯了,要是新郎官不出现,那就是一个笑话。 王府上上下下都急疯了,到处找人,吴为终于在一棵参天大树上找到了独孤烨。 独孤烨坐在枝头,远目眺望,神情淡漠,一袭白衣衬的他唇红齿白,眼晴明亮。 吴为脚尖轻轻一点,跃到树上,柔声劝道,“少主,大家都在找你,你也该现身了。” 再不出现,就要出大乱子了。 独孤烨仰望天空,神情闲闲的,“我一直在想个问题。” “什么?”吴为呆住了,这关键时刻他还思考什么? 今天皇上主婚,太后观礼,京城所有的官员都会参加婚礼,堪称近几年最大的盛事。 他不想娶都不可能的。 问题是,独孤烨姿态这么优闲,不像是想逃婚啊。 独孤烨托着下巴,有些哀怨。 “她怎么还不出现?” 吴为嘴角抽了抽,感觉今天的主子好奇怪,“谁?苏小姐吗?她还在被通缉,怎么可能自投罗网?” 苏琳琅不仅是皇室的恶梦,也是独孤烨的心魔。 独孤烨淡淡一笑,颇为得意,“我跟你打赌,她已经在京城了,而且今天一定会出现。” 他说的笃定,但吴为一点都不相信,“怎么可能?苏小姐怎么在京城?难道她通知你的?” 他心里一惊,忽然想起五年前的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年的事闹的轰轰烈烈,这次要重演? 独孤烨微微摇头,“没有。” 吴为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那就是猜的?少主,这种不能做数,我也知道,您很想她,但是……” 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身份地位,家世背景相差太大,全天下都会阻止他们。 独孤烨嘴角溢出一丝淡笑,“我跟她有一种心电感应,所以知道她离的很近。” 吴为心里一酸,眼眶都红了,“少主,您……就接受现实吧,蒋大小姐人不坏,品行端正,比起外面那些好多了。” 不认命又能如何?人活着就是不停的妥协。 独孤烨沉默了半响,忽然翻身而起,“走吧。” 他一出现,大家欣喜若狂,如见到了宝贝般如释重负。 “世子爷,您总算是出现了,我都快担心死了,这是喜服,您快穿上,时间来不及了。” 大红的喜服极为显眼,透着一股喜色,独孤烨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又随手扔了。 礼部官员快要哭了,“世子,您这是干什么?” 没见过这么难侍候的主子,订制喜服时不肯配合量身,不光如此,什么事情他都不参与,好像跟他没关系似的。 这可是他的亲事,这么怠慢,看来传言不假,他是不满意女方,不想成亲。 但是,这是钦赐的姻缘,由不得他说不。 忽然,一道身影冲了进来,对准礼部官员就是一剑。 “啊,什么人?”礼部官员没有反应过来,就倒在血泊中。 第三百八十章 罗山城主到 其他人纷纷倒在地上,如烟举着长剑,气势汹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架式。 “世子,这里的人我都摆平了,跟我走。” 她身后跟着两个黑衣蒙面人,两眼精光,看着就不像是善类,一刀一个,血光冲天,谁都没有逃脱。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她,“跟你走?去哪里?” 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谁说要跟她走了? 如烟扑过来要拉独孤烨,独孤烨皱着眉头避开。 如烟急的直跳脚,“天涯海角,哪里都行,只要跟你在一起。” 很深情的话,但在这种场合说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独孤烨的注意力落在她身后的蒙面人身上,果然是上勾了。 “可是,我并不想走。” 如烟呆了呆,有些不解,“什么?你并不想娶她,不是吗?” 那他也不想娶她,干吗跟她走?独孤烨心里腹诽,“你走吧。” 如烟见他态度如此绝情,不禁恼羞成怒,“不行,你必须跟我走,否则我杀光所有人。” 倒了一地的人全是礼部官员,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会儿却成了待宰的羔羊,都受了伤。tqr1 独孤烨冷眼旁观,深感她脑子有病,居然用这些人威胁他。 “有本事你就杀吧。” 如烟犹豫了一下,她并不想给他留下一个嗜杀的印象。 “你不喜欢蒋远,为什么要娶她?”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你管的太多了,不介绍一下你身后的兄弟?” “他们是我的人,不会伤害你。”如烟咬了咬牙齿,“请晋王世子跟我们一起离开。”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她对独孤烨誓在必得。 “拿下。”独孤烨一声清喝,暗卫们从各个角落里杀出来,将那两个黑衣人团团围住,不一会儿就将人擒住。 事情发生的太快,等如烟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拿住。 如烟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懵了,“世子,你……为什么?” 独孤烨冷若冰霜,“这是晋王府,而不是你家的后花园,谁敢冒犯晋王府的尊严,杀无赦。” 就在此时,晋王身边的大丫环敬慧闯了进来,惊见眼前的一幕。“世子爷,皇上和太后都来了,您……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她本来是奉命来催促,却撞破了这一幕,不禁吓坏了。 如烟猛的冲过去,擒住敬慧,拿剑对准她的脖子,“世子,你真的不跟我走?我先杀了她。” 敬慧双腿发软,脸色惨白,“如烟姑娘,你别乱来,皇上来了,几千禁军将府里把持的水泄不通,你想杀出去,比登天还难。” “独孤烨,跟我走。”如烟听而不闻,固执的盯着独孤烨,眼巴巴的,只求一个结果。 “那就杀吧。”独孤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如烟气怒攻心,不甘心的红了眼眶,举起剑就要砍下去,敬慧闭着眼晴不敢看,浑身都是冷汗。 “小心。”一道白光闪过,如烟倒在地上,持剑的右手鲜血淋漓。 吴为一把扶起敬慧,敬慧满眼的感激,连忙缩到他身后。 如烟挣扎着要爬起来,但浑身无力,脸色惨白如纸,“世子,我真的很喜欢你。” 敬慧皱了皱眉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种鬼话,这女人就是有病。 “世子,迎亲的吉时已经过了,实在没办法,所以迎亲的人换了睿王爷,您就等着拜堂成亲吧。” 外面礼炮声声,震耳欲聋,喧哗声不断。 正厅里,皇上和太后坐在高堂上,等着婚礼的举行。 太后特意穿上喜庆的暗紫色宫装,雍容华贵。 只是,此时皱着眉头,说不出的纠结。 “新娘子到了,烨儿呢?让他赶紧去迎。” 晋王坐在一边,凉凉的道,“还是让睿王代劳吧。” 他的态度不怎么热情,说话也冷冷淡淡的。 太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就宠着他吧,要是出了丑,看哀家怎么收拾你们。” 晋王表示很无奈,“母后,您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越是逼他,越是反弹。” 太后揉了揉眉头,这对父子让她操碎了心,没一个懂事的。 “他不是小孩子了,该懂得事情轻重缓急。” 晋王无辜的摊手,“母后,宠坏他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你比我更宠他。” 太后的脑袋更疼了,“那是我的错?” 见她脸色不好,晋王不再刺激她,笑吟吟的道,“母后,您先歇歇,我已经让人去叫烨儿了。” 太后拿这个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慈父多败儿。” 晋王的神色一黯,“他没有了母亲,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想委屈了他。” 皇上喝了一口茶,笑着劝道,“算了,母后,烨儿虽然顽劣,但关键时刻都很靠谱。” 连皇帝都这么说了,太后只好闭嘴。 不一会儿,一袭白衣的独孤烨终于姗姗来迟。 太后长长吐出一口气,“烨儿,你总算来了,怎么没穿喜服?赶紧去换。” 她气不打一处来,能不能靠谱些? “好啊,我去换。”独孤烨很欢快的转身,就要离开。 太后一想不对,这是要跑的节奏? 她连忙叫住他,“算了,就这一身吧,快迎迎你的新娘子,以后你就是大人了,娶妻生子,学着稳重些。” 说话之间,身着礼服的睿王扶着新娘子走进来。 新娘子穿着大红嫁衣,头戴红盖头,看不见面目。 睿王看着一袭白衣的独孤烨,眼神闪过一丝复杂。 独孤烨挑了挑眉,无视他的神色,“多谢睿王如此费心。” 睿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就是不好受,他怎么能娶别人? 但是,有些事情谁都无可奈何。 他面上很是热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是兄弟,不必客气。” 皇上不耐烦的催促道,“快拜堂吧,吉时到了。” 生怕夜长梦多,今天的气氛太诡异,感觉不大好。 礼仪官也怕出事,迫不及待的开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新娘子深深的拜下去,独孤烨站着不动,眉头微蹙,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独孤烨,站着干吗?快行礼啊,不会是欢喜的糊涂了吧?” 就在此时,一声通禀声猛的响起,“罗山城主到。” 第三百八十一章 我要带走他 众人茫然不已,这是什么人?没听说过。 皇上却眼晴一亮,“罗山城主?没想到他有这个雅兴,快请进来。” 别人不知道,他却很清楚罗山城的崛起和兴旺,那是一个庞大的城池,超级有钱。 正因为罗山城的位置特殊,夹在三国之间,不管倒向哪方,都会造成不一样的影响。 而且,他很看重罗山城手中的神器,征战沙场就要那样的大杀器。 所以,当两天前罗山城主求见时,他还是很高兴的,虽然没有马上答应见他,但还是给了一张请柬,邀请他参加独孤烨的婚礼。 算是释放出一份善意吧,不求对方立马倒向已方,但能保持中立,就是极不错的方案。 一名青衣男子被一群蒙着面纱的人簇拥着走进来,气宇轩昂,眉清目秀。 皇上笑容满面的接受他的见礼,“罗城主,一直想见见你,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有为,有你守在西北,大秦国后方无忧矣。” 青衣男子眉头一挑,“守?陛下是否误会了什么?” 皇上眼神一闪,有着志有必得的决心,“不不,朕很希望罗城主能带着一座城池向朕投诚,朕不会亏待了你。” 罗山城他是要定了,富可敌国,又拥有无数人才,还拥有了苍龙族原来一半的草原。 这样的实力只有掌控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 青衣男子微微蹙眉,“我不是城主。” 皇上呆了呆,“什么?” 什么情况?他怎么听不懂? 青衣男人的手指向身边,“这位才是。” 白衣少年扯下面纱,露出一张雪白美丽的脸,“好久不见,皇上,别来无恙?” 轻松调皮的语气,是那么的熟悉。 所有人目瞪口呆,太后整个人都傻眼了,不敢置信。 她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居然看到那个小妖女? 皇上呆呆的看着她,“苏琳琅!” 天啊,她居然敢回来? 事隔五年,她像没事人般出现,还笑的这么灿烂夺目。 琳琅笑眯眯的挥手,可爱又调皮,“是我,我又回来了。” 她大声宣告着回归,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坦坦荡荡。 就是这么大胆,这么任性,这么耀眼。 一道身影冲了过来,紧紧一把抱住琳琅,声音隐隐有一丝哽咽,“琳琅,我就知道你会来,我一直在等你。” 等她,是他五年来最大的执念。 所幸,他终于等到了她! 五年,整整五年,一千多个日夜,从未忘记。 每一个夜晚都念着她的名字,在痛苦中挣扎,也在憧憬中想念。 痛苦,而又甜蜜,但不后悔。 琳琅被抱的喘不过气来,没好气的推开他,“等我做什么?不怕我破坏你的婚礼吗?” 眉眼弯弯,明艳动人,顽皮极了,还是她,熟悉的让人心动。 独孤烨痴痴的抚上她的眉眼,是温热的,不是梦。 “求之不得,琳琅,你更漂亮了,好看,好好看。” 她五官长开了,眉眼如画,越发的精致,肌肤如雪,纯净如水,笑起来还是那么甜美。 浑身洋溢着无敌的青春,阳光灿烂,让人眼前一亮。 她,还是她,让他心动的那个她! 真好,终于又一次见到她! 只盼着这一次能长长久久,不再分离。 琳琅心里乐滋滋的,笑的眉眼弯了起来,“肤浅的家伙,我哪里都好看,心灵也美,好吗?” 独孤烨眼神宠溺极了,“好,你最美。” 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好像从未分开过,没有半点生疏。 十指相扣,眉眼传情,温柔又甜蜜,好像只有他们俩。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皇上的心情是崩溃的,大声喝道,“苏琳琅,你是罗山城的城主?” 怎么可能?罗山城那么大的基业,怎么可能是个小女孩搞出来的? 他完全没办法相信。 琳琅倚在独孤烨怀里,笑的很甜蜜,“是,我能有今天的成就,要多谢皇上的一番苦心,要不是你把我逼的无路可走,也不会想到要另辟一片天地。” 皇上心塞了,“你……想造反?” 琳琅笑嘻嘻的道,“看我心情喽。” 这是什么回答?皇上顿时恼了,恶狠狠的瞪着她,“你敢?来人,将她拿下。” 他好像忘了上次的教训,准备将人抓起来。 独孤烨大为紧张,将琳琅护在身后,冷喝一声,“谁敢?想动她就从我的尸体踏过去。” 皇上被他气炸了,“独孤烨,你是秦国的晋王世子,记住自己的身份。” 独孤烨毫不客气的顶回去,“皇伯伯,我从未忘记过,但是,也请你不要逼我。” 皇上的脸色铁青,“不管如何,你今天必须完婚,大家都看着你,蒋大小姐在等你,你要让所有人失望吗?” “我想娶的人只有一个。”独孤烨紧紧握住琳琅的小手,不肯松开。 人就在他身边,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皇上的杀心大炽,“不可能,今天她死定了。” 琳琅笑眯眯的托起一物,“皇上,猜猜这是什么?” 乌黑的物体让皇上的眼瞳猛的爆涨,“霹雳弹?”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杀器? 琳琅笑的像个天真的小女孩,“算你有见识,你不是很想见识一下霹雳弹的威力吗?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看。” 她笑的很可爱,但依旧没什么规矩,没有什么敬畏之心。tqr1 嚣张依旧,任性依旧。 皇上气的想捏她的心都有了,“你别乱来,苏琳琅,你想玉石俱焚?” 琳琅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会呢?是你们死,我活。” 她又不傻,同归于尽这种傻事,才不乐意干呢。 在她嘲讽的的目光中,皇上想起了很多往事,咬牙切齿,却顾忌重重,“苏琳琅,你越来越放肆了,今天是独孤烨娶妻的大喜日子,有什么恩怨过了今天再说。” 她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没有势力的女孩子,而是手持大杀器,背后有罗山城。 动了她,就等于跟罗山城闹翻,那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琳琅一把抱住独孤烨的胳膊,霸气的说道,“那可不行,独孤烨是我的,我要将他带走。” 独孤烨忍不住哈哈大笑,还是这么霸道,他喜欢。 第三百八十二章 谁能成全 “带走?”皇上暴怒不已,“他是晋王世子。” 这不是阿猫阿狗,能让她随意带走的。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更让他生气的是独孤烨的态度,笑成这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乐意似的。 一点骨气都没有! 琳琅没理他,笑眯眯的看着独孤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这……”独孤烨有些犹豫。 皇上忍不住喝道,“苏琳琅,他不愿意,你别再勉强,五年了,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你不要再折腾。”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有些不高兴,“独孤烨,你要是不想走,我也不会强求……” 君若无情,她便休,这世上谁离不了谁呢? 独孤烨看到她眼中的冷意,不禁一急,拉住她的手,“不是的,能不能将我父王一起带走?” 琳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晋王冲她微微一笑,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当着家长的面,有点小小的羞涩。 “呃?你父王?” 她才看到晋王爷,看到他安好,也有些高兴。 独孤烨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啊,我们不能扔下他一个人。” 别人就算了,他唯独放不下父王。 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诺大的王府,他不忍心,也舍不得。tqr1 琳琅不假思索的点头,“好吧,那一起。”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讨论着,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 皇上差点被气晕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还有没有他这个皇上的存在? “没有。”琳琅就是这么嚣张。 皇上不禁气结,苏琳琅这死丫头,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独孤烨乐呵呵的表示,“我都听琳琅的。” 他还不是男人?凡事都听一个女人的,没出息,皇上好想抽他一顿。 一道幽怨的声音响起,“苏小姐,我们谈谈吧。” 是蒋远,她拿下红盖头,露出一张芙蓉面,打扮的很漂亮,但眉宇之间一片轻愁。 明明是她最喜悦,最值得纪念的一天,却全被搞砸了。 苏琳琅为什么要出现? 琳琅跟她有一面之缘,对她还有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是个很可怜的人。“谈?” 蒋远深吸了一口气,低声下气的哀求,“同样是女孩子,我请求你,放过我,放过独孤烨,放大家一条生路,好吗?” 她放低态度,搞的好像苏琳琅才是第三者插足。 琳琅很不爽,“你也挺奇怪的,明知他不喜欢你,还苦苦纠缠,有意思吗?” 蒋远的心一痛,咬紧牙关撑着,“我们有婚约,人无信那跟畜生有什么区别?苏小姐,你本事大,你厉害,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只是个普通人,斗不过你,但是,我不会放手。” 她从来没有选择权,一出生就没得选择。 别人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她只需要照做就好。 独孤烨眉头一凝,她变的他都不认识了,“蒋大小姐,何必呢?各自幸福,不是更好吗?还请成全。” 五年前他就说过,解除婚约,各自找寻自己的幸福,可她就是执意如此,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蒋远眼眶含泪,怔怔的看着他,心痛如绞,“成全?你对我只有这个要求吗?” “是。”独孤烨无愧于心,该说的都说了。 蒋远眼中闪过一丝绝决之色,“好,我成全你。” 她重重撞向墙壁,琳琅脸色一变,“阿烨,快救她。” 她从来没想要谁的性命,只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独孤烨的动作极快,挡在蒋远面前,蒋远摔倒在地,眼泪直流,痛苦的捂着胸口。 独孤烨眉头皱成一团,“你疯了?” 蒋远泪流不止,痛不欲生,“我死了,就没有人能绑住你,你想去哪里都行,这就是我对你的成全。” 独孤烨心烦不已,这不是他的本意。 琳琅板着俏脸,冷声斥道,“你太傻了,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家人?你让他们情何以堪?” 蒋远的眼泪流的更急了,伤痛不已,“我让他们丢人了,不如死了干净,独孤烨,你如果跟她走,就是想逼死我,又何必救我?” 她哪有什么活路? 摆在她面前的是一条死路,与其被人逼死,不如自己了断。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苏琳琅,你为了一已之私,牺牲别人的性命,这就是你所谓的感情?“ 不知何时,如烟像道不散的阴魂出现在门口,阴恻恻的看着琳琅。 她其实长的挺好看,但眼中的阴冷破坏了整体感觉。 琳琅挑了挑眉,不知为何,她觉得这眼神好熟悉。 “你又是哪根葱?” 她们见过吗?应该没有。 如烟冷冷的瞪着她,“你别管我是谁,我只知道你会毁了独孤烨,会毁了晋王府,我绝不答应。” 她义正言辞的怒斥,好像她才是晋王府的主人。 琳琅茫然不已,很是奇怪,“这是谁?你父王新娶的小老婆?怎么口气这么大?” 不答应?她和独孤烨的私事,何时轮到别人答不答应了? 独孤烨指了指脑门,“她这里有点问题,自作多情,又自以为厉害,说白了,脑子有病。” 琳琅嘴角抽了抽,好像有点像,忍不住吐槽,“你身边尽是这种人。” 谁让他太出色了,爱慕他的女孩子太多,一个个前赴后继。 独孤烨头皮一麻,“别多想,我可是正经人。” 女人再多,他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琳琅笑眯眯的道,“我只是想说,你是招惹神经病的体质。” 独孤烨嘴角直抽,无语望天。 如烟冷笑一声,“苏琳琅,你也是神经病。” 她说话的口气透着一股浓浓的恨意,琳琅打量了她几眼,“我们认识?” 她心里有些奇怪,就算为了独孤烨,也不至于这么恨吧。 她本是随口一说,如烟却紧张了,“凭你还不配认识我,苏琳琅,我警告你,别再缠着独孤烨,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也不知她以什么立场警告琳琅,既不是长辈,又不是妻子。 琳琅心里的怪异越来越深,“我就喜欢缠着他,他也乐意,你管得着吗?” 如烟顿时恼了,愤怒的尖叫,“你不要脸。” 那股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深,琳琅脑海里浮起一个人名,“陈婉仪。” 第三百八十三章 谁管你喜不喜欢 在场的人一听到这个名字,倒抽一口冷气,震惊的不行。 陈平和大长公主的女儿,陈婉仪,当年最受宠爱的娇娇女,不是死在那一场风波中吗? 引火自焚,死的轰轰烈烈,让人喟叹无比。 堂堂贵女,却死的这么惨烈,不得不说,是件遗憾。 但是,如果不死的话,名声臭不可闻,身子也不干净的陈婉仪,下场也不会好。 谁乐意娶她呀? 如烟的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什么陈婉仪,我不认识。” 琳琅双眼紧紧盯着她,笑的古怪,“可我怎么觉得你像她?” 如烟满面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我们长的又不一样,瞎说什么呢。” 琳琅笑吟吟的反问,“真是奇怪,你不认识她,怎么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我……”如烟呆住了,脑袋一片空白,忽然急中生智,“这是直觉,这天底下没有比我更好看的女人。” 她倒是很有底气,自视甚高。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嗯,你是脸皮最厚的女人,无耻不要脸,没有底线。” 她居然没有趁胜追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 琳琅笑的意味深长,似乎在说,不要着急,慢慢来。 如烟两眼喷火,“你……” 太后很不耐烦的喝止,“够了,烨儿,把婚礼完成,至于以后的事情我也管不了。” 最初的惊愕过后,她直接忽视掉苏琳琅,只当没看到。 当然,也当作没听到陈婉仪这个名字。 她的反应值得玩味,琳琅勾了勾嘴唇,笑的越发明艳。 独孤烨坚定的站在苏琳琅这一边,不管如何,都不想再离开她,是生是死都要在一起。 “皇祖母,什么都能退让,唯独这件事不行。” 蒋远这才知道,他从来没想过娶她,枉她还暗暗欢喜,以为他回心转意了。 搞了半天,他一直在等苏琳琅的出现。 好狠心的男人,对她那么残忍,但对苏琳琅百般温柔体贴,眼里只有她。 人和人就是这么不一样。 不是说男人最善变吗?见一个爱一个,不会长久,可她遇见的这一个,为什么这么特别? 长情的不像话,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心意没有改变过。 为什么此生会遇到这样一个男人? 让她心酸,又骄傲的男人啊。 太后身体不好,本来就是强撑着过来观礼,说了几句就累了,“好,我管不了你,让你父亲管教你。” 她冲晋王使了眼色,晋王一本正经的点头,“烨儿,你喜欢谁想娶谁,我都不反对,只要你开心就好。” 独孤烨喜形于色,还是自己的父亲最好。“谢谢父王。” 只要父王不反对,别人怎么想的,他才不在乎呢。 太后震惊的直瞪眼晴,“你疯了?怎么能这样?” 是让他反对,而不是支持。 晋王笑的很坦然,“怎么不能这样?烨儿很出色,做的很好,没有可指摘的地方,他喜欢谁就随他的意,又不是什么大事。” 太后没好气的瞪着自己的小儿子,隐约想起当年的事,也是这么任性。tqr1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到他们私订终身?” “父母之命?”晋王眼晴一亮,笑吟吟的道,“烨儿,我替你选苏琳琅为妻,你意下如何?” 这才是父母之命,独孤烨欣然点头,“好,我喜欢。” 琳琅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可爱极了。 太后快气昏了,这什么破儿子?居然抓她的话柄,还这么得意,全是些任性的家伙。 皇上看不下去了,“王弟,你……” 他们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直不错,但是,这些年越来越生疏了,尤其是五年前那桩事后,两个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再不复以前的亲密。 晋王拉下脸,淡淡的道,“皇上,适可而止吧,这是我的王府,这是我的儿子。” 自己儿子的婚事都做不了主,真是莫名其妙。 手伸的那么长,真是烦人。 皇上没想到他的怨气这么重,眉头一皱,冷冰冰的弹压,“父母之命的上面,还有一个钦命。” 他强调自己的权威,容不得任何人挑战。 晋王冷哼一声,“不是自己的儿子不心疼,皇上,你折腾自己的儿子就行了,何苦来折磨我的儿子。” 皇上儿女虽多,但没有几个成器的。 他虽然只有一个,但比那些皇子皇女强上百倍。 皇上的脸色黑了,“王弟,你太让朕失望了。” 晋王这几年足不出户,不领任务,也不进宫,困于王府,早就想开了。 这天下是皇兄的,他想怎么折腾随便吧。 他没有那么多顾忌了,“烨儿,一是钦命,二是父命,你自己选一个吧。” 独孤烨毫不犹豫的开口,“当然是父命如山,我听父亲的。” 至于钦命,对的就听,不对的就不听。 听着这对父子的话,皇上的脸绿了,气的不轻。 太后轻拍桌子,一脸的恼怒,“那哀家的话呢?你们听不听?” 晋王微微蹙眉,“母后,你病成这样就少说话,早点回去休息。” 太后有种吐血的冲动,努力板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哀家不喜欢苏琳琅。” 所以,别想嫁进晋王府,她不答应。 众人同情的看着苏琳琅,太后不喜欢的人,注定没有好结果。 但苏琳琅特别淡定,如今的她有钱有权有势,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 谁管你喜不喜欢,她开心就好。 独孤烨淡淡的道,“那平时就不要见她呗。” 他还舍不得琳琅进宫受罪呢。 太后又气又恼,她孝顺的孙子只要一遇到苏琳琅,就不再孝顺,只顾着护着小妖女。 “烨儿,你真的要违背哀家的心意?” 独孤烨一脸的歉意,但态度坚定,“皇祖母,我心意已决,一生的幸福更重要。” 比起所谓的圣眷,他更看重实实在在的东西。 他只想要苏琳琅这个人,一生太漫长,有个知心的爱人陪着,才会快乐。 他的态度太过坦然,太过执着,反而让太后大伤脑筋。 花了那么多心思,依旧没办法分开他们吗? 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太后,苏琳琅不是通缉犯吗?为什么不把她抓起来?” 第三百八十四章 傲娇小公举 是如烟,她满眼嫉妒,狠狠瞪着苏琳琅。 琳琅可不是好惹的,当场就掐起来,“何时秦国大小事由你作主了?皇帝还没死呢。” 当着皇帝的话,什么都敢说,但如烟却吓了一跳,惊疑不定,“你胡说……” 她下意识的看向皇上,眼中有害怕,有敬畏,有担心。 “皇上,求你清醒一点,别被她骗了。” 琳琅呵呵一笑,“你是说皇帝脑子不清楚?很容易被骗?” 她笑的狡猾可爱,笑颜如花,盈盈生辉,灿若明珠,引的大家都盯着她看。 那么多人站着,但在人群里的苏琳琅是最耀眼的,她身上仿佛有种魔力,吸引着大家盯着她看。 如烟面红耳赤,又气又急,“苏琳琅,你别太过份了。 作为当事人的皇帝再也听不下去了,沉声命令道,“将苏琳琅押下去,谁敢阻止,杀了。” 他就不信苏琳琅敢在人群里扔霹雳炸,这么多人呢,很容易误伤,她并不是滥杀的性子。 独孤烨的眼神一沉,将琳琅拉到身后,冷冷的盯着那几个逼近的侍卫。 侍卫也很苦逼,一点都不想跟独孤烨打架啊。 谁都知道他身手好,会打仗,而且身份尊贵。 一名宫人跌跌撞撞的冲进来,“不好了,皇上。” “住口。”皇上听不得这样的话,当场就怒了。 宫人吓白了脸,浑身索索发抖。 “皇上,罗山城要跟宸国结盟了。” 皇上呆了呆,有些不敢相信,“什么?结盟?消息可有误?” 罗山城富可敌国的财富和霹雳弹是大杀器,不管投向哪一方势力,都将改变整个局面。 宫人也是将消息转过来,哪知道的那么清楚,“估计没错。” 在场的人都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文武百官,都是厉害的角色,虽然不是很清楚罗山城的情况,但看皇上的脸色这么差,也猜到了几分。 众人面面相视,忍不住偷看苏琳琅,她一手打造的罗山城? 怪不得敢大摇大摆的回来呢,这就是有恃无恐啊。 不得不说,她牛,超级牛。 琳琅坦然自若,笑的云淡风轻,“皇上,罗山城的事情我最清楚了,何必舍近求远呢。” 皇上这才想起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恶狠狠的瞪着她,“你真要跟宸国结盟?” 琳琅把玩着小手,笑眯眯的道,“看心情。” 她就是随心所欲的性子,当然,她有任性的本事,不是吗? 众人晕倒,这么任性的答案也是醉了。 皇上气的直拍桌子,在她面前,总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挫败感。 “你好好回答。” 琳琅眼珠一转,狡黠如狐,“皇上,其实吧,美男计对我挺管用的。” 有人忍不住笑喷了,“噗哧。” 尼玛,真是天才。 琳琅笑眯眯的勾了勾手指,“要不,你找人试试?” “……”皇上的脸色黑沉沉的,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琳琅笑着打趣道,“皇上,你怎么了?放心啦,我不会看上你这个老头子的,年轻英俊是首选,不如,你把独孤烨打包给我,我就保持中立吧。” 这都什么鬼话?皇上气的嘴角直抽,快要气晕了。 独孤烨想笑又不敢笑,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傲娇的小公主。 琳琅冲他甜甜一笑,天真明媚,不带一丝阴霾。 两人的互动有爱又甜蜜,深深的刺痛了如烟的眼,“不要脸。” 但是,没人关注她,也没人多看看,大家直勾勾的盯着苏琳琅,很想知道,她哪来的勇气敢跟皇上对呛。 她的话哟,让人哭笑不得。 皇上深深的看着她,眼神波澜不兴,“你早就料到会有今天。” 这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 琳琅懒的猜他的想法,反正不重要,“是啊,皇上,我的筹码摆在台面上,你觉得如何?” 皇上又一次感受到了那股无力感,每次都这样,“如果朕说不呢?” 琳琅从来没怕过,过去没有,将来更不会。“那我会考虑跟宸国结盟一事,对了,我刚跟东方泽天见过面,还聊的蛮开心的。” 手里一紧,她嘴角抽了抽,果然看到一个满面妒色的男人。 独孤烨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跟东方泽天见面了? 他们之间还有些纠葛,想想就不舒服。 琳琅轻轻回握住他的手,捏了捏,笑的坦坦荡荡。 皇上的眼神渐渐阴晦,冷冷的喝道,“既然来了,你还想全身而退?” 他就没打算让她活着离开。 琳琅不禁乐了,她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皇上,你不会忘了五年前的事吧?我当年能跑掉,这次也不会例外,而且吧,我已经安排了后手。” 她向来算无遗策,手段高明,行事滴水不漏。 皇上深知这一点,所以特别忌惮,“让朕想想。” 所谓的后手,他不敢抱有一丝怀疑,以她的能力,完全能做到。tqr1 琳琅淡淡的道,“我耐心有限,只等一柱香的功夫。” 她胸有成竹,比皇上还要淡定,还要有气场。 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 如烟眼神一闪,大声喝道,“苏琳琅,你这是威胁君王。” 她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琳琅的视线也扫了过来,不冷不热的开口,“是啊,我就是威胁了,怎么着?嫉妒吗?” 这样的无耻把所有人都弄懵了,如烟目瞪口呆,不敢置信,“你……你……” 天啊,苏琳琅越来越疯狂了,连皇上都敢威胁,还有她不敢做的事情吗? 苏琳琅闲闲的靠在独孤烨身上,明眸如水,巧笑嫣然,但说出来的话霸气冲天,“你什么你,哑巴了?我不管你是谁,惹到你,我照样拿剑划花你的脸。” 如烟被刺激的满面通红,“你敢?” 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脸颊一痛,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一手的鲜血,不禁吓的魂飞魄散。“啊啊。” 大家只看到苏琳琅一抬手,都没有看清她怎么出手的,就见如烟的脸颊被划了一口子,鲜血淋漓。 好凶残,一言不合就出手,大家下意识朝后退了几步,生怕被扫到龙卷风。 琳琅还很嚣张的警告,“记住,千万不要跟我这么说话,本小姐最受不得刺激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算计不到人心 得了,错了也是对方的错,谁让对方先贱撩呢。 她就是这么霸道,怎么着? 如烟整个人都是崩溃的,眼眶泛红,“你是个疯子。”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听不到,她是真的害怕了。 她可不想再经历那么可怕的变脸术,疼,真的好疼。 蒋远全看在眼里,心底一片冰冷,这样一个可怕的对手,她怎么可能赢? 但是,蒋家没有第二条路,只有她嫁进晋王府,才能让晋王府庇护蒋家。 她深吸了一口气,“苏小姐,请您放我们蒋家一条生路。” 琳琅挑了挑眉,刚想说话,却被独孤烨摇头阻止了。 独孤烨站了出来,冷冷的开口,“蒋家?我自问对蒋家仁至义尽了,所以别得寸近尺。” 他的神色满满是不耐烦,蒋远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世子,你非要这样吗?我们当年也曾经促膝长谈,一起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也交过心,谈过心事,我父母对你也视若子侄,疼爱有加,你如此待我,就不觉得亏心吗?” 她的话很暧昧,似乎暗示着什么。 好像是指责负心汉的可怜女子,眼眶红红的。 独孤烨最后一丝耐心都耗尽了,“你要逼我说真话吗?” 蒋远的心一颤,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是,她不能退开了,“你说,我倒是想听听。” 独孤烨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伤感,有无奈,也有苦涩。 “从一开始,你们蒋家就存心不良,不是吗?所谓的赏识忠心,不过是事先埋的坑,只等着我掉下去。” 蒋远倒抽一口冷气,脸色大变,“你胡说。” 她惊惧交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可能啊,没人会吐实。 她并不知道晋王府的密间势力有多大,早就打探的一清二楚。 事已至此,独孤烨不再顾忌,“你们蒋家一开始就跟皇上达成了协议,联姻的对象一直是你,而不是蒋如一,我没说错吧?” 这下子连皇上的脸色都不好看了,冷冷的,很是吓人。 其他权贵恨不得捂着耳朵,立马消失掉,尼玛,怎么会听到这么惊人的秘密? 不会被灭口吧? 蒋远的心神大震,肝胆欲裂,惊恐万状,“你怎么会……” 她双手捂着嘴,一脸的害怕,但来不及了,话已经出口。 独孤烨自嘲的笑了笑,“我怎么会知道?我不傻,一直隐忍不发,只是顾念你的救命之恩,本想让你知难而通,给你留点脸面,但是,你不肯。” 他骨子里是个很重情的人,蒋远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一直留有余地。 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当成傻子,那他绝不能忍! “我……”蒋远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刺激的她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独孤烨冰冷的眼,一颗心碎成千万片,所有的奢望都被打的粉碎。 她怎么会天真的以为能瞒他一辈子呢? 他比她想像中更加的聪明,更加的厉害。 外表随意张扬的他,骨子里是个精明能干的人。 她咬破了舌头,终于唤回一丝理智,眼含热泪,“我父亲是真的很喜欢你,把你当成了女婿,手把手的教你,百般的关照你,甚至将最重要的军权也交到了你手上。” 虽说是交换条件,但蒋家执行起来没打折扣,全是因为将他当成了蒋家的女婿,是自己人。 蒋家的军中势力很强大,如今全都交给了独孤烨,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独孤烨嘴角微勾,淡淡的开口,“所以我没去找麻烦,否则蒋家能安稳度日?” 以他的脾气,如果有人敢欺骗他,闹腾个天翻地覆。 但他一直没动,什么都没做,只是顾念着当年的情份。 蒋家还有什么可抱怨,有什么可委屈的? 他比谁都委屈,好吗? 蒋远如被晴天霹雳砸中,身体晃了晃,受了极大的刺激,“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怪不得他那么冷淡,他最恨的就是欺骗。 “五年前。”独孤烨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于公于私,于理于情都没什么好说的。 蒋远终于明白过来,心底升起一丝荒凉。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一直不肯娶我,千般算计,却算计不到人心。” 但是,蒋家也只是一颗棋子,身不由已的棋子。 她更不想这样,但谁给过她选择的机会? 没有,谁都没有,她一直被人推着走,别无选择。tqr1 独孤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没有男女之情,但曾经情同兄弟,如今落到这种地步,让人扼腕不已。 “我不会娶你。” 这句话说过无数遍,但没人当真,一个个都当成废话。 蒋远从来不肯接受现实,任凭他怎么说,她都不肯放手。 蒋远心口一阵绞痛,说不出的黯然神伤。 “我明白了,过去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无痕,皇上,求皇上开恩,让蒋远落发为尼,在佛堂了此残生,为陛下为父母家人祈福。” 她跪在皇上面前,心灰意冷,说不出的难受,原来这就是失去一切的滋味,空荡荡的。 皇上冷冰冰的看着她,眼神极为冷漠,“朕的圣旨,没人敢违抗,就算贵为晋王世子,也不能例外。” 蒋远茫然的看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君王的心思,没人能猜透。 “那你想怎么样?”琳琅饶有兴致的反问,一双眼晴闪闪发亮。 皇上看向那个倔强的年轻男子,他长大了,也更加的任性。 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痕迹。 “独孤烨,你应该很清楚抗旨只有一个下场,死。” 他不苟言笑,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人胆战心惊。 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到盛怒中的皇上。 晋王微微蹙眉,却没有开口说话。 琳琅眨巴着黑亮的大眼晴,好奇极了,像个天真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怕。 在她眼里,不过是个游戏。 独孤烨硬梆梆的开口,“那赐我死罪吧。” 他受够了被人摆布,被人戏耍的滋味,人若不自由,一切都没有意义。 “你就认定朕不会杀你?”皇上的眉头紧皱,冷若冰霜,眼中闪过一丝阴森的杀气。 第三百八十六章 坐牢的滋味 独孤烨面色不变,坦然无畏的看着皇上,“不敢,皇上要杀我,我无话可说,但就算死,我也不愿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 一听这话,蒋远最后一丝希望落空了,彻底死心。 死都不肯娶她,她还有什么可眷念的? 皇上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勃然大怒。 “好好,既然如此,将独孤烨打入死牢,秋后处斩。”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独孤烨有多受宠,大家都知道,皇上视他如亲子,处处护着。 可这会儿,居然要砍他的脑袋? 这心思变化的太快,一般人看不懂了。 帝王心,永远是最不可靠的。 太后脸色苍白的阻止,“皇儿,不可。” 皇上挥了挥手,面色严肃,“朕心意已决,不必再劝,王弟,不是为兄不讲情面,而是他太任性,不教训不行。” 晋王毫不犹豫的站在儿子这一边,“那我陪他一起坐牢,是我没有教好孩子。” 琳琅举起小手,笑眯眯的主动说道,“我也去啊,五年没坐牢了,有点想念那种滋味。” 想念?坐牢的滋味?尼玛,能不能正常点? 众人嘴角直抽,很严肃的一个话题,一下子跑偏了。 皇上快被气死了,再也不想看到她。“都给朕押下去。” 琳琅也不反抗,乖乖的跟着走,忽然回过头看了一眼,“皇上,每次见你,就发现你老了十几岁,未老先衰,真惨。” 老虎头上动土,皇上气红了脸,举起茶杯扔过去,“滚。”tqr1 琳琅轻轻松松的躲开,“真是的,扔东西的准头都没有,看来真老了,没力气,多吃点补药吧。” 她一脸的笑意,小手轻挥,别提有欢乐了。 皇上彻底气炸了,死丫头,她总是这样狠狠戳他软肋。 “苏琳琅,去死。” “哈哈哈。”苏琳琅得意的笑声传的很远很远,别提有多嚣张了。 所有人都跑光了,只剩下皇上母子,空空荡荡,到处是红色的喜庆布置,却没有了喜庆的气氛,反而多了一丝荒凉。 好好的一场婚礼,就这么毁了。 皇上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光了,一地的狼藉。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浮起不正常的潮红。 太后看了半响,暗暗叹气,耐着性子劝道,“皇儿,冷静会儿。” 皇上的怒气冲天,怎么也消不下去,“我真是受不了那个死丫头,一看到就想抽她。” 他气的都忘了用朕自称,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太后揉了揉眉心,心里也很烦躁。“忍住,你的身体还需要她调理。” 一提到这个,皇上的心神一震,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整个人都清醒了。 “是,您的身体也需要她。” 母子俩相视一眼,不禁苦笑连连。 他们身为最尊贵的母子,却拿一个小丫头没办法,说出去真是丢人。 想杀了她,又舍不得,她的利用价值太大了。 太后思前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真是罗山城主?” 看着柔柔弱弱的,又任性又胡闹,怎么会有那样的本事? 她感觉像做梦,怎么都搞不懂。 皇上一听这话,心里更加烦,“应该不会错,可恶,她还跟宸国皇帝眉来眼去,到底想干什么?她忘了自己是秦国子民吗?” 太后默了默,忍不住说道,“她根本不把自己当成秦国人,也没把我们当成至尊。” 说白了,就是个目无王法,目无君王的疯子。 皇上忍不住迁怒道,“全是陈平那老家伙的错,生而不养,结果养成了这么一个祸害,来人,去告诉陈平,准他将功补过,只要能劝服苏琳琅真心降服,往事不提。” 他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陈平头上,否则还能怎么办? “是。” 太后摇头叹息,“陈平哪是她的对手?” 不是她看扁陈平,一百个陈平加起来都不是苏琳琅的对手。 皇上何尝不知道,但不肯放弃任何一丝希望,“毕竟占了一个名份,就算断绝了父女关系,但血浓于水。” 太后不禁苦笑,何时起皇上居然相信血浓于水这种鬼话? 皇室没有亲情,没有真情,只有假意,只相信自己。 她想了又想,“不如就将独孤烨娶她吧,相互牵制,不失为一个办法。” 事已至此,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蒋家的事情也砸了,娶不娶蒋远都不重要了。 皇上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朕决不答应,翘儿的骨肉怎么能娶这种祸水?” “你……”太后的心一颤,表情复杂到了极点,“还是忘不了她。” 皇上长长一声叹息,无尽的懊恼,“让我怎么忘?我永远忘不了她是怎么死的。” “哎。” 皇宫的大牢,独孤烨紧紧握着琳琅的小手,并肩而行,他时不时的侧身看她,他的女孩子长高了,到他肩膀的位置,但还是娇小可爱。 “琳琅,我很开心。” 置身在阴森森的监狱里,他的笑声特别明亮。 琳琅挑了挑眉,笑容甜甜,“看出来了。” “哈哈哈。”独孤烨一扫先前的郁结,笑声不断,无缘无故的发笑。 只要看着她,他的心情就好好,就好想笑。 他的笑容不忍直视,琳琅嘴角直抽,“笑的像个傻瓜,收敛点,会吓跑好多小姑娘的。” 独孤烨才不在乎别的小姑娘呢,“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琳琅调皮的开玩笑,“我也要跑哒。” 独孤烨举起两人交握的双手,笑的很灿烂,“被我绑住了,你哪里都去不了。” “咳咳。”清咳声响起,走在前面的晋王再也听不下去了,整一个傻儿子。 琳琅尴尬的红了脸颊,将手缩回去,独孤烨却紧拽着不放,委屈的抱怨,“父王,您就不能当没听到吗?” “我耳朵又没瞎。“晋王无奈的摇头,”算了,来人,给本王再准备一个牢房,把他们俩关在一起。” “这……”监狱头头一脸的为难,这都关的什么人呀?还主动提要求,太拽了。 一个王爷,一个世子,一个郡主,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弄的不好,恐怕会惹祸上身。 晋王板着脸,不怒自威,“怎么?不行?” 监狱长很想装病回家休养,“行行,王爷您请。” 琳琅弯身进监牢里,身体一弯,怀里的东西滚了出来,“哎,我的画。” 第三百八十七章 画中美人 画卷散开,露出美丽的仕女图,这正是从冷宫里得来的画像。 晋王本想帮她把画捡起来,但入眼的一幕让他全身血脉逆流。 “这是……你的?哪来的?快说。” 他一把拽住琳琅的衣领,情者激动到了极点。 琳琅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后退。 独孤烨二话不说扑上前,架住晋王的胳膊,“父王,您吓着琳琅了,有话慢慢说。” 晋王长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翻腾的情绪,“抱歉,我一时心情激荡,手下失了分寸,请苏小姐为我解惑。” 琳琅看向独孤烨,独孤烨眼神热切的看着她,一脸的着急。 看的出来,他也很想知道。 琳琅想了想,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徐徐的说起那一天的事情。 她的口才很好,让人身临其境之感,那种神秘莫测的气氛喧染出来。 晋王父子听的目瞪口呆,面面相视,如坠入迷梦中。 晋王忍不住发问,“你是说,冷宫有人给你的?是谁?” 琳琅直到今天,还是迷惑不解,“不知道,没看清长相。” 她总感觉这画很重要,所以一直随身携带。 独孤烨痴痴的看着画中人,眼神迷茫,“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太奇怪了,琳琅忍不住问道,“这是谁?” “我母妃。”独孤烨眼眶微红,他年幼时失去生母,对母亲的印象很模糊,但正因为如此,他对母亲的眷念更深。 那份感情一直深藏在他心里,从未忘记过。 琳琅目瞪口呆,“什么?你母妃?” 她整个人都蒙逼了,这五年她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 晋王妃,独孤烨的母妃,她的画像怎么会流落到冷宫之人的手里? 又为什么会将画像送到她手上?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转过,她忍不住微微蹙眉。 晋王痴痴的视线没有移开过画像,痛悔,思念,难过,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苏小姐,我有个不请之情,能否将这画像送给我?”tqr1 “这……”琳琅有些犹豫,她总觉得这画像关系重大。 外面传来一道声音,“陈侯爷驾到。” 头戴玉冠的陈平带着两个随从走了过来,神情严肃,板着一张冷脸,“孽女,给我跪下。” 陈平一进来就先声夺人,气势汹汹。 琳琅扫了他一眼,百无聊赖的挑了挑眉,扭过头不理他,只当没看到这个人。 真是好笑,孽女?他这是选择性失忆吗? 陈平没想到她敢如此无视他的存在,脸色发黑,大声怒喝,“苏琳琅,你耳朵聋了?我在跟你说话。” 这个女儿是他的耻辱,恨不得从来没生下过她。 要不是皇上严令,他根本不想见到她。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嘲讽的笑道,“原来陈侯爷是在跟我说话,麻烦注意点形象,莫要让陈家的列祖列宗蒙羞,不对,你已经让陈家蒙羞。” 娶了那样一个妻子,唯一的儿子不是亲生的,爵位差一点丢掉,他的人生荒腔走板,可笑至极。 陈平老脸涨的通红,目露凶光,“苏琳琅,你再胡说八道,休怪我不念亲情。” “亲情?我和你吗?”琳琅震惊的瞪大眼晴,一副被震晕的模样。 怎么说的出这么恶心的话? 陈平被气的七窍生烟,重重举起胳膊就要打下去,“打死你这个闯祸精,你害的陈家好惨。” 他不止一次后悔过,当初就该一碗药让她消失,她,不应该被生下来。 一只大手伸过来,轻松架住他,“放肆。” 陈平只觉得一只铁臂紧紧拽住他的手,疼的满头大汗。 “放开我,放开,我的手。” 他好像听到了骨头断掉的声音,又惊又气又怒。 但是,独孤烨像是没听到,更加的用力。 陈平感觉手都要断掉了,满面通红,“苏琳琅,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欺负你的亲生父亲。” 他打不过独孤烨,就找上苏琳琅。 想求助就语气软和点,偏偏他趾高气扬,姿态嚣张,让人看着就不爽。 好像谁欠了他几千万两银子似的。 琳琅彻底无语了,她以为上次将话说清楚了,从此再无纠葛。 可她错了,只要陈平有这方面的需要,随时都能拿所谓的父女亲情说事。 以孝治国,这孝道已经深入人心,不是一句话能了断的。 只要陈平是她亲生父亲,就占住了道德的高度。 他们信奉天底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就算父母错了,也是为了你好。 这样的理论琳琅不敢苟同。 感情是双方面的,有慈爱的父母,才有孝顺的儿女。 “陈侯爷,你如此厚颜无耻,你爹娘知道吗?我再提醒一声,我们已经恩断义绝,别再扯到一起。我知道你败坏了家族基业,又断了香火,心理已经扭曲变态,你想拿我怒刷存在感,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她说话向来很直接,句句戳中陈平的痛处。 他想起这几年的不顺,又想到皇上发黑的脸色,不禁怒从心起。 “我们是亲父女,这血缘关系永远不可能断,在皇上眼里更是如此,苏琳琅,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给我跪下,听从我的命令,服从我的安排。” 他高高在上的语气,好像能操纵苏琳琅的生死。 独孤烨惊呆了,重重一扭,咔嚓一声,陈平的胳膊脱臼了,当场惨叫一声,很是吓人。“你……” 他很想骂人,但是却不敢得罪晋王府。 虽然晋王父子都下了狱,但谁都知道,这只是皇上一时之气,很快就会将他们放出去。 独孤烨嫌弃的甩了甩手,很夸张的轻叫,“不好了,琳琅,陈侯爷脑子坏掉了。” 他夸张的肢体动作逗乐了苏琳琅,嫣然一笑,“又不是第一天坏,干吗这么大惊小怪,会被人嘲笑没见识的。” 独孤烨很受教的点头,“好吧,他经常坏掉,习惯就好。” 两人默契十足,联手挤兑陈平,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 陈平被挤兑的满面潮红,整个人都气坏了,“苏琳琅,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说反了,是你跟我过不去。”琳琅面色淡淡的,看他的眼神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全然没有半点感情。 “扑突。”一声,陈平忽然跪下来,就跪在琳琅面前。 第三百八十八章 哄着玩吧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三个人目瞪口呆,大眼瞪小眼,搞什么鬼? 苏琳琅整个人都是蒙逼的,呆呆看着灰头涂脸的陈平,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疯了! 陈平的态度来了180度的转变,情真意切的说道,“琳琅,我知道以前不对,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的照顾你,疼爱你,不配当你的父亲,但是,我也不想的,这一切要怪造化弄人。” 他的变化太大了,好像忘了刚才如何喝斥琳琅的。 琳琅嘴角直抽搐,这也太会做戏了。“造化弄人?难道不是你的贪念和野心吗?” 为了一已之私抛妻弃女,攀龙附凤,如今还说什么造化弄人? 把她当傻子吗?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软硬兼施,哭笑俱全,只是想将她捏在手心里,任由她摆布。 她就是他最大的筹码。 陈平暗暗咬牙,却强颜欢笑,“你怎么说都行,只要你肯重新认我这个父亲,我什么都能承受,琳琅啊,在我心里,你和婉仪都是我的宝贝女儿,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说的声泪俱下,眼眶泛红,声情并茂。 他说了一大堆的好话,眼巴巴的看着琳琅,只希望能打动她。 苏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淡然,“继续,我爱听。” “……”这是什么回答,完全接不上话啊。 陈平呆了一会儿,很快反应过来。 “琳琅,回来吧,现在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了,你是陈家唯一的血脉,陈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开始用利益游说,天底下没有不贪的人。 不出他所料,苏琳琅的面色一动,似乎有些心动,“都是我的?陈涟呢?你打算把他杀了?好吧,我先等着。” “……”陈平呆若木鸡,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就扯上杀陈涟了? 不是在安抚她吗?她太跳脱了,让他跟不上。 陈平支支吾吾的道,“杀人不好,上天有好生之德……” 他怎么可能杀了陈涟,那可是一只金鸡蛋,能给他带来利益和荣耀的金鸡蛋。 他只能努力敷衍琳琅,希望能糊弄过去。 但是,他忘了苏琳琅有多精明,或者说,是故意忽视掉。 琳琅笑眯眯的摊手,别提有多无辜了,“那怎么办?空说无凭,我没办法相信你,毕竟你的信用不怎么好。” “我……”陈平的脸色忽青忽白,说不出的纠结,挣扎了半天,吐出一句话,“可以将家产都转到你名下。” 琳琅眼晴一亮,欣然接受,“好啊,你先将所有家产转到我名下再说,陈侯爷,我记得陈家在开平有千倾田地,有十几座宅子,有几千家商铺,光是京城边郊就有上百家……” 她报着一长串的产业,这是她当年在陈老夫人屋子里无意中扫到了。 明面上陈家很穷,没什么产业,但暗处的产业多如牛毛。 陈平震惊的瞪着她,“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你调查过?你意欲何为?” 他本想用明面上的产业糊弄她,没想到她什么都知道。 琳琅很奇怪的看着他,“你紧张什么呀?不是都要给我吗?” 陈平脑子转的飞快,努力想化解局面,“你……那些是……” 琳琅笑吟吟的道,“我知道,是暗面上的,我不会声张。” 陈平不禁想摔东西,他不是这个意思。 见他的脸色不好看,独孤烨嘴角勾了勾,插了一句,“陈侯爷,没想到你真有一片爱女之心,是我看错了你,以为你只想着那个野种呢,这样吧,你把那些产业都划到琳琅名下,我就劝她跟你和好,重叙天伦。“ 陈平怎么可能将产业留给苏琳琅,他不认这个女儿,一毛钱都不想留给她。 但皇上交待下来的任务,又不能不完成。 他思前想后,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这事不急,如今当务之急是怎么救琳琅出来,我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女儿关在这种阴森森的地方。” 他一脸的慈爱,像是最慈祥的父亲,心疼着自己的女儿。 一口一声宝贝女儿的叫着,琳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为了达到目的,也是蛮拼的。 独孤烨也被恶心到了,这人能不能有点底线? 哄骗琳琅,有意思吗? “那你去求皇伯父呗,看他肯不肯给你这个面子。” “这……”陈平当然知道皇上的心思,不禁苦笑,“琳琅,不如这样吧,你向皇上服个软,表个态,以后不再任性妄为,全听皇上的,皇上自然会消气,那时我们一家团圆,该有多幸福啊。” 得了,大家都明白了,这就是他的真实目的。 琳琅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皇上老糊涂了,我可不想听他的。” 她当着皇上的面都敢这么说,但陈平吓坏了,脸色惨白如纸,“闭嘴,别乱说,琳琅,你就当是为了为父,都不行吗?” 他搬出亲情这张牌,这也是他唯一的筹码。tqr1 若是他做不到,皇上不会轻饶他。 他真的是怕了,怕极了一无所有,被世人嘲讽的日子。 琳琅差点笑出来了,这么拙劣的手法怎么好使出来? 十岁的她都不屑用了,好吗? “陈侯爷,你先兑现诺言吧,我要看看你的诚意。” 她根本不在乎这点东西,罗山城什么没有啊? 但是,他的话太让人恶心。 陈平又气又急,暗骂她太难缠,但面上不敢流露出来,“先答应我。” 琳琅的脸拉了下来,很不客气的挥手,“看来你是没啥诚意,请回吧,没有什么好说的。” 陈平想抽她的心都有了,大逆不道的东西,居然敢提出这样的条件,她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父母在世,哪有子女索取家产的,这说不过去,会被世人指责的,你是我最心爱的女儿,我怎么舍得让你被人唾弃?这样吧,等你大婚之日,陈家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赔嫁,你觉得如何?” 他一副为了琳琅好,不愿让她受委屈的嘴脸,把琳琅恶心的够呛,“陈侯爷,你忘了,我不在意别人的想法,谁敢当着我的骂说三道四,我直接打死他。” 这么凶残,才是真正的苏琳琅。 陈平的脸绿了,死丫头,还是这么精明,不肯吃一点亏,明明梅儿不是这样的性子啊。 她到底像谁?难不成像陈家第一位镇远侯?那个传说中杀伐决断的人物? 第三百八十九章 许你一生荣华 陈平挫败而走,不一会儿,太后宫中的老嬷嬷来了,“奉太后懿旨,宣召晋王和晋王世子前去见凤驾。” 晋王淡淡的瞥了一眼,认出是母后身边的心腹。 独孤烨眉头一皱,“琳琅呢?” “没提。”老嬷嬷赔着笑脸,小心翼翼的回答。 独孤烨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陪伴她,“那我不走。”tqr1 他要陪着琳琅,不管未来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愿意陪着她一起面对。 老嬷嬷头痛不已,早知道是件苦差使,“世子,太后急召。” 就算急召,独孤烨也不想去,有父王在就能搞定一切,不用他操心。 琳琅懒懒的靠坐在墙壁上,见老嬷嬷拼命冲她使眼色,她想了想,主动劝道,“阿烨,你去吧,我先休息一会儿,放心,没人敢欺负我。” 独孤烨还不想去,琳琅劝了半天,他才不得不站起来,“我只去半个小时辰,马上回来。” 等他们父子走后,又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一行人簇拥着身穿龙袍的皇上出现在牢里。 皇上远远的站在牢外,冷眼盯着苏琳琅,目光冷冰的可怕,“苏琳琅。” 苏琳琅徐徐抬起头,却没有站起来,依旧闲闲的坐着,“你终于来了,我等的都累了。” 她懒散又优雅,浑身透着一份身居高位才有的从容淡定。 皇上的脸色一变,“你还是这么聪明,聪明的让人讨厌。” 也聪明的可怕,总能抓住别人的软肋。 琳琅呵呵一笑,云淡凤轻,“你还是这么自作聪明,让人没办法看。” 她特别悠闲自在,好像不是在坐牢,而是在观光,在体验生活。 皇上恨死了这一份闲适,相比之下,他全神戒备,百般的提防就落了下风。 “君王,师长都不能牵制住你,谁还能牵制你?” 他的声音冷冷的,始终看不透这个女孩子。 “情。”简单利落的一个字。 “什么?”皇上怔了怔,没有听懂。 “真情,只有情能让我低头。”这是大实话,她什么都不在乎,唯独在意真情。 她怜悯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坐拥天下,却眉头紧皱,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就算贵为帝王,也不能事事顺心。 “不过,你没有那玩意。” 她说话的语气太过气人了,皇上心底升起一股怒火,却强自压抑住,“你建立罗山城,想造反?” 可见,他对罗山城的存在耿耿于怀,尤其是她跟东方泽天的互动,更让他不安。 琳琅笑容恬淡,“必要的时候我会考虑这个提议。” 那不是野心家的笑容,很从容优雅,清淡如水,但更让皇上痛恨,她有什么资格如此云淡风轻? “苏琳琅,这就是你最讨厌的地方,目中无人。” 琳琅的笑容加深了,眉眼弯弯,多了一丝可爱,“我以为这是皇帝的特性,没想到我也有,深感荣幸。” “你……”皇上又想发脾气了,但是,他清醒的意识到,跟她扯这些,永远没机会赢。 她的嘴巴太溜,一般人不是她的对手。 “谈个交易吧,治好朕,并将罗山城交给朕,朕给你和独孤烨赐婚。” 琳琅挑了挑眉,似乎听到一个笑话,“罗山城交给你?” 皇上知道她会反弹,但他志在必得,这天下是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是,罗山城的位置太重要,不能落入其他人手里,怎么?难道一个区区罗山城还比不上独孤烨重要?你可是一直最重视感情的,别告诉我你在说谎。” 这算是激将法了,但苏琳琅根本没上当,神色淡淡的,“独孤烨是很重要,但罗山城也很重要。” 皇上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二者选一,你自己选择吧,是要一生的幸福,还是那虚无缥缈的权势。” 他强势而霸道,一如尊贵的帝王,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倨傲。 “哈哈哈。”清脆的笑声猛的响起,笑颜如花,点亮了昏暗的室内。 皇上的气势被一下子浇灭了,冷下脸轻斥,“你笑什么?” 琳琅冲他伸出雪白的手掌,纤纤如玉,晶莹剔透。 “皇上,你愿不愿意将皇位交给我?” 皇上的脑袋一嗡,当场原地爆炸了,“放肆,你好大的胆子。” 帝位是他费尽心机得来的,也是他最重要的东西,是他一生的依仗,也是他唯一拥有的宝贝。 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不得给,又怎么舍得给别人? 别人想一想都不行,觊觎皇位的人统统杀掉。 琳琅嘴角微勾,嘲讽的笑道,“不就是虚无缥缈的权势吗?你怎么还紧握着不放?” 皇上一口老血吐出来,居然敢嘲讽他?“朕是男人,大丈夫不能一日无权。” 他气场全开,企图用身份压住她。 但是,琳琅是遇强则强的人,反弹的厉害,“一样,我们首先是人,平等的人,诉求相同的人,不过,你需要权势需要地位,为的是让所有人俯首称臣,享受人上人的荣耀。而我,要的是保护自己和所爱的人。” 在这个皇权社会,没有势力,没有权利,只能任由别人摆布,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没有半点话语权。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的每一个字敲打在皇上的胸口,激起了他的愤怒,也激起了莫名的认同感。 他是要所有人跪倒在面前,主宰所有人的人生。 但是,苏琳琅却说要保护自己才建立势力,这种鬼话他才不信。 他心思飞转,努力压下那股怒火。 “朕可以许你一生荣华富贵。” 他自以为做出了很大的让步,要是换了别人,这么冒犯他的人早被砍头了。 不过,只要得到了罗山城,那她就没有必要活着了。 如此危险的人物,必须除掉。 她能建立一个罗山城,就能建立第二个,第三个,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本以为会看到琳琅动容的面容,但是,他注定失望了。 苏琳琅面色清冷,一双乌黑的大眼如天上的星辉,闪闪发亮,又透着一股冷气,美丽又神秘。 “所有的权利是靠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靠别人赏赐,皇上,你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操纵芸芸众生的命运,是生是死都在你一念之间,但是,我不要这样的人生。” 第三百九十章 没药可医 她早就知道,靠自己争取来的东西才是最实在的,没人可以夺走。 她不要?皇上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气的两眼通红,“你说什么?” 琳琅才不管他生不生气,气死最好呢。 “我要自由的,快乐的,无忧无虑的生活,没人可以摆布我,也没人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想怎么样都行,那样的生活只有靠我自己。” 别人赏赐的,随时能收回去。 皇上被气炸了,手指着苏琳琅的鼻子怒骂,“朕是天之子,没人敢跟朕这么说话。” 他母后不敢,他的妻妾不敢,他的儿子们更不敢。 但这个娇小的,柔弱的,看着风一吹就倒的女孩子,却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琳琅同情的摇头,“所以,你才可怜,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一辈子注定独孤。” 这话戳中了皇上的隐痛,当场就抽出佩剑,在牢外乱砍。“朕要砍你的脑袋。” 牢门关着,他也不进来,就在外面乱挥舞,琳琅嘴角直抽,吓唬小孩子呢? 真心觉得皇上这几年的智商直线下降,越来越好笑了。 “你不敢,因为我有罗山城,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又发现了一种新型武器,轻轻一扔就能毁掉整座城池,片甲不留。” 皇上的动作一僵,手中的剑顿在空中,脸色青白交间,”不可能,天底下没有那样的东西。“ 一定是扯谎,苏琳琅最会装了。 苏琳琅无所谓的笑了笑,“你没见过,不表示没有,皇上,你是天之子,但我是上天选中的幸运儿。” 所以,她才会有第二次生命。 皇上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方案,杀?还是留?还是放? 短短一瞬间,他想了无数个计划,但都被自己否决了。 “朕可以悄无声息的杀了你,罗山城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就算手握逆天的利器,也没什么用,至于名声,可以洗白……” 他说的凶狠,但难掩心虚的一面,明显底气不足。 琳琅不禁乐了,“我们交手多少回了?你觉得我是个鲁莽又呆傻的人吗?” “你……”皇上哑然了,正因为不是那种人,他才不敢直接下手。 鬼知道她事先做了什么安排。 以她的脑子,她的胆量,就算将天翻过来,也不足为奇。 他不敢冒这个险,她也是唯一让他心有顾忌的女子。 这个世上,能让他游移不定的人不多。 琳琅乐呵呵的道,“在我选择进京的那一刻,所有的计划已经启动,我想,你不会乐意看到那个结果的。” 她就是这样,用最轻松的语气说着最可怕的事。 皇上的眼晴眯了起来,“朕想知道。“ 琳琅不禁乐了,说他欠虐,他还不承认,“你死,你所有的子孙都死光,秦国被其他两国瓜分,孤独氏成为历史的尘埃。” 皇上倒抽一口冷气,心里发冷,“你就不怕遗臭万年吗?不怕独孤烨恨你一辈子吗?” 他甚至没有怀疑她在说假话,说大话。 他只知道,苏琳琅一旦发疯,谁都控制不住她。 琳琅笑眯眯的道,“我死后哪管洪水涛天?” 皇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得不说,眼前的女孩子已经长大,完美的蜕变,有了乱世枭雄的雏形。tqr1 可,她只是一个女孩子,他最看不上的女孩子。 他犹豫了半响,挣扎着问道,“那你说,怎么才肯将罗山城交出来?” 琳琅沉吟半响,甜甜一笑,“除非你用整个秦国来换,你换吗?” 这是不可能的事,罗山城只是一个城,哪里比得上秦国? 皇上暴跳如雷,“苏琳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琳琅真心觉得他这几年病的不轻,“很清楚,罗山城是我最大的筹码,也是我的底气,所以没有什么可谈的。” 这就是她的底线,谁都不能越过去。 皇上愤怒的吼道,“那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跟独孤烨在一起,他会恨你的。” 琳琅一脸的淡然,“如果因此而恨我,那他不配得到我的爱。” 她就是这么自信,这么强势。 在感情的世界里,她向来是占主动权的那个。 “当然,我们的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轮不到你作主。” 皇上耐性耗尽,“那等着瞧吧。” 眼见着皇上怒气冲冲的背影,琳琅清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对了,你的病还没好啊,这几年都没有新皇子出世,难不成你没告诉太医院你真实的身体情况?有病得治!” 她一脸的善意,好像有多关心他似的。 “苏琳琅。”皇上两眼喷火,他敢肯定,她就是故意的。 琳琅不怒反笑,云淡风轻,“好心的告诉你一声,还有半年期限,再不治就永远不行了,嘿嘿你懂的。” 恶毒的警告配着略猥琐的表情,皇上整个人都蒙逼了,表情木木的走出去。 独孤烨父子回来后,气压都很低,沉默寡言,一声不吭。 琳琅戳了戳他的脸颊,“这是怎么了?” 独孤烨犹豫了一下,“我皇祖母的身体……” 说了半句,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他深知皇祖母和琳琅之间的恩怨。 琳琅轻按住他的肩膀,神情严肃,“已经油尽灯枯,没药可医,这是天命。” 不是她不治,而是她看一眼就知道寿命将至,不是人力能挽回的。 “我明白了。”独孤烨长长叹了一口气,但无可奈何。 夜深人静,四下静悄悄的。 琳琅坐在地上,头靠在独孤烨肩膀上,昏昏欲睡。 忽然一声细微的声音响起,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 只见一名狱卒悄悄打开狱门,冲苏琳琅猛招手,“苏小姐,快跟我走。” 琳琅打量了几眼,很陌生,没见过,“你是?” 狱卒一脸的热切,“您无意中救过我的家人,得知您被关了起来,不日将被处斩,我恩情未报,只好救你出去。” 琳琅想了想,没有半点印象。“我救过你的家人?” 狱卒很是着急,频频回头看,生怕被人发现了,声音压的低低的。“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跟我走吧。” 琳琅心思一动,下意识的看着独孤烨,“他们俩呢?” 独孤烨想拉住她,但不知怎么的,又松开了,冲她直挥手。 狱卒心急如焚,“他们是龙子凤孙,皇上不会杀他们,可您不一样,皇上恨您入骨,快走吧。” 琳琅走了两步,忽然猛的停下脚步,“我不走。” 第三百九十一章 谁的人? 狱卒呆住了,着急的直跳脚,满头大汗的劝道,“苏小姐,你别傻了,他们不会有事,可你一定会死,我拼着一死也要救您出去,以报您的大恩。” 琳琅很天真很可爱的眨着眼晴,“可我喜欢坐牢啊。” 独孤烨的嘴角直抽,狱卒下巴都快掉下来,震惊的不行,“什么?” 琳琅甜甜的笑,“我就喜欢皇上恨死我,却拿我没办法的样子,我在牢里大笑,他在富丽堂皇的深宫哭,想想就很美好。” 狱卒一脸的蒙逼,目瞪口呆,像是发现了外星人。 他为什么听不懂她的话,感觉到了全世界的恶意。 他拍着胸口义胆忠心,极力保证,“苏小姐,您不用觉得连累了我,我是心甘情愿的,就算是死,我也不后悔。” 像极了义薄云天的勇士,不怕牺牲,不怕流血,只为了报恩。 换了别人,早就感动的热泪盈眶。 但琳琅眼珠滴溜溜的转,“三天后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出去了,干吗要偷偷的跑?我又不傻。” 忽如其来的话让大家都很惊讶,尤其是独孤烨,她刚才什么都没说,难道是…… 他心里隐隐闪过一个念头,有些错愕。 狱卒又不知道琳琅的性子,不禁奇怪极了,“什么?三天后?你怎么知道?”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刚才皇上来过了,他自己说的。” 狱卒脑袋一嗡,受了极大的惊吓,“皇上?” 直到此时,独孤烨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皇伯伯来过了?你怎么不早说?他欺负你了?不对,他不敢打你,又说不过你,肯定是被你气走了。” 细细一想,琳琅不生气,也不郁闷,神色如常,那只能说明没有吃亏。 不错,很强大。 琳琅抿嘴微笑,“真是了解我,哈哈,你皇伯伯的脸色哟,啧啧,真是好看。” 打趣皇上的脸色,她完全没压力,把皇上当成了普通人。 狱卒见他们热烈的讨论起来,不禁急坏了,没见过这样坐牢坐的有滋有味的人。 这些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他完全没办法想像。 “皇上的话怎么能当真,苏小姐,您别太天真了,他是骗你的。” 他小声劝说,极为恳切,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你不是皇上的人?” 这人有问题,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但他还自以为没露出破绽。 这么蠢让人无法直视。 狱卒感觉被绕晕了,脑袋疼的厉害,“什么?” 他就是想把人弄出去,怎么就这么难呢?tqr1 琳琅实在没兴趣玩了,智商不在一条水准线上,完全没成就感。 “那是谁的人?怎么这么迟钝?我都起疑心了,你还没有反应过来,快跑啊。” 狼卒的脸色刷的脸白了,震惊不已,“我,你……” 他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神经都有些错乱了,呆呆的站着不动。 琳琅眼珠一转,扯开噪子大叫,“有刺客,抓刺客啊,有人要谋杀皇上。” 一帮子人哗拉拉的涌进来,将狱卒团团围住。 一名侍卫愕然不已,“小赵,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干吗?今天不是调班吗?你怎么跪来了这里?” 是同僚,对彼此的情况了如指掌,但怎么也不明白,原本调班的人忽然出现在天牢中,怎么都透着一股蹊跷。 小赵的脸色刷的全白了,猛的扯开嗓子,“劫狱,苏小姐,能为你而死,是我的光荣。” 他抽出长剑,对准自己的胸口就是一剑。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救之不及,一块宝石砸了过来,砸中小赵的胳膊,力道太大,他不由自主的身体一歪,朝前扑去。 “怦。”他重重摔倒在地上,四脚朝天,一群人扑过去制住他。 小赵拼命挣扎,不甘心的瞪着独孤烨,“世子。” 独孤烨慢条斯理的捡起那块宝石,拽不拉叽的说道,“谁都没有资格为琳琅而死,那是我专有的权利。” 众人嘴角直抽,这话怎么这么怪呢?明显画风不对啊。 琳琅却很喜欢,嘴角轻扬,溢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消息很快传到皇帝耳朵里,当场就愣住了。“再说一遍。” 侍卫小心翼翼的又说了一遍,还将审问后的口供也呈了上去。 皇上看了几眼,眉头微皱,将口供扔给一左一右两个儿子。 “你们怎么看?” 七皇子穿着很骚包的大红外袍,神采飞扬,近几年在一众兄弟中崭露头角,靠的就是一股不管不顾的冲劲。 他看着口供,立马得出了一个答案。 “应该是罗山城的人跑来救他们的城主,这在情理之中。” 他不是个很聪明的人,经常犯蠢,但不知为何,皇上就喜欢,他才得以脱颖而出。 六皇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完美的掩饰住了那一丝不屑。 “你是想告诉父皇,小赵是罗山城的人?” 七皇子呆了呆,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宫中侍卫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除了武功高强,更重要的是一片忠心,对皇上的忠心。 每一个侍卫都要查上面祖先三代的情况,确保万无一失。 换句话说,这些侍卫都是身家清白,根红苗正,一片丹心向着皇室的忠君之士。 小赵进入皇宫很多年,而罗山城建城五年而已,怎么可能有机会渗透? 但是,总不能是父皇派去的吧。 他挥舞着手中的口供,“可是,他口口声声说为小姐尽忠,怎么拷打都是这么一句话。” 六皇子都没有看那口供,没有那个必要。“那只能说明他背后的人厉害。” 七皇子不服气的瞪大眼晴,“我觉得他说了实话。” 皇上神情严肃的看向那个负责此事的侍卫,“继续查,查出真正的幕后主使者为止。” “是。”侍卫匆匆领命而去。 等外人一走,皇上这才看向最宠爱的两个儿子,除了更受宠的八皇子有事不在,这一双儿子一直被他带在身边考察。 谁都知道他在用这种方法挑选自己的继承人,前朝后宫都盯着这件事呢。 “六皇儿,你是怎么想的?或许是苏琳琅施的迷魂阵。” 第三百九十二章 牢中相依相偎 六皇子的精神一震,这又是父皇的试题之一。 他并不排斥这种竞争的情况,有对比才有伤害。 没有七皇子的衬托,他又怎么能显出高人一等的智商? “不会,她是自愿进去的,没人逼她,而她的性子是遇弱则弱,遇强则强,没人能强迫她,再说吧,要是她的手段,那她图什么呢?” 但凡行事,必有目的,但他找不到琳琅的目的。 七皇子凡事都喜欢跟自己的兄弟唱反调,这一次也不例外,“说不定人家不图什么,只想气气我们呢。” 六皇子嘴角抽了抽,琳琅从来不是个幼稚没脑子的人。 从他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这是个灵慧机灵的小姑娘。 “她是个极为护短的人,对身边的人呵护有加,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属下轻易送死。” 一提起苏琳琅,他就头头是道,说个不停,话不由自主的冲出来。 七皇子一直盯着他,仿佛抓到了他的把柄,笑的格外猥琐,“六皇兄,你好了解她啊。” 他的声音拖的很长,明显不怀好意。 但是,六皇子根本不怕,他对苏琳琅的感情不是秘密,几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就连高高在的父皇也清清楚楚,还有什么可忌讳的。 “那是自然,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她是什么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清楚?父皇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其实他很清楚七皇子忽然得宠的原因,怎么说呢,就因为直白,一根筯,心思单纯,不需要猜来猜去。 这性子有点像苏琳琅,又有点像独孤烨。 七皇子默了默,以前的他都是一个小透明,没人关心,只能远远的仰望着自己的父兄。 这种仰望一直影响着他,他也想像父亲那样威势逼人,让所有人害怕。 他更想像六皇兄那样,长袖善舞,所有人都喜欢他。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事,让人羡慕嫉妒恨。 “父皇,您也这么认为?” 皇上跟苏琳琅过过招,自然很了解她。 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自己,不是朋友,而是对手。 “她行事看似没规矩,其实极有章法,那不会是她的人,而且她太骄傲,是她做的就不会否认。” 七皇子微微皱眉头,未必吧,这世上哪还有这种人? “父皇,其实不用太顾忌她,只要想办法夺下罗山城,她就没有了翅膀,看她怎么得瑟……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话?” 他忽然觉得气氛怪怪的,忍不住看向自己的父兄,心里毛毛的。 他们的眼神好奇怪啊。 皇上神情莫测,盯着他看了半响,“你有信心从她手里拿下罗山城吗?” 忽如其来的问话把七皇子打懵了,“呃?” 皇上眼神闪了闪,大声喝道,“谁拿下罗山城,朕就分他一半。” 七皇子立马如打了鸡血般,精神一震,忙不迭的抢先开口,“父皇,我行的,苏琳琅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子,我还没有放在眼里。” 他还朝六皇子得意的一笑,极为张扬。 六皇子很是无语,他根本不想跟七皇子抢,好吗? 以苏琳琅的聪慧和机灵,他想不出来,谁还能从她手里抢东西。 还一半的罗山城呢,尽做白日梦。 他只看过苏琳琅大杀四方,将无数人斩于马下,却没有看过别人将她打趴下。 要知道,苏琳琅在父皇手底下都能全身而退的人。 他终于想起来,在苏琳琅大杀四方的时候,七皇弟一直在养病,足不出户。 嗯,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就算父皇将消息都封锁了,但存心去查,又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恐怕是没有上心吧。 七皇子才不想那么多,他只知道说做就做,“父皇,我想求一道旨意。” “说。”皇上简单明了,似乎对他抱着很大的希望。 七皇子感觉受到了重视,心里很美。 “晋王叔和烨堂弟是最大的阻力,我……”他犹豫了一下,很是纠结,虽然他贵为皇子,但还比不上晋王世子的风光。“很为难。” 皇上很爽快的表示,“朕准你便宜行事。” 七皇子大喜过望,一揖到底,“谢父皇。” 他打定主意要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一定要争得父皇的欢心。 六皇子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不知是为了谁。 大牢里,琳琅穿的整整齐齐,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独孤烨坐在她身后,笨拙的替她梳头发。tqr1 他很想梳个漂亮的发髻,但尝试了半天,才发现那是个技术活。 他折腾了半天,只捣鼓出了两条歪歪扭扭的长辫子,超级丑。 不过,他还蛮得意的,“怎么样?好看吗?我很能干的。” 琳琅随意的扫了一眼,嘴角抽了抽,男人啊,就木有正常的审美观。 “还行吧,赶紧过来吃早饭,快冷了。” 她硬是将碗筷塞进他手里,怕他玩上瘾。 独孤烨只好捧着碗开吃,饭菜都是新鲜的,刚送进来,味道很不错。 他觉得很有意思,跟琳琅住在同一个牢里,一起睡,一起吃,真好。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想出去了。 不过,他不放心身边的女孩子,“还好吗?” 他摔打惯了,可琳琅不一样,娇滴滴的女孩子嘛。 琳琅一边吃东西,一边抬头甜甜的笑,“当然好,多有意思啊,在牢里吃着热气腾腾的大餐,睡着软软的床,难得的人生经验。” “我们想的一样,哈哈哈。”独孤烨非常的开心。 外面传来脚步声,琳琅眼晴一亮,好像看到了好玩的玩具,“又有人来了,要不要打个赌,是谁来了?” 独孤烨想了想,有些郁闷,“六皇子。” 琳琅一愣,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猜是他?” 独孤烨撇了撇嘴,像个傲娇的小男孩,“他可能,也许,或者是想见见你。” 语气酸溜溜的,配上一张吃醋脸,别提有多可爱了。 琳琅忍不住揉揉他的脸,“噗哧,你吃醋了。” “对,不行吗?”独孤烨特别理直气壮,“不过人家有妻有子了,想也没用。” “有子?”琳琅的语气略奇怪。 “你关心他?”独孤烨眉头微拧。 琳琅坦然的看着他,“好奇嘛,随口问一下,那上官云珠不是生不了吗?” 独孤烨呵呵一声,“别人会替她生,而且求之不得。” 好吧,琳琅闭嘴了,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妻妾成群。 一行人终于出现在眼前,被簇拥在中间的光鲜男子猛的喝道,“把苏琳琅给本皇子揪出来。” 第三百九十三章 逞威风 声音太过洪亮,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琳琅扫了一眼,有点眼熟,看衣着打扮应该是皇子。 独孤烨第一反应就是挡在琳琅面前,眉头微皱,“七皇子,不知有何贵干?” 他们本是堂兄弟,但感情不咋地,没什么来往。 皇子们对独孤烨都有种微妙的嫉妒心理,谁让他太得宠了。 不管是父皇还是皇祖母,对独孤烨的宠爱远远胜过他们。 有时候,他们就是想不通,到底哪里比不上独孤烨。 他们才是正经的皇子。 平时迫于压力,谁都不敢当面说什么。 这次七皇子得了机会,自然不肯放过,冷声喝道,“烨堂弟,不关你的事,闪到一边去。” 虽然这么喝斥,但他小心翼翼的扫了晋王爷一眼,让他庆幸的是,晋王两眼紧闭,神情淡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应该不屑跟个小辈计较,这样就好啊。 独孤烨挑了挑眉,以前沉默不爱说话的七皇子摇身一变,语气嚣张,目中无人。 看来,圣宠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他从来都不是好惹的,当场反击,装模作样的笑问,“对了,七皇子你已经成婚生子,怎么还住在宫里?连个封号都没有。” 只要是得宠的皇子,一旦成婚都会出去建府另住。 但七皇子的情况很特殊,他以前不得宠,在宫里成的婚,这几年得宠,不知为何,各方势力都没有提起这事,保持着诡异的平衡。 就连他本人也是,没提过。 七皇子的眉头微皱,却落落大方,不见窘迫。“那是父皇疼爱我,舍不得我出宫另住,这是谁都求不到的好事,我求之不得。” 他有一点点介意,但比起住在宫里,每天早请安晚请安的刷脸便利,也就没什么了。 相比之下,那些住在宫外的皇子就没有他方便了,毕竟进一趟都要请示。 独孤烨看透了他的心思,微微摇头,“看来你这辈子都不指望封王开府了。” 琳琅忍不住笑道,“阿烨,你错了,人家这辈子都别想过离开皇宫,要么死在这里,要么登上皇位,这是个狠人啊,没给自己留后路。” 虽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是,七皇子顿时变了脸色,上前几步,手指着苏琳琅的鼻子怒斥,“放肆,你一个平民百姓怎么敢对皇室说三道四?怎么敢对本皇子如此无礼?” 他大声怒喝,皇子的架式摆的足足的,根本就没将苏琳琅当一回事。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全场。 七皇子的脸肿了起来,红红的,他整个人都木掉了。 脑袋一片空白,如被点了穴,一动不动。 他万万没想到有人敢打皇子,还当众打,打的这么用力。 真是疯了! 琳琅甩了甩手掌,太用力了,有点疼,“不好意思,手滑。” 她笑的一脸无辜,天真烂漫,浑身透着一股纯真的气息。 七皇子终于反应过来,气的浑身发抖。 “苏琳琅,你是故意的,来人,把她抓起来。”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独孤烨立马将琳琅拉到身后,双眼如电,气势逼人,神情淡漠。“谁敢?” 侍卫们被他的气势所震,不敢逼近,晋王世子的威名谁都知道。tqr1 七皇子怒从心起,“烨堂弟想违抗皇命?” 他第一反应就是拿话堵住独孤烨,扣上一个不敬的大帽子。 否则太后怪起来,他也好搬出光明正大的理由。 独孤烨不闪不避,“口说无凭,拿圣旨来。” 七皇子猝不及防,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他鲜少跟独孤烨交手,还没有摸透对方的思路。 独孤烨彻底无语了,大声嘲讽道,“没有圣旨就想来拿人,你脑子没病吧?老师是怎么教你的?怎么教出一个废物?” 七皇子被骂的满面通红,嘴唇直哆嗦,“你……别人说晋王世子狂妄无礼,目无君王,我现在总算是领教了。” 他还算有点急智,硬生生扭了过来。 他还颇为得意,眉眼轻扬,等着对方接招。 可惜,他遇到了神一般的对手,注定要悲剧了。 琳琅奇怪的反问,“哇,他是谁呀?怎么自喻君王?他爹还没死呢,这么迫不及待不好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绿了,尤其是七皇子,脑袋嗡嗡作响,惊惧交加,气的浑身发抖。 他怎么也没料到苏琳琅的嘴巴这么厉害,分分钟钟能虐死他。 “给我打,狠狠的打。” 在他一再的怒喝声中,侍卫不得不上前抓人,但牢里地方小,又有独孤烨挡着,他们也不敢乱来。 琳琅缩在独孤烨身后,露出巴掌大的小脸,笑的极为可恶。 “抓不到我,抓不到,哈哈哈,七皇子胖的像头猪,猪头猪脑猪屁股,哟,还有一个猪尾巴。” 得,还唱上了,旋律可欢快了。 活灵活现,还蛮好听的。 七皇子整个人是崩溃的,“不许唱,不许,听到了没有?” 琳琅唱的更欢了,“听不见呀,胖猪皇子想当皇帝,一心想毒死父皇,还有那些可怜的兄弟姐妹,一个个的弄死掉,当皇帝啊,六亲不认……” 七皇子整个人都崩溃了,天啊,这到底是什么鬼? “闭嘴,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琳琅冲他猛招手,笑的极为挑衅,“来打我呀,有本事你倒是来啊。” 超级虐,太爱欺负人了。 七皇子自恃身份尊贵,怎么肯亲自动手,连连喝斥侍卫赶紧将人拿下。 但是,谁敢真动手啊。 琳琅还在气她,“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当皇帝?真是做梦,下辈子吧。” 遇到这样的人,七皇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就扣上了一个大帽子,还是杀头的罪名。 如被扣实了,他不但没有了希望,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 他再也受不了琳琅强大的攻击力,产生了避走再战的念头,“走。” 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再不走,恐怕会更惨。 身后传来琳琅笑眯眯的声音,“就这么走了?我还没有玩够呢,别走,再陪本小姐玩一会儿。” 七皇子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这哪是正常人?分明是个神经病! “苏琳琅,你非要这样跟我作对吗?” 第三百九十四章 七皇子的失败 琳琅眼神亮亮的,像个贪玩的小孩子。 “是啊,谁让你先出手呢。” 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真是热闹,大家玩的很开心的样子。” 以前的六皇子,如今的睿王不知何时来了,就站在角落里,嘴角含笑,一派贵公子的优雅气度。 七皇子如炸了毛的猫,顿时炸开了,双目圆瞪,“六皇兄,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这件事由我处理吗?” 六皇子云淡风轻,雍容华贵,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贵气。“我只是过来看看热闹。” 他早就料到七皇子不是苏琳琅的对手,不过亲眼看到,还是蛮痛快的。 又多了一个受折磨的家伙,他莫名的有一丝兴奋。 七皇子暴跳如雷,气恼攻心,“我看你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 他脑海灵光一闪,猛的惊醒,“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跟苏琳琅的关系不同寻常……”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琳琅的眉头微蹙,“能说人话吗?” 乱咬一气的家伙,好讨厌啊。 又想抽他了,肿么破? 七皇子只当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很是沾沾自喜,“怎么?我可没有说错,谁都知道你们有一腿,烨堂弟,你明知他们是这种关系,你还能如此包容,这气度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他冷嘲热讽,将三个人都拉下了水。 独孤烨的脸色不好看,眼神冷冷的。 “我决定了。” 忽如其来的话让大家都怔了怔,七皇子茫然不已,“什么?” 独孤烨眼神微凉,透着一股杀气,“我打算特意照顾你一番。” 七皇子打了个冷战,心里有点慌,却不愿当众示弱,越发的嚣张。 “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唬我,你们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世人皆知,六皇兄,你也算是长情了,这么多年都一直念念不忘,但我就是想不通一点,她这样的性子哪里讨喜了?你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眼光太差了。” “啊。“七皇子眼前一黑,重重摔倒在地,疼痛立马席卷全身。 他仰头看着那个冷冰冰的男子,又气又急,在侍卫的搀扶下爬起来,又一次伸出手指对着独孤烨。 “烨堂弟,我劝你别乱来,我可是堂堂皇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在场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今天丢人丢大了,气死他了。 要是让父皇知道这一切,还会看重他吗?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所以,他们都是拌脚石,都得踢掉。 独孤烨烦死他了,像只疯狂般乱叫,吵的他头疼,“既然你这么自视过高,那我们就试试看。” 不见他怎么动作,就见一道白光闪过,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啊啊啊。”七皇子冲着他指的那只手指飞了出去,血流了一地。 七皇子心头一阵剧痛,浑身打了个哆嗦,大受刺激。 “你疯了,你……” 眨眼之间,他就少了一只手指,成了残废。 肢体残缺的人是不能当皇上的啊,七皇子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暴击。 他彻底歇斯底里了,“父皇是不会放过你的,绝不会。” 事情算是闹大了,但独孤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这是你自找的。” 七皇子的恨意如潮水般排山倒海,疯狂的大吼,“你斩掉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让你用两条腿来赔,来人,给我打,谁能伤了他,赏银十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带来的侍卫们精神一震,一个个拔剑冲上去。 独孤烨举剑迎上去,轻轻松松就将所有侍卫们打趴下。 他还算是手下留情了,没有要人命,只是放了点血。tqr1 琳琅在旁边看的很起劲,双手轻拍,“阿烨,你这么心慈手软可不好,在战场上要吃大亏啊,与其得罪小人,不如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七皇子呆呆的看着躺了一地的侍卫们,心里好塞,不是号称武功最高强的侍卫吗?怎么在独孤烨手里没有走过十招? “我错了,现在不晚。”独孤烨一边抽出长剑,作势向七皇子砍过去。 七皇子吓坏了,他没学过武功,哪是独孤烨的对手,他二话不说扭头就跑,那些侍卫们立马跳起来,纷纷跟上去。 一群哗拉拉的走了,独孤烨也没有追上去,闲闲的看向六皇子。 “这就是你的对手?太弱了。” 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人弄死,一点挑战感都没有。 六皇子不禁苦笑,“只要会讨好父皇就行了,太强了,反而不是好事。” 皇上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对自己的儿子们越发的防范。 太强了,会忌惮,会打压。 太弱了,他又看不上你,瞧不起你,入不了他的眼。 这个点很难卡,不能越过那条线。 六皇子一直艰难的维持着着父子之间的那条线,不敢踩过去。 他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忽然看重七皇子,他能做的就是在父皇面前做个好兄长。 说来可笑,皇上绝情绝情,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却要求自己的子女像普通人那样手足情深。 难道他不知道这在皇家是不可能的吗? 不,他知道,却只当作不知道,享受着虚伪的情意。 独孤烨却不同情他,嫌他碍事,冲他直挥手,“你热闹看完了,可以走了。” 六皇子站着不动,视线落到苏琳琅身上,每次看到她,都有不同的感受。 她越来越美丽,那一份惊心动魄的美丽让人无法呼吸。 但比美貌更出色的是那一身优雅的气质,迷人极了。 举手投足之间的雍容淡雅,让无数人眼晴都直了。 “琳琅,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他忍不住说出了内心深处的话,一颗心深深的悸动着。 独孤烨勃然大怒,“独孤寒,你疯了?!” 居然当着他的面这么说,当他是死了吗? 六皇子舍不得眨眼,“是痴了,一看到琳琅,这心就跳的飞快。” 他说的露骨,却没有半点轻佻,只有满满的思念。 独孤烨想捏死他的心都有了,挖他的墙角,不能忍!“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六皇子不理他,视线直直的粘在琳琅身上,“琳琅,这些年你想过我吗?” 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他忍不住想放纵一回。 琳琅怔住了,“呃?” 第三百九十五章 醋意大发 她低头想了想,刚想回答时,手掌一痛,不禁狠狠瞪了独孤烨一眼,“喂,疼啊,这是我的手。” 干吗掐她的手?很疼啊! 独孤烨嘴角微勾,一本正经的哦了一声,“哦,我还以为是我的。” 他装模作样的假正经,好贱啊,真想抽他。 独孤烨查觉到了那股怨念,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那让你咬一口。” 琳琅斜斜的看着他,眼神一闪,还真的一口咬了上去。 她咬的很用力,嘴里都尝到了苦涩的血腥味。 “疼不疼?” 独孤烨眼神充满了宠溺,“不疼,再咬一口?”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个家伙的心思昭然若揭。 不想让她跟六皇子有所接触,至于这样吗? 但是,六皇子更加的执着,“琳琅,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独孤烨特别烦燥,恶狠狠的瞪着六皇子,“你有完没完?不回答就说明是否认,给你留面子,你非要被当众打脸吗?” “琳琅。”六皇子听而不闻,直勾勾的盯着琳琅,眼神专注极了。 琳琅默了默,“想到过你,在这里发生了很多刻骨铭心的事,遇到了很重要的人,起起落落,爱过,恨过,那是一段非常美好的记忆,所有的人我都记得,你,三公主,上官云珠,还有其他人。” 她的话很朴实,每一句都发自肺腑,极有感情。 独孤烨这才转怒为喜,“听清楚了吧,想到你只是顺带的,别想太多。” 六皇子并不失望,他早就料到了,但是,还是有点心酸。 “这些年过的好吗?” 明明看到她气色极好,粉粉嫩嫩,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但还是想亲口问一问。 有些明知不可能,还是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完全是身不由已,不受头脑控制。 如同着了魔般痴迷,一次次的沉沦。 琳琅的眼晴明亮纯净,“很好,走出去才知道天地之大,远远超出我的想像,自由自在的生活,随心所欲,过的挺开心的,有机会出去走走,心胸会开阔很多。” 听到这些话,六皇子才真正心安。 海阔天空,任其遨游,天大地大,无拘无束,想想就很美好。 可惜,那样的日子离他太远了。 “看到你回来,我真的很高兴。” 他嘴角轻扬,笑容清浅而温暖。 琳琅微微蹙眉,心底有一丝淡淡的伤感,跟感情无关。 独孤烨特别烦他,“六皇子,你说这些有意思吗?这破坏不了我们的感情。”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听到这种话,真的很心塞。 六皇子眼神闪过一丝悲哀,转瞬即逝,“能给我一颗百花解毒丸吗?” 这话风转的太快,琳琅有些茫然。 独孤烨一拧眉,“不行,不能给他。” 本来就很少,还不够他们几个吃呢。 六皇子眼巴巴的看着琳琅,完全无视独孤烨的存在。 “可以吗?” 琳琅心里一动,“你要用?” 六皇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是我家小二。” 独孤烨震惊的脱口而出,“你家小二才三岁吧,居然要用解毒丸?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六皇子唯有沉默,面色晦暗。 琳琅立马秒懂,不禁心里发寒,别看他风风光光的,其实很辛苦吧。 睿王府里并不平静,尔虞我诈,斗的你死我活本是常事,但是将毒手伸向小孩子,不能原谅。 她的心肠一软,掏出一颗药丸,“给你吧。” 六皇子紧紧握着那颗药丸,眼中多了一丝温暖,“谢谢。” 琳琅欲言又止,人家的家事不好多说什么,“不过,那种事情防得了一次,二次,防不了一辈子。” 她的语气淡淡的,但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六皇子精神一震,忍不住微微笑道,“用不着一辈子。” 他带着人走了,牢里顿时一静,琳琅跌坐回原位,双手托腮,眼神呆滞,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忽然脸颊一痛,一道不悦的声音响起,“不许想他,你只能想我。” “你还真霸道。”琳琅看着幼稚的家伙,特别无语。 他在别人面前人模人样的,霸气嚣张,但在她面前,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喜欢争宠,喜欢胡闹。 独孤烨不但不羞愧,反而沾沾自喜。 “我一直是这样,你就喜欢这样的我。” 琳琅仰头望天,无奈极了,“好吧,我承认我的眼光不正常,才会看上你。” 这算是好话吗?独孤烨表示纠结了。tqr1 他眼珠一转,“纵然哪里都不好,但我眼光好就行了。” “哈哈哈。”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过的飞快,说说笑笑,眨眼之间就到了傍晚。 一名侍卫走了进来,冲他们一一行礼,“三位,皇上有令,让你们去昭阳殿赴宴。” “赴宴?”三人面面相视,什么情况? “三位快请吧。”侍卫催促道。 因为要赴宴,几人被带去宁馨宫漱洗换衣服,琳琅舒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湿气将小脸染红了。 宫女们围着她侍候,不一会儿,美丽雍容的女孩子就整装待发了。 一袭豆沙绿的长裙,配上月白色的上衣,一般人穿起来像丫环侍女。 但苏琳琅长的好看就是占便宜,硬生生的穿出了仙女飘飘欲仙的感觉。 人美,穿什么都好看。 宫女们看着清灵如水的少女,不禁赞叹一声,真美,整个皇宫都找不到比她更好看的女子。 精致完美的五官,雪白肌肤没有一丝瑕疵,晶莹剔透的明眸,还有那份从容不迫的气质,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 完美的像画中人,舍不得眨眼。 秦国第一美女该换人做了,可惜了两年前获封第一美女的荆家小女。 夜色迷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月色照在大地上,一片银辉的世界。 琳琅又一次走在御花园的小路上,脚步轻盈,心情飞扬,眉眼弯弯,甩掉了那些宫女,她表示很轻松愉快。 熟悉的路,不一样的风景。 五年了,很多事情都变了。 但是,她又一次站在这里! 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苏琳琅,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从牢里逃出来了?” 居然是许久不见的睿亲王妃,上官云珠。 第三百九十六章 睿王妃犯蠢 她一脸震惊的看着琳琅,像看着一个怪物。 忽然,她像是刚惊醒过来,猛的叫了起来,“来人啊,抓逃犯。” 她的反应挺奇葩的,声音也响亮的出奇。 琳琅被雷翻了,眼珠一转,索性将错就错,抢上前一把揪住上官云珠的头发,抽出匕首对准她的脖子。 “不许叫,再叫我捅死你。” 他气场全开,气势冲天,直接将人拿下了。 上官云珠整个人都是蒙逼的,措手不及,眨眼之间就落到了苏琳琅手里。 两个丫环吓的脸色苍白,却急着要扑过来救她。 但是,苏琳琅手里的匕首散发着冰冷的光芒,让人不敢乱来。 上官云珠出身武将世家,自然知道苏琳琅的匕首要是捅下去,她死定了。 她不得不软下态度,“苏琳琅,你别乱来,有什么话好说。” “先让她们退开。”琳琅扬了扬精致的下巴,态度张扬。 上官云珠暗暗磨牙,却不敢反抗。 “快快,听苏小姐的,你们快走开。” 那两个丫环腿软的厉害,挣扎着退开。 上官云珠的脸色更差,整个人都抖个不停。 琳琅看在眼里,忍不住嘲讽道,“你还挺识时务的,是个当奴才的料。” 她说话太气人了,把上官云珠气的够呛,“我……可是堂堂的睿亲王妃。” 琳琅打量了几眼,轻咦一声,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上官云珠比她年长五六岁的样子,可这会儿两人站在一起,感觉像是两代人。 “知道,不过你怎么老成这样?看着像我娘。” 睿亲王妃身份高贵,吃喝不尽,享受荣华富贵,按理说,应该保养的很好。 但她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眼晴浑浊了,没有以前清澈。 以前饱满的蛋白肌,都凹了进去,没有半点神采。 五官都瘦的变形了,眉宇之间有几道皱纹,实在不能看了。 虽然锦衣裹身,满头的珠翠,但依旧盖不住那份憔悴。 上官云珠气愤的顶回去,“你才像我娘,呸呸。” 她意识到说错话了,咬破了嘴唇,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连忙强忍住怒火,“苏琳琅,这样吧,我送你安全的出去,你不要杀我。” 见她眼珠乱转,琳琅抿了抿嘴,笑的意味深长,“可以,成交。” 琳琅扯着上官云珠的胳膊,慢吞吞的走着。 忽然她停住了脚步,“是不是走错路了?这好像是去昭阳殿的路。” 昭阳殿就是礼堂,没事时关着,有事宴请啊,都在这里。 上官云珠知道她在宫里住过,对宫里的环境很熟悉,所以没有否认,“没错,昭阳殿一直没事空关着,那埋有一条通往宫外的秘道,你可以逃出去。” 琳琅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秘道?你挖的?” 上官云珠心里一慌,总觉得自己心思无处遁行。 “是……睿王让人挖的,以防万一,我们夫妻恩爱,不分彼此的。” 她还不忘秀恩爱,却狠狠的出卖了自己的丈夫。 在宫里挖地道,这是要造反啊。 要是皇上听到这话,能忍吗? 琳琅嘴角抽了抽,说着恩爱,却给自已男人挖坑,也是醉了。 “据说他有二儿三女,都不是你生的。” 这脸打的啪啪响,一点都不留情。 上官云珠的脸色刷的通红,恶狠狠的瞪着她,心中的恨意快要淹没她了。 她不能生孩子,全是拜苏琳琅所赐,这笔账迟早要算。 “你……那又如何,那些孩子都是为我生的,都要叫我母亲。” 琳琅呵呵一笑,“哦,嘴上叫着母亲,心里却惦记着自己的亲生娘亲。” 她本来不想刺激对方的,但上官云珠显摆的太恶心,让人受不了。 上官云珠当场变了脸色,,“你不要太过份了,苏琳琅,别忘了我的痛苦是拜谁所赐?”tqr1 在她心里,一直深恨着苏琳琅,怪她夺走了自己的所有。 琳琅微微摇头,这种人只会怪别人,却从来不想自己干的好事。 “是你自找的,脑子不好使,自己坑自己。” 上官云珠狠狠磨牙,等会再收拾她,“好,我不跟你啰嗦,这边走,快点。” 刚进入院子,她就扬声大叫,“来人啊,抓刺客。” 尖叫声划破一片寂静,四周的暗卫嗖的全跳出来了,也把殿内的人都引了过来。 上官云珠冲着琳琅冷笑一声,这次看她怎么脱身? 贱人,这就是跟她作对的下场。 琳琅嘴角一抽,自作聪明的人啊。 皇上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 上官云珠急着告状,“父皇,苏琳琅从牢里逃出来了,要向您报复,我急中生智故意将她带到这里,让她自投罗网……” 她显摆着自己的能耐,一脸的兴奋。 众人怔怔的看着她,上官云珠只当是震住了他们,别提有多高兴了。 六皇子的神情最为古怪,脸黑黑的。 琳琅真心同情他,娶的老婆上不了台面,智商还有问题。 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同伴。 ”恕我提醒一下,你还在我手里,我手轻轻一送,你就死了。“ 上官云珠挺起胸口,”保护皇上,虽死犹荣,你来吧。“ 不是不怕死,而是这么多人围着,想死并不容易。 既然死不了,那就刷刷皇上的好感度。 琳琅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深感可笑,”好英勇,可惜啊,就是脑袋不好使,搞不清状况。“ 一道不耐烦的声音猛的响起,”跟她别废话,过来吃东西,有好吃的烤肉。“ 琳琅二话不说松了手,往前走去。 上官云珠呆呆的看着苏琳琅走向那个锦衣男子,那不是独孤烨吗? 他身边的是晋王?啊,这是怎么回事? 集体出逃? 为什么看起来如此轻松? 她慢三拍的反应过来,似乎做错了事,但她拒绝细想。 琳琅撇了撇小嘴,大声质问,“皇上,请我们出席宴会,这就是你的欢迎方式?”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上官云珠一眼,这个儿媳妇这几年越来越上不了台面。 她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让人实在生气。 偏偏这人还是他亲手挑的,有苦难言。 “是她犯蠢,朕还不至于这么傻。” 第三百九十七章 萌萌的小家伙 东方云珠目瞪口呆,灰头涂脸,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居然是皇上让他们来参加宴会,而不是私自逃走。 天啊,她做了什么蠢事? 不对,全怪苏琳琅误导她,为什么不早说? 六皇子轻轻叹了口气,站出来解围,“云珠对父皇一片忠心,只是遇事不冷静,容易出错,她也是一番好意,还请父皇见谅。” 皇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罢了,你的女人自己看好,别再让她出丑。” 东方云珠的脸是绿的,恶狠狠的瞪了琳琅一眼。 琳琅表示很无奈,不管怎么做都是错,她好无辜啊。 今晚的酒宴是祝贺宸妃娘娘的四十芳辰,不愧是皇上最心爱的妃子,特意为了她举办庆祝晚宴。 男人们在正殿喝酒饮宴,女人们在偏殿庆祝,互不干涉。 琳琅没有进偏殿,而是坐在独孤烨身边,默默的吃东西。 至于那些男人说什么,她一点都不关心,只要不扯到她身上,直接忽视掉。 她身上有一种从容淡定的气质,坐在一众男人中间,落落大方,并不局促,自成一番风华。 她的长相极美,清丽脱俗,绝艳天下,但不媚俗,投手举足之间透着一份高华气度,尊贵优雅,让人不敢轻慢。 一个软趴趴的生物抱住她的大腿,冲她甜甜的笑,“姨姨。” 三四岁的小娃娃粉粉嫩嫩,一双眼晴黑亮,很是可爱。 琳琅很喜欢孩子,一把将孩子捞起来,捏捏小家伙的脸,好软呀,“咦,怎么会有小娃娃?” 小娃娃笑的口水都出来了,口齿不清的叫了一声,“漂漂姨姨。” 琳琅心花怒放,还是小孩子好啊,实诚可爱。“真可爱,白白胖胖的,还会说我漂亮,哈哈。” 她忍不住亲了亲小家伙的脸蛋,一股奶香味,真好闻。 小家伙窝在她怀里,笑的可高兴了。 独孤烨抿了抿嘴,有些不爽,故意嘲笑道,“从小就会哄女孩子,有前途。” 也不知谁家的孩子,这么小就会讨女孩子欢心了。 长大了,也不是个省心的,他的父母有的头疼了。 琳琅捏捏小家伙胖乎乎的胳膊,像软绵绵的白棉花,“哈哈,长的也好看,以后能靠脸吃饭。” 见她的注意力全被小屁孩吸引走了,独孤烨心里泛酸,“像我吗?” 琳琅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怎么连小孩子的醋都吃? 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嫌丢人! “你靠拳头吃饭,好吗?” 一道清咳声响起,“咳咳,小二,喜欢漂亮姨姨吗?” 是六皇子,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温润如玉。 小家伙拼命点头,脆生生的回答,“喜欢。” 六皇子眼神宠溺温柔,“我们请漂亮姨姨去我家做客,好吗?” “好。”小家伙笑的眯起眼晴,紧紧抱着琳琅的胳膊。tqr1 独孤烨的脸黑了,搞了半天,原来是他的儿子。 他拎着小孩子的衣领,“是你的儿子?怪不得那么讨厌呢,赶紧还给他。” 小家伙被拎在空中,也不哭不闹,以为跟他玩呢,笑的很开心。 琳琅生怕摔着孩子,连忙将孩子抱过来,“别闹。” 独孤烨一点都不喜欢这小破孩,“你要是喜欢孩子,我们可以生一个。” “……”琳琅囧囧有神,感觉被雷翻了。 “吧唧。”琳琅的脸颊一阵湿热,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小家伙冲她笑的可甜了。 孩子天真明媚的笑容最能打动人心,琳琅忍不住微笑。 独孤烨的眼晴红了,“他居然亲你……我都没有亲呢。” 他的声音太响了,众人齐刷刷的看过来,琳琅脸皮再厚,也有些招架不住。 “你要点脸,好吗?大家都看着。” “我讨厌他,你别抱着他。”独孤烨硬是将小家伙从琳琅怀里挖出来,扔给六皇子。 就算再喜欢孩子,也不能抱六皇子的儿子,那会让他很不爽。 他的霸道让琳琅很无奈,哭笑不得。 小家伙还不肯走,伸着两只小短手,笑的灿烂无比,“姨姨抱抱。” 独孤烨黑着脸吓唬他,“回去找你娘抱。” 琳琅抚额叹息,他跟个三岁的小盆友较劲,不丢人吗?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没想到小二这么喜欢苏小姐,谁生的就像谁,这话果然不错,六哥。” 七皇子刚才吃了大亏,这心里憋着一股气呢。 这话虽然隐晦,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面面相视,神情古怪。 独孤烨微微蹙眉,眼神不善。 琳琅神情不变,笑吟吟的道,“没办法,谁让我长的好看呢,你丑成猪头,自然不知道好看的人走到哪里都受欢迎,我真同情你的妻妾,看着你这张猪脸怎么啃的下去,看着就想吐。” 惹恼了她,立马引来了一波人身攻击。 “……”所有人都木然了。 其实吧,七皇子长相不算出众,在一众兄弟间不出挑,但有一对美貌的父母,能差到哪里去? 五官端正,眉清目秀,有一点点小帅。 但是,在琳琅嘴里立马成了不堪入目的丑八怪。 七皇子感受到了众人同情的目光,气的直咬牙,“你错了,我的妻妾爱死我了,每天都缠着我不肯放,为我争风吃醋,恨不得独占我。” 他也是被气晕头了,居然把闺房之事在这种公众场合说出来。 皇上微微皱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七皇子遇到苏琳琅,能赢吗? 琳琅不屑的冷笑一声,“你们这些人自我感觉太好了,也不想想如果是穷光蛋,谁会多看你们一眼,哪天被圈禁了,再来跟我说这句话吧。” 圈禁?这两个字如淬毒的剑,刺中了七皇子的痛处。 “苏琳琅,你诅咒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七皇子阴恻恻的看向六皇子,嘴角微勾,不怀好意的问道,“还是你想帮谁?” 他不好好说话,非要将别人拉下水,琳琅顿时怒了,“拐弯抹角不累吗?不就是想要你爹的皇位吗?不就是恨不得他早死吗?这点针眼大的心思能瞒过谁的眼晴?你爹看着你呢。” 比起嘴皮子,她就不信会输给谁。 七皇子呆若木鸡,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蒙逼了。 她怎么什么都敢说? 第三百九十八章 皇孙中毒 而且是当着皇上的面,当着所有人的面,肆无忌惮,什么都敢说。 他气极败坏的大吼一声,“你血口喷人。” 他后悔了,以为在人前她会收敛点,会顾忌些。 七皇子不敢直视皇上的视线,诚惶诚恐的解释,“父皇,您别信她的鬼话,儿臣天天祈求上苍,让您长命百岁,岁岁平安,身体健康。” 皇上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个儿子的资质普通,但胜在直接。 这样的人哪是苏琳琅的对手? “不用紧张,朕相信自己的儿子。” 话虽如此,但七皇子还是很紧张。 “父皇,苏琳琅这个女人心思不正,一心想让我们父子相残,以满足她的私心,儿臣恳请父皇,立马将她推出去砍了,以正法纪。” 不除掉苏琳琅,他就很不安。 独孤烨凉凉的嘲讽道,“这么紧张?看来是做贼心虚啊。” 七皇子的眼神一闪,“烨堂弟,这种时候向父皇表忠心吧,用一个女人的命换父皇的信任,很值。” 他一副事不关已,恨不得将对方踩在泥地里的嘴脸,把独孤烨惹恼了,“放屁,什么叫一个女人的命?她是我的宝贝,我就算死也舍不得伤她一根手指头,七皇子,你随时都会出卖自己的老婆孩子和父母,但我不会,只要是我的亲人,我会一力护着。” 七皇子的脸绿了,“你说话小心点,我什么时候出卖自己的家人了?” 眼见就要吵起来,皇上冷喝一声,“够了,别吵了,别搅了酒宴,坏了大家的兴致,行了,都别提了。” 也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搭理琳琅,直接当她不存在。 明明是他亲自请的,却故意忽视,皇帝的心思真难猜。 琳琅倒是无所谓,求之不得呢。 大家一起粉饰太平,谈笑风声,气氛很是热烈,众人盯着皇帝吹捧,果然让他面上多了一丝笑容。 琳琅冷眼旁观,像看了一场大戏,这些人都是置身其中,而她是旁观者,看的最清楚。 皇上终究是老了,暮气沉沉,没有了当年的锐气。 侧殿内一阵骚动,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一名宫女面色惊慌的跑进来,大声禀道,“不好了,康皇孙中毒了。” 六皇子的脸色大变,猛的跳起来,“什么?小二中毒了?” 他第一个冲出去,皇上面如沉水,极为难看,一群人簇拥着他跟上去。 独孤烨和琳琅相视一眼,神情复杂。 这皇宫总会发生奇奇怪怪的事情,水太深了。 不知有多少幼儿无故夭折,也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两人携手刚走进偏殿,就见上官云珠抱着一个孩子,满面泪痕,眼眶都红了,哭的很伤心,可怜兮兮的看着六皇子。 六皇子神情凝重,摸着儿子的脑袋,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那个可怜的孩子两眼紧闭,一动不动,脸色惨白如纸,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灵动和活泼。 琳琅的心一紧,说不出的憋屈,大人争权夺利,为什么总要波及到无辜的孩子? 他们什么都不懂,却成了有些人的眼中钉。 六皇子猛的抬头,看到苏琳琅时,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激动的求助,“琳琅,你帮我救救小二。”tqr1 琳琅默了默,虽然不想卷入皇家的夺嫡风波中,但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年幼的生命就此消失,她做不到坐视不管。 她刚想伸手把脉,上官云珠就一巴掌拍开她的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 上官云珠满眼的恨意,愤怒的指责,“苏琳琅,是你,就是你干的,你好狠的心肠,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年幼的孩子?”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琳琅的眉头一皱,只当没听到,“把孩子给我看看。” 当务之急是救孩子,其他都放一边。 上官云珠情绪失控,两眼充血,愤慨的尖叫,“滚开,苏琳琅,我是得罪了你,你恨我,我能理解,但为什么要将怨恨发泄到孩子头上?有本事冲着我来啊。” 琳琅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就一个人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 没有证据,她直接就给苏琳琅定了罪,这样的速度也是醉了。 独孤烨火冒三丈,“胡说八道,我家琳琅最喜欢小孩子,绝不会冲孩子下手,再说了,她爱恨分明,只会冲有仇的人下手,跟个孩子有什么仇?” “这是迁怒。”上官云珠大声控诉,好像受伤的人是她。 琳琅不耐烦的蹙眉,“迁怒是无能的表现,而我,自认为使毒功夫举世无双,想杀谁分分钟钟的事,而且不留一点痕迹。” 不得不说,她这话才是正理,只有没能力的人,才会将仇恨转移到弱者身上。 而苏琳琅向来骄傲,不屑如此。 上官云珠特别生气,满面通红,“你这是狡辩。” 她神情激动的看向皇上,“父皇,就是她干的,她在皇宫里兴风作浪,一刻不得安宁,只能杀了她,大家才能过好日子。” 皇上的神情很微妙,不置可否。 大家的神色也古怪至极,看来看去,个个保持沉默,这事透着诡异。 琳琅心里升起一丝怪异,“你这么一说,我开始怀疑是你下的手了。” 上官云珠脸色刷的全变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度,“你说什么?我是孩子的母亲。” 琳琅真心看不上她,这像是一个母亲的正常反应吗? “呵呵,不是亲生的,就不要说的这么情真意切,好吗?听着就好恶心。” 这话刺重了上官云珠,当场就抓狂了,浑身发颤,“苏琳琅,你太过份了,我不能生是谁的错?是你害我的,现在又用这种话来伤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直到现在,她都紧抓着孩子不放,只顾着指责苏琳琅,却没有其他措施。 六皇子的脸色都变了,急的不行,但上官云珠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上,完全没看到。 琳琅看着孩子的脸越来越白,气息也渐渐弱下去,再也看不下去了,“真是奇怪了,口口声声自称母亲,却不肯让人医治孩子,这么不心疼,不在乎孩子的生死,哪配称一个母亲?不是亲的,永远不贴心贴肉,别再拿孩子标榜慈母了,你不配。“ 第三百九十九章 接连中毒 “你……”上官云珠气白了脸,刚想反驳,手里一轻,手里的孩子被抢了过去,她来不及看清对方的脸,不禁大怒,“抢什么抢,我的儿子……夫君。” 她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下来,委屈的红了眼眶。tqr1 六皇子二话不说将孩子塞进琳琅怀里,琳琅什么都没说,往孩子嘴里塞了一颗解毒丹,动作速讯敏捷。 六皇子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的动作,面如寒霜。 “既然不在乎孩子的生死,以后就不要靠近他。” 他虽然没看上官云珠,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上官云珠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夫君,你居然相信苏琳琅的鬼话?我对康儿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她身体摇摇欲坠,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站都站不稳了。 六皇子却没有伸手扶她,冷冷的开口,“我只知道,康儿已经是第三次中毒了。”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皇上的脸黑了,很是愤怒。 不管怎么斗,都不能冲孩子下手,这是他的底线。 所以,这些年宫里斗的很凶,但孩子夭折的不多,大部分都健康的长大了。 如果有人犯了这条规矩,他是不会姑息的。 上官云珠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泪珠点点,俱是伤痛,“你怀疑我?是这个意思吗?” 六皇子不管府里的事,但不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云珠,康儿还是个孩子,有什么怨气冲我来。” 他也曾经想过跟她好好的过日子,做一对普通的夫妻,但是,她的所做所为太让他失望了。 她根本不是个贤淑的好妻子,善妒,自私,伪善,冷酷无情。 众人的目光更加的异样,上官云珠的脸色惨白如纸,心疼的厉害。 但她没空伤心,只想着洗白,“我没有,夫君,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毒?” 如果扣实了这个罪名,不但会被这些权贵排斥,还会让皇上生厌,这才是最可怕的。 六皇子终于看了她一眼,但眼神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不管如何,请你离那些孩子远远的,不要靠近他们。” 那些孩子从一生下来就七灾八难的,开始以为只是体弱,但细细一查,才发现后面的真相。 真相太过骇人,他几乎不敢相信。 他一向以温婉善良示人的妻子,背地里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 上官云珠呆呆的看着他,泪如泉涌,手捂着胸口,一脸的痛心疾首,“我太失望,太痛心了,连自己的夫君都不相信我,夫君,自从苏琳琅出现后,你就变了。” 随着她的话,大家的目光落在琳琅身上。 琳琅忙碌着,又是喂药,又是把脉,出了一身热汗。 独孤烨护在她身边,警惕的看着四周的人,眼神充满了戒备,“怎么样?孩子……” 其实他也很喜欢孩子,并不希望天真可爱的孩子出事。 孩子是没错的,他们什么都不懂。 琳琅拿出一根金针,神情专注,“没事,能救回来。” 一听这话,六皇子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到实处。 “太好了,谢谢你,琳琅。” 他相信琳琅的医术,更相信她的人品。 七皇子眼珠一转,大声嘲讽道,“谢一个凶手?六皇兄,你被美色所迷,已经神智不清了。” 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起来,他会唾弃自己的。 他义正言辞的怒斥,“连自己的妻儿都不顾,真是可怜,为了一个苏琳琅,你真是疯了。” 他骂的特别大声,所有人都听到了。 独孤烨勃然大怒,一把揪住七皇子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七皇子一心想将六皇子拉下来,趁机除去一个最有力的对手。 “呵呵,大家都以为苏琳琅冰清玉洁,神圣不可犯,其实吧,就是一个水性杨花,脚踏两只船的贱人……” 独孤烨气疯了,举起胳膊就要挥下去。 就在此时,七皇子的脸色一变,身体大震,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攻击。 “啊。” 他的面容扭曲的厉害,浑身发抖,痛苦万状。 独孤烨怔住了,他还没有出手呢,怎么就成这样了? 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几名七皇子的拥护者见状大急,快步抢上来,将独孤烨挤到一边。 “七皇子。”大家将他围在中间,神情紧张。 七皇子痛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浑身抽搐,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父皇,救我,我中毒了。” 皇上心神俱震,五年前的往事涌上心庆,下意识的瞪向苏琳琅。 “苏琳琅,立马将解药交出来,快。” 当年的事情他记忆犹新,片刻不敢忘,没想到五年之后,她还敢重施故计。 琳琅微微蹙眉,面有惊讶之色,“不是我……” 她忙着给小皇子扎针,哪有空对付别人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猛的响起,“啊。” 随着惨叫声,七皇子倒在地上,浑身狂抖,面色越来越黑。 大家急的要命,却不知所措,茫然的站着。 不一会儿,七皇子就两眼翻白,一动不动,像是晕迷过去了。 那几名权贵面面相视,惊疑不定。 其中一人蹲下身体想扶七皇子起来时,无意中碰到他的鼻端,不禁僵住了,天啊,没气了! “不好了,七皇子死了。”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炸开了锅,喧哗声四起。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眼前倒下,说死就死,眨眼之间,不禁让人感慨,生命无常。 贵为皇子又如何,还是要死的。 从一个极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一下子变成死人,这变化太大了,让所有人接受不了。 皇上脑袋一阵阵眩晕,眼前发黑,立马叫来了太医。 但是,太医来了,把了把脉,探了探鼻息,立马苦着脸,还怎么救?人都没气了! 一名权贵愁眉苦脸,不敢置信的又问了句,“真的死了?” 一心想扶起一个皇帝,建立不世功业,为自己家族挣得几个爵位。 但刚开始,就结束了,这么猝不及防,这么意外。 所有的投入都化为了泡影,让人怎么接受? 太医默了默,心里发苦,“皇上节哀。” 皇上的身体摇了摇,面如死灰,猛然抬头,恶狠狠的瞪着那个灵秀的少女,“苏琳琅,你好大的胆子,毒杀皇子皇孙,罪大恶极,乱箭刺死。 第四百章 脱衣舞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支伏兵,个个都手持长弓,离的远远的,但所有的箭头都对准苏琳琅。 皇上被一群侍卫护在中间,围的水泄不通。 现场一片混乱,情势一触即发,苏琳琅挑了挑眉,不得不怀疑,这是事先安排的人马。 独孤烨不假思索的拦在琳琅面前,用身体保护她,“不要,皇伯父,不要伤害琳琅。” 皇上恨其不争,怒气冲冲的喝道,“她害死了你的亲人,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是不是独孤家的人?” 他一时惊怒,自己的儿子和孙子都中毒了,而他也随时有可能中毒。 当年那种惊惧的感觉深深的植入了他的记忆中,每每想起就浑身颤栗。tqr1 对苏琳琅的忌惮已经深入骨髓里,随时都会发作。 独孤烨对七皇子哪里有什么感情,“那也只能怪他嘴巴太贱,得罪了人。” 但对于皇上来说,那是他的儿子,不管喜不喜欢,都是他的儿子,是生是死轮不到别人插手。 “那也不能杀人。” 他已经认定了是苏琳琅下毒,恨不得立马将苏琳琅杀了。 就在针锋相对之际,作为当事人的琳琅慢悠悠的替小皇孙扎针,目不斜视,极为专注。 不得不说,光是这份镇定功夫就胜过无数人。 扎完针,她轻轻巧巧的叹了一口气,“唉,我功力减退了,居然来不及下毒就死了,七皇子的嘴巴太贱,得罪的人不计其数,这么死了,也不算意外。” 独孤烨猛的回头,“不是你?” 琳琅甜甜一笑,“当然不是我。” 对于他不管不顾护着她的行为,她非常的满意。 独孤烨长长舒出一口气,不是她就好。 上官云珠将这一切全看在眼里,眼神一闪,冷冷的开口。 “晋王世子,你还是这么天真,居然相信一个骗子的谎话,你也不想想,这世上只有苏琳琅有这个本事。” 当年的其他受害者纷纷说道,“对,苏琳琅太可怕了,不能让她活着。” “皇上,上次的教训不能忘,苏琳琅必须死。” 上官云珠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气,“先是杀皇孙,又是杀皇子,她这是想屠尽皇室啊,皇上,不能让她阴谋得逞。” 她想杀苏琳琅的心比谁都强烈,因为只有苏琳琅才能动摇她的地位,毁掉她拥有的一切。 皇上眉头紧皱,神情凝重,“烨儿,听到了吗?这么可怕的女人你还要留在身边吗?” 独孤烨毫不犹豫的开口,“要,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不会放开她。” 他的态度从来没变过,坚定,坦然的深爱着。 皇上的神情变换莫测,复杂难言,“哪怕当不了晋王世子?” “是。”独孤烨眉头也没有皱一下,语气坚定。 当不当晋王,有什么关系?他根本不在乎那些权势。 皇上深深的看着他,“哪怕当不了大将军?” “是。”回答依旧是这么坚定。 琳琅嘴角轻扬,淡淡的笑开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你……”皇上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正当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 “皇兄,还吃不吃饭了?” 众人雷雷的看着晋王爷,他云淡风轻,笑容温润,优雅又贵气。 “不吃的话,我就带他们回王府了。” 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特别淡然。 皇上又气又急,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种时候你还顾着吃?” 晋王爷一脸的无辜,“不吃还能干什么?” 就在皇上想发火时,一道清脆的童声响起,“姨姨。” 怀里的小家伙睁着一双黑亮的小眼睛,冲她甜甜的笑,还是那么天真可爱。 小脸粉雕玉琢,没有半点异样。 众人目瞪口呆,震惊的看着小娃娃,没死? 琳琅捏捏小家伙的鼻子,笑着问道,“醒了?睡的好吗?” 她的笑容太过灿烂,小家伙忍不住跟着笑,“好。” 两张脸笑的都那么开心,有种天真的纯粹。 六皇子大喜过望,轻轻摸摸儿子的脑袋,“康儿好了,父皇,毒不是琳琅下的。” 上官云珠立马反驳,“那是她心虚,先下后解,别把我们当傻子耍。” 夫妻俩相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嫌弃。 这对同床异梦的夫妻,当众对峙,针锋相对。 琳琅抱着小家伙有些吃力,将孩子塞给六皇子,这才笑吟吟的道,“皇上,你要小心了。”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戒备,“你这是警告。” 琳琅落落大方的点头,“对,除了我之外,这个皇宫里还有一个下毒高手,随时都能取你的性命。” 皇上明显不相信,“不可能,你少吓唬朕。” 琳琅撇了撇小嘴,傲娇的表示,“爱信不信,没做过的事情不要扣到我头上,我做过的事情就会认,比如,我刚刚在上官云珠身上下了毒。” 上官云珠脸色剧变,猛的弹跳起来,“啊啊啊,你对我做了什么?苏琳琅,你疯了。” 她没有接触到苏琳琅啊,什么下的毒?她一点都不知道。 更没有感觉啊。 琳琅眼珠滴溜溜的转,笑的古灵精怪,“放心,不疼,就是会浑身发热,忍不住跳脱衣舞。” 众人嘴角直抽,既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脸都憋红了。 居然还有这种毒,大家都好奇的不行,好想开开眼界。 上官云珠的脸色忽青忽白,说不出的古怪,“苏琳琅,你……不可能,我是正经人。” 她怎么可能跳脱衣舞? 休想抹黑她!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嗯,我也是正经人,正经起来不是人。” 有人忍俊不禁,笑喷了,这么严肃的表情,说着这么可笑的话,太违和了。 “一,二,三,发作吧。”琳琅雪白的小手轻拍,上官云珠的脸色渐渐变了,眼神迷离,晕红双颊,浑身透着一股妖媚之气。 她眼神都不对了,不像个正经的大家闺秀,而是风尘女子,狂抛媚眼,眼风乱飘,极为勾人。 不一会儿,她似乎很热很热的样子,忍不住扯开衣领,露出雪白的脖子,隐隐透出一抹香艳的风光。 大家呆呆的看着这一幕,都傻眼了。 我靠,居然是真的,真的开始跳脱衣舞了…… 第四百零一章 找出幕后毒手 一道身影闪过去,轻轻挥向上官云珠的后脑勺,她的眼晴翻白,身体朝后倒下去。 六皇子将倒下的上官云珠交给下人,微微蹙眉,“琳琅,给解药。” 他的脸色不好看,身为一个男人,遇到这种事情,心里能舒服吗? 就算知道上官云珠自讨苦吃,但依旧心里不舒服。 琳琅理直气壮的拒绝,“不要,她刚才冤枉我了,就让她尝尝我的厉害。” 独孤烨在旁边吐槽,“反正死不了人,顶多丢脸出丑呗,也没啥。” 他说着风凉话,笑容格外阳光灿烂。 六皇子默然了,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心烦意料。 皇上眼神一闪,手指着苏琳琅,“你,去看一下他到底中的什么毒?限你一日,抓出那个下毒人。” 琳琅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抓出?这关我什么事呀?皇上,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这应该是朝庭命官的活吧? 皇上冷冰冰的看着她,有防备,有厌烦,但更多的是恨意。 “这是你唯一洗清罪名的办法,你别无选择。” 让一个帝王恨上自己,琳琅觉得很有成就感,“明明是你没能力吧。” 就喜欢恨死她,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哈哈哈,得意的笑。 皇上气恼不已,就不该让她开口说话,“找不找?” 独孤烨扯了扯琳琅的小手,冲她使了个眼色,“找,我们找。” 琳琅撇了撇小嘴,有些不乐意,但没有开口说什么。 其实吧,她心知肚明皇上很想杀她,甚至不惜污蔑她,但又顾忌她身后的势力,不得不咬牙忍着。 皇上没有了昔日杀伐决断的雄心,也没有了那份气魄。 他,真的老了! 一名美丽的宫装妇人冲过来,吓了琳琅一跳,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妇人跪倒在她面前,“苏小姐,求求你,救活我家夫君吧,他说话孟浪,我替他向你道歉。” 这也太为难琳琅了,她不禁摇头,“死人怎么可能复生?我不是神仙。” 小皇孙只是中了毒,没有死,而七皇子死透透了,好吗? 妇人崩溃的大声哭泣,“你能的,你是神医啊。” 没有夫主,就没有了未来。 刚才还被围在中间享受众人的追捧,可一眨眼之间,天都塌了下来。 苏琳琅很同情她死了老公,情绪失控也不计较,但有些事情无可奈何,“我觉得你应该去求老天爷,凡人是没办法了。” 妇人怎么也听不进去,“我愿意一命换一命,求苏小姐救救他。” 她苦苦纠缠,烦人不已。 独孤烨看不下去了,七皇子妃也是个糊涂的,“行了,别闹了,赶紧去给他收尸吧。” 妇人哭的很伤心,苦苦哀求,“苏小姐,你是最仁慈的,只要能救活他,我这辈子都记着你的大恩大德……” 忽然,哭泣的妇人猛的跳起来,手中的匕首直直的捅过来,速度极快。 独孤烨眼尖,一把将琳琅扯到身后,一巴掌拍过去,“小心。” 一掌拍在妇人的胳膊上,手一麻,匕首掉在地上,她双手捂脸哭倒在地。 琳琅眼神冷了下来,真是好本事,居然一言不合痛下杀手。 “不是说宫眷出入都要检查吗?怎么连刀子都带进来了?我不得不怀疑,这是专门针对我的,皇上,你说呢?” 她怀疑的目光看向皇上,皇上的眉头一皱,冷声下令道,“将七皇子妃拿下。” 本是大好的日子,却全乱套了,七皇子死了,气氛一下子变的清冷。 宸妃将女眷们安排到一边休息,安排得当,态度亲切,长袖善舞,将众人的情绪安抚下来。 比起一直呆呆坐着的蒋如一,要强上百倍。 独孤烨牵着琳琅坐在屋檐下,这边人少,清静。 “琳琅,你先休息会儿,这水果不错,多吃点。” 他不知从哪里变出很多水果点心,还有一壶热茶。 琳琅接过热气腾腾的香茶,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的茶香在嘴里化开,一颗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刚才的场景在脑海里反复想起,看似很突兀的毒杀事件,其实是精心安排好的一个局。tqr1 她,是一个目标,但不是唯一的目标。 那只不知名的黑手能量通天,野心极大,把皇宫当成了一个战场,把所有人当成了棋子。 到底是图什么? 千头万绪都涌上心头,却找不着那个连接起来的点。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急着找下毒者吗?” 声音很熟悉,琳琅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怔住了,“三公主?你嫁人了?嫁给了谁?我认识吗?长的好看吗?对你好不好?” 三公主嘴角直抽,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情关注别人的情况? 不过,她心里还是蛮服帖的。 “挺好的,是凤家的家主,凤战天,英俊潇洒,难得一见的年轻才俊。” 琳琅的嘴巴张的老大,震惊不已,她怎么没听表哥提起过? 他成婚了?还娶了公主? 那就是说,三公主是她的表嫂? 一想到这,她的脑袋一片混乱,感觉头都疼了。 独孤烨呢?人呢?跑哪里去了? 她很想问问,他知不知道此事? “这是真的吗?” 三公主挽着妇人发髻,眉眼平和,举止温柔,多了一份恬静。“嗯,是真的,你不知道?” 少女时的浮躁和骄纵都化为了妇人的温婉,嘴角含着笑,看着可亲。 琳琅沉默了,好吧,她真的不知道。 她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消息,感觉……很微妙。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凤战天,不,是苏家表哥跟皇家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还是想借机为苏家洗清冤屈? 她的思绪完全乱了,怎么也猜不透凤战天的心思。 三公主见她神色变来变去,微微蹙眉,“你的神色好奇怪,怎么回事?我下嫁普通的富商,让你震惊了?瞧不起商人?” 她的脸色不好看,天之骄女的傲气犹在。 琳琅淡淡一笑,“你想多了,我只是好奇一点,你怎么看上他的?” 她隐约记得独孤烨说过,三公主看上了凤战天,但是,当时没太关注。 毕竟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但现实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第四百零二章 深宫阴影 三公主脸上浮起明媚的笑容,“什么呀?明明是他一心求娶,还答应上缴一半的税给国库,父皇才答应这桩婚事的。” 满满的幸福感迎面而来,看的出来,她是真的沉浸在甜蜜的幸福中。 她的快乐全写在脸上,毫不掩饰。 琳琅却不怎么乐观,犹豫了一下,“他对你好吗?”tqr1 三公主骄傲的抬起下巴,“当然好,他千辛万苦求来的,能不好吗?” 话虽如此,但对夫君的爱意全透了出来。 她对凤战天的感情很深,很浓烈,情意缠绵。 琳琅四处张望,怎么想也不记得今晚的晚宴上有凤战天。 “怎么没见他?” 三公主嘴角扬起快乐的笑意,“他有事出京一趟,晚上就回来了,到时请你们上凤府做客。” “怎么不是公主府?”琳琅下意识的反问,按照惯例,公主大婚前会建公主府。 三公主羞涩的说道,“我喜欢住在凤府。” 好吧,如此情深意切,琳琅什么都不想说了。 只希望她不是多想吧。 三公主却挨着她坐着,好奇的问道,“琳琅,你说下毒的人会是谁?” 她对苏琳琅的智慧很信服,比她聪明啊。 琳琅心思飞转,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不好说,反正是在这宫里,刚才的宴会上出现过的人,都有怀疑。” 三公主瞪了她一眼,“那我也有?” 琳琅淡淡瞥一眼,神情不变,“对。” 三公主直翻白眼,“苏琳琅,你还是这副德性,太讨厌了。” 特别的骄傲,特别的张扬,比她还像是公主。 不过,如今回头想想,那些年少轻狂的岁月,还是很有意思的。 “一直这样,从未改变过。”琳琅一脸的得瑟。 三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怀念,真好啊。 “你透露一点消息吧,我不说出去。” 她软磨硬泡,反复的纠缠,琳琅被她缠的心烦,不得不举手投降了。 ”好吧,告诉你也没关系,记住要保密哦。” 三公主的眼晴闪闪发亮,兴奋的不能自己。“好好,没问题。” 琳琅眼神闪过一丝淡淡的光芒,脑袋凑了过去,在三公主耳边轻语几句。 三公主听了一会儿,面露震惊之色,“什么?不会吧?我有点不相信。” 她的声音猛的拔高,很是响亮。 琳琅一脸的漫不经心,“信不信随你喽。” 等三公主一走,琳琅轻声下令,“盯着她。” “是。”角落里传出一个声音。 独孤烨回来了,神色疲惫,眼睛却有神,“夜深了,皇上安排你去贵妃那边住。” 琳琅愣了一下,“贵妃?蒋如一?为什么不让我去住慈宁宫?” 她以前一直住慈宁宫的,而且吧,她跟蒋如一不对盘,谁都知道的。 这安排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古怪。 独孤烨也觉得古怪,“谁知道呢,可能他一时忘了。” 琳琅皱了皱眉头,“算了,我去慈宁宫看看太后吧。” 太后年纪大了,最喜欢热闹,但今天这样的场合都没有露面,说明身体撑不住。 独孤烨有些担心,“别气她,她……” 她身体不行了,再生气,恐怕随时会死。 琳琅笑吟吟的点头,“我知道,别担心啦。” 一声清咳声响起,“咳咳。” 蒋如一身着盛装,打扮的很雍容华贵,但眉眼之间一派木然,没有了当年的灵动。 “本宫来的不是时候,妨碍你们了?” 她半是嘲讽,半是打趣,但是,琳琅才不在乎呢,脸都没有红,“知道就好,下次懂事规矩吧,非礼勿视。” 蒋如一的神情一僵,“可这是公共场合,你们做的太过火,会被人耻笑的。” 琳琅呵呵一笑,“那是嫉妒我们感情好,贵妃娘娘,你说呢?” 蒋如一心里很不舒服,却不好说什么,“赶紧吧,本宫奉皇上之命,请苏小姐去本宫寝宫休息。” 琳琅微微眯起眼晴,改了主意,“那就走吧。” 不管是刀山火海,她都要闯一闯。 “琳琅。”独孤烨心里很不安,感觉很不对劲。 蒋如一眼晴一瞪,“怎么?不放心本宫?本宫难道还能吃了她?” 她的语气阴阳怪气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酸涩。 琳琅冷哼一声,“不会吃了我,但很想吃了他,就是吃不着,啧啧啧。” 那件事一直是根刺,她记得,别人也记得。 “苏琳琅。”蒋如一恼羞成怒。 一路上两人相看再相厌,谁都不说话。 直到进了沁心园,蒋如一将人带进东厢房,“这是你的房间,不要乱跑,否则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她的脸臭臭的,说话也不好听,很勉强的样子。 没有外人在,她也懒的装了,反正她们之间一直合不来。 琳琅心里一动,笑嘻嘻的道,“能出什么事?” 蒋如一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谁知道呢,你最会闯祸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会发生。” 她说话特别冲,毫不掩饰那份不耐烦。 琳琅啧啧称奇,“你这性子在皇宫里混,居然还活着,真是一大奇观。” “我运气好。”蒋如一嘴上不肯示弱,心里却黯然神伤。 关在这个破地方,暗无天日,见不到自己的家人,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特别辛苦。 琳琅撇了撇小嘴,随意的坐了下来,整了整衣裙角,“嗯,好到陪着一个没用的老头子。” “你……”蒋如一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向窗外,“果然是你干的好事。” 琳琅眼珠一转,不动声色的盯着她看,“你应该谢谢我。” 蒋如一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什么?” 琳琅笑的古里古怪,“你也不想陪那个又老又恶心的家伙吧,什么贵为帝王,不过是个处心积虑的小人。” 蒋如一的神情紧张,不安的揪着衣袖,忍不住又一次看向窗外。 “胡说,我没有那么想。” 一名宫女走了进来,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两碗汤水,“娘娘,有甜汤,您喝一碗再睡,安眠的。” 蒋如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眼神明明暗暗,最后咬了咬牙,“苏琳琅,你也喝一碗吧。” 琳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心虚的别开眼晴,不敢直视苏琳琅的眼晴。 琳琅嘴角勾了勾,二话不说喝了半碗汤。 深夜,夜深人静,窗外有了轻微的声音,窗帘划了一个口子,一个身影闪了进去。 床上的琳琅猛的翻身而起,“什么人?” 第四百零三章 天谴? 一道白光闪过,长剑刺了过来,“去死。” 眼见长剑就要刺破琳琅的喉咙,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举剑迎上去。 两人在狭小的室内缠斗,刀光剑影,打的很激烈。 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剑剑都是杀招,极为凶残。 琳琅神情淡漠的站在床边,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啊。”很快就分出了输赢,刺客倒在血泊中,胸口破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脸上的蒙面布被扯去,露出普通的面容。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持利剑,剑头滴滴答答的流着血珠。 “你输了,说,是谁派你来的?” 刺客的眼中闪过一丝绝决,站在一边的琳琅看的清楚,不禁叫了一声,“快阻止他。” “来不及了。”独孤烨微微摇头,很是无奈。 刺客已经咬破牙齿里的毒药自尽,喷出一口黑血,倒地不起。 独孤烨怔怔的看着满地血污,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果然出事了,他的预感得到了验证,心里堵的慌。 琳琅扯了扯他的手,笑吟吟的安慰道,“没事了,今晚应该不会再派人来了。” 看着她灿烂的笑脸,独孤烨心里的寒冰渐渐散去,轻轻握住她的手,“走,我带你离开。” 这个破地方太危险了,一刻都不想多待。tqr1 两人刚走出门口,院子里的灯火一下子亮了起来,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这么晚了去哪里?” 是蒋如一,她面色含煞,冷若冰霜。 琳琅冷笑一声,反唇相讥,“贵妃娘娘深夜不睡,就是为了堵我们?也蛮辛苦的,什么事情都要做。” 今晚的事情跟蒋如一脱不了关系,但恐怕不是幕后主使。 蒋如一像是没听到,反而直勾勾的看着一袭黑衣的英挺男人。 “独孤烨,你一个外男大晚上的跑来我的寝宫,到底想干什么?” 眼中有爱慕,有嫉妒,更多的是恼怒。 独孤烨不耐烦的蹙眉,“我看到自作多情的女人就烦,千万不要想的太多。” 他满满是嫌弃的语气,让琳琅忍俊不禁,“噗哧。” “你……”蒋如一满面通红,难忍着羞意,故作淡定,“你也算是我的晚辈,我劝你一句,不要跟皇上作对,没有好结果的。” 一句你也算是我的晚辈,把独孤烨雷翻了,恶心的够呛,扭过头不愿答理。 琳琅也被恶心到了,果然在皇宫里待久了,好好的一个人,也会心态扭曲。 “替我问问那个懦弱无能的皇帝,不敢当众杀我,却趁夜暗袭,这是想将责任推给谁呢?” 她不傻,立马想到了幕后主使者,除了皇帝,没有第二人。 这毕竟是皇宫,皇帝是唯一的主人,没有他的默许,成不了事。 蒋如一的脸色一变,恼怒的瞪着她,“放肆,苏琳琅,明明是你太嚣张,惹来各路仇人,关皇上什么事?你也是挺厉害的,得罪了那么多人,哪天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极力撇清关系,一副不相关的样子。 但是,谁都不傻,琳琅的心思剔透,这种小把戏怎么可能瞒过她的眼晴?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这个破地方能困住我吧?要不是我有气度有涵养,一直包容着你们,你们早就死光光了。” 众人嘴角直抽,好狂妄。 蒋如一的脸色发红,脸颊滚烫,“谁不会吹牛?我告诉你吧,你已经中毒了,是天底下最霸道的至毒,无药可解。” 这话一出,独孤烨脸色大变,震怒不已,一把拉着琳琅的胳膊猛看。 “什么?琳琅,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我护着你杀出去。” 他心急如焚,一颗心被不知名的大手拽住,喘不过气来。 明知她医毒双全,却忍不住会紧张,会担心。 琳琅怔怔的看着他,他紧张的满头大汗,面容焦灼,不复俊美的风采。 但是,在她眼里,这样的他才是她最喜欢的。 见她发呆,独孤烨急疯了,不管不顾的拥着琳琅往外闯。 一群人齐齐挡住他的去路,他眼神一冷,抽出长剑,横在前面,气吞山河,剑指所有人。 整个人如一把锋利的尖刀,锐气逼人。 蒋如一的眼神一缩,又气又怒又担心,“晋王世子,你这是造反吗?” 独孤烨面色冷萧,愤怒至极。 “我不想,但谁挡我的路,我就杀谁。” 苏琳琅是他的逆鳞,谁碰谁死。 蒋如一的心抖了抖,硬撑着看过去,“包括我吗?” “是。”独孤烨没有犹豫,态度坚定。 蒋如一的眼眶悄悄的红了,痛心不已。 “独孤烨,虽然蒋家算计了你,但是,我们姐妹没有对不起你,是你对不起我们。” 她好像忘了自己做过的那些事,特别无辜,特别委屈。 琳琅特别无语,他们是什么身份?什么叫谁对不起谁? 这是一个宫妃能说的话吗? 真不知所谓,她怎么活到今天的? “蒋贵妃,你是宫妃,这么说话合适吗?还有啊,别对我的男人抛媚眼,太掉价了,你可是有夫之妇。” 四周的人很尴尬,也很不自在的,大晚上的听到这种宫中秘闻,真是要命。 他们一点都不想知道,好吗? 贵妃也真是的,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自己想找死,别连累他们啊。 蒋如一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冰冷的可怕,“苏琳琅,你今晚是走不出这个院子的,还是乖乖投降吧,能少吃点苦。” 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高高在上的施舍语气。 琳琅呵呵一笑,“我最爱看人吃苦。” 蒋如一顿时恼了,纤纤玉手一挥,“来人,杀了她。” 一群人围了上来,独孤烨紧紧握住琳琅的手,右手举起剑,面容坚毅。 “轰隆隆。”外面传来一道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所有人都吓到了,齐齐看向门口。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一名宫人匆匆而去,又匆匆而来,神情紧张,“不好了,宫门口忽然爆炸,原因不明中。” 众人面面相视,这是什么情况? 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这就是天谴啊,想杀我,也得看老天爷同不同意。” 苏琳琅把玩着白嫩嫩的手掌,笑的云淡风轻。 第四百零四章 翻脸无情的帝王 蒋如一呆呆的看着她,脑海闪过一丝灵光,“是你做的手脚?你到底做了什么?” 苏琳琅越来越可怕了,简直是行走的大杀器。 五年前如此,五年后变本加厉。 苏琳琅眼晴都没有眨一下,“没什么,我只是在院子外面洒了点东西,放心啦,顶多死几个人,威力不大。” 这还叫威力不大?众人被吓到了,难不成她还有更厉害的手段? 尼玛,完全不给活路啊。 蒋如一目瞪口呆,不可思议极了,“你早就料到了?” 她事先就做了准备,不光安排独孤烨暗中伏击,又准备了大杀器。 琳琅很坦然,“反常即为妖,而你的眼神飘忽不定,一看就知你心怀不轨,你那点智商还想害我?别开玩笑了。” 当然,她更不相信那个帝王。 蒋如一面红耳赤,极为恼怒,她被红果果的鄙视了,“苏琳琅。” 琳琅怜悯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白痴,“对了,刚才来害我的那个人是蒋家的死士吧?皇上借刀杀人用的炉火纯青,可惜了蒋家。”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蒋如一闻声色变,“你什么意思?” 琳琅真心同情她,没有那个智商,就不要进这个是非圈。 “一旦出事,蒋家就是替罪羊,看来皇上早就想除了蒋家,这一箭双雕的手法不算高明。” 独孤烨心里一动,怪不得蒋远忧心忡忡,会说出那样的话。 蒋家的隐忧早就在多年前埋下了,纵然再示好,也无济于事。 对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年的夺嫡风波中,蒋家一开始就置身事外,冷眼旁观,估计那时就埋下了祸根。 不作为,也是一种罪。 皇帝是最会猜忌的人,就算是自己的嫡系也信不过,更不要说别人了。 口口声声说最信任蒋家,却不动声色的将蒋家势力剪除。 蒋如一惊惧交加,心中隐隐有一丝怀疑,却不敢相信,“胡说,皇上那么宠爱我,怎么可能动我们蒋家?” 他们蒋家那么听皇上的话,他说什么就做什么。 完全没有理由啊。 琳琅忍不住感慨,“没脑子的人比较幸福。” 蒋如一怒瞪她,“你才没有脑子呢。”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不困吗?” 一行人簇拥着皇上走进院子里,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 蒋如一眼晴一亮,多了一丝底气,“皇上,苏琳琅想造反。” 她才不相信苏琳琅的鬼话,皇上那么信任蒋家,那么喜欢她,怎么可能要毁了蒋家? 琳琅微微摇头,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傻子。 “皇上,蒋贵妃半夜不睡觉,找人杀我,你可要为我作主。” 皇上闻之色变,震惊不已,“什么?这是真的?有证据吗?” 蒋如一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怎么这么说话?“皇上,你不是说……” 好像哪里不对劲了,感觉很不好。 皇上恶狠狠的瞪着她,“住口,枉朕那么宠爱你,你却瞒着朕做出这样的事情,太让朕失望了,削去贵妃名号,降为美人,夺蒋家的爵位,毁免死铁券,全都贬为庶人。” 他一口气就处置了蒋家,将蒋家打落尘埃。 甚至连给蒋如一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判了死刑。 蒋如一如遭晴天霹雳,“皇上,不不,不可以。”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按他的意思,他为什么翻脸不认人? 她完全没办法理解,更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皇上冷若冰霜,眉眼之间全是厉色,“蒋美人,你仗着朕的宠爱肆意妄为,欺负宫中嫔妃,辜负圣恩,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他大声警告,等于是绝了蒋如一的后路。 说是贬为美人,其实跟打入冷宫没区别。 没有了圣宠的女人,谁都能来踩一脚,比死都痛苦。 “到底是为什么?”蒋如一忍不住厉声打断他的话,面色凄厉如鬼。 她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向宠她的皇上居然这么残忍,怎么可以? 帝王的爱如朝露,太阳一出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上不耐烦的挥手,冷冷的下令。 “将人拖下去。” 他冷冰冰的示意,几名侍卫上前拖起蒋如一,像拖死狗般将人带下去。 蒋如一心神俱碎,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甘心。 “皇上,我要一个答案。” 她哭着喊着要一个答案,但是,皇上根本没看她,直接忽视掉她。 一个小小的宫妃而已,他能一手捧起来,也能一手砸摔。 他转身看向苏琳琅,面带笑容,笑着致歉。 “苏小姐,是朕一时失查,受不了她的纠缠,顺她的意将你安排在这里,本以为她是借机想跟你修好,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将责任全都推给了蒋如一。 蒋如一被晴天霹雳砸晕了,“皇上,明明是你……”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皇上为什么说谎?全是他一手安排的。 她只是执行他的计划而已。 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拍过来。“啪。”tqr1 全世界都清静了,蒋如一呆呆的捂着脸颊,不敢置信的看着冷若冰霜的皇帝。 皇上神情淡漠,没有一点感情,“封住她的嘴。” 蒋如一的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崩溃了,“皇上,皇上,呜呜。” 她被捂住了嘴,呜咽着拖下去,无力的挣扎着,却挣不脱悲哀的结局。 皇上像没事人般笑了笑,“苏小姐,不知朕这样的处置,可合你的心意?” 琳琅心里发寒,这就是帝王,天底下最无情的人。 “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可真舍得。” 皇上微微蹙眉,脸上浮起一丝怅然,“朕心疼,但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总要给你一个说法。” 他一副大义灭亲的凛然状,把琳琅恶心的不行,嫁给这样的人,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 不对,有这样的君王,是无数人的恶梦。 “是吗?你在甜汤里下了什么毒?” 皇上震惊万分,脸色大变,“什么毒?朕怎么不知道?是蒋如一说的?她说的话不能信。” 第四百零五章 深夜遇刺 他好像是个刚得知消息的人,特别惊讶,表情到位,感情也很投入。 但怎么看着,都透着一股假情假意。 琳琅勾了勾嘴角,不禁好笑,每一个成功的帝王都是影帝。 如果在现代都能拿奥斯卡影帝大奖。 她的眼角扫向一边的独孤烨,独孤烨面无表情的站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心里轻轻一声叹息,面上不动声色,“那七皇子的毒呢?” 她眼神微妙,笑的天真无邪,别提有多明媚了。 皇上不易查觉得微微蹙眉,“当然是……蒋如一干的,跟你没什么关系。” 他咬牙说出这句话,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好好的一个计划,却成了这样,害的他不得不亲自善后。 都是蒋如一没用,连件小事都做不好。 琳琅一脸的震惊,一双乌黑的大眼眨了眨,“理由呢?” 皇上想吐血了,死丫头,这么咄咄逼人太讨厌了。 “她嫉妒别人都有孩子,就她没有,生怕将来受苦,所以打算祸害皇子皇孙们。” 他信口道来,滔滔不绝,神色如常,好像这才是真相。 这理由也是醉了,太牵强了,但他说的特别自然,特别相信的样子。 琳琅心里发寒,最狠帝王心,太狠毒了。 不管如何都是自己宠过的女人,怎么能翻脸无情? 这分明是想置蒋家于死地。 独孤烨面露不忍之色,“皇伯伯,这中间或许有误会……” 皇上不假思索的打断他的话,“没有,朕都查清楚了。”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葬送了蒋家百年的荣华。 琳琅才懒的理会他那些小九九,“那我可以出宫了吧?”tqr1 “当然可以,不过……”皇上话风一转,“朕希望跟你达成君子协议。” “君子协议?”琳琅很惊讶,他算是君子吗? 皇上神色严肃,“你不要随意跟其他两国接触,罗山城必须并入秦国的版图,可以保留你的城主之名,但朝庭要派人过去监督。”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条件,显然早就反复思量过。 琳琅顿时乐了,“并入?你没开玩笑?” 他好大的脸,一句话就想将罗山城据为已有。 说什么保留城主之名,有个毛用? 皇上板着脸,神情凝重,有着不赞同。 “苏琳琅,你是秦国的子民,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对秦国忠诚,对君王忠诚是最起码的底线,你也不想当个叛国者吧。” 他居然拿家国情怀来压苏琳琅,牢牢的占据道德至高点。 身为君王,有资格要求百姓们忠诚。 但是,前提是,他是个明君! 换了别人,或许会动摇。 但苏琳琅不为所动,“第一,我流落在外面受苦受难时,没有人帮过我,陈家没有,皇上没有,那么,我不认陈家,对皇上没有敬重,是必然的。” 任何感情都是双方面的,不管是家人,还是亲戚朋友,还是君王百姓。 单方面的付出,注定不可能长久。 皇帝没想到她将歪理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不禁目瞪口呆。 他见过很多人,就算是真正的叛臣,当着他的面也不敢如此直说。 他是帝王,高高在上的天之子,所有人都必须跪倒在他脚下! 琳琅懒的看他的脸色,这并不重要。 “第二,皇室是造成我有家不能归,生母客死他乡的元凶,我对皇室没有好感,没有想着报复,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所以不要得寸进尺,本小姐遇强则强,不畏生死。” 这么义正言辞,这么坦然无畏,也只有苏琳琅做得到。 皇上眉头紧皱,很是不悦,“那是独孤凤造的孽,怎么能算到皇室头上?” 琳琅冷冷的反问,“她是皇室的公主吗?是独孤家的女儿吗?” “……”皇上默然了。 一个宫人跌跌撞撞的奔过来,“不好了,三公主遇刺。” 皇上大惊失色,“什么?” 琳琅愣住了,“皇上,你怎么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虎毒不食子。” “胡说八道。”皇上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一行人哗拉拉的走了,院子里立马空了,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独孤烨却眉头紧皱,心事重重,“皇上应该不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帝王家无亲情,但没有利益冲突的话,谁会无缘无故的害自己的女儿? 琳琅也反应过来,自嘲的笑了笑,“却会对我下手?” 独孤烨眼神一冷,“走吧,我们去看一看。” 关雎宫,宸妃的住所 一听这院门,就知道宸妃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几度沉沉浮浮,起起落落,宸妃一直是后宫最特殊的存在。 宫中事务都由她打理,隐隐是后宫之主。 虽说这几年蒋如一异军突起,一下子成了贵妃,压在她头上,但她的地位没有动摇,皇上经常去她的宫中坐一坐。 而且吧,她只生了一个三公主,没有儿子,反而没人故意针对她。 在宫里,没有儿子就是没有未来。 一踏进关雎宫,一股紧张的气氛迎面扑来,院子里站满了人,个个神情不安。 不光是奴婢们面有忧色,就连太医们也脸色不好。 独孤烨的心里一咯噔,“怎么样?公主的伤势严重吗?” 琳琅见众人的神情不对,不禁皱了皱眉头,情况很不好吗? 一名宫女犹豫一下,“医正在里面诊治,情况不明。” 琳琅看向那几个太医,抿了抿嘴唇,没有主动开口。 那几个太医看到她,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走过来,“苏小姐,别来无恙。” 都是熟人,琳琅微微一笑,“几位还好吗?” 太医苦笑一声,帝王喜怒无常,贵人特别难侍候,动不动就会掉脑袋,能好吗? 里面传来一个欢喜的声音,“苏小姐来了,快快,请进来。” 是宸妃的声音,一名宫女走出来,请苏琳琅和独孤烨进去。 走进房间,很多人都在,除了脸色发黑的皇上,还有好几个太医。 大家不知在讨论什么,吵个不停,嗡嗡声作响。 见到他们俩进来,众人的脸色变了变。 宸妃主动迎了过来,紧紧拉着琳琅的胳膊,“苏小姐,全靠你了。” 琳琅一头雾水中,茫然四顾,什么情况? 难道三公主不行了?那也太倒霉了! 第四百零六章 驸马爷来了 内室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苏琳琅,你过来帮我看看伤势,要不要紧?” 是三公主的声音,琳琅下意识的看向宸妃,宸妃愁眉不展,手里用力,将琳琅拉了进去。 独孤烨愣了一下,站在门口,却没有跟进去。 男女有别,就算是堂兄妹,也得注意分寸。 琳琅走进去,终于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子,脸色苍白,精神很差,但没有她想像中的生命垂危。 “太医怎么说?” 三公主皱着眉头,嘴唇发白,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他们说我没事,可我不相信,我感觉浑身都不舒服,浑身都疼。” 琳琅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禁摇头,“太医们的医术值得信赖。” 三公主将右手伸给她,眼巴巴的开口,“但我更相信你。” 琳琅默然了,握住她的手诊了诊,神情有些微妙。 三公主的心悬在空中,紧张的问道,“怎么样?” 大半夜的遇刺,她吓都吓死了,一颗心到现在还狂跳。 总觉得快死了,难受的动不了。 琳琅收回小手,淡淡的道,“只是小伤口,养几天就好了。” 就胳膊划破了,破了皮,没什么大碍。 那些太医们也是崩溃的,明明没什么,三公主却不相信,非说自己快死了。 “没毒吧?”三公主还是不放心,紧张兮兮的问道。 她是真的怕了,七皇子可是中毒而死,而且死的那么忽然。 别看只是划破了一个小口子,谁知道有没有中毒? 说不定现在没事,明天就忽然毒发了。 琳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放心吧。” 她就是这样,在医术方面很严谨,不会信口开河,也不会为了安慰别人隐瞒病情。 直接了当,干脆利落,不会讨好别人而说谎。 “那就好。“三公主深知她的性子,知道她不会骗人,长长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琳琅微微蹙眉,“怎么会遇刺?人抓到了吗?” 三公主的身体一震,明显是吓坏了,紧张的直摇头,“当场就死了,应该是死士,要不是我命大运气好,恐怕……” 她心有余悸的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如纸。 也不知招谁惹谁了,大半夜的遇刺,真够吓人的。 她以前是挺拉仇恨的,但这几年她心平气和了许多,没怎么得罪人吧。 琳琅歪着脑袋沉思,“也是死士?这么巧?” “什么意思?你……”三公主的脸色剧变,嘴唇直哆嗦,“也遇到了?” 天啊,最安全的皇宫怎么成了刺客的天下? 怎么哪里都是刺客? 她好想出宫,好想回家,好想见夫君啊。 宸妃的脸色也不好看,又青又白的,一把年纪了,受不了这种刺激。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怎么活? 琳琅也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对啊,我刚遇刺,刺客咬毒自尽了。” 这宫里根本没有秘密,明天整个皇宫都会知道今晚的事情。 三公主的脸色刷的变白,又气又怕。 “父皇,这皇宫里太不安全了,您一定要将那些人抓起来,否则……” 皇上面如沉水,脸色极差,难看到了极点。 他终于相信苏琳琅的话,皇宫里另有一股势力,隐在暗处,却无处不在,危险极大。 但什么时候被渗透的,他居然一无所知,一想到这里,他整个人都很暴躁。 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情,让他寝食难安,感觉很不安全。 “给朕查,从里到外彻查,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侍卫统领匆匆领命而去。 皇上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外室,眉头紧蹙,“苏琳琅,你一进宫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也有嫌疑,所以乖乖待在屋子里,哪里都不要去。” 琳琅当场呵呵了,反唇相讥,“皇上,你的嫌疑更大,毕竟你才是皇宫的主人,宫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你的眼晴,除非你是默许了。” 三公主和宸妃的脸色一变,相视一眼,惊惧交加。 皇上勃然大怒,大声怒斥,“苏琳琅,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琳琅很不客气的反问,“我哪里说错了?要么你视而不见,存心的,要么就是你无能,被不明势力渗透了……” 她说的太有道理了,皇上受不了的喝斥,“住嘴,独孤烨,将她带走,朕不想见到她。” 独孤烨揉了揉眉心,感觉头都大了。 琳琅轻轻巧巧的站起来,想走却被三公主扯住衣裳。 她有些无语,什么情况?不是给她诊过脉了吗? “这就是心虚啊,皇上。” 三公主也不知怎么的,完全没有安全感,只有苏琳琅在身边,才会好受点。 毕竟她会解毒嘛。 皇上烦死这个胆大包天的臭丫头,处处跟他作对,烦不胜烦。 “下去,拖下去。” 正在此时,一名宫人进来禀道,“报,平乐驸马来了。” 三公主的眼晴一亮,有了一丝光彩,她的驸马来看她了。 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人是他! 皇上的神情一松,“让他进来。” 凤战天一袭素袍,头发用金冠束起,但明显有些散乱,气息不稳,明显是一路奔过来的。 “见过父皇,听闻公主遇刺,我心急如焚,连夜进宫,失礼之处还请父皇见谅。” 皇上扫了他几眼,微微颌首,表示很满意,“难为你这份心,进去看看她吧。” “是。”凤战天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很是愤慨,“父皇,不知是谁干的?” 皇上神情严肃,隐隐有萧杀之色,“还在查,朕会给你们夫妻一个交待。”tqr1 “谢父皇。”凤战天拱了拱手,往内室走去。 刚走几步,一个身影从里面走出来,凤战天的眼神一愣,怎么是她? 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孩子,她长大了! 他不敢多看,生怕泄露了眼中的情绪,匆匆移开视线。 琳琅不动声色的扫了几眼,他的变化不大,比起以前,多了一丝雍容大气。 成了皇室的驸马,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盈盈一福,“平乐驸马。” 凤战天心里一涩,面色却平静无波,还了一礼,“安宁县主。” 两人神情平淡的见过礼,擦身而过,目不斜视,像是不相关的陌生人。 第四百零七章 猜忌 御花园的梅林树丛中,一对男女相对而立,俊男美女极为养眼,但气氛凝重。 凤战天看着出落的像朵花的少女,心里轻轻一声叹息,“表妹,好久不见,看到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在他决定迎娶三公主时,就放弃了这桩婚约,放弃了所有的可能。 琳琅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神色复杂难言,“可我不放心,为什么不说?” 不管如何,他们都是表兄妹,结婚这种大事居然不通知她,怎么都说不过去。 凤战天神色淡淡的,“小事而已,不值得一提。” 一听这话,琳琅顿时怒了,“娶妻是人生大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心里很不安,这个表兄心思沉深,行事诡异,从来没看懂过他。 但有一点她能肯定,他对皇室,对当今皇上有一种恨意。 到底有多强烈,就不得而知了。 凤战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要管了。” 琳琅苦笑一声,怎么可能不管?他是她的亲人! “表哥,我不阻止你报仇,但是,友情提醒一句,别为了报仇搭上自己的一生,不值得。” 凤战天的神情僵了僵,“我知道,琳琅,你自己小心点,皇上不会善罢干休。” 她不肯妥协,皇帝就将她拘在皇宫里,不让她出去,还派人盯着她,一举一动都受到了监视。 皇帝一直记得那条暗道,琳琅当年的逃生之路,一直是个谜。 但琳琅根本不在意,随意在宫里乱逛,率性而为。“我就等着他出招呢。” 凤战天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冰雪聪明。” 住在宫里,还这么随心所欲,想去哪里逛,想去哪里玩,想吃什么,她都说了算,没人能管得了她。 谁都知道她是人质,是囚犯,但是,这么自由的囚犯,恐怕也只有她了。 琳琅撇了撇小嘴,“你是想说我任性妄为吧。” 凤战天被逗乐了,“哈哈哈,你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明媚阳光,璀璨如星,这样的她闪闪发亮,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一个宫装女子被几名宫女簇拥着走来,远远的就听到熟悉的笑声,不禁脸色一变。 “天哥,你怎么笑的这么开心?有什么好事吗?” 是三公主,她脸色很不好看,心中惊疑不定。 他们怎么在一起?还显得这么亲密? 对面的两个男女齐齐转身看过来,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坦坦荡荡,没有半点躲闪。 凤战天迎过来,关心的问道,“你身上有伤,怎么跑来了?” 三公主心中猜忌,但不敢流露出来,故意娇嗔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呢,有好事吗?” 她故意不看苏琳琅,直接忽视掉,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驱走内心的不安。 凤战天微微一笑,“苏小姐妙语连珠,幽默风趣,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他太过坦然了,挑不出半点毛病,像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说笑几句,没有半点暧昧。 虽然如此,但三公主还是很不安,“哟,没想到苏小姐也在这里,我刚看见,不过孤男寡女单独见面,瓜田李下,不合适吧。” 苏琳琅太出色了,谁都跟她站在一起,就成了陪衬,毫不例外。 从小到大,苏琳琅是她唯一忌惮的女子。 琳琅听了这话,嘴角微勾,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这语气好酸啊,喝了一坛子醋吧。” 她调侃的语气让三公主又羞又恼,狠狠瞪了她一眼,防备而又介意,“苏琳琅。” 琳琅有些无语,在男色面前,女人之间的交情太脆弱了。 “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凤公子。” 在她看来,三公主已经彻底沉沦在情爱之中,对凤战天的感情太过深厚。 而凤战天……她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有些淡淡的怅然。 三公主理直气壮的质问,“他是我男人,我喜欢他有什么不对吗?你们为什么要单独见面?在说什么?” 凤战天不易查觉的皱了皱眉头,刚想说话,琳琅抢了先,“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谈论刺客。”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三公主愣住了,“什么?刺客?” 琳琅笑眯眯的道,“对,皇上不许提此事,不过尊夫很关心你,特意跑来问我,挺难得的。” 三公主怔了怔,下意识的看向凤战天,凤战天微微颌首,神情自若。 她这才放下心,好奇的发问,“查到了吗?到底是谁?” 他们的互动全看在琳琅眼里,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应该是你我共同得罪的人。” “我跟你?”三公主错愕不已,她们地位不同,身份不同,应该没有共同的敌人啊。tqr1 “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得罪的人都不少,但共同得罪的,恐怕没有。” “陈婉仪。”琳琅面色淡淡的吐出一个名字。 镇远侯府的陈平和大长公主独孤凤的掌上明珠,曾经是京城最有名的千金大小姐。 五年前的引火自焚闹的轰轰烈烈,全天下皆知。 一提起这个名字,恍若隔世,三公主目瞪口呆,“她?她又回来了?” 外界都以为那对母女死了,但她得到的消息是死遁了。 这是皇室心底的一根刺,如坐针毡。 父皇这些年一直在打探消息,以防万一。 琳琅微微点头,“是,回来报仇了。” 三公主的脸色变来变去,精彩无比,“她跟你有仇,跟我有什么仇啊?” 她们是表姐妹,小的时候关系很不错的。 琳琅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真的没有仇?” 三公主心里发虚,弱弱的道,“那个…吵吵小架而已,不算什么吧,我顶多……不对啊,她娘也会回来吧。” 这才是最要命的。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姑姑向来要强,骄傲,目中无尘,是个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大长公主。 特别记仇,特别善妒。 琳琅眼珠一转,一脸的沉重,“是,已经出招了,不仅我是她的仇人,这个皇宫里的人都是她想除之以快的对象。” 三公主吓了一跳,神情紧张,“她想造反?她疯了?她敢!” 真是疯了,既然死遁了,那就彻底的离开吧,为什么还要回来? 第四百零八章 嫁给我! 琳琅奇怪的看着她,“有什么不敢的?如果她是男儿身的话,恐怕没你父亲什么事,皇位肯定是她的。” 三公主神情木木的,完全没办法反驳。 谁都知道先皇有多疼爱独孤凤,不仅将很多人脉留给她,还给她留了一支暗卫,保她一世尊荣。 她纠结的皱眉,“她是女的。” 这世间哪有什么女皇帝? 琳琅嘴角直抽,像看白痴般看着她,“她有儿女,有继承人。” 好吧,三公主默然了,完全有这个可能。 谁都不知道独孤凤手里还有什么底牌,还有多少人手。 她忍不住问道,“父皇知道这些吗?” 琳琅漫不经心的道,“不清楚,你爹心思太深,不喜欢别人猜测他的心思,我也懒的问。” 三公主沉默了半响,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我们夫妻先走了,你自便吧。” 她挽着凤战天的胳膊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对了,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别找我家夫君。” 琳琅彻底无语了,皇家的公主都这么善妒吗?独占欲太强了,这可不是好事。 凤战天的脸色一沉,“公主,你失礼了。” 三公主也不怕,冲他讨好的笑,“夫君,你别生气嘛,好好,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话,不过你也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吧,我担心你被抢走。” 凤战天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声音多了一丝冰冷,“苏小姐有未婚夫。” 三公主扯着他的手,甜甜的撒娇,“知道了,但我还是不喜欢你跟别的女子太亲近。” 她装痴卖傻,不停的撒娇,巧笑嫣然,笑容甜腻,明艳动人。 凤战天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苦笑一声,“哎,走吧。” 看着远去的身影,琳琅轻轻一声叹息。 情深不寿,太过深情反而容易受伤。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叹什么气?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琳琅猛的回头,露出灿烂的笑容,“你来了,一大早的跑哪里去了?” 独孤烨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举着一包热气腾腾的食物,“给你买了素食斋的绿豆糕,尝尝。” 琳琅呆了呆,昨天她随口一说想吃素食斋的绿豆,他就给买来了。 她的心里甜滋滋的,像偷吃了糖般,说不出的开心。 她轻轻咬了一口,“真好吃,好甜,你也尝尝。” 她冲着他甜甜的笑,笑容灿烂如阳光。 独孤烨的心里一动,眼眸深了深,低头亲上红唇,辗转深吻,良久后,才放开气喘吁吁的少女。 “确实很甜。”他笑的心满意足。 琳琅的小脸嫣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却没有什么威力,更像是媚眼。 惹的独孤烨哈哈大笑,抱着她忍不住又亲上去,吻你千遍也不倦…… 小情侣的世界是甜蜜的,快乐的,也是最有爱的。 不知过了多久,独孤烨心满意足的抱着嘴唇红肿的女孩子,笑的很开心。 “还想吃什么?告诉我,我都给你买。” 琳琅满面潮红,像刚煮熟的小龙虾,爱娇的缩在他怀里,小脸蹭了蹭,“就知道占我便宜。” “你也可以占回来,我很乐意的。”独孤烨主动将脸凑过去,嬉皮笑脸,眉眼含笑。 琳琅轻轻推开他的脸,又羞又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的脸皮比她厚多了! 两人嬉闹着,都没提刚才的事情,无关紧要。 独孤烨对自己很有信心,对他们的感情更有信心。 他们都是坚定的人,一旦爱上,就轻易不会放手,更不会三心二意。 从本质上来说,他们是同一种人。 什么猜忌,他们都不会。 彼此太过了解,深信对方。 不管身处哪里,不管什么情况下,他们都没有动摇过。 独孤烨轻抚着她的长发,细滑柔顺的手感让他爱不释手,“琳琅,你嫁给我吧。” 琳琅在他怀里微微抬起头,一双美目流光溢彩,“呃?嫁你?皇上能同意吗?太后能同意吗?”tqr1 他恐怕做不了这个主。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我父王同意就行,你答应就行,别人无所谓。” 琳琅歪着脑袋看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独孤烨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脸,“快答应我。” 琳琅轻轻拍开他的手,眼珠滴溜溜的转,“好吧,只要你有本事能举办婚礼,我就嫁给你。” 能不能还两说呢。 独孤烨大喜过望,眼晴闪闪发亮,“不许后悔。” 咦,他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琳琅怀疑的看着他,有些好奇。 刚想问,一道刺耳的声音在远处响起,“世子,晋王世子。” 温馨的气氛一下子就被破坏了,琳琅看了看远方,“有人来了。” 独孤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傲娇的说道,“真讨厌,我们躲起来吧,不要理他们。” 他像个任性的孩子,只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谁都不想理。 琳琅哭笑不得,怎么还这么任性?这些年不是当了将军吗?还是百战百胜的将军啊。 可她怎么也看不出来那份威风和杀气。 在她面前,他一直是这样,坦率的,热烈的,激情的,勇敢的。 叫声越来越近,琳琅连忙推开他,站起来整理衣服。 独孤烨看着空空荡荡的臂弯,心里闪过一丝失落。 一名宫人匆匆奔过来,看到他们俩,眼晴一亮,终于找到人了。 “晋王世子,皇上宣召,有要紧的事。”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有什么事?” 宫人下意识的看向苏琳琅,“镇南侯进宫了。” 镇南侯?陈平?独孤烨微微蹙眉,那老家伙怎么进宫了? 按理说,他没事是进不了皇宫的,除非有什么大事。 但再大的事情,也扯不到他头上吧。 他心里转过几个念头,淡淡的道,“那关我什么事?” 宫人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开口,“不是很清楚,皇上叫的很急,您快点吧。” 独孤烨和琳琅相视一眼,心意相通,十指相扣,“走吧,一起。” 宫人看着一对携手而行的出色壁人,呆了呆,“呃?皇上没叫苏小姐。” 独孤烨不为难他,淡淡的道,“是我叫的,有什么问题我负责。” 扔下这句话,他拉着琳琅往前走去,神情淡然。 第四百零九章 走火入魔 两人携手走进乾清殿,众多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 除了皇上外,还有六皇子,陈平,还有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是如烟。 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袭银红色的宫装,脸涂的白白的,嘴唇很红。 她打扮起来也算是美人,但琳琅一进来,立马被压了下去,再无颜色。 苏琳琅明明不施脂粉,穿着一袭白衣,耳边一对珍珠坠子,别无其他饰物。 简简单单,清水出芙蓉,依旧美的炫目。 如烟在她面前,显得艳俗,显得太媚,完全不够看。 如烟又气又恼,每次都这样,真是太气人了。 她恶狠狠的瞪着琳琅,但是,对方都没有看她一眼。 苏琳琅举止优雅从容,目不斜视,浑身透着一股尊贵的气息。 独孤烨行了一礼,“见过皇上。” “起来吧。”皇上微微抬手,视线在琳琅脸上扫了一眼。 琳琅站在一边,坦然自若的站着,落落大方,极为端庄。 一道尖锐的声音猛的响起,“她怎么不向皇上行礼?这是目无君王。” 是如烟,她嫉妒的眼晴都红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琳琅,神情各异。 皇上的眼神一闪,神情复杂难测。 琳琅微微一笑,脆生生的道,“我是犯人,不想给监狱头子行礼,有什么错?” 众人晕倒,这么说真的好吗? 皇上嘴角直抽,监狱头子?亏她想的出来! 如烟冷哼一声,咄咄逼人的嘲讽,“没见过像你这样四处乱逛的犯人,皇上太仁慈了。” 她咬死了琳琅不放,非要让对方吃点苦头。 但是,琳琅是什么人,立马反击,“身体是自由的,关的是心灵,哎,跟你说这些干吗?你一个风尘女子懂什么呀?” 她说的随意,众人却变了脸色。 皇上不悦的看向陈平,他大喇喇的将一个风尘女子带进宫,想干什么? 陈平的脸色发黑,视线飘忽,不敢看帝王的眼晴。 如烟气的跳起来,两眼通红,“你说我是风尘女子?你怎么敢?” 她明明是最尊贵的贵女! 要不是被苏琳琅所害,她已经是秦国最尊贵的郡主。 不同于别人的激动,琳琅神情淡淡的,轻描淡写的道,“君前失仪,要砍头的。” “你……”如烟恼怒不已,但是,顾忌多多,不由自主的看向君王,“皇上,请您为我作主。” 她往皇上面前一跪,一副赖皮的样子。 皇上的眼晴眯了眯,“陈平,都是你的女儿,你自己解决吧。” 他推的挺干净,不想掺和这种破事。 陈平眼神一闪,二话不说就举起胳膊,重重朝琳琅挥去。 他出手太快,谁都没有预料到。 琳琅反应极快,身体一弯,避了过去,但她身后就是独孤烨,他一动不动,眼神冷的可怕。 陈平来不及收势了,一巴掌拍在独孤烨胸口,“啪。” 声音很响亮,在室内不停的回响。 所有人都呆住了,陈平傻眼了,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 独孤烨勃然大怒,“好大的胆子,以下犯上,无故殴打皇室中人,罪加一等。” 陈平欲哭无泪,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世子,我不是想打你……我只是失手。” 独孤烨更生气了,眼神冷冷的,“那你想打谁?” 他的气势太强,陈平被压的喘不过气来,视线乱飘,忽然看向苏琳琅。 “苏琳琅,你这个死丫头躲什么躲,你是我的女儿,我打你是正经地义的,就算打死,也没人敢说什么。” 他像变了个人般,面容狰狞的可怕,凶光四射,再也不复当初的温文尔雅。tqr1 这五年的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很惊人的印记,从外表到骨子里,都变了。 苏琳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受伤,没有害怕,没有难过,没有一点感觉。 像个不相关的陌生人,看着这一场闹剧。 她不难过,但独孤烨绝对不能忍,一拳打出去。 “啪。” 陈平被重重击中胸口,气血翻滚,疼的脸色惨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如烟连忙扶住陈平,面有忧色。“晋王世子,你这是干什么?” 她挺起胸口大声质问,但独孤烨视若不见,冷冷的看着陈平,随时都会拍出一掌。 “我是世子,你是侯爷,我就算打死你,也没人敢说什么。” 被直接忽视掉的如烟又羞又气,“晋王世子,你这是替苏琳琅报仇?你的风度呢?” 独孤烨神色冰冷,“我不跟贱人说话。” “贱人是指谁?”如烟的脸色刷的全白了,身体微微轻颤,仿若受了极大的刺激。 她如风中的娇花,楚楚可怜,极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但是,对独孤烨来说,只有厌恶,只有嫌弃。 从第一眼看到她,他就不喜欢。 “贱人就是你。” 他从小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打起女人也不会手软。 “她才是……”如烟眼眶红红的指着苏琳琅,但刚抬起手,就被独孤烨一巴掌拍过去,脸都打肿了。 指什么指,他最烦这么没礼貌的行为了。 “你居然打女人。”如烟震惊的瞪大眼晴。 独孤烨理都没理她,站在琳琅身边,戒备的看着他们。 琳琅轻蔑的一笑,如烟顿时大受刺激,像疯子般要扑过来,叫嚣着要抓花琳琅的脸。 她对琳琅的敌意太强烈了,在场的人都看明白了这一点,神情各异。 打她的独孤烨,她反而不讲较,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脑残。 全场只有如烟的大喊大叫声,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侍卫们将她围起来,生怕她抓狂伤到了皇帝。 琳琅发现了一点,如烟的情绪特别容易激动,一受刺激就炸,而且不分场合,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她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微微蹙眉。 陈平呆呆的看着混乱的场面,如烟在嘶吼,在尖叫,在发疯,而其他人站的远远的,冷眼旁观,个个很感兴趣的样子。 就连皇上也是一脸的兴味,好像这是一个有趣的表演。 他内心一阵悲哀,“行了,别闹了。” 他亲自上前安抚如烟,像哄小孩子般哄着她,好不容易才将人哄好。 他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一块雪白的玉佩,“皇上,这是当初先皇赐下的玉佩,说可以答应陈家人任何一件事。” 第四百十章 求封号 他的神情有一丝古怪,说不上来,却让人很不舒服。 皇上从侍卫手里接过玉佩翻来覆去的查看,其实一入手他就认了出来,这是父皇生前的随身玉佩,没想到落到陈平手里。 不对,应该说是留给了独孤凤。 他心中闪过一丝愤恨,但面上不动声色,“想要什么?” 陈平心情很紧绷,但面上不露,露出得体的笑容,“很简单,小女身世凄凉,求皇上许她一门好亲事,让她后半辈子无忧。” 他满面的慈爱,完全是个慈父的形象,跟刚才暴虐的的人好像不是同一个。 众人不禁很同情苏琳琅,陈平脑袋进水了,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说骂就骂就打就打,但对不是亲生的,就疼爱有加。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但这样的父亲,真是让人无语。 皇上愣了一下,没想到陈平对这个义女这么看重,为她煞费苦心,不惜动用了这么珍贵的承诺。 “这个简单,朕让人去挑选合适的对象。” 随便找一家的庶子就完事了,又不是难事。 陈平抿紧嘴唇,脸上隐隐有一丝紧张,“不用那么麻烦,晋王世子就很合适,请皇上赐婚吧。” 大家目瞪口呆,感觉听到了天方夜谈,疯了吗? 晋王世子是皇孙,身份尊贵至极,可对方是什么人?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而且,看着就不像正常人。 皇上再镇定,也忍不住露出错愕之色,“你说什么?让晋王世子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他都开始陈平脑子有病了,这是正常人说出来的吗? 如烟就算是陈平的亲生女儿,也配不上晋王世子。 陈平咬紧牙关,一颗心跳的飞快,手心全是冷汗,却昂着头,固执的坚持着,“是我的义女,家世清白,貌美如花,堪配晋王世子。” 他闭着眼晴说瞎话,黑的也说成白的。 这种鬼话让在场的人都笑了,家世清白,貌美如花是嫁进皇室的标准吗? 再说了,家世清白还难说呢。 如烟的下巴仰的高高的,一双眼晴直勾勾的盯着独孤烨看,舍不得眨眼。 她好像忘了独孤烨打过她,而且极度的厌恶她,眼里只有如海般的深情。 仿佛嫁给独孤烨,是她人生唯一的价值。 琳琅嘴角直抽,这得多想嫁啊,屡败屡战,从宫外追到宫内,执着的可怕。 这女人到底抽什么疯? 不择手段非要嫁给独孤烨,不惜挑战所有规则,显然是偏执到了极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她有心魔了! 皇上的眉头紧皱,面色不豫,动了动嘴刚想拒绝,但看到琳琅时,改变了主意。 “烨儿,你怎么看?” 独孤烨作为当事人,被恶心的够呛,为了嫁给他这么拼,他不觉得骄傲,反而厌烦。 上次是求妾室之位,这次是想当正室,他们以为晋王府是随意能进入的地方吗? “皇上,您这不是恶心我吗?这种女人我受不了,打死都不娶。” 如烟的眼神一黯,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看他的眼神更加的热烈。 陈平扑突一声,跪倒在皇上面前。 “请皇上赐下恩旨,完成先皇的遗愿。” 他连先皇的遗愿都搬出来了,可见有多渴望了。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有生之年,他居然又一次被人逼迫了。 陈平这是疯了吗? 为了一个义女甘愿得罪皇室? “陈平,这真的是你的义女?” 面对帝王怀疑的目光,陈平心跳如雷,咬破了舌头,借着痛意才清醒了几分。 “是,做人要知恩图报,要讲仁义道德。” 琳琅被他恶心到了,他这种人居然说出官面堂皇的话,真是醉醉的。 “说的真好听,你逼走发难时,怎么不讲?害死亲生母亲时,怎么不讲?” 陈平脸色大变,“放肆,没有的事,也轮不到你来说嘴。” 他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个女儿,而是把她当成了破坏他幸福生活的仇人。 琳琅呵呵一笑,“嗯,只许你做丧心病狂的事,不许别人说半个字,你以为自己是皇帝吗?” 皇上嘴角直抽,有这么说话的吗? 陈平狠狠瞪着她,却知道说不过她,不得不转向皇上求助,“皇上,请您作主。” 皇上为难的皱起眉头,“这个……晋王世子的婚事早就恩准他自己作主。” 再怎么着,也不可能答应这么荒唐的事。 皇室的儿媳妇没有那么容易做,要考量很多东西。 陈平愣住了,有些纠结,怎么办? 如烟不禁急了,大声嚷嚷,“可您是皇上啊,只要您发一句话,没人敢说不。” 她倒是想拍皇上的马屁,但皇上心里很不高兴,攀龙附凤,痴心妄想,“晋王世子是皇室子孙,你身份太低,配不上他。” 他说的很直接,如烟的脸色变了几变,“那皇上给我提身份呗,封我当郡主,郡主配世子,门当户对,谁还敢说三道四?” 大家都目瞪口呆,封郡主有那么容易吗?郡主不值钱了? 皇上很不喜欢她轻松的语气,冷冷的问道,“什么理由?” 郡主不是你想封就能封的,要么出生在宗室,要么有巨大贡献。 如烟早有准备,送上一个锦盒,“皇上,我拿这东西换一个郡主之位,你觉如何?”tqr1 盒子一打开,是一株五色灵芝,有起死回生之效。 皇上的眼晴亮了,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正缺这样的好东西入药。 “好,就封你兰芝郡主。” 一物换一物,端看价值了,至于感情,木有。 如烟眼珠一转,“不,我喜欢安宁这个封号。” 得了,她这是跟苏琳琅耗上了。 皇上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爽快的答应了,“也罢,就封你为安宁郡主。” 他也是想恶心琳琅,至于封了这么一个封号。 独孤烨面无表情的看着,眼神冷冷的。 如烟得意的笑,“苏小姐,不好意思,抢了你的封号。” 她以为会看到苏琳琅气疯抓狂的样子,但出乎她的意料,琳琅微微一笑,“谢谢你帮我解决了一个麻烦,什么破郡主县主的,不值钱,我可不稀罕呢,还嫌不够上档次,哪有罗山城主威风?以后大家记得叫我罗山城主。” 第四百十一章 这才是霸气 她霸气的回应,让如烟得意的笑容僵住了,所有的得意都化为了挫败,又是这样。 苏琳琅永远能压她一头,给她最致命的打击。 她很想反击,但是,安宁郡主的封号能抢,但罗山城主却没有办法。 那是苏琳琅一手建造起来的城池,而不是别人赏赐的。 有些东西能抢,但有些东西怎么也抢不到。 “罗山城主,好威风,我喜欢。”独孤烨大声喝采,笑容满面,很是兴奋的样子。 琳琅甜甜一笑,“人家有,不如自己有,对吧。” 独孤烨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脸,真是太可爱了,“真知灼见,我家琳琅就是棒。”tqr1 “哈哈哈。”琳琅被哄的大笑起来。 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如烟的眼晴,她清咳一声,猛的出声。 “皇上,不知郡主能不能配上晋王世子?” 皇上很遗憾的摇头,“还是配不上。” 她长的不错,又舍得砸本钱,可惜出身不好,怎么配得上独孤家的人? 如烟呆了呆,咬紧牙关不肯认输,“我愿意用二十万银子换。” 只要能跟独孤烨在一起,她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倾家荡产。 在场的人一片寂静,静的有些吓人。 大家都盯着独孤烨看,神情各异。 如果是一个倾城倾国的美女,大家还能理解,美色惑人嘛。 但换成一个男人,怎么想都不对味。 琳琅也是醉醉的,忍不住吐槽,“有这些钱,你不如打个银人玩,想怎么玩都行。” 独孤烨一脸的便秘色,满满是嫌弃,“别恶心我。” 两人毫不留情的数落,完全没把如烟当一回事。 无论她说什么,两人都当成了一个笑话。 如烟很委屈,红了眼眶,“皇上。” 皇上眼神闪了闪,看着十指相扣的男女,眉头微蹙,“烨儿,不如你试着接受这位小姐?” 独孤烨板着脸,一板一眼的说道,“皇伯伯,卖身这种事我做不来的。” 卖身?他还真敢说,众人的嘴角直抽搐。 不过,他没说错,条件交换,不就是卖身吗? 琳琅眼珠一转,笑吟吟的道,“皇上,你倒是卖习惯了,不如你收了吧,反正好处都是你得了,我家阿烨被当成筹码,太委屈了。” 什么叫卖习惯了?众人雷翻了,神情古怪到了极点。 但不得不说,他们俩说的有道理,独孤烨作为当事人,被当成交换条件,却捞不到一点好处。 皇上顿时被气炸了,羞恼不已。 “苏琳琅,你太放肆了,好,很好,朕就给他们赐婚,将如烟小姐赐给晋王世子,钦此。” 他这是赌气,是一气之下的决定。 如烟大喜过望,如获至宝,立马跪了下去,“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接的太快,生怕皇上又改变主意。 独孤烨神情冷淡的站着,不置可否,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是个不相关的人。 如烟一个人跪着,像是她一个人的独脚戏。 就算她脸皮再厚,也有些扛不住,“世子,你快跪下谢恩。” 但独孤烨像是没听到,不理不睬,旁若无人的牵着苏琳琅的手,不跪不谢,直接将对方当成了空气。 如烟的脸色涨的通红,又羞又气,比恶言伤人更可怕的是,直接的无视。 但是,她有什么办法?总不能逼独孤烨跪下来吧。 气氛是僵滞的,古怪到了极点。 皇上也没有逼迫独孤烨接旨,大家都当作没听到,但如烟做不到,陈平也做不到。 陈平见气氛太古怪,清咳一声,“晋王世子,你这是要抗旨吗?” 独孤烨眼角都没施舍给他,根本不屑跟这种人说话。 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琳琅轻笑一声,“皇上,你越老越糊涂了,给独孤烨赐了那么多道婚旨,你想累死他啊。” 众人一愣,不是吧? 如烟的心里闪过一丝惊慌,恶狠狠的怒斥道,“大胆。”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能让苏琳琅说话,免得控制不住局面。 苏琳琅听而不闻,从怀里掏出一份东西,“对了,我手里有一份圣旨,赐我为晋王世子妃,皇上,你应该还记得吧。” 她特意将圣旨打开,让所有人都看到。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给独孤烨和苏琳琅赐婚,还盖着皇帝的印章。 这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很悠远,但没人忘记这件事。 皇上的眉头一皱,他故意忘记的东西又一次浮现在眼前,那些不快的往事也随之翻出来。 如烟呆呆的看着琳琅手里的圣旨,眼睛都红了,“这是伪造的,苏琳琅,你好大的胆子。” 她很想扑过去将圣旨毁了,但是,她没有这个胆量。 损毁圣旨是杀头的大罪。 琳琅不禁乐了,“伪造的?皇上都没有否认,何时轮到你一个风尘女否认了?” 独孤烨眼神宠溺的看着她,“你真傻,怎么跟个风尘女理论?她哪懂这些?” 两人一口一声风尘女,把如烟都气疯了,“皇上,这一定是假的,对吧?” 皇上默然了,他是帝王,怎么能否认自己亲手写的圣旨? 那会毁掉他身为帝王的尊严! 圣旨不是说着玩的! 但是,让他承认,又咽不下这口气,唯有沉默。 琳琅看不下去了,皇帝越来越优柔寡断,脑子也开始老化了。 “皇上,让个女人替你出头,我都要怀疑你们的关系了,将自己用过的女人推给自己的侄儿,这不好吧。” 她向来喜欢乱扯一气,毫无压力。 皇上气的差点吐血,她什么都敢说啊。 他还没有说什么,如烟已经愤怒的发作了,“苏琳琅,你胡说八道,诋毁我的名声,我跟你拼了。” 她的脑袋撞了过来,独孤烨挽着琳琅的小蛮腰,轻轻一闪,避到一边去。 如烟摔了个四脚朝天,一脸痛苦的看着独孤烨,“世子,扶我一把。” 众人一头黑线,这女人花痴的让人无语了。 皇上看着这一场闹剧,脑袋疼的厉害,“够了,朕已经决定,赐苏琳琅为晋王世子正妃,如烟为晋王世子侧妃,择日成婚。”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大家面面相视,这是神马鬼? 如烟愤愤不平的大叫起来,“皇上,我为什么是侧妃?她什么都没做,还整天跟您过不去……” 皇上冷冷的看着她,“因为她是罗山城主。” 第四百十二章 不要害羞 “……”全场很安静。 在铁腕镇压下,如烟不得不咽下那份屈辱。 但是,越想越委屈,越来越不甘心,“那如果我先她一步生下儿子,求皇上恩准,赐吾儿世子之位。” 这一次,皇上很爽快,“准。” 琳琅嘴角直抽,眨巴着眼晴,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自说自话,真的好吗? 还世子之位呢,想的太远了。 作为当事人的独孤烨,完全没有话语权。 琳琅不禁很同情他,遇到这么几个极品。 独孤烨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冷冰冰的杀气,众人都不敢靠近。 琳琅扯了扯他的衣袖,独孤烨低头看了她一眼,面色稍霁。 想摆布他的人生,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皇上一脸歉意的看着独孤烨,“烨儿,你别生气,朕也成全了你,让你和苏琳琅完婚。” 独孤烨木木的看着他,眼神嘲讽。 皇上心虚的不敢多看,“对了,挑一个最近的吉日,将婚礼办了吧。” 他迫不及待的样子,让如烟喜笑颜开,“谢皇上。” 她很想马上嫁给独孤烨,就算是侧妃又如何? 日子长着呢,总有一天她会除去苏琳琅,独占君心。 她盘算的很好,却没有发现,独孤烨连看她一眼都嫌烦。 不过,独孤烨出了乾清宫,表情立马变了。 刚才还愁大苦深,浑身愤怒气息的男子,立马脚步轻盈,嘴角轻扯,露出笑容看着身边的女孩子。 琳琅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你好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对皇上的决定很高兴?” 独孤烨哈哈一笑,“能娶到你,我当然高兴。” 四周无人,只有他们俩,气氛正好。 琳琅撇了撇小嘴,“还能同时买一送一呢。” 独孤烨胸有成竹,气定神闲,“她不会有那个机会的,相信我。” 他一反刚才的面无表情,眉眼生动,从容淡定,好像一切尽在他掌握中。 刚才的无奈和悲哀,像是从来没发生过。 琳琅看着判若两人的家伙,不禁笑了,扮猪吃老虎跟谁学的? “我逃不逃婚,就看你表现了。” 独孤烨执起她的小手,亲了亲,“为了不被抛弃,我会想尽办法的。”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耍宝,琳琅哭笑不得。 好吧,就信他这一回。 这五年来,她做了很多事情,打造了一座城池,而他,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正好看看他隐藏的实力! 一道甜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世子,等一下。” 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只见如烟飞奔而来,跑的气喘吁吁。 “世子,你也不等等我,我追的好辛苦。”tqr1 独孤烨又挂起了那张冷冰冰的面具,“没人让你追。” 他的冷漠没有吓退如烟,反而让她更来劲了。“世子,我们就要成亲了,你高兴吗?” “……”独孤烨被她的厚颜无耻惊呆了。 她眼睛瞎了吗?还问他高不高兴? “我不想娶你。”他说的很直接,一点脸面都不给她。 如烟的神情一僵,但很快恢复正常。 “对了,姐姐,我从小就任性,你以后可要多多包容我啊。” 一声姐姐,让琳琅想起很多不愉快的事情,眉头微蹙,“放心,你没有任性的机会。” 这意味深长的话,如烟直接忽视掉了,“姐姐,我们以后要好好相处,一起将世子服侍好,让大家都羡慕我们。” 琳琅发现这女人有病,心理绝对有问题。 只听得见想听的,选择性的忽视掉不想听的。 她抬头看了看高挂在天空的太阳,“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太着急了。” 如烟委屈的抿紧嘴唇,一副要哭的样子,“你这是不肯接受我的意思?世子,你看到了,我已经尽力,是她不肯配合。” 她还当着面告歪状,独孤烨冷冰冰的喝斥,“她为什么要配合你?从来都是我配合她的,你算哪根葱?” 如烟呆住了,豆大的眼泪挂在眼角,欲掉不掉的,格外楚楚可怜。 “世子,我会做个温柔的好妻子,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表现的温柔如水,极力想讨好这个男人。 她所有的痴念全是为了他,只想得到他,哪怕付出一切。 独孤烨强忍住翻腾的恶心,挑了挑眉,“真的?” 如烟眼晴一亮,有了些许光彩,“比珍珠还真,我对天发誓,如果做不到就被乱箭射死。” 她渴望的看着英俊的男人,只盼着他多看自己一眼。 独孤烨嫌弃的随口说了一句,“好啊,那先从东池门跳下去吧。” “……”如烟神情僵滞,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那么高的城池掉下来,会死人的,他好狠的心肠。 独孤烨嘲讽道,“做不到?那就不要夸下海口,太让我失望了。” “好,我就去跳。”如烟扭头就跑。 “要不要跟上去?”琳琅一脸的兴味。 独孤烨才不想别人吸引住她的目光,她的眼里只能有他! “没兴趣,好不容易没人打扰,我们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吧。” 琳琅有些失望的收回视线,随口道,“什么算是有意思?” “亲我几下。”独孤烨坏笑着将脸凑过来。 “噗哧。”琳琅忍俊不禁,“能要点脸吗?” 独孤烨耍赖皮,抱着她不肯放,“好嘛,不要害羞,大方点。” “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琳琅惦起脚尖,在他脸上落下轻轻一吻。 刚退开,就被独孤烨揽住香肩,重重吻了下去,热烈的吻如狂风暴雨,一次次的冲击着感官…… “独孤烨。”一道着急的声音猛的响起,忽然变的愤慨,“你们在干什么?” 是陈平,他一脸的着急愤怒,脸色不好看。 独孤烨懊恼的皱了皱眉头,轻轻松开香唇,将羞的通红的少女拥进怀里,挡的严实,杜绝了有心之人的窥视。 “在亲热啊,你眼晴没带吗?赶紧走开,别妨碍我们谈情说爱。” 他特别理直气壮,还有些不耐烦。 “你……”陈平气的老脸通红,“光天化日之下,行此孟浪之事,太无耻了,苏琳琅,你是个女子,如此轻浮……” 独孤烨冷冰冰的看着他,“关你什么事?你这个喜欢戴绿帽子的家伙,哪有资格说别人?天底下最没有廉耻心的人就是你。” “你……”陈平气的眼眶都快爆了,但想到要紧事,生生的忍了下来,“如烟要跳城门,赶紧去阻止她。” 第四百十三章 婚礼前奏曲 独孤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拉着琳琅就走。 陈平在后面紧叫,“不对,是这边走,方向错了。” 独孤烨眼晴都没有眨一下,“好累,回去休息。” 陈平愣住了,又气又急,“独孤烨,你见死不救?你还有没有人性?” 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独孤烨头也不回,冷冰冰的道,“每个人都要我救,我哪救的过来?” 他从来都不是个善良的好男人,这些人怎么会以为能用道德绑住他? 陈家父女天真的可笑! 陈平气极败坏的大吼,“你……无情无义,不是男人。” 独孤烨凉凉的吐槽,“但你还是哭着喊着想将女儿嫁给我。” “……”陈平噎住了,满面通红,“苏琳琅,你就不劝劝他?” 琳琅回头瞥了一眼,她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软柿子?吃了那么多次亏,还是记不住教训。 “怎么劝,男人说话,我可不好插嘴的。” 看着两人扬长而去的背影,陈平气的脸都扭曲了。 宫城城门边,好多侍卫看着那个想跳城楼的女子,七嘴八舌的劝说。 “快下来吧,年纪轻轻的,别做傻事。”tqr1 “有话好好说,别乱来。” 如烟听而不闻,痴痴的看着城楼下,望眼欲穿,怎么还不来? 在她焦急的等待中,陈平终于出现了,跑的满头大汗,脸色极为不安。 “如烟,下来吧,上面太危险了,当心点。” 如烟看向他身后,一脸的失望,“他人呢?” “他……”陈平犹豫了一下,扯了个谎,“我没找到他。” 如烟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再找,一定要找到他,我想看他最后一眼。” 陈平在心里叹息,咬紧牙关,忍不住说了实话,“他不肯来。” 如烟浑身一震,“不可能,他不是那么狠心的人。” 她拒绝相信这么残酷的事实,连最起码的人情都没有。 陈平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劝道,“如烟啊,他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个人,他比谁都无情。” “不不。”如烟像是疯了,大声尖叫,身体摇摇欲坠。 陈平担心的不行,“你如果就这么死了,反而成全了那对男女,你甘心吗?” 甘心?怎么可能甘心?如烟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绝决的走了下来。 好像刚才轰轰烈烈的求死,只是一个幻影。 众人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禁摇头,这么任性的女子,谁敢娶啊。 动不动就玩自杀,谁受得了。 时间匆匆过去,根据皇上的意思,礼部很快给出了吉日,本月初十,诸事皆宜。 挑定了这一天成亲,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礼部里里外外的筹备。 琳琅什么都不管,也没准备什么嫁妆,静静的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很快到了那天,一大早琳琅就起床,被人拉着打扮化妆,众人忙的团团转。 小莲站在她身边,笑的合不拢嘴,比自己成亲还要开心。 自己的小姐终于要跟晋王世子成亲了,这一天终于等到了。 “小姐,今天是个好日子,您看呀,您多美啊。” 她比新娘子还要激动,还要兴奋,小脸红通通的。 琳琅看着镜子中盛装的自己,美丽的如九天玄女,不禁嘴角轻扬。 一袭红衣清艳绝伦,面如桃花,皎如日月,美的让人窒息。 连自己都看呆了,嗯,就是水当当的大美人。 “琳琅。” 琳琅猛的回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表哥,你怎么来了?” 幸好宫女们都退了下去,身边只有一个小莲。 室内特意装扮过了,到处都是大红色的装饰,衬的喜气洋洋。 大红喜字随处可见,一派喜庆的气氛。 凤战天身着绛紫的衣服,英挺又潇洒,儒雅的气质让人眼前一亮。 只是此时,他眉头微蹙,心事重重的样子。 在这种时候,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忽然出现。 “我想来问一句,你真的想嫁给他?” 她一袭红色的嫁衣,红的耀眼,红的灿烂,明眸皓齿,美目如画,精致绝伦。 繁复华丽的首饰衬的她艳光四射,无处不美。 真的太美了,灿若朝霞,怪不得大家都说,女人最美的时候,是成亲的那一天。 琳琅愣住了,“呃?什么?” 凤战天深深的看着她,眼中波澜重重,“如果不想嫁,我带你离开。” 皇上的意图很明显,他舍不得琳琅受一点委屈。 同时嫁二女,这分明是想羞辱琳琅。 皇上对琳琅的恶感显而易见,无数人都看到了。 琳琅微微一笑,“别开玩笑了,你可是驸马。” 他的身份注定了不能随心所欲,不管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放纵。 但是,凤战天什么都不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你最重要。”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什么报仇,什么国恨家仇,什么权势,都比不上眼前人的开怀一笑。 琳琅感动的红了眼眶,“表哥。” 只有她才知道,这个表哥有多隐忍,说出这番话真心不容易。 凤战天也红了眼眶,“你和妹妹是我仅剩的亲人,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们得到幸福。” 过去的她们活的太艰难了,颠沛流离,如今只想好好补偿她们,让她们一生无忧。 只是……他似乎很没有用,给不了她们想要的。 琳琅吸了吸鼻子,感动的说道,“表哥,谢谢你,这是我的选择。” 凤战天默了默,神情复杂到了极点,“你考虑好了?” 琳琅神情坚定,“是,他若不离,我便不弃。” 她的心意从来没变过,只要独孤烨一日不放手,她就不会转身离开。 一直站在门口把风的小莲,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小姐,吉时快到了。” 她不敢跟凤战天说话,总感觉这个男人好危险。 虽然是小姐的表哥,但眼神怪怪的。 凤战天回过神,将一声叹息咽了回去,“琳琅,不管发生什么事,表哥都在你身后支持你。” 琳琅的视线忍不住落在外面,心思都飞远了,“谢谢表哥。” 生平第一次结婚,心是紧绷的,浑身都不自在。 明明是嫁给最熟悉的人,还是会紧张。 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反正她现在整颗心怦怦乱跳,脸红红的。 “一定要幸福。”凤战天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身体一腾空,飞出窗外。 第四百十四章 婚礼进行曲 琳琅目送着凤战天消失在高墙外,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捧着粉嫩嫩的脸颊,感觉很奇妙,真要成亲了? 如在梦中般,感觉很不真实。 小莲惊喜的呼唤声惊醒了她,“小姐,小姐。” “嗯?”琳琅迷茫的抬起头。 小莲笑容满面的指了指外面的院子,“晋王世子来了。” 外面一片喧哗声,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喜庆洋洋的。 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来,一看到盛装的美丽女子,眼晴都直了,个个倒抽一口冷气。 好美,艳压群芳,美丽的不可方物,美的脱俗。 男宾相们忍不住羡慕,怪不得非她不娶,长的这么美,任谁都会心动。 独孤烨满眼的惊艳,每次看到她,感觉都不一样。 一直知道她很美,但没想到美的惊心动魄,倾国倾城,国色天香。 他轻轻一把拉住她的小手,深情款款的道,“琳琅,我来接你了。” 琳琅也在看他,他今天特意打扮过了,神采飞扬,眉飞色舞,气宇轩昂,俊美无俦。 一袭红衣穿在他身上,不显得俗气,反而增添了几许贵气。 他很适合穿红色的衣服,衬的英姿勃发,玉树临风。 “不是说,按照礼制,新郎不需要亲迎吗?” 按皇上的意思,因为太后的病情越来越重,婚礼的场合就放在宫里。 虽然时间仓促,但百官都会来观礼,是按照亲王的规格,很风光的。 但皇家的规矩,以皇家人为尊,从不亲迎新娘子,都是新娘在父兄的陪伴下嫁进来。 琳琅没有父兄陪伴,但有独孤烨的亲迎,足以压下所有的流言。 独孤烨眉眼之间全是一片喜气,笑容满面,笑的像个傻瓜,“可我喜欢啊。” 等了五年,他终于等到这一天,娶到了最心爱的女子。 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双脚发软,忍不住想笑。 “琳琅,你今天好美,美的我都忍不住想抱抱你。” 这情意绵绵的话让无数人红了脸,一名男宾相清咳一声,提醒道,“咳咳,世子,吉时快到了,扶苏小姐去拜堂吧。” 虽说苏琳琅无父无母,没亲人送嫁,但有这么体贴入微的夫君,谁还敢低看她? 独孤烨迫不及待的伸出手,“走,我牵着你,慢慢走。” 琳琅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明亮又有神,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独孤烨主动牵起她的小手,往外走去。 男宾相愣了一下,连忙阻止,“世子,这不合规矩。”tqr1 天啊,居然手牵着手,太恩爱了。 只是,天底下哪对男女是牵着手拜堂的? 独孤烨握着软滑的小手,舍不得松开,“这是我们王府的规矩。” 两人相视一笑,柔情蜜意全在这一笑中。 无视别人的目光,两个人携手走向喜堂,一路上,时不时的对视,温馨又甜蜜。 看的四周的人眼睛都红了,羡慕又嫉妒。 到了喜堂门口,一阵喧哗声迎面扑来,一屋子的人,不光是皇上太后都在,宗室和文武百官都来了。 而晋王坐在高堂的位置,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极为温和。 大家的视线齐刷刷的看过来,神情都好诡异。 一个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站在喜堂前,听到动静,看了过来。 是如烟,她浓妆艳抹,打扮的极为隆重,头上的花冠金光闪闪,吸引了很多女人的目光。 那是大长公主独孤凤当年成亲时戴的,先皇所赐,价值连城。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义女还能得到这份尊荣,让镇南侯府为她撑腰,真是厉害。 光是这份能耐,就让人不敢小看。 如烟看到携手走进来的男女,眼神一黯,更衬的她孤零零的,很是可怜。 陈平眼神闪了闪,上前迎接,笑容满面的说道,“世子,我将小女送过来了,祝你们白头到老,夫妻恩爱,早生贵子。” 人家是主动去迎的,而如烟是被送进来的,待遇完全不一样。 如烟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股疯狂的嫉妒强压下去,盈盈一福,“见过世子。” 声音特别娇柔沙哑,透着一股魅惑。 独孤烨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麻烦让一步,别挡着我和琳琅拜堂成亲。” 他语气淡淡的,像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如烟早就料到自己不受待见,但没想到他当众这么不给面子,委委屈屈的抿着嘴唇。“我就站在这里,一起拜堂成亲。”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你是不是搞错了?” “什么?”如烟茫然不已。 独孤烨像看着一个白痴,眼神淡漠如水。 “拜堂只有正妻有资格,妾是纳的,不走正门,哪配跟正室并肩而立。“ “……”如烟神情僵住,痴痴傻傻的。 独孤烨面露嫌弃之色,“走开点,别妨碍我们。” 也就是说,如烟根本没资格拜堂。 如烟又羞又气,索性横下一条心,“我不管,我就是要跟你拜堂成亲。” 她是破罐子破摔了,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别人的轻视和不屑,就当看不到。 独孤烨清冷的目光扫到礼部尚书身上,“杨大人,你是礼部尚书,你来处理。” “这个……”杨大人也知道这不合规矩,妾根本没有资格来这种地方。 但是,他也是没办法,期期艾艾,老脸涨的通红,“陈侯爷祖上世代忠良,为皇室尽忠,他用自己的爵位求一个恩典,皇上已经允了……” 关键是最后一句话,是皇上的意思,他们这些臣子只能听皇上的。 独孤烨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既然如此,那让她一个人拜吧,你们不嫌丢脸,我们晋王府嫌丢人。” 他一反前些日子的软弱无能,变的咄咄逼人,像换了个人般。 陈平和如烟满面通红,羞窘难当,快要气炸了。 气氛很尴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皇上神色淡淡的坐着,就是不吭声,别人哪敢说话啊? 杨大人小心翼翼的劝道,“世子,何必如此?退一步海阔天空……” “啪。”独孤烨出手了,重重一巴掌打出去。 全场静了,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不是吧? 如烟的脸颊顿时肿了起来,脸疼的厉害,但更疼的是心,“世子,你为什么打我?” 她一片痴心,他却不珍惜,这到底是为什么? 独孤烨像个无事人般,霸道的反问,“我想打就打,需要理由吗?” 第四百十五章 拜堂成亲 他蛮不讲理的话,让无数人侧目。 还以为他成了百战将军后,成熟了,内敛了,行事风格沉稳了。 没想到还是这么任性张扬,这么不可理喻,这么的霸道不讲理。 他依旧是那个京城小霸王。 皇上倒是暗暗吁了口气,没有野心,没有妄想,才是最好的。 如烟呆呆的看着他,眼晴亮的出奇,“好,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可以的。” 她似乎很兴奋,一副为了他无怨无悔,连死都不怕的痴情模样。 众人惊呆了,她是受虐待狂吧? 越是虐她,她越开心?神经病啊。 连自己都不尊重自己,还奢求别人尊重? 独孤烨不但不感动,反而满眼的嫌恶。 “给我打,打到我高兴为止。” 一声令下,他的随从立马挥起巴掌拍过去,一下又一下。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全场,打的如烟脸颊红肿,肿的像猪头。 但是,奇葩的是,她没有躲闪,反而一副任由摆布,打死也无怨的状态,不闪不避,任其打脸。 当事人都这样,别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当然不会挺身而出帮着求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不过真心没见过这样的女人,痴心?那是贱,好吗? 六皇子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感慨万千,这世上的痴男怨女太多了。 他忍不住看向那个绝色的女子,心口一阵阵刺痛。 她要成亲了,可惜新郎不是他。 她的幸福,与他无关! 可是,他还是希望她开开心心,每天都神采飞扬的掐人玩。 她就是她,独一无二的苏琳琅。 站在他身边的上官云珠一直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陈平再也看不下去了,“世子,你如此殴打自己的妻妾,不好吧。” 独孤烨像是没听到,紧紧握着琳琅的手。 礼仪官紧张的声音响起,“吉时已到,拜堂成亲。” 随从的手一顿,独孤烨面无表情的看过来,“手别停,我听着呢。” 众人面面相视,神情都是蒙逼的。 这样都行?这位世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完全没办法明白他的心思,就算再不喜欢,也不用当众折辱她吧。 如烟仰着红肿的脸,痴心不改,越是打她,她就觉得他在乎她,总算是正眼看她了。 总有一天,他会真正的爱上她,后悔今天对她所做的一切,从而更加的怜惜她。 琳琅嘴角直抽,这女人的脑子真的没问题吗? 感情不是用这种方法换来的。 大家静悄悄的看着如烟挨揍,没人跳出来阻止,就连陈平也是一脸的无奈。 独孤烨不耐烦的喝道,“还不开始?” 礼仪官身体一震,脱口而出,“一拜天地。” 独孤烨看向琳琅,两人相视一笑,齐齐拜了下去。 两人之间的温情脉脉,让人羡慕不已。 这份情浓如烈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浓烈。 五年前的初见,怦然心动,造就了一份奇缘。 这些年的风风雨雨,他们都携手走过来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的心意从来没变过。tqr1 不管在何方,他们的心一直在一起。 沧海桑田,我心依旧! 正在挨打的如烟眼红了,急急的叫道,“等一下,我也要拜。” 凭什么不给她拜?她也是要嫁给他的! 独孤烨面色不变,冷冷喝道,“给我继续打。” 如烟想摆脱随从,但是,不管怎么挣扎,都是无用的。 不管她怎么躲,巴掌声如影而至。 陈平看的怒火冲天,很想冲上去阻止,但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失声了,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只能愤怒的瞪着那对行礼的男女。 他们对他做了什么? “二拜高堂。”独孤烨和琳琅朝高座一边的晋王拜下去。 晋王含笑看着他们,眼眶却湿润了。 芙儿,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儿子今天成亲了,娶的是他心爱的女子。 他长大了,成家立业,不久的将来,还会生下粉粉嫩嫩的小娃娃。 “夫妻对拜。”在礼仪官的声音中,两人面对面拜下去。 视线在空中交会,无数往事涌上心头,不禁红了眼眶。 琳琅鼻子发酸,五年了,五年的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中度过,如今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独孤烨也是眼眶红红的,神情激动。 “琳琅,我终于娶到你了,真好。” 百感交集,在那些悲欢离合的岁月中,就是靠着这一场景才撑到了这一天。 他坚信,他们会在一起,他们会成为夫妻。 他和她是注定的姻缘,生死都要在一起的,谁都拆散不了。 琳琅含泪笑了,笑的那么美,“记得要对我好点,否则我随时都会跑掉的。” 她就是这么特别,每每都有这种出乎意料的言语,但独孤烨就是喜欢。 他主动靠过去,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轻如蝶翼,怜惜万千。 “你是我的宝贝,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娘子,你要多疼我。” 琳琅美丽的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幸福溢了出来,“那你要乖乖的。” 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光明正大的秀,坦然大方的秀,扎伤了无数人的眼。 年轻就是好,勇敢又率真。 独孤烨执起她的纤纤玉手,神情庄重,“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此生能娶到苏琳琅为妻,是我一生之幸,此生只有苏琳琅一个女人,绝无二心,若违此誓,愿天打雷劈。”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住了。 他怎么敢发这样的重誓?一生只爱一人? 这世上哪个男人能做到? “什么?你再说一遍。”一道失控的尖叫声猛的响起。 是如烟,她顶着一张猪头脸,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 好像她是被抛弃的可怜痴情女,非要讨个说法。 独孤烨面带微笑,幸福之情溢于言表,“我此生只有一个女人,就是苏琳琅。” 如烟愤愤不平的叫了起来,“那我呢?我算什么?” 她为他吃了这么苦,受了这么多委屈,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独孤烨嘴角噙着一抹凉薄的笑,奇怪的的反问,“你?关我什么事?我跟你很熟吗?” 他像个不相关的人,撇的一干二净。 “你这是……”如烟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又惊又怒,“你想毁婚?” 第四百十六章 如烟的身份 独孤烨笑的意味深长,“我想请教一下,如烟小姐姓什么?” 如烟呆了呆,下意识的回答,“当然是姓陈。” 独孤烨淡淡一笑,咄咄逼人的质问,“姓陈?父母是何人?做什么的?祖上三代是做什么的?如今身在何方?” 如烟的脑袋一下子混乱了,“这……我……这跟成亲有什么关系?” 见她回答不上来,大家的表情都变了,就连太后的脸色也不好看。 鬼知道她是什么人,乱七八糟的人怎么能嫁进晋王府? 独孤烨冷笑一声,“关系大了,来历不明的女人谁知道是不是包藏祸心?是不是刺客?祖上是不是反贼?” 如烟的脸色惨白如纸,拼命摇头,“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喜欢你,只想嫁给你。” 众女眷不适的皱起眉头,不知廉耻的女人,当众示爱,死缠烂打,真是让人受不了。 别说晋王世子嫌弃,她们也很嫌弃的。 任谁都不会想娶这样的女人进自己家门,活脱脱的一个祸害,永无宁日啊。 独孤烨不为所动,“喜欢我什么?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还是喜欢荣华富贵?” 如烟受了极大的刺激,“不,我喜欢的是你,从小就喜欢你,一直梦想嫁给你,这份心意从来没改变过。” 独孤烨扬了扬眉,似笑非笑,“从小?我可不认识你,你做梦呢。” 他嘲讽的语气,让如烟的心口一阵剧痛,“你认识我的,我们俩差一点就订亲了。” 现场一静,陈平的脸色一变,想出声阻止,但是,他还是发不了声音,徒劳的张着嘴,急出一身汗。 独孤烨危险的眯起眼晴,“订亲?你到底是谁?” 如烟的小嘴一张,刚想说话,但脑海里闪过一道冷厉的警告声,连忙将话咽了回去。 “你不要管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对你是一片真意,为了你愿意牺牲一切。” 她咬死了不肯说出家世,好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到了这种时候,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女人的身世必有问题。 而且不是一般的问题! 但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被陈平收为义女? 又怎么会被皇上恩准进晋王府? 这里面的文章太值得玩味了! 独孤烨有些不耐烦了,“那你告诉我,你父母是谁?” “这……并不重要……”如烟支支吾吾,脸色通红。 “呵呵。”独孤烨冷笑一声,“父母不重要?这种话我可不敢苟同。我们晋王府不会让来历不明的人进门,不安全,晚上还让不让人安心的睡觉了?” 这话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这年头娶妻纳妾都会调查祖先三代的资料,半点都不会疏忽。 尤其是皇室,查的更加严格。 如烟反驳不了,气的直跺脚,“你这是想悔婚?皇上下的旨,你不能不接受。” 独孤烨板着脸,非常的生气,“你用皇上来压我?皇伯伯,这样的女人我消受不起,你随便处置吧。” 皇上的眼神很复杂,眉头紧皱,“她的身世朕知道,不是刺客。” 但是,就是不说如烟的身世,这让大家都惊疑不定。 皇上这是干什么?坑兄弟坑子侄? 说好的皇家手足情深呢? 说好的善待手足呢? 难不成只是做戏而已? 独孤烨的眼神冷了下来,“皇伯伯要为她担保?” 他很不高兴的拉下脸,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这也是皇上最放心他的地方。 什么都不隐藏,全都被看穿了,这种人用起来最放心。 他耐着性子劝道,“是,嫁进晋王府后,她会安份守已,凡事都会站在你那边,烨儿,朕是不会害你的。” 大家在心里吐槽,这是什么鬼话,连真正的身世都不敢曝光的,还指望她安份守已? 明明是个不正常的的女人,非要让她嫁进晋王府,这安的是什么心? 恐怕皇室没有他们想像的和谐。 都说,皇上极为宠爱晋王世子,就连皇子都比不上,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我不同意。” 所有人都看过去,是晋王,他一直没说话,像个背景墙。 虽说是儿子的婚礼,但皇上和太后是绝对的主角,风光都被抢尽了。 皇上的眉头皱了起来,隐隐有一丝不悦,跟他说不同意? “什么?” 晋王极为英挺,身材保持的很好,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迷人气质。tqr1 “皇兄口口声声说了解这个女人的背景,那为什么不肯坦然的说出来?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她的背景见不得光,是颗定时的炸弹,随时能引炸,皇兄,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不同,那么多儿子随便挑一个娶她吧。” 他说的很有道理,全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怜爱儿子的父亲,而不是为了反对皇上。 皇上下意识的拒绝,“不行……” 晋王顿时恼了,“怎么?你儿子不行,我的儿子却行?皇兄,你太让我们父子失望了。” 独孤烨凉凉的吐槽,“父王,不是亲生的,当然不一样,别强求,要是皇伯伯一个不高兴,灭了我们晋王府,我们父子就无处安身了。” 晋王一脸的无奈,“会杀了我们?那也没办法,谁让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呢。” 太后的脸色发黑,心里很不舒服,皇儿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值得这样维护吗? 为了一个女人跟自己的兄弟侄子闹翻,这成什么了? 皇上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苦笑一声,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你们父子胡说什么,朕是那种人吗?罢了,不想娶就不娶吧……” 如烟尖叫一声,“不行,皇上的旨意岂是儿戏?皇上,你可是金口玉言。” 太后看不下了,冷冷的开口,“行了,这事由哀家做主,如烟封为郡主,择日另挑良缘。” 她可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子孙,更不想让两个儿子因此结下嫌疑。 如烟像受了刺激,发疯似的尖叫,“不,我不要,我就要独孤烨。” 苏琳琅微微蹙眉,“陈婉仪,你不要发疯了,你失了清白,哪里配得上晋王世子?” 如烟全然没有了理智,愤怒的红了眼眶,不管不顾的吼道,“全是害你的,苏琳琅,是你害了我……” 这话一出,等于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全场都震惊了。 第四百十七章 宫庭秘史 死而复活?感觉太神奇了。 或许说,一开始就没有死,而是借死遁走了。 那换句话说,独孤凤也没有死! 琳琅淡淡一笑,“原来是陈婉仪小姐,失敬了。”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如烟猛的惊醒,“不,我……我不是……” 独孤烨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越过她,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皇伯父,您明明知道她是什么人,还将她塞给我,这是为什么?在您眼里,我就是一个收破烂的吗?” 如烟浑身一震,眼眶渐渐的红了,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 但是,谁也没同情她,这是陈婉仪啊。 大长公主的女儿,以死遁走的人,是大秦朝的禁忌。 这忽然出现,又是这么诡异,任谁心里都在打鼓。 皇上的眉头紧皱,一脸的为难纠结,“烨儿,朕……只是不忍心,陈涟有功,只求了这个赏赐,朕不得不答应他。” 众人的神色都怪怪的,谁都知道陈婉仪的名声有多差,这样的人硬塞给独孤烨,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来,所谓的圣宠也不过如此。 皇室的真情和假意傻傻分不清。 当然,这也变相的承认了如烟的身份,正是陈平的亲生女儿陈婉仪。 怪不得陈平那么维护她,为了她甚至不惜得罪晋王府。 如烟呆呆的站着,神情木然,似乎整个人都傻掉了。 独孤烨冷笑一声,“他有功,就用我来偿还?皇伯父,我可不是皇子,没有这个义务。” 不管皇上怎么说,他都没办法接受。 要知道,他只是晋王世子,没有那个牺牲义务。 琳琅凉凉的嘲讽道,“你傻啊,就因为你不是皇子,才会将人塞给你,亲生儿子怎么舍得坑?” 这也是在场其他人的想法,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平时嘴上说的再动听,关键时刻照样坑。tqr1 独孤烨一脸的悲伤,“原来如此。” 皇上的脸色很难看,“胡扯,苏琳琅你就会胡说八道,烨儿,别信她的鬼话。” 独孤烨特别的难过,眼眶泛红,“皇伯父,我不想知道背后的真相,这女人您自己处理吧,如果硬塞给我,我就直接杀了她。” 太后也忍不住发话了,“皇儿,哀家也不赞成此事,别忘了陈婉仪有婚约。” 被太后一提,大家都想起来了,对啊,她不光有婚约,而且早就失身给了那个男人。 于情于理都不能另嫁! 皇上微微蹙眉,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好说的。“罢了,就听母后的,取消这桩约定……” 陈婉仪疯狂的尖叫,“不行,皇上,你已经答应我了。” 皇上真的不喜欢这个女子,头脑简单,性子偏执,认准了一件事就不肯回头。 “这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提,陈婉仪,朕念在你兄长的份上,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也可以封你为郡主,汪家人不敢为难。” 陈婉仪面如死灰,汪家人?汪子诚? 打死她都不想嫁给那个男人! 明明已经改头换面,为什么还是摆脱不了过去的恶梦? 为什么? 她的心如浸在冰冷的海水里,冷的浑身发抖,“独孤烨,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娶不娶我?” “不可能。”独孤烨毫不犹豫的拒绝。 陈婉仪痴痴的看着他,似怨,似恨,似爱,似不舍。 “你不要急着回答,这个答案将影响到你一生的命运,独孤烨,你千万不要逼我。” 她的话很古怪,表情更是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琳琅在旁边看着,不知怎么的,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独孤烨一脸的不耐烦,“我死都不可能娶你,你死心吧。” 太后也对此事深恶痛绝,如果早知真相,她肯定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拒绝。 “陈婉仪,你闹够了吗?这里岂是你撒野的地方?来人,将她拖出去。” 她一脸的怒气,忍耐到了极点。 陈婉仪眼中闪过一丝绝决之气,脸色怪怪的,“太后,你就这么对待你的亲外孙女?” 太后一听这话,脸色更差了,鬼才是她的亲外孙女。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独孤凤,那个被先皇娇宠的情敌女儿。 “让她闭嘴。” 陈婉仪飞快的奔过去,往太后面前一跪,声泪俱下,“太后,我母亲才是你的亲生女儿,是你生的。” “……”所有人都蒙逼了,全场静的可怕。 琳琅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神转折? 太后脑袋一片空白,好半响才怒斥道,“你疯了。” 独孤凤怎么可能是她的女儿? 她就生产了两次,生了两个儿子! 陈婉仪神情出奇的冷静,“我很清醒,太后,你疼爱了几十年的晋王爷不是你亲生的,是别人的骨肉,我母亲才是你生出来的。” 晋王的脸色大变,震惊万分,这是什么鬼话? 谁都知道,他是太后所生的幼子。 几十年来,没人怀疑过他的身世! 贵妃?他记得是个很温柔的女子,但是,从未靠近过,记忆都是模糊的。 太后如被惊雷打中,脸色刷的全白了,大声怒喝,“满口谎言,真是荒唐。” 陈婉仪挣扎着爬过去,抱着她的腿,拼命摇晃,“是真的,当年他们出生日期只差两天,这两天内已经被人动了手脚,将两个婴儿调换了。” 太后的身体一晃,摇摇欲坠,明显受了极大的刺激。 皇上大急,连忙一把扶住她,“母后。” 皇上的脸色也不好看,灰扑扑的,心中的怀疑生了根。 无风不起浪,这宫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太后紧紧拽住皇上的胳膊,面色雪白雪白的,“你说什么?” 陈婉仪的手指向一边的晋王,眼神充满了悲凉,“晋王才是贵妃的亲生儿子,所有人都被骗了,都被耍了。” 所有人都听呆了,惊雷阵阵,不敢置信。 但是,陈婉仪说的头头是道,特别逼真,不得不引起大家的怀疑。 太后的胸口如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胡说八道,深宫之内,戒备森严,两宫的奴婢如云,谁能在众多眼皮底下狸猫换太子?谁有这个本事?” 她拼命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这说不通。 于情于理,怎么想都不现实。 深宫之中,谁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两个孩子调换? 除非是神仙! 陈婉仪仰起脖子,露出雪白坚决的小脸,“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先皇。” 第四百十八章 偷龙转凤 所有人都闻声色变,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晋王如被晴天霹雳砸中,而太后浑身发抖,嘴唇发白,脑袋全都混乱了。 她坚决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内心却说不出的挣扎。 那两个孩子确实只差三天,而且也只有先皇有这个能力。 毕竟,整个皇宫都是他的! “你有什么证据?这种话是绝对不能乱说的。” 她努力回想当年的场景,但怎么也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她当年生产时大出血,差点丢了性命,从此再也不能生了。 那一个月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在生死边缘挣扎,那是一段最灰暗的日子。 自然不可能留心其他的事物。 陈婉仪深深的看了独孤烨,他深情款款的看着苏琳琅,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嫉妒。 既然她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她咬了咬牙齿,“有证人。” 太后猛的一震,急急的问道,“谁?快说。” 陈婉仪一脸的绝决,“太后身边的宫嬷嬷。” 太后脸色大变,震惊不已,内心充满了被人背叛的愤怒,“去,把宫嬷嬷叫来。” 晋王整个人紧绷,脸色很难看。 皇上时不时看向晋王,似乎在研究着什么。 琳琅全看在眼里,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恐怕帝后心里已经有所怀疑,一旦埋下怀疑的种子,一切都不好说了。 皇室的亲情脆弱的不堪一击,永远不要指望。 在场的人看的很激动,热血沸腾,看戏永远不嫌台高。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景,真是太兴奋了。 不一会儿,宫人匆匆而来,身后无人。 太后皱着眉头,冷冷的问道,“人呢?” 宫人一脸的惊惶失措,一副见鬼的模样,“不好了,宫嬷嬷死了。” 这话一出,如一颗重型炸弹在人群里炸开。 说死就死,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皇上下意识的看向晋王爷,眉头紧皱,“死了?谁干的?” 晋王爷脸色苍白,后背挺的直直的,很是骄傲。 宫人小心翼翼的禀道,“好像是自杀。” 这话谁都不相信,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杀? 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蹊跷。 不过,也不可能是晋王爷的手笔,他没有机会离开这里,自然不可能指使手下去杀人灭口。 皇上不禁暴怒,在他的眼皮底下频频出事,置他的权威于何地? 最让他担心的是,他对皇宫的掌控力度越来越弱,他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 问题是,那些人藏的很深,清洗了一拨又一拨,依旧没有完全清洗干净。 这让他很不安,看谁都不像好人。 “不可能,去查,立马去查,彻底的查,快去。” 发生这样的事情,气氛怪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太后的眼神忽明忽暗,似乎深受困扰。 琳琅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大声喝斥道,“陈婉仪,连皇上和太后都不知道的事情,你都知道。更奇怪的是,宫嬷嬷是太后的心腹,她有事不跟太后说,却跟你说,你这么厉害,让人刮目相看啊。” 这话戳中了要害,太后如被惊醒般,身体一震,“对,阿宫不可能瞒着哀家,这么重大的事情……” 她不相信自己的心腹会背叛她,再说了,如果阿宫真的知道此事,为什么依旧留在她身边? 为什么没被灭口? 这怎么也说不通啊。 陈婉仪不禁急了,大声嚷嚷,“太后,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这全是先皇一手安排的,为了就是保住心上人生的儿子,我娘亲只是一个障眼法,迷惑对手的视线……” 她说的头头是道,好像是真的。 琳琅不禁笑喷了,“哈哈哈。” 陈婉仪恶狠狠的瞪着她,火冒三丈,“你笑什么?”tqr1 她哪里说错了?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她,“怎么在你嘴里,先皇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呢?连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还需要靠这样的办法保住自己的儿女,别忘了,他可是皇帝,谁都要听他的,他看谁不顺眼,时时时刻都能将人灭了。” 底下一片骚动,议论纷纷,正是这个道理啊。 先皇亲手将一双儿女调换,怎么想都不靠谱,找不出任何理由啊。 太后的面色稍霁,终于看向晋王爷,晋王爷正好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 晋王爷的神情一僵,主动将视线挪开。 太后神情黯然,眉头微蹙,看向陈婉仪的目光充满了不善。 她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儿子不是亲生的? 太伤儿子的心了,是她不对。 但,这一切都要怪陈婉仪。 “……”陈婉仪呆住了,也是傻眼了。 是啊,这有些说不通。 她从来没想过这些,怎么办? 她脑子飞转,努力想反驳回去,但是,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急出一身热汗。 “皇儿,哀家再也不想看到她。”太后冷冷的视线看过来,冷漠如雪。 皇上毫不犹豫的开口,“父皇英明神武,不可能做这种偷龙转凤的事,陈婉仪,你造谣生事,罪不可恕,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陈婉仪不禁急的直跳脚,她可不想挨板子。“皇上,这是真的,我有证据,但在我娘手里,太后,我娘真的是你亲生女儿。” 琳琅冷笑一声,“呵呵,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不就是想风光的重新回来吗?不错啊,独孤凤有了长进,最起码懂得造势,懂得为自己编造一番光明正大的说辞,博取皇家的同情和谅解。” 她大声的嘲讽,字字如针直戳要害。 说的好有道理,说的太后面有怒色,说的皇上眉头紧皱,说的晋王一脸的不悦。 其实,大家对独孤凤都没有好印象,太嚣张跋扈。 要知道,当年独孤凤最得宠的时候,连皇上太后都没看在眼里,甚至故意打压他们,处处为难,别提有多嚣张了。 所以皇上和太后对独孤凤都没有好感,更不相信这是他们的至亲。 陈婉仪又一次败下阵来,说不过对手,脸涨的通红,“胡说,苏琳琅,你非要逼死我们母女吗?” 琳琅奇怪的反问,“你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第四百十九章 我是个好妻子 “……”陈婉仪噎住了,哑口无言。 皇上和太后的神情复杂到了极点,无法用言语形容。 琳琅眼珠一转,笑吟吟的道,“先皇也真是疼独孤凤,甘冒大不违将那么多人脉都交到她手里,真是慈父。晋王爷,你有过这样的待遇吗?” 晋王木木的道,“我资质平庸,不入先皇的眼。” 回想往事,父皇对他一直平平,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怎么会?”琳琅一脸的愤愤不平,“晋王爷在我眼里是最出色的,英俊潇洒,文武双全,先皇不喜欢,那是他没眼光。” 这么理直气壮的讨好自己的公公,真的好吗? 不过,晋王爷终于被哄乐了,露出笑容。 这孩子纵然性子太过恣意,但心是好的。 独孤烨轻轻揽住她的香肩,“什么晋王爷?叫父王,你又忘了。” 琳琅愣了一下,“呃,还没有习惯嘛。” 独孤烨拉着琳琅走过去,笑的很是讨好,“父王,您坐着,我和琳琅给您敬茶。” 他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浑身散发着新婚的喜悦。 两人齐齐跪倒在晋王爷面前,琳琅高举过茶杯,“父王,请喝茶。” 男的俊女的美,一对天造地设的小儿女,怎么看都养眼无比。 晋王爷看着佳儿佳妇,眉眼舒展,刚才的复杂情绪一扫而空。 他牵起独孤烨的手,放进琳琅手里,轻轻一合,“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要相亲相爱,相互扶持,要幸福。” 他什么都不求,只求儿子一世幸福快乐,不要像他。 独孤烨和琳琅相视一眼,笑容满面,幸福全写在脸上,“是,父王。” 晋王爷语重心长的道,“烨儿,琳琅,什么都是虚的,功名权势富贵如过眼云烟,唯有真情常在,切记,要珍惜眼前人。” “是。”两人恭恭敬敬的应了。 晋王爷从怀里掏出一枚金黄色的印章,递给琳琅。 “这个给你。” 琳琅好奇的接过来一看,上面是一个隶书,晋。 这是晋王爷的令牌?琳琅的心里一动。 “父王?这不是应该给阿烨吗?” 晋王爷慈爱的看着她,笑容温和,“夫妻一体,给你给他都是一样的,你比较细心。” 他说的极为随意,但态度很坚决,这摆明了给琳琅撑腰。 谁想跟苏琳琅过不去,就是跟晋王府为敌。 琳琅想透了这一点,很是感动,“是,父王,我会好好保管的。” 他用自己的方法保护琳琅,保护自己的儿子。 这温馨的场面将沉郁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喜庆的气氛。 但落在陈婉仪的眼里,妒火攻心,愤恨至极,“太后……” 太后眼神冷若冰霜,说不出的恼怒,“拖出去打,重重的打。” 她居然被这样一个女人说动了,差一点信了这样的谎话,伤了母子感情。 陈婉仪浑身发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拼命挣扎,不肯被拖出去。 就在这时,陈平上前几步,挡在陈婉仪面前,神情严肃。 “太后,小女是纤纤弱质,不堪重责,不如让人代替她挨打吧。” 大家的嘴角直抽,还能这样? 太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代替?” 陈平怜惜的看着宝贝女儿,“是,婉仪从小娇弱,又受了那么多苦,身体不结实,我怕撑不过去,但又不敢违抗皇上的旨意,不如让人替她。” 这些年她受了很多苦,一想到这,他就越发的心疼。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帮她。 当众被打,不仅是折辱,也是一种痛苦的肉体伤害,他又怎么舍得她吃这份苦? 太后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这么疼爱女儿。 “你要替自己的女儿?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慈父。” 陈平的神情一凝,“不,不是我,是她。” 他的手指向苏琳琅,所有人又一次被雷晕了,有没有搞错? 陈家父女的脑子都进水了? 太后也震惊的不行,“什么?” 陈平振振有词,“苏琳琅是婉仪的亲姐姐,又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替她受点罪,也是为了她好,受点教训,多吃点苦头,对她有好处。” 他说的道貌岸然,理直气壮,好像这才是真理。 众人惊呆了,见过偏心的,但没见过这么偏心的。 同样是女儿,一个视若珍宝,呵护备至,一个恨不得吃尽苦头。 独孤烨气的脸都红了,到底谁对不起谁? “原来,你知道这是你的亲生女儿,我还以为是捡来的。” 陈平的心理已经扭曲了,在这五年中,他将遭遇的挫折都记在苏琳琅头上。tqr1 他所有的不幸都是她造成的。 所有的怨恨,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她身上。 至于自己所做的那些破事,他失忆了,忘记了。 “身为长姐,为自已妹妹吃点苦头,天经地义。”陈平说的头头是道,脸都不红一下。 陈婉仪得意的笑了,“姐姐,委屈你了,妹妹会记住这份恩情的。” 有一样苏琳琅永远比不上她,就是父亲最爱的人是她。 琳琅神情淡淡的,这就是陈平真正的本性。 没经过挫折前,表现的风度翩翩,无可挑剔。 但受过打击后,就暴露出本性,卑劣不堪。 独孤烨想抽死他的心都有了,“她姓苏,跟陈家跟你没什么关系,你没有资格让她做什么。” “只要她是我生的……”陈平认准了一件事,只要他死占着孝道,苏琳琅就会被他压在脚底下,一辈子都不得翻身。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只有不孝的儿女,没有不是的父母。 他还没有说完,头皮一痛,一络头发掉在地上,“啊。” 独孤烨淡淡的收回手,“还有,记住一点,她是晋王府的世子妃,我独孤家的人,是你高攀不起的贵人。” 陈平愣了一下,陈婉仪连忙冲他使了一个眼色,陈平立马反应过来,“就算嫁了人,也是我的女儿。” 陈平的厚颜无耻超出了正常人的的底线,就是缠死了不放,又如何? 口口声声称为女儿,却做着仇人的事。 独孤烨的眼神冷了,冷声喝道,“割了他的舌头。” 一个侍卫杀气腾腾的过来,陈平吓白了脸,“你乱来,不不,苏琳琅你这个不孝女,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伤害你的父亲?” 琳琅嘴角一勾,溢出一丝嘲讽的弧度,“出嫁从夫,我是个好妻子。” 第四百二十章 结婚誓言 “你……”陈平愤怒的瞪着琳琅,刚想说什么,一道白光闪过,半截舌头掉在地上。 血洒了一地,陈平一股刺痛袭上心头,疼的浑身抽搐,天眩地转,眼前一阵阵发黑,无力的倒在地上。 一名侍卫直接蹲下身体,快速的止血包扎。 血腥的一幕把陈婉仪吓到了,“啊啊啊。” 她都吓傻了,一动不动的站着不敢动,浑身发抖。 太可怕了,好残忍。 她没有去扶陈平,反而大声怒斥,“苏琳琅,你会有报应的。” 琳琅的心湖很平静,这对父女激不起她的任何情绪,爱与恨都没有浪费在他们身上。 她盯着那张陌生的脸猛看,“你都没有报应呢,话说,你变脸技术不错,就是丑了点。” 独孤烨毫不客气的吐槽,“哪是丑一点,是完全不能看,妖里妖气的。” 但是,不管独孤烨怎么对她,陈婉仪依旧痴心不改。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换。” 她深情款款的看着独孤烨,全然不理会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陈平。 枉费陈平拼了命般的维护她,她的眼里哪里看得到他? 这所谓的父女情深,怎么看都像是一场笑话。 洞房花烛夜,人生三大喜事之一。 红烛摇曳生姿,淡淡的月光照进来,迷离而又暧昧。 一身红衣的独孤烨倒了二杯酒,一杯递给苏琳琅,“我们喝交杯酒吧。” 眉眼飞扬,意气风发,俊美的容颜在烛光下格外温柔。tqr1 琳琅乌发披在身后,如瀑布般泄下来,精致的五官小巧可爱,一双乌黑的大眼晶莹剔透,明亮有神,白皙的肌肤如冬天的雪,美丽极了。 她浅浅一笑,明眸如水,如一颗稀世珍珠。 “好。” 两人挽着手臂,喝下了这一杯酒,酒香四溢,内心的喜悦快要溢出来了。 独孤烨的眼里倒映着她的身影,“琳琅,你终于是我的妻子了,真好。”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一对别致的黄金珠宝戒指映入眼帘。 琳琅呆呆的看着他,不禁痴了,“这是什么?” “你曾经说过的结婚戒指。”独孤烨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琳琅的眼眶微红,是,她曾经说过,如果她成亲,就要准备一对信物,戴在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代表着独一无二的情意。 她只是这么一说,偶尔怀念一下现代生活,但没想到他都记了下来,还精心准备了。 戒指简单大方,白玉花瓣中托着一颗红宝石,美丽又显眼。 相同的款式,一大一小,格外精致。 琳琅神情严肃,一手执起戒指,一手拉住他的左手,“独孤烨,你愿意娶苏琳琅为妻,一生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穷富贵,还是生病健康,直至死亡吗?” 独孤烨心跳如雷,紧张的脸都红了,迫不及待的开口,“我愿意。” 是他一生所求,不后悔。 琳琅抖着手将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看着看着眼眶微微潮湿,“换你了。” 独孤烨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她庄重的神情让他意识到,这事很重要。 “苏琳琅,你愿意嫁独孤烨为夫,一生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穷富贵,还是生病健康,直至死亡吗?” 他的心狂跳不已,快蹦出来了,额头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琳琅的心颤抖,伸出纤细的左手,“我愿意。” 在这时空里,她完成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把一生的幸福托付给了这个男人。 从此以后,荣辱同共,生死不离。 独孤烨一脸紧张的帮她戴上戒指,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挨,散发着相同的光芒,美的耀眼。 他心底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终于将她绑在身边了。 “琳琅,这一生我都会陪你身边,直到闭眼的那一天。” 这是他一生都要做的事,不离不弃的陪伴。 琳琅含泪笑了,笑容明媚而灿烂,“我也是。” 独孤烨看着她美丽的笑脸,浑身血液沸腾,一把抱起她,往床边走去,“夜深了,我们休息吧。” 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粉红的泡泡。 琳琅的心扑突扑突的跳,雪白的小脸悄悄的红了,眼神羞涩,“是不是太早了?我们再说一会儿话吧。” 看着她难得一见的娇羞,独孤烨忍不住哈哈大笑,真的好可爱。 “春宵一刻值千金,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他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身体压了上去,热烈的吻落了下去。 湿润的吻落在脸上,琳琅的心狂跳不止,紧张的直咽口水,“喂,那个……” 她弱弱的开口,浑身如煮熟的龙虾,红通通的,雪白的粉颊染上红云,艳色无边。 “闭嘴。”独孤烨的声音含糊不清,将她的话吞了下去。 手抚上她的胸前,刚解开一颗扭扣,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琳琅的声音一僵,小脸朝旁边侧了侧,“外面好吵,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了。” 独孤烨的吻落了空,懊恼不已,“不要管。” 妈蛋,洞房一刻值千金,谁敢坏他的好事,看他怎么收拾对方。 琳琅也想当听不见,但不行啊,“好像朝这边来了。” 声音越来越近,而且似乎是火烧火撩的大事。 “不好了,不好了,少主,不好了。”外面传来吴为激动到失控的声音。 独孤烨的脸色一变,吴为是他最得力的心腹,深知他的心意,如果没有大事,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搅他。 他翻身而起,就往外走,琳琅连忙拉住他,将外衣披在他外面。 他这才发现衣服没穿好,手忙脚乱的扯了扯,飞快的奔向大门。 门一打开,他就看到吴为神色慌乱的走来走去,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他的心一咯噔,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发生了什么事?” 吴为咬了咬牙齿,恶狠狠的开口,“王爷遇刺了。” 独孤烨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父王?不! 他一把揪住吴为的衣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王爷遇刺,情况很危险。”吴为急的直跳脚,看向他的身后,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门口,他忍不住冲她行了一礼,面露哀求之色,“世子妃……” 第四百二十一章 输血 这种时候谁都不能相信,唯有世子妃可信。 而且,世子妃的医术是最高明的。 “好,我马上过去。”琳琅二话不说跑到柜子旁,翻出一个医药箱,打开看了一眼,匆匆抱起往外走。 一行人匆匆跑去不远处的一座宫殿,晋王爷就夜宿在这里。 大门口站了好多侍卫,全都严阵以待。 皇上和太后都来了,而且面色极为难看。 一群太医围着昏迷不醒的晋王爷,紧张的讨论着,似乎个个愁云满布,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太后坐在旁边,脸色铁青,而皇上也一直看着,神情莫名。 晋王爷脸色惨白,两眼紧闭,浑身是血,白色的中衣被血染红了,一股血腥味迎面扑来。 独孤烨一进室内,身体就晃了晃。 好多的血,到处都是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谁干的好事? 琳琅的眉头紧皱,这个皇宫都成筛子了,是个人就能混进来刺杀。 当然,也不排除有心之人的默许。 她来不及细想,上前紧急救治,一番忙乱后,琳琅蹙着眉看向室内的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独孤烨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琳琅,父王怎么样?什么情况?” 琳琅面有怒气,“父王小腹中了一剑,心口附近中了一剑,要不是父王的心脏偏了位置,恐怕会……” 恐怕会当场死亡。 “流血过多,情况不大好。” 谁会选在这种时候下手? 太医们纷纷摇头,这人救不活了,没戏。 血流的太多,无力回天,只能是尽人事听天意了。 独孤烨愤怒的浑身发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琳琅,救救父王,救救他。” 琳琅毫不犹豫的点头,“他也是我父王,现在只有输血一条路。” “什么?输血?”独孤烨茫然不已,他怎么听不懂? 太医们也是茫然四顾,发现彼此都是蒙逼的,都没有听懂她的意思。tqr1 从来没听说过输血,怎么输? 琳琅来不及解释,环视四周,“谁愿意输血给王爷的,验一下血型。” “验血型?”太后终于发声了。 琳琅简单的提了提,“血型分几种,有a型,b型,ab型和o型,只有相同血型的人才能输血。” 什么a,什么b,什么o,大家都不懂,但主要意思还是听明白了。 就是说,有办法能救病人,只要输血! 好吧,估计又是一种新型的医治方式。 独孤烨脑袋一片混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救父王。 “我来,我们是亲父子,应该是同一血型。” 琳琅按住暴燥的男子,“冷静些,等我来验。” 她拿出试纸,用消毒过的针扎破独孤烨的手指,验了验血。 耐心的等待一会儿后,结果出来了,琳琅抿了抿嘴唇。 独孤烨完全看不懂,“怎么样?” 琳琅微微点头,“可以输。” 独孤烨神情激动万分,“好,太好了,我一定要将父王救活,他不可以有事。” 他们父子相依为命多年,自然是父子情深。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琳琅拿出皮管抽血,从独孤烨的身体里抽出血,输进晋王身体里。 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居然还能这么干? 这就是所谓的输血? 真的能救人吗? 尤其是那些太医们,看着琳琅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宝藏,眼晴都红了。 太神奇了,这医术简直是逆天了。 好想学啊啊啊。 输了很久,独孤烨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晋王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 众人震惊的看着,越发觉得苏琳琅深不可测,一身医术通天了。 琳琅算计着时间,松开了针头,“可以了。” 独孤烨微微摇头,“我还可以坚持,再输一点。” 只要能让父王脱离生命危险,他做什么都行。 这一片孝心很是感人,太后很欣慰,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皇上微微蹙眉,似是遗憾,又似安慰。 琳琅摆了摆手,淡淡的道,“多了也没用,凡事要适量。” 听了这话,独孤烨才没有再坚持。 “父王是不是没事了?” 琳琅摸了摸晋王的额头,仔细打量了几眼,“不好说,要守着,如果明天能睁开眼晴就没事了。” 只要没有并发症,没有发炎,那就没事。 独孤烨二话不说守在床边,“我来守。” 他只顾着关注昏迷不醒的晋王,至于身边的太后和皇上都被他直接忽视掉了。 这世上,没人比父王更重要,当然,琳琅是唯一的例外。 琳琅折腾了半天,有些累了,兑了一碗盐糖水喂独孤烨喝下。 处理完后,她也不理那些太医的提问,在外室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太医们也没办法,只好退了出去。 琳琅揉了揉眉心,今晚要守一夜了,随时都要关注着。 好像有些饿了,她摸了摸肚子,这才想起晚上没有吃饭,只喝了一杯交杯酒。 不行,独孤烨也没有吃饭。 只有吃饱喝足了,才有精神。 她刚想让人去拿点东西吃,一个苍老的身影走了过来。 是太后,她神情严肃,眉头紧皱,“苏琳琅,你说亲人之间的血型是相同的?都能相互输血?” 琳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皇上,淡淡的开口,“不是,a型和b型的夫妻,生出来的孩子,既有可能是a型,也有可能是b型,也可能是ab型。” 太后呆了呆,“那就是说靠这种方法无法确定是否亲子关系?” “对。” 太后默了默,神情变来变去,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皇上走了过来,面色倨傲,透着一股居高临下,“苏琳琅,好好的守着,要是晋王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倒霉吧。” 琳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表现的这么兄弟情深,我看着好别扭。” 她的态度极为张扬,皇上的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琳琅挑了挑眉,“真的不是你干的?“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怒火,“笑话,朕有什么理由害自己的亲弟弟?” “亲弟弟?”琳琅神情玩味。 皇上顿时怒了,“你太自以为是了,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他不是,也影响不到朕的地位。” 他的地位早就稳固,天下在他手里了,谁都抢不走。 “说的挺有道理,但我还是怀疑。”琳琅撇了撇小嘴,“皇家可没有亲情可言,杀兄灭弟不需要理由。” 第四百二十二章 流言猛如虎 第一缕晨光划破天际,点亮了遥远的天空。 金黄色的晨曦洒落大地,照进了室内,染亮了整个世界。 英俊的男子手托着脑袋,半倚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眉宇之间焦灼之色越来越浓。 “不要担心。”一只小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温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会好的。” 独孤烨抬起头,轻轻握住她的小手,一晚上她都陪在他身边,陪他一起撑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对不起,琳琅,我们的新婚之夜就这么搞砸了。” 他的歉意全写在脸上,一生只有这么一个洞房之夜。 琳琅一点都不在意,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没关系,只要父王好好的就行。” 独孤烨很是欣慰,有她在,他就感觉很安心。 在这个世上,她和父王是他最爱的人。 “我会还你一个完美的新婚之夜。” 琳琅微微一笑,他有这个心就行了,形式并不重要。 她眼角扫到床上的动静,不禁眼晴一亮,“阿烨,父王眼皮动了动。” 独孤烨连忙凑过去,紧张的查看,在他期盼的目光下,晋王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虽然茫然,无力,但总算是醒了。 独孤烨喜出望外,“父王,您终于醒了?您别乱动,当心伤口。” 晋王想起了遇刺前的事情,挣扎着要坐起来,“你们……小心……” 他身体很虚弱,说话有气无力,疲惫不堪。 独孤烨担心的看着他,紧张不已,“我知道,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父王,你快点好起来,不要让那些坏蛋得逞。” 他伸手探向晋王的额头,温度正常了,应该是脱离危险了。 晋王一把抓住他的手,艰难的吐出一句话,“那人……事先藏在屋子里,趁我睡下不备……忽然发难……” 他的话断断续续,但床边的两个人都听懂了,变了脸色,面面相视。 只有对皇宫各种规矩制度很熟悉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才能避开所有人的视线。 独孤烨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父王,你先别说话,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睡一会儿吧,有我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晋王太累了,眼晴又一次合上,“好,当心。” 琳琅探手诊了诊脉,冲独孤烨微微颌首,独孤烨长长吐出一口气。 琳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刺客躲在屋子里,得手后顺利逃脱,恐怕对皇宫的布局了如指掌。” 这皇宫到底有多少心怀不轨的人? 感觉有好几支人马藏在暗处,随时都会跳出来。 奇葩的是,皇宫的主人居然找不出那些人。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她总觉得有一只不知名的黑手掌控着这一切,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那只黑手不在意皇位,但是,时不时的跳出来添堵,太有意思了。 “这下子皇上不急都不可能了。” 独孤烨眉头紧皱,心中有无数迷团,却找不到答案。“皇上不是幕后主使者,但……什么样的人才能在宫里潜伏的那么深?而且不被怀疑?” 琳琅就算聪明绝顶,也回答不上来。 据她所知,皇宫清洗过无数次,有问题的人早就被踢出去了。 不被怀疑的人?她脑海闪过一个念头,忽然外面传来喧哗声。 她的想法顿时抛到脑后,下意识的看向门口。 只见几名太监在驱赶人,宫女,太医,公公,都被请出去。 清完了外面,那几个太监走了进来,冲独孤烨行了一礼,“请世子移步。” 独孤烨脸色很不好看,“这是干什么?” 老太监面无表情的开口,“奉皇太后的懿旨,所有人都出去,统统出去。” 独孤烨哪会放心将晋王单独留下,鬼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刺客? 他挡在病床前,目光冰冷,“放肆,谁敢乱来?” 太监们面面相视,犹豫不决,谁都不敢轻易得罪了这位世子。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烨儿。” 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颤颤悠悠的走进来,一夜之间,她的银发多了,皱纹也多了。 她的色气极差,似乎一夜都没睡的样子。 独孤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了慕孺之情,“皇祖母,你这是干什么?” “烨儿,哀家……”太后犹豫了半响,不知该说什么。 她非常的为难,有些话说不出口。 一名太医站在皇太后身后,“太后要滴血认亲。” 独孤烨的脸色震惊不已,又惊又怒,“什么?您……还是怀疑了?” 太后的心情很复杂,她不想怀疑的,毕竟几十年的母子,感情还很好。 但是,她快死了,不想留下疑惑。tqr1 她更不想给那个贱人养孩子。 她面色严肃,极为官方的说道,“以正视听,不得不如此,底下传的很厉害,压也压不住……” 她的话说的官面堂皇,但是,透着一股心虚。 独孤烨非常的生气,一旦开始查,后面就刹不住了,会越来越失控。 最受伤害的人是父王! 他努力想说服太后,“只要上面的人无动于衷,流言始终会消失的。” 太后面色一黯,却坚持已见,“烨儿,你退到一边。” 她一定要个结果,是与不是,只想弄个清楚。 独孤烨死活不肯退开,“不行,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父王。” “你……”太后的脸色发青,但心有顾忌,不想撕破脸皮。 不是亲生的,那还好。 但万一是亲生的,那……太伤感情了。 外面又是一阵骚动,“太后,宗正来了。” 宗正?专管皇室子孙的独孤家族的族长? 太后暗暗舒了一口气,来的正好,“烨儿,你看到了吗?不是哀家想这样,而是不得不如此。” 她表现的很无奈,独孤烨却看穿了她的心思,浑身发冷,脚底升起一股冷气,迅速往四肢蔓延开来。 太后怀疑上了,年纪大的人很固执,尤其是位高权重的老年人更是固执。 说话之间,一行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男人,“见过太后。” 这正是独孤家的族长,负责宗室日常事务。 其他人也是独孤家的人,闲散宗室。 “何事进宫?”太后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 宗正一身素色锦衣,看着就是顽固不化的老头子,“外面大家都在疯传晋王的身世之谜,我身为宗正,今天必须弄个水落石出。” 第四百二十三章 滴血验亲 这话一出,室内的气氛一变,独孤烨脸色铁青。 全是些卑鄙小人,眼里只有利益。 太后的眼神眯了眯,“宗正,这事以后再说吧。” 宗正既然来了,就没打算退出去,“不行,这种事情拖不得,我带来了文武百官和宗室中人,今天必须把事情弄清楚。” 他的态度很坚决,似乎有所恃。 后面的宗室中人轻声劝道,“太后,事已至此,你还是在一边看着吧,由我们来调查。” 太后的眼神一闪,顺水推舟,“既然如此,那哀家也无可奈何。” 独孤烨还想阻止,在一边冷眼旁观的琳琅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冲他使了眼色。 她眼中的狡黠之色一闪而过,独孤烨的心一动,默默退到一边。 她从来都不是个软弱的女子,行事自有章法。 他们的互动被太后看在眼里,心思转了几转,“苏琳琅,你也去。” “那当然。”琳琅洒脱的一笑,“我最爱看热闹了。” 院子里一堆的人,几位重臣都在,唯独皇上不在。 新上位的邵臣相站在最前面,神情复杂。 宗正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独孤烨面色冰冷,环视四周,这些都是他熟悉的人,平时叔叔伯伯叫的很亲热,但关键时刻给了这么致命一击。 “诸位打算怎么做?” 宗正早就想好了,“很简单,滴血认亲。” “……”琳琅嘴角直抽搐,没新意。tqr1 这么落伍的方法根本没用,没有科学依据,医学上也不支持。 邵臣相冲太后拱了拱手,“好,就这么决定了,太后,请赐一滴凤血。” 太后神情纠结,心情是矛盾的。 她打心眼里拒绝接受,但又无比渴望知道真相。 独孤烨面罩寒霜,眼神微沉,“太后身体尊贵,不可轻易损毁。” 宗正寸步不让,义正言辞的开口,“皇室血脉不得混淆,查明真相比什么都重要。” 说的好听,其实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请太后定夺吧。”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过去,太后犹豫了半响,终于做出了决定。“哀家风烛残年,寿年将至,百无禁忌。” “但父王……”独孤烨的心是愤怒的,为什么这么对父王? 父王一生低调内敛,几乎不出门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 如今受了重伤,身体那么弱,几乎不能动,太后一点都不体谅,这算什么母亲? 琳琅看着悲愤的男子,轻轻握住他的手,微微摇头。 “我有话要说。” 宗正板着脸,冷声怒喝,“苏琳琅,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他是独孤家的族长,整个家族的日常事务都由他打理。 但是,因为皇族的特殊性,他没有什么说话权,只是看皇上的脸色行事。 平时对晋王府敬着,不敢轻易得罪。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这样的契机,自然不肯放过。 琳琅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很是不屑,“事关晋王府,我身为晋王府的世子妃,怎么没有资格说话?看不起女人,就等于看不起辛苦将你生出来的母亲,如此不孝子孙,又怎么配站在朝堂上?又怎么能当一族的族长?” “你……”宗正气红了脸,却找不到话反驳,“想说什么?” 琳琅雪白的小脸严肃而又认真,“父王失血过多,一直沉睡中,经不起折腾,我提议由独孤烨滴血验亲,母子验和祖孙验,没有什么区别。” “这……”众人面面相视,能行吗? 独孤烨也很意外,但没有说什么。 琳琅的视线落在太后身上,微微蹙眉。 “都是一脉相承,有什么不行的?还是你们非要父王的命?” 太后的眉头一跳,直接就作了决定,“那就这样吧。” 臣相送上匕首,“请吧,晋王世子。”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毫不犹豫的划开一条口子,一滴鲜血掉在水里。 坚定,坦然,又无奈。 邵臣相亲手捧着一把匕首,双手呈上去,“请,太后。” 太后始终在犹豫,心情特别的复杂。 最后,她拿起匕首在手背上轻轻一划,一滴血珠掉了下去,掉进了准备好的水盆里。 揭开真相的时候到了,所有人都瞪大眼晴,紧张的看着。 太后屏住呼吸,一颗心悬在空中,七上八下,手心隐隐有汗。 在所有人的视线下,两滴血没有融合在一起,一触即分。 气氛一下子沸腾了,所有人的情绪都崩了,“天啊,真的不是。” “原来陈婉仪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先皇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也没办法相信眼前的事实,晋王爷怎么可能不是太后的儿子?” 谁都没办法相信,但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晴。 大家忍不住想骂一句粗口,见鬼了。 先皇到底搞什么? “那就是说,独孤凤才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天啊,太虐了。” 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现场陷入了混乱中。 独孤烨呆呆的看着水盆,脑袋轰隆隆的炸开了,脸色惨白如纸。 耳边传来惊慌的声音,“太后,太后。” 他猛的看过去,太后的脸色雪白雪白的,身体摇摇欲坠,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他刚想冲过去,但直了两步顿住了,“叫太医,快。” 一道身影猛的越过他,冲向太后,一把将邵臣相拽住。 是苏琳琅,她拉住邵臣相的手,一根尖针刺了进去。 血流了下来,苏琳琅很顺利的将血珠收集到了。 她的动作太快,谁都没料到,邵臣相措手不及,愤怒的甩开她,“啊,苏琳琅,你干吗?” 苏琳琅也不理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奔向太后身边,“太后,得罪了。” 她如法炮制,按住太后的胳膊,划破手腕,取了血珠。 太后特别生气,感觉受到了冒犯,“你疯了?苏琳琅,哀家要治你一个无礼之罪……” 她的声音噶然而止,只见苏琳琅将两滴血珠倒入水盆中,迅速融合在一起。 居然……融合了?她不是做梦吧?! 所有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太后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又受到了一次暴击。 第四百二十四章 疑邻盗斧 她的血怎么跟臣相融合在一起?他们又不是亲戚。 琳琅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太后,你跟邵臣相是这什么关系?瞧这年纪,难道是母子?不对啊,您可是太后。” 太后气的直翻白眼,她怎么可能生私生子? 这是对她的侮辱! “胡说,哀家跟邵臣相不熟,更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琳琅弱弱的指了指水盆,“滴血认亲了啊。” 太后一愣,百思不得其解,她敢肯定,跟邵臣相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 更不可能是远亲! 祖上没有交集! 她的脑子转的飞快,气血翻腾,“这可能是失误了。” 琳琅也不反驳,举了举白皙的小手。“那行,取一只鸡过来。” 大家迷惑不解,她想干什么? 独孤烨深深的看着她,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却有些不敢置信。 太后心里一动,赶紧下令,“去,赶紧去。” 太后发了话,大家都不敢拖延,很快就弄来了一只鸡。 在所有的注视下,琳琅落落大方的走到宗正面前,浅笑盈盈,“宗正请赐一滴血。” 宗正的脸绿了,又羞又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到了这种时候,他再傻也猜到了一二,整个人都不好了。 琳琅也不跟她多废话,“太后,你也很想知道答案吧。” 太后二话不说就挥手了,“准。” 她渴望知道真相的心情,比谁都迫切。 宗正敢跟一般官员对掐,却不敢跟太后说半个不字。 只是让他照做,他丢不起这个脸,气的浑身发抖。 琳琅凉凉的嘲讽道,“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好贱。” 宗正气的嘴巴都歪了,“苏琳琅。” 琳琅不冷不热的催促道,“赶紧吧,你拖拖拉拉的,是对太后的不尊重,你这个宗正的位置不想要了?” “小人得志。”宗正咬紧牙关,不得不接过匕首。 他已经看到了太后铁青的老脸,要是不低头,没有好果子吃。 身为独孤一族的族长,他比谁都知道太后有多心狠手辣。 她是踏着无数后宫女子的血泪爬上去的,用白骨铺就了她的锦绣前程。 她比谁都心狠! 一想到这,他不敢再违抗太后的命令,含辱划破了自己的小手指,滴了两滴血。 琳琅嘴角勾了勾,让人在鸡身上划了一刀子,鸡血喷了出来。 她扬声大叫,“大家看好了,这是鸡血,这是宗正的血,不知会不会融合呢?” 她的话让大家嗤之以鼻,不屑至极,纷纷表示鄙视。 “怎么可能?那可是鸡血。” 人和鸡能不一样?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她这是想干什么呢? 羞辱大家的智商吗? 琳琅嘴角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试试就知道了。” 她将两种血全都滴在水里,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居然融合了!宛若一体!tqr1 大家风中凌乱了,要不是亲眼所见,完全没办法相信。 鸡血和人血居然能融合,好震惊。“天啊。” 宗正的表情是僵滞的,一脸的蒙逼。 琳琅笑着拱了拱手,“恭喜宗正,你有一个鸡祖宗。” 大家忍不住笑喷了,哈哈哈,好逗。 宗正的脸色刷的全红了,手指着她,浑身发抖,愤怒至极,“苏琳琅。” 琳琅挑了挑眉,笑的意味深长,“你不喜欢?那换一下,你有个鸡儿子。” 这话能听吗?众人忍不住又想笑了。 众目睽睽之下,宗正羞红了脸,气愤难当,“你……不可理喻。” 琳琅呵呵一笑,“也就这么一点本事,就想算计晋王府,不够看啊,再修炼几年吧。” 她红果果的鄙视,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 谁让宗正刚才那么嚣张,得罪了她呢。 独孤烨忍不住哈哈大笑,扬眉吐气。 有这样的妻子,就是好啊。 分分钟钟就能将对手弄死了。 宗正苦着一张脸,眉头皱成一团,“太后,我……” 太后根本不想理他,她的心情非常的混乱,如释重负,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是,又有些不踏实,总觉得不安心。 兹事体大,对她的意义太重大,她不敢有半点侥幸。 是不是亲生的,对她意味着这些年有没有帮情敌养孩子,有没有被人糊弄。 她用无数血泪换来的胜利成果,是真的吗? 琳琅的目光扫了过去,“太后,滴血认亲是不可取的,人血和大部分动物血都能融合,好多非亲非故的人血也能融合。” 她的说辞让大家大开眼界,长了见识。 若不是她现身说法,大家还把滴血验亲当成唯一的检验办法。 一想到大家都有可能弄错,不禁长长吐出一口气。 “那就是说,晋王是哀家的儿子?”太后的面色是纠结的,这一点必须弄清楚。 她半信半疑,心口堵的慌。 琳琅心底冷笑一声,皇家的亲情太可笑了。 “太后,你有没有听说过疑邻盗斧的故事?” 太后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 琳琅想了想,组织了自己的语言,徐徐说道,“有一个人丢了一把斧头,怀疑是邻居偷去了。看他走路的姿态,看他脸上的神色,看他讲话的神情,不管看到什么,都像是偷了斧头的样子。” 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但是,不久之后这个人到山谷里去掘地,找到了自己丢失的斧头。隔了几天,再看邻居,一举一动,都不像偷斧头的样子了。” 听完这个故事,大家都若有所思。 太后沉默了,头低着,看不清她的表情。 琳琅最后说了一句,“太后,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不管她说什么,太后都不会相信。 这些位高权重的贵人,疑心特别重,何况是这种大事。 太后的眼神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她清冷的声音响起,“苏琳琅,你是学医的,哀家命令你找出一个有效的办法做亲子鉴定,造福天下的子民。” 琳琅顿时乐了,“太后你真会说笑话,哪需要什么亲子鉴定?像陈侯爷,是不是亲生的,他都不在意,照样能将别人的骨肉视若已出。” 陈平真的不在意?鬼才相信,只是利益交换而已。 她的声音顿了顿,脸上浮起一丝嘲讽的弧度,“皇家处处利益为先,谁会在乎亲情呢?想杀人时,谁会管是不是亲手足?是不是亲儿子?” 第四百二十五章 变变变 所有人都恨不得立马消失了,什么都听不见。 这么毒舌,会坑死人的。 虽然是事实,但这么说出来就不好啦,这是打太后的脸。 太后的脸绿油油的,愤怒的出奇,“苏琳琅。” 琳琅神色平静无波,“我只是说了真话。” 独孤烨站了出来,挡在琳琅面前,“太后,就算你怀疑我们父子的身份,也请等父王恢复了几分再说。” 他不再叫皇祖母,而是太后,语气生疏,再不复当年的亲密。 太后的脸色一僵,“烨儿。”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独孤烨根本不想跟她扯什么亲情,什么委屈,全是没用的。 “父王遇刺一案,不知谁在跟进?我想知道最近的进展。”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神情冰冷。 太后在心里轻轻叹息,怅然若失,“你问邵臣相吧。” 独孤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愣了愣,随即冷笑一声。 邵臣相立马变了脸色,“不知世子是什么意思?” 要是在以前,他哪敢这么跟晋王世子说话?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 独孤烨的气势一变,凛然至极,“臣相的立场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会不会尽力去查。” 他浑身散发的气势逼人,如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一股杀气迎面而来,邵臣相的气息弱了下去,他忽然想起这位是上过战场的主,杀人如麻的将军。 “世子,你这话太过了。” 他的语气很弱,透着一股微妙的怯意。 独孤烨冷哼一声,拉起琳琅的小手,“我先去看父王了,琳琅,我们走。” 他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没有回头看一眼。 那份张扬恣意如烈阳,灼伤了无数人的眼晴。 太后木然的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心底涌起无尽的悲哀。 最珍贵的东西在渐渐失去,她却无可奈何。 宗正和臣相都走过来行礼,特别小心翼翼,“太后。” 两个人的神情都很复杂,面有担心之色。 太后心底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滚,统统给哀家滚出去。” 室内,独孤烨神情淡然,静静的看着床上的父亲。 琳琅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面带微笑,“不要难过,你有父王呢。” 看着她眼底的关怀,独孤烨心里一阵滚烫,忍不住一把拥住她,香软的身体说不出的舒服,舍不得放手。 “是,我还有你,慈父娇妻,我还有什么可求的?” 他看到她眼底下的青痕,有些心疼,“你累了,休息会儿吧。“ 一夜不睡对娇弱的女孩子有些辛苦。 “可是……”琳琅有些放心不下晋王。 独孤烨轻轻吻上她的额头,气息暖暖的,“放心,我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就叫你,去吧,别让我担心。” “好。” 等琳琅一走,室内的气氛顿时变了,变的冷清,变的冰冷。 一道身影闪了进来,“少主。” 独孤烨像变了个人般,锐气张扬,面色冷漠,如一柄杀气腾腾的长剑,不复刚才的温存。 也没有了在人前的气弱无奈,变的咄咄逼人,浑身散发着摄人的杀意。 吴为的心一跳,看惯了他上战场时的凌厉,也习惯了他私底下的威严。 但,还是会莫名的紧张。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不管不顾,从来不顾后果的晋王世子。 他学会了算计,学会了扮猪吃老虎,也学会了在人前示弱,降低对方的警觉。 但在背后,他每一次出手都是雷霆一击。 独孤烨眼神冷如冰霜,“怎么样?” 他自然不可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皇上的调查上,早就吩咐下去,展开了天罗地网式的盘查。 谁都不知道,他对皇宫的掌控力已经超过了这座宫殿的主人。 吴为小心翼翼的回答,“是大长公主在宫里的人手。” 这答案在独孤烨的意料之中,“独孤凤?不是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吗?” 独孤凤为了自己的女儿,什么事情都肯做。tqr1 刺杀晋王,只是想坏他的好事,不想让他跟琳琅安安稳稳的相守。 如果他没有料错的话,应该很快会有不利于琳琅的流言出现。 吴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难道是先皇留下来的那拨人? 但是,按理说应该清理完了,皇上每年都会对皇宫进行清查。 他越发的小心,“应该是漏网之鱼,人已经抓住了,怎么处理?” 折了几个暗卫才将人擒住,代价太大了。 独孤烨的神色不变,“审问过了吗?” 吴为为难不已,“是死士,不肯招。” 这话一说完,四周的温度立马低了几度,吴为的脑袋都不敢抬。 主子的威势日盛,越来越强势了。 独孤烨眉眼清冷,直接下令,“那就杀了,不必留活口。” “是。”吴为连忙应了。 伤了王爷,自然难逃一死。 独孤烨想起罪魁祸首,“陈平父女呢?” 他虽然五年不在京城,但对宫里宫外的掌控力度很强大。 很多人都是他名单上的监控对象,如今多添了陈家父女那对极品。 吴为也看不上那对父女,脑袋都有病,都有些不正常。 最让他恼怒的是,陈婉仪那种残花败柳改头换面,摇身一变又回来了,对自家的主子依旧不肯死心。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哪里配得上少主? 陈平就更可笑了,任由自己的女儿乱折磨,乱闯祸,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陈侯爷送回去时只剩一口气,太医救治了一晚上才救回一条命,如今在休养中,整个人差不多废了。” 舌头都没有了,成了残废,也就没办法折腾了。 他不禁暗暗猜测,以少主的手段,遇到这种烂人没有大开杀戒,完全是看在少夫人的面子。 他想起另一个麻烦精,犹豫了一下,“至于陈婉仪……她哭着闹着要来见你。” 皇宫又不是集市,不是她想来就能来的。 独孤烨眼神一冷,“来而不往非礼也,独孤凤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我可不能当没看到,当然是要还礼的,就还给她的宝贝女儿吧,拿去,下在陈婉仪的饮食中。”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玉瓶,洁白细腻的瓶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吴为的心一凛,双手接过,特别小心翼翼。“是。” 第四百二十六章 又死人了 “报,陈婉仪中风了。”一名黑衣人跪在皇上脚底下。 “什么?”皇上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中风?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开什么玩笑?这不是耍他吗? 暗卫负责监视各府的情况,陈家是重点监控对象。 “是真的,瘫在床上动不了,不能说话,不能动,只有两只眼晴能动。” 皇上震惊不已,“好端端的怎么会中风?” 暗卫也不清楚,反正陈婉仪昨天还好好的,第二天醒来就大发脾气,忽然倒下的。 “太医去看过了,说是大喜大悲心情激荡造成的,再加上这几年她吃了太多乱七八糟的药,后遗症全都爆发了。” 陈婉仪改头换面,连脸都换了,估计是吃了很多药,这样的解释能说的通。 皇上不是没有疑心,但细细一想,也就放下了,轻轻一声叹息,可惜了,那么好一颗棋子。 “陈平呢?” 暗卫低着头,“一直昏睡中,陈府一片混乱,上下都乱成一团了。” 皇上想了想,“让陈涟回朝。” “是。” 暗卫刚刚退下去,乾清宫的大太监走了进来,“皇上,在御花园的河里飘浮起一具尸体。” 皇上的脸色剧变,“什么?去看看。” “起驾。” 御花园里,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皇上驾到。” 大家立马跪了一地,皇上快步走过来,自然而然看到了那一具尸体。 尸体泡白了,面目全非,穿着太监的衣服,胖了一大圈,看着就很吓人。 皇上面如沉水,“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头头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是被绑上石头扔下去的,而且扔下去时已经断气,真正的死因是一剑穿心。” 下手的人是真正的高手,角度无懈可击,一剑致命。 皇上的眉头紧皱,“是何人所为?” “属下不知。”侍卫头头心里发苦,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而且都是要命的。 晋王被刺,又出了这样的命案,显得他这个侍卫统领很没有用。 皇上顿时勃然大怒,“在朕的皇宫一再的出人命,你们这些负责守卫的人居然跟朕说不知?啊?你们都是吃干饭的?” 皇上大发雷霆,怒气冲冲的喝斥了半天,在场的人索索发抖,面色发白,吓的不行。 发作了半天,皇上满面通红,有些喘不过气来。 岁月不饶人! 身边的大太监连忙劝道,“皇上息怒。”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走过来,被侍卫拦在外面。 皇上摆了摆手,“让晋王世子过来。” 独孤烨拨开侍卫的刀剑,阔步走过来,行了一礼,“参见皇上。” 皇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烨儿你怎么来了?” 独孤烨的视线落在那具尸体上,一脸的惊讶,“听说又出了人命,我过来看看,皇上,这皇宫不安全了,我想带父王和琳琅离开。” “那朕和太后呢?”皇上挑了挑眉,神色莫测。 “什么?”独孤烨茫然的看着他。 皇上的语气怪怪的,“朕和太后也是你的亲人。” 独孤烨嘴角直抽,“皇上,这是皇宫,是你的地盘。” 再不安全,也是他的地盘,别人可以离开,但唯独他不可以。 皇上却不接受这样的解释,“那也只能说明,你的心里根本没将我们当成至亲至爱的人。” “……”独孤烨有种日了狗的感觉,皇上也脑抽了? “说。”皇上不知是怎么想的,坚持要听到答案。 独孤烨默了默,深吸了一口气,“人有亲疏,对皇上来说最亲近的人是自己的妻儿和太后,对我来说,是父王,是琳琅。” 这就是他最真实的答案,没有隐瞒,也没有掩饰。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一闪而过,没人发现,“是吗?” 独孤烨一头雾水中,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关键点不是应该在死者身上吗? 算了,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多想。 虽然皇上没有答应独孤烨的请求,但是,第二天后,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大太监小心翼翼的禀报,“禀皇上,太后已经让晋王爷和世子夫妇回去了。” 皇上心底一股怒火扬上来,“什么?那怎么行?怎么不事先问过朕的意见……” 他翻身而起,往外走去,但走了几步,神情略怔忡,沉默了半响,轻轻叹了一口气。 “罢了,就放他们走吧,加重监控的力度。” “是。”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不久之前,琳琅直闯太后的寝宫。 太后的身体越来越差,整天昏昏沉沉的,靠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外面传来喧哗声,她的眉头一皱,“去看看。” 不一会儿,一名宫女面色不安的回来了,“太后,晋王世子妃来了。”tqr1 太后一听这个名字,脑袋立马疼了。“哀家不想见她。” 她拿苏琳琅一点办法都没有,说不过打不过,又弄不死,只能眼不见为净。 但是,苏琳琅已经闯了进来,谁都拦不住她。 “世子妃,你不能进去,停下。”宫女们跟在她后面,急的直跳脚。 苏琳琅如一阵风般冲到太后面前,这才停下脚步。 她披着大红色的披风,一双乌黑的大眼晴亮如星辰,整个人如一团燃烧的火焰,让人窒息。 太后心悸不已,虚汗连连,“苏琳琅,你的胆子越来越肥了,这不是你的地盘。” 她恼怒不已,但是,说的话充满了无力。 苏琳琅大喇喇的翻了个白眼,“反正你也不敢杀我。” 一听这话,太后差点气晕过去,死丫头。 但偏偏,她说对了。 “赶紧说。” 说完就赶紧滚蛋,她只要一看到苏琳琅就脑袋疼。 琳琅眼珠一转,“太后,你快死了。” 太后气的嘴巴都歪了,大口大口的喘气,“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她敢肯定,苏琳琅是故意来气死她的! 琳琅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咄咄逼人的嘲讽道,“你死后,要是两个儿子打起来,两败俱伤,反而让某些人顺势上位,我想,你在地下也不会安宁的。” 这些话太尖锐了,太后不想听,但是这些字如针般刺进来。 她强忍着尖叫的冲动,“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四百二十七章 甜蜜的相守 她还是很克制的,不想失控,更不想在苏琳琅面前失仪。 她的一生都规矩刻板,早就被人安排好了一切。 自从进宫的那一天起,她就为了爬上凤位不择手段,放弃了所有的梦想。 琳琅很同情她,她贵为太后,一国之母,享尽荣华富贵,但这一生真正快乐吗? “父王意识清醒了,他想出宫回府休息。” 晋王这一次是受了极大的打击,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休养生息。 太后不假思索的拒绝,“皇宫里有诸多太医,随时都能守着他……” 她的心情最为复杂,既想留住晋王,又不想看到他。 这种矛盾的心情,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不等她说完,琳琅呵呵一笑,“也随时有刺客,冷不防跳出来捅一刀。” 这些人防东防西的,生怕被夺走了荣华富贵。 其实吧,不是所有人都想要那个位置的。 “……”太后想翻白眼了,死丫头,每一次捅刀子都这么狠准快。 琳琅施施然的坐下来,理了理衣衫,慢条斯理的说道,“太后,你一定很想临死前见一见独孤凤吧。” 声音很轻微,但话里的深意让所有人心里一跳。 太后脑袋一嗡,下意识的反驳,“不想,一点都不想。” 但内心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她不敢细想! 琳琅笑眯眯的道,“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很想要,没想到太后也是口是心非的女人。” 众宫人垂手站在角落里当着背景墙,但听了这话忍俊不禁,这位晋王世子妃的话真有趣。 她们想笑又不敢笑,脸都憋红了。 太后老脸涨的通红,有这么说话的吗?“苏琳琅,你没大没小,不知体统,需要重新学习……” 琳琅不客气的又捅了一刀,“难道你还想让宫嬷嬷教导我?先让她活过来再说吧。” “……”太后心塞了,宫嬷嬷的死是她的心病之一。 她到现在还没有弄清宫嬷嬷的死因,是自杀?还是他杀? 如果是他杀?是谁干的? 好像谁都有动机,谁都有可能是杀人凶手,这个皇宫已经不安全了。 越是年纪大,越不想死。 纵然重病缠身,她依旧想活! 只盼着能活的长长久久,长生不老! 琳琅看穿了她的心事,不禁摇头,人啊,太贪心了,这样很不好。 “如果你想见独孤凤,就放我们回去,我有办法引出她。” “哀家……”太后还想否认。 琳琅淡淡的笑道,“行,就当是我想见她,太后,人快死了,就不要顾忌那么多了。” 最后一句话戳中了太后的要害,她沉默了。 晋王府 回到熟悉的王府,晋王爷整个人都放松了,长长吐出一口气。 琳琅也睡的天昏地暗,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睁眼就看到白色的纱帐,咦,这是哪里?不像是宫里。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醒了?睡的好吗?” 是独孤烨,他就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她,柔情蜜意俱在眼神中。 “很好。”琳琅浑身懒洋洋的,说不出舒服,忍不住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真好,睁开眼就看到喜欢的人,感觉好幸福啊。 她所求不多,只求以后的日子每天睁眼看到的人是他,闭眼之前看到的人也是他。 天天在一起!相守到老! 独孤烨心里一热,忍不住亲了上去,笑容这么美,任谁都扛不住。 热情如星星燎原,迅速蔓延开来,越烧越热。 “咕咕。”琳琅的肚子轻叫,她不好意思的推开独孤烨,小脸红红的。“我饿了。” 睡了那么久,当然饿的不要不要的。 独孤烨有些失落,但是天大地大也没有吃饭大。 他端起放置在一边的小米粥,试了试温度,温热的,正好入口。 “我喂你,慢慢吃。” 他动作温柔又自然,好像这样的动作做过无数遍。 琳琅小口小口吃着,像只待喂的小鸟,眼巴巴的眼神,粉嘟嘟的样子,很是可爱。 独孤烨欣赏的看着她,满眼的笑意,“不要急,没人跟你抢。” 琳琅笑眯了眼,眉眼弯弯,“这鸡粥熬的不错,又香又滑,赏厨房十两银子。” “是,世子妃。”独孤烨一本正经的回答,把自己也逗乐了。 ”哈哈哈。“琳琅忍不住笑喷了。 欢快的笑声传的很远,传到院子里,传到遥远的天际。 丫环们听到后,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世子妃醒了,世子就不会老板着一脸冷脸,让人压力好大啊。 晚上的烛光暖暖的,琳琅懒懒的靠在软榻上,像没骨头般,浑身软绵绵的。 娇俏的小脸粉粉嫩嫩,透着一股青春的宜人气息。 小莲双手捧着一份请柬走进来,递给琳琅。 “这是什么?”琳琅接过烫金的大红请柬,没有打开。tqr1 小莲的神色有些奇怪,“是睿王府的请柬,庆祝康皇孙的三周岁宴。” “那就去吧。”琳琅随意的打开扫了几眼。 那个小家伙粉嘟嘟的,蛮可爱,嗯,她要去捏捏小脸。 独孤烨走了进来,伸手抱住她,小莲很识相的退出去,还帮他们带上门。 琳琅扬了扬手中的请柬,“一起去?” “当然。”独孤烨的吻落在她脸上,温柔似水。 亲着亲着,两人的气息乱了,亲昵而又暧昧,独孤烨的眼眸深了,一把抱起她,往床边走去。 他压在她身上,雨点般的亲吻落在她的额头,眉眼,脸颊,耳朵,下巴,越来越朝下…… 琳琅小脸酡红,眼睛迷蒙,气息大乱,暧昧的喘气声在室内响起,一声又一声。 迷离的月色温柔如水,柔柔的洒进来,照在两个紧紧纠缠的男女身上,越夜越迷情。 就在此时,忽然,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哎哎,不行啦。” 琳琅小脸红红的推着独孤烨,暧昧的气氛一下子就消散了。 独孤烨死抱着不肯放,“你是我妻子,怎么不行了?” 他想洞房!!! 琳琅可怜兮兮的捂着小腹,“我肚子疼。” “……”独孤烨呆住了,一脸的郁闷。 他的新婚之夜多灾多难,不就是想洞个房吗?怎么就这么难呢? 第四百二十八章 霸气护妻 琳琅也很无奈,大姨妈来了,她也没办法呀! 睿王府,大门口两只大狮子披红挂绿,显得喜庆洋洋。 衣着华丽的宾客们笑容可掬的上门,面带笑容的迎宾热情的将人引进去。 晋王府的马车直接驰进去,到了正厅才停下来。 独孤烨直接跳下来,小心的将琳琅搀扶下车。 两人十指相扣,一起走进大厅,现场顿时一静。 一红一黑,相携而来,男的俊美,玉树临风,女的国色天香,清丽脱俗,两人站在一起,极为登对,美的如一幅画。 两人眉眼之间的深情款款,更是让人羡慕嫉妒。 果然如传说中的感情深厚,怪不得成婚之日晋王世子许下一生一世只爱一人的誓言。 不光是女人羡慕苏琳琅,男人们也看着美丽的苏琳琅,不禁痴了。 太美了,仿若天仙化了,尤其是那份独特的气质,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绝色美女,俊美无双的贵公子,总有引起大家的无限遐想。 上官云珠作为王府的女主人,打扮的珠光宝气,雍容华贵,再无当年的英气。 她变成了一个平庸的贵妇人,眼晴也没有当初的清澈。 她眼神闪了闪,“果然是新婚燕尔,走到哪里都是一起,形影不离,感情真好。” 这话是好话,但语气怪怪的,怎么听着都透着一股酸味。 琳琅淡淡瞥了她一眼,虽然衣着华丽,浑身都是珠宝,但掩不住那一络夹杂在青丝中的白发。 要知道,上官云珠的年纪不大,这么早就华发早生,可见这些年的日子有多糟心了。 她表现的很风光,很雍容,但浑身暮气沉沉,掩不去那份疲倦。 独孤烨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娶到一个好妻子,当然走到哪里都要带上,以免她跑了。” 这本是开玩笑的化解对方的攻击,他不想跟个女人计较。 但上官云珠却没适可而止,而是变本加厉。 “这是极度不自信的表现啊,看来苏琳琅平时没给你安全感。” 这尖锐的话让独孤烨脸色一变,狠狠瞪了她一眼,将琳琅轻轻拥着,深情款款的看着娇妻,“没办法,谁让她是我的唯一呢。” 他看外人和看妻子的眼神完全不一样,判若两人。 看琳琅时,他满眼的深情。 但看向外人时,眼神淡漠,没有一丝感情。 上官云珠的心一堵,为什么苏琳琅这么幸运?能得到这么珍贵的承诺?能得到这么好的男人? “也不知世子会不会偶尔想起痴恋你的陈婉仪呢?听说她中风了,很是悲惨。” “中风?”独孤烨像是第一次听到,惊讶不已,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不客气的点评道,“看来是坏事做多的报应。” 众人嘴角直抽,这话也没说错,但这么直接,也太伤人了。 上官云珠眼珠一转,看向沉默不语的苏琳琅,“这么说你的仰慕者,不好吗?” 当着别人妻子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更加的不好。琳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没有反击,反正她有个好老公嘛。 独孤烨不负重望,当仁不让的挺身而出,霸气护妻。 “睿王妃,你一直跟我说话,不会是忽然爱上我了吧?不好意思,我不会接受你的心意,我只爱我的妻子,死心吧。”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众人纷纷看向始终没吭声的睿王爷,他一身贵气的亲王服,看着很英挺。 只是,眉眼之间的郁气蒙上了一层阴影。 上官云珠心里一慌,没想到他如此生冷不忌,她冷冷的喝斥,“世子,你的自我感觉太好了,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你吗?” “别人不知道。”独孤烨并不喜欢睿王妃,从前就不消停,处处找琳琅的麻烦,“但你嘛,总用这种酸溜溜的语气说话,很容易让人怀疑。” 可不是吗?好端端的干吗说这种话? 琳琅适时的开口,“睿王妃,我的东西你永远抢不走,人啊,要现实些。”tqr1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直接将事情盖章定论了。 好像上官云珠真的暗恋独孤烨,因爱生恨,处处针对苏琳琅。 上官云珠的脸都绿了,气的浑身发抖,这种有损名节的话,怎么能轻易说出口? 这对夫妻越来越不要脸了,怎么能这么无耻? “你们……” 就在此时,睿王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不知带了什么礼物过来?琳琅,我家康儿对你可是念念不忘,经常念唠着要上门做客。” 粉嫩嫩的小家伙害羞的缩在奶娘怀里,视线乱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又缩回去,害羞的小模样实在可爱。 琳琅心痒的厉害,冲小家伙猛招手。 “过来让姨姨抱抱。” 奶娘看了睿王爷一眼,见他微微颌首,就将孩子放在地上。 小家伙抱着睿王爷的小腿,怯生生的不敢靠近。 “去吧。”睿王爷轻拍儿子的小脑袋,温柔的鼓励。 小家伙犹豫了一下,在父亲的鼓励下,摇摇摆摆的走上前。 刚走了几步,就被上官云珠一把抱在怀里,“别,苏小姐娇娇弱弱的,特别金贵,要是被康儿磕着破着了,恐怕会找我们王府赔偿。” “……”众人目瞪口呆,有这么说话的吗? 琳琅可不是好惹的,当场就翻脸了,“看来,她真的暗恋你,因爱生恨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独孤烨一脸的无辜,“我怎么知道?女人的心思太难猜,今天爱这个,明天爱那个,后天又爱另一个,变化太快。” 这等于变相的指责上官云珠三心二意,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 上官云珠气的满面通红,又羞又窘,“晋王世子,你应该多照照镜子。” 更让她生气的是,别人都是夫妻联手,而她的男人无动于衷,冷眼旁观,根本没有援手之意。 她那么努力的想将自己的男人拉下水,但对方不接招,不肯陪她同一战线,她有什么办法? 独孤烨淡淡的嘲讽道,“我知道自己长的英俊,不需要你提醒,睿王妃,你虽然生不出儿子,但你夫君没有休了你,已经是格外开恩,别再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第四百二十九章 秀幸福 他虽然是笑着说,但每一个字如淬了毒的刺,全都刺中上官云珠的软肋。 上官云珠胸口起伏不定,脸色忽青忽白,快要气炸了。 一对王八蛋,都不是东西,一个大男人的居然跟个女人计较,没有风度。 大家都说晋王世子张扬霸道,跟任性不讲理的苏琳琅是绝配,果然如此。 她虽然生气,但也知道跟个男人撕逼太难看了,到时都说不清楚。 她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股怒气压下去,“夫君,你相信这种鬼话吗?” 她行的正站的直,没人可以往她身上泼脏水。 对于她来说,睿王妃是她仅剩下的骄傲。 “不信。”睿王的神情淡淡的,但若细看,有些许的不满,“不过你注意言行,不要失了王妃的体面,想让别人尊重你,先要自己做好。” 她越来越不像话了,行事偏激,完全不考虑睿王府的利益和体面,只在乎王妃的尊荣。 这些年她的变化太大了,可惜,父皇在上,废不了她。 上官云珠早就对他死心了,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关键时刻不会护着自己的男人,有什么用? 她也生不了孩子,将来所有的一切都落不到自己身上。 一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想发泄一下。 “夫君,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睿王府,为了您。” 她自问对得起任何人,是别人对不起她。 睿王的脸是黑的,明明不得体的乱说话,到最后还是为了他? 这就是上官家的家教? 上官云珠还将矛头对准了苏琳琅,“我觉得自己的所为所为很得体,比苏琳琅强上百倍,她才是最没有分寸的人。” 琳琅本来不想掺和别人的家事,但是,别人不肯放过她啊。 一听这话,当场就怒了,“别把在场的人都当傻子,你要是直说为了自己出口气,我还会高看你一眼,做了女支子,又想立贞节牌坊,才是最恶心的。” 切,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上官云珠的脸色刷的通红,恼羞成怒,“苏琳琅,你只是世子妃,而我是睿亲王妃,你的身份不如我,怎么敢出言无状?快向我行礼道歉。” 用身份压人,也得看对象,苏琳琅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 “呵呵,还没当上皇后呢,就摆出母仪天下的架式,给谁看呢?” 这话太敏感了,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皇上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夺嫡之势已成,睿王是最有可能上位的人,但也不敢大喇喇的说自己必成的。 皇后?说这种话为时过早,毕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上官云珠刚才通红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了,嘴唇直哆嗦,“苏琳琅。” 她再大胆,再放肆,也知道那底线在哪里。 不像苏琳琅,她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因为无欲无求嘛。 苏琳琅顶恶心上官云珠的,当年一错再错,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如今还不知悔改,继续在作死的路上狂奔。 她忽然对睿王上位不怎么看好,有这么一个拖后腿的妻子,难啊。 “不过凭你这副尊容,也成不了皇后,退一万步说,就算当上了,也会被废。” 上官云珠气的嘴巴都歪了,眼眶微红,“苏琳琅,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诅咒我?” 苏琳琅不禁气乐了,“这会儿装天真无辜了?你每句话都在得罪我!” 众人嘴角直抽,想笑又不敢笑。 上官云珠气的都站不住了,身体摇摇欲坠,“你……” 睿王担心她又说出不得体的话,直接就打断,“吉时到了,都入席吧。” 就这么算了?上官云珠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不舒服到了极点。 她受不了! 憋死她了! 但是,不管她怎么憋屈,怎么生气,都改变不了现实。 苏琳琅依旧满面春风,笑容甜美,受到无数人的吹捧。 纵然苏琳琅不得皇家的欢心,但个人的特殊魅力依旧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恣意妄为的人,特别有魅力。 上官云珠看着苏琳琅被人吹捧,风光无限,气的快吐血。 她到底有什么好?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喜欢她? 苏琳琅无视那一道愤怒的目光,大口的吃,大口的喝,大声的笑,言行举止落落大方,风度绝佳。tqr1 绝美的容颜,加上直爽的性子,引来无数关注的目光。 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是目光焦点,是全场的关注重心。 她才是真正的女主角,抢走了上官云珠的风头。 没办法,谁让苏琳琅太有魅力了,不光是男的关注,女的也很喜欢听她说话。 美丽的女子容易被同性排斥,但苏琳琅独有的大方爽朗,让女性也轻易接受了她。 美丽,张扬,对男女都有杀伤力。 独孤烨看着美的耀眼的妻子,嘴角轻扬,一脸的骄傲。 坐在他对面的睿王眼晴都被刺伤了,“你倒是大方。” 独孤烨得意洋洋的笑道,“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她的全部,何况,她什么都好。” 他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他们很幸福。 睿王微微蹙眉,“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虽然极力克制,但那份酸意还是流露了出来。 独孤烨朗声大笑,“哈哈哈,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得意的显摆,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娶到了苏琳琅。 他的妻子是全天下最美丽,最可爱的女子。 睿王牙痒痒,羡慕嫉妒恨。 “你这是炫耀。” 这家伙的运气真好,一出生就是众星捧月,是晋王府唯一的子孙,得到了无数人的疼爱。 晋王叔更是将他当成宝贝,疼的不得了。 如今又娶到喜欢的女孩子为妻,几乎拥有了一切。 相比之下,自己虽然贵为皇子,但不是唯一的皇子,从小就开始竞争,开始争宠,勾心斗脚。 独孤烨很痛快的承认了,“是啊,怎么?不服?” 睿王嫌弃的皱眉,“你笑的太讨厌了,收敛点吧。” 独孤烨笑的更开心了,“娶到心上人,不笑还哭吗?这样的福气你羡慕不来的。” 这么毒舌,这么张扬,怪不得没有朋友。 睿王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独孤烨,我越来越讨厌你了。” 第四百三十章 睿王府妻妾斗 饭后,男女分成两边,男宾在前院谈笑风声,女宾在后院喝茶聊天。 忽然入口传来一阵喧哗声,大家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只见一个年轻的贵妇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想进来,却被拦住了,两方发生了激烈的纷争。 上官云珠的脸拉了下来,“怎么回事?谁在闹事?” 她对后院的女人管理的很严,但是,有些事情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 她没有儿子,这才是最致命的。 底下的人或许会听令于她,却没有真正的臣服。 而那些生了儿子的妾室和通房都有下人投诚,各有势力。 想彻底控制住后院,上官云珠没有那份高明的手段。 下人匆匆而去,匆匆而回,面有难色,“是李侧妃,她要过来。” 一听到这个名字,上官云珠的脸色一沉,冷冷的道,“让她回去,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但是,话音刚落,就见那一群人突破守卫的防线,飞快的跑了过来。 为首的女子盈盈一福,“见过王妃。” 她长的很温婉,娇娇弱弱,身如柳姿,容颜清秀,说话轻声细语,是男人喜欢的类型。 上官云珠却两眼冒火,不悦之情溢于言表,“谁准你过来的?公然违抗我的命令,谁给你的胆量?” “王妃恕罪,妾身失礼了。”李侧妃柔声道歉,姿态很低,柔柔弱弱的样子楚楚可怜。 上官云珠最恨这副娇弱的样子,就知道哄男人。“既然知道失礼,还不快退下。” “王妃,妾身有事。”李侧妃怯生生的开口,但就是不退开。 她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听说晋王世子妃来了,不知是哪位?” 声音很柔,透着一股江南水乡的娇柔。 众人看了睿王府妻妾的对招,深感有意思。 明明是占足名份的正妃,没有半点端庄正室范,更像苛刻小妾的坏女人。 而娇弱的侧妃,没有想像中的弱,骨子里透着一股底气。 两人交锋,各有输赢。 有人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最漂亮的那个喽。” 李侧妃的视线一转,最后落在琳琅身上,款款走过来,盈盈一福,“见过世子妃,您对小儿的救命之恩,妾身感激在心,请受妾身一拜。” 她的那些小心机瞒不过琳琅的眼晴,她本能的不喜欢。 等对方行完礼,她才摆了摆手,“起来吧,你是康皇孙的生母?” 长的挺漂亮,康皇孙的眉眼像她。 李侧妃露出感激的笑容,感情真挚。 “是,要不是世子妃援手,恐怕……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有个不好,我也活不成了,世子妃救了我们母子俩的命,他日必将厚报。” 这话里的深意,让人细细玩味,琳琅嘴角勾了勾,妻妾斗,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没有其他花样。 不过,这李侧妃这么急吼吼的跑过来显摆,是不是太早了点? 要知道,就算生有皇孙,将来的事情不好说呢。 她不置可否,什么都没说,但上官云珠怎么能忍别人如此挑战她正室的权威?tqr1 她不禁嗤之以鼻,“他日?厚报?你不过是个妾室,人家可是世子妃,人家需要你回报?” 她讨厌苏琳琅,但更讨厌这个对她造成威胁的李侧妃。 有儿子就了不起吗? 睿王府又不是只有一个男丁,显摆什么呢? “也是。”李侧妃也不生气,温婉的笑着,“但这份恩情妾身会一直记在心里,妾身还有一个不请之情,请世子妃帮我。” 众人一怔,这样越过睿王府的主子向别的王府求助,这可不是聪明的做法。 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上官云珠更是生气,大声怒斥,“李氏,注意分寸。” 李侧妃深深的一拜到地,面色诚恳,请世子妃帮着多照看康儿,不管大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这包含深意的话语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什么情况才能让一个侧刀不顾王府的脸面,发出这样的求助信号? 恐怕这王府的妻妾斗都摆上台面,杀人不见血了。 上官云珠气疯了,脸色通红,“来人,将李氏拖下去,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出。” 不等下人们上前,李侧妃跪了下来,苦苦哀求,“世子妃,求您了,帮帮我吧。”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琳琅,两眼热切,仿佛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琳琅眉头一皱,这摆明了是利用她。 最烦这种人了,她看上去好利用吗? “我只是一个外人,其实你不必舍近求远,如果不放心,尽可以去求孩子的父亲,那才是真正的大靠山。” 她的声音不冷不热的,没有什么热情。 保护孩子是父母的责任,如果父母都做不到,那只能说明太失败了。 让外人保护这种话,提都不要提,太可笑了。 李侧妃怔了怔,随即眼眶红了,行了一个大礼,“多谢世子妃指点。” 琳琅算是看明白了,人家这是想拖她下水,让她帮着出头呢。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未必是对的。 上官云珠的反应最强烈,当场就喝斥起来。 “苏琳琅,你的手伸的太长了,连我们睿王府的家事都要管,就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吗?”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苏琳琅在睿王心中的地位,独一无二。 但凡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珍贵的。 “笑什么笑,谁敢笑?”苏大小姐依旧霸气冲天,浑身透着一股常人没有的骄傲自信。 她不喜欢上官云珠,也不喜欢这个满身心眼的李侧妃,都不是好鸟。 “再说了,睿王府的子嗣经常中毒,要是传出去,大家都会说是主母的问题。” 上官云珠的神情一僵,“放肆,你居然敢指控我对府中子嗣下毒?你有证据吗?” 琳琅呵呵一笑,如果有证据,谁还会让她继续高居睿王妃的宝座? “噗,这算不打自招吗?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上官云珠这才发现自己太心急,说漏了嘴,“苏琳琅,你真的太讨厌了,要没证据,就不要乱说话。” 琳琅撇了撇嘴,“有句话说的好,大人的恩怨情仇不要祸延到孩子身上,孩子是无辜的。” 第四百三十一章 独孤凤复仇 她最看不上冲年幼的孩子下手,谁得罪你了,你就报仇谁,这天经地义。 但冲一个没有力量的孩子报仇,太让人不齿了。 上官云珠听不得这种话,孩子怎么了? 不过是些孽种,又不是她生的。 将来还会为难她,她就先下手为强。 她反唇相讥,当场就顶了回去,“哪天你有了庶子,再来说这种风凉话吧。” 她就不信,到了那个时候苏琳琅还能笑的出来。tqr1 琳琅根本不担心这个问题,“怎么会呢?如果真发生了那种事情,我第一时间走人了,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和精力。” 这么洒脱这么自如,唯有苏琳琅能做到。 她对其他事情都淡淡的,不怎么关心,唯独对感情,要求很高。 她真心的爱一个人,也希望对方相同的对待。 要是哪天不爱了,她不想撕逼,只会静静的走开。 只要真心爱过就好,不爱就分开。 当然,前提是,分开后再找别人。 上官云珠噎住了,想嘲讽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别人说这种话是矫情,是虚伪,但苏琳琅是说真的。 这个女人纵有千般不好,但言出必行,比任何人都自信。 也不知怎么养出来的底气,不管走到哪里,都与众不同,透着一股无人可及的骄傲。 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 一名下人走上来,小声的禀报。 “世子妃,晋王世子要走了,请你去前面会合,一起坐马车离开。” 不等上官云珠发话,琳琅亭亭玉立的起身,挥了挥手,洒脱的转身就走。 她甚至没有跟主人行礼告辞,完全没将上官云珠当一回事。 她干净利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上官云珠徐徐吐出一口恶气,“可恶。” 这样的人太有威胁性,早除早了。 让她得意吧,反正得意不了几时。 睿王府很大,修建的很精致,处处都是美丽的风景,可见皇上的宠爱。 尤其是那一方鹿苑,可爱的小鹿让琳琅忍不住停下来逗弄了一番。 据说这是贡品,也就在皇宫和睿王府才能见到。 看了半天,琳琅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琳琅主仆跟着睿王爷的丫环一路走,拐来拐去,终于走到一处游廊处,略站了站,指着不远处的几间抱厦。 “世子妃,风有些大,请在屋子待一会儿,世子马上就到。” 琳琅微微颌首,没有多想,直接进了屋子。 这是睿王府的地盘,按理说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莲和风荷默默跟在她后面,一起进去了。 前脚刚踏进屋子,后脚关门声响起。“怦。” 琳琅的脸色一变,风荷二话不说冲上去推门,发现门被锁上了,怎么也推不开。 糟糕,中暗算了,风荷抽出一柄佩剑,朝大门砍去,但是,门不知有什么材质做的,特别结实,纹丝不动。 琳琅冷声喝道,“什么人装神弄鬼?给本小姐站出来。” 外面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苏琳琅,你今天死定了,你不是一直自喻聪明绝顶吗?照样死在这里,点火。” 小莲不禁吓坏了,“小姐,怎么办?” 要烧死她们吗?好恶毒的女人,到底是谁? 琳琅却没有惊讶,立马听出了对方的声音。 “原来是你,独孤凤。” 外面静了静,随即响起独孤凤咬牙切齿的声音,“是我,我又回来了,苏琳琅,我们之间的血海深仇,只有血债血还,只有你死了,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一经多年,独孤凤的恨意越来越浓,再也克制不住。“忘了告诉你,苏琳琅,我在屋子外面洒了油,一碰到火就燃,而且大门被我锁上了,四周都是弓箭手。” 为了这一日,她筹谋了很久。 多重的杀招,苏琳琅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去。 她早就说过的,苏琳琅一定会死在她手里。 “火把拿来,我亲自点燃。” 只有亲手杀了苏琳琅,她才能重新开始。 她接过长长的火把,刚想动手,室内传来一道淡定微凉的声音。 “不想让你女儿恢复健康了?” 独孤凤的动作一僵,眼睛猛的瞪大,“你说什么?” 苏琳琅不慌不忙的开口,“我能让你女儿中风,自然也能让她恢复过来。” 她从容淡定,全然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和害怕。 风荷下意识的看向她,是她做的? 独孤凤目瞪口呆,原来是她出手了,怪不得女儿年纪轻轻会染上那样的病。 她痛心疾首,“苏琳琅,你还是人吗?她是你的亲妹妹。” 她好像忘了自己手拿着火把,正打算将人烧死。 琳琅不禁气乐了,“需要时是亲妹妹,翻起脸就杀无赦,你们母女的原则就是没有底线。” 独孤凤一想到女儿的惨状,她就忍不住想杀人。 青春年少的女孩子全身不能动,看到她只会掉眼泪,太可怜了。 “拿出解药,我赐你一个痛快的死法,否则就等着活活烧死吧。” 她大声威胁,怒焰狂燃,恨不得将苏琳琅立马弄死。 琳琅冲风荷使了个眼色,慢条斯理的撩起袖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平白无故的带什么解药啊,难不成我事先就知道会在睿王府遇上你?话说回来,你和上官云珠勾搭上了?” 只有这个解释了,上官云珠惹上这样的麻烦,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她特别淡定,但小莲很紧张。 这屋子浇满了油,根本不能用霹雳弹啊。 除非是想同归于尽。 她拖拖拉拉的扯了好多话,却把独孤凤急坏了。“到底怎么解?说出解法,快。” 一旦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立马将里面的人都烧死,一个不留。 琳琅也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打算。“说不说都是死,拖一个垫背的,也挺好,我还是挺仁慈的,没有搞死她,而是让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享受。” 她总能将人气疯,独孤凤的脑袋都炸了,“苏琳琅,活生生的人却不能动,只有眼珠能动,生不如死,你怎么还敢说什么仁慈?” 琳琅微微一笑,气定神闲,“这就是我的仁慈。” 独孤凤挥舞着火把,大声尖叫,“苏琳琅,我真的会放火。” 第四百三十二章 跑的比兔子快 “我相信。”琳琅不徐不快的轻笑,,“那又如何?大家都给我陪葬吧。” 独孤凤早就知道她是个疯子,但没想到会疯成这样。 连死都不怕! “你想怎么样?” 琳琅取出一根香点燃,在空中晃了晃,“磕头请我出去,本小姐高兴的话,就高抬贵手了。” 她存心气独孤凤,气死人不偿命。 独孤凤脸都扭曲了,她怎么忘了苏琳琅的嘴巴厉害的能杀人? “做梦,我不会低头,反正我还有一个儿子。” 她这是想谈条件,但是,苏琳琅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中招? “好啊,那就让她这么生不如死的活着吧。” 独孤凤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跟你谈个条件,我放过你,你治好婉仪,并让独孤烨纳她为侧妃,你将夫君让出一半,如何。” 这是女儿的心愿,不管如何,她都要帮她完成。 只要进了晋王府,一步步的来,总能将苏琳琅拉下马。 她是这么走过来的,相信女儿同样能办到。 琳琅无语望天,“我真心不懂,抢别人夫君是一种遗传吗?你抢了我娘的夫君,又让你女儿来抢我夫君,你们打算世世代代当见不得光的小三吗?” 这对母女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别人的东西更好吗? 还是抢来的男人更值钱? 独孤凤卷土重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气的浑身发抖,依旧保持了冷静的心态。“我只问你,答不答应?” “这个嘛……”门开了,清丽婉约的女子走出来,笑颜灿烂,“当然不答应喽。” 风荷抢先一步,护在她面前,戒备的盯着院子里的人。 十几名身着下人服饰的男子手持着弓箭,气势汹汹的对准琳琅。 一个贵妇衣着光鲜,肌肤白皙饱满,身材丰满,凹凸有致,红唇烈艳。 她此时一脸的错愕,如见了鬼般,“啊,苏琳琅,你怎么出来的?” 琳琅笑眯眯的摊手,“光明正大走出来的。”tqr1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独孤凤,一别五年,独孤凤没有什么变化,保养得当,看着不超过三十岁。 成熟女人的风情让人眼前一亮。 可惜,她此时又气又怒又惊,“不可能,那是特制的锁,一般人开不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琳琅身后冒出来,俊美无俦的面容,尊贵的气度,强大的气场,让人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 “经过特别训练的暗卫就行,独孤凤,你不该回来的。” 独孤凤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独孤烨,你怎么会……” 居然神出鬼没,怎么出现的她都不知道。 “轰。”她神色慌张的掷出一物,一声巨响后,烟雾缭绕。 独孤烨第一时间将琳琅推倒在地,扑在她身上。 烟雾散去,院子里的人都消失了,包括独孤凤。 琳琅推开独孤烨站起来,扫了独孤烨几眼,确认他没事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有没有搞错?就这么走了?太让人失望了。” 还没有正式交手,就这么跑了,真生气。 独孤烨看着蹦跳的女子,不禁失笑,“还好吧?” 琳琅活蹦乱跳,精神极好,“没事,放心吧。” 就是有点郁闷,心塞不已。 独孤烨见状,主动牵起她的手,“走,我带你去找上官云珠算账。” 逃了一个独孤凤,但上官云珠是跑不了的。 琳琅撇了撇小嘴,很不痛快。 “没有证据,怎么算账?” 人家不傻,肯定抹去了所有痕迹。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冰冷,“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端看上位者怎么看。” 琳琅眼晴一亮,立马如打了鸡血般振作起来。“走。” 后院,客人们三三两两的散去,睿王夫妇一起送客人离开,两人站在一起,隔着一段距离,都面带笑容,但视线没有交错过。 上官云珠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的看向远处,不知在等什么。 “轰隆隆。”一声巨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独孤烨慢吞吞的收回手,面色萧杀,冰冷的可怕。 上官云珠见状,心中一喜,成了? “独孤烨,你疯了?”睿王看着毁成残渣的大门,恼怒不已。 也没见他喝多少酒,怎么发起酒疯? 独孤烨没有理会他,视线很快锁定面带笑容的上官云珠。 他大喝一声,举起巴掌拍过去,“上官云珠,找打。” 上官云珠吓了一跳,连忙躲到睿王身后。 “独孤烨,你居然想对我动粗?你是不是有病?” 独孤烨不理不睬,直接拍向睿王,睿王呆了呆,下意识的出手一挡,大声喝道,“来人,将晋王世子拿下。” 真是疯了,连他都打。 这到底是怎么了? “轰。”又是一声巨响,右手边的一堵墙壁在轰隆隆声中倒塌,砖块乱飞。 一个红衣女子张扬的站着,面罩寒霜,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上官云珠看到她,浑身一震,不敢置信,“苏琳琅,你……你……” 她是人还是鬼? 怎么又出现了? 琳琅眼神如利剑,冷酷无情的道,“看到我活着,是不是很失望?不好意思,我安然无恙全身而退了,那些手段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睿王的心口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叫看到她活着很失望? 难道上官云珠做了什么? 朝堂的事太过繁重,太过复杂,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正事上,对自己府里的事不够关注,都交给上官云珠打理。 她做了什么事,他还真不知道。 上官云珠失望到了极点,全是些没用的,那么多人连个弱不惊风的女子都杀不死。 独孤凤也不过如此,还居然敢夸下海口,助她登上皇后之位。 但事已至此,她打死都不会认了。“夫君,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夫妻俩发疯,故意拿我撒气,这也太气人了,不行,我要去宫里告状。” 她作势往外走去,一道剑光袭来,她本能的想躲开,但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的手脚没有以前灵活。 一把长剑架在她脖子上,冷冰冰的声音响起,“顺便告诉皇上,他亲手挑选的六皇子妃是个蠢货,没有本事,还跑去跟独孤凤合作,呵呵,居然放在自己府里下手,见过傻的,但没见过这么傻的。” 第四百三十三章 哪门子长辈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睿王猛的转头,惊怒交加,“这是真的吗?” 上官云珠索索发抖,吓白了脸,拼命摇头,“怎么可能?我又不傻,再说了,独孤凤跟我不对盘,怎么可能合作?夫君,这两个人不怀好意,存心想挑拨离间……” 她一迭声的叫屈,将责任全往琳琅他们身上推。 话还没说完,脸颊一痛,一支短箭从耳边擦过,一络头发掉在地上。tqr1 “啊。”上官云珠差点吓晕过去,失声尖叫。 琳琅手持筒箭,随手一挥,又一支短箭又朝上官云珠飞过去。 上官云珠吓的魂飞魄散,呆呆的看着暗器袭来。 一名暗卫将她扑倒,险险避过攻击。 上官云珠摔的头晕眼花,眼前一阵阵发黑,好不容易爬起来,一身的脏污,灰头涂脸的。 她气的快疯了,“苏琳琅。” 居然当众袭击她,她是不是疯了? 琳琅笑眯眯的看着她,心情很好的样子,“最讨厌被冤枉了,既然被指控了,不落实的话,怎么对得起自己?” 众人目瞪口呆,这么理直气壮,真的好吗? 上官云珠胸口都炸开了,“你……” 琳琅才不鸟她,转头看向睿王,很是同情他。 “睿王,我建议你换个王妃,她只会拖累你,而且吧,对你的子女下毒,这也是大忌,你总不想自己的骨肉都被她杀了吧,所以说娶妻要娶贤,娶错妻子毁三代。” 她是真的觉得上官云珠和独孤寒不合适,两个人同床异梦有意思吗? 独孤烨不禁微微摇头,这丫头骨子里还是很天真的。 皇家的婚姻不是想离能离的,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 在皇家,所有的姻缘都要看门当户对,至于男女双方的意愿并不重要。 如一盆冷浇下来,浇了个透心凉,上官云珠浑身发抖,又惊又怒。 “这是造谣,我没有,我敢对天发誓,我是清白的。” 她已经不指望得到夫君的感情,但是,王妃的尊荣是她最大的追求。 打死她都不想被废! 见她急了,琳琅反而笑了,这算不算欲盖弥彰? “行了,说几声清白,掉几滴眼泪,谁不会啊,可惜的是那些被你残害的孩子,自己做不了母亲,就去害孩子,心性歹毒,不配为人妻。” 她的话太尖锐了,刺的上官云珠鲜血淋漓,理智被恨意掩盖住了。“我杀了你。” 她怒火上扬,盖住了所有的理智,拔下头上的的金钗,直扑向琳琅。 独孤烨二话不说站在琳琅面前,将上官云珠一巴掌拍飞。 琳琅站着不动,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这是想杀人灭口?没用,大家的眼晴都是雪亮的,你做的那些破事大家都知道,只有你掩耳盗铃,以为天衣无缝呢。” 上官云珠浑身都疼,但最疼的是心口,她又惊又怕,大家都知道? 难道她做的不够隐秘? 她越想越害怕,挣扎着看向睿王,“夫君,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睿王满眼的痛悔,懊恼不已,“这些年,你让我越来越失望。” 他虽然早知道那些破事,但一直忍着,不想自爆家丑。 但没想到反而助长了她的气焰,她越来越肆无忌惮。 上官云珠的心往下沉,沉入冰冷的海水中,“好好,原来你也是这么想我的,我一心为你,为这个家,却蒙受这样的冤屈,不如死了算了。” 她举起金钗往胸口刺,动作极为敏捷。 一道劲风袭来,她的右手一麻,金钗掉在地上。 一个冷喝声猛的响起,“胡闹,你是堂堂睿王妃,皇上亲自赐的婚,皇上怎么会有错?怎么会看错人?” 一个银发苍苍的老妇人被丫环搀扶着走过来,走的有些急,气喘吁吁的,但神情很是威严。 这是谁?琳琅好奇的睁着一双大眼晴。 “祖母。”上官云珠挣扎着爬到她脚下,紧紧抱着她的双腿,抱的那么紧,仿佛这是最后的浮木。 原来是上官家的老祖宗,听说很多年没出现在人前了,琳琅玩味的笑了笑,不知是谁将这位大佛搬了出来? 正笑着,上官老夫人猛的转头盯着她,琳琅的眉头一皱,感觉很不舒服,像被饿狼盯着了般。 上官老夫人盯着琳琅打量,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看的很仔细。 她的眼神很冰冷,透着一股强势的威严。 “晋王世子妃,恕老身倚老卖老一句,自家扫门前雪,别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免得让人误会。” 琳琅皮厚胆子大,怎么可能怕她,毫无怯意的反问,“误会什么?” 上官老夫人毫不掩饰那份厌恶,“误会你觊觎王妃之尊位,当然,这或许是大家的误会,你说呢?晋王世子妃。” 这话太恶毒了,这是暗示琳琅不守妇道,盯上睿王妃的宝座了。 独孤烨当场变了脸色,愤怒至极,“我终于明白上官云珠为什么那么蠢了,原来是有这样的长辈啊,所以说遗传很重要。” 被当众打脸,上官老夫人很生气,“你什么意思?” 她的身份很尊贵,是前朝的郡主,算是宗室之女,跟太后年轻时也有交情。 虽然很久没出现在公众场合,但大家对她很尊敬。 但是,也可能年纪大了,脑子僵化了,说话特别尖锐。 当然,也有可能是仗着辈份压人。 遇到别的人,说不定就被泼了一身脏水不敢吭声,但独孤烨和苏琳琅都是另类的奇葩。 他们什么都敢说,什么人都不怕。 独孤烨心高气傲,受不了别人对妻子的诋毁,“说你愚蠢,脑子不够使,家教不行,教出了一堆的废物。” 这话太难听了,上官老夫人好多年都没听到这种话,不禁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晋王世子,你……这是对长辈不尊敬……” 独孤烨才不会顾忌她的身分,管她年纪大不大,为老不尊的老家伙就该被骂。 “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上官家尽出蠢货,原来是因为有你这样的长辈,脑子是个好东西,多用用,再说了,你算我哪门子长辈?” 上官老夫人老了,嘴皮子没有这么利落,气的浑身发抖,“你……你……太无礼了,老身要进宫找太后。” 第四百三十四章 认真就输了 独孤烨呵呵冷笑,“果然是一模一样,动不动就找人告状,没本事的人都这样。” “……”全场寂静,鸦雀无声。 这么毒舌,会把人气死的! 上官老夫人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如纸,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上官云珠不禁大急,眼含热泪扶住祖母,“祖母,您怎么样?还好吗?快消消气,您若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还怎么活?” 上官老夫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独孤烨,又气又愤怒,但又说不出话来。 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很容易出事,大家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她就这么气死了,在场的人都逃不脱罪责。 上官云珠义愤填膺的喝斥,“世子,请向我祖母道歉。” 其他人也纷纷劝说独孤烨低头,不要将事情闹大。 琳琅冷眼旁观,不禁微微摇头,上官老夫人哪有他们想像的那般弱? 她朝独孤烨扔了个眼色,独孤烨有些无语了。 “我早说了,一脉相承的爱装,装柔弱,装可怜装无辜,遇到这样的人只能自认倒霉了,好端端的就要背上一个欺凌老人的罪名。” 装什么装,难道没人告诉过她,在大夫面前最好不要装病吗? 尤其是高明的大夫,看一眼面色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那些自以为是的贵妇人啊地,有些时候太天真了。 “这是装昏倒。”琳琅真心看不上这些后院手段,上不了台面,“太无趣了,这样的手法太拙劣,身为臣子,却用这样的手段逼迫皇室中人,这是想造反吗?” 扣大帽子她最拿手了。 独孤烨愣了一下,“有这个可能,毕竟上官家是武将,手里有兵权,分分钟钟能起兵……”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天啊,造反?这话可不能乱说,会要人命的。 上官老夫人心急如焚,站直身体大声喝斥,“住口,我们上官家世代忠良,为皇室流血流汗,你们这样诋毁忠臣之家,不怕让世人寒心吗?” 得了,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哪像个病人? 大家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吐槽,装病神马的,有意思吗? 不过,上官老夫人一大把年纪了,不好跟她一般计较的。 琳琅笑吟吟的道,“说上官家几句,就能让世人寒心?咦,你们上官家何时能代表民心了?” 这话太严重了,上官老夫人顿时脸色大变,“不不不,我是说文武百官会寒心……” 琳琅惊讶的瞪大眼晴,“文武百官寒心?他们都听你们上官家了?你们上官家到底想干什么?” 上官老夫人被她故意曲解的话气的抓狂,“啊啊。” 老脸通红,浑身发抖,须发冲冠,神情错乱的样子。 琳琅微微蹙眉,“说不过就乱发脾气,这样不好吧。” 年纪大了就不要出门嘛,更不要攻击别人。 上官云珠气怒攻心,“苏琳琅,有什么恩怨冲我而来,不要为难老人家。” 这黑白颠倒的话让琳琅直翻白眼,“明明是你们上官家为难我,好吗?” 为老不尊,没有半点公平公正,又怎么让别人信服呢? 上官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的看着独孤烨,眼神变换莫测,“晋王世子,我们谈和吧。” 独孤烨有些茫然,“什么?” 刚才还撕的厉害,一转眼就说谈和,怎么都透着一股诡异。 上官老夫人眼神明明灭灭,“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不管你们跟云珠有什么恩怨,就到此为止吧。” 她的表情太古怪了,琳琅的心莫名的一跳,感觉很不好。 独孤烨挑了挑眉,声音冷冷淡淡的,“你是以什么身份说这种话?” 既不是他的长辈,又不是德高望重之辈,有什么资格命令他? 上官老夫人沉默了半响,内心很挣扎,“我用一个秘密交换。” 一听这话,大家都很感兴趣。 独孤烨的心一突,“秘密?” 上官老夫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独孤烨勃然大怒,“身世之谜?你在说什么鬼话?上官老夫人,我父母俱是清清白白的人,容不得别人羞辱。” 上官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怜悯,“看来你一无所知,他们将你保护的很好。” 独孤烨火大不已,“上官老夫人,你这样胡说八道,不怕被报复吗?” 他最恨别人说父母的不是,尤其是这么敏感的话题。 什么身世之谜?他是晋王府的世子,是晋王所生! 上官老夫人无所畏惧的摇头,“我一大把年纪了,还怕什么?秘密要不要带进棺材,我会看着办的。” 扔下这颗炸弹,她就扬了扬手,托着丫环的胳膊扬长而去。 回家的路上,独孤烨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纠结不已。 琳琅看着不忍,想办法逗他开心,他强笑了几声,犹豫的问道,“你说,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始终耿耿于怀,心里别扭极了。 越想刚才的事情,越难受。 琳琅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面上没有流露出来,轻松的笑道,“故意打击你呗,还能有什么?” 见她语气轻松,独孤烨好受多了,“但她的话……不像是无中生有。”tqr1 这才是他最介意的。 他甚至不敢想下去,但是,脑袋全然乱了,心中忐忑不安。 琳琅靠过去,轻轻靠在他肩头,“你傻啊,她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分明是想替孙女儿出口气,你认真就输了。” 独孤烨神情严肃的盯着她,“你真的这么想吗?” 他看的很认真,好像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琳琅奇怪的反问,“还能怎么想?” 独孤烨内心挣扎的厉害,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我不是晋王世子,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他问的郑重,问的小心,但琳琅像个没事人般哈哈一笑,“那就跟我去罗山城吧,我正好缺一个压寨夫君。” 其实她很想念在罗山城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不是为了他,她才不会留在这个压抑的地方呢。 独孤烨轻轻将她拥入怀中,长长吐出一口气,有她在身边就好。 第四百三十五章 假圣旨 晋王在府里修身养性,哪里都不去,享受天伦之乐。 儿子儿媳都孝顺,他过的很开心,除了想早点抱到自己的孙子外,别无所求。 但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最近有些不对劲,独孤烨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怎么问他,他都说没事,好像无事人般。 但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放心,特意趁儿子出门办事,将琳琅叫到面前,仔细打探。 琳琅冰雪聪明,怎么会被他套话?轻而易举的避开话题。 “父王,什么事都没有,您就不要多心了。” 晋王也是聪明人,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是吗?”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是呀,如此有难办的事情,一定会请您亲自出马的,您就安心休养吧,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可要活到百岁。” 她的孝心晋王全看在眼里,大为欣慰,“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她是他见过的最仁孝的孩子,有情有义,难得的性情中人。 可惜那些人都不识货,错把宝贝当成废铁。 琳琅甜甜的笑,“也只有您这么说。” 有这么一个长辈疼她,她已经知足了。 天底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也不可能将好事都占尽了。 晋王暗暗为她惋惜,明明是个好姑娘,却被人指指点点,风评极差。 在别人眼里,陈平再不好也是她的生父,不可以不孝。 “那是别人先错待了你,不要理会闲言碎语。” 琳琅眼眶一红,“是,我听您的。” 她心头暖暖的,很是感动。 晋王如今没有别的念想,只盼着一家子和和乐乐。 “琳琅,你多关心关心烨儿,他那爆脾气让我不放心。” 琳琅忍不住失笑,“父王,我那脾气也不好。” 她自然是护着独孤烨的,不管如何都是她的男人。 看到他们感情这么好,晋王很欣慰,“比他好,而且他只听你的。” 这世上只有苏琳琅才能制住独孤烨,一物降一物,天生的。 琳琅眼珠一转,“怎么会?他最听父王的话。” 晋王哈哈大笑,被哄的很开心,“你就会哄人,琳琅啊,有什么事来找父王,不要一个人扛。” “是,父王。”琳琅怀疑他知道了什么,却不好多打听。 一个下人进来禀道,“世子妃,有人求见。” 来的正好,琳琅借机告退了。 来到正厅,她见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不禁微微蹙眉,“是你?有何贵干?” 陈涟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他跑来晋王府想干什么? 陈涟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趾高气扬的喝道,“苏琳琅跪下。” 他万万没想到,短短一个月,他的家就毁了。 父亲半死不活,妹妹像个活死人,整个人都废了。 琳琅怀疑的揉了揉耳朵,“什么?” 陈涟手捧着明黄色的圣旨,大声喝道,“圣旨到,快跪下。” 他企图用圣旨将琳琅压下去,但是,琳琅根本不吃这一套,“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别说跪了,她都没有一句好话。 陈涟瞄了身边的公公一眼,冷声喝道,“你敢对圣旨不敬?苏琳琅,你不想活了?” 这一笔笔血海深仇都记在苏琳琅头上,总有一天,要让她血债血偿。 琳琅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毫不客气的瞪回去。 “信不信我将你轰出去?想来晋王府耀武扬威,等下辈子吧。” “你……”陈涟怒火冲天。 跟随而来的太监见状,忍不住打断道,“陈公子,先宣读圣旨吧。” 这样没完没了的吵架,也解决不了问题。 反正,苏琳琅不管做出什么事情,大家都不惊讶。 陈涟冷冷的瞪了琳琅一眼,展开圣旨,抑扬顿挫的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令苏琳琅为陈家父女治病,直到他们全部康复为止,否则依法治罪,钦此。” 这简单粗暴的圣旨怎么像假的? 何时皇帝的水准降成这样了? 琳琅表示,不接假圣旨! 她都没有多看陈涟一眼,转身就走。 见她如此无视他的存在,陈涟气极败坏的大叫,“苏琳琅,接旨吧,喂,你去哪里?” 琳琅揉了揉眉心,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昨晚没睡好,回房睡一觉,陆管家,将人送出去。” 管家立马应了,“是。”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完全没将陈涟当一回事。 陈涟这些年被冷遇,被轻视,特别敏感。 “苏琳琅,你敢无视皇命?” 琳琅落落大方的点头,“对啊,我敢。” 这么屌炸天,狂傲霸气,让众人目瞪口呆。 她还是这么嚣张,目中无人,没有王法。 陈涟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眼晴都红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来人,将她押走。” 他气势光汹的下令,全然把自己当成人上人了。 越是被压制的厉害,翻身后就反弹的厉害。 陆管家立马护在琳琅面前,愤怒至极,“谁敢?”tqr1 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居然在晋王府动土,不知死活。 如果连晋王府的女主人都保护不了,他们这些人可以集体上吊了。 陈涟压制了多时的郁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大声叫嚣,“给我上,将人拿下,赏银千两。” 他带来的侍卫一涌而上,晋王府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两方战成一团,混乱的一榻糊涂。 琳琅被陆管家保护着,退到一边观战。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谁在胡闹?统统住手。” 晋王爷来了,他面色不豫,冷冷环视四周,视线最后落在陈涟身上。 他不怒自威,上位者的气势散发出来,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大家不由自主的停下来,纷纷退开一条路。 晋王爷大步走来,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陈涟心口一紧,感觉很不好,连忙将圣旨捧到头顶,“晋王爷,这是圣旨,您请看。” 他迫不及待想将圣旨递过来,但晋王看都不看,冷冰冰的下令。 “放肆,你居然敢矫旨?来人,拿下他,送到宫里去。” 陈涟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他特意提醒道,“晋王爷,这确实是皇上的旨意,您还是看看吧。” 他就不信晋王府上上下下都不接圣旨,就不怕满门被抄吗? 晋王大手一挥,气势逼人,“我不看这种假圣旨。” 琳琅忍不住笑了,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第四百三十六章 谁鸠占鹊巢 他口口声声说假的,陈涟也没办法,只好又重新读了一遍。 结果晋王根本不相信,自然不会接受圣旨,“让我们晋王府的世子妃给两个废人治病,治不好还要治罪?谁贵谁贱,都没有规矩了吗?” 真是可笑,谁见过高高在上的贵人服侍奴婢的? 王府世子妃尊贵着呢,远远比侯府尊贵。 就算是想施舍,也只凭他的心意,何时轮到别人拿圣旨砸了? 他的气势太盛,陈涟不自觉的气焰弱了下去,“王爷,可这真的是皇上……” 晋王冷若冰霜的打断他的话,“你试试让皇上去你家给你父亲倒马桶,如果行,我就让琳琅立马去,绝不阻拦。” 皇上给陈平倒马桶?所有人嘴角直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那画面太美,完全没办法想像。 陈涟的口水呛到了,咳的满面通红,“王爷,您这是…不讲理。” 晋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面色威严而又冷漠,“你是什么身份?” 在他威严的目光下,陈涟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镇南侯府的世子。” 他就是紧张,莫名的害怕。 晋王咄咄逼人的追问,“我是什么身份?” “晋王爷。”陈涟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啪啪。”两巴掌甩过来。 陈涟被打懵了,脸迅速红肿起来,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王爷。” 为什么攻击他? 他可是天使,皇上派来宣旨的天使,代表着皇上。 攻击他,就是攻击皇上! 晋王府的人都疯了吗?动不动就打人?! 晋王向来不爱动怒,不屑跟别人计较,但动他的家人,就是不行。 “以下犯上,打十巴掌,你父母不好好教你规矩,那我来教。” 他说打就打,毫不顾忌对方的身份。 琳琅嘴角微勾,晋王威武! 陈涟是公主之子,从小养尊处优,就算吃了几年的苦,依旧不脱高傲的贵公子作派。 他心中充满了怨气,走到哪里喷到哪里,但也要对方怕他呀。 “你敢?” 跟随而来的几名公公急急叫道,“晋王,不可以。” 晋王的眼里从来没有陈涟,一个被宠坏的纨绔子弟而已。 “看来是没尊没卑惯了,给我打,狠狠打。” 陆管家撩起衣袖,亲自上前,挥手就打。 公公们想阻止,但被晋王府的侍卫挡住了去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管家将陈涟打成猪头。 陈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四肢不勤,哪躲得过陆管家的攻击? 不一会儿,他就被打的满脸红肿,像个猪头般。 他被打疼了,怒火冲昏了头脑,将理智盖住,失控的大吼大叫,“住手,我可是太后的亲外孙,皇上的亲外甥,谁敢对我无礼?” 陆管家愣了一下,动作顿住了,下意识的看向王爷。 晋王面如沉水,冷冷的喝道,“打,继续。” 陆管家重重挥起胳膊,用尽全力打下去,心中怒骂不已,自以为是的东西,居然跑来晋王府撒野。 真把自己当成龙子凤孙? 这满京城的勋贵们都没把陈涟当一回事。 陈涟疼的嗷嗷叫,愤怒不已,“晋王爷,别忘了自己的身分。” 他发疯般的尖叫,不顾不顾,全然顾不上了。 晋王面不改色,一点反应都没有,冷喝一声,“身份?看来十巴掌不能让你清醒过来,再来十巴掌。” 陈涟吓的脸色发白,拼命摇头,他快被打死了。 还以为这是个美差,趁机羞辱苏琳琅一番,没想到会落到这种地步。 晋王府的人都是疯子,没一个讲道理的。 亏他还趁独孤烨出去办事才跑来的! 晋王爷的杀伤力也很大! “你不过是鸠占鹊巢,抢了我母亲的尊荣,你不过是个废妃之子,有什么资格打我?” 众公公的脸色不好看,面面相视,神情古怪,下意识的看向晋王爷。 这还没有定论的事情,就这么嚷出来,不好吧? 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后,都不想将此事摆在台面上提。 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 晋王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阴沉沉的。 琳琅冷不防插了一句,“看来他的舌头也不想要了。” 所有人一静,室内的气氛注入了一丝冰冷。 陈涟打了个冷战,想起陈平的惨状,整个人都崩溃了。 “啊,你们不要乱来,皇帝舅舅不会放过你们的。” 琳琅冷冷的恐吓道,“再多说一个字,就割了你的舌头。” “……”全世界都安静了。 跟随来的公公们也急了,完不成任务,怎么回宫见皇上? “世子妃,先不论陈平和你的关系,但说你是医者,要有医者的慈悲胸怀,有人得病,去诊治一番,不管能不能治好,都要尽一番心力,不是吗?” 于情于理,苏琳琅都该去探望一次,不管如何,那是她的亲生父亲。 就算生父有错,但人已经成了这样,没必要再计较。 否则就显得小气,没有孝心。 世人都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哪怕贵为世子妃,也帮不了她。 大家纷纷相劝,“是啊,世子妃,您就跑一趟吧,别为难我们这些奴婢。” 琳琅很是为难,沉吟了半响,“也罢,就看在你们的面子上,就走一趟。” 众人大喜过望,“多谢世子妃。” “你们等一下,我先去拿药箱,马上就来。”琳琅没有为难他们,还是挺爽快的。 众人相视一眼,长长舒了一口气。 晋王的眉头一皱,大声叫住她,”等一下,琳琅,你确定要回去吗?你不会忘了陈平怎么对你的?他对你无情无义,根本没把你当女儿看待。“ 太监们的呼吸一紧,紧张的看着琳琅。 琳琅抿了抿嘴,神情坚毅,”没忘,我一直记得,但我是医者,就算看到一个陌生人病了,也会伸出援手。” 晋王无可奈何的轻轻叹息,很是担心的样子。“你呀,就是心软,也好,以德报怨,堪称典范。去吧,小心点。” “是,父王。”琳琅盈盈一福,巧笑嫣然,转身离开。tqr1 听到琳琅答应下来,陈涟红肿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之色,充满了不怀好意思。 却不知,琳琅一转身就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 第四百三十七章 困于铁牢 镇南侯府 琳琅又一次站在大门口,感慨万千,距离第一次进这个门过去很多年了,很多事情都变了。 但她犹然记得当时勇往直前,豁出性命的孤勇。 当时的她刚从外面回来,遵从母亲遗命回到镇南侯府,一路披荆斩棘,走到今天。 如今的陈家,对她已经没有了意义。 回想往事,她忍不住多看一眼,依旧富丽堂皇,却少了那份摄人的底气。 不知怎么的,整座大宅子透着一股萧瑟。 见她站着不动,陈涟很不耐烦的怒斥,“苏琳琅,站在外面干吗?亏心事做多了,不敢进来?” 琳琅淡淡一笑,“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良心,此生坦然。” 她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 她虽然杀过人,但比谁都干净。 陈涟就是看不惯她云淡风轻的模样,这一切全是她害的,她有什么资格如此轻松? 大家都活在地狱里,罪魁祸首又怎么能全身而退?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 话不投机半句多,苏琳琅懒的理他,跨过门槛,大步走进去。 陈家的布局重新调整过了,当初烧毁的地方植上了绿色的树,郁郁葱翠。 熟悉又陌生,再也不复当年的富丽堂皇。 为了方便照顾陈家父女,把他们搬到一个院子里,陈平住正室,陈婉仪住东厢房。 四五名大夫每天围着陈家父女打转,照顾的很精心。 但是,效果不怎么好。 陈平呆呆的躺在床上,神智是清醒的,见琳琅进来,立马变的很激动,嗷嗷的叫,还想扑过来打琳琅。 他两眼通红,恨意沸腾,将所有的罪名都记在琳琅身上。 但他力气不够,刚动一动就浑身发软,重重摔回去。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嘴里不停的骂着吼着,但没有了舌头,听不清楚他的意思,只看到他狰狞可怕的表情。 琳琅像是没看到般站着不动,远远的看着,眼神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陈涟看在眼里,心里很郁闷,“怎么不动?快上前啊。” 琳琅没有理他,冲风荷使了个眼色,风荷上前挥起胳膊,利落的砸下来,将人砸晕了。 琳琅这才走过来,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舌头断了,再续上是不可能的。 而陈婉仪昏睡不醒,一动不动,整个把脉过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短短几天,她瘦的皮包骨头,整个人如骷髅般可怕。 琳琅收回手,接过风荷手中的湿毛巾擦了擦。 见她不吭声,陈涟眉头紧皱,不耐烦的催促道,“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好起来?明天?还是后天?” 琳琅特别无语,她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治不了。” 陈涟恶狠狠的瞪着她,“是你不想治吧?不是自夸医术天下第一吗?怎么连自己的父亲和妹妹都医不了?” 琳琅像看个傻瓜般看着他,陈涟心里一堵,永远是这样,居高临下,不屑一顾。 “你什么眼神?我哪里说错了?” “不信?”琳琅掏出一把精美的小匕首,作势要出手,“行啊,那把你的舌头割掉了,再试试能不能装上去。” 她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寒气森森的匕首一步步逼近,陈涟吓出一身冷汗,脸色惨白,“苏琳琅,你不要乱来,我提醒你一句,这是陈府。” 是他的地盘,容不得别人压他一头。 琳琅凉凉的吐槽道,“你又不是陈家的亲骨肉,陈府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语直刺重心,刺中了陈涟的心脏。 不是陈家的亲生骨肉,是他此生最大的心结。 “苏琳琅,你……”陈涟胸口都快炸开了,但是,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琳琅好玩的笑了笑,“我呢,不屑当陈家的女儿,你倒是求之不得,没关系,我不要的东西可以送给你。” 陈涟气的嘴巴都歪了,他才不稀罕苏琳琅施舍的东西。 “皇上的旨意,如果你治不好家父,你就要被治罪,不想死的话想办法讨好我吧。” “讨好你?”琳琅被雷翻了,陈涟的脑子也不正常。 这一家子都是奇葩,独孤凤恣意妄为,陈平懦弱无能,陈家兄妹一个比一个脑残。 陈涟只当她怕了,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荣华富贵我都有,不稀罕,不如将罗山城送给我,我可以帮你向皇上说说情。” 罗山城?琳琅不屑的笑了笑,“可皇上也想要呢,你还敢抢皇上的东西?” 人人抢的香饽饽,可她就是不肯割爱。 陈涟呆了呆,脸色有些不好看,“不敢,我会亲自双手奉上,苏琳琅,你若识趣,就主动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得了,他是让琳琅主动交出罗山城,免得他浪费精力。 也不知哪来的底气,如此嚣张。 琳琅敏感的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太有自信了,好像藏了什么暗棋。 “这个嘛,让我想想。” 她脑子飞转,无数个念头转过。 这是要动手了? 陈涟咄咄逼人的开口,“想好了吗?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自以为占了上风,语气极为高傲。 琳琅微微一笑,气定神闲,“我比较喜欢吃罚酒。” 陈涟自以为赢了,却没想到她的态度如此强硬,到了这种地步还不肯放下骄傲。 那就不要怪他了。 他当场就恼了,“你确定?” “是。”琳琅扔下这句话,扭头就走,根本不想理这种人。 后面传来一声冷厉的声音,“苏琳琅。”tqr1 琳琅转过头,还没有说什么,就传来“哐当。”一声。 一个铁牢从天而降,将琳琅困在中间。 铁牢栏杆是玄铁造的,特别坚硬,琳琅摇了摇栏杆,一动不动,极为结实,眉头微蹙。 “陈涟。” 陈涟见她困在铁牢中,不禁暗暗得意,她再聪明又如何,照样不是他的对手。 他得意的笑,张扬至极,“苏琳琅,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这是你自找的。” 一群人冲出来,将铁牢围在中间,手里拿着长长的枪,矛头对准牢中的苏琳琅。 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将牢中的人砍成肉酱。 陈涟仰头大笑,别提有多开心了。 多年的恶气终于有机会发泄出来了。 他,终于能扬眉吐气! 第四百三十八章 谁比谁更毒 风荷也被关在铁牢里,抽出软剑,站在琳琅身边,一脸的恼怒。 这个卑鄙小人,请小姐过府治病是个幌子,其实是想害死小姐。 只要她不死,终于一天将这个混蛋砍成十八段。 琳琅微微蹙眉,却没有慌张,特别淡定。“我劝你,赶紧放我离开,否则你就完蛋了。” 陈涟做了那么多准备,就是为了今天,为了这一刻,为了将苏琳琅杀了。 “呵呵,让我想想怎么折磨你呢?挑断你的脚筋手筋,也让你尝尝那滋味。” 他越说越兴奋,眼晴闪闪发亮,“再划花你的脸,让你成为天底下最丑的女人,我倒是想看看独孤烨还会不会爱你。” 男人都爱色,苏琳琅如果没有了这张国色天香的脸,独孤烨自然会抛弃她。 他一拍手,兴奋的叫道,“对了,我还给你准备了精壮的十几名男人,就等着侍侯你。” 风荷当场变了脸色,不敢置信的瞪着陈涟,太无耻了。 这样的手段让人不屑,陈家有这样的子孙,注定上不了台面。 琳琅却不生气,神色沉静,“这件事皇上知道吗?” 她太冷静了,陈涟特别不满意,他想看到苏琳琅害怕失控的跪倒在他脚底下。 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你以为呢?没有他的默许,我怎么敢乱来?苏琳琅,你现在求饶也晚了,哈哈哈,你终于落到我手里,太好了,施放迷烟。” 话音一落,一股白烟不知从哪里放出来,立马在院子里蔓延开。 味道很难闻,烟雾缭绕,风荷的脑袋一涨,下意识的捂着鼻子,朝琳琅身边靠近。 不好,烟里有迷香,吸了后会浑身无力,倒地不起,任由人宰割了。 一只冰冷的手伸过来,轻轻握住风荷的手,一颗药丸滑进她手里。 风荷二话不说往嘴里塞去,越发的小心翼翼。 烟雾散去,一群人又哗然然的跑过来,为首的陈涟瞪大了眼晴,不敢置信,“你怎么不倒?” 他专门找人研制的迷烟,比普通的迷药强上百倍,对任何人都管用。 琳琅像个无事人般,站在铁牢的中间,优雅从容,尊贵至极。 她像个不相关的陌生人,冷眼看着这一切。 “说你傻吧,你不承认,对我施放毒烟?你脑子进水了。” 陈涟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专门研制的迷烟对苏琳琅没用? “你能解?” 他对苏琳琅的医术有了一种直觉的印象,很强大,几乎不可战胜。 不,是别人不够厉害而已。 他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果然有二把刷子,不过今天你就算插翅也难飞,来人,进去侍候这位世子妃。” 他手一扬,几个精壮的男人露出色眯眯的笑容,一步步逼近铁牢。 但还没有靠近,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眼前一黑,轰然倒地,“啊,不好了,我看不见了。” 他捂着失明的眼晴,鬼哭狼嚎,吓倒一大片人。 后面的纷纷退回去,吓的不轻。 这就是传说中的百毒之王?太强大了。 陈涟怔怔的看着那个满地乱滚的男子,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苏琳琅,你做了什么?” 她比他想像中更可怕,更难对付。 但有什么办法? 苏琳琅是他人生路上的绊脚石,一天不除,他就上不了位。 只有除掉苏琳琅,他才能成为陈家真正的掌权人,否则名不正言不顺。 毕竟苏琳琅是陈家的大小姐,就算决裂了,在某些人眼里,依旧是陈家的主子。 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还有,皇上的态度很明显,只有除了苏琳琅,才会提拔他。tqr1 所以不管是为了什么,苏琳琅必须得死! 琳琅见他眼珠乱转,很想也将他的眼晴毒瞎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嘴角轻扬,举起纤纤玉手,手里拿着一个玉瓶,作势要洒向陈涟。 陈涟吓的魂飞魄散,拼命朝后退。 “你居然对我下毒?你好大的胆子,已经成了阶下囚,还敢如此放肆?你……你对我下了什么毒?” 他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发疯般的大吼大叫,完全没有了形象。 琳琅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记住,一柱香之内毒发身亡。” 陈涟脑子的某根筋彻底崩断了,惊怒交加,“快叫太医,快,不,来不及了,让府里的大夫过来。” 但是,有用吗? 在场的人看着满场乱跳的陈涟,面露同情之色。 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要得罪一个会篱毒的人。 还搞什么迷烟,这不是贻笑大方吗? 大夫们匆匆而来,围着陈涟打转,但是,结果让他们很沮丧。 “陈世子,没中毒。” “你确定?”陈涟眼晴一亮。 “这……”大夫满头大汗,这个不好说啊。 毒性在体内有个潜伏期,有的快,有的慢。 陈涟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妙,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 “苏琳琅,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要给我陪葬。” 琳琅不禁乐了,亏他想的出来。“本城主不乐意呀。” 陈涟惊怕不已,他是想弄死苏琳琅,但不想搭上自己的命啊。 “不乐意也得乐意,你逃不出去的。” 琳琅微微摇头,一脸的怜悯。 陈涟心里没底,莫名的不安。“怎么?还想指望独孤烨来救你?别傻了,他被我诳出了城,明天才能回来。” 他极力表现出自信,但心中底气不足,声音都是抖的。 琳琅越发可怜他,这智商还想跟她斗? 他怎么会以为自己会傻傻的,不设防的送上门呢? “这么久了还是不了解自己的对手,你呀,输的不冤。” 陈涟心里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琳琅一双明眸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扫视四周,全是人。 她的目光所到之处,众人莫不低头,不敢跟她直视。 她冷冷的喝道,“想活命的退到一边。” 这话一出,大家非常听话的闪到一边,离的远远的。 只有陈涟呆呆的站在最前面,身影说不出的萧瑟。 他慢三拍的反应过来,心跳如雷,拼命朝后退。 “一,二……”清脆的声音轻轻响起。 陈涟心里直打鼓,有些慌乱,有些不安,“你想干什么?” 第四百三十九章 现成的盾牌 “轰隆隆。”一声巨响,前面的栏杆炸飞了,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琳琅优雅自信的笑道,“不好意思,分量没控制好。”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这么凶残的女人,前所未见。 琳琅款款往前走,不紧不慢,走的从容,走的优雅,不见半点慌乱。 反倒是风荷,提着长剑,双眼戒备的盯着众人,护在琳琅身边。 眼见就要消失在眼前,呆傻的陈涟终于反应过来,大声疾呼,“截杀她,快,格杀勿论。” 众人面面相视,谁都不敢阻拦,苏大小姐遇神杀神的气势将所有人都吓住了。 尤其是她手持大杀器,太可怕了。 谁都不想被炸成千百片,粉身碎骨。 忽然,苏琳琅转身返回来,直奔陈涟而来。 她气势如虹,杀气腾腾的,一副想杀了对方的样子,把陈涟吓坏了,拼命往后退。“苏琳琅,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乱来。” 琳琅手持霹雳弹,所到之处没人敢拦在她面前,风荷一个跃身将陈涟拿上了,轻轻一拎,将人扔在琳琅脚下。 长剑对准陈涟的脖子,随时都会捅下去。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浑身发抖的陈涟,嘲讽的笑了笑,“格杀勿论?本小姐很不高兴。” 凭他还不配当她的对手。 陈涟面色惨白,浑身抖的像犯了病的人,“不要杀我,不要,我是你的弟弟啊。” 他算哪门子的弟弟?琳琅不禁乐了,刚才的嚣张威风都去哪里了? 说他能伸能曲,算是抬举他了,只能说他像赖皮狗,趋炎附势,油滑奸诈。 这样的一个人还痴心妄想擒下她,真是脑子进水了。 “刚才怎么不说这话?陈涟,杀人时就该想到会被人杀。” 陈涟可怜巴巴的哀求,“姐,我一时糊涂,也是皇上的旨意,我实在是没办法啊,于公于私我都不能放水,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你放过我吧。” 他眼眶红红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实在可怜。 但琳琅知道他全是装的,淡淡的看着他,没有一丝感情起伏,“放过你,我有什么好处?” 陈涟精神一震,如溺水者抓到了最后一根浮木。 “好处多了。”他脑子飞快,拼命想着能说服她的理由,“我劝父亲接纳你,让你重新回到陈家,女人没有娘家是不行的,姐,陈家会是你最坚实的靠山。” “这样的?”琳琅扬了扬尖尖的下巴,指向那些碎片。 陈家是她靠山?不拖她后腿就不错了。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不如靠自己。 陈涟的脸色大变,生怕自已也跟那些碎片一样,被炸的血肉模糊。 “姐,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姐,你让她先松手吧,我快要憋死了。” 他只知道,为了活下去,让他做什么都行。 风荷越看他越不顺眼,太闹心了,“小姐,别信他的鬼话,这种人靠不住。” 照她的心思,一剑穿心,一死百了。 陈涟不禁急了,“姐,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的话,都不相信你亲弟弟的话?” 他每叫一声姐,都有种莫名的喜感,琳琅忍不住想笑。 “亲弟弟?你失忆了?” 他们不同父不同母,哪是姐弟? 陈涟心里害怕极了,因为他知道,苏琳琅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而且,她眼里没有王法规矩,行事只凭自己的喜好。 这才是最可怕的。 他终于后悔了,不该太小看她,早知这样,就该多设几道防线,务必要将人一举擒下。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丝毫不敢流露出来。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亲姐。” 他说的肉麻兮兮的,大献殷勤,风荷被恶心到了,手下一滑,将陈涟划破了一道口子。 陈涟吓白了脸,惊叫出声,“啊。” “吵什么吵?再吵就将你的牙齿都打落。”风荷对他的忍耐到了极点。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陈涟立马安静下来,眼珠滴溜溜的乱转。 琳琅略一沉吟,“带上他,我们走吧。” 她不怕打架也不怕撕逼,不过有现成的盾牌,不用白不用。 她最喜欢别人恨死她,却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啦!tqr1 风荷立马扯了扯陈涟,将他拉到面前,见他不肯走,重重在他腿上一踢。 陈涟顺势倒下去,却趁人不备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就地一滚,扑向琳琅。 “小心。”风荷吓了一跳,长剑一挥,剑气直刺陈涟的后背心,陈涟后背一阵刺痛,双手一软,手中的匕首飞了出去。 风荷赶过去,一脚踢在陈涟身上,气的脸都发青了。 混账东西,居然这么卑鄙无耻。 陈家没一个好东西,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这家教真的很重要,父母的言传身教,对孩子的影响太大了。 陈涟疼的哇哇大叫,一迭声的求饶。 琳琅冷眼旁观,嘴角微勾,陈家的气数尽了,“这就是你的诚意?” 陈涟拼命撇清,“脚滑,真的是意外,我发誓。” 他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比白莲花还无辜。 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风荷震惊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怪物。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无耻的? 琳琅微微一笑,一脸的兴味,“我很好奇。” \”什么?“陈涟呆呆的看着她,眼神防备。 琳琅淡淡的嘲讽道,“到底什么样的人生的出你这么奸滑不要脸的儿子?你那生父也是个厉害人物啊,让人白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还能安然享受,这份本事不是谁都有的。” “你……”陈涟涨红了脸,气的直翻白眼,最恨别人提这茬。 私生子这三个字如他头顶的魔咒,每每想起,就很崩溃。 但在强势的琳琅面前,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不停的安慰自己,识务者为俊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这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将今日之辱如数奉还。 风荷对他的恶感到达了极点,“小姐,不必跟他废话,他不是好东西。” 琳琅眼珠一转,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摆了摆手,“也罢,直接砍头吧。” 这话一出,陈涟吓破了胆子,气极败坏的大叫,“不,苏琳琅,你不能动我,否则……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第四百四十章 母子离心 琳琅根本没放在心上,“无所谓,他本来就不会放过我。” 她和皇上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注定了没办法共处。 她做了一个手势,“动手吧。” 风荷刚想一剑挥过去,一支长箭飞过来,撞在剑身上,剑尖一歪,滑了过来。 陈涟脖子擦破了皮,鲜血淋漓,却忍住没有叫痛。 在鬼门关打了个转,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时之间手脚发软,脑袋一片空白,动弹不得。 一群黑衣人哗拉拉的将他们围起来,被簇拥在中间的美妇眼神凌厉,怒气冲冲。 “住手,统统举起手。” “娘。”陈涟看到熟悉的身影,顿时大声哭出来。 独孤凤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却强迫自己不看向儿子。 只有保持冷静,才能将儿子救回来。 琳琅打量了她一眼,“你终于出来了,独孤凤,我还以为你要躲到地老天荒呢。” “你……”见她神色淡定,好像早就知道了,独孤凤心里一跳,感觉很不好,“早就料到我在这里?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难道她手底下有人泄密,是谁? 琳琅仰起精致的小脸,下巴抬的高高的,清丽脱俗,优雅尊贵如女王。 “我聪明,你笨,就这么简单。” 这话太气人了,独孤凤的脸色扭曲了一下,又气又愤怒。 “呵呵,你这聪明人也落进我的圈套中,也不过如此。” 她费尽了心机,将苏琳琅引到镇南侯府,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看似很强势,但明显气虚,琳琅不禁乐了,“你好像忘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就在我手里,怎么?你又想说没关系,死就死吧,反正你还有一个女儿。” 陈涟的脸色大变,惶恐不安,又恼怒,“娘,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不能见死不救,妹妹已经那样了,将来给你养老的人只能是我。” 独孤凤心中暗恼,太沉不住气了,这让她怎么应对? 琳琅看在眼里,好笑不已,陈涟所做的一切都是由独孤凤掌控的吧。 所谓的救驾之功,也是独孤凤一手推动的。 这个女人的心计越来越深,不过,她终究是有弱点的。 陈涟就是她最大的弱点。 她笑吟吟的道,“如果你嫌他碍眼,我可以帮你处理掉,只需要付我一百两银子,你儿子就值这个价。” 独孤凤额头青筋勃起,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苏琳琅,你这种人怎么不死?” 真是疯了,每一次看到苏琳琅,都有种想捏死她的冲动。 琳琅嘴角噙着一抹优雅的淡笑,“你都没死呢,怎么也轮不到我,说吧,要不要我把你的宝贝儿子处理掉?” 陈涟怕的要命,哭着喊着,“娘,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我。” 独孤凤被他哭的心乱如麻,脑袋也疼了,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不许说话。” 陈涟委委屈屈的闭上嘴巴,但一双眼晴看着母亲,无声的哀求。tqr1 独孤凤移开视线,不敢多看儿子的可怜模样。 儿子是她的宝贝,从小宠到大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些纷乱的思绪,“苏琳琅,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现在都没动手,就是想谈条件,你说吧,想要什么?” 琳琅甜甜一笑,眼晴亮亮的,像个天真可爱的少女,但说出来的话冰冷的可怕,“很简单,要你的命。” 独孤凤浑身一震,猛的瞪大眼晴,怒瞪着对方,“你说什么?” 琳琅的话轻飘飘的,极为淡然,“用你的命来换你儿子的命,一命还一命,很公平。” 独孤凤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又惊又怒,她好狠,不愧是苏琳琅。 “你再说一遍。” 琳琅很乐意再重复一遍,“要么你死,要么你儿子死,你不是自喻是个伟大的母亲吗?是时候检验真假的时候。” 独孤凤呆若木鸡,万万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交换条件。 牺牲自己救别人,独孤凤从来都不是这种人。 但是,那是她十月怀胎的儿子啊,是她所有的希望寄托。 她怎么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死去,耳边传来陈涟惊惶失措的声音,“娘,救我,我不想死。” 他大呼小叫严重干扰了独孤凤的思考,她又气又恼,“冷静,不要慌。” 冷静?琳琅嘴角一勾,“风荷。” “是。”风荷二话不说,一剑挥下去,剑身擦过头皮,一大把头发掉在地上。 陈涟眼前一黑,吓的失声尖叫。 “不,不要。” 他的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娘,你帮帮我,帮我,我不要死。” 他的自私自利的本性暴露无遗,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听懂了他的意思。 自己不想死,那就让自己的亲生母亲去死呗。 独孤凤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乖巧又贴心的儿子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不是说,宁愿自己死也要保护自己的家人吗? 独孤凤带来的黑衣人个个震惊万分,心里发凉,这样绝情的少主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在意,又怎么会在乎他们这些属下? 有这样的少主,是一大悲哀。 谁还敢为他卖命? 陈涟在生死关口,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只知道,只想活着。 “娘,你不顾不管的离开我那么久,因为你,我这些年过的有多辛苦吗?这是你欠我的。” 他理直气壮的语气,越发显得本性的凉薄。 独孤凤越听越灰心,她这么多的辛苦为的是谁? 还不是为了他吗? 她痛心疾首,“你是说,让我去死,是这个意思吗?” 清冷的声音唤醒了陈涟的些许理智,他慌乱的否认,“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不想死,娘,你救我。” 独孤凤的心痛的发麻,这就是自己的儿子?! 是她没有教导好他,在最艰难的日子里没有陪在他身边。 “好,我可以死。”她咬紧牙关看向苏琳琅,眼中全是恨意,这个死丫头短短一句话就让他们母子离心了,“但是,你又怎么保证一定会做到?” 琳琅淡淡的道,“我不像你们,从不食言,当然,你们不相信,也没有办法,主动权在我手里。” “你……”独孤凤眼神一冷,做了一个萧杀的手势。 “小姐小心。”一道白光闪过,气氛猛的绷紧。 第四百四十一章 母子撕逼 琳琅脑袋一偏,堪堪躲过穿喉一箭。 她面不红心不跳,神情不变,坦然自若,全然没有在生死关口打转的害怕。 她特别淡定,但是,风荷的眼眶红了,心底有怒焰在燃烧。 “啊。”陈涟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风荷慢吞吞的抽回染血的长剑,眼神是愤怒的。 陈涟的胸口鲜血直流,疼的惨叫连连,“不要杀我,不要。” 独孤凤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是,看着浑身是血的儿子,她不敢轻举妄动。 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在乎这个儿子。 女儿差不多废了,她只有这么一个健康的儿子。 琳琅躲过一劫,面色淡然,“你娘已经做出了选择,恭喜你,即将死在我手里。” 陈涟脸色大变,拼命摇头,惊恐的看着独孤凤,“娘。” 独孤凤心痛不已,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苏琳琅。” 琳琅冷笑一声,“这是我还给你们母子的,不必客气,收下吧。” 风荷又挥起长剑,轻轻一递。 陈涟的胸口又多了一个血窟窿,他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娘,原来你所说的疼爱我,只是骗人的鬼话,你最爱的人是妹妹,我的命在你眼里,根本不值什么。” 他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对死亡的恐惧让他疯狂了。 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 这算什么母亲? 看着儿子怨恨的眼神,独孤凤的心乱了,急急的解释,“不是这样的,涟儿,我……” 她……也不想死啊! 琳琅饶有兴致的看了半天,这对母子真有意思。 一个自私,一个恶毒,本质是一样的,都是只顾自己的主。 他们母子出奇的相似。 她终于不耐烦了,“动手。” 独孤凤气极败坏的大吼,“苏琳琅,你敢动他一根手指头,你就死定了。” 她明知道苏琳琅想听哪一句话,但硬是不肯说。 琳琅嘲讽的笑道,“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不肯自我牺牲,说的也是,皇家的人生来就无情无义,怎么会在意亲情呢?儿子嘛,以后还可以再生。“ 随着她的话,陈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怨恨之色越浓。 独孤凤看的心惊肉跳,惊怒交加,“你闭嘴。” 她知道,母子俩的心结就此种上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琳琅哪会怕她啊,凉凉的扫了一眼,“陈涟,要怪就怪你娘,下辈子挑个好人家吧。” 陈涟捂着胸口,看着冰冷的长剑逼近,浑身的血液倒流。 他吓的魂飞魄散,拼命尖叫,“不,苏琳琅,我有好东西送给你,全都给你。” “好东西?”琳琅挑了挑眉,摆了摆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陈涟暗暗松了口气,吞了吞口水,死活不敢看自己的伤口,“陈家宝库的东西都给你。” 只要熬过这一关口,他有的是办法弄回来。 再说了,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但是,他很失望的看到琳琅面色淡淡的,一点都不心动。tqr1 琳琅奇怪的反问,“你看我像是差钱的人吗?” 她贵为晋王世子妃,名下还有一个日进万斗的罗山城,早就不差钱了。 陈涟差点被气死,这么屌的语气,真想揍她一顿。 但是,他还得忍气吞声,“有武功秘籍,有好多珍贵的药材,有各种奇珍异宝,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他,“你忘了一件事。” 陈涟呆了呆,“什么?” 琳琅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死了,陈婉仪成了废人,陈家后继无人,我喜欢什么可以过来抢啊。” 众人嘴角直抽,这简直是土匪。 “……” 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好有道理。 她也是陈家的血脉,不管陈家人承不承认,在世人眼里,她也有资格继承陈家的产业。 尤其是这种情况下,儿子不是亲生的,女儿又成了废物。 琳琅笑眯眯的道,“所以,这些并不能打动我,只有你娘的命是我想要的,你还是想办法说服她吧。” 独孤凤震惊的看着她,用心险恶,太恶毒了。 陈涟为了活命,什么都顾不上了,“娘,就当了儿子,您就牺牲一回吧。” 独孤凤如被一道惊雷砸中,“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陈涟理直气壮的提要求,“为子女牺牲,是光荣的事,再说了,你年纪大了,我还年轻,还有很多年要活。” 当然是让年轻人活着,年纪大了,死了也不可惜。 独孤凤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不敢置信这是她的儿子。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变化太大了! 她痛心不已,“陈涟,你知不知道,为了生下你,我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未婚先孕,就算是皇室公主,也要承受极大的压力。 但她坚持生下了他,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 陈涟的脸色一变,神情复杂到了极点,“是为了我吗?明明是你想挖人墙角,挤走人家原配。别说是为了我,我嫌恶心。” 他早就看清楚了一件事,他只是一个利用工具。 独孤凤被亲生儿子指着鼻子怒斥,心口一阵阵绞痛,“你怎么能这么说?恶心?” 陈涟为了活命也是拼了,“我只是你嫁进陈家的一枚棋子,你太自私了,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有没有想过这些年别人是怎么看我的?我明明姓了十几年的陈,结果告诉我,我不是陈家的孩子,而是个野种。” 他越说越激动,压在内心的话喷涌而出。 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这几年有多辛苦。 他从一个显赫的侯府公子,一下子变成了野种,人人唾弃,人人鄙视,不管走到哪里,大家都指指点点。 他生在陈府,却不是陈家的儿子,还有比之更嘲讽的事吗? 所有人一看到他,就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没一个人看得上他。 他所受的痛苦,谁能知道? 独孤凤呆了呆,眼眶微红,“涟儿。” 开了个头,陈涟所有的怨气就克制不住,发疯似的大叫。 “这些年我所受到的羞辱有多少,你知道吗?这上上下下没人得起我,就连这些下人都在心底嘲笑我,谁让我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陈家少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太后口谕 积压多年的怨气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恨的眼眶通红。 这一切全怪他娘,为什么那么不自重? 就算想借子进入陈家,那就好好的跟陈平生儿子,不要搞那么多花样。 独孤凤心里发苦,难道她想那样吗? 当时陈平受了点伤,身体不怎么好,怀不上啊。 要不是她当年耍了那样的手段,先皇也不会给她作主啊。 毕竟苏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抢人家老公没有那么容易。 她看着儿子的目光充满了失望,“你这是怪我?我给了你生命,给了你荣华富贵,给了尊贵的地位。” 他的一切都是她给的,他有什么好抱怨的。 陈涟冷笑一声,“却没给我一个体面的身份,所有人都在心里叫我私生子,父不祥的私生子。” 他激动的声音都变了,极为尖锐。 独孤凤高傲的仰着下巴,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那又如何?不要理会就好了,何必管别人怎么想?谁敢当面这么说,你就直接打回去。” 这就是她身为公主的特权,只有她打别人的份。 琳琅冷眼旁观,默默的看着这对母子撕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独孤凤一手造成了苏氏和苏氏满门的悲剧,害的苏家家破人亡,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在她心里,她是最尊贵的,想要什么必须得到,哪怕不择手段。 可是,她估计没想到,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的。 就算贵为公主,也不能幸免。 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 时辰到了,灰飞烟灭。 她清咳一声,将注意力吸引过来,“你们商量好吗?谁死谁活?” 这话一出,陈涟的脸色更白了。 独孤凤愤怒的想杀人,“你的阴谋休想得逞,我们谁都不会死。” 她说的义愤填膺,却没有任何表示。 说白了,她就是不想死,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琳琅早就料到了,独孤凤冷酷无情的本质早就暴露了。 “不要拖延时间了,你儿子快失血过多翘辫子了。” 独孤凤忍不住看了儿子一眼,陈涟的脸色白的像纸,浑身抽搐,浑身是血,像在血河里打了个滚,眼神无力。 她微微侧头,避开儿子求助的目光,“好好,如果他死了,你们谁都跑不了。” 眼见情势一触即发,一道尖锐的声音猛的响起,“太后口谕。” 是一名太监,他的脸色苍白,眼露惊恐之色。 这血淋淋的一幕太可怕了,血腥气冲天,想吐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勉强镇定下来,努力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太后有令,召晋王世子妃,镇南侯府世子母子进宫。” 所有人一怔,进宫? 镇南侯府世子母子?这话有点绕,但后面的深意值得玩味。 琳琅嘴角微勾,并不排斥,反而笑了,仿佛这一切她都料到了。 “那就走吧。” 她做了手势,风荷的手一松,松开陈涟,走到琳琅身边。 独孤凤立马扑了过去,紧紧拽住儿子的脑袋,泪如泉涌,“涟儿,你还好吗?不要动,我马上给你疗伤止血。” 她像个最慈爱的母亲,心痛的不行。 好像刚才的冷漠没有发生过。 二名手下围着陈涟,处理伤口。 陈涟奄奄一息的看着独孤凤,眼神微闪,“娘,我刚才是在气头上,说的话不好听,你不要放在心上。” 风荷差点摔倒,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天啊,她是不是听错了? 独孤凤红着眼眶,动情的抱着儿子,“傻孩子,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怪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跟你生气。” “谢谢娘。”陈涟也紧紧的抱着独孤凤,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真让人感动。 风荷目瞪口呆,下意识的看向自家小姐,这是唱什么戏? 这算和好如初了? 不是吧?这都行? 这对母子没病吧?为什么她都看不懂他们? 这些权贵的脑子跟别人不一样。 风荷只看到了他们动情的表演,但琳琅看到了底下的相互猜忌,相互怀疑。 “别虚伪了,成吗?看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明明心里憋屈,还要装出母慈子孝,真是受不了。” 独孤凤和陈涟不约而同的僵了僵身体,变了脸色。 独孤凤愤怒不已,“来人,将她杀了。” 手下小小声的提醒道,“主子,当着宫里使者杀人,不好吧。” 独孤凤没有了制约,杀气大炽,“不必管,有什么问题我来扛。” 还没等她下令,琳琅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忘了告诉你,我刚才下毒了。” 陈涟母子俩齐齐色变,惊惧交加。 独孤凤急的声音都拔高了,愤怒至极,“你说什么?下在谁身上?苏琳琅,你怎么不说一声?” 琳琅忍不住笑喷了,“下毒还要打招呼?行啊,下次我会跟你打招呼的,如果有下次的话。” 独孤凤浑身一颤,嘴唇直哆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琳琅,站住,把话说清楚。” 琳琅头也不回的走了,张扬,霸道,任性。 独孤凤呆呆的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眼神忽明忽暗。tqr1 陈涟轻轻按住她的手,有气无力的说道,“娘,不要惹她,她可能在我身上下毒了。” 因为他靠的最近,分分钟钟都有中招的可能性。 这种可能性让他害怕了,一颗心拧成一团。 苏琳琅,他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仿佛看到了昏暗的未来。 他的人生在苏琳琅出现后,就没有了希望,没有了未来。 独孤凤内心也是崩溃的,怎么会遇上这么可怕的对手。 但她表面不露。还要安慰儿子,“别怕,有娘在,不会有事的。” 听了这话,风荷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里直吐槽,这会儿装慈母装孝子,是不是太晚了? 这对母子太爱装了。 刚才的撕逼好像没发生过,但是,真的没发生过? 慈宁宫 太后气喘吁吁,脸色有种不正常的潮红,狠狠瞪着眼前的女子,“苏琳琅,你忘了哀家的警告吗?” 琳琅不动声色的扫了她一眼,这脸色不正常,服了禁药? “警告?你说的太多了,我怎么记得?” 第四百四十三章 哪来的亲切感 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实在太碍眼了。 太后想起太医的叮嘱,强忍着想抽她的冲动,冷冷的怒斥,“哀家说过,不要乱使毒,不要随意得罪世家,别给晋王府惹祸。”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吓昏了,但琳琅一点都无所谓。 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一本正经的回答,“好像是说过,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她的大胆任性让太后气的胸口疼,还是这么可恨。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苏琳琅敢这么说话。 “苏琳琅,你就不为晋王府考虑一下?” 这是威胁?琳琅不禁乐了,“我家王爷说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无须看人眼色,就算将天捅个窟窿,也有人顶着。” 她还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别提有多张扬了。 太后差点又气着了,她的笑容太可恶了,“年纪不小了,还是这么不懂事。” 虽然没有证据,但她对晋王府的态度越来越冷淡。 她很怕是替别人养儿子,而且是她最痛恨的人。 琳琅自然也查觉到了这一点,淡淡的顶回去,“谁让他没一个懂事的长辈呢?” “……”太后捂着胸口,气的不轻。 谁不懂事了?有这么说话的吗? 琳琅见她的脸色不对劲,不禁暗暗摇头,果然是吃了禁药,治标不治本,只是换得暂时的精神,药效过后就会元气大伤。 这种狼虎方子平时是不敢用的,除非是到了最后的关口。 嗯,据她观察,太后也只有一个月的寿命了。 一名宫女适时的解围,“太后,大长公主就在外面,等着您宣召。” 太后不由自主的坐直身体,有些紧张,“宣。” 一身华服的独孤凤走了进来,低眉顺眼的走到太后面前,跪下行了个大礼。 “独孤凤见过太后,太后金安。” 她的举止规规矩矩,极为标准,一看就是受过宫庭训练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行礼了,跪下去的时候,眼泪都下来了。 她心中百感交集,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太后心悸的厉害,“抬起头来。” 独孤凤默默的抬起头,眼眶泛红,强忍着激动的情绪,眼中充满了慕孺之色。 太后急切的巡视着,似乎要在她脸上找到什么。 或许是想找相似之处吧,但是,独孤凤的长相很像先皇。 这也是先皇宠爱她的原因之一。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不复当年的张扬娇纵,眉眼之间多了一丝柔和,观之可亲。 昔日那个娇纵到无法无天的公主,终于长大了,成熟了。 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似是渴望,又似难过,又似怅然,激起了太后莫名的熟悉感,感觉很亲切。 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但似乎又没变。 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太后感慨万千,昔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娇娇女,不再跋扈,不再张扬,眼中全是痛苦之色。tqr1 “你变了很多。” 独孤凤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哽咽道,“在外面吃苦受罪,怎么可能不变?” 太后的视线盯着她不放,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半天,神情莫测,“这些年你在哪里?” 她的态度不冷不热,也不激动,仿若只是见到了一个熟人。 “我下了江南,去了遥远的海南。”独孤凤很失望,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但是,她很快将那股失望掩藏起来,眼眶红红的拜下去,“太后,请您为我们母子作主,涟儿被苏琳琅伤成那样,性命都快不保了,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些年我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愧对他啊。” 最后一句话刺痛了太后,她的神情一僵,“你先哭,把事情说清楚。” 独孤凤强忍着泪水,将刚才的事情删删减减说了一遍,当然删去了对自己不利的地方。 在她嘴里,苏琳琅就是个无缘无故发疯的人。 太后板起脸,大声怒喝,“苏琳琅,你是不是疯了?连朝庭官员都敢动?” 陈涟是皇上亲封的四品官,就算做错了事情,自有皇上处置。 琳琅微微蹙眉,很不高兴的反驳,“太后,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可是晋王世子妃,堂堂皇室中人,被区区一个普通官员冒犯,就该砍他的脑袋,请太后下旨,以正法纪,莫要让皇室中人寒心。” 四品官员和一品的晋王世子妃,谁高谁低? 独孤凤恶狠狠的瞪着她,“胡说,他一片孝心请你去陈府医治镇南侯爷,你却借机发难,心术不正,手段残忍,论罪当诛。” 琳琅呵呵一笑,她哪来的底气?难不成她能证明自己是太后所出? 滴血认亲是不可能了,除非是出现确凿的人证物证。 问题是,事隔多年,怎么可能还有? “应该先诛了你,你在暗地里折腾的很厉害,哪里都有你的身影,害了很多人,祸国殃民。” 独孤凤气不打一处来,“放肆,本宫是公主,是独孤家的女儿。” 琳琅不禁笑了,笑的那么灿烂,“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还是独孤家的儿媳妇呢。” 独孤凤噎住了,好半响才不甘心的叫道,“苏琳琅,你是晚辈。” 晚辈?琳琅可不认!“你是畏罪潜逃的逃犯。” 独孤凤胸口都气炸了,太嚣张了,“你才是通缉犯。” 琳琅眼珠一转,“贱人说谁呢?“ “说的就是你。”独孤凤不假思索的吼回去。 琳琅嫣然一笑,“嗯,自己承认的贱人。” 独孤凤的脸都绿了,气的浑身发抖,想狠狠骂回去,但脑袋一片空白。 太后见状,连忙喝止,“够了,别吵了,吵的哀家脑袋疼,独孤凤,你是长辈,让一让小辈。” 独孤凤立马变了态度,毕恭毕敬的应了,“是,我全听太后的。” 她姿态谦卑,隐隐有一丝晚辈对长辈的恭谨。 太后心里一动,她是不是也知道了? 琳琅冷冷一笑,“独孤凤,你不要学太后的神情和说话语气,她那是威严,你这是矫情。” 独孤凤的身体僵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她看出来了?那太后呢? 太后恍然大悟,终于明白那股熟悉的亲切感从何而来。 第四百四十四章 显隐性遗传学 她的心一下子空了,失落不已。 独孤凤偷看她的脸色,见势不好,咬了咬嘴唇,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太后,每次想起以前的事情,我就痛悔不已,我……那时被人挑唆,经常跟您和三哥哥过不去,但是,我本意不是那样的。” 其实,她也是无意中听到了这一说法,但是,也不知道真假。 但,不管是真是假,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能不能就此翻身,就看这一举了。 她再也不想四处逃窜,也不想被人当成逃犯追捕。 她生来高贵,来这世上享福的,而不是受苦。 只要成了太后的亲生女儿,成了皇上的同胞妹妹,她就是朝中最尊贵的大长公主。 至于真相,并不重要。 太后扫了她几眼,眼神太复杂了,“挑唆?” 独孤凤小心翼翼的斟酌话语,“是啊,好端端的干吗跟人过不去?我……当时太年轻了,被人当成枪使而不自知,如今想想,真是傻透了。” 她特别小心,不敢出错,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太后柳眉一竖,眼神冷了下来,“是谁?” “这……”独孤凤发现这不是一个好话题,不管怎么说,都显得太凉薄。 皇家的人很奇怪,自己可以无情,可以冷酷,却不喜欢身边人太过凉薄。tqr1 独孤凤也是这样的人,自然发现了这一点,含糊不清的说道,“人已经死了,往事不要再提……” 琳琅却不打算这么放过她,笑吟吟的问道,“不知你说的是先皇呢?还是先皇贵妃?” 一个是将独孤凤宠上天的先皇,一个是视她如珍宝的皇贵妃,这两个人对独孤凤恩重如山。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没法抹去这一点。 如果为了一已之私,刻意抹黑这两个人,那只能说明她天生凉薄。 太后的眼神变了,她想起很多往事,皇贵妃对独孤凤是真心的疼爱,百般的怜惜,母女之情实打实的,没有掺假。 如果先皇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怎么可能不告诉心上人? 知道了真相的皇贵妃,又怎么可能那么疼爱独孤凤? 要知道,皇贵妃对晋王向来忽视,从未有半点关爱,完全是对待情敌之子的态度。 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太后微微蹙眉,心乱如麻。 独孤凤瞄见太后的脸色,心里一咯噔,暗叫不好。 苏琳琅太可怕了,随意几句话就将事情翻过来了。 “闭嘴,苏琳琅,不要掺和我的家事。” 琳琅不禁气乐了,家事?这可是关系到晋王府。 “那为什么将我拉来?不就是想在我面前表演吗?我都配合你们了,还想怎么样?不欢迎?那我走了。” 她直爽的扭头就走,全然不顾大家的感受。 她高兴就好了,谁管别人怎么想呢。 太后反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回来。” 苏琳琅是讨厌,但她却是最聪明的人,总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而且,她也不屑讨好皇室,不会说假话。 这才是太后最放心的地方。 苏琳琅无奈的回过头,“太后有什么指教?” 太后板着脸,淡淡的道,“哀家上次交给你的任务,现在就完成了吧。” “什么任务?”琳琅一脸的茫然,一头雾水中。 太后的神色很是古怪,犹豫了半响,挣扎的吐出两个字,“验亲。” 要不是太医们束手无策,她也不想求助于苏琳琅。 但是,这是她临死之前唯一的执念。 独孤凤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向琳琅,眼神充满了戒备和不安。 琳琅却一脸的轻松随意,“不用验,我已经知道答案。”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太后紧张的盯着她,“什么?” 琳琅把玩着小手,眼珠滴溜溜的转,“滴血验亲是靠不住的,那么,可以从显隐性遗传学上分辩。” 那是什么鬼?大家都没有听懂,一脸的茫然。 太后也不例外,脑袋都大了,每一个都听清了,但连在一起就如天书般。 “说的简单点。” 琳琅微微摇头,表示鄙视,“比方说,父母都是单眼皮的生不出双眼皮的孩子,鹅蛋脸的父母生不出方脸的孩子,说白了,就是相似度。” 太后一听这话,心神震了震,说的有道理。 她下意识的看向独孤凤,独孤凤也在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不约而同的避开视线。 琳琅眯起眼晴打量了几眼,“你们俩吧,一点都不像,排除了母女的可能性,当然,我说的不算,你可以找别人来看。” 太后的心悬在空中,说不出的难受,“王儿也不像哀家。” 她只是想知道,哪个是她的亲生子,怎么就这么难? 琳琅一脸的无奈,好像在说你们这些鱼唇的人类,怎么笨成这样? “那还有一个办法。” 被辗压智商的感觉很不好,太后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赶紧说,不要卖关子。” 琳琅摊了摊手,随意说了一句,“不看父母,那就看兄弟姐妹,拿皇上当参照物呗。” 这话一出,太后若有所思。 独孤凤却变了脸色,她长的极像先皇,而皇上有几分像先皇,更多的像太后,而皇上和晋王挺相似的。 她表示不服,“照你这么说,相似度高的,就是血亲?我可不敢苟同,有些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但长的很像,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她必须是太后的亲生女,只有这样,才有翻身的机会。 琳琅又开始一本正经的秀才华,秀本事,“有种概念学,这世上有四个面容相肖的人,却不是血亲,散落在天涯海角,此生几乎不可能遇上,天地之大,无奇不有。” 换句话说,不是没有,而是大家不知道而已。 独孤凤怒瞪着双眼,不服气的轻喝,“还有这种说法?我怎么不知道?” 不行,不能让苏琳琅拢了她的好事,得赶紧想办法。 但越是着急,越是脑袋一片空白,想不出来。 天啊,神啊,快救救她吧。 她要当大长公主,唯一的皇帝之妹! 至于以前皇贵妃的爱护疼惜,都被她抛到脑后,全都忘了。 琳琅呵呵一笑,嘲讽道,“你孤陋寡闻。” 第四百四十五章 没一句真心实意 独孤凤被鄙视了,被嘲讽了,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 没办法,苏琳琅太博学了,将她秒成了渣渣。 明明她才是受过最好教育的那个人,可为什么还拼不过一个苏琳琅? 苏琳琅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教育?为什么懂那么多东西? 不行,她不能被苏琳琅压制住,否则她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她不想再偷偷摸摸,像只见不得光的小老鼠。 而是想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世人面前,而且恢复以往的荣光。 大长公主这么尊贵的封号才配得上她。 她怒从心起,忽然脑海闪过一丝灵光,反唇相讥,“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说说,什么才是真相?” 这分明是刁难人,但大家都紧紧盯着琳琅,仿佛她能给大家一个答案。 不管对她有没有成见的人,对她的智慧和能力都是认可的。 她是唯一一个能在皇宫来去自如的人,也是唯一不怕皇上的女人。 琳琅神情不变,笑的意味深长,“对你们来说,真相并不重要,于太后,只是求个心安,于你,是重新翻盘的唯一机会。” 独孤凤的心揪紧了,心跳如雷,手心全是冷汗。 她居然全都知道,好可怕的人。 是,她不知道真相,但非将这事整成真的。 独孤凤还要强作镇定,“我听不懂你的话。” 琳琅从心眼里看不起这个女人,“贱人就是矫情。” 就会耍这种把戏,上不了台面。 同样是五年时间,她建了一座富可敌国的城池,但独孤凤却没有什么收获,依旧靠博得掌权人的欢心生存下去。 同样是人,但不一样啊。 “苏琳琅。”独孤凤气的鼻子都歪了。 但同时,心脏跳的飞快,快要吐出来了,心跳的声音好大,四周都能听到吧? 她紧张的不敢看太后的视线,视线乱飘。 太后的眼睛始终盯着她看,没有移开过。 她看了半响,心里暗暗叹气,独孤凤有她的狠绝无情,却没有她的智慧。 反而是苏琳琅杀伐决断,有她当年的风采。 琳琅就算闭着眼晴,就知道独孤凤心里是怎么想的。 “独孤凤,你心里的那点算计瞒不了人,不就是想翻身吗?整件事中,只有你是最大利益者,所以,我不得不怀疑,那些流言是你特意放出来的。” 这话一出,独孤凤浑身紧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胡说,我没有。” 她的变化太后全看在眼里,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斜向晋王。 太紧张了,反而显得有问题。 琳琅并不打算放过独孤凤,“你没有?看来你对那流言清清楚楚,了如指掌,干吗还在太后面前装糊涂?做戏做的太过了,显得太假。” 这话说中了太后的心思,太后在心里苦笑一声,罢了,独孤凤那么愚蠢,哪像是她生的? 晋王风度翩翩,才华出众,在他身上有她的影子。tqr1 太后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神色变化瞒不过别人的眼晴。 独孤凤一直小心翼翼的查看太后的神色,情绪随着太后的脸色起伏,“我是真的不知道,太后,您也知道,我的嘴巴向来很笨,不比苏琳琅伶牙俐齿,说不过她,我只想说一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琳琅淡淡的打断她的话,“是的,真相永远只有一个,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独孤凤脑子飞转,转眼之间想出了一个办法,“好,你会说,我认输了,太后,我做错过很多事情,也怨恨过你,我愿意以死赎罪,只求换得一双儿女的平安富贵。” 她眼眶红红的,眼含热泪,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太后的心里一动,“你真舍得死?” 独孤凤脸色雪白雪白的,哀怨的开口,“我活着,大家心里都有一根刺,只有我死了,皇室才会安宁,我愿意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她的话极为煽情,悲壮至极。 在场的宫人被感动了,眼睛都红红的。 太后眼神深沉,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些什么。 室内弥漫着悲伤的气氛,一道清脆的笑声猛的响起,“哈哈哈,独孤凤,你刚才死活不肯为亲生儿子牺牲,这会儿态度忽然大转变,愿意为皇室牺牲了,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个这么伟大的女人。” 苏琳琅笑不可抑,好像听了一个大笑话。 天啊,明明是最自私最无情最卑鄙的人,居然把自己包装成圣人。 她怎么做的出来?不愧是最无耻的公主! 宫人们的眼神也变了,从一开始的同情变成了微凉的嘲讽。 差点被这个女人骗了。 皇宫里的人哪个不知道独孤凤的本性?自私自利,唯我独尊,目中无人。 说什么牺牲自己,这怎么可能? 她的笑声如几道巴掌打在独孤凤的脸上,她的脸颊通红,火辣辣的疼。 她满心的盘算被打乱了,气的不轻,“苏琳琅,你一定要这样逼死我吗?” 她面色狰狞,很是可怕。 琳琅就喜欢看她气愤抓狂的样子,“逼?不是你主动要死吗?独孤凤,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都傻傻分不清了。” 她扔下这句话,利落的转过头,很诚恳的请教,“太后,你见多识广,不如教教我吧,她哪句话是真心实意的?” “……”太后的脸是囧的,嘴角抽搐。 有她这么说话的吗?真是服了她! 琳琅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太后,为什么你是这种表情?难道你也认为没一句真话?” 太后很为难,纠结不已,她能说什么?该说什么? 她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如喝了黄连水般,有苦说不出。 独孤凤见状,皱着眉头,“苏琳琅,不要为难太后,有什么怨恨冲我来,我一力扛着。” 琳琅忍不住笑喷了,“哈哈,演过头了,你摆着一张哀怨脸给谁看呢?应该是正义凛然的语气,而不是哀怨,表情没对,重新调整一下。” 被她这么一说,气氛立马变了,简直是一场笑话。 独孤凤气的差点晕过去,太黑了。 谁都没有苏琳琅出手狠! 琳琅还很好心的表示,“要不,再重来一次?” 第四百四十六章 打她 独孤凤要吐血了,这不依不饶的,存心想跟她过不去。 好啊,看谁更狠! 她面上露出一丝绝决之色,“太后,我的话出自一片真心,请明鉴。” 说完这句话后,她依恋的看了太后一眼,往墙壁撞去。 太后心里一惊,大声喝道,“拦住她。” 宫人们连忙冲上前,抱腰的抱腰,有的挡在前面。 独孤凤被人抱住,拼命的挣扎,要用脑袋去撞墙,“上次是以死遁走,这一次是以死要挟,你也是曾经当过公主的人,怎么能学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呢?令爱也是如此,这是遗传吗?” 太后的心神一凛,忽然想起出身市井的皇贵妃,时而温柔,时而泼辣,时而耍小性子,但先皇就是喜欢那一套。 而自己出身大家,从小就被培养成名门淑女,一举一动都端庄大方,但先皇嫌她呆板不够生动有趣。 所以,她只是被敬着,却没有宠。 她忍不住眯起眼睛看着独孤凤,不得不说,独孤凤从小就娇纵,行事泼辣,有皇贵妃的作派。 一想到这,她心浮气燥,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连忙揉了揉眼晴,努力让自己清醒。 不能倒下! 独孤凤屡次发招,都被苏琳琅不动声色的化解,气的快要疯了。 “苏琳琅,做人不能太缺德了,婉仪可是你的亲妹妹。” 琳琅很茫然很无辜的反问,“我说她泼辣,怎么着?不能说?” 她天真的向独孤凤求教,独孤凤气的直翻白眼,这是故意的! 琳琅话风一转,“对了,怎么不寻活觅活了?我还没有看够呢。” 这不就是把独孤凤当成了一个逗子吗?打发时间,调剂生活的乐子。 独孤凤高傲的心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愤怒的尖叫,“我跟你拼了。” 她被苏琳琅撩的失去了理智,发疯般的扑过去,琳琅刚想躲闪,一道掌风袭来,独孤凤应声而倒,“怦。” 面如冠玉的男子站在琳琅面前,玉树临风,说不出的俊逸。 门口传来宫女着急的声音,“世子,您不能往里闯,世子。” 话音刚落,就见独孤烨将人击倒,护在妻子面前,动作之快让人咋舌。 独孤烨关切的看着妻子,紧张不已,“琳琅,你还好吗?不要怕,有我在。” 琳琅同情的看着趴着地上痛的直咧嘴的独孤凤,那才是倒霉鬼。 但是,独孤烨只看到了琳琅的委屈,愤怒不已,“独孤凤,你还想欺负琳琅到什么时候?” 刚挣扎着爬起来的独孤凤手一滑,又跌了回去,不敢置信的瞪着那个冷漠的男子。 天啊,到底谁欺负谁? “你的眼晴瞎了吗?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 她都惨成了这样,还有欺负别人的能力吗? 独孤烨一想到独孤凤趁他出城将琳琅逼进陈家算计,就一肚子的怒火。 “我家琳琅柔柔弱弱,怎么是你的对手?想寻仇就找我,我妻子的事就是我的事,义不容辞。” 众人被雷坏了,苏琳琅柔弱?开玩笑,他的眼晴真的有问题。 谁不知道苏琳琅是出了名的强势霸道,从不肯吃亏的。 琳琅揽着他的胳膊,很配合的用娇滴滴的声音说话,“夫君,她刚才可凶了,对我吼对我凶,还骂我呢。” 她一反刚才的强势任性,像朵可怜的娇花,柔弱至极。 独孤烨怒火中烧,“打她。” 刚刚伸直腰的独孤凤又被一道掌风拍了回去,浑身痛的想哭。 没有最虐,只有更虐。 大家都瞠目结舌,这对小夫妻闭着眼晴说瞎话的本事,真是高明。 太后眼前一阵阵眩晕,闭了闭眼晴,轻声喝道,“烨儿,不要胡闹。” 独孤烨冷着一张脸,“太后,得罪了您的心肝宝贝,请您治罪吧。” 太后的心一紧,睁眼白了他一眼,“别胡说,你才是哀家的心肝,快过来坐,让哀家好好看看你,几天不见,你怎么瘦了?” 她拉着独孤烨嘘寒问暖,别提有多亲热了,好像之间的嫌隙没有存在过。 她的心偏向了晋王,心态有了变化,看着独孤烨的眼神充满了慈爱之色。 越看独孤烨,越觉得像自己。 不错,聪明伶俐,又有本事,跟年轻时的她一模一样。 独孤烨心里发冷,但面上不露,立马卖乖,“想皇祖母想的。” 这话一出,太后笑的像朵菊花般,眼睛都看不见了,“那怎么不进宫?” 独孤烨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想讨人嫌,我有自尊的。” “你这孩子就是任性。”太后暗松了一口气,肯说出来,就说明气消了,不介意了。 她的慈心大发,恢复了以前的慈爱。 “怎么还不给晋王世子倒茶?” 一名宫女小心翼翼的送上香茶,“晋王世子请喝茶。” 她一边双手奉上,一边含情脉脉的偷瞄独孤烨,诸皇子虽然不丑,但都比不上晋王世子英俊。 她看的太入神,手里一歪,热水泼了出去。 “小心。”独孤烨眼见就要泼到身上,立马抢过茶杯,在空中一转,将热茶又收了回去。 动作如行云流水,说不出的好看,宫女不禁看痴了。 琳琅微微蹙眉,犯花痴也没什么,就不能好好做事吗?差点烫到人了。 独孤凤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大声指责道,“独孤烨,我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呢,没想到你居然敢在太后的眼皮底下调戏她的人,啧啧,你的娇妻还站在身边呢,你的胆子真大。” 破坏独孤烨和苏琳琅的感情,是她最想做的。 宫女的脸色俱变,伏在太后面前猛磕头,“太后,奴婢不敢。” 独孤凤拼命怂恿,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太后,既然晋王世子喜欢,那就割爱吧。” 太后早有此心,顺水推舟,“也罢,你就将玛瑙带走吧,人家服侍了哀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别委屈了人家。”tqr1 宫女的眼晴一亮,喜上眉梢,“苏琳琅,恭喜你要当主母了,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年轻美人看你眼色的,真是幸福。” 独孤烨郁闷的不行,紧紧拉住妻子的手解释,“琳琅,我没有。” 琳琅一把甩开他,笑眯眯的摸上玛瑙的的手,“美人儿,你肯跟我们走?” 她还轻轻捏了一把,一副色眯眯的浪荡公子模样, 第四百四十七章 谁的家务事 玛瑙整个人都蒙逼了,“啊,我……” 为毛有种被人轻薄的感觉?是错觉吗? 好奇怪的感觉,这明明是男人做的动作啊。 不过脸好看,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苏琳琅笑的越发灿烂,“手感真好,又滑又嫩,脸蛋也不错,摸一把,果然是美人儿,我最爱美人了……” 说到兴起,她还凑过去要亲玛瑙的脸,完全是一副色胚模样,幸亏长的好看,不会显得猥琐。 还没靠近玛瑙的脸,琳琅的细腰就被独孤烨抱住,“娘子,我比她好看,我让你亲,别理这个小妖精。” 酸意冲天的话让琳琅忍不住笑了,“噗哧。” 她拍拍独孤烨的脸,像哄孩子般笑道,“你乖,让她跟我们回去一起玩。” “不要。”独孤烨坚决摇头,“我不喜欢她,她会跟我抢你。” 琳琅最喜欢看美人了,不管是男是女都喜欢看。 可他不喜欢,会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的眼里心里只能有他一个人! 就是这么霸道,有什么办法呢? 琳琅不禁失笑,他的独占欲也太重了。 这会儿连女子的醋都吃,真是的。 “不要那么小气嘛,美人赏心悦目,看着还能多吃一碗饭呢。” 玛瑙嘴角直抽,女的喜好美色,男的爱吃醋,哎哟喂,是不是反过来了? 没想到晋王世子是这样的人,跟她的想像完全不一样。 独孤烨揽着她的香肩,将她的小脸移过来,不许她盯着别人看。 看他一个人就够了。 “会变胖子,还是不要了,再说了,这种姿色算什么美人?明明是丑八怪,眼睛太小,鼻子太大,长的像猴子,一副克夫相……” 玛瑙下意识的捂着脸,又羞又恼,她明眸皓齿,清秀绝伦,谁不夸她长的好? 否则太后也不会将她赏给晋王世子。 但是,这对夫妻太古怪了,她感觉好崩溃。 琳琅很同情她,一个好好的姑娘被这么攻击,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了,这么攻击一个女孩子,不大好。” 只要不惹到她头上,她倒是有几分怜香惜玉。 她是根本没把玛瑙当成威胁,区区一个宫女哪是她的对手? 独孤烨傲娇的甩脸色,“我才不管,别带她回家,我看着就烦。” 他冷冷的瞪了玛瑙一眼,玛瑙一个激灵,打了个冷战,所有的少女情思都被打消了。 这样一个男人根本不是她的良人。 她跪在太后面前,重重磕了一个头,“太后,奴婢不想出宫,只想长长久久的服侍您,太后,您别赶我出宫。” 她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宁愿孤独终生,也不愿进晋王府。 太后浑身无力,哭笑不得,这个活宝从来没个正经样子。 “罢了,这事当哀家没说过。” 她也知道强求不得,这两个人太任性了,分分钟钟都会将一件好事搅黄。 关键是,她拿这两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独孤凤都看傻眼了,男女之间还能这样? 她心里酸酸的,说不出的难受,她的婚姻一塌糊涂,跟陈平过不下去了。 当初千挑万选,不惜名声抢来的男人,如今看着,不过如此。 她当年怎么会觉得他千好万好呢? 年轻时的眼光太差了,挑了个绣花枕头,外表好看,其实是个没担当的废物。 她冷哼一声,“烨儿,你夫纲不振,让个女人爬到你头上,失了皇家儿郎的骨气,这可不行。” 这是故意挑事呢,自己不幸福,就见不得别人幸福,她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独孤烨比她哼的更大声,冷嘲热讽,“骨气能吃吗?能讨妻子欢心才是最重要的,对了,别叫我烨儿,你不配。”tqr1 还是这么直接了当,梗直boy。 独孤凤被当众打了个脸,面红耳赤,委屈的不行。 “太后,我也是为了他好,不管如何,我都是他的姑姑。” 太后微微蹙眉,亲眼见过独孤凤后,她的心偏向了晋王,自然是偏着独孤烨。 毕竟是疼了二十几年的孙子,怎么看都好。 独孤烨本不想理她,但她的话太让人无语了,“你有这个功夫不如去照顾自己的男人,当年不择手段抢来,如今却不理不睬,任其在病榻上不管不问,薄情寡义,让人不齿。” 独孤凤和陈平没有和离,还是夫妻关系,但显然,如今的独孤凤根本没将陈平当回事。 回想往事,深感可笑。 为了一已之私拆散人家的家庭,如今弃若敝屣,不得不说,独孤凤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 独孤凤的脸色大变,恶狠狠的怒斥,“这是我的家务事,你管的太多了。” 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么沉不住气,一点都不像她。 冲人家嚷什么嚷,也不想想自己的处境。 独孤烨当场就将话砸了过去,“原来,你也知道这是家务事。” 琳琅不禁微微一笑,“说的好。” 独孤凤呆了呆,“独孤烨,苏琳琅不是良配,你清醒点吧。” 独孤烨最烦她这种人,无德无才无品行,却装的比谁都清高,还摆出长辈的姿态压人。 谁承认她是长辈呀。 “那谁才是良配?你那个脑子不清楚的女儿?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千万别染指不属于你的东西,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 独孤凤冷下了脸,“我只知道,凡事要争取。” 她并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包括当年抢了陈平。 当年的陈平是有名的美男子,风度翩翩,温润如玉,没有比他更好看的男人。 “比如抢人家的娘亲?”琳琅凉凉的声音猛的响起。 这冷不防冒出来的声音,尖锐至极。 众人变了脸色,尤其是太后,脸色发黑,忍不住怀疑的看着独孤凤。 她是这么想的? 独孤凤的心脏一阵紧缩,手脚却冰冷,双手全是冷汗。 “苏琳琅,没你说话的地方,闭嘴。” 琳琅可不是听话的人,当场就顶了回去,“哟,这是恼羞成怒了?抢都抢了,还怕别人说吗?” 独孤凤又羞又气又怒,不抢行吗? 她气极败坏的大叫,“闭嘴。” 琳琅仰了仰下巴,露出挑衅的神色,“又想打我?有本事来啊。” 她语气贱贱的,别提有多欠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人为的巧合 独孤凤气的浑身发抖,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紧紧咬住嘴唇,都咬出血了,索性心一横,痛下决心。 “太后,我有人证。” 如石破天惊,将所有人都震住了。 居然还有人证? 太后脸色大变,“什么?在哪里?快。” 琳琅和独孤烨相视一眼,也很惊讶。 还挺好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证人? 不一会儿,一个头发苍白的老妇人走进来,走路的姿势很特别,经过严格训练,一看就知是宫庭出去的。 宫庭的规矩跟外面不一样,小到什么人怎么走路,都有细则。 老妇人满脸皱纹,眼晴浑浊,透着一股浊黄,一脸的风霜,似乎过的很不好。 岁月在她身上有诸多的痕迹。 她恭谨的行了一个宫礼,极为标准,“奴婢清秋见过太后。” “清秋?你是……”太后打量了一眼,发现很陌生,一点印象都没有。 老妇人小心翼翼的自我介绍,“奴婢是当年侍候太后和皇贵妃生产的助产医女。” 这话一出,太后倒抽一口冷气,震惊不已,“你说什么?”tqr1 怎么会?不可能啊。 “奴婢有罪。”老妇人头也不敢抬,浑身发抖,看着很是可怜。 太后掐住自己的手掌心,借着痛意清醒了几分。 “说下去。”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声音颤抖,暴露了她此时激动的心情。 琳琅和独孤烨相视一眼,只是一个助产医女,不算关键人物吧,为毛这么激动。 其实琳琅能理解太后此时的心情,据她调查,当年跟两位贵人接生的人都死了,包括当时的太医和奶娘。 虽然死的原因不相同,先后去世,但都死光了,总透着一股不对劲,这也是太后始终耿耿于怀的原因之一。 老妇人更害怕了,浑身抖的不像样子。 “请太后恕奴婢无罪,奴婢才敢说。” “说。”太后的情绪紧绷,神色肃然,眉眼说不出的冰冷。 老妇人伏在地上,脸埋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颤栗,“是,两位小主子都是我帮忙接生的,所以我记的很清楚,太后生的是女儿,皇贵妃生的是儿子……” 这话一出,大家都大惊失色,太后生的是女儿? 那就是说,晋王不可能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僵滞起来,众人面面相视,不敢大声呼吸。 琳琅淡淡的打断道,“不可能,当时那么多眼睛,怎么可能瞒天过海?” 原则是不成立的,那是皇庭,皇室的每一次生产都会派很多人。 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偷龙转凤,是不大现实的。 老妇人心神一震,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真漂亮。 “当时,负责接生的人是李医女,她……下了封口令,说是皇上的旨意,没人敢多问。” 她说话特别小心,战战兢兢地样子很是可怜。 但话里有很大的漏洞,细细推敲,到处是破绽。 独孤烨冷冷的问道,“她已经死了,当年负责接生的人都死光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还安然的出了宫,你好有本事。” 宫女25岁后才能出宫,但鲜少有人能熬到出宫。 医女也不例外,都是一样的宫规。 老妇人面色苍白,眼神充满了不安。 “当年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而且……我跟御书房的李公公是同乡,当时知道事情不好,就让我诈死出宫了。” 她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别人。 但是,说出来的话让大家吃了一惊。 李公公?太后努力回想,终于想起那个谨小慎微的太监。 如果她没错的话,先皇死的那一晚,李公公殉葬了。 她的心情非常复杂,感觉好混乱,特别的生气,“诈死?好大的胆子。” 独孤凤面有戚色,眼眶微红,“太后息怒,让她把话说完吧。” 太后恶狠狠的瞪着那个老妇人,“不许有半点隐瞒。” 老妇人吓白了脸,拼命点头,“是,奴婢不敢。”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晴,面容抽搐不止,“小皇子生下来后就被抱了过来,两个孩子被交换了,但怎么换的,我并不知情,当时知道内情的人都怕的要命,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我是托了李公公的福,抢先出了宫,这些年隐姓瞒名,不敢现身,要不是遇到公主,看到玉尊玉贵的公主落到那种地步,我估计会将真相带到棺材里。” 她说到动情处,眼眶都红了,感人至深。 琳琅越听越好笑,“没想到你那么有同情心。” 遇到落难的公主不忍心,就说出了当年的真相,助她翻身,这个故事太老套了。 而且破绽好多,能不能编个像样的? 老妇人嘴唇抖了抖,眼神惊惧,“不不,我哪敢同情公主,只是……我的忠心……” 她似乎吓坏了,声音颤个不停,不成句子。 琳琅笑的不行,“噗哧,有点意思,几十年前装作什么都发生过,借死逃走,几十年后忠心发作了,对了,你和独孤凤都借死遁走,你教她的?” 这一点本身就值得推敲,谁都不傻。 既然逃出了皇宫,忠心这种事不要再提。 她跟独孤凤必须是有着特殊的关系,才会不畏死的出现。 太后的脸色铁青,很是难看。 她有种被人糊弄,被人耍着玩的感觉。 室内的空气紧张到了极点,大家的心怦怦乱跳,大气都不敢出。 独孤凤也不敢说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特别紧张。 老妇人胆战心惊,额头全是冷汗,她嘴唇发白,“这只是一个巧合。” 琳琅实在是不屑,“是人为的巧合吧。” 老妇人浑身发软,吓的眼泪都下来了,“世子妃,求你饶了我吧,我说的都是实话……” 她像个被人欺负的可怜老人,浑身都透着一股吓破胆子的惊惧之色。 琳琅淡淡一笑,“既然是实话,何必怕成这样?” 不等对方回答,她就将矛头对准当事人独孤凤。 “对了,还是一点,独孤凤,你手里握有这么重要的人证,为什么一开始不推出来?反而是无路可走了,才不得不将人供出来?” 这话一出,室内的气氛一下子紧绷,说不出的僵硬,空气都凝结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又是套路 独孤凤眼中闪烁着泪光,点点滴滴,楚楚可怜。“我……我不想让太后伤心……” 她看向太后的眼神充满了温情,充满了敬爱。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现在想了,嗯,明白。” 独孤凤的表情一僵,温情的气氛立马破了个大洞,找不到了那份感觉。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能不提就不提,太后身体不好,我不想太刺激她。” “你调查的真清楚。”琳琅没有多说,只是扔下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反而让人浮想连篇,陷入沉思中。 太后举起茶杯喝了一口,神情淡淡的,没有开口说一句。 独孤凤见她的神色越来越冷淡,心里慌乱不已。 她把琳琅恨到骨子里,每次都坏她的好事。 她心思飞转,一脸的悲伤,“太后,我就直说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我还是想将自己的身世弄清楚,不想活的不明不白。” 太后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神色莫名。 独孤凤眼巴巴的看着她,无声的哀求,有无奈,有悲伤,有思念。 “呵呵。”琳琅笑了。 好好的气氛被她的一声冷笑搅和了,独孤凤想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太后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苏琳琅,你笑什么?” 琳琅心里一动,看来太后也不怎么相信啊。 “笑可笑的事呗。” “说。”太后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苏琳琅纵有千般的不好,但比谁都聪明。 琳琅眼珠一转,“我想问这位医女,这事还有谁知道?” 老妇人一脸的悲伤,“除了我,没有别人了,都死光了。” 琳琅继续问道,“你告诉了谁?” 老妇人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她来不及多想,茫然的回道,“我只告诉了公主殿下。” “你确定?”琳琅挑了挑眉,笑吟吟的看着她。 她的笑脸太过灿烂,老妇人忽然想起当年的皇贵妃,艳如桃李,国色天香,一等一的美人,喜怒哀乐都鲜活明媚。 她心神有一丝恍惚,“是。” 琳琅嫣然一笑,眼波流转,娇俏可人,“那我没有什么可说了。” 老妇人很茫然的看着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东一拳,西一脚的好像没说什么,但好像说了好多东西。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将人拖下去砍了。” 是太后,横眉竖眼,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直到此时,独孤凤还没有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太后,为什么?” 太后冷冷的看着她,果然是个蠢货,肯定不是她的女儿。 “她只跟你一个人说了,又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为什么外面会有流言传出来?” 独孤凤呆若木鸡,原来如此,“不是我放出来的。” 她大为懊恼,狠狠瞪了琳琅一眼。 就不能好好说话,说些她能听懂的话吗? 弯弯绕绕,真是太讨厌了。 但是,她发现大家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古怪。 又说错话了? “……”所有人哑然。 琳琅微微摇头,草包公主,明显是被养废了。 她心里一动,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tqr1 宠坏了?失于管教?还是不上心? 老妇人见势不好,连忙重重磕下去,“太后,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公主真的是您的亲生女儿。” 太后淡淡的反问,“有证据吗?” “我……”老妇人的神情一僵,为难极了。“不方便说。” 琳琅凉凉的声音猛的响起,“七虫草加七叶草,能治什么病?”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妇人,清澈如水的大眼晴透着一股威严,让人生畏。 老妇人呆了呆,“呃?什么?” 琳琅微微蹙眉,奇怪的反问,“你不是医女吗?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这……”老妇人的脸色一变,这是对她的考查,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我只是助产医女,没学过这些。” 琳琅的眼神一闪,越发的迷惑不解,“这是安胎用的,你连这都不知道?这可是助产医女的必学内容,你可开玩笑了。” 独孤凤急的直跳脚,冲她直使眼色,老妇人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一拍脑袋,“啊,是我忘了,我年纪一大把,脑袋糊涂了,让我好好想想,对,是安胎用的,我终于记起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琳琅就懊恼的捂着小嘴,郁闷的不行,“糟糕,我说错了,这是产后除恶露用的。” “……”老妇人整个人都不好了,神情木木的,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其他人的脸色古怪,面面相视。 琳琅很同情的看着颤颤悠悠的老妇人,“你是不是想说,你也记错了?” 老妇人如溺水者抓到了最后一根浮木,拼命点头,“对对,我记错了,历史久远,很多东西都忘光了。” 她拼命推脱,急的不行。 琳琅歪着脑袋欣赏了半天,笑吟吟的问道,“那你考虑清楚再说,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是……”老妇人满头大汗,下意识的看向独孤凤,似乎想求一个答案。 但是,独孤凤也是一脸的蒙逼,脑袋涨涨的,她哪里知道这些东西? 她又不是大夫,又不是医女,接触不到这些知识,也不用学。 老妇人没有办法了,脑袋转的飞快,心急如焚,但不敢表露出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后的脸色越来越沉。 老妇人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心情沉重,如压了一块大石头。 她左思右想,咬紧牙关,忍不住大声说道,“除恶露的,这次不会再错,肯定是这样。” 所有人都盯着琳琅看,知道她是特别有本事的杏林圣手。 琳琅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很喜庆,“不改了?” 事已至此,老妇人只能赌一把了,面色坚定的点头,“不改了,我确定。” 琳琅嫣然一笑,笑容甜美至极,“不好意思,这是我随口编的,根本不是药方。” “……”整个世界都清静了,安宁了。 老妇人瘫软在地上,面如死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独孤凤的一颗心跌入谷底,浑身发冷,“苏琳琅,你好奸诈。” 琳琅不屑的嘲讽道,“你还是想办法解释清楚吧,否则就保不住你金贵的脑袋了。” 第四百五十章 闹吧 太后勃然大怒,“统统推出去。” 独孤凤胆战心惊,终于知道怕了,“太后饶命。” “杀了。”太后面色冰冷,杀气腾腾的。 独孤凤吓的浑身发抖的,拼命推脱责任,“太后,这一切全是她告诉我的,也是她出的主意,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由她安排,请太后明查,我是受害者。” 琳琅嘴角直抽,受害者?真是开玩笑! 一个奴婢能作公主的主,这不是玩笑是什么? 更何况,独孤凤是出了名的娇纵任性。 太后冷若冰霜,对她的耐心耗尽了,“独孤凤,你在耍哀家玩?“ 她后悔的不行,怎么会相信这种鬼话? 伤了母子之情,害了祖孙情份。 她恨不得将独孤凤砍成十八段,才能泄她心头之恨。 独孤凤遍体发冷,看出了太后眼中的杀机,不禁急坏了,“不是的,全是她一手造成的,请太后明鉴。” 直到此时,太后才确信这是一桩彻头彻尾的骗局,恼怒异常,“她到底是什么人?” 老妇人不敢抬头,不敢说话,一副害怕惶恐的模样。 独孤凤沉默了一会儿,才艰难的吐实,“……是照顾我的宫人,她说自己曾经当过助产医女,我年纪小,哪会知道那么久的事情?太后,我真的是很无辜。” 本以为能火中取栗,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太后想撕了她的心都有了,火冒三丈,眼前一阵阵发黑。 本就体弱,怒火一激,浑身发软,头痛欲痛,话都说不出来。 琳琅淡淡的嘲讽道,“无辜?你明明是心存野望,不怀好意,不仅算计了我们晋王府,还算计了太后和皇上,你的良心太坏了。” 独孤凤脸色惨白,一双眼晴狠狠瞪着琳琅,却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激发了太后的凶性。 她不想死! 那老妇人忽然猛的抬起头,大声喝道,“是我设计安排的,因为我恨,恨皇室,恨皇上,恨太后,恨独孤凤,恨所有人,你们凭什么毁掉我的人生,我的希望?凭什么对我呼三喝四?凭什么不把我当成人?我不甘心!” 她慷慨激昂,满脸怒容,像是换了个人般,大声吼叫,声音响彻全场。 大家都吓了一跳,震惊的看着她,她这是怎么了? 独孤凤浑身一震,立马醒悟过来,急急抓住机会,“秋娘,没想到你是这种包藏祸心的人,你坑苦了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她大声质问,一脸的悲伤,像是被人背叛后的伤心难过。 老妇人恶狠狠的瞪着她,不见刚才的恭顺,“你哪里对得起我了?不把我当人看,高兴了扔一块狗骨头,不高兴了就打骂不休,这到底是凭什么?就凭你们一出生就是贵人?” 她愤怒的控诉,满满是对独孤凤的怨恨,对权贵的不满。 独孤凤的心一颤,“秋娘,你太让我失望了。” 老妇人清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消失不见,“独孤凤,你根本不配当我的主人,你就该被太后见弃,被当成狗般驱赶,你活该。” “啪。”独孤凤勃然大怒,一巴掌拍过去。“我们主仆情到此结束,以后再无瓜葛。” 她打的很用力,手掌都拍红了。 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她嚷的特别大声,努力划清界线。 琳琅看在眼里,不禁摇头叹息,这么无情的主子,谁还会跟着她混? 今天的撇清关系,或许会保全自己,但也寒了无数人的心。 以后再也没有像清秋这么忠心的属下了。 是的,清秋对独孤凤忠心耿耿,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为独孤凤脱罪。 只是,独孤凤真的领情?真的感恩吗? 清秋眼眶一红,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你以为我稀罕吗?啊呸,我根本不想当你的奴才,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她大声挑衅,满面通红,整个人都像疯了。 独孤凤的心莫名的有些不安,“你只是一个废物,自以为是的傻瓜,没人把你当回事。” 清秋猛的跳起来,从侍卫手里抢过一把匕首,发疯般扑向独孤凤,“去死。” 独孤凤不但不怕,反而迎了上去,两人纠缠之间,鲜血溅出,“啊啊。” 清秋的身体徐徐倒下来,一双浑浊的眼晴瞪的很大,不甘心的断了气。 她什么都没说,就这么死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怔住了,猝不及防,发生的太快。 独孤凤举着染血的匕首,呆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眼神忽明忽暗。 全场一片寂静,静的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独孤凤回过神来,手一松,沾红的匕首滑落,她双脚一软,跪倒在太后面前,头伏在地上。 “太后恕罪,我一时激愤才铸下这样的大错,但不后悔,不杀了她怎么对得起自己?我被她当成傻瓜般耍了那么久,亏我那么相信她。” 琳琅和独孤烨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头,太凉薄了。 为了保命,不惜杀了对她忠心耿耿的下人,可悲可叹。 太后神情木然,一动不动的坐着,忽然身体一歪,两眼一闭朝后倒去。 现场一片哗然,尖声起四起,“太后,太后。” 宫女们扶着昏迷的太后,吓的魂飞魄散。tqr1 “皇祖母。”独孤烨吓了一跳,刚想冲上去,却被琳琅一把拉住手臂。 他茫然的回头,琳琅冲他努了努嘴,看向他的身后。 独孤烨转过头,这才发现皇上从内室快步冲出来,不禁呆了呆。 原来皇上一直在场,全程听审了。 皇上面色焦急的看着太后,眉头紧皱,“母后。” 见太后气息微弱,一动不动,他不禁大为着急,“快叫太医,快。” 现场一片混乱,独孤烨牵着琳琅退了出去。 走到院子里,一股凉风吹来,独孤烨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的心情很复杂,有担心,有无奈,也有淡淡的嘲讽。 他对太后的感情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但在这关头,他还是会有一丝担心。 琳琅看着他沉郁的面容,扯了扯他的衣服,“有点冷,找个地方坐坐吧。” 不远处就是一个朱红的亭子,独孤烨微微点头,“我们去亭子里坐坐。” 两人刚坐下,就见一道惊惶失措的身影仓促的从里面奔出来,面色慌乱,是独孤凤。 第四百五十一章 这是孝心吗 她太慌乱了,就连经过亭子时,也没有看到独孤烨和苏琳琅。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她,眼神极为不屑,“独孤凤,你想逃到哪里去?” 独孤凤的身体一僵,刚想拔腿而跑,但一想到天地之大,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不禁停了下来。 她回过头苦笑,“逃?我逃得了吗?” 她什么都没有了,最后一丝机会也断送了,未来一片黑暗。 她花容失色,妆容尽毁,脸色灰败,像老了十几岁,整个人颓丧不已。 刚才还指望着一步登天,翻身成为皇朝第一公主。 这会儿她只想保住性命! 独孤烨嫌弃的蹙眉,“也对,今天的事情全是你引起的,太后若有个闪失,你就得给她陪葬。” 独孤凤瘫软在游廊上,浑身无力,面如死灰。 琳琅见状,不禁摇了摇头,人啊,身在福中不知福,贪心不足反受其害。 独孤凤本来拿着一手好牌,却打坏了。 独孤凤眼尖看的清清楚楚,心底升起一丝不甘心,“苏琳琅,你得意什么?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独孤烨眉头一竖,一脚将人踢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室内,气氛很是凝重,大家大声都不敢喘一下,紧张的不行。 皇上面色清冷的看着紧闭的寝宫,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显得那么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几名太医鱼贯而出,个个神情紧张。 他们看到守在外面的皇上,神色更慌乱了。 皇上的心一紧,冷冷喝道,“快说。” 几名太医面面相视,交换了一个眼色。 专门给太后看病的宋太医犹豫了一下,不得不开口,“太后油尽灯枯,却服用了禁药,虽然激发了一丝生气,但是……会反噬。” 这是他的职责,压力好大。 就连禁药也是他开的,太医非要,他有什么办法? 要是太后有个不好,他恐怕…难逃一死,说不定还会迁连到自己的家人。 皇上神情冷冷的,“这就是反噬?朕要听真话!” 帝王的威严毕露,室内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宋太医更紧张了,心一横,“本不该这么快的,但刚才受了极大的刺激,元气大伤,太危险了。” 他不敢说的是,太后年轻时太过用神,将底子耗光了,外表看着光鲜,早就不胜负荷。 在后宫步步为营,一路拼杀出来,却赔上了很多东西,包括健康,寿命。 皇上不耐烦的吼道,“朕不想听这些,朕只要你们将太后治好。” 帝王之怒,伏尸三千里,大家都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请皇上恕罪。” 皇上心浮气燥,感觉做什么都不顺,看什么都不顺眼。 他恶狠狠的扔下狠话,“要是治不好太后,统统处死。” 太医们大惊失色,这是要大开杀戒? 他们吓的索索发抖,面色惨白。 宋太医脑子转的飞快,忽然拱了拱手,“皇上,听闻昔日的安宁县主一手独门的金针刺穴法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不如请她出手吧。” 皇上蹙眉,“金针刺穴法?” 上次苏琳琅已经拒绝了,不肯出手,她恩怨分明,对不喜欢的人,一点都不给情面。 宋太医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再说吧,太后是元神耗尽,不是普通的病,真治不好了。 但这种话,谁敢说? “是,安宁县主的医术远在我们之上,只要她肯出手,都不是问题。” 为了活命,太医将锅甩给了苏琳琅。 虽然他不认为苏琳琅真有那个能耐,但多个人扛总是好的。 说不定有奇迹呢? 半个时辰后,独孤烨被召进了太后的寝宫。 太后双眼紧闭,气色极差,一动不动,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皇上坐在床边,一脸的痛惜。“烨儿。” 独孤烨的视线落在病床上,拱了拱手,“皇上有什么指教?” 皇上猛的转过头,看着恭恭敬敬的独孤烨,不禁苦笑一声。tqr1 “终是生了嫌隙,烨儿,连声皇伯父都不肯叫了吗?” 他一脸的怅然,语气慈爱,但是,已经打动不了独孤烨的心。 帝王是最无情无义的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亲情是什么?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独孤烨不想弄清皇上对他的宠爱是真是假,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越发的恭谨,“我长大了,对皇上应该更尊重些,免得让大臣们非议。” 皇上何等的眼力,怎么会看不出他恭谨外表下的桀骜不驯呢? “你胡扯的功力也见长了,罢了,你爱怎么叫随你吧,朕只想问你一句话。” 独孤烨暗自戒备,但面上不露,“皇上请说。” 皇上的内心起伏波动很大,百种滋味在心头,“从小到大,太后对你如何?” 独孤烨呆了呆,面色不变,“恩重如山。” 皇上微微颌首,“好,如今她病情垂危,只有你的孝心才能救她。” 独孤烨不动声色的蹙眉,“我的孝心?皇上是想让我念佛祈求上苍?还是想让我抄经书供在佛前?这些都没问题。” 他的态度取悦了皇上,有所安慰,“神佛太飘渺,不如求已,让苏琳琅给太后治病,治好后往事既往不咎。” 他居高临下的吩咐,全然是命令的语气。 帝王就是这样的,要让人办事,不会主动去求,而是让别人求他,还要感激涕零。 独孤烨心里堵的慌,“皇上,不是我不肯,而是太医们都摇头了,琳琅也早就说过,她不是神,治不了。” 琳琅医术再高明又如何,到底不是神仙。 说什么起死回生,怎么可能? 皇上顿时怒了,“那是她不肯尽心。” 不忠不孝的臭丫头,按理说,她应该主动给太后治病,讨好他们啊。 她闯了那么大的祸事,他没有追究砍她的头,已经是格外开恩,她居然不领情! 独孤烨非常的无语,太看得起琳琅了,她不是包治百病的。 “皇上,她不是那种人,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请不要为难我们夫妻。” 他不假思索的选择跟琳琅站在同一战线,而不是听从皇上的暗示,去逼迫琳琅。 在他心里,琳琅才是他的至亲至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皇上痛心疾首,大声怒喝,“你的孝心哪里去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没收画像 独孤烨唯有沉默,不发一言。 不管他说什么,皇上都听不进去。 皇上的视线落在门外,冷若冰霜的喝道,“好好,既然你不念亲情,那朕也不客气了,来人,将晋王世子打入死牢。” 独孤烨反而深深拜下去,“谢皇上成全。” 门开了,一道怒喝猛的响起,“住手。” 是苏琳琅,她就站在门口,俏脸冷漠如雪。 独孤烨下意识的看向皇上,只见皇上面有得色,心中不禁大怒。 整天就知道算计人,不累吗? 他轻轻拉起妻子的小手,面色温柔,“琳琅,你怎么来了?不用管我,我不会有事的。” 顶多吃点苦头,他并不在乎。 皇上面露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中,“苏琳琅,你再不来,独孤烨就要受苦了。” 他这是威胁,琳琅明白,独孤烨也明白。 独孤烨发现一点都不生气,心湖没有一丝波澜。 他是真的放下了,对皇上对皇室没有了眷念。 皇上的所做所为切断了他所有的亲情,只当成了陌生人。tqr1 感情一点点的耗尽,皇上却自以为占了上风,却不知最珍贵的东西已经流失了。 琳琅淡淡一笑,“男人吃点苦头没有坏处。” “……”皇上的神情僵住了,她疯了吗? 琳琅满意的看到皇上变了脸色,笑吟吟的道,“不过呢,本小姐大发善心,给太后一个机会。” 她的口气很大,但没人敢指责什么。 皇上也不例外,纵然脸色奇差,但就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他终于发现,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比如苏琳琅。 医毒双绝,个性叛逆,不畏强权,自由奔放的女子啊,实在是可怕。 太后的寝室里,只有独孤烨和琳琅独处,四周静悄悄的。 独孤烨轻轻叹息,“琳琅,你不用这样,我已经想到了脱身之计,晚上就能出去。” 而且是让皇上有苦说不出,不得不放他离开。 琳琅另有想法,“不是为了你,而是表面功会总要做一下,免得被人骂不孝。” 她从来不在乎这些,但晋王府在乎。 哪怕是为了自保,晋王府也不能背上那些污名。 独孤烨深知她的心意,极为感动,“谢谢你,琳琅。” 琳琅俏皮的笑道,“我们是一家人嘛。” 天亮了,皇上刚睡醒就听到一个好消息。“太后醒了。” “醒了?”皇上又惊又喜,猛的蹦了起来。 “是,恭喜皇上。” 皇上大喜过望,匆匆赶往慈宁宫,太后果然醒了,身体很虚弱,但神智清醒了,勉强喝了半碗白粥。 太后精神不好,跟皇上说了几句后倒头就睡。 皇上环视四周,眉头微蹙,“苏琳琅人呢?怎么没守在太后身边?” 没有看到苏琳琅的身影,皇上很不高兴。 “被晋王世子带去休息了。”宫女头也不敢抬。 皇上越发的不爽快,“混账,就知道把自己的妻子宠上天,却不顾孝道……” 孝才是最重要的,整天儿女情长,能有什么出息?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皇上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夫妻告辞了。” 不知何时,独孤烨夫妻就站在门口,琳琅一脸的不乐意,拉着独孤烨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皇上气的不轻,“站住,朕还不能抱怨一句吗?” 琳琅满脸是嫌弃,“好心没好报,所以我不爱做好人。” 皇上的脑袋疼了,聪明的不跟她争辩。“太后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他还真把琳琅当神仙了,问题是,这病神仙也无计可施。 琳琅呵呵一笑,“我建议你向你的老天爷阿爸求助,这种事只有他能解决。” “……”皇上嘴角直抽,她在说什么鬼? 琳琅大声吐槽,“你不是自称天之子吗?老天爷是你的阿爸,你们应该很熟的。” 皇上忍不住轻斥,“胡言乱语,满嘴荒唐。” 琳琅耸耸肩膀,“这正是我想说的,非人力所能及的事,就不要强求。” “朕就要强求……”因为他是至高无上的帝王。 他一开口就是威胁,琳琅不吃这一套,她该做的都做了。 “那本小姐就让你尝尝毒发的滋味。” 妈蛋,惹毛了她,就在宫里下毒。 皇上恶狠狠的瞪着她,“朕是天子。” 琳琅翻了个白眼,“老天爷生不出你这样恶劣歹毒的儿子。” “臭丫头,你……”皇上气的嘴角都歪了。 琳琅朝后退去,一不注意,被门槛绊住,身体朝前扑去,怀里的东西飞了出去。 独孤烨连忙伸手扶住她,“怎么样?” 走路都能摔倒,真是服了她。 琳琅扯住他的衣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耳边传来皇上颤抖的声音,“这是什么?” 琳琅愣了一下,这才发现那幅画掉出来了,不禁伸出小手,“这是我婆婆的画像,还给我。” 只要是进宫,她就随身携带着这幅画,希望能找到真相。 皇上目不转晴的看着画像,“你哪来的?” 独孤烨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皇上的表情太古怪了。 为什么? 琳琅也发现了这一点,心里一咯噔,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话真是奇怪了,什么叫哪来的?” 皇上紧紧握住画像的手青筋勃起,不自觉的用力,但面色淡淡的,“这不像是王弟的手笔,晋王妃藏在深闺,很少露面,应该不会留下人物肖像画。” 虽然他的神情很快恢复了正常,但敏感的琳琅查觉到了些许,不敢细想。 “皇上,你是不是管多了?问弟媳妇的事情,不太好,还请皇上自重。” 皇上当场色变,卷起画像往怀里塞,“苏琳琅,你就知道胡说,作为惩罚,这画没收了。” 这一动作让独孤烨眯起了眼睛,也让苏琳琅动怒了,“不行,还给我。” 居然抢她的东西,不可原谅。 皇上朝后退了几步,似乎是想防止苏琳琅抢东西,几名太监护在皇上面前,一副紧张的架式。 皇上大声喝道,“来人,请晋王世子夫妇出去。” 琳琅气的不轻,“皇上,你能要点脸,好吗?” 强夺别人的画,太可耻了。 “出去。”皇上转过身去,冷声喝道。 独孤烨的脸色涨的通红,强忍着翻腾的情绪,“皇上,家母的画像不适合流落在外面,请赐还。” 第四百五十三章 画像风流 皇上像是没听到,一动不动,听而不闻。 独孤烨心底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某些可怕的猜想涌上心头,愤怒的想冲上去,被琳琅一把拽住。 琳琅眼神冷冷的看着那个背对而站的男人,他也觉得无颜以对吗? 这样的帝王让人不齿。 她猜到了一二,却不敢想下去,有些事情不能碰。 “皇上,知道的人以为你跟我们过不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自己的弟媳妇有觊觎之心呢。” 这话太尖锐了,也只有琳琅敢说。 皇上猛的转身,愤怒的吼道,“谁敢?” 他如被说中了心事,声音特别大,显得很心虚。 他的反应太大了,想让人不多想都不成。 琳琅忍不住偷看了独孤烨一眼,他面如沉水,眼神压抑而痛苦。 她在心里轻轻叹息,“为了皇上的清名,为了整个皇室的名声,将画像还回来吧。” 她将大帽子一扣,逼着皇上交还画像,否则就是一个好色又卑劣的君王。 帝王可以广纳妃嫔,但对有夫之妇有不轨之心,就是大忌讳。 尤其是自己的弟媳妇,传出去就是一大丑闻。 皇上浑身一震,却始终不肯将画像拿出来,“苏琳琅,你说的太夸张了。” 他不合常理的举止,让独孤烨变了脸色,双手紧握成拳。 琳琅揉了揉眉心,感觉被恶心到了,“皇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扣着弟媳妇的画像,这话能听吗? 她脑海里隐隐约约闪过一个念头,画像在宫中出现,原因或许就出在皇帝身上。 但是,只要这么一想,她就嫌弃的皱眉。 皇上坐拥天下,后宫三千佳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行,至于觊觎自己亲兄弟的妻子吗? 是,故去的晋王妃国色天香,被称为京城第一美女,但阅尽天下美色的帝王会动心吗? 会不顾礼仪廉耻……做些什么吗? 不行了,她不敢想下去了。 皇上面色木然,神情冷冰冰的,“朕比谁都清楚……” 他的声音太高亢,惊醒了四周的人。 内室走出一个宫人,小心翼翼的禀道,“皇上,太后被吵醒了,请三位进去说话。” 太后虚弱的倚在锦被上,脸色发白,眼神无力。 皇上上前行了一礼,“母后。” 太后睡梦中听到儿子大喊大叫,心里很不安宁,“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皇上将画像卷起,放到身后,神情自若,“只是一幅字画,很是普通,母后让我们进来,不知有何吩咐?” 他没说实话,太后微微蹙眉,“皇儿,你……” 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明明是我婆婆的画像,皇上,你为什么要说谎?” 太后如被一道惊雷砸中,整个人猛的蹦了起来,神色错愕,震惊万分,“你说什么?” 皇上垂下视线,避而不谈,却直指着苏琳琅,“将她拉出去。” 太后勃然大怒,“把话说清楚,是谁的画像?” 她似乎被扎到了痛处,情绪极为激动。 她的反应也不对劲,独孤烨看在眼里,越发的不安。 “我母亲的画像。” 太后猛的坐直身体,伸出一只手,威严的说道,“拿来。“ 皇上朝后退了几步,微微摇头,“母后,您身体不好,早就休息吧。” 太后的眼瞳猛的睁大,惊怒交加,“皇儿,哀家还没有死呢,你就想气死哀家?” “母后。”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这话太重了。tqr1 太后固执已见,“给哀家看看。” 她咄咄逼人,极为生气,皇上犹豫了一下,不得不将画像送上。 太后亲手展开画像,入眼的美人儿让她神色一僵,嘴唇直哆嗦,“果然是这个小妖精,迷的所有人团团转,妖精,绝不能留。” 她颤抖着手撕扯画像,独孤烨脸色大变,“太后。” “母后,不要。”皇上冲上去,一把抢过画像,心疼不已。 独孤烨如被一拳重击砸中心口,眼前一黑。 太后消瘦的面容流露出浓浓的气愤和不甘,“孽子,为了楚芙蓉,你连娘都敢忤逆,那可是你兄弟的妻子。” 她本来就病重,吃了药昏昏沉沉的,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独孤烨的脸色猛的大变,如置身在冰冷的世界,浑身发抖。 一只小手伸过来,软软的,温暖的,香香的。 透着交握的双手,将温暖的气息传递到独孤烨身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琳琅冲他微微一笑,笑容依旧明媚,不带一丝阴霾。 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在变,唯独她没有。 依旧是奋勇向前,阳光又明媚的少女。 只要看到她的笑容,再坏的心情也会好受很多。 幸好,她还陪在他身边。 皇上闻声色变,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晴,“母后。” 太后冷冷的看着她,“你对天发过誓,不会再想着她,为什么还藏着她画像?为什么?” 在她冰冷的目光下,皇上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努力的解释,“这不是朕藏的……” 不等他说完,太后就打断他的话,“除了你,还会有谁?哀家当年下过令,销毁她所有的肖像,只有你敢违背我的命令。皇上,记住你的身份。” 她越说越激动,满面通红,眼神狂乱,看着就很不正常。 皇上的眼神沉深如大海,“是,朕是天下的共主,谁都没有这个天下重要,朕一直记得这句话,也是那么做的。” “好。”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毁了那幅画,红颜祸水,死了也不消停。” 她的厌恶全写在脸上,没有掩饰。 皇上的下巴猛的收紧,努力摆出漫不经心的模样,“母后,一幅画而已。” 太后却咄咄逼人,大声质问,“是,一幅画而已,为什么舍不得毁掉?” 皇上唯有沉默,解释不了,却死活不肯毁去画像。 母子俩之间的对峙,火药味十足,包含着很多信息。 琳琅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神越来越沉。 室内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一道冰冷的声音猛的响起,“为什么?” 太后猛的回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烨儿?你怎么在这里?” 她像是刚刚清醒过来,脸色大变,仿佛看到了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 第四百五十四章 如妃其人 错愕的眼神,如一根尖针直刺独孤烨的心口,疼的满头大汗。 他紧紧拽住琳琅的手,仿佛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好痛,好难受。 琳琅的手都被抓红了,却吭都没吭,反而回握住他。 独孤烨脸色雪白雪白的,受了极大的刺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真相。” 他的心受到了一万点的重击,慌乱,害怕,痛苦,绝望,全都涌上心头。 太后掩在被子下的手微微颤抖,嘴唇发白,“过去的事情哀家不愿多提,画像烧了吧,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往事不可追,保持原状对大家都好。 她再也不愿回想那些往事,太累了。 独孤烨脸色大变,“画像烧了?为什么要烧?这是我母亲的画像。” 这也是唯一留给他缅怀的东西,他怎么舍得烧掉? 太后面色沉沉的,眼神更是冰冷,“听哀家的话。” 独孤烨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脑袋乱哄哄的,忍不住发问,“太后,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母亲?为什么说她是……妖精?她哪里得罪了你?” 他的母亲在皇室是个禁忌,没人敢提起。 以前,他以为是父王的原故,都不想揭起父王的痛处。 但如今发现,他太天真了,事情远远没有想像的简单。 太后疲倦不堪,力气越来越小,浑身无力,“烨儿,够了,哀家是为了你好。” 独孤烨再也不相信这些人,没一个是真心的。 除了算计,还是算计,他们都以爱为名,绑架他的感情。 一句为了你好,就强迫他闭上嘴巴? 他冷冷的嘲讽道,“恐怕是为了隐瞒真相吧……” 太后的脑袋疼的厉害,一抽一抽的,“闭嘴,哀家的话都不管用了吗?别学你娘顶嘴,哀家不喜欢。” 她心浮气燥,难受的要命。 一个念头在独孤烨脑袋闪过,他不禁打了个冷战,“我娘真的是病死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神情复杂。 皇上微微蹙眉,看向独孤烨的眼神复杂难言。 太后心力交瘁,累的气喘吁吁,“当然是真的,你怎么这么想?烨儿,别胡思乱想,哀家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独孤烨还想再说,琳琅扯了扯他,拉着他往外走,经过皇上身边时,趁他闪神之际,抢过他手里的画像。 她出手极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皇上还没有反应过来,东西已经落到琳琅手里。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她疯了吗? 这世上没人敢从皇上手里抢东西,偏偏苏琳琅做到了。 果然是昔日那个诤诤傲骨又灵慧的安宁县主,天不怕地不怕。 皇上终于反应过来,气的直哆嗦,“苏琳琅。” 琳琅抱着画像理直气壮的回答,“物归原主,这是我的东西。” 本来就是她的,谁都别想跟她抢。 皇上的脸色一变,“你哪来的?说。” 苏琳琅奇怪的反问,“你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皇上,这画像是谁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你,画像是画像,风牛马不相及。” 她一边说,一边缩在独孤烨身后,只露出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晴。 独孤烨下意识的护在她面前,大声喝道,“琳琅说的对,皇上,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强求没用。” 他的心情复杂极了,想骂人又想打人,怎么办? 皇上冷哼一声,“来人,给朕抢过来。” 几名暗卫从屋子的角落窜出来,向苏琳琅奔去。 本来浑浑噩噩的独孤烨立马激起了真怒,抽出软剑,横在面前。“谁敢?我不介意大开杀戒。” 他满腔的郁闷,恨不得跟人大杀八百回合。 但暗卫们有所顾忌,不敢真伤了这位晋王世子,一时之间手忙脚乱,节节败退。 太后强打起精神,紧张的看着这一幕。 皇上眼见独孤烨占了上风,气的不行。 “放肆,烨儿,你敢跟朕作对?” 独孤烨手下不停,出剑如电,剑剑都是杀招。 “皇上,我只想问一句,你有什么资格拥有我母亲的画像?” 皇上闭了闭眼,清冷的声音响起,“这不是你母亲的画像。” 独孤烨愣住了,脚下一脚,“什么?” 他的动作慢了下来,暗卫们也不敢趁胜追击,在皇上的暗示中,退了回去。 谁都不想得罪这位世子。 “这是如妃的画像。”皇上面露怀念之色,眼神充满了迷茫和怅然。 “如妃?”独孤烨一片茫然,从来没听说过有一个如妃。 皇上有很多嫔妃,唯独没有如妃。 这是糊弄他? 琳琅心里一动,下意识的看向皇上,认真查看他的神色。 皇上的手抚在额头,掩去眼底的神色。 “如妃是朕最心爱的女人。” 看他说的认真,不像是说谎,独孤烨更加迷惑了,“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 皇上轻轻一声叹息,“二十年前就去世了,但她的一颦一笑都记在我心里,片刻不能忘。” 琳琅一直盯着他看,他黯然神伤,情真意切,不像是瞎扯。tqr1 但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如妃跟晋王妃是什么关系?” 皇上满面的苦涩,“是同月同日生的双胞胎姐妹。” 独孤烨惊咦一声,他还有一个姨母?“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我父亲从来没提起过。” 问题是,他的外祖家二十年前去了遥远的云南,驻守云南,永不回朝。 路途遥远,消息隔断,这些事情他是一无所知。 皇上苦笑道,“你母亲去世后,你父王心痛疾首,绝口不提相关的人和事。”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谁都知道晋王爱妻情深,王妃死后不再续弦,将唯一的儿子疼若珍宝。 “为了楚芙蓉,你连娘都敢忤逆,那可是你兄弟的妻子。”一道清冷的声音冷不防响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是苏琳琅。 琳琅眉头紧皱,无法忽视内心那一抹异样,“这是太后的原话,我没有记错吧。” 大家面面相视,神情复杂。 尤其是独孤烨,又惊又怒又不安,想到了很多不好的猜测。 皇上神情无异,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太后病糊涂了,她们俩又长的一模一样,认错也很正常。” 第四百五十五章 当枪使 他眼晴都没有眨一下,神色自然。 琳琅挑了挑眉,淡淡的问道,“那你呢?认错过吗?” 皇上呆了呆,有些反感,“你想的太多了,画像拿来,这是我爱妃的东西。” 琳琅抱紧手里的画像,坚决不肯送回去。“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 她的手臂捅了捅独孤烨,“对了,我记得婆婆的名讳,上芙下蓉吧。” “是。”独孤烨的神情古里古怪,说不出的别扭。 琳琅的视线落在太后身上,太后眼神呆滞,像是傻了。 “别告诉我,太后也叫错了。” 皇上一脸的不耐烦,“都告诉你了,认错了人,你………” 不等他说完,琳琅突然打断道,“如妃叫什么?” “楚芙儿。”皇上回答的很顺溜,没有停顿。 琳琅的眼睛眯了眯,拉着独孤烨就外走。 “原来如此,那我们先走了。” 看着两人匆匆离开的身影,皇上的嘴唇动了动,却找不到叫住他们的理由。 身后一道劲风袭来,他的眉头一皱,微微侧头,闪过一波攻击。 花瓶擦过他的头发,摔的稀八烂。“怦。” 皇上猛的转头,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母后。” 太后的脸上浮起不正常的潮红,“你让我很失望,这么久了你还没有放下,成何体统,记住你是皇上。” 从小到大,她对他严格要求,但他还是犯了这种致命的错。 皇上闭了闭眼,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这辈子都放不下了,母后,我好后悔。” 太后的面容痛苦的抽搐,“后悔?你这是记恨我?恨不得我也死?” 皇上捂住脸,不肯抬头,“儿子不敢。” “是不敢?”太后气的浑身发抖,那就是说,他恨!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帝位! 他不但不感恩,还怪她,太让她失望了。 皇上魂不守舍,痴痴呆呆的,“母后,我心乱如麻先走了。” 扔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他没有看到太后悲伤的眼神,没有看到太后欲叫住他的犹豫。 他只想快快的离开这个屋子,离的远远的。 等他一走,室内一空,太后无力的软倒在床上。 宫女们从外面走进来,惊见太后惨白的脸色,大惊失色。 “太后,太后,您怎么样?太医……” 太后无力的摇头,神色漠然,“不用叫太医,歇一会儿就好,咳咳。” 她捂着帕子咳,咳的惊天动地,像是要将五脏六腑吐出来。 宫女们围着她打转,心急如焚,面色惊惶。 太后咳嗽终于停止了,宫女看到她捂嘴的手帕,不禁吓了一跳,“太后,您……吐血了。” 太后低头看了一眼,白色的锦帕染上了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她呆了呆,苦笑一声,这算是反噬? “吐几口血死不了,不要大惊小怪,清平,帮哀家做件事。”tqr1 宫女恭谨了应了一声,“请太后吩咐。” 出了宫门,琳琅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一转头就见独孤烨眉头紧皱的样子,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 “笑一笑嘛,你板着脸的样子很好看,但我更喜欢你的笑脸。” 独孤烨勉强扯了扯嘴角,“我累了。” 他向来意气风发,鲜少有这种颓丧的样子,琳琅有些心疼,“那更应该笑一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笑着面对。” “可这一次……”独孤烨的内心受到了重击,一口气堵的喉咙口,说不出的难受。 “我撑不下去了。”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努力开解他,“瞎说什么呢?你有我,怎么可能撑不下去?” 独孤烨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琳琅,我这里好难受,快疯了。” 琳琅很自然的俯下身体,“那我帮你吹一吹,把难受吹走,乖乖的,很快就会好起来。” 女子清甜的气息在鼻端萦绕,空虚的心被慢慢填满。 他看着她轻轻的吹气,认真而又温柔,心里不禁一软。 “你把我当成小孩子哄呢。” 见他神色恢复了正常,琳琅长长吐出一口气,笑着调侃道,“对呀,你本来就是个小孩子。” 她调皮可爱的样子,让独孤烨心底升起一丝柔情,轻轻抱住她,“坏丫头。” 语气温柔宠溺,说不出的甜蜜。 琳琅像偷吃了糖的小孩子,忍不住笑了,“臭小子。” 昔日的称呼叫出来,两人相视一眼,备感温馨。 有彼此,就够了。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有伤风化,该将你们关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身,见到一个身着华服的贵妇,不禁怔住了。 琳琅万万没想到会见到她,”独孤凤?你怎么出来了?“ 按理说,独孤凤做出那样的事情,怎么也不可能放出来。 不杀了她,也要关上一段时间吧。 独孤凤特意打扮过了,抚着额头的钗头凤,笑的春风满面,“皇上亲自放了我,他没有怪罪我,我是他的妹妹,兄妹之间哪有隔夜仇?” 她得意洋洋,一副小人得志状。 她身边站着一个眼熟的老公公,好像是皇上身边的心腹。 琳琅心里一动,“皇室哪有什么亲情?兄妹之情?你们有过吗?这么瞎说可不好。” “你这是羡慕嫉妒。”独孤凤冷冷的道,还不忘偷看一眼那个老公公。 琳琅看在眼里,有些明白了,“看来你是被赋予了重任。” 独孤凤的笑脸一僵,但随即恢复了正常。 独孤烨见状,冷笑一声,“什么重任?应该是将她当枪使吧。” 独孤凤见他们猜到了,索性也不再装了,“就算是当枪使,我也乐意,皇上指向哪,我就打向哪。” 那又如何,只要能活下去,就算让她舔跪都乐意。 皇上愿意用她,说明她有利用价值,就能活下去。 她求之不得呢。 琳琅想不出她有什么利用价值,也不是非她不可吧。 “说吧,皇上让你干什么?” “把画像给我。”独孤凤直接了当的伸手。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她,“呵呵,神经病。” “我用人来换,一人换一物,你不吃亏。”独孤凤势在必得,双手一拍,嘴角轻扬,溢出一丝得色,“苏琳琅,是你的熟人哟。” “琳琅。”一道悠悠的声音轻轻响起,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第四百五十六章 姐妹重逢 琳琅猛的回头,“表姐。” 苏婷玉穿着一袭白色的纱裙,清丽脱俗,眉眼如画,肌肤如雪,本来就是美人胚子,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但眉宇之间透着一丝轻愁。 她微微一笑,“好久不见,琳琅表妹。” 一声好久不见,仿佛穿过时光的缝隙,款款而来。 琳琅又惊又喜,果然是她,太好了,最近一直联系不上她,急的不行,生怕她出事。 她暗中的产业都是由苏婷玉掌管的,这些年也管的很好。 她还派了几名保镖保护表姐,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表姐会落到独孤凤手里,是她太疏忽了。 “表姐,我想你了。”tqr1 只要见到人就好了,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出乎她的意料,苏婷玉行动自如,上前拉住她的手,情真意切的笑道,“恭喜你大婚,我没准备什么礼物……” 琳琅紧紧回住她的手,笑吟吟的道,“你平安就是最好的礼物。” 表姐妹俩已经五年不见了,但经常信来信往,没有生疏的感觉。 不管在哪里,这份姐妹情谊没有变过。 当年患难时结下的情谊,是最珍贵的。 苏婷玉感动的红了眼眶,“琳琅,你一定要幸福。” 这么善良的女孩子,值得善待。 她长大了,五官长开了,美丽的让人窒息。 琳琅嘴角含笑,笑容温暖如阳光,“我们都会幸福的。” 甜甜的笑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双明眸纯净如水。 姐妹俩多年后重逢,没有抱怨,没有痛哭流泪,只有欢笑和喜悦。 她们都是不会诉苦的人,也不会当众哭闹。 再艰难的岁月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独孤凤看到这一幕,很失望,跟她想的不一样。 苏琳琅是个奇怪的人,永远猜不透她的想法。 但是,苏婷玉看着还算正常。 苏家的人啊,苏氏,那个贱人死就死吧,还留下这么一个妖孽女儿。 很好,越是姐妹情深,她越是想破坏。 “苏琳琅,怎么样?换不换?” 琳琅回头看了独孤烨一眼,独孤烨微微颌首,她嘴角轻轻一勾,心底一片温暖。 她斩钉截铁的回答,“当然换,什么都没有活人重要。” 不过是一幅画像,怎么也不可能比活人重要。 生命只有一次,亲情是人生中最不可或缺的一块。 寂无的人生因为感情而温暖,才会变的多姿多彩。 独孤凤居然冷笑一声,“没想到你对一个表姐这么好,比自己的亲妹妹还好,亲疏不分,真是可笑。” 自己的亲妹妹?她指的是陈婉仪吗?琳琅不禁乐了,一个处处想置她于死地的人,怎么可能当亲人? 她没有那么贱! “我只看真心,当然,你们母女从来不懂真心为何物。” 独孤凤怨气冲天,“得了吧,你这种六亲不认的人说真心,就是一个笑话。” 要不是苏琳琅,她根本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的家还会好好的,父母慈爱,儿女孝顺,她会很幸福。 一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她就说不出的痛心。 她费尽心机保下的女儿,又一次遭遇了重创。 她最看重的儿子,跟她有了心结! 至于陈平,她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琳琅微微一笑,“好吧,那顺你的意思,我不换了。” “你敢?”独孤凤闻言色变,想到皇上冰冷的警告,她顿时慌了,“除非你想眼睁睁的看着她毒发身亡。” 她明明不是琳琅的对手,却总是挑战琳琅的底线,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琳琅早知道没有那么简单,“我会解毒哟。” 独孤凤这一回极为得意,也不知得意什么,“千机引,你解不了。” 琳琅有些茫然,那是神马鬼? 独孤烨却变了脸色,千机引是皇室不秘之传,专门给不听话的后妃服用。 琳琅下意识的看过来,“阿烨,那是什么东西?” 独孤烨揉了揉眉心,头痛不已,“皇室秘药,无味无色,十天后毒发,死前痛苦万分,是世间三大奇毒之一。” 只听说过,却从来没见过。 反正皇室的人听到千机引就色变! 苏婷玉的神情淡淡的,好像已经早知道,并消化了这一消息。 琳琅的心一突,拉起苏婷玉的手,把了把脉,良久后,面色凝重起来。 苏婷玉轻拍她的手臂,温柔的道,“琳琅,生死有命,不必强求。” 她对生命没有太大的热情,仿佛是个七老八十的老人,看尽世情。 她虽然不想死,但也不怕死。 琳琅咬紧嘴唇,一颗心如被不知名的大手拽紧,无法呼吸。“胡说,我说你能活到百岁。” 苏婷玉只是温柔的笑,不置一词。 看着秀丽温婉的女子,琳琅的眼眶微微红了,“我换,画像在这里,解药给我。” “拿去。”独孤凤将一物递了过来。 “半颗解药?”琳琅挑了挑眉,有些恼怒。 搞什么鬼? 独孤凤难得占了上风,别提有多得意了,“对,只有半颗,爱要不要。” 她很强势,仿若一切都在掌控中。 琳琅的眉头紧蹙,这么有底气,看来是皇上跟她说了什么。 独孤凤从来都不是个聪明人,或许整件事情都由皇上在背后操纵。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一沉,“我要一颗,否则没得谈。” 独孤凤笑的得意志满,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那随便你,我是无所谓。” 见她如此轻松,琳琅不动声色的试探,“就不怕皇上怪罪于你吗?你如果连点小事都办不好,皇上恐怕不会让你继续活下去。” 独孤凤一脸的无所谓,“呵呵,这是皇上的命令,你若是不满,尽可以找他理论,反正你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这等于变相的承认了,她只是一个傀儡,皇上才是那个主使者。 有了皇上撑腰,就是不一样了。 “你……”琳琅终于明白过来,这是拿毒药吊着她,要挟她,不禁勃然大怒。 皇上真不是东西,知道拿她没办法,就从她身边的人下手。 真是太无耻了,有这样的君王,是百姓的耻辱。 一双大手伸过来,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琳琅,换吧。” 第四百五十七章 表姐你好 琳琅回头看着独孤烨,他眼神温柔而又包容。 她心底的怒火一下子消散,罢了,跟这些鸟人生气,不值得。 “好,听你的。” 只要最在乎的人不介意,管别人怎么想呢。 独孤凤看在眼里,心里很不舒服,“还是烨儿识大体,懂得变通,不愧是独孤家的人,不像某些人,只会闯祸,整天连累别人。” 她为自己的女儿感到不值,婉仪到底哪里比不上苏琳琅? 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是不甘心。 独孤烨的脸色一变,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独孤家出了你这样的女儿,让祖先蒙羞,我劝你以后不要再提独孤家,丢人。” 他的话特别难听,一点都不留情,直戳对方的痛处,怎么痛快怎么来。 双方撕破脸了,相互捅刀子呗。 就看谁捅的更深! 独孤凤气红了眼睛,浑身发抖,“独孤烨,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独孤烨非常的洒脱,自有一番世子的优雅风仪,“随时奉陪。” 琳琅接过解药,拿小刀子刮下一块,这才将药递过去,“表姐,快吃下去吧。” 苏婷玉毫不犹豫的服下药丸,轻轻一声叹息,“表妹,是我太没用了。” 五年前,需要琳琅救她脱离火坑。 五年后,还是苏琳琅救她于水火。 独孤凤气咻咻的拿着画像走人了,琳琅没有分神多看一眼,小心翼翼的将粉末放进小瓶子,准备研究用。 她就不信配不出来! 搞完了这一切,琳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是我拖累了你,表姐,你别怪我。” 一口一声表姐,温暖又亲切,叫的苏婷玉心里一酸,“怎么会?我们是亲人,有难同当,有祸同享。” 她孑然一身,飘泊在这世上,有亲人却不能相见,有家人只有远远的看着,想想就好难受。 她的视线落在独孤烨身上,仔细打量了几眼,大家都成大人了,变化好大。 不过,他们的感情依旧没变,还是那么深厚。 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 他们能找到彼此,相互不嫌弃,一起共同面对风风雨雨,就是最大的幸福,不像她…… 她想了想,“表妹夫,希望你不要怪琳琅,画像……你要怪就怪我……” 虽然没看到画像,但如果拿来交换她,肯定是重要的东西。 独孤烨摆了摆手,淡淡的道,“我们是亲人。” 他对待琳琅热情如火,但对待苏婷玉就客客气气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苏婷玉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 琳琅小手攀着独孤烨的胳膊,笑眯眯的道,“阿烨,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偷回来的。” 就当是寄存一会儿,时间到了就拿回来。 不管那画中人是谁,她都不想让画落在皇上手里。 她心里别扭,不舒服,不爽。 独孤烨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别胡闹,皇宫不是集市,哪有那么容易。” 再难也得弄回来啊,不管是偷是抢,琳琅都要将画搞到手,“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行了,我会处理好的。”独孤烨捏捏她的小脸蛋,“别担心,我已经有办法了。” 他自信又从容,散发着成熟男子的迷人气息。 琳琅眼晴一亮,喜形于色。“真的?” 独孤烨嘴角微勾,眼晴闪闪发光,“真,比珍珠都真。” “哈哈哈。”琳琅忍不住朗声大笑,放下了一颗高悬在心中的心。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么开心?说什么笑话呢,不如让我听听?”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苏婷玉的眼睛猛的睁大,震惊不已,是他? 身着锦衣的年轻男子神采飞扬,快步走过来。 琳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吓我一跳。” 睿王挑了挑眉,“背后说我坏话了?” 琳琅下巴抬的高高的,很高傲的样子,“是啊,说你呆傻呢。” 睿王也不生气,笑吟吟的道,“这么背后说人不好吧,必须请客吃饭。” “……”琳琅默然了。 独孤烨二话不说,直接拒绝了。 “没钱,不请。” 睿王直翻白眼,“独孤烨,你堂堂晋王世子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还要不要脸?” 帅哥就是帅哥,翻白眼也很好看,出身皇室的良好教养,让他的举止优雅又贵气。 但是,独孤烨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不乐意请你,就这么简单。“ 两人一直是王不见王,相互看不惯。 睿王微微摇头,懒的搭理这个幼稚的家伙。 连最起码的应酬都不肯,但这就是独孤烨。 他刚想转头跟琳琅说话,头一偏,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这位是?” 苏婷玉一阵紧张,咽了咽口水。 琳琅笑吟吟的开口,“我来介绍,这是睿王,这是我表姐苏婷玉。” 苏婷玉呆了呆,神情僵滞,“睿王?皇上第六子?” 原来是一介皇子,玉尊金贵,真正的天之骄子。 睿王拱了拱手,温文尔雅的笑道,“见过表姐。” “……”众人蒙圈了,堂堂亲王这么叫,真的好吗? 这是想搞事情啊。 独孤烨气的好想踢他一脚,真是太贱了。 苏婷玉的表情一僵,眼中飞快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她深深的拜下去,“见过睿王爷。” 睿王虚扶了一下,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表姐不必这么客气,都是自己人。” 独孤烨顿时炸开了,“谁跟你是自己人?” 睿王眼神一闪,一本正经的开口,“烨堂弟,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枉我对你一片用心……” 独孤烨的脸色绿了,什么鬼? 琳琅不禁笑喷了,“噗哧,不是一片痴心吗?” 睿王笑吟吟的看过来,“苏琳琅,你想什么呢?”tqr1 琳琅笑的不行,小脸都红了,“明明是你想歪了,哈哈哈。” 苏婷玉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冲她直摇头,“琳琅,别取笑人家,这是睿王爷。” 琳琅愣了一下,随口说道,“没事,他不高兴可以顶回来。” 睿王冲苏婷玉微微一笑,温润如玉,俊美不凡,风度翩翩。 “多谢表姐的好意,不过我们向来这样相处,习惯了。” 一声声表姐,让苏婷玉如坐针毡,“叫我苏小姐就好。” 第四百五十八章 夫妻情趣 “好吧,苏小姐。”睿王没有勉强,展现了一个皇子完美的礼仪和风度。 苏婷玉这才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气。 睿王的注意力很快转移了,落在琳琅身上,心里一动,“琳琅,我想吃你煮的饭菜了。” 独孤烨顿时恼了,“别理他。”‘ 整一个脑子有病,吃惯了山珍海味皇子说出这样的话,让人怎么想? 再说了,他根本不想让别人吃琳琅煮的菜,那是他一个人的。 睿王特别无语,“独孤烨,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独孤烨振振有词,死活不肯松口,“我娶妻是让她享福的,而不是让她洗手做羹汤。” 他看向琳琅的眼神充满了浓情蜜意,说不出的腻人。 琳琅冲他甜甜一笑,两人之间独有的甜蜜之情溢于言表。 睿王的眼神一黯,迅速垂下脑袋掩饰。 但还是让苏婷玉看见了,心里一动,“为人妻子,下下厨房,照顾家人,也挺好的。” 她的话很中肯,但独孤烨不想听,“反正我舍不得她受累。” 他就是疼自己的妻子,怎么着? 苏婷玉默了默,忽然扬声道,“琳琅,我也有点想吃你做的菜,尤其是那道八宝鸭。” 这一回,琳琅痛快的一口答应,“好吧,那我做给你吃。” 独孤烨微微蹙眉,拉着琳琅往前走,压低声音轻道,“太累了,还是算了吧。” 琳琅挽着他的胳膊,笑容甜美,“偶尔一次嘛,我和表姐五年不见了。” 这话一出,独孤烨沉默了,“那你就动动嘴皮子,其他的事情让下人去做。” 他的温柔体贴,让琳琅很是受用,笑的跟花朵似的,“一点小事累不着我。” 看着她笑颜如花,独孤烨强忍住想亲亲她的冲动,“可我还是会心疼。” 琳琅抿嘴偷笑,别提有多窝心了。 苏婷玉跟在后面,默默的看着前面亲昵的两人,忽然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睿王,睿王。” 叫了好几声,才叫醒了失魂落魄的男人。“不好意思,有什么事吗?” 苏婷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很快将视线移开,“你想吃什么菜赶紧说,机会难得。” 睿王微微颌首,“我不挑,这次托了苏小姐的福,多谢。” 他的态度客套生疏,全然没有跟琳琅说话的亲切熟稔。 苏婷玉神色淡淡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大树上,“太客气了,表妹任性惯了,若有得罪之处,我代她赔个不是。” 睿王微微摆手,神色轻松,“哪里,苏琳琅冰雪聪明,灵秀可爱,是个难得的性情中人,我很喜欢。” 一提起苏琳琅,他的神色都不一样了,他的感情直接暴露在别人眼里。 但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苏婷玉呆了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嫁得良人,我替她高兴,晋王世子对她很好很体贴。” 其实,身份地位并不重要,只要感情好就行。 睿王听了这话,终于正眼看了她几眼,似乎有些意外,“你们姐妹感情不错。” 琳琅和陈家闹的不可开交,跟陈婉仪更是水火不容,没想到跟这个苏家表姐相处融洽。 苏婷玉淡淡的看着蔚蓝的天空,“整个家族只有我们俩姐妹了。” 她故意将凤战天忽视掉,只为了保护他。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娶了三公主为妻,但既然做了,只能一路走下去。 要是让别人知道他是苏家的子孙,她简直不敢想像后果。 睿王一脸的惋惜,“可惜了那么一个赫赫世家,苏臣相是个良臣,无奈情势比人强。” 如果苏家没有倒,苏氏就不会被挤出局,独孤凤就不可能上位,那么琳琅在陈家出生,在陈家长大,无须受那么多苦。 最重要的是,他和琳琅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说不定他们的结局也会改变。 苏婷玉还是没有看他,神色郁郁,“眼见仇人就在眼前,我却无能为力。” 她唯有一声叹息,惆怅无比。 睿王想了想,“是凤姑姑?她注定不可能有好结果。” 父王只是想利用独孤凤,只要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苏婷玉猛的回头,热切的看着他,眼晴闪闪发光,“真的吗?” 她和琳琅相似的清澈明眸,让睿王心神一阵恍惚,半天才找到话,“是,放心吧。” “多谢。” 晋王府,瀞心院,小厨房。 独孤烨和琳琅的一日三餐都由小厨房打理,基本由小莲打理。 琳琅的嘴巴太刁,独孤烨从民间请了好几个有名的厨师坐镇,从中挑出了三名最合琳琅口味的厨师。 所以,小厨房的饭菜是出了名的精致好吃。 这不,这会儿琳琅将厨房清空,只留下小莲帮忙。tqr1 食材已经让人清洗过,也切好了,只等着下锅。 独孤烨一直跟在琳琅身边,看着那么多食材,不禁皱起了眉头。 “琳琅,不用做那么多道,随便弄几样,凑和一下吧,做个一菜一汤就够了。” 可这么多食材,估计能做十道热菜,十道冷菜了。 琳琅将各种食材分配好,花花绿绿蛮好看的。 “表姐第一次上我们家做客,怎么好意思敷衍?” 独孤烨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拿起锅铲,“那我帮你。” 独孤烨的心是好的,但是呢,没干过活的大少爷越帮越忙,惹的琳琅直翻白眼。 “你安静的坐着,就是帮忙了。” 洗过的菜又拿去洗,反而弄脏了。 盘子掉地上碎了,锅铲飞出去了,什么事情都有。 她已经无力吐槽,只希望他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独孤烨双手都是油,一脸的郁闷,他很认真的,好吗?“娘子,你欺负我。” 琳琅哈哈一笑,捏捏他鼓鼓的脸,“对呀,就是欺负你。” 独孤烨不怒反喜,“好吧,就给你一个人欺负。” 厨房门口,英挺的睿王爷看着卖萌装乖的独孤烨,不屑的冷笑一声。 苏琳琅是喜欢这一套,但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纪,已经不适合装乖了。 好吧,说白了,他就是嫉妒了。 不管他怎么做,琳琅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耳边传来一道清咳声,“咳咳,睿王爷,我们还是不要凑热闹了,不如去花园转一转?” 第四百五十九章 表姐是我家的 苏婷玉看着远处的风景,发出邀请。 “不了,本王饿了。”睿王站着不动,眼巴巴的看着里面的一对男女。 几乎是自虐式的盯着,明明看不下去了,还在硬撑。 苏婷玉咽下那一声叹息,若有若无。 有些人求而不得,有些人却顺顺利利。 别人不要的东西,却是别人梦寐以求的。 一个时辰后,香喷喷的饭菜送上桌子,六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卖相精致。 不等主人招呼,睿王就主动坐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 “好香,琳琅,你的厨艺不减当年啊。” 只有她能做出家常的味道,温暖的,舒服的感觉。 这是御厨房都做不出来的味道,真是想念。 “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就是这么自信,琳琅面带笑容,心情很不错,拉着苏婷玉坐下来。 苏婷玉扭扭捏捏的,脸色通红,“琳琅,男女同桌不合规矩。” 而且是跟皇室中人同桌吃饭,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规矩是用来打破的。”琳琅全然不在意,笑眯眯的招呼她。 她向来没有阶级之分,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嘛。 但落在别人眼里,就觉得她特别沉得住气,能做大事的料。 其实,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苏婷玉忐忑不安的坐下来,神色很不自然,她从来没有这么坐过。 但转头看苏琳琅落落大方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琳琅不管在哪里都不会局促,举止大方,恍若天生如此。 她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自信又阳光,优雅从容,任谁都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她比那些真正的公主更高贵,更有气质。 睿王迫不及待的挟了一块鸭肉放进嘴里,陶醉的叹道,“八宝鸭还是这个味道,真让人怀念。” 坐在他对面的独孤烨眉头一皱,“你吃过?” 他怎么不知道? 他忍不住看向琳琅,琳琅一脸无辜的笑了笑,埋头苦吃,唔,她饿了,不想理他们。 吃吃吃,人生唯有爱和美食不可辜负。 睿王眉眼含笑,陷入了往事中,“是啊,我曾经点过的菜,熟悉的味道,真好啊。” 回首那一段往事,还是很美好的。 琳琅为他做过的那一桌菜,他一直记得,每一道菜都记忆犹新。tqr1 那是她的一番心意,哪怕无关男女之情,无关风月。 但,是他一生中最绚丽的片段。 琳琅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迅速移开,有如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她知,他也知。 做不了夫妻,甚至连朋友都做不了,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独孤烨看在眼里,酸在心里,猛的站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睿王面前的八宝鸭拿起来。 睿王还在挟菜呢,筷子悬在空中,盘子已经被拿走。 他特别无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独孤烨,你干吗?” 独孤烨笑吟吟的将盘子放到苏婷玉面前,“表姐,你点的菜,多吃点。” 苏婷玉呆了呆,既尴尬又不安,“可我吃不了那么多,分些给睿王爷吧,他也喜欢吃。” 独孤烨摆了摆手,笑的很无赖,“他吃惯了山珍海味,不稀罕这种家常小菜,还是表姐吃吧。” 一只小碟子伸过来,一张俊脸凑过来,笑的云淡风轻,“表姐,请给我几块,谢谢。” 睿王托着小碟子,亲切温和,但贵气天成,极有杀伤力。 苏婷玉心神一阵恍惚,拿起筷子给他夹菜,睿王满意的勾了勾嘴唇。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又是一个被睿王虚伪面具欺骗的女孩子,真是的。 幸亏他家琳琅聪明精灵,不上当。 他一把抢过碟子,“表姐,别理他。” “这……”苏婷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为难的要命,下意识的向琳琅求助,“琳琅。” 该听谁的? “我不认识他们俩。”琳琅果断的摇头,内心是拒绝的。 真是太傻逼了,不就是吃个饭吗?他们俩整的像抢宝贝似的。 “吧唧。”独孤烨的反应最快,在琳琅的脸颊亲吻,“这下子认识了吧?” 他当众宣告主权,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是恩爱夫妻。 “……”大家都石化了,当众秀恩爱,拖出去打死。 琳琅已经习惯了他的抽风,神情不变擦了擦脸颊,旁若无人的笑了笑。 “别闹,大家都多吃点,表姐,你最爱喝的排骨藕汤,来,我帮你盛一碗。” 她主动给苏婷玉盛了一碗,不露痕迹的化解尴尬。 苏婷玉也很配合,一边喝汤一边夸赞。 忽然,一只碗伸了过来,“谢谢琳琅,也给我一碗。” 独孤烨立马怒了,他还没喝上呢。 “你没手吗?滚一边去。” 睿王呵呵一笑,“独孤烨,你这么幼稚,总有一天会被嫌弃的。” 苏琳琅本身是个很聪明的人,但她喜欢纯粹简单的感情。 而独孤烨装疯卖傻,装乖装幼稚,成功的抢到了琳琅的视线。 独孤烨朝天翻了个白眼,不客气的掐回去,“你这么成熟,已经被嫌弃了。” 琳琅太出色了,喜欢她的男人太多,要独占她的心思,自然得想点办法。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睿王特别嫌弃他,这人怎么说话的?“独孤烨,能不能好好说话?” 独孤烨一脸的不屑,“只要你离的远远,一切好说。” 睿王左看看右瞧瞧,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是怕我?” “不是。”独孤烨一本正经的摇头,“是怕我自己。” “什么?”睿王有些茫然,虽然一起长大,但性格相差太大,彼此不合拍。 也从来没搞懂过对方的想法。 但有一点他们是相同的,就是看女人的眼光。 独孤烨冷笑一声,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状,“怕我忍不住抽你一顿,把你的俊脸打成猪头,打的你家人都认不出来。” 睿王不但不生气,反而眼晴一亮,“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英俊的,没想到啊,出乎我的意料,不错不错。” 他沾沾自喜,颇为得意。 “……”独孤烨蒙逼了,无耻的家伙。 “哈哈哈。”琳琅忍不住大笑,太逗了。 第四百六十章 晋王府的待客之道 两个大男人相视一眼,感觉很无语。 一顿饭吃的很辛苦,你争我抢,跟世界大战似的,可热闹了。 吃完了饭,一行人转换场地,在花园摆上茶具,喝茶聊天。 不一会儿,独孤烨和睿王又掐了,火花四溅。 琳琅嫌他们太无聊,拉着苏婷玉起身,跑到一边散步。 苏婷玉远远的看了他们一眼,两个大男人也不知在争什么,争的面红耳赤。 平时谪仙般的睿王,这会儿大呼小叫,毫无形象可言,但多了生气,像个真人了。 不是说他不好,而是他一举一动都完美无缺,看不到他真正的喜怒哀乐。 美则美矣,但没有了灵魂。 她忍不住问道,“他们一直是这样吗?” 琳琅拉着她往前走,笑眯眯的点头,“嗯,习惯就好,不用理。” “睿王他……”苏婷玉欲言又止,明知道不该问,但就是忍不住。 琳琅知道她想问什么,微微一笑,落落大方。“不是,他们从小就是这么相处的,独有的相处方式,跟我没有多大关系,人家已经娶妻生子。” 以前的六皇子或许还有一份真情,但现在的睿王不一样了。 他的内心变的坚硬,没有那么多温情了。 所谓的感情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他最大的人生追求,就是夺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谁都没有错。 琳琅虽然没有说清楚,但苏婷玉不是傻子,细细一想就明白了。 她沉默了很久,“睿王娶了哪家的千金?有几个孩子了?” “娶的是上官家的嫡长女上官云珠。”琳琅想了想,柔美的面容清灵如水,极为养眼,干干净净的气质如空谷幽兰。“孩子嘛,我不是很清楚,表姐,你好像很关心他。” 她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多想。 苏婷玉不动声色的点头,“是啊,我总要知道你的朋友和敌人,免得误伤了。” 她的态度落落大方,没有半点异样,琳琅很满意。 就怕被温文尔雅的睿王迷住了,做出什么傻事。 睿王长的俊美,风度翩翩,尊贵又优雅,很容易让女孩子产生好感。 但是,睿王不是良配,不适合当夫君。 她不想让表姐误入歧途,小声的提点道,“睿王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呼声很高,在朝臣中的影响力也很大。” 换句话说,将来要当皇上的人,注定妻妾成群。 如果真爱上这样的人,注定一辈子心伤。 付出的越多,受到的伤害越大。 苏婷玉清冷的声音响起,“越是这样,越不可能。” 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为什么?” 两人猛的回头,这才发现睿王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后。 说曹操曹操就到,苏婷玉的脸色大变,拼命摇头,“我们随便聊聊而已。” 所以说,不能背后说别人,随时会被抓住的。 “你吓到我表姐了。”苏琳琅特别坦然大气,仿若无事人般。 本来就没有什么,没说他的坏话。 “抱歉。”睿王彬彬有礼的致意,风度绝佳,“苏小姐,还请赐教。” 苏婷玉越发的紧张,满头大汗,本想糊弄过来,但看到睿王英俊的面容,她犹豫了一下,“皇上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对朝局的控制没有以前的好,自然会忌惮他年富力强的儿子们,越出色的儿子越是他的眼中钉。” 这话够直白的,不像是苏婷玉的风格。 琳琅直翻白眼,什么不好聊,偏偏聊这么严肃的夺嫡大事。 朝堂的争斗激烈到白热化,不知有多少人成了炮灰,她绝对不希望苏婷玉掺和进去,成了最无辜的炮灰。 她冲苏婷玉直使眼色,但对方低着脑袋,看不清她的表情。 一语惊醒梦中人,睿王深深的看着这对姐妹花,一个聪明绝顶,一个冷静沉稳,“听君一席话,胜过十年书,苏小姐若是男儿身该有多好啊,就能陪伴在本王身侧,为本王出谋划策。” 苏婷玉露出羞涩的笑容,“我只是瞎说说,睿王不必放在心上。” 睿王大为赞赏,“你说的很对,难得有这么聪明又清醒的女子,苏家的女子都很厉害。” 其实这道理大家都知道,但身在局中,反而没有局外人清楚。 普通的女孩子能看到这一点,很难得了。 当然,苏琳琅除外,她从来都不是普通女子。 苏婷玉小脸红红的,很是娇美养眼,“谢睿王夸奖。” 睿王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这是本王随身之物,送你当见面礼。”tqr1 苏婷玉犹豫了一下,恭谨的双手接下来,行了一礼。 琳琅见状,眉头皱了起来。 “睿王,天色已晚,你也该回去了。” 睿王怔了怔,仰头看天,“难得来一次,当然要待一会儿,你不欢迎我?” 琳琅还没有回答呢,独孤烨就迫不及待的回答,“对,不欢迎。” 他恨不得将人立马赶出去,少在他面前转来转去。 睿王挥了挥手,“不是跟你说话,独孤烨,你有点风度吧。” “风度?”独孤烨不乐意了,板起脸轻斥,“那你的风度呢?赖在别人家里不走,就是风度?” 他说话特别刻薄,不给留情面。 睿王的脸色一沉,眼见就要掐起来,琳琅不耐烦的叫了起来。 “想待就待,反正这种机会不多。” 两王府虽然隔的不远,但鲜少往来,井水不犯河水。 睿王嘴角一勾,开起玩笑,“这就是晋王府的待客之道?太冷淡了。” 他跟独孤烨说话时,态度冷漠,一点都不客气,争锋相对。 但是,他跟琳琅说话时细声细语,温柔又亲切,生怕吓到她似的。 独孤烨就是看不惯他这副鬼样子,人家已经成亲了,还对别人的妻子这么温柔,实在太扎眼。 好歹有点道德操守,好吗? 他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给你吃喝就不错了,还挑什么?” 苏婷玉弱弱的开口,“大家别吵了,天气这么好,一起走走吧。” “行啊,听表姐的,大家走。“琳琅拉起独孤烨的手,往前走去。 苏婷玉做了个请的手势,睿王微微一笑,温文尔雅的颌首致意,风度绝佳。 四人在花园里乱晃,有意无意的分成了两堆,不一会儿就隔的远远的。 琳琅一回头就发现找不到他们了,不禁好笑。 一个丫环狂奔而来,“少主,不好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给你二条路 独孤烨的神情一凝,“出了什么事?” 丫环慌里慌张的禀道,“睿王妃闯进来了。” 独孤烨呆了呆,那个疯女人来了? 一想到这,他就有点头疼,“什么?怎么会让人闯进来的?” 丫环面有苦色,“她要见睿王,让她稍等一会儿又不肯,大吵大闹的,她带了好多人……” 一副上门找茬子的架式,怪吓人的。 琳琅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人在哪里?” 丫环指了一个方向,“在那。” 琳琅眯起眼晴看过去,几个小黑影若隐若现,她忽然猛的叫了声,“不好。” 她拔腿就冲过去,紧张不已。 独孤烨二话不说跟在后面,眉头微蹙。 远处,参天大树下摆着一张石桌,古朴简单,桌上摆着几样小点心。 苏婷玉温柔的一笑,“睿王,这是新出炉的小点心,您尝尝。” “谢谢。”睿王漫不经心的点头,视线投向远方,努力搜索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但是,他失望了,看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苏琳琅。 他收回心神,视线落在苏婷玉清秀的面容上,仔细打量了几眼,“你以前在哪里?怎么没见过你?” “……我在江南……”苏婷玉猛的站起来,紧张的结结巴巴。 在青楼度过的日日夜夜是她人生中一大污点,每每想起,就痛苦不已。 她更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过去,尤其是眼前的男人。 苏婷玉太过慌乱,脚下一滑,身体往前冲去。 睿王连忙伸手拉住她,“不要紧张,本王没有恶意。” 苏婷玉心慌意乱的扯住睿王的衣袖,努力让自己站稳,“是我不小心……”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你们在干什么?你这狐狸精,勾引我的男人,好贱。” 一个女子像阵风般冲过来,挥起胳膊打过来。tqr1 苏婷玉吓了一跳,朝后一闪,哪来的疯子?“你是谁?” “我是睿王妃,去死。”上官云珠脸色通红,气的不轻,一巴掌拍过来。 睿王挡在前面,伸手一架,冷冷的斥道,“住手,你疯了吗?这是晋王府。” 在自己府里发疯就算了,还跑来别人的王府吵闹,晋王府的脸面被她丢光了。 苏婷玉呆呆的看着抓狂的女子,呆若木鸡,这就是睿王妃? 这样一个女人怎么配得上睿王? 睿王妃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又跳又叫,尖锐的声音响彻全场。 “原来你也知道这不是我们王府,这女人哪来的?苏琳琅介绍给你的?她安的什么心?” 她的情绪极度失控,乱吼乱叫。 睿王火冒三丈,恼怒不已,“好好说话,不要胡闹……” 她越来越不讲理,跟她没办法好好说话,这也是他不想回府的真正原因。 在睿王府,他就活的很压抑。 上官云珠恶狠狠的一把推开他,看他的眼神凶残无比,像炸毛的野猫。 “苏琳琅,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快点,别想躲起来,我跟你没完。” 睿王不敢置信的看着发疯的妻子,这是怎么了?平时没有这么严重啊。 一对壁人携手而来,俊男美女的组合极为养眼。 琳琅微微蹙眉,“哟,不知哪阵恶风将你吹来的?你好歹算是王妃,这么失礼的闯进来,太没有体统了,丢人现眼。” 上官云珠像只疯狗,看到谁都要咬一口,“我再不来,我的男人就要被人抢走了,苏琳琅,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看我不顺眼,就想害我,先抢了我的男人,又夺了我的王妃之位,你好恶毒,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来人,将这个狐狸精打死。” 她恶狠狠的瞪着苏婷玉,苏婷玉震惊万分,心乱如麻,有些吓到了。 琳琅毫不犹豫的站在苏婷玉面前,冷声怒喝,“谁敢?” 她气势十足,不威自威,让人生畏。 独孤烨自然而然的站在她身边,冷冷的看着所有人。 上官云珠的心颤了一下,但浓浓的恨意盖住了所有复杂的情绪,大声命令道,“给我打,狠狠打。” 琳琅不禁怒了,跑到她的地盘打她的亲人,真是脑抽。“这是晋王府,谁敢动手,砍掉谁的脑袋。” “好。”上官云珠怒极而笑,“那我来,看谁敢砍我的脑袋。” 她从属下手里抢过一把长剑,气势汹汹的砍过来。 还没等靠近,就被睿王一巴掌拍飞了。 “上官云珠你疯了。” 上官云珠的长剑飞了出去,右掌出血了,疼的厉害,但她的心更疼。 “被你如此对待,我能不疯吗?我对你哪里不好,府中妻妾成群,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居然跑到外面偷情……”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苏婷玉又羞又气,小脸涨的通红,“睿王妃,我和王爷是清清白白的,你不要误会。” 上官云珠两眼血红,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的眼晴没瞎,你们抱成一团,还是清白的?” 她亲眼所见,还能有错? 平时在自己府里,她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很给面子了。 可他却越来越过份,跑到外面玩,还是跟苏琳琅有瓜葛的人。 她最恨的人就是苏琳琅,这辈子都不想跟她扯上关系。 “笑死人了,苏琳琅,这是你府中的人吧,她犯了错,你将人交给我,我就不跟你计较。” 她强忍着怒火,自以为大度,苏琳琅要是识相,自然会让步。 但是,苏琳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行。” 这是她表姐,嫡嫡亲的,绝不许任何人欺负。 自家清清白白的表姐莫名其妙被戴上一顶偷情的帽子,她还不高兴呢。 女人的名声最要紧,尤其是像苏婷玉这种女人,外表看似坚强,骨子里极为自卑的女人。 上官云珠火气立马冲到头顶,愤怒至极,“好啊,你果然是别有用心,整件事是你主使的吧?我全猜对了,你非要将我害死,才罢手吗?” 苏琳琅特别无语,她到底做了什么? 苏婷玉轻拍表妹的肩膀,柔声道,“琳琅,让我过去,我去把话说清楚。” 琳琅坚决将她推回去,“跟她说不清楚的,她脑子有病。” 上官云珠冷笑一声,“是,我有病,被我打死也活该,治不了我的罪,苏琳琅,给你二条路,要么将人交出来,要么我们一决雌雄,我们俩之间总要死一个的。” 第四百六十二章 夫妻撕逼 苏琳琅默了默,眼中闪过一丝杀气,“战吧。” 她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眼神冷漠如雪,从不畏惧挑战。 上官云珠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有气势?“什么?” 苏琳琅拂了拂衣袖,云淡风轻,“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那就比斗吧,比什么?下毒?这个可以有!” 这是她最擅长的,当然要选择这个喽。 至于什么发挥风格,恕她不懂。 既然都斗上了,还要什么风度?赢才是最终目的! 上官云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也不知她哪来的勇气要跟她决一死战! 上官云珠的脸色剧变,恶狠狠的瞪过来,“你这是威胁?苏琳琅,你要是敢下毒,皇家不会容下你,我们上官家也不会放过你。” 明明很怕,却还要努力的掩饰,够辛苦的。 琳琅不禁乐了,“我不怕上官家,至于皇家,就看我能不能容下了。” 太后和皇上是势大,但在她眼里,不过是纸老虎。 一个重病缠身,撑不了多久。 一个到了更年期,暴躁不讲理,分分钟钟就有秒杀。 上官云珠气的浑身发抖,好想冲上去撕碎她,“你好狂妄。好,我们睿王府跟晋王府誓不两立,我发誓……” 总有一天要毁掉晋王府,毁掉苏琳琅。 苏婷玉眉头紧皱,忧心忡忡,暗暗心慌。 “睿王妃,这事是我引起的,我来负责,跟我表妹无关。” 她主动跳出来,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她有些弄不懂,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怎么就解释不清楚? 这话戳到了上官云珠的痛处,顿时炸开了,“表妹?原来你们是表姐妹,怪不得都这么讨厌,表妹不成,换表姐勾引,你们没见过男人吗?” 这话太难听了,勾引?琳琅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掐回去,“见过很多,所以眼光高,普通男人入不了眼,当然,也不屑跟人争抢,太掉价,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这样,没有了男人不能活。” 她要是看上了睿王,就没有上官云珠什么事。 可悲的是,上官云珠看不清现实,将全天下的女人都当成了假想敌。 这些年的不顺和怨气,将上官云珠的心理扭曲了,性格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苏琳琅,别说的多清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用尽手段勾着我家夫君的心,让他看不到别的女人,我……” 让她独守空房,夜夜难眠,睁眼到天亮,但当着别人的面,她还要装的端庄高贵,不能有半点失礼之处。 她为睿王爷管理后院,操持一个家,却被视为理所当然,这让她怎么不怨? “啪啪。”两道清脆的巴掌声猛的响起,打断了她歇斯底里的发疯。 睿王冷冷的看着上官云珠,失望到了极点。 他一再的给她机会,她却是这样回报他的。 上官云珠捂着滚烫的脸颊,眼眶红红的,却越发的激愤,“夫君,说中你的痛处了?你心疼了?” 她一句句尖锐的指责,彻底让睿王死心了,“我会上书,请求废除你的王妃之位。” 这是他第一次说出来,忍耐到了极限。 上官云珠浑身一震,猛的睁大眼晴,泪水如掉了线的珍珠掉下来。 他真的这么说了!要废了她!! 一颗心疼的厉害,万箭穿心,鲜血淋漓。 一股怒火冲上脑门,彻底燃烧,“为了维护苏琳琅,你真够拼的,连大位都不想要了?提醒你一句,你若废了我,这辈子都休想得到皇位,你舍得吗?” 她吼出了熊熊的恨意,吼出了内心最深处的话。 她恨,她怨,她痛,但是,她才不怕呢,皇室的儿媳妇她做定了,谁都不能废了她! 哪怕是睿王爷也不行! 睿王愣了一下,但随即冷笑了起来,“这就是你肆无忌惮的原因?上官云珠,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愚昧不堪?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一个女人永远影响不了大局。” 就算她结交再多的皇室中人,再讨好后宫诸位娘娘,也改变不了她是一颗棋子的命运。 她的一生荣辱都系在他身上! 上官云珠倔强的抿紧嘴唇,愤怒至极,“别忘了我们上官家的势力。” 上官家在军中的影响力巨大,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 睿王怜悯的看着她,微微摇头,“上官家不止一个女儿。” 上官云珠的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睿王淡淡的道,“你三叔家的两个女儿青春年少,正是适婚年纪,还能生儿子。” 上官云珠的脸色刷的变白,嘴唇直哆嗦。 好狠,她的亲人居然如此对她! “三叔他……”居然在她背后捅她一刀,不可原谅。 她从不知道三叔跟自己的男人搭上了线,就连什么时候搭上了,私底下说了什么?她都一无所知。 她心慌意乱,又气又急,“父皇不会答应的。” 他们的婚姻是御赐的,皇上金口玉言。tqr1 对,就是这样,他们的婚姻谁都动不了。 睿王看着她故作得意的笑脸,心里一阵厌烦,做夫妻做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意思? 成亲之初,他是真的想好好的过,跟自己的妻子相濡以沫,平平淡淡的过下去。 但她的所作所为太让他失望了,可恨可恶又可怜。 “你提醒了我,也对,父皇不会答应。” 上官云珠立马抖了起来,得意洋洋的扬了扬下巴,“就是这个理,所以不要整天挂在嘴里,太伤感情了。” 睿王不禁气乐了,他们有感情吗? “不过,病逝更容易。” 他意味深长的话如一颗炸弹,击中了上官云珠的头部,她的脑袋一片空白,震惊,惧怕,还有浓浓的惊惶。 “独孤寒,你好可怕。” 病逝?这是杀妻吧? 皇室惯用的手法,不能休就病逝! 至于是不是真的病逝,谁会关心? 一想到这,她嘴唇发紫,浑身颤栗。 睿王眼中满满是嫌弃,“别把自已太当一回事,你对上官家,对我,对皇室,都没有那么重要。” 上官云珠浑身一震,泪如泉涌,心口如炸开了一个口子,鲜血狂喷,生疼生疼的,疼到了麻木。 她好难受,极需一个发泄的出口。 她的视线落到旁边的苏琳琅身上,冷笑一声,“那她呢?如果当年你娶到了她,会如此待她吗?” 第四百六十三章 愿当我的侧妃吗 琳琅直翻白眼,日了狗的,你们夫妻撕就撕吧,干吗扯到她身上? 真是烦人,好想将人轰出去啊。 睿王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若得琳琅为妻,此生无憾,宁愿不要皇位。” 一生得一知心人,快乐幸福就好。 得不到,那就用皇位填补。 人生太过漫长,总要有一个目标支撑着。 苏琳琅面不改色,闲闲的扫了他们一眼,神情淡漠,根本不受一点影响。 睿王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不管他说什么,都对她没有影响。 在她的心里,他无足轻重。 上官云珠像个疯子般大笑,笑的眼泪都下来了,“哈哈哈,原来你也是痴情种,可惜啊,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她。” 她哭着吼着闹着,声音高亢至极,惊飞了无数鸟儿。 琳琅托着下巴,看的津津有味,忽然扬声吩咐下去,“拿点瓜子过来,再倒两杯清茶,要热热的。” 这是看戏的节奏! 独孤烨嘴角勾了勾,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再弄些小点心,清淡些。” 夫妻俩像不相关的过路人,看的热闹,看的兴致盎然。 见他们都无动于衷,唱独脚戏的上官云珠又羞又怒,“独孤烨,你耳朵聋了?人家觊觎你的妻子,你居然不吭声?你是不是男人?” 她的话还是那么尖锐,充满了浓浓的怨气。 独孤烨同情的看着她,当年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把自己整成了这样? 昔日的上官家大小姐是出了名的美人儿,爽朗大方,美丽动人,拥有无数仰慕者。 可这会儿,尖酸刻薄,眼神阴狠,没有了当年的艳丽,像个活的很辛苦的贵妇人,空有光鲜的外表,却没有灵魂。 他凉凉的笑道,“胜利者只须喝茶看戏,你们继续。” 轻描淡写之间,一招致命。 云淡风轻,却气场强大,自信满满,还流露出对失败者的同情。 “……”上官云珠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她都挑拨离间,说了那么多挑事的话,他居然不在意。 这得多大的心?或者说,他有多自信?! 好吧,苏琳琅是个神经病,独孤烨就是个疯子,他们都不是正常人。 “我劝你省省吧,挑拨离间对我们都没用。”睿王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上官云珠的眼睛一红,羡慕嫉妒恨。 感情到了什么程度,才能不猜忌?才能两心如一? 那样的感情从未得到过,想想就嫉妒。 她越想越不甘心,凭什么苏琳琅能得到,可她就不行? “独孤寒,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别忘了这一点,关键时刻维护自己的妻子,才是夫君该做的。” 睿王跟她彻底撕破了脸,跟她的耐心到了极限,“那也得看人,疯狗一样的,我实在不好意思维护。” 上官云珠当众被自己的男人打脸,气的眼泪都下来了。 但是,睿王当没看到,一点都不怜惜。 而独孤烨只有厌恶,恨不得她立马滚蛋,完全没办法同情。 见场面实在难看,苏婷玉犹豫了一下,怯生生的开口,“两位,有什么话就回去说吧。” 她从小就生活在青楼,谨小慎微刻在了她的骨子里,但她也是刚烈的,是个很矛盾的人。 上官云珠立马有了发泄借口,大声怒喝,“我们家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狐狸精管?卑贱的人,只配跪在我脚底下。” 苏婷玉的脸色惨白,堂堂贵女怎么会这么粗俗? 怪不得琳琅不喜欢她呢。 睿王看不下去了,冷声喝止,“够了。” 上官云珠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大声嘶吼,“心疼了?得不到妹妹,就想要姐姐?你们男人的心思真龌龊。” 苏婷玉的身体一抖,脸色雪白雪白的。 琳琅的眉头一皱,刚想挺身而出,却被睿王抢了先,“苏小姐,按制,睿王府一正妃二侧妃,侧妃之位空悬,不知苏小姐可否屈就?”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震惊万分。 琳琅也是呆若木鸡,不敢置信。 他疯了吗?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睿王,这种事不能乱开玩笑,我表姐年轻貌美,性子温柔可亲,是要当人家正……” 当人家小老婆有什么好?宁为穷人妻,莫为富人妾。 妾是没有尊严的,正妻才是伴侣。 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我愿意。” 琳琅猛的回头,双目圆睁,“表姐,你说什么?” 苏婷玉避开她的视线,对着睿王盈盈一福。“如果王爷不嫌弃,我愿意侍奉左右。” 琳琅快要疯了,这到底是干什么?“表姐,侧妃也是妾,而且他有妻有子,后院乱糟糟的。” 王府的人事太复杂,不是苏婷玉能解决的。 而且侧妃只是妾,受正室制约,上官云珠不是良善之辈,在她手底下不好混。 苏婷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眼底的忧心让婷玉心里一暖,却不想改变主意。 “琳琅,你我虽是亲人,但请不要干涉我的人生。” 她的态度前所未见的坚决,苏琳琅不禁呆住了,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这真的是她那个刚烈骄傲的表姐吗?tqr1 独孤烨有些心疼,有些不满,轻轻揽着琳琅的肩膀,“琳琅是怕你吃苦受委屈,睿王府的水太深。” 琳琅的性子外冷内热,对在意的人很护短,可惜注定要被辜负了。 苏婷玉眼眶微红,“我心意已决,以后是生是死都不后悔,表妹,你过你的小日子,勿以我为念。” 她是铁了心,态度坚决。 琳琅呆呆的问道,“你真的要进睿王府?” 她怎么也想不通,苏婷玉为什么如此执着? 当王府的侧妃,只是看着风光而已。 苏婷玉目光坚决,微微点头,“是。” 她都这样了,琳琅还有什么可说的,唯有一声叹息。 她心里堵的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说不出的难受。 上官云珠的眼神忽明忽暗,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王府的富贵迷人眼,这年头的女人就是这么爱慕虚荣。” 琳琅嫌她吵,狠狠瞪了她一眼,“闭嘴。” 上官云珠哪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尖酸的冷嘲热讽,“苏琳琅,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被亲人背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第四百六十四章 屋顶看星星 苏婷玉的脸色大变,“我没有背弃自己的亲人。” 这两者并不冲突。 上官云珠冷笑一声,“呵呵,苏琳琅,你有这么一个口是心非的表姐,够你受的。” 她根本没把苏婷玉放在眼里,自始至终,她的对手只有一个,就是苏琳琅。 只是,苏琳琅根本没把她当成对手,不够资格。“以后进了睿王府,还要请你多担待。” 上官云珠得意的笑容僵住了,她慢三拍的反应过来,这是她的竞争对手。 是来抢她夫君的人! 苏家姐妹就是她的克星,怎么就不死? “我不答应,夫君,你要是想纳新人,我不反对,但绝不能是苏琳琅的亲人。” 睿王的心里有苏琳琅,肯定会爱屋及乌,另眼相看。 睿王神色淡漠如雪,“你毁了人家的名声,就要负责。” “我?”上官云珠不禁呆住了。 睿王并不是非苏婷玉不可,但事已至此,不得不为。 “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被你如此数落,名声尽毁,只有将她娶回去,上官云珠,这全拜你所赐。” 上官云珠的眼前一黑,这还是她的错?“不。” 睿王不耐烦的喝斥,“这是通知你,而不是征求你的意见。”tqr1 “你这么对我,不觉得亏心吗?”上官云珠心有不甘。 睿王眼神冷冰冰的,不见一丝暖意。 “不想病逝就安份守已,不要惹本王生气。” “你好狠的心肠。”上官云珠伤心欲绝的红了眼眶。 她要强了一辈子,却不得不依附男人,喜怒哀乐都任由人摆布。 独孤烨看不下去了,“行了,在我王府吵架真是有病,赶紧走吧,不要让我看到你们。” 夜深人静,琳琅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微微蹙眉。 “你考虑清楚了?” 坐在对面的苏婷玉神色严肃,“是,琳琅,我有一事相求。” 琳琅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进睿王府当侧妃? 为了解毒吗?睿王可不是怜香惜玉之辈。 光是为了解毒,有的是办法,没必要牺牲。 但有些话到了嘴边,她硬是咽了下去。 她们虽是表姐妹,但相处的日子没有几天,有些话不好说。 “你说。” “我以前的事情……”苏婷玉欲言又止,神色挣扎,“希望你能守口如瓶,不要对外传,尤其是睿王爷面前,不要露出口风。” 琳琅呆了呆,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心电闪过,她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居然是因为喜欢! 疯了啊,什么人不好喜欢,偏偏喜欢上一个皇子? 要知道,皇室的人没一个深情的。 而且,苏婷玉的过去是个禁忌,提都不能提,皇室绝对容不下。 但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瞒着过去,嫁进睿王府,怎么看都不是个聪明的选择。 苏婷玉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六年之前,我远远的看了他一眼,从此就忘不了。” 她何尝不知道那个男人不是良人,但情之所钟,有什么办法? 明知是毒,依旧含笑喝下去,这就是情! 琳琅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他就是那个男人?” 苏婷玉暗恋的男人,居然是睿王! 感觉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是没办法接受。 苏婷玉的眼神闪亮,想起往事,不禁露出一丝怀念的笑。 “是,本以为此生见不到了,没想到……我什么都不求,只求多看他几眼。” 不求名分,只求相依相伴,哪怕折寿三十年,她也心甘情愿。 苏琳琅不禁苦笑,女人一旦爱上了某个人,就会痴傻。 明知是火坑,还心甘情愿的跳下去。 她忍不住轻轻叹气,“可皇室的男人最重要的是权势,而不是感情。” 皇室子孙对野心的追求是狂热的,其他都能为此让路! 苏婷玉心里发苦,感情?她这辈子都不奢望。 “只要我喜欢他就行了,其他都不重要。” 她的出身经历注定了得不到幸福! 她不是苏琳琅,聪明绝顶,靠着自己的智慧闯出了一番天地,医毒双绝,无人敢得罪她。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沦落风尘,低贱如草芥。 就算跳出了火坑,也无法抹去那一段历史。 琳琅看着她倔强的面容,不禁在心里叹息,头疼的厉害。 “你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不会后悔就行。” 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苏婷玉听不进去的。 苏婷玉心里很难受,“琳琅,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她并不想这样,琳琅是她最在乎的亲人。 琳琅仰起脑袋,露出雪白的面容。 “是,我很失望,但你会为我改变主意吗?” 苏婷玉怔怔的看着她,看了半天,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脸颊,“对不起。” 琳琅的心都凉了,一意孤行至此,谁都拉不住她。 “我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这三个字,因为注定要被辜负。” 苏婷玉默默的走了,琳琅眉头紧皱,心情极为压抑。 一条身影从内室走出来,一把抱起琳琅,亲了亲她的额头,“不开心?” 苏琳琅不想让他跟着烦心,“没有。” 独孤烨不禁摇头,眉头都快打结了,还说没有? 他想了想,脚尖一点,抱起她从窗子里蹦出去。 琳琅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扯住他胸前的衣服,“喂,干吗呢?” 独孤烨微微一笑,“我带你去屋顶看星星。” “看星星?”琳琅有些惊讶。 独孤烨在屋顶快速的游走,如履平地,极为轻松。 他朝最高处的摘星楼蹦过去,将怀中的女孩子抱的紧紧的。 “对,看着漫天的星空,心情会变的很好。” 摘星楼的屋顶,琳琅舒舒服服的窝在独孤烨怀里,仰望天空,看的不禁痴了。 “真美。” 遥望漫无边际的天空,星光点点,晶莹璀璨,心底的郁气一扫而空。 独孤烨的视线却没有看向星空,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在他眼里,只有她的存在。 他温柔的亲了亲她的脸颊,“你更美。” “你越来越会哄人了。” 独孤烨笑吟吟的道,“全靠娘子的熏陶,以后我会更努力的。” “噗哧。”琳琅被逗乐了。 独孤烨长长吐出一口气,“终于笑了,你笑的样子最美最可爱,我最喜欢。” 第四百六十五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独孤烨将披风裹在她身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琳琅,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不要为了别人伤害自己的身体,不值得。”tqr1 他是真的心疼琳琅,别看她的性子绝决激烈,其实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对自己人尤其照顾。 他亲眼见过苏琳琅是怎么对苏婷玉的,真心把对方当成亲姐妹,凡事都替她打点好,为她安排好 寒风虽冷,但琳琅的心热乎乎的,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软软的撒娇,“我知道啦。” 又香又软的小身体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害的他把持不住,心里一阵阵发热。 他忍不住轻轻吻上红唇,亲了又亲。 “你呀,害我紧张了一晚上,该怎么罚你?” “罚……”琳琅眼珠滴溜溜的转,甜甜的笑,“陪你看一晚上星星。” 她古灵精怪的样子实在可爱,独孤烨捏捏她的小脸,手感还是那么好。 “这到底是罚谁呢?” “哈哈哈。”琳琅笑的很大声,眼睛晶亮,明亮又有神,小脸红扑扑的,嘴唇粉润。 独孤烨点点她的小鼻子,爱不释手,笑的坏坏的,“罚你好好陪我一晚。” 琳琅的小脸一红,故作无知的笑道,“不正在陪你吗?” 她笑的天真无邪,却激起了独孤烨内心的热血,猛的将她拦腰抱起来,恨不得立马将她正法了。 “走,回房去,慢慢的陪。” 他脚尖一点,敏捷的从屋顶跳下来,稳稳的落地。 刚想进屋子,一个丫环连滚带爬冲进院子,大声尖叫,“不好了。”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独孤烨的一腔热情被浇灭了,一颗心瓦凉瓦凉的,尼玛,为什么总在这种时候打断? “怎么了?” 小丫环一脸的着急,“表小姐晕倒了。” 琳琅一听这话,脸色大变,扭头就往外走。 苏婷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没有了气息,小脸惨白如纸。 琳琅探了探脉,眉头紧皱,拿出金针扎了几针。 奇怪,明明已经压制住了毒性,怎么又发作了? 这不科学啊。 到底是什么诱发了毒性? 她在屋子转了无数个圈,百思不得其解。 她亲自守在病床边,不肯离去。 独孤烨劝了几次,见劝不动她,索性陪她坐了大半夜。 到了凌晨,苏婷玉才悠悠的醒来,入眼的是一张关心的脸。 “表姐,你还好吗?” “我这是……”苏婷玉一脸的茫然,忽然想到了昏迷前的事,不禁变了脸色,“毒发了?” 不是说好了一半吗?到底什么情况? 琳琅也有些想不通,温柔的安慰道,“我已经用金针护住了你的心脉,但这毒太霸道了,开始往四肢蔓延。” 苏婷玉呆呆的看着她,“我不是吃了解毒丸吗?为什么还这样?” 独孤烨变了脸色,这是质问吗? 琳琅为了救她费了好多心思,她凭什么质问? 他当场就发作了,“表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怪我家琳琅没有将你救好?这是中毒,她又不是神仙。” 他见不得琳琅受一点委屈! 苏婷玉面色焦急,拼命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不要误会,琳琅,我只是有些想不通。” 琳琅揉了揉眉,摆了摆手,“不要再争了,半颗只能保住你的性命,却不能清除毒素,只能慢慢来。” 她只是想将苏婷玉治好,至于对方怎么想,她并不想知道。 苏婷玉的心神大震,眼眶微微红了,“真的没办法吗?” 琳琅默了默,“我会尽快研究出解药,不要着急,安心调养。” 苏婷玉不禁大为羞愧,她好像太自私了。 “琳琅,我给你添麻烦了。” 琳琅神色坦然自若,没有什么变化,“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 “这事……”苏婷玉犹豫了一下,小脸嫣然,支支吾吾的开口,“能不能别告诉睿王?” “……”琳琅惊呆了,下意识的看向独孤烨。 独孤烨微微摇头,这是个陷入迷障的傻子。 苏婷玉猛的一把拉住琳琅的胳膊,“琳琅,求你了,别告诉他。” 琳琅吃痛的微微蹙眉,独孤烨勃然大怒,上前拉开她们,冷冷的看着苏婷玉。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苏婷玉眼神茫然,为什么这么生气?“睿王爷啊。” 独孤烨冷笑一声,以前见她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忽然变的这么愚蠢? 感情真的能让人变傻吗? “是啊,睿王爷,皇上的儿子,心有大志的皇子,你觉得宫庭里的风吹草动能瞒过他的眼晴吗?” 苏婷玉呆住了,“或许……可能……” 琳琅有些心烦意乱,奇怪的反问,“为什么要瞒?有他帮忙,拿到解药的机率更大。” 毕竟他是皇子,跟皇上是亲父子,有什么不能解决的j? 苏婷玉的脸色涨的通红,像是受了极大的羞辱,“不,不行,我不是为了解药才想跟他在一起……” 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来,苏婷玉心神一颤,不由自主的闭上嘴巴。 独孤烨冷若冰霜,对她开始有些不喜。 “喜不喜欢并不重要,命才是最重要的。” 扔下这句话,他拉着琳琅扭头就走。 琳琅回头看了一眼,见苏婷玉神情怔怔的坐着,心里百味俱杂,唯有一声叹息。 走在寂静的黑夜里,独孤烨一肚子的火气,“你表姐变了,以后不要再傻乎乎的掏心掏肺。” 琳琅轻轻蹙眉,“她是我的表姐。” 她们都没有父母,相依为命,相互扶持。 独孤烨淡淡的提醒道,“等她嫁了人,自然有更重要的人,你只能朝后排,不过,你也有夫君,比她的强上百倍,不用羡慕她。” 琳琅嘴角抽了抽,心中的伤感冲淡了很多。 也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都没办法的。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 燕归楼,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 装潢豪华的包厢内,一个俊美的男人静静的站在窗边,神情迷茫,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缕阳光照进来,照在他身上,渡上一层金边,金光闪闪。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轻盈的身影闪了进来,清脆如铃的声音猛的响起,“表哥,你有什么急事吗?” 第四百六十六章 我家娘子最棒 男子猛的回过神,神情紧张,眼神咄咄。 “告诉我,婷玉发生了什么事?” 是凤战天,他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是找苏琳琅求证。 琳琅的神情一僵,有些犹豫。 “婷玉?” 凤战天特别紧张,那是他最亲的妹妹。 他从来没有尽到过一个兄长的责任,没有保护她,让她受尽了屈辱。 “不要瞒着我,我有权知道真相。” 琳琅的脑袋涨痛,这让她怎么说呢? 凤战天的脸色变了变,“她真的中了毒?解不了?是独孤凤做的?还是皇上?” 他越说越激动,情绪在崩溃的边缘。 “谁告诉你的?”琳琅微微蹙眉。 凤战天按住她的肩膀,语气急促。 “先告诉我。” 琳琅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如实相告,“是中毒了,如今她成了皇上手里的一颗棋子,拿来要挟我。” “可恶可恨。”凤战天一巴掌打在桌子上,桌上的东西全都落了地。 他气的胸口起伏不定,脸色差到了极点。 琳琅皱了皱眉头,“表哥,你冷静,冷静。” 凤战天直捶自己的胸口,恨不得拍死自己。 是他太没有用了,替父母没有报仇,没有保护自己的妹妹。 “这让我怎么冷静?婷玉中了毒,命在旦夕,随时都有可能死。” 这才是亲兄妹,脸上的焦急惶恐没有掺假。 琳琅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要救她,就必须冷静。” 凤战天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恳切的哀求,“救救她,琳琅,她还年轻啊。” 年纪轻轻,却受尽磨难,没有享过一天的福。 她甚至还没有结婚,没享受过正常的家庭生活。 琳琅何尝不痛惜,“我会倾尽全力。” 凤战天看着她坚定的面容,轻轻吁了一口气,收回了手,“谢谢你,琳琅,我的态度太过暴躁,我道歉。” 他太不冷静了,这一点不好,得改! 琳琅的内心很柔软,这说明他是个重视亲情的人,是好事啊。tqr1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关心则乱,表哥,我明白的。” 凤战天清醒了几分,终于能好好说话了。 “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谢谢。” 只要看到她,天大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她身上有一种沉静如水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琳琅微微一笑,“我们是亲人。” 是的,他们是至亲,彼此关爱的人。凤战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转动脑子。 “这事绝不能算了……” 谁欺负了他的家人,他百倍的奉还。 独孤凤,皇上,他记下了! “轰。”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了。 屋子里的两人吓了一跳,齐齐看过去。 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被人簇拥着闯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震惊万分。 “驸马,你告诉我去宗正府,你告诉我,这是哪里?” 三公主的眼眶渐渐的红了,气的抓狂。 上次在御花园私会,被他们三言两语哄过去了,这一回,他们又恬不知耻的私下约会,太不要脸了。 他们的眼里还有没有她,有没有皇室? 她愤怒的尖叫,“苏琳琅,你也跟我解释一下,你一个成了亲的妇人跟个有妇之夫单独约会,到底是什么意思?水性杨花……” 不等她说完,凤战天恼怒的打断她,“公主,你跟踪我?” 三公主呆呆的看着他,居然没有一丝愧色? 他一点都不觉得心虚?不觉得羞愧吗? 她心底的火气越来越旺,“是,不行吗?这下子让我抓到了,看你们还怎么说?苏琳琅,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这才是她最生气的地方,一个是她的朋友,一个是她的夫君,怎么能联手伤害她?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可能有你这么愚蠢的朋友?” 居然怀疑他们有奸情,眼睛怎么长的? 偷偷跟踪自己的夫君也就算了,还光明正大的闯进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也不怕弄错了吗? 三公主正在气头上,面红耳赤,气的浑身发抖。 “好好,那我们绝交,从此以后就是敌人。” 敌人?琳琅撇了撇小嘴,真是够够的。 凤战天面如沉水,冷冷的斥道,“够了,我和她没有什么。” 三公主气的眼睛都红了,努力忍住眼泪,“人赃俱获居然还敢狡辩?苏琳琅,你会被独孤烨休弃的。”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怎么闹成这样?三公主,你又抽什么疯?在别人的地盘把人家的东西都砸了,疯了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独孤烨来了,他瞪着散落一地的东西,语气很不悦。 三公主呆了呆,神情有些恍惚,他居然也来抓奸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重点在于他们的另一半私下约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一道轻盈的身影蹦过来,“有买到豌豆黄吗?” 琳琅仰着雪白的小脸,一双黑眸闪闪发光,眉眼弯弯,盈盈如水。 独孤烨手里拿着几个纸袋,“有,还买了凉糕和千层酥,都是你爱吃的,饿了吧,先填填肚子。” 他拿起一块豌豆黄塞琳琅嘴里,琳琅满足的扬起嘴角,拿起另一块喂给他吃。 “真好吃,我是真的饿了,你也尝尝。” 独孤烨嘴角含笑,将那块点心咽了下去。 琳琅眼巴巴的看着他,小脸如发光般,明艳动人。 “好吃吧?” 她像个做了好事,极需得到父母表扬的小孩子,特别可爱。 独孤烨心里一片柔软,恨不得将她揉入骨子里,“特别好吃,我娘子的品味最好了。” 两人甜甜蜜蜜,你一口我一口的分享食物,亲昵之情溢于言表,眉眼之间全是深情。 “你们……”三公主呆呆的手指着他们,神情呆滞,像是傻了。 “也想吃?”独孤烨小气的将东西往琳琅怀里一塞,“不给,全是我家琳琅的,想吃就让你夫君给你买。” 这么秀恩爱,秀的三公主想哭,她此时只想弄清楚一件事,“你们一起来的?” “不是。”独孤烨摇头。 三公主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心情非常的复杂。 还没等她说什么,独孤烨凉凉的声音响起。 “路上买糕点耽搁了一点时间,怎么?需要向你汇报?” 第四百六十七章 关系不一般 三公主咬住嘴唇,脸红辣辣的烫,又羞又气,挣扎了半天挤出一句,“……你知道她约了我夫君吗?” 独孤烨眼晴一横,霸道的开口,“我约的,不行吗?既然你这么反对,那就将人带回去吧,烦人。” 三公主简直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我没有反对,只是好奇,你们以前不怎么走动,关系不大好,怎么就约了一起吃饭?” 独孤烨很是不耐烦,“我想做生意,找他参谋一下,这你也要管?” 他一直是这个臭脾气,对这些堂兄弟姐妹都淡淡的,很不客气。 三公主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是正常的。“不不,做生意好啊,我支持,要做什么生意?” 独孤烨默然,他只是随口一说,她还当真了? 琳琅抢先开口,“我要开杂货铺,卖各种生活用品,吃的住的用的,什么都有,你们出铺子,我们供货,三七开,我们七。“ 这就是现代超市的概念,其实蛮有意思的,可以玩玩。 凤战天的眼睛眯了起来,地这创意不错啊,苏琳琅眨眼之间就能想出这样新奇的点子,堪称商业奇才。 如她经商,别人都只有靠边站的份。 三公主其实没听懂,她只懂吃喝玩乐,别的都不需要她操心。 但是,她知道苏琳琅聪明绝顶,不管做什么,都没有吃过亏。 跟着她走,不会吃亏啦。 只是,有一点她有异议,“合做生意不应该五五分吗?三七太不公平。” 琳琅扔了个白眼过来,“创意无价,这道理都没听过?我脑子里有无数点子,想赚钱是分分钟钟的事,选中你们,不过是看中了凤家遍布全国的商号。“ 她高高在上的语气极为嚣张,但,有本事的人有资格啊。 三公主听的一头雾水,创意无价?这是神马鬼? “可是……” 琳琅越发的高傲,“我要做的是连锁店,不光是京城,全国各地都要开,统一管理统一供货,统一宣传,这就是连锁效应,我们也不是非你不可,有的是挑选对象。” 她越是高傲张扬,越显得底气足,三公主都没有怀疑话里的真实性。 她仔细琢磨了一下,有些郁闷,“你不是看中凤家的商号吗?” 琳琅扳着手指算数,“除了凤家,还有济南程家,胶东白家……”tqr1 说着说着,她倒是动了心思,其实可以搞啊。 赚钱是小事,但能跟凤战天连上线,拿生意当掩护,是不错的选择。 最起码不用偷偷摸摸了,尽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触。 三公主越听越着急,急的直跳脚,“他们哪里比得上我们凤家?算了,不跟你争,你太小心眼了,这样吧,四六,你六。” 琳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就是不吭声。 三公主被她笑的心里毛毛的,狠狠瞪了她一眼,都被她整的有心理阴影了,“这还不行?你怎么这样啊?你又不差钱。” 琳琅无辜的摊手,“我是不差,但我就是喜欢拿钱砸人,钱越多越好喽。” 她就是这个脾气,要什么都理直气壮。 三公主心塞不已,跟她斗,从来没赢过。 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更没有希望。 “苏琳琅,你真的很讨厌。” 琳琅才不在乎她怎么想,“阿烨喜欢就行,你们讨厌与否,与我有什么关系?” 好吧,听了这话,三公主表示彻底放心了。 苏琳琅看不上自己夫君就好,其他人都不怕,她就怕苏琳琅。 她果断的做出决定,“那就三七吧,你可不能坑我们。” 苏琳琅嘴角勾了勾,“你不用跟你夫君商量吗?” 三公主这才想起站在一边的凤战天,笑的很讨好,“夫君,你没意见吧?” 虽然出身尊贵养尊处优惯了,但她还是挺尊重自己的男人,谁让她喜欢呢。 凤战天轻飘飘的视线落在琳琅的小脸,神色莫名,“我相信你的眼光。” 三公主洋洋自得的笑道,“哈哈,虽然苏琳琅又任性又轻狂又刁钻,但是呢,头脑是绝顶的的好,跟着她赚钱是没错的。” 她转怒为喜,主动拉着琳琅换了个包厢,特意请琳琅和独孤烨夫妻吃饭。 琳琅也借机拉进关系,四人喝了几杯酒,气氛就好了许多。 正说笑之间,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一道艳红的身影走了进来,“哟,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居然遇到了你们?你们约好了?” 居然是独孤凤,她打扮的很漂亮,花枝招展,穿的很艳丽。 三公主打量了一眼,微微蹙眉,一大把年纪打扮成这样,这是想勾引谁呢? “姑姑,真巧,你也来吃饭?” 她打从心眼里看不起这个姑姑,抢人家的夫君,丢尽了皇家的脸。 独孤凤不怀好意的打量了几眼,笑的很古怪,“是巧,我不知道你们的私交这么好,不知皇上知道吗?” 其他人都没有理她,当她旁边风。 琳琅都没有看她一眼,自顾自的吃吃喝喝,极为自在。 三公主却不好这样,只能干巴巴的反问,“父皇知不知道,重要吗?姑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独孤凤端着长辈的架子,“我是为了你好,你是最受皇上宠爱的女儿,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免得掉了身价。” 这话一出,琳琅顿时恼了,“不三不四?你是指你自己吗?夫君啊,我们离她远点,免得被沾上晦气。” 独孤凤的脸色铁青,忽然冷笑一声,“苏琳琅,不知令表姐身体如何?” 这是威胁,琳琅冷冷的瞪着她,“很好,她说,将来会好好回报你的,还请你多撑几日,别把自己的性命玩掉了。” 独孤凤根本没当一回事,“那先要看她有没有那个寿命……” 一个酒杯摔在地上,“怦。” 三公主转过头,紧张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夫君,你怎么了?” 凤战天捂着额头,脸色很差,“身体有些不舒服,头疼。” 三公主顿时心疼坏了,“昨晚没睡好吧,你这老毛病得治,睡不好总不是事啊。” 她忽然想起身边的人,立马恳求道,“琳琅,求你帮我家夫君治一治吧。” 琳琅还没有回答,独孤凤就发出一声古里古怪的笑,“不用求,她肯定答应,因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第四百六十八章 往日婚约 阴阳怪气的话一出,收获了大家都是嫌弃的眼神。 太荒唐了,哪来的鬼话? 三公主恼怒不已,有这样的长辈真糟心,“你说什么?” 也不知父皇为什么要留下这个人的性命,看着就烦。 独孤凤面上浮起一丝阴恻恻的笑,“我哪里说错了?他们曾经是未婚夫妻。” 琳琅心里一惊,她怎么知道?凤战天的身份暴露了? 她下意识的看向凤战天,他有片刻的呆滞,但很快反应过来,神情恢复自如。 这些年经历的太多,早就练就了一身不动声色的本事。 “胡说八道。”三公主勃然大怒,她根本不相信这样的鬼话。 独孤凤没有就此罢休,指了指苏琳琅和凤战天,“三侄女,你不要不信我的话,是真的,不信你问问他们。” 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像是真的。 不对,像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过。 三公主的心一颤,下意识的求证,“夫君,这不是真的,对吧?” 明知不可能,但太喜欢了,就容易患得患失。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有什么要脱离自己的掌控范围了。 凤战天嘴角微勾,嘲讽的笑道,“我都不知道的事情,独孤凤怎么知道?难道是她为我们订的婚约?” 这当然不可能,三公主心安了,他们以前没有交集,又哪来的婚约? 凤家是江南富豪,苏琳琅出身侯府,地位悬殊,怎么也不可能有这种事情? 独孤凤像是发了疯般,咬死了不肯放,“你敢对天发誓,没有婚约这一回事吗?” 凤战天神情不变,面带不屑之色,“有何不敢?我……” 一道微凉的声音打断他的话,“奇怪,为什么要为这种人发誓?既不是君王,又不是父母,又不是自己的妻子,她凭什么呢?” 为了一个不重要的路人发誓,这才是最奇怪的。 三公主立马有所反应,“对,夫君别理她,有些人越理越得意,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誓是乱发的吗?是个人跑来说三道四,都要发誓的话,还让不让人活了? 独孤凤眉头一皱,“三侄女,我是为了你好啊,你也不愿意自己的男人心里有别人吧。” “噗。”琳琅笑喷了,怎么这么好笑呢?“独孤凤,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慈爱?不守着自己的儿女,却跑来担心侄女,对了,你们好像不大亲近吧,啧啧啧,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独孤凤恶狠狠的瞪着她,满眼的恨意,“苏琳琅,你敢不敢发誓?” 琳琅嫌弃的打量了几眼,笑吟吟的道,“你哪天变了性,整成绝色美男,我才会考虑一下,要不要为你发誓?” 独孤烨不乐意了,将琳琅拉回来,“那也是妖怪,谁愿意多看一眼?恶心死了,娘子,不许理她。” 他的醋劲发作了,拽着琳琅的小手不肯放。 什么绝色美男?能跟他比吗? 独孤凤冷冷一笑,面容扭曲的厉害,“你们都不敢!看到了吧,他们心虚!” 她拼命挤兑,不搞出事情就誓不罢休。 独孤烨勃然大怒,“我更好奇一点,如果他们真有婚约,你怎么会知道?” 独孤凤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之色,“很多人都知道。” 又是一颗炸弹扔下来,三公主变了脸色,“什么?” 为什么就她不知道? 独孤凤眼神微闪,笑的更加阴沉,“十几年前,苏氏不守规矩,擅自作主,为陈苏两家的下一代订下婚约,指腹为婚,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吧。” 三公主很不耐烦的喝道,“不要拐弯抹角,直说吧。”tqr1 独孤凤同情的看着她,“苏家的次子苏一鸣跟苏琳琅有婚约。” 苏陈两家的关系众所皆知,有这样的婚约也不足为奇。 三公主心烦气燥,想骂人的心都有了,“那关我家夫君什么事?莫名其妙,神经病。” 独孤凤猛的伸手指向凤战天,脸上浮起一丝神秘的笑容,“他就是苏一鸣。” 轻轻一句话,却卷起千层浪,凤战天心里震惊不已,他的身份真的被泄露了,是谁? 独孤凤知道了,那皇上呢?他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无数个念头涌上心头,但多年的养气功夫到家,硬是不动声色,神情自若。 三公主非常的愤怒,“你眼睛瞎了?他姓凤,江南凤家的家主。” 她气坏了,连姑姑都不叫了,大声怒喝。 这就是来捣乱的,非要折腾出事情才罢休。 自己的儿女成了那副鬼样子,她不好好的照顾,却跑出来闹事,她是不是疯了? 独孤凤一脸的怜悯,微微摇头,“你才傻呢,被人耍的团团转,连嫁给了什么人都不知道。” 三公主的感觉很不好,明知不可能,但就是沉不住气,心慌意乱。 独孤烨眯了眯眼晴,意味深长的说道,“她不知道,你却知道,你真厉害啊。” 独孤凤凉凉的看着凤战天,“皇上也知道。” 凤战天的眼瞳猛的放大,心中掀起涛天海浪,皇上知道?! 三公主心急如焚,“好,那我去问父皇,如果是假的,你就等着。” 她愤怒的瞪着独孤凤,有些气极败坏。 相比之下,独孤凤挺沉得住气,脸上一直挂着讨厌的笃定笑容,“赶紧去,我奉陪。” 好像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 三公主咬紧牙关,跺了跺脚,像一阵风般冲出去,凤战天犹豫了一下,跟了出去。 独孤凤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苏琳琅,你不去吗?” 苏琳琅闲闲的坐着,拿着茶杯慢慢的喝,气定神闲,像个不相关的人。 “不去,太无聊了。” 独孤烨陪在她身边,慢吞吞的剥着小核桃。 两个人特别自如,仿佛天塌下来,都跟他们没关系。 独孤凤第一次露出了呆滞之色,她居然一点都不紧张,这不正常啊。 “皇上应该很想见你。” 这是威胁,是警告,也是幸灾乐祸。 苏琳琅很拽的扬了扬下巴,“想见我就出宫来见呗,没人拦着他。” 还是这么骄傲,这么自信,这么张扬,完全不像一个快要大难临头的人。 第四百六十九章 帝王的试探 独孤烨笑吟吟的看着她,满眼的欢喜,就是喜欢她的真性情。 “你不是想吃烤全羊吗?我陪你去吃。” 琳琅甜甜的笑,“好啊,正聚德的烤羊好吃,我们就去那里吧。” 独孤烨直接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行,我们走。” 独孤凤目瞪口呆,不敢置信,“你们还吃得下去?” 都什么时候了? 琳琅刚才没吃多少,真的饿了,“饿的能吃下一头羊。” 独孤凤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甘心的叫道,“苏琳琅,你就不怕凤战天被皇上弄死吗?” 琳琅头也不回,“我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我的男人。”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挥了挥手小手,“这个问题可以去问三公主,如果不担心三公主拍死你的话,尽管去。” 独孤凤气的不轻,“苏琳琅,你真的好可恨。” 正聚德,两人吃的很欢快,独孤烨将热气腾腾的羊肉切成小片,放到琳琅面前。 “多吃点,这羊肉不腥,一点味都没有。” 琳琅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她也不用筷子,直接上手,“拌点酱,真好吃,这特制的酱就是好吃,等会回去的时候可以打包一份。” 烤肉混合着酱的滋味在嘴里化开了,好吃的不行。 独孤烨殷勤的将美食一一放到她面前,“这主意好,我家娘子真聪明。” 琳琅嫣然一笑,甜言蜜语的功力大长啊。 门被推开了,独孤烨皱起眉头,门外的侍卫都是吃干饭的? 早说过了,不许放任何人进入,他只想安静的跟心爱的人吃顿饭,怎么就这么难呢? “什么人?” 话音刚落,他就看清了被簇拥在中间的锦服男人。 居然是皇上!他居然真的出宫找来了! 这到底是想怎么着啊?! 他不禁微微蹙眉,冲琳琅使了个眼色,看来是冲着她而来。 琳琅淡淡一笑,眉眼弯弯,轻松自在的样子。 皇上的目的和想法都被她看在眼里,小意思啦。 独孤烨的心稍安,朝前走了几步,“皇上,您怎么出宫了?谁跟在您身边?您这样太危险了,赶紧回去吧。” 皇上扫了他一眼,直接越过他,看向那个落落大方的娇美女子。 他冷声喝道,“苏琳琅,跪下。” 忽如其来的怒喝声,如雷灌耳,响彻全场,气势十足,透着一股凌驾一切的气势。 但是,琳琅神情不变,也没有站起来,“跪谁?你吗?不配我跪啊。” 这么直接了当,太梗直了,一直是这么骄傲。 随皇上来的侍卫们已经习惯了这位大小姐另类的性子和无所畏惧的胆气,神色都没变,只是默默的低下脑袋,动作一致。 皇上一上来就先声夺人,却没有收到想要的效果,大为气馁,“苏琳琅,你跟苏一鸣有婚约?”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琳琅心里有底了,断然摇头,“不知道。” 皇上面色肃然,“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当事人,这是故意逃避?” 琳琅淡淡的道,“婚姻之事,素来是父母之命,你应该去问我父母,当然,我娘去世了,陈侯爷舌头都被割了,估计问不出来。” 她一开始都不知道两人有婚约,没人跟她提过。 皇上的眼晴眯了眯,“所以,你是故意!” 琳琅不耐烦的反问,“皇上,这重要吗?我已经嫁人了,就算是真的,就算苏一鸣出现了,也不可能履行婚约了,一女二嫁不现实啊。” 独孤烨站在琳琅面前,坚决表明态度,“谁敢抢我的娘子,就是我的敌人,统统灭掉。” 皇上的眼神深沉无比,“苏琳琅,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承认了,我就既往不咎。” 他一副高位者施舍的语气,让琳琅非常的反感。“皇上,你最近又发病了?越来越不正常,连句人话都不会说了,都说不知道了,你还非着我承认,真是莫名其妙。” 她推的干干净净,将事情撇清。 皇上面色严峻,像是发生了什么命案,“苏琳琅,我只要一句真话。” 琳琅知道他在套话,但她怎么可能中招? “真话就是,从小家母没跟我提起此事,陈平也没有提。如果皇上知道当年的真相,就直接说出来。” 皇上微微蹙眉,她的难缠程度超出了他的想像。 “为什么没有跟他相认?凤战天如今继承了凤家,又是皇家的女婿,既富又贵,跟他相认,会有很多好处。” 他的话怪怪的,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架式。 琳琅有些不耐烦的轻嘲,“说完了?那轮到我说了。” 她清咳一声,“你都说了,凤战天是你的女婿,你这么猜忌,挺不好的,伤了人家的心,想挽回就晚了。”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还嘲讽了几句。 皇上的脸色沉了下来,“为什么不认?”tqr1 咄咄逼人的语气,好像苏琳琅是杀人放火的大坏蛋。 她当场就掐了回去,“我不明白,把话说清楚点,最烦你们这些说一半藏一半的人,让人猜来猜去很有成就感?做人不能简单些吗?” 皇上有些恼了,但没有发作,“你什么时候知道苏一鸣和凤战天是同一个人?” 苏琳琅不禁乐了,就在刚刚,听你说的,皇上,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你没搞错?奇怪,你为什么要将女儿非要嫁给他?难道安了什么坏心眼?看中了凤家的财富?” 她算是听出来了,皇上也不能确信真假。 如果早就确认了,就不会试探了这么久,直接将人扣了呗。 皇上的脸色一变,狠狠瞪着她,“胡说。” 琳琅语重心长的劝道,“皇上啊,钱财是身外物,别看的太重,没意思的,通过联姻夺取凤家的东西,这手段也太卑鄙了。” 她不但教训了一通,还打从心眼里鄙视,冷嘲热讽,特别不客气。 一道身影从外面闪进来,“父皇,这是真的吗?” 是三公主,她的脸色很难看。 跟在她身后的是凤战天,他神情严肃,眉头紧皱,明显很不悦。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女儿一眼,“你信她的鬼话?不相信朕?” 别人家的女儿千伶百俐,聪明绝顶,自家的女儿笨的要命,被人耍弄于鼓掌之间。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第四百七十章 全看你的表现 三公主的眼睛红红的,泫然欲泣,“父皇,我真的很在乎你,也很在乎我的小家庭,我不能没有驸马,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皇上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了她身后的男人。 “凤战天,苏琳琅已经认了,你也认了吧。” 苏琳琅挑了挑眉,这就是帝王心术? 怎么看都讨厌,帝王都不是人啊。 这样耍诈,真的好吗? 皇上以为这一套管用,没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说谎,却不知这两人早在第一时间交换了眼色,达成了默契。 两人纸上往来,不是一朝一夕,对彼此都很了解。 凤战天拱了拱手,神情木然,无畏无惧,“认什么?请皇上提点。” 他仪表堂堂,眉清目秀,五官英俊,玉树临风,是个难得的贵公子。 这是皇室女婿中最出色的一个,聪明机灵,会来事,有能力,有本事。 但是,却让他很不安心。 太好太完美了,总觉得太假。 他眼中的冷芒一闪,忽然猛的喝道,“你就是苏一鸣。”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凤战天撩起衣摆,从容的跪下去。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没有辩解,只是静静的跪着。 他深深的知道一点,不管说什么都没用,帝王心,一旦有了怀疑,这辈子都不必解释了。 三公主心痛的不行,眼眶红红的,连忙跪在他身边,“父皇,您千万不要听信独孤凤的谗言啊,她跟我们都有仇,见不得别人得到幸福。” 她心中将独孤凤恨到骨子里,恨不得将人撕成碎片。 她鼔起勇气看向皇上,“父皇,您当年为儿臣选的驸马,我很满意,谢谢父皇。”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你被人骗了。” 是独孤凤,她也跟来了。 三公主猛的睁大眼睛,无怨无悔的说道,“这是父皇选的,就算被骗,我也认了。” 皇上的眉头一皱,神情一阵恍惚,那些往事不经意之间又浮上了心头。 三公主咬破了舌,鼓起了最大的勇气,“父皇,您先坐下来喝杯茶吧,有什么事慢慢说。” 看着三公主含泪的眉眼,皇上怔了怔,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 凤战天将三公主扶了起来,嗅了嗅鼻子。 “这房间有一股怪味,拿熏香熏一下吧,公主,你应该随身带了熏香吧。” “是,我带了。”三公主迫不及待的将随身的香囊拿出来,倒出数个熏香,从中挑出一样,“父皇最喜欢百合香,就用这个,我来弄。“ 凤战天温柔的劝止,”让侍女来吧,你别劳累到了。“ 三公主冲他使了个眼色,坚定的推开他,“这是尽孝心的时候,岂能假手于人?” 正愁没办法讨好父皇呢,只要哄得他高兴,天大的事情也就过去了。 一名侍女托着热气腾腾的茶上来,第一杯就送到皇上面前,“您喝茶。” 宫中侍卫伸手拦了下来,“先试毒。” 这是三公主的侍女,摆明了不相信,三公主被打了脸,有些尴尬,故意笑嗔道,“父皇,难道我们还会害你不成?” 皇上冷冷的看向对面的女子,“有苏琳琅在,我怎么敢放心?” 苏琳琅坐的很安稳,都没有起身行礼,特别坦然。 “放心,我不动你。” 就是这么霸气,这么强势,浑身透着一城之主该有的气度。 到底谁才是皇帝?皇上郁闷的不行,但不得不忍下来,“苏琳琅,这是你说的,不要食言。” 琳琅真心不喜欢他耍的小心机,堂堂帝王不用阳谋,偏耍些不入流的手段,太没水准了。 “我要是想动你,你早就死上几百回,疑心病太重,会很辛苦,我真的很同情你。” 皇上冷哼一声,他贵为帝王,不需要别人同情。“哼,你们这是不认了?” 琳琅无辜的摊手,“怎么认?本来就不认识,你硬要给我按一门亲戚,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用心,想干什么?直说吧。” 茶水验过毒,送到皇上手里,皇上试了试水温,一口饮尽。明显是渴了。 皇上身边的随从立马将茶杯满上,退到一边。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通禀声,“皇上,人带到了。” 皇上的精神一震,“把人带进来。” 琳琅的眉头一跳,是谁? 一个窈窕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身姿曼妙,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见过皇上。” 是苏婷玉,他居然将她带来了。 苏婷玉低眉顺眼,看着就很温婉很贤良。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挥了挥手,“去见过你的亲兄长吧。” “什么?”苏婷玉震惊的瞪大眼晴,身体僵住了。 皇上淡淡的道,“不要再隐瞒了,大家都招了,朕不会罚你们,放心。” 又来了,凤战天心中恼怒不已,气的不轻,偏偏还要强忍住内心的感受,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的模样。 “不要脸。”琳琅忍不住轻斥。 皇上恶狠狠的怒喝一声,“苏琳琅,你敢多说一个字,朕就砍了她的脑袋。” “苏婷玉,听说你要进六皇儿的王府?当侧妃?朕可以赦免苏家所有的罪名,招回苏家的人,让你们一家人团圆。”tqr1 以前迫于苏琳琅的威胁,曾经赦过一次,但是,那一次太过敷衍,只是明面上走了一下,并没有正式为苏臣相以正清名,恢复往日的荣耀。 苏婷玉眼晴一亮,”不知我要做些什么?“ 皇上嘴角微扬,像是很笃定,“很简单,只要你说一句实话,这是不是你的亲哥哥?你考虑清楚,这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 苏婷玉呆呆的看着他,神情木然,“皇上,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支支吾吾,似乎深受困扰。 皇上有些意外,但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并不失望,“你想不想当睿王府的正妃?” “什么?”苏婷玉眼中射出一抹欢喜之色,神情激动起来。 琳琅的眉头微蹙,内心是唾弃的,皇上越来越下作了。 “全看你的表现了。”皇上意味深长的笑了,哪个女人不想往上爬? 为了权势不择手段,什么都做的出来,世人皆如此。 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中,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没人吭声,静的针到地上都能听到。 一边是富贵荣华,一边是亲情,苏婷玉会怎么选择呢?! 第四百七十一章 皇上昏倒 琳琅神情淡淡的看着苏婷玉,沉默不语,喜怒不形于色,看不到她的想法。 皇上一直盯着她的脸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在这静的窒息的气氛中,苏婷玉深吸了一口气,“皇上,我自知薄柳之姿,不配当睿王府的正妃。” 她额头全是汗珠,心跳如雷,手心湿漉漉的,但神情绝决,豁出去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 凤战天暗暗松了一口气,好,这才是苏家的女儿,没有丢苏家的脸。 虽然苏家没有了荣华富贵,没有了昔日的光芒,但是,不能失了苏家的风骨。 独孤烨如释重负,低头看着妻子,只见她嘴角微勾,心情大好的样子,一颗高悬在空中的心落到实地。 总算还有点良心,没有辜负琳琅的一片心意。 但这答案出乎皇上的意料,他当场变了脸色,“你是拒绝?要知道,你这一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 他是真的不明白,荣华富贵就摆在眼前,为什么推开? 苏婷玉咬着嘴唇,脸色很苍白,但是,她已经做出了选择,“谢皇上大恩,但人要有自知之明。”tqr1 对她来说,成为睿王的正妻,是她梦寐以求的,她最渴望的事。 只是,相比之下,亲情同样重要。 琳琅对她情深意重,处处关照她,她又怎么能伤害? 在最绝望的时候,是琳琅的出现,激起了她的求生欲。 也是琳琅一手将她救出火坑,一路护着她,照顾她,让她饱受催残的心受到了极大的抚慰。 在那黑暗的前半生中,琳琅是火种,是火苗,点燃了她的人生。 苏琳琅对她来说,是一生中非常重要的人,份量不比睿王少。 皇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中的怒焰狂燃,“朕力挺你,谁敢说个不字?有朕当靠山,你可以在睿王府横着走,朕也能让睿王善待你。” 他见不得太美好的东西,很想破坏掉。 什么姐妹之情,什么痴情爱侣,他都想拆散。 苏婷玉神情不变,伏在地上不动,“男女之情,半点都不能勉强,皇上的心思我领了。” 话说的好听,但就是不接受。 为了一个男人背叛自己的家人,她做不到。 爱情重要,但亲人也重要。 如果没有琳琅,她早就不在这世上了,更没有现在的好日子。 皇上不禁恼羞成怒,“好好,既然如此不识抬举,就休怪朕不客气,传朕的旨意,苏婷玉出身卑贱,不配当王府侧妃,赏给……睿王为奴。” “谢皇上。”苏婷玉的身体颤了颤。 三公主忍不住插了一句,“父皇,这似乎不合规矩,苏婷玉是苏家之女,是良民,不能为奴为婢的。” 父皇最近行事越来越诡异了,这是怎么了? 皇上恶狠狠的喝道,“朕是天子,是秦国的天。” 琳琅很顺溜的接下去,“是我眼里的狗屎。” 皇上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气的怒瞪眼,“苏琳琅,你说什么?” 他越是生气,琳琅越是高兴,“说你是狗屎,是脑残,是神经病,脑子进水了。” 她骂的很起劲,实在是忍够了。 皇上的心理变态了!行事越来不顾忌了! 皇上被她指着鼻子骂,真火蹭的上来了,“苏琳琅,你再说一遍。” 帝王之怒伏尸三千,威势赫赫,但是,苏琳琅脸色不变,淡然自若。 “你这么喜欢讨骂?你真是贱出了人类的极限,天下第一大贱人这个称号你名至实归。” “你……你……”皇上气的浑身发抖,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 众人吓了一跳,几名公公涌了上去,“皇上,皇上。” 三公主也吓坏了,眼泪汪汪的,“父皇,您没事吧?” 皇上眼前一片漆黑,心底涌起一股慌乱,却不敢流露出来,越发的嚣张,“苏琳琅,将她抓进宫里,抓起来。” 琳琅得瑟的挥了挥手,“来抓我呀,来啊。” 她挑衅的语气把皇上气的面红耳赤,眼露凶光。 凤战天见状,眼睛眯了起来,“行了,不要闹了,这是至高无上的君王,他跺一跺脚,就能将你我辗成泥。” 琳琅顺手将苏婷玉拉到身后,淡淡的嘲讽道,“当皇上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知道他是怎么当上的?说不定那些传言是真的,他轼父杀兄,才抢到了皇位。” 她气人的功力见长,皇上被她气的快晕过去了,“你……你……杀了她,杀了。” 侍卫们手持着武器朝琳琅挥过来,独孤烨长吸了一口气,抽出长剑,挡在妻子面前,“皇上,得罪了。” 他毫不犹豫的护着琳琅,选择了站在皇上的对立面。 皇上咬破了舌头,借着痛楚清醒了几分,“独孤烨,你敢护着她,就不是独孤家的人。” 独孤烨撇了撇嘴,是不是独孤家的人,他说了不算。 “我父王不会同意。” 皇上好不容易缓过来,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退开,否则一起死。” 独孤烨站的稳稳的,眉宇之间全是坚毅之色,“夫妻一体,同生共死是我一生所求。” 他说的荡气回肠,感人至深,琳琅心中感动不已,“夫君,这也是我想说的。”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满满是情意。 皇上看在眼里,心火越旺,“朕就不该让你们成婚。” “那来不及了。”独孤烨面色绝决,对皇上的心早就死了。 皇上的所做所为将他的亲情都耗光了。 “皇上,想杀她就先杀了我。” 皇上看着叛逆的独孤烨,心口隐隐作痛,“你拿着长剑对着朕,这是想造反?” 独孤烨朝天翻了个白眼,“造什么反,我又不想当皇帝,又苦又累,还要应酬那么多心怀不轨的朝臣,那么多想着算计的宫妃,我是受不了的。” 琳琅微微一笑,“不错,很有觉悟。” 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打情骂俏,也是醉了。 “你们……”皇上喉咙口一阵腥痒,说不出的难受,但不愿流露出来,硬生生的咽下了这一口血。 但是,脸色憋的青青紫紫,看着就不舒服。 凤战天猛的叫了起来,“父皇,您的脸色很难看,不如先回宫召太医看诊吧,身体最重要,其他都能缓缓。” 第四百七十二章 认个干妹妹 三公主转头一看,皇上的脸色灰扑扑的,气色极差,不禁吓了一跳。 “是啊,父皇,身体为重。” 父亲当皇上和兄弟当皇上,完全不一样。 她巴不得父皇永永久久的将这个皇帝当下去,她就是本朝的第一公主,谁都越不过她。 “我……”皇上还不想走,凤战天冲三公主使了个眼色,三公主咬了咬牙,亲自上前扶起皇上往外走。 “来人,送父皇回宫。” 太监们早就愁坏了,要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随着出宫的人都脱不了关系。 一听有人发了话,立马照办,将皇上扶了出去。 皇上被人裹扶住,临到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她……” 琳琅眉头一竖,怎么?还想撕逼? 三公主看着她凶残的表情,不禁打了个冷战。 她的杀伤力太大了,谁都受不了。 万一出言不逊将人气死了……三公主的面色一变,手上用力,将皇上扯出去。 ”等您身体好了再收拾她,快走。“ 一群人哗然然的下楼,气势汹汹的来,灰溜溜的离开。 独孤凤犹豫了一下,考虑再三,最终跟了上去。 她惦量着自己不是苏琳琅的对手,不如就此跑了,以后再战。 凤战天趁乱糟糟时,闪到一边,没有留开。 他看到苏婷玉面前,神情很激动。 一别多年,终于亲眼见到了自己的亲妹妹。 少年时的模糊记忆,忽然就清晰可见了。 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就是自己的妹妹,意识到这一点,他不禁红了眼眶。 分开时,她还是个小豆丁,哭的可怜兮兮的。 如今出落的像朵花,明艳动人,好,太好了。 苏婷玉也很激动,眼眶泛起泪光。 出事时,她年纪还小,对很多东西和人都是一个模糊的印象,又是很多年没见,自然认不出来了。 但血缘是强大的,看着自己的手足,心中激动不已,情绪翻滚。 “二哥。”苏婷玉无声的叫了一声,眼泪哗拉拉的流下来。 好想他,想念家人,想念以前的生活,可惜回不去了。 “你这么大了,真好,你……”凤战天眼含热泪,痴痴的看着出落的漂亮的女子,她的眉眼像极了温柔的母亲。 母亲善良温婉又端庄,出身大家,善待下人,却没有一个好下场。 他刚想说什么,忽然神色一敛,快速拭去眼角的泪花,恢复如常。 刚调整成无事人般,公主一脸恼怒的冲进来,“驸马,你怎么还不走?” “等一下,我还要办一件事。”凤战天站着不动。 “什么事?”三公主微微蹙眉,心里很不高兴,干吗老盯着那个女孩子看? 比她还好看吗? 凤战天含笑的声音响起,“苏小姐,我很喜欢你的性格,很真。” 三公主脸色一变,又惊又怒,却不好发作出来,“驸马,这么跟个女孩子说话不太得体。” 他到底是怎么了?平时不是这么轻浮的人,有点不正常。 苏婷玉面对着三公主,不好使眼色,急的不行。 凤战天却非常的淡定,笑吟吟的道,“可我喜欢,父皇口口声声说我们有瓜葛,我细细看了几眼,觉得我们也有几分相像,如果苏小姐不嫌弃的话,就认我当义兄吧,公主,你觉得如何?” 他太过坦然了,理直气壮,像是做着一件最正经的事。 三公主不禁愣住了,“什么?义兄?这样不好吧?” 这不是跟父皇对着干吗?夫婿生气了? 她从第一次见到凤战天,就知道他是个很骄傲的人,外表谦和,其实内心很傲气。 她就是喜欢这股傲气。喜欢这份与众不同的气质。 别人看在她的公主身份,捧着她哄着她,又有几个是真心的? 只有凤战天不一样,不卑不亢,坦坦荡荡,不见一丝谄媚之色。 他娶她,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因为她这个人。 这是她最在意的地方! 凤战天微微蹙眉,有一丝不悦,“我觉得挺好,如果公主觉得不适合,那就我一个人认下吧。” 三公主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夫君真的生气了,怎么办? 凤战天也不理她,而是直直的看着苏婷玉。“苏小姐,你是不是嫌弃我?” 苏婷玉震惊的瞪大眼晴,他们平时就是这么相处的? 她下意识的摇头,“怎么会?” 凤战天眼中闪过一丝神采,温和的笑道,“叫兄长。”tqr1 苏婷玉的眼眶一烫,喉咙如塞了一块盐块,差点哭出来。 她强忍着泪意,深深的拜下去,“是,兄长大人,请受妹子一拜。” 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亲人,终于能亲口叫一声兄长。 泪,就忍不住想流下来。 凤战天一把扶起她,趁人不注意时,擦了擦眼角的泪光,“好好,妹子,以后有什么人欺负你,尽管来找我。” 别看他外表豪爽大气,内心却激荡不已。 兄妹俩久别重逢,虽然极力掩饰,但情绪都有些压不住。 眼见就要露出破绽,琳琅清咳一声,笑吟吟的道,“驸马爷,跟我抢姐妹,这不好吧。” 凤战天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强忍着酸涩,“你也能多一个兄长,不是正好吗?以后有什么麻烦来找我。” 独孤烨凉凉的开口,“当我是摆设吗?” 凤战天的表情木掉了,像是刚看到他,“你不是摆设吗?” 独孤烨立马撩起衣袖,“不行了,本世子向你挑战,快快,非拼出个胜负不可。” 凤战天一张囧脸,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琳琅被逗乐了,“哈哈哈。” 三公主却没有心情欢笑,急的不行,上前一把拽住凤战天的胳膊,“驸马,快走啦,要来不及了。” 凤战天冲两个妹子微微颌首,这才随三公主走了出去。 室内一空,清静了许多,苏婷玉怔怔的发呆,站了很久。 不知等了多久,苏婷玉回过神,转头一看,独孤烨和琳琅居然在下棋,两人一来一往,下的很热闹。 她想了想,上前几步,“琳琅,我没有给你惹祸吧,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事,皇上拿我没办法,反正他想杀我也没有那个本事。”琳琅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而且……” 第四百七十三章 深宫乱了 大家都等着她说下去呢,结果她顿在这里,笑的意味深长。 独孤烨捏了捏她的小脸,“怎么不往下说?” 琳琅调皮的笑了笑,“你很快就会知道。” 她特别俏皮淘气,小模样可爱极了。 独孤烨又爱又怜,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爱卖关子。” 琳琅眼晴滚溜溜的转,灵动极了,“这是我小小的爱好,就不能成全我吗?” 独孤烨忍不住摇头失笑,无奈的揽着她的肩膀,一脸的宠溺,“好好,全听你的。” 苏婷玉羡慕不已,“你们的感情真好。” 她不奢求这样的感情,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了。 琳琅心里一动,“表姐,皇上那道旨意……” 什么为奴为婢,皇上太恶心人了。 堂堂帝王尽使些不入流的手段,跟后宫妇人似的,真让人无语。 她根本没将那旨意放在心上,但苏婷玉不一样,一直是个循规蹈矩的好姑娘。 苏婷玉小脸木然,“我真的不介意,只要能陪在睿王身边,我不计较名份。” 她像说着别人的事情,特别麻木。 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乎?但在乎了又能如何? 她注定占据不了他的心!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大声喝道,“胡说,名分是最重要的,能用名份独占君心,也能用名分反制舆论。” 苏婷玉被震醒了,“什么?” “在关键时刻,名分还能救命,能占住大义……”琳琅说了半天,苏婷玉都是一脸的茫然。 她不禁头痛欲裂,“算了,以后跟你慢慢说。” 她们接受的教育不一样,立马显出来了。 不过,苏婷玉在青楼长大,没有接受到正常的教育,有些偏差也很正常。 只要心性不歪,品性正,其他都不重要。 “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受苦的。” “我不怕受苦……”苏婷玉漫不在乎,这辈子的苦都吃过了。 “可我怕。”琳琅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回到王府,琳琅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折腾。 黑夜里,一只长手伸过来,将她拉过去,琳琅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顶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很晚了,别东想西想的,赶紧睡觉吧。” “有些睡不着啊。”琳琅很苦恼的皱着眉头,她也很想睡啊。 独孤烨轻拍她的后背,动作温柔极了,“你在想什么?” 琳琅的脑子里一直回放着白天的事情,“皇上的心思真歹毒啊,他越来越没有帝王的风范,让人受不了。” 独孤烨微微蹙眉,“皇上确实变了,也不知他到底怎么了?” 这样下去不好啊,身边的人都会被牵连,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琳琅顶了顶胶袋,郁闷的问道,“你担心他?” 独孤烨的下巴被顶的一疼,疼的直吸气,小心眼的家伙。“小没良心的,我是担心你,你这么跟他硬杠,万一……” 琳琅连忙仰头傻笑,小手轻摸他的下巴,“我才不会吃亏呢,怕什么?” 她就是这么肆无忌惮。 独孤烨无奈的叹气,“我是怕你一不小心把他气死了,到时整个秦国都是你的敌人,那就没意思了。” 琳琅默了默,“那你到时会选在哪边?” 独孤烨不假思索的说道,“还用说吗?当然是选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对皇室已经没有感情了。 琳琅歪着脑袋看着他,确认他没有伤心,才笑眯眯的问道,“就不怕被秦国臣民骂吗?” 独孤烨将她轻轻拥入怀中,面带笑容,“这世上,我只在乎你和父王。” 至于别人,与他何关? 琳琅展颜一笑,美丽又清纯,“真好。” 心事一去,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困的不要不要的。 独孤烨摸摸她的小脸蛋,有些怜惜,“睡吧,你很困了。” “晚安。”琳琅的眼睛合上了,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做个好梦。”一个轻吻落在她的额头,温柔似水。 深更半夜,独孤烨被异样的声音惊醒了,一双黑眸在夜色中熠熠生辉。tqr1 将琳琅的身体轻轻推开,替她盖好被子,独孤烨翻身而起。 书房内,灯火通明 独孤烨看着眼前的黑衣暗卫,眉头微蹙,“大半夜的求见,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 “是……”暗卫有些犹豫,似乎很为难。 “说。”独孤烨的神情一紧,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黑衣暗卫一脸的便秘色,“皇上在淑妃宫里出事了。” 他没有说的很仔细,欲言又止。 独孤烨顿时急了,“什么?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皇上……马上风……”黑衣暗卫艰难的挤出了几个字。 独孤烨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马上风……” 真是要命,这简直是天大的丑闻,要是传出去,皇家的脸面全失。 他揉了揉眉心,心烦意乱,“如今怎么样?” 暗卫轻声禀道,“宸妃控制了宫庭,将淑妃拿下,拘禁了很多宫人,至于皇上……昏迷不醒,情势不妙,很多太医都被召了过去。” 换句话说,宫里大乱了,可能要变天了。 独孤烨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想着各种对策。 “宸妃居然有这样的本事,我怎么不知道?是三驸马在帮她吧?” 宸妃正是三公主的生母,皇上最宠爱的女人。 暗卫头也不敢抬,这种深宫秘闻真是要命。 “是,主子猜的极准,宸妃看似是主事人,其实全由三驸马掌控局面。” 独孤烨脑海里浮起凤战天那张带笑的脸,嘴角微勾,“那是个人物,这些年藏的够深的。” 暗卫急急的问道,“主子,我们现在怎么做?”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异芒,“按兵不动,让他们鹬蚌相争,随时传出最新消息。” “是。”暗卫接令后,迅速的消失在暗夜中。 独孤烨回到寝宫,才发现琳琅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神情茫然。 他连忙冲上前,拿起一件外衣披在她身上,“琳琅,你怎么醒了?怎么不多披件衣服?瞧你的手冷冰冰的,当心着凉。” 琳琅仰着雪白的小脸,一双眼晴亮的出奇,清悠的声音响起,“皇上出事了?宫里乱了?” 独孤烨大惊失色,他确定她肯定没有去书房偷听,“你怎么知道?” 第四百七十四章 人要讲道理 琳琅把玩着长发,笑的云淡风轻,“我猜的。” “猜的?”独孤烨不相信,这是什么理由?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猜到?又不是神仙! 她不会是……出手了吧? 琳琅看出了她的想法,也不生气,笑吟吟的道,“我没有下毒,放心,答应了的事不会食言。” “那……”独孤烨深知她说一不二的性格,她说不是,那就不是。 她太骄傲了,不可能说谎。 琳琅笑的古里古怪,“我不动手,但不表示别人也不动手。”tqr1 她心里清楚明白着呢,但就是不说。 独孤烨怔怔的看着她,半响后长长吐出一口气,“算了,不管了,睡觉。” 她不想说,他不会勉强。 总有一天,她会告诉他的,他有信心。 两人安安稳稳的睡了个回笼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睡醒。 刚吃了早饭,管家就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不好了,宫里来人了,要抓世子妃。” 他一脸的紧张,急的不行。 琳琅拿起白开水喝了一口,挑了挑眉,有些惊讶,“抓我?” 让她去救人,她能理解,来抓她?凭什么? 管家既生气又恼怒,宫里的侍卫太不讲理了。 “是,他们气势汹汹闯进来了。” 话音刚落,外面就闹哄哄的,一群人闯了进来,跟强盗似的,喊打喊杀,完全失控了。 他们像是气疯了,没有理智可言。 刚一进门,他们还来不及说话,一道掌风如排山倒海般袭来,暗含杀招。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朝后退,不由自主的退出屋子。 独孤烨又是一掌挥出去,冷若冰霜的喝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闯进晋王府。” 他出手如电,瞬间将人击退,王府的侍卫们涌了过来,将那些人围在中间。 转眼之间,情势逆转,宫庭侍卫的脸色很难看,但看着身边手持武器对准他们的人,愣是不敢再放肆了。 一名宫庭侍卫拱了拱手,面色严肃,“请世子见谅,犯人苏琳琅胆大包天,毒害皇上,罪不可恕,奉太后令,将犯人擒拿归案。” 他义愤填膺,气红了眼晴,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生气。 自己敬爱的君王被一个女人毒害了,还害的那么惨,能不动怒吗? 琳琅奇怪的反问,“不是马上风吗?怎么成了下毒?” 这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全哑了,“……” 琳琅立马明白过来,这事还捂着呢,大家都不知道实情。 她一脸的无奈,“明白了,要找个背锅者,我真是可怜啊,皇上纵欲把身体搞坏了,怎么把我扯了进去?” 这下子大家的脸绿了,面面相视,我靠,天大的秘闻啊。 琳琅想了想,朝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环视四周。 “走吧,傻站着干吗?我从来没见过马上风的病患,正好见识一下,年纪一大把了,怎么就不知道保养身体呢?” 士兵们的神情很复杂,既想听又不敢,一脸的惶恐不安,毕竟知道了皇室秘闻,会有杀身之祸,但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奇闻,真的挺想知道的。 一进皇宫,独孤烨就发现气氛凝重,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压抑因子。 宫人们惶惶不安,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他微微蹙眉,下意识的握紧苏琳琅的手。 琳琅抬头冲他微微一笑,笑颜如花,依旧是那么灿烂明媚。 刚踏入皇上的寝宫,就看到一大批太医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交头结耳。 “又见面了,大家好。”琳琅轻松写意的挥手致意。 太医们齐刷刷的回头看,见到琳琅的瞬间,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听说皇上马上风?口吐白沫?这病可不好治。”琳琅好像没看到他们的表情,兴致勃勃的聊起病情。 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情聊这个,大家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一个花瓶从室内飞过来,独孤烨长手一伸,将花瓶接住,顺手放在地上。 又一块墨扔了出来,独孤烨又接住了,一时之间,里面不停的扔出东西,什么都有。 琳琅站在独孤烨后面,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晶莹剔透。 里面的人终于扔累了,大声吼道,“给哀家滚进来。” 独孤烨施施然的牵起琳琅的小手,慢吞吞的走进来,两人悠闲自在,好像在逛街。 太后见状,气不打一处来,“苏琳琅,哀家要将你碎尸万段。” 她气喘吁吁,老脸通红,整个人都累坏了。 发泄了一通后,体力明显跟不上。 宸妃站在她身后,低眉顺眼的递上茶水,像个乖巧温顺的好媳妇。 琳琅扫视了一圈,玩味的笑了笑。 “皇上自己玩飞了,还怪到别人头上,是我请他去宠幸嫔妃的?太后,人要讲道理啊。” 太后见她死不认账,越发的生气,“明明是你在皇帝身上下了春药。” 琳琅立马怒了,“春药?太后,这话不能乱说,我敢对天发誓,对皇帝没兴趣,又老又丑,又没有能力,谁会喜欢?” “你……”太后呆住了。 独孤烨怒红了眼睛,气愤不已。 “太后,这是对我们夫妻最大的污蔑,琳琅有了我后,怎么可能有二心?皇上再尊贵,但也不是琳琅喜欢的那一类,琳琅的心里只有我,太后,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么荒唐的事情?我要跟他对质。” 琳琅抿着嘴唇,小脸憋的通红,“到底是谁?让他出来,我要打爆他的脑袋,本世子妃是能随意诋毁的吗?” 夫妻俩一搭一档,太后都被说懵了。“宋医正,你来说。” 毕竟年纪大了,脑子跟不上,三两下就晕菜了。 垂手站在一边的宋医正行了一礼,“苏小姐。” 不等他说什么,独孤烨就爆发了,“宋医正,你果然老糊涂了,如今的她嫁给了我,是世子妃,你一口一声苏小姐,到底有什么企图?” 他的爆发力太可怕了,一上来就控制不住,一副对方不说实话,就直接弄死对方的架式。 宋医正一大把年纪了,吓的不轻。 忽然,琳琅震惊的瞪大眼晴,“天啊,宋医正,你不会是暗恋我吧?” 第四百七十五章 病因 “……”宋医正蒙逼了,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口。 大家也目瞪口呆,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 好半响,宋医正才回过神,紧张的直摆手。 “这也太荒唐了,两位,这种话不能乱开玩笑。” 独孤烨冷笑一声,“原来你也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 宋医正的冷汗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牙齿都咯吱咯吱的响。 “世子妃,我验出皇上体内有亢奋的成分。” 在独孤烨冰冷的目光下,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胆战心惊。 琳琅淡淡的问道,“怎么验的?证据在哪里?” “这就是。”宋医正将一份东西递过来。 琳琅微微蹙眉,扫一眼就知道是粪便。 她嫌弃的摆了摆手,“这又不能说明什么,再说了,就算是真的,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干的?” 那道冷芒如剑般直刺宋医正的心口,他吓白了脸,拼命摇头,“不是我说的。” 他哪里敢说那种话? 又没有亲眼所见,他只是一个太医。 太后怒气冲冲的瞪着琳琅,脸色铁青,冷冷的指控,“跟皇上接触的人里面,只有你会下毒会医术,也只有你有那个胆量,别人都不敢。” 也只有她敢这么说,她是太后,一国之母。 在她眼里,没有苏琳琅不敢干的事,下毒又不是第一次。 有了第一次,自然有第二次。 琳琅顿时皱了皱眉头,“这是以貌取人,太后,我要是干了,会当场承认的,但不是我干的,我绝不会认。” 太后认定了是苏琳琅干的,想起昏迷不醒的儿子,她就心痛的不行。 要是皇儿醒不过来,这天下要交给谁? 孙儿再好,哪有自己的亲儿子好? “就是你,除了你没有别人。” 琳琅撇了撇小嘴,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拿在手里晃了晃。 她嘴角轻挑,溢出一丝冷冷的笑容,像个即将干坏事的小孩子,得意的偷着乐。 太后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想干什么?” 琳琅将玉瓶举的高高的,“大家看清楚了,这是鹤顶红毒,我要给皇上下毒了。” 这么堂而皇之的告知,这么张扬的叫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尼玛,这是要上天吗? 太后眼前一阵阵发黑,快要气疯了,“苏琳琅,你疯了吗?” 琳琅捂着胸口,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我心里委屈啊,既然都被扣了屎帽子,不下个毒,就对不起自己。” “……”这是神马逻辑? 众人嘴角直抽,快要吐血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笑意,她总有出乎意料的举动。 好啊,干的漂亮,这反手一击,他打满分。 太后本来是坚信不疑,但被她这么一闹,也不敢肯定了。tqr1 苏琳琅向来嚣张惯了,什么都敢做,也不怕事。 做了就是做了,她何时不敢承认?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猛的响起,“你不承认?那怎么证明不是你?” 琳琅这才看到躲在角落里的独孤凤,她的脸色灰败,脸颊红肿不堪,似乎被人打过了。 琳琅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面上不露,“我为什么要证明?” 独孤凤眼神凉凉的,像冬天的冰雪,渗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寒气,“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苏琳琅眼晴一瞪,“你这是威胁我?以什么身份?前大长公主?还是作奸犯科的坏蛋?对了,你是最有可能下毒的人你也有动机,恨皇上不给你机会,不庇护你作威作福啊……” 独孤凤气的暴跳如雷,“一派胡言,我没有,没有。” “那你怎么证明你没有?”琳琅立马将刚才的话扔回来堵她。 独孤凤急的直跳脚,脸都憋红了,但就是说不出一个字。 这个时候,独孤烨才站出来,笑吟吟的轻拍琳琅的肩膀。 “琳琅,不要闹脾气了,把话说清楚,免得大家都怀疑你。” 琳琅抿了抿嘴,这才慢条斯理的点头,“我看看吧。” 她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帝,昨天的威风凛凛,如今全都化为了苍白的无力。 再强大再有权势的男人,在死亡面前,照样是无力的。 琳琅观察了面色,又聊起眼皮看了半天,最后搭上胳膊,把了把脉。 “昨天皇上用了韭黄吗?” 这话一出,大家都呆了呆,面面相视,都很茫然,不知道啊。 皇帝的贴身太监一脸震惊的回道,“是,您怎么知道?” 难道诊脉能诊出吃了什么?太神奇了。 众人都震惊了,她也太强大了,连这都能看出来。 她的师门是神医,还是妖怪啊? 琳琅面色专注的查看,“皇上最近在吃海参鹿茸丸?” 太后的脸色一变,恶狠狠的瞪着太医,就算不懂医术,也知道这一药丸是治什么的。 太医的头皮发麻,头也不敢抬,“这……” 事关皇帝的隐私,他怎么敢回答? 皇帝的所有诊案都是秘而不宣,是太医院最大的秘密。 任谁打听都不敢说,因为那会犯了大忌,窥视皇位的罪名,谁都不敢扣上。 宸妃急的不行,大声催促道,“说啊。” 太医还不肯说,太后也火大了,一个杯子砸过去,太医可不是独孤烨,不敢躲,硬生生的砸在额头,都砸出一脸的血。 太后是真的动怒了,“再不说就拖下去砍头,家小都砍了。” 太医的腿一软,跪倒在太后面前,浑身抖的不行,“是,但这量很小,对身体不会造成损害。” 他终于招了,不敢再有所隐瞒,先将这一关扛过去了再说。 琳琅微凉的声音响起,“最近一直在吃,肝火旺盛,而昨天的韭黄是诱因,这两者不能同吃,这些你们不知道吗?” 所有人都呆住了,这才是皇上的病因? 太医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这……不可能,没听说吃韭黄会出事。” “分开吃是没事。”琳琅有些不耐烦,“韭黄是壮阳食物啊,别告诉我,你们都不知道,这是常识。” 常识?太医的冷汗下来了,“什么?不是吧?哪本书上写的?” 他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常识?难道学的不是同样的医书? 这差别也太大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所谓的家国 琳琅呆了呆,特别意外,一副你们都学的什么呀?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真是太弱了。 “我恩师传授下来的,难道这不是常识?你们都不知道?” 太医苦着脸,欲哭无泪,狗屁常识,为什么他们就遇不到一个好师傅? 拜那种不世出的奇人为师,就是屌炸天。 每次都把他们秒成渣渣,心好累。 琳琅坦然的说道,“若不信,可以试验一下,这个并不难。” 她太过坦荡自然,好像天生如此。 太医深知她高明的医术,哪敢怀疑? 太后却不肯全部相信,狠狠的下令,“立马验,快。” 一个时辰后,太医灰溜溜的跑回来,面有菜色,“世子妃所言极是,并无误差。”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琳琅和独孤烨神色轻松,没有变化,好像早就知道这一结果。 但太后神情呆滞,特别的意外,苏琳琅居然是对的。 这只是意外?是巧合? 独孤凤尖锐高亢的声音猛的响起,“苏琳琅,这世上只有你知道这两者相克,你脱不了嫌疑。” 到了此时,她还不甘心,非要给苏琳琅扣上罪名。 琳琅呵呵了,这么脑残还想害她? “这是怀疑我买通了御厨房?还是怀疑我买通了太医院?” 太后断然否认,“这不可能。” 御厨房是经过严格的把控,每一关都有人盯着,吃食是重中之重。 尤其是皇上和太后的饭食是在小厨房做出来,每一个人都是忠心不二,还有暗卫专门盯着。 苏琳琅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这一方面下手。 至于太医院,那是太后最重视的地方,每一个太医都是她挑的,第一身家清白,第二才是医术高明。 这两个地方太重要了,关系到身家性命,太后亲自把关。 苏琳琅只是医毒厉害,太后根本不相信她能将手伸进皇宫。 要同时控制这两个地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连皇子们都做不到,更不要说苏琳琅了。 “太后,凡事有意外……”独孤凤就是不肯轻易放过仇家,非要将苏琳琅致于死地。 就算不是苏琳琅干的,也要扣在她身上。 琳琅真心看不上独孤凤的作派,太小气,太无能了。 “再说了,我要下毒至于这么拐弯抹角吗?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毒死,还不让人怀疑,这才能显出我的本事。” 这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这就是苏大小姐的威力,看你不顺眼,分分钟钟灭了你,还找不出半点破绽。 太后的脸色黑了,又气又恼,这个危险分子就在眼前,让她无法安心啊。 独孤凤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但还不肯安份,“你真的好可怕,谁还敢跟你在一起?独孤烨,你都听清楚了吧?离她远远的,免得哪天就没了性命。” 她时刻不忘挑事,恨不得将苏琳琅推到所有人的对立面。 但是呢,她能力不足,不时的蹦哒,伤不了苏琳琅分毫。 独孤烨面露不屑之色,“谢谢关心,但我现在特别担心你。” 独孤凤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 独孤烨像看着一个白痴,“你做了那么多惨无人道的坏事,把琳琅母女害的那么惨,居然还没有被琳琅毒死,啧啧啧,说不定早就中了慢性毒,而且是不为人知的那种。” 独孤凤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嘴唇直哆嗦。 她怎么没想到这些呢? “苏琳琅,你对我做了什么?” 琳琅嘴角微勾,笑的极为诡异,“这个嘛,你猜。” 似是而非的话一出,独孤凤心里发抖,吓坏了,浑身抖个不停。 她怎么就忘了苏琳琅出神入化的毒技? 站在她身边,随时都会中枪! 说不定,已经毒入骨髓,她却犹然不知。 一想到这,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快给我解药,快快。” 琳琅无辜的一摊手,笑的很无赖,“没有。” 独孤凤的脑门轰的一声,炸开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苏琳琅,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毒害长辈,是要被皇室所不容的。” 她这种时候居然还用皇室来压苏琳琅,独孤烨对她的智商表示鄙视。 琳琅什么时候怕过皇室? 跪下求饶,估计会更有用。 琳琅不禁乐了,“皇室都能容下你这种毒如蛇蝎的女人,怎么就容不下?太后是仁慈的。” 奇葩多欢乐,留着独孤凤每天乐一乐,也不错呀。 独孤凤连滚带爬的冲到太后面前,声泪俱下,“太后,太后,救救我,我不想死。” 太后的心思全在皇帝身上,用力想踢开独孤凤,但她抱的太紧,太后恼的皱起眉头,两边的宫女立马上前将独孤凤架住。 太后脚下一轻,专注看着前方,“苏琳琅,就当你没有下毒,马上把皇上治好。” 琳琅没好气的朝天翻了个白眼,“什么就当?本来就没有。” “少说废话,赶紧治。”太后快被她气死了,就不能像普通人那样敬重皇室吗?tqr1 琳琅的视线落在病床上的帝王,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不好治啊。” 她的话有所松动,太后精神一震,“你肯定有办法的,苏琳琅,这种时候希望你能放下仇怨,为大局着急,如果皇上出事,受苦的是天下臣民。” 太后开始用家国情怀,准备打动琳琅,站在道德的高度,以情动人。 但是,琳琅跟她的观念完全不一样。 琳琅也有家国情怀,也想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而不是忠于一个皇帝,一个皇室。 她渴望再无战火,百姓能平静安宁的生活。 至于坐在那个位置上是谁,她并不关心,更不要提效忠了。 只要是为国为民的好皇帝,她就会支持。 她凉凉的开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换一个皇帝呗,对百姓们是没有影响的。” 她大逆不道的话语,让在场的人神情各异。 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 谁当皇帝,百姓们不关心,只关心有没有好日子过。 最受影响的反而是皇室,是朝庭的文武百官。 外面传来通禀声,“太后,几位皇子在外面求见。” 室内诸人的神色更古怪了,面面相视。 第四百七十七章 讨价还价 成婚的皇子都出宫开府,没有宣召是不能轻易进宫的。 这会儿出了这样的大事,他们也只能守在宫门前,不得擅入。 太后的脸色疲惫不堪,“宸妃,你怎么说?” 她体力不支,才说了几句,就满头大汗,露出疲色。 “全凭太后作主。”宸妃低眉顺眼的,看着很温婉,但眼中偶尔闪过的冷芒,无一不彰显着没有那么简单。 能在宫中混的风声水起,得到皇帝那么多年的宠爱,又怎么会是简单之辈? 太后眼神一闪,淡淡的道,“宣。” “是。”宫人匆匆退开。 宸妃微微蹙眉,但很快松开,露出温顺的表情,“太后,当务之急是治好皇上,他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的命啊。”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这是太后想听的,她和皇上的利益是一体的,她比谁都想护住皇上的性命。 “苏琳琅,哀家命令你,今天傍晚之前治好皇上,否则……砍了苏婷玉的脑袋。” 本来在看戏的苏琳琅顿时怒了,“拿一个弱女子要挟我,皇室这么卑鄙,又怎么能让人心服呢?” 一个两个都这样,真以为抓住了她的软肋,拼命利用啊。 这样的皇室,真心没办法喜欢。 太后强忍住打呵欠的冲动,努力让自己清醒些,“不需要心服,只要你听话。” 她盛气凌人,好像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琳琅站着不动,沉默以对,面色淡然。 太后不耐烦的催促道,“动作快点,你的时间不多。” 琳琅立马回以颜色,“太后,你的时间也不多了,先准备一下吧。”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很精彩。 太后如被人打了一拳,又羞又怒又气。 一道身影不知从哪里闪出来,大声怒喝,“大胆,居然诅咒太后,罪不可恕,拖下去砍了。” 独孤凤像打不死的小强,又冒出来了,为了活下去,她也是拼了。 琳琅勾了勾小手指,笑的很鄙视,“来砍呀。” 众人面面相视,谁敢砍她?她要是死了,谁来救皇上和太后? 独孤凤空有一腔恨意,但什么都不敢做,骂也骂不过人家,打?独孤烨虎视眈眈的守在一边呢。 她急的直跳脚,“太后,我的母后,我的娘亲啊,快让她将解药交出来。” 她像个跳梁小丑,丑态百出,不堪入目。 太后厌烦的瞪了她一眼,“滚一边去。” 就在此时,一群皇子走了进来,为首的是六皇子,如今的睿王。 皇子们个个面有忧色,像是最孝顺的子孙,表现的像天都快塌下来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见过皇祖母。”子孙们跪了一地,个个很规矩。 太后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有些坚持不住了。 她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都起来吧,去看看你们的父皇。” 众皇子飞快的跑过去,看到昏迷不醒的皇帝,眼眶红红的,一脸的惊怒。 其中五皇子义愤填膺的叫了起来,“皇祖母,孙儿请求杀了淑妃,为父皇报仇。” 七皇子激愤难当,涨红了脸,“皇祖母,孙儿同求,淑妃将父皇害的这么惨,必须死。” 十皇子吓白了小脸,快要哭了,“不不,别杀我母妃,我母妃……是清白的。” 他是淑妃所生,今年才十岁,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皇帝最近几年最宠爱这个儿子,自然招来了无数嫉妒。 七皇子恨不得除了眼中钉,恶狠狠的叫道,“那是妖妃,妖妃一天不除,国将不宁。” 十皇子气的浑身发抖,“七哥,你太过分了,我母妃怎么就成了妖妃?我……” 几个皇子不顾体面,吵吵闹闹,闹的实在很不堪。 “统统闭嘴。”太后气坏了,皇帝还没有死呢,他们就开始争权夺利,排除异已。 她将企盼的目光扫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睿王爷,“寒儿,你怎么说?” 睿王毫不犹豫的开口,“先救父皇,父皇是一国之君,不得有失,太医们怎么说?” 太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有个仁孝的孙子。 关键时刻,只有他最靠的住。 到了这把年纪,不再求什么富贵,只求有儿孙承欢膝下,孝顺她。 睿王走到琳琅面前,深深一拜到底,“琳琅,求你救救我父皇,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照办。” 琳琅眼珠一转,面色稍霁,“皇上这次玩的太疯狂了,耗尽了真元,就算救回来,也是个废人,活的会很痛苦,没有什么意义,不如换个新君吧。” 她向来敢说敢做,也只有她敢如此放肆。 太后如果有力气的话,好想抽她一顿,实在太可恨。 睿王眉头紧皱,“苏琳琅,不许胡说,先让父皇清醒过来吧。” 琳琅微微一笑,气定神闲,“解药。” “什么?”睿王有些反应不过来。 “半颗解药。”琳琅做了个o的手势。 太后已经反应过来,立马轻吼。“不给。” 苏琳琅这个人心硬如铁,几乎没有弱点,不过,她非常在乎苏家的那个女孩子,这是唯一的弱点。 这是拿捏住苏琳琅最好的办法! 琳琅也不多说,打了个呵欠,懒懒的挥手,“好困啊,我先睡一会儿,你们慢慢讨论哈。” 她随意挑了个椅子,落落大方的将椅子扯到角落里,小脑袋趴在上面,一副打算休息的架式。 独孤烨很自然的站在她身边,戒备的看着四周。 这一举动把太后气坏了,人家快要没命了,她居然还能如此淡然处之? “苏琳琅。” 琳琅像是没听到,小脸蹭了蹭,合上了眼睛。 睿王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还是这么随心所欲,举止投手之间透着一股骄傲。 她骨子里的那份对皇室的轻慢,是那么的明显。 “皇祖母,苏琳琅想要什么就给她吧,父皇最要紧。” 苏琳琅又岂是一颗解药能束缚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等她自己搞出解药,那时就等着她的爆发吧。 太后怎么可能放手?那是唯一制约苏琳琅的手段。tqr1 她心思一动,将目光投向琳琅身边的男人,“烨儿,你皇伯父那么疼爱你,你就这么袖手旁观?这可是不仁不孝不忠不义。” 第四百七十八章 皇上醒了 独孤烨全程都保持沉默,不怒不喜,像个不相关的陌生人。 这不像是备受宠爱的皇室中人的反应,让皇太后很寒心。 疼了他那么久,在这种时候居然无动于衷,不帮着自己的亲人,太过分了。 独孤烨的心湖很难太起波澜,神色淡淡的道,“皇祖母,自从上次那件事后,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大家都会怀疑我别有用心,为了皇室的安宁,为了让大家安心,我宁愿牺牲名声,成全所有人。” 这些年来,一桩一样都在他心口扎刺,他就算是个木头人,也会疼。 太后被说懵了,一脸的纠结,“烨儿,这种危难时刻,就不该计较这些,为社稷为君王洒热血抛头颅,在所不惜,烨儿,你是皇室的一份子。” 不愧是后宫的最后胜利者,什么都可以拿来利用,哪怕是亲情。 琳琅见她说的如此正义凛然,忍不住嘲讽道,“奇怪,太后为什么不肯拿出半颗解药?难道解药比你儿子的命更重要?蛊惑别人牺牲,自己却冷眼旁观,这是不道德的。” “你……”太后噎住了,面色通红。 独孤烨拱了拱手,面色挣扎而又痛苦。 “太后,为帝国牺牲,独孤烨无畏无惧,但是,要牺牲的有价值,而不是一个笑话。” 就算要他牺牲,也得把话说明白了。 他不是傻瓜,更不想成为当权者手里的枪。tqr1 太后满心的打算落了空,气恼不已,“哀家真是白疼你了,罢了,去取解药。” 她一脸的恼意,隔的很远也能查觉到那股怒意。 宫人刚走出几步,后面传来冷冷的声音。“还有人。” “什么?”太后猛的抬头,震惊的看着苏琳琅。 琳琅面有不屑之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苏婷玉已经落到你手里,将人交出来吧。” 贵为太后,却做着卑鄙的事,这让她怎么尊敬? 太后目瞪口呆,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身边有她的内线? 一想到这,她惶恐不安,恨不得立马将人抓出来。“……” 琳琅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年纪大了,重病缠身,对死神的恐惧让她急于求成,没有了当年的风姿和心机。 “别想搪塞我,我太清楚你们的性子,要将一切都掌控在手里,永远想掌控人心,死性不改啊。” 太后索性心一横,“想要苏婷玉平安,你就赶紧治人。” 琳琅冷笑一声,“不见到人我就不想动手,鬼知道你的话能不能信。” “我是太后。”太后非常的生气,气势汹汹。 虽然气势很足,但是太后的内心是不安的,气虚的。 琳琅最烦别人用身份压她了,好好说话不行吗? “太后最会骗人了,正因为骗的人太多,才爬到了这个位置。” 她说的好有道理,没办法反驳。 太后刚想大发脾气,耳边传来一声惊呼,“皇上,皇上。” 皇上在昏迷中不停的扭动,面色痛苦狰狞。 几名太医扑了过去,“不好了,皇上的病情恶化了。” 几人一起使力都没办法压制住病情,皇上呃呃的叫,含糊不清,但特别的痛苦,两眼紧闭,冷汗淋漓。 太后见状,心急如焚,什么都顾不上了,“去将苏婷玉带来,快。” 不一会儿,苏婷玉被人带了过来,一脸的茫然,好像错闯进狼群的羊。 她看到琳琅,顿时眼晴一亮,立马心安了,“琳琅。” 琳琅冲她招手,微微一笑,“站在我身后。” 她的笑气定神闲,有种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的从容淡定。 苏婷玉长长舒了一口气,连忙奔到她身边。 不禁暗暗怪自己太没用了,每一次都被当成要挟的工具。 琳琅打量了几眼,见她面色红润,没有受折磨,这才放下心。“解药。” 太后不敢轻易将解药送出去,冷下脸喝道,“你先将皇上救了,哀家再给……” 皇上的惨叫声猛的响起,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大家都吓了一跳,齐刷刷的看向苏琳琅。 琳琅二话不说上前,抽出金针刷刷几针,一柱香后,皇上不再抽搐,安静下来。 她妙手施针,动作飞快,太医们看的目不转晴,屏住呼吸,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灵巧的手指翻飞,金针随着手指飞出去,表情专注而又肃然,如一幅流动的画,美的不可思议。 不一会儿,稳定了皇上的病情,琳琅刚想抹去额头的汗珠,一只大手伸过来,抢先一步擦去晶莹的汗珠。 琳琅抬起头,冲独孤烨微微一笑,眼波流转之间,全是情意。 太医们看的惊为天人,又一次被震住了。 宋医正忍不住惊叹,“世子妃的医术比当年更胜一筹。” 她年纪虽小,但医术远在他们之上,还能不断的进步,这才是最让人震撼的。 琳琅闻言,若有所思,“人总是不停进步的。” 但是,这些太医似乎一直没长进,在原地踏步。 她虽然没直说,但是,太医们的脸色讪讪的,说不出的尴尬。 到了他们这种身份,不需要进步,只求稳妥了。 保得性命和富贵就好,其他已经是浮云。 琳琅不再说什么,大步走到太后面前,“解药,别再让我多说一遍。” 太后只当握住了致胜的筹码,出声威胁道,“你必须把皇上治好,才……” 不等她说完,琳琅扭头就走,治好?怎么治?根本已经失了! 太后呆了呆,话都卡在嘴边,“你去哪里?” 琳琅拉着苏婷玉往外走去,“没什么好谈的,我们都困了,找个地方睡觉去。” 她太过桀骜不驯,棱角分明,让大家头痛不已。 太后忍不住骂道,“苏琳琅,你不忠不义。” 琳琅猛的回头,斩钉截铁的说道,“忠,是对自己的国家,对自己的民族,对自己的同胞。但像这种皇帝,不是我想忠的君,卑鄙又无耻,又没有能力,除了会耍点阴谋。“ ”你……“太后已经心力交瘁,满头大汗,要怎么样才能将她收服? 要怎么样才能让她乖乖听话,为皇族卖命? 就在此时,宸妃惊喜的声音猛的响起,”皇上醒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你想要皇位吗 一群人围了上去,嘘寒问暖,别提有多热情了,“皇上,您醒了,太好了,臣妾好担心啊。” “父皇醒了,我就安心了。”说着说着,动了感情,眼眶都红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极力表现,只求能入皇上的眼。 皇上眼神呆滞,怔怔的盯着大家看了很久,忽然动了动嘴唇,“烨儿。” 谁都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叫独孤烨,独孤烨远远的站着,没有上前,神情淡漠。 皇上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扫视了一圈,终于看到了独孤烨,“烨儿,过来。” 独孤烨看了一眼身边的苏琳琅,微微蹙眉,快步走了过来。 众人都不懂皇上的意图,刚醒来为什么急着找独孤烨呢? 皇上深深的看着眼前英挺的年轻男子,眼神复杂到了极点,“烨儿,你想要皇位吗?” 轰隆隆,所有人的脑袋炸开了,震惊万分。 太后浑身一震,“皇儿,你疯了?” 诸位皇子眼神如狼,恶狠狠的瞪着独孤烨,恨不得用目光杀死他。 从来没将独孤烨当成对手,身份不同嘛,除非他们这些皇子都死光了,独孤烨才有戏。 独孤烨最为平静,微微摇头。 “皇上,不用来这一套,我不稀罕皇位,绝不会用琳琅来交换,更不会逼迫她做不喜欢的事。” 他的目光坚定,没有半点动摇。 他这一生最看重的是情意,冷冰冰的皇位对他没有吸引力。 皇上痴痴的的看着他,好像要在他身上找到什么。 “你不像我,真的不像。” 太后恼怒不已,一股怒气冲上来,很想发作,但胸口疼的厉害,说不出话。 琳琅特别生气,这不是坑独孤烨吗? 拉了一手的仇恨值! 这下子,所有的皇子都恨上了独孤烨! 老皇帝到底想干什么? “皇上,看来你是病糊涂了,这么多人围着你转,能不能说点有用的东西?大家都等着呢。” 她努力想拉回皇上的理智,想让他清醒点,有些话不能乱说。 但是,皇上听而不闻,“烨儿,如果你想要皇位,朕可以送给你。” 这话一出,倒抽冷气声频频响起,众人的眼神异样极了,像听到了鬼故事般,震惊不已。 尤其是几位皇子妒恨的眼神,阴恻恻的。 琳琅有种日了狗的感觉,好想将皇上拎起来扔海里,让他清醒清醒。 独孤烨的心一紧,故意忽视那些涌上来的纷乱念头,“不要,这个位置充满了血腥,充满了阴谋诡计,人生苦短,我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上面。” 他的断然拒绝让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七皇子殷勤的上前,故意挡住皇上看向独孤烨的视线,“父皇,您觉得如何?好点了吗?哪里不舒服?” 但是,皇上不理他,闭了闭眼晴,轻轻问道,“独孤烨,你觉得哪个皇子好?” 声音虽轻,但如一颗重型炸弹在人群里炸开。 独孤烨非常的震惊,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皇上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古怪的东西,“如果是下一任帝王,你希望是谁?” 大家的脑袋都转不过来了,怎么也跟不上节奏。 这是要立储的意思? 这是好事啊,但为什么要问独孤烨的意见? 琳琅忍无可忍,这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这是将独孤烨放在火上烤啊! 但是,这种时候她不方便说话,只是关注的看着独孤烨。 这是他的战场,他能搞定的。 独孤烨心中掀起了大风大浪,但是,面上不露,平静无波。 “国家大事让文武百官来决断,我只是一介武夫,不懂这些。” 他不想掺和这种事情,也不想陪他们玩。 皇上没死,又有这么多皇子盯着呢。 但是,皇上并不如他的愿,坚持要问出一二,“那些人各有立场,说的话不能听,朕只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向来不偏不倚,跟各皇子都没有私交。” 这才是皇上坚持的原因?众人若有所思,默默的看着独孤烨。 几位皇子的神情紧张,面色焦灼。 他们有种预感,独孤烨的话很重要,会决定他们的未来。 独孤烨避无可避,索性不避了,“虽说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贤,但是,我认为选一个有能力对百姓有怜悯之心的皇子,是最好的。” 宽不宽厚,有没有能力,其实并不重要,关键是会用人,怜悯百姓,这就够了。tqr1 这话让好几个皇子变了脸色,急的不行。 尤其是七皇子,面色涨的通红,“胡说,千百年流传下来的都是先嫡后长,再是立贤。” 独孤烨有些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既然开了个头,索性就豁出去了。 “三皇子被废,没有了嫡子,你排行第二,虽为长,但性格暴躁,大家都担心,四皇子天性懦弱,妻族太强大,会被后族控制。五皇子颜面有损,七皇子……” 他清冷的视线落在七皇子身上,七皇子紧张的无法喘息,手心全是冷汗,无声的哀求。 只求独孤烨多说几句好话啊。 独孤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梗直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目光短浅,受制于局限性,八皇子倒是宽厚仁爱,如果没有其他两国虎视眈眈,倒是个守成之君,可惜时不予我。九皇子没有能力压制群臣,会被臣下所制。十皇子……不可能了。” 淑妃出了这种事,她的儿子注定不可能当皇帝了。 七皇子的希望落了空,当场就发难了,“你有什么资格点评我们这些皇子?别忘了我们比你更尊贵。” 他恼羞成怒,心中惶急不安,就怕父皇将独孤烨的话听了进去。 独孤烨面色冰冷,挥舞着拳头,“我只知道,谁的拳头硬就听谁的。”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谁不服就开打,打到服气为止。 皇上猛的睁开眼晴,“你没提六皇子。” 大家这才意识到这一点,神情都变了,谁都知道睿王跟独孤烨之间的纠葛。 睿王猛的抬起头,面色很平静,但略显急促的呼吸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独孤烨想了想,“虚伪矫情爱装要名声,野心勃勃,不过能听进不同的声音。” 这也不是什么好点评。 独孤烨的话风一转,“不过,若是挑继承人,我建议是……” 第四百八十章 立储 所有人屏住呼吸,大声都不敢喘。 几位皇子更是紧张的不行,身体微微颤抖。 独孤烨淡淡的道,“立一个胸怀百姓的人,最起码能保障五十年的平安,民心可用。” 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无数层意思。tqr1 大家细细琢磨,他到底是看好哪一位? 就不能直说吗? 琳琅嘴角微勾,已经明白他的意思,顽皮的做了个ok的手势。 独孤烨不禁失笑,两人温情脉脉,眼中只有彼此,之间流淌着温暖的情意。 在这冰冷的深宫里,尤其显得珍贵。 宸妃深深的看着他们俩,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羡慕。 这是她一生所渴求的,但从未得到过。 皇上的眼神不一样了,深黝如海,“朕明白了。” 众人在心里嘶吼,你到底明白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不明白? 就在大家迷惑不解之际,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 “立睿王为皇储,钦此。”皇上面色惨白如纸,却难掩帝王的威严之色。 他环视四周,视线如电般闪过每个人脸上,最后落在睿王身上。 忽如其来的旨意把所有人都打懵了,让人目瞪口呆。 皇上一直不肯立太子,拖来拖去拖到这个时候,居然想通了? 睿王的心神剧震,脑袋一片空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惊喜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七皇子的希望落了空,气极败坏的吼道,“父皇,您是不是病糊涂了?” 为什么不选他?他哪里比不上睿王? 话音刚落,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来,冷声喝道,“放肆。” 七皇子多年积威之下,顿时不敢吭声,但心中的不服积累的越来越多。 “父皇,此事重大,等您病好了再说吧。” 其他不甘心的皇子纷纷附和,“是啊,是啊,您正当壮年,何必急着立储?有的是时间,慢慢挑选最合心意的。” “父皇,您如今最重要的是好好养病,别的什么都不要想,有那么多太医守在您身边,很快能好起来。” 这帮子皇子平时谁都不服谁,都是龙子,谁比谁更高贵。 谁都有资格继承皇位,谁都想成为君临天下的那个人。 皇上听而不闻,有气无力的挥手,“睿王,接旨吧。” 他虽然气弱,但横断专行的霸道没有变。 睿王身边的太监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他才猛的惊醒,飞快的跪倒在皇帝面前,感激涕零,满眼泪光,“谢父皇,独孤寒接旨。” 他深深的拜下去,心中欢喜至极,多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他终于成了父皇心中最合适的继承者,百年后,整个帝国都是他的。 只是,这么喜悦的时刻,为什么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皇上紧紧盯着睿王,见他表现的得体谦和,暗暗松了一口气,“从即日起,由睿王监国,就这么办吧。” 他没有精神,气虚体弱,声音微弱无力,强撑着说完这几句,又晕睡了过去。 太后神色悲喜难辩,坐了一会儿,已经坐不住了,由人抬下去了。 临走前,她说了一句,“不管如何,都是亲兄弟,血脉相连的兄弟。” 扔下意味深长的话离去,但有几个人听进去了? 留下一帮子神情各异的皇子,个个都心中不满。 “恭喜睿王,不对,要叫太子了。” 阴阳怪气的话别提有多酸了,睿王嘴角微勾,得志意满,没有理会他。 这种关键时刻,他怎么可能落下话柄? 众人围攻睿王,但睿王很沉得住气,含笑不语,显得大气从容。 名分已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除了说几句酸话,还能干什么? 七皇子嫉妒的眼晴都红了,心中的恨意如火山般爆发了。 “六哥,你能当上皇储全靠独孤烨帮你说话,他明知道你觊觎他的女人,怎么还敢如此大方?就不怕被抢走吗?” 这是想挑事啊,想坐山观虎斗? “啪。”一巴掌拍了过去,七皇子的脸肿了起来,一口血水喷出来,掉了两颗牙齿。 但他看着怒气冲天的独孤烨,愣是不敢冲上去。 谁都知道独孤烨的武力值最高,单打独斗都不是他的对手。 独孤烨居高临下,面色肃杀,倨傲而又冰冷,“抢走?谁敢?” 琳琅轻轻挽住他的胳膊,淡淡一笑,“跟这种心有不甘的失败者有什么好说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注定是个悲剧。” 轻轻一句话,却极尽挖苦之能事。 就算是圣人也不能忍,七皇子自然也忍不了。 他暴跳如雷,“我是皇子,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比你高贵多了,你算什么东西,怎么敢跟我这么说话?将她打入天牢。” 他怒气冲冲的下令,但是,没人听他的,侍卫们当作没听到,一动不动。 七皇子恼羞成怒,气的浑身发抖。 “等你当了皇上再来说这句话吧。”琳琅不禁乐了,“不过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因为本世子妃不允许。” 她盛气凌人,故意气七皇子,最烦这种太把自己当回事的人。 七皇子恼恨不已,“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世子妃,皇位更迭什么时候轮到你允许?” 话音刚落,他心口一痛,顿时失色叫了起来,“啊。” 他捂着胸口,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会忽然疼? 但看着含笑而立的女子,他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当场变了脸色。 “你……是你?” 他怎么会忘了苏琳琅的本事?她是个小妖女! 琳琅落落大方的承认,“是我。” 七皇子眼前一黑,惊怒交加,“你对我做了什么?” 琳琅呵呵一笑,“下毒喽,让你活到哪一天,就看我的心情。” 对讨厌的人,她从不手软。 七皇子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苏琳琅。” 这是个疯子,而且是个恣意妄为的疯子,得罪不起啊。 琳琅笑眯眯的道,“没有了性命,自然是一切成空,皇位是浮云了,你说,谁当皇帝是不是要经过我允许?” 她笑的云淡风轻,眉眼弯弯,像个无害的小孩子。 七皇子吐出一口血,“你狠,好狠!” 他心里怕的要命,但皇子的自尊心使然,不允许他求饶。 一边的五皇子面色惊疑,冷声喝道,“苏琳琅,你若伤了皇子的性命,别想全身而退。” 第四百八十一章 求画 琳琅慢条斯理的拂了拂头发,一脸的惊讶,似乎在说这些人紧张什么呢? 她只是想理一下头发而已。 众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犯蠢了,尴尬的不行。 独孤烨忍不住想笑,“那你们别招惹她呗,她脾气不好,大家都让着点。” 七皇子心塞不已,“凭什么是我们让?” 独孤烨骄傲的大声说道,“因为她会下毒啊,你们不会。” 说的好有道理,大家都哑然了。 但是,这么骄傲,真的对吗? 深夜,太后的慈宁宫 厢房是琳琅以前的住所,如今夫妻俩都住了进来,倒是安然处之。 不让他们出宫,非要留他们住在皇宫,那有什么办法? 琳琅好吃好喝,特别自在,像在自己家里般。 太后不想见她,太医想求见她,她又不愿意见,根本不想为皇上诊治。 注定要死的人,救不了。 医得了病,却救不了寿元。 虽然窝在慈宁宫,但外面的暗涛汹涌还是能感觉到。 众皇子都是龙子凤孙,自视过高,谁都不服谁。 不过是立储而已,有几个太子能平平安安的登上皇位? 就算登上了皇位,不得善终的还少吗? 众皇子各展神通,牛鬼蛇神都跳了出来,皇宫深处蕴藏着一股风暴。 琳琅根本不想掺和,谁当皇帝对她的影响都不大。 她大不了搬去罗山城住呗,天高地远,她就是那里的土皇帝。 至于睿王,如果这种情势都被人翻盘了,那说明不是适合皇位的人。 优胜劣汰,在哪里都一样。 听说皇帝时醒时昏迷,宸妃整天都守在皇帝身边,至于所有的皇子都被关在宫里,不得出去。 切断了宫里宫外的联系,就是防止那些皇子搞事。 但防得了吗? 大半夜的,独孤烨被紧急召去皇帝寝宫,据说皇帝醒了,指名要见独孤烨。 独孤烨刚走,琳琅就接到一个消息,想了想,换了一套外出的利落衣服,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慈宁宫旁边的小树林。 早就有人等在那里,一看到她过来,连忙迎了过来,“琳琅。” 小灯笼散发着微光,照亮了来者的面容,是刚当上皇储的睿王。 他面色青白,眼晴都凹下去了,面色疲惫,看的出来没好好睡觉。 也是,这种关键时刻,怎么敢多睡?每一秒都可能发生变故。 也只有她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才吃的好睡的好。 “睿王,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琳琅的语气不冷不热,神色淡然。 她的态度太冷淡了,睿王有些尴尬,不知从何说起。 琳琅揉了揉眉心,要不是看在过去的情份上,她根本不想来。 当然,她也想试探一下睿王的态度。 她想跟独孤烨离开京城,去五湖四海的玩。 如果新君没意见的话,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夜深了,你不睡觉跑来罚站?我可没有心情陪你罚站,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见她想走,睿王连忙叫住她,“我……想求你一件事。” 他的脸色纠结,似乎很为难。 “说。”干脆利落,懒的多说。 睿王知道她有些不耐烦了,不敢再拖拉。 “我想要一幅画,就在你手里的那一幅。” 父皇指名要的东西,这让他很为难。 也不知是什么宝贝,让父皇念念不忘。 琳琅没想到他深夜求访,居然是为了这种破事,顿时恼了,“你知道是什么画吗?” 睿王一脸的坦然,很陈恳的开口,“我不清楚,但是不管如何,都请你割爱,那对我很重要。” 父皇刚才急迫的语气,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但又不能拿上台面说,那会是什么呢? 他其实并不想知道真相! 琳琅的脸色沉了下来,“不行,我拒绝。” 那个狗皇帝都病的快死了,还贼心不死,太讨厌了。 人要有了执念,真的很可怕。 睿王已经料到会很难,但没想到她的态度如此坚决,“琳琅,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就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只要你提出来的要求,我都答应你。” 他释出了最大的诚意,给了她最大的承诺。 他的人情不是随意能欠下的。 将来他登上皇位就是九五至尊,几乎承诺了琳琅能横着走的权利。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诱惑力。 但是,琳琅不为所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毫不犹豫的拒绝,“告诉你父皇,有些东西不是他该得的,这辈子都不要指望。” 她的话说的太狠了,甚至没有留下一丝余地。 睿王心里有一丝别扭,感觉很不好,“琳琅,何必为了一幅画跟父皇过不去?没必要,真的……” 琳琅忍无可忍,“那是晋王妃的画像。” 弟媳妇的画像啊,能落到大伯子手里吗? 想想就知道不可能的事! “什么?”睿王的脑袋一片空白,惊的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晋王妃?父皇?王叔?独孤烨?无数个念头涌上心头,乱的一塌糊涂。 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这秘密太要命了,不想知道,怎么办? 琳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还要争取吗?” “这……这……”睿王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也太荒唐了,完全没办法相信。 父皇三千后宫,还不够?为什么惦记着一个不可能的女人? 他从来没想过晋王妃跟父皇会有瓜葛! 这就是父皇特别疼爱独孤烨的真正原因吗? 琳琅有些同情他,任谁知道了这样的真相,都会蒙逼的。tqr1 “所以,不能给你,抱歉。” 睿王痛苦的挣扎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脑袋还是乱哄哄的,“那就借给我几天,我……” 琳琅顿时恼了,俏脸一板,如罩上一层寒霜,“独孤寒,人和野兽不同,是因为有底线,有礼义廉耻,你不要让我失望,你要当一个人!” 睿王的身体一震,面色痛苦。 他内心是拒绝的,但是,想起父皇当时急迫而又坚决的语气,不禁动摇了。 “我也不想,但别无选择,你可以开条件。” 这是父皇给他的任务,是对他的考验。 如果通不过,他恐怕登不上那个皇位。 就差临门一脚了,他不能失败! 现在失败,就等于将全家人的性命放在肉板上,任由人宰割! 他,根本没办法退下来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夜半时分 琳琅面色一变,斩钉截铁的开口,“除非我死。”tqr1 她绝决而又坚定,没有商量的余地。 自己婆婆的画像落入那个卑鄙帝王的手里,想想就恶心。 她都不能接受的事,独孤烨父子又怎么受得了? 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将东西拿出来的。 睿王脑袋都疼了,轻轻一声叹息,“琳琅,这个世界有黑有白,也有灰色地带,做事稍微讲究一下策略,会活的很好。” 她棱角分明,爱恨皆随心,这是他最欣赏的地方。 她活的比谁都恣意,他永远也不可能活成这样,所以才会羡慕。 但此时,却有些头疼这种性子。 琳琅不客气的顶了回去,“我现在活的不好吗?恣意随性,没人敢惹,不为任何人折腰,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她底气十足,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 可惜睿王不能这么洒脱,他有想要的东西。 “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忽然树林外一阵骚动,“在这里,这里。” “怎么回事?”琳琅的眉头一皱,朝四周扫了一眼。 灯火通明,一群人哗拉拉的涌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火光亮起,将彼此的面容看的清清楚楚。 是一群宫庭侍卫,为首的是二皇子和七皇子。 七皇子一副震惊到极点的样子,眼珠子瞪的老大,“天啊,你们居然偷情,男有妇,女有夫,而且是叔嫂,没人伦的东西。” 二皇子义正言辞的怒斥,“六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平时装的道貌岸然,私底下连弟媳妇都偷,太无耻了。” 七皇子的心口还隐隐作痛,脸色很苍白,这一切全拜苏琳琅所赐。 既然她跟他过不去,那他就让她立马身败名裂,粉身碎骨。 “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苏琳琅你这荡妇,害我们独孤家出了这样的大丑,你就该被浸猪笼。” 二皇子拼命点头,“对,浸猪笼。” 他的脾气很暴躁,撩起衣袖就要动手,但想到苏琳琅的杀伤力,他犹豫了一下,手朝后缩,冲众侍卫使了个眼色。 几名侍卫面面相视,神色都不好看,尼玛,谁不知道晋王世子妃是行走的大杀器? 他们是来抓奸的,但反而像是被抓的,气势很弱。 相比之下,苏琳琅神色平静,坦然自若,没有一点惊慌之色。 二皇子气恼不已,这不对啊,抽出随身佩剑,就要刺过来。 睿王毫不犹豫的挡在琳琅面前,脸色发沉,“二哥,你想干什么?” 二皇子的动作顿住了,他心中再妒恨,也不敢当众杀了自己的手足。 “这话该我问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偷情,丢尽皇家的脸,来人,将他们抓起来,关进天牢。” 他恶狠狠的命令侍卫们,在他的一再严逼之下,一群人冲了过来。 琳琅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小小的弓弩,对准二皇子胸口就是一箭,“轰。” 二皇子只见一道短箭飞过来,立马朝后退去,惊慌失措。 但不管他怎么躲,那箭像是有眼晴般,就是追着他,眼见就要伤在箭下,几个随身侍从扑过来,挡在他面前,才堪堪让他避开了这一箭。 但是,其中一名侍从胸口中箭,鲜血直流。 二皇子见状,倒抽一口冷气,要不是有人相救,倒在血泊中的人就是他。 他没想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杀伤力这么大,眨眼之间就杀人于无形之中。 他顿时火冒三丈,“苏琳琅,你这是想杀人灭口?这么多人,你杀得过来吗?” 琳琅嘴角微勾,手持着弓弩,笑的云淡风轻,却透着一股凛然的杀气。 “只要杀了你就行。” 二皇子被人护在后面,听了这话冷笑一声,“你倒是杀啊,但你有那个本事吗?”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树枝头坠落,准确的落在二皇子身后,一把匕首对准他的腰间。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二皇子的身体僵住了,震惊的不行。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居然是苏琳琅的侍女风荷。 “苏琳琅,你疯了?快让人放开我。” 风荷挟持着二皇子,将侍卫们喝退,慢慢的走到琳琅身边。 有二皇子在手,琳琅更加的从容了,“我最恨被冤枉了,你刚才说什么?说我偷人?好啊,我告诉你,我是怎么偷人的。” 她猛的飞起一脚,对准二皇子的下身重重一踢。 二皇子受到不可言说的重创,整个人都崩溃了,“啊啊啊。” 他浑身大汗,蜷缩在地上,疼的直叫。 四周的人都吓坏了,纷纷后退,感觉自己也疼了。 七皇子吓白了脸,下意识的躲到侍卫身后,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要害。 尼玛,太可怕了,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可怕的女人? 二皇子满地打滚,痛的哀哀叫,满场都是他痛不欲生的惨叫声。 叫的在场的男人都面露惧色,神情很古怪。 睿王嘴角抽了抽,替二皇子都感觉疼。 早就告诉他们了,不要跟苏琳琅过不去,现在知道教训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二皇子终于熬了过来,挣扎着爬起来,脸白的像鬼,感觉像去了半条命。 他的脸色都不对劲了,浓烈的恨意盈满了眼底。“苏琳琅,我要杀了你。” 琳琅趾高气扬的抬了抬下巴,“我不跟废物一般计较,往后你的妻妾空闺寂寞,我可以帮她们多找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不必谢我,日行一善。” 二皇子的脸黑了,没有最恨,只有更恨,“我一定要弄死你。” 琳琅不屑的勾了勾小指头,作势又要一脚踢过去,“来呀,本小姐就站在你面前,你敢不敢呢?” 二皇子看着她的动作,整个人都僵掉了,还没有碰到,那种熟悉的剧痛感又一次袭来。 这都条件反射了。 七皇子见势不妙,躲在侍卫的身后大叫一声,“苏琳琅,你不但偷情,还伤了皇子,罪大恶极,来人啊,将这个淫妇射杀了。”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弓箭手,对准了苏琳琅。 睿王脸色大变,惊怒交加,“不可,七弟,你不要乱来。” 七皇子是起了杀心,拼尽一切都要杀了苏琳琅。 她对他的威胁太大了。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护着她?难道你还想陪她一起死?那可以啊,我可以成全你。” 第四百八十三章 深夜搞事情 睿王勃然大怒,“七弟。” 到了这种时候,他才意识到落入了圈套。 二七开始联手了,一直盯着自己的行踪。 将这个污名硬扣在他头上,让他失了继承权,这些人够毒的。 七皇子大声叫嚣,“如果你不想死,就滚开,否则误伤了你,概不负责。” 杀是不敢的,但搞的他名声扫地,还是可以的。 一个无德的皇子,又怎么可能登上皇位? 就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一道凉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大晚上的,真是热闹。” 众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一个黑衣男子闲闲的坐在树枝头,优雅又淡然,浑身透着一股尊贵的气息。 琳琅嘴角翘了翘,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来了! 二皇子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震惊不已,“独孤烨,你……怎么躲在树顶上?” 他到底什么时候来的?居然一点都没查觉,太可怕了。 独孤烨云淡风轻,笑意清浅,“我听说今晚有异动,所以提前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他似乎在上面观看半天了,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众人有种日了狗的感觉,当事人之一的他全程观看了,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不按牌理走,太让他们头疼了。 二皇子呆若木鸡,不敢置信,“不可能,你不是在父皇宫里吗?” 这一句话暴露了他们的阴谋早有所准备,各方面的消息都收集起来了。 这深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眼线。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自作聪明的家伙,“你们真傻。” 七皇子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 独孤烨像看白痴看着他们,一脸的同情,“这本是皇上安排的一场戏,至于目的,你们心里都很清楚。” 在场的人脑袋轰隆隆炸开了,震惊的说不出话。 天啊,是皇上的意思? 暴躁的二皇子第一个忍不住叫道,“不会的,父皇不会那么狠,而且他病的那么重,哪有心力盯着我们?”tqr1 他绝不相信这是事实,父皇已经快死了,哪有空管他们? 正是因为坚信皇上快死了,他们才肆无忌惮的动用一切力量。 他上面的皇长子早逝,他实质是最大的皇子,立长的话,皇位就是他的。 他又怎么会舍得将皇位让给别人? 二皇子不怀好意的嘲讽道,“独孤烨,一定是你搞鬼,对了,恭喜你妻子跟睿王搞上了,这还要拜你所赐……” 话还没说完,一颗石头迎面砸来,砸中二皇子的嘴巴,“啊。” 二皇子的嘴肿了起来,牙齿掉落了一颗,气的浑身发抖。 独孤烨太嚣张了,等他登上了皇位,这些人都去死。 独孤烨面色清冷,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狗嘴长不出象牙,再多说一个字就敲掉一颗牙齿,如果你想变成无齿之人,就尽管开口。” 他是言出必行的人,二皇子被他的气势所震住,不敢说什么,顿时哑然了。“……” 谁都知道独孤烨是个任性到令人发指的家伙,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睿王的眉头紧皱,“烨堂弟,你不要误会,我跟琳琅是清白的。” 琳琅抬头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漠。 独孤烨轻飘飘的落下来,精准的站在琳琅的身边,主动伸出大手,“她看不上你,嫌你太有心机,不够赤诚。“ 琳琅笑眯眯的将小手塞到他手里,“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何必说出来,多尴尬啊。” 睿王的脸色黑了,心中百味俱杂。 独孤烨冷笑一声,一点面子都不给,“有些人就需要敲打敲打,才能清醒。” 琳琅环视着在场的人,一个个都别有用心,这深宫里没有一个干净的人。 “好一个良夜,月亮真好啊,我们散散步吧。” 独孤烨点头,“好。” 他拉着琳琅的手往外走,两人所经过之处,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没人敢阻止。 两人气度高华,男俊女美,举止优雅高贵,让人不敢犯。 琳琅慢悠悠的走着,“我饿了,忽然想吃碗面。” 她特别从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什么抓奸,什么皇子暴动,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 这一份风华让人仰慕不已。 独孤烨无视其他人的所在,眼里只有一个苏琳琅,“好,听你的。” 对妻子百依百顺,对外人却冷漠无情,相差极大。 琳琅走了一段路,赖皮的不肯走了,嘟起小嘴,软软的撒娇,“我好累哦。” 此时的她像个爱撒娇的小女孩,娇俏可爱,没有刚才的凌厉气势。 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变的无忧无虑,天真明媚。 独孤烨不假思索的蹲下来,“我背你。” 琳琅眉开眼笑的扑过去,宽厚的后背窝着太舒服了,“太好了,夫君,我最爱你了。” 独孤烨一把将她背起来,挑了挑眉,“最?” 琳琅双手抱着他的脑袋,微微侧头,笑的甜甜的,“呃?” “应该是唯一的至爱。”独孤烨霸道的为自己定了位。 他什么都没问,全然的相信她。 琳琅嘴角直抽,哭笑不得,看来某人还是吃醋了。 她忍不住侧头亲了过去,“吧唧。” 独孤烨捂着湿热的脸颊,忍不住嘴角轻扬,露出一丝傻笑。 两人相依相伴的身影渐行渐远,没人敢阻止。 全场鸦雀无声,静的出奇。 不知过了多久,七皇子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六哥,你枉费一番苦心了,人家根本没有多看你一眼。“ 睿王面色不变,淡淡的反击,“容我提醒一句,两位跑来捉奸的好戏演砸了,还被那对记仇的夫妻恨上了,多珍重吧。” 二皇子感觉伤处又疼了,不禁气怒攻心,“六弟,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了,独孤烨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能不能登上那个位置,还不好说呢,先别得意。” 睿王怜悯的看着他,“二哥,如果我是你,肯定去召太医仔细看一下,苏琳琅是学医的人,这分寸掌控拿捏的很到位。” 二皇子的脸色一变,扭头就走。 睿王转过头,面对一脸怒气的七皇子,淡淡的笑道,“对了,七弟,苏琳琅施毒的本事远在太医之上,所以,想指望太医,估计有点悬。” 第四百八十四章 不信,就是不信 七皇子又惊又怒,冷哼一声,“哼,别得意,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就不信没有了苏琳琅,就没人能解毒。 天下这么大,总有奇人异士。 能有一个苏琳琅,就能有第二个。 他拂袖而去,后面跟着一群侍卫。 等所有人都走了,睿王强硬的面容浮起一丝淡淡的苦笑,惆怅无比。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气氛正好,苏琳琅随口问道,“皇帝找你干吗?” 但没想到,独孤烨的脸色变了,沉默不语。“……” “怎么了?”苏琳琅查觉到了些许异样。 独孤烨的双手不由自主的用力,“他说了很多往事,我的心情有些混乱。” 这事情就严重了,琳琅从来没见他这么不安过,想了一下,“那说出来听听,我帮你分析一下。” 她是个很好的倾听者,而且冰雪聪明,看问题一针见血。 “好。”独孤烨毫不犹豫的点头,徐徐说出了刚才的事情。 乾清宫,内殿 皇上躺在床上,气色极差,浑身无力,心情重重的样子。 听到外面有动静,他强打起精神,撑着手坐起来,稍微一动弹,汗珠如雨下。 独孤烨从外面走进来,离几米远的地方站住。 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皇上,您有什么急事?” 皇上冲他招了招手,很是亲切温和,像个慈祥的长辈,“过来坐吧。” 独孤烨愣了一下,朝前走了几步,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咦,一个人都没有? 大半夜的不睡觉,非将他叫来,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他心里腹诽着,面上不露,慢吞吞的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 离的太近,独孤烨有些不适,等了一会儿,皇上都没有开口,他微微蹙眉,心里很不安。 “皇上,您身体还没好,多注意休息吧,如果没有要紧的话,留着以后再说。” 他低垂着脑袋,没有抬头,很温顺的样子。 皇上深深的看着他,温顺的外表下是一颗高傲飞扬的心。 独孤烨至情至性,爱憎分明,是个真正的性情中人。 看得上的人,他百般的呵护照顾。 看不上眼的人,他不会多看一眼。 “独孤烨,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 独孤烨的后背一阵发冷,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很好。” 当皇帝不自称朕,而是我的时候,感觉特别诡异,总觉得要被算计了。 这是错觉吗? 皇上的目光充满了慈爱之色,“我向来最疼爱你,就连那些皇子们都比不上,你不想知道原因吗?” 独孤烨心里一突,恭谨的回了一句,“伯伯疼爱自己的侄儿,天经地义,这些年皇上的关照,我感激在心。” 他的回答中规中矩,恰到好处的感激,像极了一个尊敬长辈的晚辈。 但是,头顶砸过来一道激动的声音,“不,只有亲生父亲才会这么对你。” 独孤烨脑袋一嗡,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晕过去。 他咬破了舌头,才清醒了几分,“皇上,慎言。” 皇上的神色复杂至极,无法用言语形容。 “也许你已经猜出来了,我是你的亲生父亲,烨儿,这个秘密隐瞒了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长大。” 独孤烨猛的站起来,匆匆往外走,“皇上,你病糊涂了,我去找太医。” 他一个字都不想听下去,什么鬼?他有亲生父亲!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我跟你母亲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早就暗许终身,可惜世事难料,先皇给我赐婚的对象不是她,她堂堂贵女,自然不可能当偏房,我……” 独孤烨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双手紧握成拳,胸口盈满了熊熊怒焰,“皇上,就算你们曾经有过感情,但也是过去的事情,男婚女嫁各不相关,请不要给家母脸上抹黑,如果你真的喜欢过她的话。” 他最敬爱的生母,冰清玉洁,高贵又端庄的好女人,成了别人嘴里的爱人,这让他没办法接受。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想知道。 口口声声说隐瞒了很多年,为什么不继续瞒下去? 皇上一脸的怀念,怅然不已,“真心喜欢过一个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下?你也喜欢过人,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另嫁他人,心如刀绞,怎么也留不住她,我的心很痛。” 理解个屁,独孤烨很想骂人,喜欢一个人就给她最大的尊重,娶她为妻。 如果不能就远远的看着,默默祝福就好!tqr1 “那个别人是你的亲兄弟,兄弟妻不可戏。” 他的语气冷冰冰的,不为所动,更没有欣喜若狂。 皇上一直观察他的表情,不禁失望了,“烨儿,你还是不信?” 独孤烨心里很乱,脑袋乱糟糟的,但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除非是我父王亲口说,别人的话我都不信。” 这世上他只信父王的话,别人都是浮云。 皇上的脸色一变,嫉妒的眼眶都红了,“父王,父王,他到底有什么好?明明一无所成,只知道打打杀杀,不懂情趣的家伙,为什么你们都这么重视他?” 独孤烨理所当然的回答,“因为是我至爱的家人啊。” 如一支利箭插进皇上的心里,一阵剧痛袭来。 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阿烨,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我叫你来的目的,就是将这段往事说出来,让你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如果你想要皇位的话,我也可以成全你。” 独孤烨不但不感动,反而感觉挺恶心的,皇位是礼物吗? 他忍不住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已经封睿王为太子?” 皇上的态度极为轻慢,“太子而已,随时能改。” 这态度让独孤烨寒心,一个父亲怎么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 那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 有喜怒哀乐,有感情的人! “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这么反复无常的对待,任谁都受不了。 “又不是我心爱的女人生的。”皇上漫不在乎的说了一句,好像那不是他生的,跟他没关系。 “烨儿,你才是我最疼爱的儿子,只要你想要,我随时都能变更人选,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第四百八十五章 还好有你 “什么?”独孤烨整个人都在蒙逼中,呆若木鸡。 随时变更?他不禁为几位皇子掬一把同情泪。 平时的父慈子孝,不过是假相,一戳就破。 做皇帝的还要会演戏,骗自己,骗别人,骗天下人。 皇子们为了那个位置,都快打破脑袋了,但在皇上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他想将皇位交给谁就交给谁,就这么任性。 至于百姓们的福祉,他根本不管。 皇上的眼神一闪,“只要你立刻休了苏琳琅,皇位就是你的。” 苏琳琅绝对不能当皇后! 他也不想想,苏琳琅真心不想当。 人家当着他的面拒绝过,但帝王的多疑性子,说什么都不会信。 他是权利至上的人,就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是如此。 又来这一套?独孤烨不禁冷笑一声,“让我休了最心爱的女人?我是不是听错了?” 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何必再提权势? 他不禁怀疑,深夜骗他来,就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 可惜啊,在他眼里,琳琅比权势重要很多。tqr1 皇上眼睛一瞪,恼他不识趣任性不懂事。 但是,他想到独孤烨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苦口婆心的劝道,“成了帝王,还怕没有女人吗?烨儿,你就是太单纯了,苏琳琅不是你的良配。” 说一千道一万,他就是不想让苏琳琅有好日子过。 他的人生被苏琳琅毁了,那么,他就要让她生不如死! 独孤烨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然后重新复制你的人生,当着至高无上的帝王,却觊觎着别人的妻子,临到最后感慨几句,表达一下遗憾。” 明明是个无情人,却把自己包装成一往情深的痴情帝王,这想恶心谁呢? 谁被他喜欢上,真是倒霉透顶。 喜欢就努力争取,为了皇位自己放弃了,如今又说什么委屈。 他不知皇上的话有几分真,但是,光是这些话就无法让他认同。 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 皇上的脸色忽青忽白,又羞又恼。 “独孤烨,朕对你的包容是有底线的。” 这就翻脸了?独孤烨忍不住冷笑一声。 “是啊,除了你自己,你真正爱过谁?” 说的何等情深意重,但转眼之间就变了脸。 如果这是所谓的父爱,他宁愿不要! 皇上很想发作,但一动怒胸口就一阵刺痛,痛意提醒了他,他强压下怒气,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不跟你计较,你什么都不懂,烨儿,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很在乎你。” 独孤烨被恶心到了,在乎个屁,他怎么感觉不到? “我不信,皇上,你能不能别骗我?我年纪轻,会慌,求别玩了。” 皇上沉默了许久,眼神忽明忽暗,挣扎了半天,忽然从枕头下翻出一样东西,“我已经事先写好了遗诏,你拿去吧,哪天想通了就拿出来。” 这就是他的诚意! 独孤烨心神大震,木木的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传位诏书,将皇位传给他的诏书。 他的脑袋彻底混乱了,“你……” 如果不是真的,以皇上凉薄自私的性子,又怎么肯将皇位拱手让给旁系子孙? 但如果是真的,那父王这么多年的呵护又算什么? 到底什么才是真相,他已经分不清了! 皇上勉强说了几句话,力气耗尽了,冷汗直流,“烨儿啊,不管你当不当皇帝,都答应我,守护着这一片土地,这个帝国,那是祖先传下来的基业。” 这还算是人话,独孤烨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那是自然,这是我的国,我的家,我会誓死悍卫。” 他神色坚毅果决,俊美的面容透着一股锐气。 听着独孤烨的叙述,琳琅眼睛闪闪发亮,听的津津有味,“就这些?” 她意犹未尽的样子,像个天真的小女孩,别提有多可爱了。 她的反应出乎独孤烨的意料,没有震惊,没有错愕,没有鄙视,只有兴致盎然。 他悬在空中的心落回原地,长长舒了一口气,她不介意就好! “还想怎么着?我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 他不在意皇位,但谁才是他的亲生父亲,这一点非常在意。 琳琅伸出食指,轻轻戳他的脑袋,“他的居心不良啊。” 真是个傻子,被皇上耍着玩。 “他是不喜欢你,但……”独孤烨很迷茫,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他不想当皇子,只想当晋王世子! 琳琅笑眯眯的扯住他的衣袖,笑颜如花。 “他的话不可信,他不可能是你的亲生父亲。” 独孤烨的精神一震,“你怎么知道?” 琳琅很冷静的分析事情,“当事者迷,旁边者清,若是真的,为什么这些年不提?别告诉我,是顾忌你年纪小不懂事,皇上是最自私的人,哪有半点怜悯之心?” 独孤烨的禀性为人都不像皇上,怎么可能是他的儿子? 再说了,以皇上的性子,不见得会让儿子在别人家里长大,哪怕是自己的兄弟家里。 更不要说让自己的儿子叫别的男人为父亲,这对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帝王来说,这是一种羞辱。 “……“独孤烨愣住了,说的好有道理。 琳琅在心里恨不得将搞事的皇帝砍成十八段,不管是不是,她都不会让独孤烨认的。 为人父,没有半点慈爱之心。为人君,没有半点君王的气度。 “还有啊,晋王对你视若珍宝,此生只有你一个儿子,如果这不是亲生父亲,那我都不敢相信感情了。” 独孤烨精神一震,眼晴有了光彩,“是我想差了,还好有你。” 他选择性的忽视掉了某些漏洞,听进了琳琅的分析。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 “琳琅,你这么聪明要护着我啊,不许离开我,否则我就被人哄骗了。” 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可怜。 “噗哧。”琳琅忍不住笑了,“行了,别装可怜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独孤烨朗声大笑,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世子妃,我很爱很爱你……” “哈哈哈。” 正在甜言蜜语之际,迎面跑来一个身影,是吴为。 “少主,王爷进宫了。”吴为神色紧张,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独孤烨的身体一震,“什么?我父王进宫了?是求见?还是太后召见?” 吴为说出了让谁都想不到的答案,“是皇上召见。” 第四百八十六章 画像的秘密 独孤烨毫不犹豫的转身,往乾清宫方向狂奔,琳琅跺了跺脚,急急的跟了上去。 但两人走了几步,却被侍卫拦住了,“皇上有令,谁都不许走动,都回自己住所。” 独孤烨心急如焚,手按在腰间,面色冷肃,“我要见皇上。” 侍卫没有让路,坚持挡在面前,“皇上有令,谁都不许走动……” 不管独孤烨怎么说,侍卫都是这一句话。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独孤烨很着急,但情况不明时,又不好乱闯。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就知道折腾别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说不好,但就是感觉不好,烦燥不堪。 琳琅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轻轻按住他的胳膊,“不要急,我们先回去。” 他们的目标太大,与其在这里僵持,不如回去想办法。 手头也有人,可以派出去打探消息。 “怎么能回去?万一有什么事……”独孤烨又气又愤怒,但看着琳琅清澈如水的黑眸,火气一消,“对不起,琳琅,我不是冲你发脾气。” 琳琅温柔的看着他,体谅他此时的心情,“我知道,你是担心父王,没关系的。” 她示意独孤烨低下脑袋,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如一缕春风轻拂过独孤烨的心田,他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你说的对,就照你的意思做。” 回到住所,正殿的太后已经睡下了,一片漆黑。 独孤烨将人派出去打听消息,等候,永远是最难熬的。 他在室内走来走去,如油锅上的蚂蚁。 “你说这么晚了,为什么要召见父王?” 琳琅默默的看着他,沉默不语。 还问说吗?肯定不是好事! 独孤烨苦笑一声,越是心急越容易把事情搞砸了。 他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把那画像给我看看。” 琳琅毫不犹豫的将画像递给他,“给你。” 独孤烨展开画像看了好久好久,眉宇之间染上一丝郁气,“如果……他非要这副画……那给他吧,什么都比不上性命重要。” 他说的很艰难,每一个字都好痛苦。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是,还有什么办法? 没想到苏琳琅一口答应,“好。” 她都没有考虑一下,不假思索的点头。 这一份心意难能可贵,独孤烨的心情很复杂,百感交集在心头。 “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 他笑的眼泪都下来了,心底一片荒凉。 这些年的圣宠,不过是个笑话。 他根本不想要这样的圣宠,不稀罕! 琳琅面色担忧,“阿烨。” 她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刷新了三观底线,看清了所谓圣君的心思。 曾经最信任的人,原来是这样的真面目。 独孤烨心灰意冷,“我们走吧,走的远远的,离开京城,离开秦国,去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坐看花开花落。” 他终于想开了,这个国家自然由君王守护。 他该走了,逃离这一片争权夺利的漩涡,过些清净的日子。 琳琅的眼晴一亮,“你真的想好了?” 独孤烨愣了一下,想通后不禁苦笑,这些日子难为她了,她明明是展翅飞翔的大鹏鸟,却为了他窝在京城。 “是,想好了,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我眷恋的地方,什么王爷,什么将军,不稀罕,这个国家不是非我不可。”tqr1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什么都不想要。 琳琅欣喜不已,想通就好,不枉她等了这么久,“好,我就等着这一天。” 她要的就是他心甘情愿的离开,而不是心存遗憾,心有不舍。 只有这样,将来才不会有所遗憾,不会相互埋怨。 在京城停留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真好。 罗山城,她想回去了! 独孤烨歉疚着抱着妻子,“让你辛苦了这么久,抱歉。” 是他太想不开了,将自己困在这里。 琳琅轻轻回抱他,温柔的亲了亲他的脸颊,“我们夫妻一体,不用说抱歉,先喝口热茶定定神,有了消息我们再想办法,大不了闯进去抢了父王就跑。” 这是土匪的行为。 独孤烨哭笑不得,“别说傻话,这是皇宫,能跑到哪里去?” 琳琅骄傲的抬起下巴,极为得意洋洋,“这个皇宫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从来都不是问题。” 她拽的不行,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她。 独孤烨轻轻推开她,面带征询之色,“什么?” 琳琅笑眯眯的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你忘了我当年是怎么逃出皇宫的?” “……”独孤烨下意识的接过热茶,喝了几口,这才想起当年的事,她从皇宫悄无声息的离开,直到现在都没有查清,那一条特珠的通道。 能通往外界的通道,求生之路。 关键是这条路苏琳琅知道,但这宫里的主人不知道。 这也算是一个难题之谜。 他差一点忘了这事,“是在哪里?” 琳琅惦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独孤烨心神大震,手一歪,手中的热茶倾斜,泼了出去。 “小心。” 热茶泼向桌上的画像,顿时将画像打湿了。 “糟糕。”独孤烨懊恼不已,上前将画抢出。 但是,画像打湿,好几处的墨晕染开,很是难看。 他小心翼翼的将水渍抹去,又气又恼,心疼的不行。 琳琅连忙安慰道,“没事,用火烤一下就行。” 独孤烨实在没办法,只好将画像放到烛火上烤。 忽然,他的眼神一凝,“里面有东西。” 两人相视一眼,心中惊疑不定。 苏琳琅小心翼翼的用小刀挑开夹层,一份轻薄如蝉丝的东西飘出来。 “这……天啊,怎么会是……”独孤烨看清上面的字,震惊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琳琅同样的震惊,愣了半响,才渐渐平静下来,长长吁出一口气。 “这或许是天意吧。” 事已至此,已非人力能改变。 风荷在外面轻叫,“小姐,小姐。” “进来吧。”风荷应声而入,神色惊慌,独孤烨的心一沉,“出了什么事?” 风荷将打听来的消息禀上来,“皇上病危,急召太医,晋王爷受伤了。” 独孤烨的脸色一变,惊怒交加,“受伤?伤在哪里?严重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四百八十七章 骨肉相残 他忽视掉了前面半句话,只关心晋王爷的安危。 亲疏远近一目了然,在他心里,晋王爷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皇上,他直接忽视掉了。 有那么多人服侍,皇上能差到哪里去? 人都是自私的,只会关心最爱的人。 皇上高高在上,众星捧月,不需要他锦上添花了。 风荷面色纠结,“不是很清楚……” 独孤烨心急如焚,扑了出去,风荷眼睁睁的他如阵风般从眼前消失了,呆呆的叫了一声,“世子。” 跑的这么快,有点吓人啊。 琳琅拂了拂衣袖,慢条斯理的开口,“走吧,我们一起过去看看,皇上病危,身为晚辈理当问候。” 自家小姐发话了,风荷什么都不说,跟了上去。 苏琳琅以为会遭到阻拦,但没想到一露面,就受到了热情的欢迎。 “苏琳琅,你总算来了,快进去。”面色焦急的太医看到她,眼晴一亮,如看到了救星。 真是要命啊,皇上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糕。 而且吧,应该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才会导致……病发。 室内,一群人围着病床,床上的皇上两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 太后阴沉着脸坐在一边,眼神焦灼不安。 而另一边晋王爷默默的坐在角落里,胸口受伤了,绑着白纱。 独孤烨正小心翼翼的帮他处理别的伤口,晋王爷的手也不知怎么搞的,全是细碎的小刺。 琳琅微微蹙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所有人。 见她不动,太后非常的生气,“快救皇上,快啊,傻站着干吗?” 大家都围着皇上,热火朝天的场景,但独孤烨父子孤零零的,看着好凄凉。 琳琅毫不犹豫的走过去,“父王,让我看看你的伤。” 晋王表情僵滞,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暖意,“烨儿已经帮我处理了,没事。”tqr1 琳琅轻拍独孤烨的肩膀,示意他退到一边,“让我看一眼,这是谁干的?刺这么多,真够狠的。” 她一边小心的将刺挑出来,一边不忘痛骂一番。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她在骂谁。 这世上只有皇上能伤了晋王爷! 太医们快急哭了,皇上的情况越来越不妙,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苏小姐,您就帮帮……” 明知苏琳琅跟皇上不对盘,但这种时候顾不上了。 苏琳琅像是没听到,依旧挑着刺,她动作细致轻柔,比起独孤烨的粗手粗脚,要强上百倍。 太后等的不耐烦,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苏琳琅,你到底在磨蹭什么,快过来,要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对得起黎民百姓?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这话说的太重了,把琳琅架上了道德的绞刑架。 可惜,苏琳琅根本不吃这一套。 “都是你的儿子,太后,你也太偏心了吧。” 太后的脸色一冷,“皇上身系社稷百姓,比哀家的命都重要。” 琳琅真心觉得可笑,她何时成了皇上的专治大夫? 那是太医的活,她可不想抢! “但在我心里,我公公的伤势才是最要紧的。” 太后气的浑身直哆嗦,遇到这样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谁让她有底气呢,怼天怼地怼皇室,没人敢怎么着。 她心思一转,目光落到晋王爷身上,“锋儿,你的伤让太医处理一下,哀家知道,你是最识大体的。” 她以为晋王爷会像以前那样,任劳任怨,任由他们摆布。 但是,她料错了,晋王爷猛的抬起头,“从小你就叫我敬着兄长,凡事让着他,可我这会儿不想让了。” 他受够了,再也不想忍下去。 太后呆住了,“锋儿,你怎么跟苏琳琅学?她太不懂事,自我任性……” 她乖巧孝顺的么儿怎么变了个样子?一定是受了苏琳琅的坏影响! 晋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无悲无喜,似乎已经心灰意冷,“可我羡慕她,渴望成为这样的人。” 太后顿时怒了,这是怎么鬼话? 他可是堂堂皇叔! “锋儿,关键时刻闹什么?快劝劝苏琳琅,她听你的。” 她还以为能拿捏住晋王,一副命令的语气。 晋王神色淡淡的,“太后,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太后恼怒不已,火烧屁股了,他怎么还有闲心? “你别再添乱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晋王直勾勾的盯着太后,冷冰冰的问道,“我一直想问,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这话如一道惊雷,砸的太后头晕眼花,脸色都变了,“锋儿,你说什么?” 晋王一反平时儒雅,俊脸如蒙上了一层寒霜,“凡事都不许我争先,不许我冒头,不许我抢皇兄的风头,总让我好好辅助皇兄,在你眼里,皇兄才是你的骄傲,是你的亲生骨肉,我又算什么?” 太后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心里有些着慌,“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自问无愧于心,你兄长能干有本事,是帝王之材,而你天生就是辅佐的命,兄弟俩相互扶持……” 长子从小就出挑,才智远在同辈人之上,难得的是,行事妥贴,让无数人赞一声好。 至于次子,文武全才,聪明过人,但是,出色的儿子只需要一个,多了就会相互厮杀。 她压着次子不让他出头,也是为了他好。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但她从来没想过,这样的好别人愿不愿意接受。 说白了,她从来没把儿子当成活生生的人,而是得到权利富贵的利用工具。 晋王冷冷的嘲讽道,“我把他当兄弟,可他是怎么对我的?觊觎我的妻子,口口声声说真爱,羞辱自己的亲兄弟,这就是你嘴里能干的好儿子,太后,这些你都知道,并且替他掩饰了。” 这才是最让人寒心的。 他把他们当成至亲,他们却视他如草芥。 太后呆了呆,脑袋一片空白,他们兄弟俩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胡说,没有这种事情,你到底听谁乱嚼舌头?这分明是不怀好意,想挑拨你们兄弟感情……” 晋王脸上浮起一丝古怪又嘲讽的弧度,“是他亲口说的,他要追封我的妻子为端淳皇后。” “……”太后目瞪口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第四百八十八章 最后一刻 她在后宫什么风浪都经过了,也见识过了,但这种事情前所未闻。 真是疯了! 在场的人都恨不得立马消失,这样的秘闻知道了,会死的很快。 太医们更是欲哭无泪,他们只是大夫,不想知道这么多真相。 独孤烨气的七窍生烟,这太欺负人了。 他胸口如压了一块大石头,说不出的压抑。 琳琅也非常的震惊,这皇帝的脑子被外星人攻占了吗? 他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知道死期将至,就不管不顾?只求同棺而葬? 一想到这,她被恶心的够呛。 这不仅是羞辱死者,更是让活人难堪,让整个皇室难堪! 早就听说人将死,这性格就会大变,变的不像以前的自己。 但亲眼所见,依旧很震惊。 太后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怨恨,气愤,恼怒全都涌上来。 “这是不是弄错了?” 这不像是皇上说的话,他向来自制力极强。 晋王捂着胸口,疼的厉害,分不清是胸口疼,还是心脏疼。 “我也希望是听错了,这样的兄长让人心寒,母后,我妻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独孤烨猛的抬起头,眼神错愕不已。 太后的心里一紧,却故作仿若无事状,“急病而死,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晋王心底升起一丝浓浓的疲惫,“我再也不相信这种鬼话,我在外面为皇上到处奔波,为他卖命,他却……” 却看上了他的妻子,这算什么仁君? 当他办完事情回京,却只看到了妻子的灵位,活生生的妻子成了一块冰冷的灵位,再也不会对他笑,对他嘘寒问暖。 这让他彻底崩溃了! 太后胸口有一团火,烧的生疼生疼的,愤怒的打断他的话,“那是你妻子耐不住寂寞,主动勾引了皇上,不能怪皇上。” 独孤烨气的脸色发青,双手紧握成拳,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扑过去。 晋王呵呵冷笑一声,“她不是这种人,太后,这么诋毁一个去世的女人,你的良心能安吗?” 太后这才意识到,他没有叫母后,而是生疏的叫着太后。 这是怪上她了? 一股怒焰猛的往上窜,“够了,那女人要是不死,我也会赐她一杯毒酒。” 晋王惊怒交加,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同样是女人,怎么残忍至此? “你说什么?” 太后已经被怒火气昏了,大声喝斥,“红颜祸水,她是害你们兄弟失和的罪魁祸首,只要有她在一天,你们兄弟就不会好好的相处。” 只有她死了,才能平息一桩宫庭丑闻。 晋王愤怒的咬牙切齿,“所以,你害死了她?” 太后冷哼一声,“是她自己喝毒自杀的。” 她撇的干干净净,将责任全都推到晋王妃身上。 琳琅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些宫里的女人都是妖怪啊。 “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杀?她有夫有子,有幸福的家庭,怎么可能轻易自杀?你当我们傻吗?一定是你们逼迫她的!” 晋王的眼眶渐渐红了,“原来这才是真相,怪不得等我回来,棺木已经封了,我都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除了他们,还有谁能逼一个王妃自杀? 独孤烨气的浑身发冷,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他母亲是这么死的?还死的这么惨? 只恨当时他太小,保护不了母亲。 太后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晋王妃,在她看来,太过美丽有才华的女人,注定不安分。 “锋儿啊,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还惦记着干吗?你是这样,皇上也是这样,你们到底是中了什么魔咒?” 她痛心疾首,感觉他们都不理解她。 太医们听了一耳朵的小道消息,快要崩溃了,再听下去,估计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众人冲宋医正直使眼色,宋医正苦笑一声,硬着头皮上前。“太后,太后,皇上的情况很危险,快让苏琳琅出手。” 太后这才意识到场合,看着这些太医和宫人们,眼神闪了闪,一丝冷意从眼底划过。 “你赶紧过去,要是皇上有个闪失,这里的人都活不了。” 这是动了杀机,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宋医正心里一颤,冲琳琅行了一个大礼,“请世子妃救救大家吧。” 琳琅默了默,看着可怜兮兮的众人,不禁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上前几步,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让她过去。 她在床边站了半响,一声不吭。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不肯出手?还是已经没有意义了? 太后心中也有不好的预感,“苏琳琅,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能救活皇上,一切都好说。” 琳琅双手放在身后,神色冰冷,“准备后事吧。”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太后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怒声喝道,“你说什么?” 琳琅神色不变,“没救了,抓住最后的机会安排一下后事。” 太后受了极大的刺激,身体摇摇欲坠,有些支撑不住了。 “不可能,皇上怎么可能有事?他是真龙天子,受上天庇护,苏琳琅,快救他,否则砍你的脑袋。” 她大喊大叫,全然没了太后的体面。 琳琅充耳不闻,把了把脉,淡淡的吩咐道,“宋太医,准备千金散吧。” “这……”宋太医的脸色一变,千金散是强心剂,用在最后一刻,为的是激起病人最后一丝元气,保持片刻的清醒,但过后,必死无疑。 琳琅拂了拂青丝,“我只是建议,用不用随你们。” 宋太医哪敢作主,冲太后行了一礼,“太后。” 太后的身体一颤,像是如梦初醒般,神色悲伤,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tqr1 “用药。” 一柱香后,皇上幽幽的睁开眼晴,入眼就是太后。 “母后,朕看到芙儿了,她在哭,她怪朕。” 他面色潮红,眼神亮的出奇,看着很不正常。 “皇儿。”太后的脸色很难看。 皇上像是困在恶梦中,怎么也醒不过来,痛苦不堪。 “她太倔强了,宁愿死也不肯进宫服侍朕,朕可以让她假死换个身份,风风光光的进宫,她为什么不肯?” 如一道惊雷砸在众人头顶,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第四百八十九章 逼宫 太后猛的喝道,“皇儿,你做恶梦了,清醒点,大家一直都守在你身边。” 她用力掐了掐皇上的胳膊,心里沮丧不已。 皇上这才如梦初醒般,看到四周的人,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众皇子们面有惊疑之色,纷纷交换着眼色。 那个芙儿是谁?为什么要换个身份? 至于晋王面如沉水,眼中隐隐有恨意。 独孤烨胸口翻滚不已,愤怒到了极点,恨不得一巴掌拍出去。 他娘就是这么死的?被这个好色的君王所迫? 好恨,恨的想杀了这个昏君! 那么多女人还不够吗?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娘亲? 皇上脑袋晕晕乎乎的,涨痛不已,深吸了一口气,“朕传位于睿王独孤寒。” 全场的人呆住了,传位? 睿王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却强自压住,跪倒在病床前,“父皇。” 皇上看着日渐稳重的儿子,饱含了希望,也饱含了期盼,“望你善待兄弟姐妹。” 这个儿子虽然有些儿女情长,但胜在不是狠绝的人,应该不会让自己的手足死光。 别的皇子,就不好说了。 睿王深深的拜下去,“必不负父皇厚望。” 皇上脑袋嗡嗡作响,没办法集中精神,趁着还清醒,连忙吩咐下去,“将来有朝一日登上皇位,望你绝情绝爱,不可沉溺于女色。” 睿王的身体颤了颤,“是。” 他的脸朝下,谁都没看清他的表情。 琳琅忍不住小声吐槽,“你都做不到的事情,还指望别人做到?” 槽点太多,她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了。 皇上的视线在室内转了一圈,停留在晋王身上,晋王面无表情,神色淡漠,像个不相关的人。 皇上的眼神一冷,“独孤锋妄言,对朕不敬,削去晋王爵位,贬为平民。” 他的态度大变,直接将一介亲王贬成了平民。 大家特别震惊,晋王犯了事? “皇儿。”太后大惊失色,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烨……”皇上像是没听到,继续说下去,“倨傲自负,不服管教,废去晋王世子之位,夺将军之职,终生不得出京城一步。” 他特别绝决,一反以前的温情脉脉,露出最刻薄的一面。 一连几道旨意都诡异至极,透着一股妖气。 众人面面相视,皇上这是怎么了? 皇上冷冰冰的盯着独孤烨父子,咄咄逼人,“怎么不谢恩?” 独孤烨闻言笑了笑,透着一股年轻人的锐气。 他居然还笑的出来?大家更震惊了。 这是一个诡异的深夜,发生了太多让人不解的事。 琳琅烦的要命,动不动逼人发毒誓,凭什么呀? “皇上你快死了,还见不得别人好,天生就是宁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的性子,自私透顶。” 皇上看都没有琳琅一眼,像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不值得他上心,“朕今晚的旨意统统存档,不得有误。” “遵命。” 皇上还不肯放过站在一边的英俊男子,“独孤烨,朕要你发一个毒誓,这辈子都将守护独孤一族,不得染指皇位,否则天打雷劈,妻离子散,一辈子独孤终老。” 琳琅气坏了,整一个大贱人。 什么玩意?凡事只为自己考虑,自私凉薄。 “不要理他,他脑子糊涂了,神经病,要一个平民守护皇族,真是太可笑了,我们走吧。” 独孤烨对皇上的心早就淡了,没有了感情,就不会受伤,“好,父王,你能走吗?我背你。” 他一把背起晋王,毫不犹豫的往外走。 这纷纷扰扰的世界,他不想再踏进来。 晋王很欣慰的伏在儿子肩头,不知何时,他比自己还高了,“好孩子。” 三人旁若无人的往外走,谁都没把皇上当一回事。 皇上怒了,眼神沉了沉,“拦住他们,不发毒誓就不许走出这个大门。” 一群侍卫将门口堵住,琳琅嘴角一勾,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拿在手里把玩,“我发誓,谁敢挡我的路,我就杀他全家满门,鸡犬不留。” 她是笑着说的,这话却杀气腾腾,居然一点都不违和。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不由自主的让开一条路,谁都不想得罪这种有仇必报的人。 “苏琳琅。”皇上愤怒的看着他们走出去。 琳琅头也不回,冷笑一声,“你这种人还是早点死吧,活着也是祸害人。” 夜深人静,皇帝静静的睁着一双眼晴,前尘往事全都涌上心头。 很清晰,好像昨天发生的事情。tqr1 但,爱恨情仇都如隔着一层纸,不再强烈。 唯独忘不了那个轻盈娇俏的女孩子,一声声甜甜的独孤大哥。 独孤。孤独,他的人生如姓氏般,注定是孤单。 “皇儿。” “母后。”皇上挣扎着要坐起来,但浑身无力。“我要死了。”‘ 太后本来就苍白的脸色一变,眼中隐隐有泪,“不会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皇上自知不久于人世,没有多少时间了。 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亡的脚步逼近。 “我死后,将芙儿的画像放在我棺材里,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太后心中又痛又悔,这么多年了还念念不忘,临到死,还如此执迷不悔。 “好,我答应你。” 皇上的声音很微弱,脸色又青又白,“记得想办法将苏琳琅弄死。” “好。”太后心中一阵剧痛,“我答应你,会想尽办法弄死她的。” “还是……锋弟……”皇上犹豫了一下。 正在此时,一名宫人惊惶失措的闯了进来。 太后勃然大怒,“什么人?谁准你进来的?” 宫人吓的浑身发抖,眼泪都快下来了,“太后,不好了,二皇子和七皇子逼宫。” 皇上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的翻身而起,“什么?逼宫?” 怎么可能? 太后震惊万分,“是不是弄错了?” 宫人拼命摇头,“七皇子已经买通禁军中大半的将领,两位皇子已经联手……” 皇上勃然大怒,“好大的胆子。不孝子孙。” 一个两个都不消停,嫌他还没死吗? 宫人哭丧着脸,“太后,快扶皇上躲一躲吧,叛逆已经朝乾清宫杀来了。” 第四百九十章 将皇位给我 皇上眼前一阵阵发黑,杀过来了?皇宫已经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逆子。” 太后如被遭五雷轰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命贴身宫女去打听。 宫女刚走出去没多久,太后就听到喊打喊杀的喧哗声,正在接近,宫人惊恐的尖叫声,奔跑声,乱无章法。 她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居然是真的。 皇上浑身发抖,又气又怒,他病的太厉害,不知不觉中失去了皇宫的掌控。 但是,这两个胆大包天的逆子怎么敢? “扶朕坐起来。” 外面传来一阵阵厮杀声,激烈而又残酷,火把摇曳,杀气冲天,搅的室内的人暗自心惊。 皇上的手抖了抖,好不容易由宫人服侍着穿好衣服,刚想走出去,从外面滚进来几个宫人,脸色惨白如纸。“皇上,他们已经杀进来了。” 皇上的身体一晃,捂着胸口,额头渗出冷汗。 太后咬了咬牙,“快从暗道离开,你们动作快点,快扶皇上离开。” 她决定留在这里,亲眼看看那些不孝儿孙。 “不用了。”皇上摆了摆手,拒绝了太后的建议,他的身体不行了,跑不了多远。 太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心中一片悲凉。 风光了这么多年,临到老,却如此无助。 大门被狠狠一脚踢开,一行人冲了进来,手持刀剑,血腥味浓烈,杀气冲天。 一名宫人挡在面前,“放肆,君王面前不得佩剑……”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剑穿心,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皇上的心底泛起一丝寒气,迅速朝四肢蔓延。 两个年轻的男子并肩走进来,衣着华丽,玉树临风,但嘴角的得意笑容破坏了高贵优雅的形象。 七皇子打头,冲皇上行了一礼,“父皇,深夜打扰你,真是罪该万死。” 口里说着请罪,但眉眼之间的得色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没想到这么顺利,忽然发难,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遭遇到了些许抵抗,但还是顺风顺手的拿下了皇宫的主控权。 皇上眉心直跳,强压着怒火,“那还不快退下?” 二皇子怜悯的看着向来高高在上的父皇,原来他也不过如此。 他拿出一道旨意,递到皇上面前,“请父皇在圣旨上盖上玉玺,不要为难儿臣。” 皇上定晴一看,是传位给七皇子的奉旨,只差还没有盖章。 他不禁勃然大怒,还没有死呢,轮不到他们叫嚣,“做梦,休想。” 七皇子脸色一沉,冷冷的喝道,“来人,将人押上来。” 一群人哗拉拉的走进来,几个皇子凤孙狼狈的被押上来,其中最小的十皇子眼眶泛红,“父皇,救救儿臣吧。” 除了六皇子外,其他皇子都被抓了,还有几个留在宫中的皇孙无一幸免,都成了质子。 他们的脖子上都架着刀剑,个个脸色惨白。 二皇子洋洋得意的开口,“父皇,这些都是你的子孙,想让他们活着,就照我的意思办。” 皇上愤怒的想杀人,气愤难当,“你疯了?他们是你的手足。” 都是他的血脉,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相互残杀。 二皇子嘲讽的笑道,“手足?皇家何来的手足之情?你当年毒杀了慈和太子,借势上位,我们只是跟你学的。” 被翻出当年的旧事,皇上勃然大怒,“住口。” 这是他一生最不想被人知道的事,从未提起,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七皇子特别不耐烦,眼神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情意,“父皇,我说到十,你若还不肯盖玉玺,那就休怪儿臣大开杀戒了。” 皇上气怒攻心,“你敢?” 不信他有这个胆子,这可是杀兄灭弟,就算成功了,也会被非议。 七皇子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轻轻数数,“一,二……九……” 每数一下,身边的人都越紧张,尤其是那几个平时骄傲的不可一世的皇子,此时脸色雪白,浑身颤抖。 皇上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却咬紧牙关,不肯向逆子低头。 “十。”七皇子眼神一冷,冷酷无情的做了个手势。 “啊啊。”随着一声尖锐的凄惨叫声,五皇子腹部中剑,血狂喷而出,他徐徐倒地,倒在血泊中。 气氛僵滞,在场的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不敢置信。 一个皇子就这么死了? 皇上心痛如绞,一股怒火直冲脑门,“畜生。” 七皇子很无辜的扬了扬手,“我也不想这样的,父皇,你就不要为难我了,痛快点。” 皇上恶狠狠的瞪着他,心中后悔至极,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将他生出来。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你这样就不怕报应吗?” 七皇子倨傲的仰着头,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父皇,咄咄逼人的开口,“将皇位给我,我就饶你一死。” 父皇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压的他喘不过气,每每压抑的不行。 他那么努力的表现,却依旧打动不了老头子的心。 皇位居然给了老六,老六有什么好的?哪里比他强? 都是皇子凤孙,谁比谁更强? 既然不肯将皇位给他,那他自己拿! 皇上面如死灰,眼晴没有一丝光亮。 “你不会的,不除了我这个心头大患,你就不会安宁。” 不管他给不给圣旨,都难逃一死。 这就是他的命运吗?tqr1 宫中的侍卫都叛变了?不可能,一定有忠心耿耿的人。 七皇子看着他灰败的脸色,心中有一种变态的兴奋,“还是父皇了解我,如果不想遭罪,就痛快些吧。” 他手一扬,十皇子被拉了出来,十皇子害怕的畏畏缩缩,恨不得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如纸,“父皇,救救我,我不想死。” 刀子架在脖子上,寒气逼人,好可怕。 皇上无力的看了十皇子一眼,猛的转身,背对着所有人。 二皇子愣了一下,随即嘲讽的笑了笑。 他的岳父是当朝的吏部尚书,负责所有的官吏升迁,借此笼络了一大指文官。 而七皇子是得到了禁宫几大统领的支持,里应外合,忽然发难,攻其不备。 十皇子的心往下沉,如浸入了冰冷的大海里。 他也要死了吗?不! 第四百九十一章 请上路吧 一柄大刀砍下来,刀起刀落,血腥气冲天,十皇子的脑袋被砍了下来,在地上滚来滚去,一双眼睛不甘的瞪大,脸上血泪模糊。 太后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不,不可以,住手啊,不要再杀了,你们都是独孤家的子孙啊,不要相互残杀。” 七皇子充而不闻,看着那个绝决无情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再来。” 这一次轮到八皇子,八皇子的心是绝望的,为什么要生在帝王家? 没有人性,没有亲情,什么都没有。 “父皇,儿臣不孝,先走一步了。” 皇上的心口被不知名的大手狠狠挖走了一块,痛不欲生。 他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 祖宗基业绝不能落到这种狼子野心之徒手里。 “你们会被天打雷劈的。” 他大声怒斥,却始终不肯低头。 身为帝王的骄傲,绝不允许发生那样的事。 但太后看不下去了,大声喝止,“够了,住手,我答应你。“ 七皇子眼晴一亮,“皇祖母,你知道东西在哪?” 太后心口疼的厉害,却强撑着,“先放了他们,我这就给你拿玉玺。” “母后。”皇上又惊又怒。 太后怒吼了一声,“听我的,我只要独孤家的儿孙平平安安的。” 她已经是强弩之末,硬撑中,眼前一阵阵眩晕。 七皇子眼珠一转,“万一我放了人,你却反悔呢?我可不放心。” 太后的双手紧紧扣住椅子,逼令自己不要晕过去。 “那你想怎么样?” 七皇子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亮,“放他们去院子里,等我盖了玉玺后就放了他们。” 太后努力想睁大眼晴看清楚七皇子的表情,但冷汗滴滴答答的流下来,流进了眼晴里,疼的厉害。 “那我怎么能相信你?” 七皇子毫不犹豫的举起右手,神情严肃,“如我违背誓言,就让我万箭穿心而死。” 太后的目光转到二皇子身上,眼神如电,“还有你。” 二皇子微微皱眉,很是不耐烦,但还是发了毒誓。 太后深深的看着他们,面如沉水。 “记住你们的毒誓。” 她的内心是极度不安的,但这种时候别无他法。 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子孙强迫的无路可走。 这就是报应吗? 几位皇子被推了出去,站在院子里,迎着冷风索索发抖。 不安,惶恐,惊惧,愤怒,无数种情绪涌上心头。 太后亲自走到书架前,拿出一本资治通鉴,轻轻扭了几下,书架后面出现一个小小的暗门。 太后从暗门里取出一个锦盒,神情怅然。 皇上怔怔的看着,神色痛苦而又绝望,此时的他力气全无,手脚都动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七皇子迫不及待的抢过锦盒,打开一看,惊喜万分,这就是他想要的东西。 有了玉玺,才有了名正言顺的名头。 “原来藏在这里,怪不得找不着。” 他小心翼翼的事先拟好的圣旨上盖上玉玺,眼晴闪闪发亮。 “父皇,多谢你成全,他日我会好好祭拜你的。” “不孝子。”皇上心痛如绞,转过头不想看。 如果可以,他什么都不想听,不想见。 七皇子嘴角微勾,冲二皇子使了眼色,二皇子眼中闪过一道凶光,走到窗边,大声下令,“统统杀了。” 一声令下,院子里侍卫们挥舞着刀剑,齐齐砍下去。 惨叫声连天,一个个龙子凤孙纷纷倒下去,倒在血泊中,闭上了眼晴,断了气息。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太后流下了两行血泪,痛不欲生,发疯似的尖叫,“啊啊啊,你答应过的。” 再无光鲜亮丽的外表,此时的她,只是一个心伤子孙惨死的老妇人,全然没有了形象。 涕泪齐流,苍老的面容如死灰,痛苦的想死。 她的子孙啊,全都死了。 怎么会这样? 七皇子一脸的无奈,“皇祖母,我也是迫不得已,皇位来之不易,我也怕大家有样学样,不如死光了,我才能放心。” 说的好像很委屈似的,要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相信他是如此残杀的人。 连自己的手足都杀,早就泯灭了人性。 两行血泪在苍白的脸上淌,太后终于尝到了椎心刺骨的疼痛。 当年她踩着无数人的尸体往上爬,不择手段,杀人无数,如今却亲眼看着自己的子孙被屠尽。 “你会有报应的。”她反反复复就这一句话,仿佛是骂七皇子二皇子,又像是骂自己。 七皇子淡淡瞥了她一眼,向来威严的祖母跟普通的老妇人没区别。 他还真看不上这样的老女人,真不懂,他以前怎么会那么怕她? 他使了一个眼色,侍从捧着一个酒杯送到皇上面前,皇上震惊的看着酒杯,脑袋一片空白。 这是要轼父? 手足杀的还不够? 七皇子神色莫名,声音低沉,“父皇,儿臣为你准备了好酒,请干了此杯,我为你送行。” 太后的脑袋轰隆隆炸开了,丧心病狂,没有人性。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七皇子冷笑一声,“在他眼里,我们只是他的工具,他何时真正疼惜过我们?” 不止一次挑动他们几个儿子相争,为的就是搞平衡。 是皇上一手挑起了争端,也是他亲手酿成了这个苦果。 所以,也只有他才尝这个苦果! 太后整个人都崩溃了,“他是君父。” 君父?七皇子玩味的笑了笑,为君不仁,为父不慈,为什么别人要恪守为臣为子之道? 他做了个手势,冷酷无情的开口,“父皇,请上路。” “如果朕不呢?”皇上面罩寒霜,本来没有力气等死了,但儿子的所做所为反而逼出了他的骄傲,翻身而起,怒瞪着狼心狗肺的一双儿子。 他不想死,绝不能死! 七皇子慢慢上前,笑的阴恻恻的,“那儿臣亲自侍候父皇上路。” 太后浑身发抖,泪如雨下,失声痛哭,“不要,住手,不可以。” 七皇子伸出了右手,就要硬灌毒酒,皇上冷冷的声音响起,“你身中巨毒,我可以帮你解。” “你解?”七皇子嘲讽的笑道,“你以为你是名医吗?”tqr1 皇上高深莫测的看着他,“我不是名医,但我是秦国的皇帝,这世间有一样至宝,叫避毒珠,能避百毒,也能解百毒。” 第四百九十二章 围剿 七皇子的眼晴刷的亮了起来,急不可耐的追问,“避毒珠?在哪里?交出来。” 他一副胜利者的高姿态,高高在上的架式。 皇上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交出来?” 交出来后,注定要死。 七皇子肆无忌惮的哈哈一笑,“父皇,你快要死的人,留在你手里也没有什么用,不如交给我,我还年轻,我可以答应你,会给你风光大葬。” 这么不要脸的话从七皇子嘴里说出来,让很多人无语了。 自私自利是皇家的特质,但这么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来,让人心寒。 对自己手足父母都这么无情的人,那对他们这些追随者呢? 大家忽然怀疑起自己的选择,真的没错吗?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定定的看着七皇子。 “你过来,我把藏宝的地方告诉你,那是皇室的传世之宝,你要好好保管。” 七皇子迫不及待的走过去,弯下身体,“那是自然,父皇放心,我定会……啊。”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让人毛骨悚然。 孱弱的皇帝满脸通红,紧紧咬住七皇子的耳朵,死咬不放,七皇子疼的拼命挣扎尖叫,皇上就是不放。 几名侍卫扑过来,硬生生的将两人分开,但七皇子的一只耳朵被硬生生的咬下来,鲜血淋漓。 七皇子勃然大怒,一巴掌拍过去,将老皇上打倒在地。 “老不死的东西,居然暗算我,去死。” 他还嫌不够,一脚踢过去,又踢又骂,怒火冲天,恨之入骨。 “住手,不要。”太后惊怒交加,气的想上去阻止,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二皇子眼神闪了闪,慢吞吞的走过去,伸手阻止道,“七弟,万万不可,这是我们的父皇。” 七皇子打的累了,气喘吁吁,“二哥,你什么时候变的心慈手软?大家都死光了,没人跟我们争了,怕什么?只要老头子死了,这江山就是我们兄弟的。” 二皇子淡淡的提醒道,“别忘了六弟。” 七皇子心里一跳,眉头微蹙,“他?算他命大,居然让他提前跑掉了,不过,他现在是丧家之犬,到时就说他夺宫篡位,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死定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管如何,他都不允许睿王活着。 那可是最有威胁的人,因为只有睿王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厌烦,但很快逝去,“别小看他,他这些年不是白混的,不管如何,父皇在我们手里就能挟天子以令诸侯。” 七皇子的眉头一皱,“也好,留着对付睿王,以防万一。” 见二皇子还是愁眉不展,七皇子有些不耐烦,这个暴躁的二皇兄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婆婆妈妈? 二皇子神色郁郁,“还有让我很不安的地方。” “是什么?”七皇子嫌他不够爽快,要不是看在他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早就一脚踢开他。 二皇子眼神一闪,整一个蠢货,中了毒还这么嚣张,真不知他哪来的底气。 “晋王父子和苏琳琅。” 一提到这个,七皇子的脸色一变,“是不是我们事先泄露了风声?怎么会人去楼空?也不知跑去了哪里?” 晋王父子虽然被贬了,但他们的实力不容小看,尤其是独孤烨,带过兵打过仗。 但最让他忌惮的是苏琳琅,聪慧过人,智谋百出,医毒双绝。 “我们是忽然起事,怎么可能泄露?这些人都是我们最信任的心腹,绝无可能背叛……外面是什么声音?” 他听到外面喧哗声,不禁变了脸色,怎么像是刀剑的声音? ”不好了,有人闯宫。“ 室内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什么情况?谁带人来了? 皇上却眼晴一亮,来了救兵? 好啊,太好了。 七皇子不禁大惊失色,恶狠狠的下令,“不管谁靠近,格杀勿论。“ 出去打探情况的人匆匆跑进来,”是六皇子和晋王世子来了,带了好多人,晋王世子好厉害。” 二皇子和七皇子相视一眼,脸色奇差,不约而同的走到窗边。 果然,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杀了进来,两方人马战成一团。 一条银白色的身影在人群里来去自如,骁勇无比,挥剑如神,剑尖所到之处惨叫声连连,鲜血直流。 他的气势太足,身手太好,没人敢再靠近他,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 七皇子远远的看见,神情惊慌不已。 “是独孤烨,他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些人马从哪里来的?” 从来没见过啊,虽然人不是很多,但个个以一挡百,身手不凡,明显是高手。 他明明封锁了皇宫,这一支奇兵从哪里杀出来的? 二皇子错愕的看着这一幕,惊怒交加,事情超出了他的意料。tqr1 “可恨,居然跟独孤寒联上了手。” 独孤烨是难得一见的将才,而且身手不凡,整个皇室没人是他的对手。 两方的状况陷入了僵持阶段,争夺的很厉害。 而独孤烨将长剑往腰间一束,不知从哪里捞来一支长枪,挥舞的虎虎生威,英勇无双。 他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一步步逼近,如一个杀神,所到之处,尸体遍野。 七皇子看的胆战心惊,深感可怕。 他急的直跳脚,直恨手底下没有这样的将领。 “独孤烨,你为什么要替情敌卖命?他得了天下,就是你们夫妻倒霉之时。”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不忘挑拨离间。 “杀。”一声怒喝,这就是独孤烨的回答。 七皇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下纷纷倒在独孤烨的枪下,心惊肉跳。 “独孤烨,你清醒点,如果你肯向我投诚,我就封你为一并肩字王,只在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先将人哄骗住再说,这样的人他可收服不了。 独孤烨冷笑一声,手下不停。 “凭你也配?” 区区一个乱臣贼子,还摆出帝王高不可攀的架式。 真是不知死活。 七皇子呆了呆,怒红了双眼。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将独孤烨和独孤寒射杀,谁得了手,封一品侯。” 只要这两个人死了,再无人是他的对手。 独孤家的人死绝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就够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最后的疯狂 厚赏之下必有勇夫,众人一听这话,立马像打了鸡血般,激动的扑过去。 一场血战激烈的进行着,刀剑齐飞,死伤无数,血腥味冲天。 忽然,一道凉凉的声音猛的响起。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放下刀剑,饶你们不死。”tqr1 一个白衣女子坐在院落的围墙上,双脚轻轻晃来晃去,轻盈如蝶,肌肤如雪,五官清丽脱俗,一双黑亮的眼晴在月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七皇子如被惊雷砸中,脸色都变了,“苏琳琅?你怎么也来了?你也要为老头子卖命?别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我劝你不要掺和进来。” 他在苏琳琅手中吃了几次亏,对她极为忌惮。 在他看来,这才是最可怕的人。 琳琅拂了拂微乱的发丝,笑吟吟的挥手。“他还不配我出力,我数到三,再不停手,我就要施毒了。” 二皇子大惊失色,下意识的缩进屋子里。 那出神入化的施毒本事,防不胜防。 七皇子却眼珠一转,冷笑几声,“呵呵,毒又不长眼晴,你怎么区分敌友?” 琳琅震惊的瞪大眼晴,“我一直觉得你智商不高,但现在才发现,我弄错了。” 七皇子得意的扬起下巴,“你才发现我聪明?太迟了。”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很不淑女的动作,但她做出来极为好看优雅,如行云流水般动人。 “错,你是没智商。” 底下的人忍不住想笑,安宁县主就是牛逼,这种危险时刻,嬉笑怒骂,谈笑自如。 这才是大将风范! 七皇子的脸涨成猪肝色,气的浑身发抖,“苏琳琅,你太可恨了,来人,给我拿下她,重重有赏。” 众人仰头看着那个月光下的白衣女子,衣袂飘飘,轻盈如水,精灵美丽,如仙子下凡般。 美的让人生不出半点亵渎之心。 见大家怔怔的光看不动,七皇子特别生气,恨不得弄死他们。 琳琅眉眼弯弯,笑的很甜,“蠢货,我的耐性有限,一,二……” 七皇子怒气冲天,手指着琳琅大骂,“混账,小贱人。” 话还没说完,一道阴影袭来,七皇子避之不及,胳膊上被插了一把匕首,血洞潺潺,很是吓人。 “啊。” 七皇子吃痛,气怒攻心,一把拔下匕首,四周的随从立马给他上药包扎伤口。 七皇子恶狠狠的瞪着那个罪魁祸首,“你敢杀皇子?独孤烨,你想造反吗?” 独孤烨长剑如风,冷若冰霜,“城外的驻军赶来了,想活命就放下武器,否则株连九族,血流长河,子子孙孙都不得翻身。” 这话一出,叛军的脸色大变,惊疑不定。 本以为能跟着两位皇子混个从龙之功,但是,有秦国的战神打头阵,有医毒双绝的晋王世子妃压阵,他们还会赢吗? 冲天的豪情如遇到了冰雪,不由自主的消融了。 眼见独孤烨势如猛虎,越来越杀过来了,七皇子有了怯意,心里慌的很。“独孤寒,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可是亲兄弟。” 一言不发冲在后面的独孤寒冷冷的瞥了一眼,抬了抬下巴,指向角落里那些惨死的龙子凤孙们,横尸在地,惨不忍睹。 “那些人也是你的亲兄弟。” 七皇子呆了呆,被噎住了,“你……” 背后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统统杀了,斩草除根。” 是皇上,他强撑着站起来,脸色雪白雪白的,透着一股死色。 但眼中的恨意如烈焰,很是惊人。 见皇上出现了,大家的神情各异。 六皇子连忙叫了一声,“父皇。” 七皇子眼晴一亮,阴冷的一笑,“来的正好,皇上在此,还不统统退下。” 他将匕首架在皇上脖子上,神情冷酷。 在场响起倒抽冷气声,这是嗜父啊。 这人疯了吗? 七皇子见震住了所有人,心中暗喜,“再不住手,就按谋逆罪处置,不要株连家人的,都乖乖听我的命令。” 大家面面相视,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谁都不想当阶下囚。 皇上猛的喝道,“传朕口谕,二皇子和七皇子谋逆,杀兄灭弟,罪不可恕,杀杀杀。” 三个杀字透着一股涛天的烈焰,恨意盈燃。 “父皇,你不想活了?“七皇子大为恼怒,一巴掌打过去,”给我闭嘴。” 打的皇上眼前一阵阵发黑,站都站不稳,七皇子这才回过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独孤寒,你可是大孝子,不想要父皇的命了?还是你想借机将所有挡路的人都除了?” 独孤寒惊怒攻心,大声喝道,“统统住手。” 后来的侍卫们下意识的看向独孤烨,独孤烨扬了扬手,众人这才退到一边。 七皇子见到这一幕,心中猜忌不已,为什么都听独孤烨的? 但此时顾不上细想,他扬长声音,喝声如雷,“这才像话,所有人跪下,听候父皇的圣旨。” 所有人都看着皇上,皇上被七皇子的人捂住嘴,拼命挣扎,挣的满面通红,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没几个人下跪,就连那些叛军都犹豫不决,神色异样。 七皇子心中大急,压不住场子,会死的很惨。“怎么还不跪?想造反?”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皇上又没死,让他自己说话。” 七皇子怎么肯放开皇上,扬了扬手,倨傲的下令,“宣旨。” 他的手下拿出那份矫旨,大声宣读,声音很洪亮,但大家的面上都浮起嘲讽的弧度。 七皇子企图将不同的声音都压下去,用皇上当筹码,压制住所有人。 “听到了没有?父皇将皇位传给了我,统统跪下拜新皇,你们都是我的臣子。” 看着他自导自演的丑态,睿王冷笑不止,“你让父皇说话。” 七皇子大声叫嚣着,“这里轮不到你作主,还不照我的命令做,否则将你们全都杀光。” “杀。”独孤烨面如沉水,大手一挥,众人举起武器又冲了上来。 “啊。”七皇子的惨叫声猛的响起,极为响亮,响彻全场。 七皇子后背一阵阵剧痛,慢慢的回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手持长剑的男人,双目圆瞪,“二哥,你疯了?这是为什么?” 第四百九十四章 先皇遗诏 居然在背后下黑手! 二皇子拔出长剑,一脸的沉痛,“七弟,你太疯狂了,杀了那么多人还不够吗?你用武力逼迫我,我是没有办法,但心中绝不赞成你这么做,这是造反啊,你杀的人都是我们的手足!” 他义正言辞,像个正义使者。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感觉打开了新世界。 琳琅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本来共同起事,看到要输了,立马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自己全然无辜。 不对,自己还是受害者,被人威胁的。 呵呵,这种事还能被威胁? 输就输了,有什么呀?大不了一死! 但二皇子却演的很真诚,跪倒在皇上面前,抱着他的双腿,痛哭失声,大声忏悔,“父皇,请恕儿臣不孝,儿臣只是忍辱偷生,寻找时机救父皇啊。” 他好像忘了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好事,把自己说成了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儿子。 为了救父,宁愿自己蒙受委屈。 多伟大啊,多勇敢啊,琳琅不禁气乐了。 皇上颤颤悠悠的低头看着儿子,心里一片苦涩。 他轻拍儿子的肩膀,苦笑一声。 “好,你做的很好。” 二皇子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忽然跳起来大声喝道,“将七皇子拿下。” 他变脸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这真是人才啊,可惜生错了年代,要是在现代,拿一个奥斯卡大奖是轻轻松松的事,琳琅心里腹诽不已。 七皇子后背破了一个血洞,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抢过手下的长剑,胡乱挥舞,“哈哈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输了,但,谁都别想抓住我,我宁死不降。” 皇上的脸色剧变,“不要。” “七皇子。” 在所有人的目视之下,七皇子举剑往脖子一横,轻轻一用力,抹了脖子,血喷了出来。 他的身体徐徐倒在地上,两眼紧闭,嘴角扬起一丝释然的笑意,好像终于能回家了。 皇上心口一阵剧痛,老泪纵横。“不孝子,不孝子啊。” 他努力想走过去,但身体摇晃不止,站都站不住,捂着剧痛的胸口,冷汗狂流。 二皇子殷勤的扶住皇上,“父皇,您坚持住,我马上给您叫太医。” 睿王已经吩咐下去,不放心的上前扶住皇上的另一边胳膊。 皇上靠在睿王身上,紧紧握住他的手,哽咽不止,“寒儿,你二皇兄虽然是个小人,却是你唯一的兄弟,善待他。” 他看透了儿子的心思,却无法责罚。 他的子孙死的死,伤的伤,已经是这样了。 六皇子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恨不得将二皇子千刀万剐,但父皇的话却不能违背。 “是,父皇。” 皇上已经撑不下去了,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疯狂的流失。 但是,有些事情还放不下,有些话不得不说。 “你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晋王父子囚禁起来,一一拔除他们所有的势力,必要时杀了他们。” 冷酷绝情的话从嘴里说出来,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远远站着的苏琳琅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独孤烨,独孤烨神色淡漠,无悲无喜,像是听着不相关的话语。 睿王很震惊,这是什么话?为什么要杀了独孤烨父子? 皇室没几个人了,再杀的话,恐怕…… 这话很多人都听到了,心中暗暗不平。 连造反的儿子都容下了,却容不下守护皇室,极力拼杀的人,这是老糊涂了啊。 睿王很为难,有功没过,杀功臣是大忌,会让朝野上下心寒的。 “父皇。” 皇上出乎意料的强硬,容不得半点违逆,“听朕的。” “皇儿,不可。”不知何时,太后醒过来了,浑身发抖的被人扶过来。 她的脸色腊黄,气色极差,感觉快要咽气了。 皇上态度绝决,“母后,恕我不能听你的话了,他们是皇室最不安定的因素,不可不除。” 独孤烨嘴角微勾,划出一道嘲讽的弧度,“皇上,你要杀了我和父王?父王为你为皇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做了那么危险的事,你居然要害他?” 父王看似是风光的王爷,凡事不管,其实私底下做了很多事。 而且那些事情做的再漂亮,他也得不到半点好处,得不到半句赞美。 无私的奉献了一生,却是这种结果。 皇上的眼神冷到了极点,隐隐有恨,“身为臣子,自当为君王效忠。” 有多爱,就有多恨,以前待独孤烨有多好,此时心里有多怨恨。 琳琅想抽他的心都有了,他最大的依仗就是皇位,用权势压人,用名号让人为他卖命,却落不得半点好。 这么自私的君王,不配当天下万民的共主。 “那若这个君王明不正言不顺,杀父轼兄夺来的皇位呢?”tqr1 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指控太严重了。 “住口。”皇上的眼神凶残,像要杀人般。 独孤烨毫不犹豫的挡在妻子面前,大声嘲讽道,“皇祖父从来没想过要将皇位传给你,是你抢来的,如今你的报应到了,你的儿子们学了你手段,自相残杀。” 这话戳中了皇上的痛处,脸色惨白,“将独孤烨拖下去砍了。” 一道冷冰的声音猛的响起,“谁敢砍我的儿子?谁敢?” 一群人正朝这边走来,为首的男子俊朗不凡,气宇轩昂,正是晋王爷。 后面还有几个老者,有三朝老臣,有宗室的长老,还有几位重臣。 众人看到血淋淋的场景,顿时怔住了。 皇上看到丰神俊朗的晋王爷,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妒恨,“独孤锋你来的正好,来人,将他拿下。” 宗室的长老是先皇的兄弟,在宗室的威望很高,性子嫉恶如仇,极有正义感。 他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大声喝道,“先皇遗旨,统统跪下接旨。” 先皇?众人面面相视,一头雾水,先皇死了十几年,怎么还有遗旨? 来不及细想,众人纷纷跪下来,但皇上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当年搜遍宫殿,都没有搜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感觉很不妙。 长老大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吾八子晋王独孤锋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第四百九十五章 皇上之死 如一道惊雷砸在所有人头顶,太后和皇上瞠目结舌,心中震荡不已。 皇上忍不住大声怒斥,“不可能。”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遗诏,他百般寻找都没找到的东西。 但是,这遗诏的内容让他心神大震,他猜忌了无数人,杀了所有的手足,却放过了独孤锋。 他从来没想过父皇会将皇位传给独孤锋,要知道,先皇在世时,对独孤锋一直淡淡的,从未看重过。 这也是他未猜忌的原因之一。 一名三朝老臣站了出来,“这是先皇亲笔,绝无差池,如今是拨乱反正的时候,作为一个老臣,我义不容辞。” 他坚定的为独孤锋站台,打定主意要将人拱上皇位。 独孤锋明正言顺,而且名声极好,膝下有一子,更是人中龙凤。 这才是兴家振国之相。 而如今的皇上这一脉,出了太多的丑事,个个不学好,丧心病狂,连自己的亲人都杀。 国家落到这样的人手里,不毁了才怪。 宗室长老被打断了话,很不高兴,“确实是皇兄的亲笔,遗诏在此,速速过来跪拜。” 他身份特殊,说的话极有分量,平时不轻易说话,但说了话没人敢忽视。 太后心中惊怒不定,“错了,先皇将皇位传给了皇上,哀家亲眼所见。” 她亲自跳出来为皇上背书,皇上眉头紧皱,心乱如麻。 睿王怔怔的看着这一幕,感觉好混乱。 这是真的吗? 他内心是否认的,但是,脑子清醒的意识到,或许是真的。 父皇什么都干的出来,为了皇位杀掉挡路者,这种事情他做的出来。 二皇子和七皇子像极了他,也复制了当年的事端。 只不过没成功而已。 宗室长老冷冰冰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杀人凶手,“亲眼所见?那这遗诏又是怎么回事?” 他是先皇的幼弟,年纪相差三十岁,兄弟感情极好,一想到兄长死的不明不白,就满腹的怒火。 太后打死都不肯认,“你们伪造的,事隔多年还有意义吗?” 三朝重臣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有,拨乱反正是每一个臣子的职责。” 太后不禁急坏了,目光扫向晋王爷,“王儿,你皇兄不过一时之气贬了你的王位,你就跟外人联合起来对付他,太让我痛心了,你要明白,我们才是一家人,王位迟早会还回来的,你急什么?” “一家人?”晋王神色复杂到了极点。“可惜不是啊。” “你什么意思?”太后心里一跳,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宗室长老高高举起圣旨,飞快的将遗诏又读了一遍,最后,他声音顿了顿,“尊晋王生母懿贵妃为太后,钦此。” 天啊,晋王的生母不是太后?而是传说中的贵妃娘娘? 原来传闻是真的! 太后眼前一黑,胸口剧痛,喷出一口老血,“拿过来让哀家亲眼看看,哀家不相信这是真的。” 晋王怎么不是她的儿子? 独孤凤才是她的女儿? 先皇到底做了什么?那个老混蛋怎么能这么对她? 琳琅凉凉的声音响起,“太后,你不会是想毁坏圣旨吧,你们母子也挺厉害的,一个杀夫,一个杀父,居然还活的这么自在,这些年就没有被恶梦纠缠吗?” 杀夫?太后眼前闪过一幕幕血腥的场面,那些刻意忘记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她浑身发软,心底升起一丝寒气,“苏琳琅,一定是你搞的鬼,锋儿是我的儿子,这是伪诏。” 她怎么也没办法相信这是事实,先皇,先皇,他该死! 他怎么能这么对待他们母子? 上辈子到底欠了他什么? 为了保护那个女人,不惜一切,不择手段,好恨! “到了这种时候,还自欺欺人,真是可怜。”琳琅看着这两个面如死灰的人,一点都不同情。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虽然不清楚先皇为什么这么做,无外乎是保全所有人吧。 可惜,有些人是没办法共存的!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太后流下了痛苦的眼泪,老脸扭曲,丑的吓人。 皇上呆呆的看着独孤烨,眼神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些什么。 琳琅眼珠一转,“知道遗诏在哪里找到的吗?” “哪里?”太后的声音尖锐至极,为什么多年了,是怎么保存下来的? 当年封宫搜查,都没有找到,这会儿怎么会冒出来? 琳琅嘴角微勾,说出了答案,“晋王妃的画像夹层里,这算不算是天意呢?” 仿佛有一只不知名的大手,掌控着这一切。 这一点,让她有些莫名的不安。 “画像?”皇上浑身一震,面色震惊,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剧变。 琳琅淡淡一笑,“人算不如天算,认输吧。” 皇上猛的激动起来,大声疾呼,“不,朕才是真正的天子,是先皇传位给朕……” 他太过激动,一口气上不来,倒在地上,两眼翻白。 睿王大为着急,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父皇,父皇。 皇上快不行了,喘气声急促,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越来越白。 睿王猛的回过头,\”琳琅,救救我父皇,你一定有办法的。” 琳琅板着俏脸,无动于衷,“我不救坏人。” 以德报怨?她做不到! 坏人就该早点死,好人长命百岁,这才是正道! 睿王苦苦哀求,这个时候只有琳琅能救父皇。 “琳琅,算我求你了,我们是朋友,应该相互帮助,不是吗?” 琳琅不禁气乐了,“做朋友不会强人所难,睿王。” 凡事有底线,就算再亲密的人,也不能越过这条线。 睿王孤援无助,没人肯帮他,一脸的恳求,“只要你肯救我父皇,我什么都答应你,苏琳琅。” 琳琅神情冷冷的,就是不肯上前。 她为什么要救皇上?皇上是所有悲剧的罪魁祸首! 在坏人面前讲医德,这不是开玩笑吗? 恕她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理论! 睿王心中无比悲哀,纵然富有四海,权倾天下又有什么用?tqr1 一只苍老的手伸了过来,是皇上,他脸色越来越白,“不要求她,寒儿,你现在看清楚了吧,这才是苏琳琅的真面目,冷酷无情,记住今晚的事,不要忘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拨乱反正 他边说边喘气,断断续续的说不利落,但阴冷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到了最后一刻,他还是这么强横,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琳琅越发坚信自己是对的,救一个坏人,死千千万万的好人,怎么也不划算。 皇上的气息越来越弱,面色雪白雪白的,奄奄一息。 睿王心神大乱,惶恐,痛苦,绝望全都涌上心头,“父皇,你挺住。” “为我报仇。”皇上如回光返照般,满面红光,眼晴亮的出奇。 睿王这才发现皇上的胸口不知何时插了一把刀,鲜血正在流下来。 “不不,父皇。” 皇上环视四周,视线冰冷,似是不舍,又似痛恨。 最后,两眼一闭,身体无力的倒下。 睿王呆呆的看着断气的父皇,脑袋一片空白。 他印象中无所不能的父皇,就这么死了? 还是自我了断? 太骄傲了,骄傲到不屑死在别人手里。 一道凄厉的哭叫声猛的响起,“皇儿,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们怎么办?” 太后大声痛哭,血泪模糊,痛不欲生。 一声声痛苦的哭嚎声,响彻全场,一阵寒风刮过,所有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月亮不知何时躲到云后,天地一片昏暗,起雾了。 轻雾弥漫,如一层云烟笼罩住,看什么都不清楚。 太后哭倒在皇上尸身前,浑身打颤,嘴唇惨白,气息越来越弱。 一直沉默不语的晋王爷终于动了,慢慢上前,温和的劝道,“太后,节哀。” 就算不是亲母子,但这些年的母子亲情是真的。 看到这一幕,他心里也不好受! 太后像打了鸡血般,愤怒的瞪着他,“你滚,你不是我的儿子,你是妖孽,是孽障,滚开。” 她激动的挥舞着胳膊,拼尽全力要扑过来追打。 晋王爷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悲凉,没有躲闪,直直的站着。 太后还没有冲到晋王面前,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她不甘心的往前爬,一双眼晴燃烧着熊熊烈焰。 恨,满心满眼的恨!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一切来换晋王的死! 晋王被她眼中的恨意伤到了,嘴角溢出一丝惨烈的苦笑,“太后。”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主动选择权。 他的人生早就被人安排好了,每走一步都被人推动! 太后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一双白眼无力的垂下,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睿王抖着手伸到她鼻端,半响后,两颗清泪滚下来,“啊啊。” 一阵冷风刮过,风中卷起一股难闻的血腥味,琳琅不适的捂着鼻子,默默的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全场只有睿王悲伤至极的哀嚎声,痛彻心肺。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他,没有上前打扰他,让他歇斯底里的发泄。 琳琅不喜欢这种悲伤的场合,太压抑了,她移开视线,无意中扫到二皇子的脸,二皇子也在无声的痛哭,眼中不时闪过阴冷的神色。 琳琅在心里冷笑一声,他的野心还不死啊。 可惜,再怎么折腾也无济于事。 顶着一个叛臣的名头,他还能翻上天? 可能她盯的时间久了,引起了二皇子的注意,他的视线看过来,见是琳琅,扔了一个饱含杀气的眼神。 哎哟,琳琅顿时气乐了,这是笃定她不能杀他吗? 就算不弄死他,想要让他生不如死,有的是办法。tqr1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互不相让,最后,二皇子先受不了,主动移开了视线。 哼,还以为他很能呢,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 在她闪神之际,睿王抹去了眼泪,扑突一声跪在晋王面前,“王叔,父皇和皇祖母已经去世了,不管过去如何,都不要再计较了,让往事随风吧,我愿替两位赎罪,自请迁至边城,守护边疆子民,守护秦国,永不回京。” 他极为诚恳,情真意切,找不到半点怨恨。 晋王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出色的侄子,从小就最懂事最能干。 “你是皇上的继承人,皇位……” 睿王的浑身一颤,深深的拜下去,“王叔,切莫再提皇位,父皇的皇位来的明不正言不顺,我自然没资格继承皇位,王叔人品贵重,众望所归,皇位是您的,小侄愿为您保卫疆土,为秦国的百姓尽一份心力。” 他说的特别动情,很是诚恳。 晋王眉头微蹙,紧紧盯着他的表情。 睿王连连磕头,“请王叔早早登基,以安民心,小侄愿为马前卒,听您吩咐。” 在场的人都跪了下来,“请晋王登基,国一日不能无君王。” “请晋王登基。”大家异口同声的恳求。 胜利的一方不想让睿王登上皇位,否则大家的身家不保,迟早会没命的。 只有晋王上位,大家才能安心。 趁群情激动之时,琳琅走出了人群,独孤烨发现她的异样,刚想跟过去,却被琳琅推了回去,冲他摆了摆手。 这种时候,他很重要,晋王需要他。 独孤烨犹豫了一下,琳琅已经闪了出去,追之不及。 大家都围了上来,纷纷请愿,热火朝天。 琳琅站的远远的看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始终不离她左右的风荷奇怪的问道,“小姐怎么叹气?这是好事啊。” 晋王登基,身为独子的独孤烨就是皇太子,那她家小姐就是太子妃。 没有皇后压在头顶上,小姐就是这个帝国最尊贵的女子。 再也没人能冲她指手划脚,再也无人敢说三道四。 “未必。”琳琅看的远,想的更多。 “这话怎么说?”风荷真心弄不懂。 琳琅的目光幽远至极,轻轻一声叹息,“这将是另一场战争的开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几天后,举起了郑重的登基典礼,晋王被拥戴为皇,独孤烨自然成了太子,琳琅是太子妃。 一家人择吉要搬进皇宫,琳琅看着住了许久的晋王府,有些依依不舍。 独孤烨神采飞扬,眉飞色舞,年轻的面容充满了元气。 意气风发之时,更是俊美不凡。 他温柔的握住琳琅的小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琳琅,你是我的太子妃了,以后就陪我留在京城吧。” 琳琅撇了撇小嘴,“不是约好,要去罗山城吗?” “这……”独孤烨犹豫了,他知道她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但总不能将父皇一个人扔下吧。 第四百九十七章 无悔此生 独孤烨沉默了半响,“等大局稳定后,我就陪你去罗山城。” 琳琅顿时喜笑颜开,“真的,不骗我?” 她笑起来的样子太漂亮了,好像有光般闪亮,独孤烨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脸。 “谁敢骗你啊,你轻轻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人捏死,太子妃殿下。” “哼。”琳琅很傲娇的扬起下巴,莹润的黑眸闪闪发光。 独孤烨轻轻搂住她的细腰,一个轻吻落在她额头,轻如蝶翼。 “反正,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们永远在一起。” 琳琅的脑袋靠在独孤烨怀里,笑的甜甜的,浓情蜜意包围着他们。 粉唇微勾,水润润的,独孤烨忍不住俯下脑袋,亲上那一抹嫣红…… 一阵微风吹过,满天杏花飘落,如下起了花瓣雨,美不胜收,落在两人身上,美的如梦如幻,有如仙境。 春天来了,春暖花开,真美啊。 两人腻在一起,坐看满天落花,享受着春风拂面的舒爽,喝着热气腾腾的香茶,快活似神仙。 快乐的时光过的太快,暮色降临,下人过来禀道,“太子殿下,睿王携家眷求见。” 两人相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异样。 大晚上的求见,不按常理,事先也没有送请柬,有点偷偷摸摸的味道。 琳琅想了想,“有请。” 睿王身着深蓝色的锦衣,沉静又素雅,眉间微凝,透着一股郁气。 他身边站着一个美丽的华服女子,清丽婉约,一双明眸如水。 琳琅又惊又喜,“表姐。” 居然是苏婷玉,两人双双前来,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苏婷玉拉着琳琅的手,百感交集,眼眶微红,劫后余生,庆幸不已。 没想到还能活下来,还有这么一天。 她更没想到昔日那个桀骜不驯的小表妹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将来还能更上一层,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当初,她们只是想活着! “琳琅,真好啊。” 另一边,睿王毕恭毕敬的行礼,一板一眼,极为小心。tqr1 “见过太子。” 他像个最谨慎的属下,极为注意分寸。 独孤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昔日的天之骄子,皇家最出色的皇子,如今却成了臣下。 君臣名分已定,再无翻身的可能。 “别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本太子没有残害手足的习惯。” 睿王露出感动的神色,“谢太子。” 他是前太子,史上有几个前太子能有善终的? 不是圈禁,就是处死,没有第三条路。 独孤烨微微蹙眉,心里有些异样。“有什么事?” 睿王的姿态摆的很低,“我已经奏请离开京城,驻守西南,皇上仁慈,应该很快会恩准。” 这事独孤烨也知道,昨天父皇还提起过。 睿王又是一礼,“在之前,我想了却一桩心事。” “心事?”独孤烨心中闪过几个念头。 睿王的视线落到那两个女子身上,眼神温柔了许多,“上官家满门抄斩,上官云珠畏罪自杀,睿王府没有女主人很是不方便,想请太子帮着向皇上求情,将苏婷玉扶为正妃。” 独孤烨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这个要问太子妃。” 事关琳琅的亲人,他不会轻易插手。 “太子妃,不知你意下如何?”睿王扬声问道。 琳琅有些错愕,“表姐,你真的要跟着去西南吗?你还可以选择的,有我在,你做什么选择都行。” 一切都重新洗盘,重新来过的。 如今她有了权势,不仅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也能让身边的人活的自由自在。 苏婷玉看向睿王的眼神温柔似水,“谢太子妃恩典,我此生只想伴在我家王爷身边,不管顺境还是逆境,只求在一起。” 睿王嘴角微勾,笑意暖暖,眉眼含笑。 琳琅看在眼里,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你不后悔?” 苏婷玉神色坚定,“此生无悔。” 琳琅在心里苦笑,她其实不赞成这段感情,单方面的付出是很累的。 但她尊重每一个人的感情,越是亲近的人,她越不想干涉。 “行了,这事我答应了,来人,去请三驸马过府。” 既然来了,那就好好聚一聚。 苏婷玉的脸色变了变,扯了扯她的衣服,“琳琅。” 琳琅奇怪的看着她,“怎么?” 苏婷玉犹豫了一下,“我有些话想说。” 琳琅将她带到一边,将下人们都挥退了,四下无人,这才笑着问道,“想说什么?” 苏婷玉声音压的低低的,“你和一鸣哥曾经有过婚约,万一传扬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好,尽量不要见面……” 身份不一样了,她如今高高在上,是无数人眼中的焦点,也是有些有心之人的箭耙子。 琳琅挑了挑眉,极为骄傲,“我岂是畏惧流言之人?怕什么?” 她才不在乎流言蜚语,活要活的开心,而不是为了别人而活。 生命苦短,恣意随性的活着吧。 苏婷玉深知她的性子,也很羡慕,但有些不得不说。 “三人成虎,太子纵然再看重了,这种话听多了,也会起变化,你如今身居高位,处在锋口浪尖,尤其要注意言行,今非昔比了。” 琳琅所了抿小嘴,“独孤烨不是那种人,我对他有信心。” 苏婷玉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柔声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太子日里万机,就不要再增加他的负担,男人都喜欢知情识趣的好女人。” 琳琅虽然不敢苟同,但好意心领了。 她拿出一颗朱红的药丸,“不提这些了,把这个吃下去。” 她还记得苏婷玉体内的毒未解呢,好不容易才在老皇上的私库里翻到这颗解药。 “这是?”苏婷玉见药丸小巧可爱,散发着清香,不禁把玩了几下。 ”毒药。“琳琅笑眯眯的道。 苏婷玉毫不犹豫的仰头服下,琳琅呆了呆,“……你怎么……” 是毒药都服,不怕死吗? 苏婷玉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不会害我的。” 琳琅心里一暖,“好吧,你猜对了,是解药,恭喜你,终于解毒了,能活很久很久,活百岁都没问题。” 苏婷玉又惊又喜,“真的吗?太好了,那我能一直陪在王爷身边了。” 她喜极而泣,眼眶微红,情绪极为激动。 琳琅不爽了,“就知道王爷王爷,哼,都没有我的存在。” 苏婷玉轻点她的鼻子,哭笑不得,“小气鬼,我给你做海棠糕,好不好?” 第四百九十八章 晴天霹雳 琳琅拉着她的手撒娇,“只做给我一个人吃。” 她像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从未经过那些黑暗的事,从未见识过阴霾,明媚如阳光,让身边的人感到温暖。 苏婷玉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轻拍她的小手,“好,都依你。” 怎么还像个孩子?看来她身份变了,但心性依旧没变。 不管沉沉浮浮,能保持心性的人,才是最强大的。 睿王走了过来,满眼的感激,“太子妃,谢谢你的赐药。” 这是代表苏婷玉夫君的身份说话?琳琅淡淡一笑,“只希望你善待她,不忘初心,凡事以大局为重。” 睿王的眼神一黯,但嘴角的笑容依旧如沐春风,“好。” 一道冷喝声猛的响起,“哟,原来你也会说这种盛气凌人的话,看来身份不同,人就变了。” 琳琅微微回头,凤战天和三公主来了,三公主打扮的很华丽,眉眼娇纵,说话极为张扬。 风战天神情淡漠,像是没听到,走到独孤烨面前寒暄。 琳琅打量了三公主几眼,三公主瞪大眼晴,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琳琅眼珠一转,淡淡的笑道,“三公主,我好像没邀请你吧。” 三公主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怒斥,“怎么?我堂堂公主还辱没了你?上门做客是看得起你。” 好大一股怨气,这是从何而来?琳琅挑了挑眉,也不乐意了。 “不想你看得起,谢谢。”她板起俏脸,不假辞色。 她可不欠三公主,凭什么在她面前装模作样? 三公主虽然是皇室的骄女,但如今坐在皇位的人不是她亲爹,情势不一样了。 “……你……”三公主恼羞成怒,说着说着就眼眶红了,好像谁欺负了她。tqr1 刚才还那么嚣张呢,这会儿变起脸挺快的。 琳琅嫌弃的皱眉,“哭什么?我又没有欺负你,在别人家里哭哭啼啼,真晦气。” 三公主咬着嘴唇,可怜兮兮的看向凤战天,“夫君。” 还没等凤战天开口,琳琅就不耐烦的喝道,“我们女人说话,男人插什么嘴?” 三公主噎住了,苏琳琅还是这么得理不饶人。 明明是她不对,但总能占住大道理,说的别人哑口无言。 “……你只叫我的男人,却不叫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想勾勾搭搭不成?”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说的什么鬼话?年纪不小了,还这么口无遮拦,先皇怎么管教儿女的?一个比一个上不了台面。 睿王的心里一紧,暗暗替自己妹妹担心,但是,这种时候又不能出头,冲三公主猛使眼色。 今非昔比,早就变了天下,昔日最尊贵的公主,已经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而昔日无依无靠的小孤女,如今贵为太子妃,秦国的女主人,尊贵无双。 聪明的话,就该抓住太子妃这根大树,毕竟她们俩以前的关系并不差。 但是,三公主只顾瞪着苏琳琅,根本没接收到信息。 就算看到了,她也不会甘心低头。 从高高在上的帝女,一下子跌到尘埃,巨大的落差让她接受不了。 琳琅嘴角微扬,勾起一抹淡笑。 “有当着这么多客人勾搭的吗?你眼晴不好使,脑袋也不好使呀。” 存心来闹事吧?但她何时怕过呢? 三公主本不是小白花型的,装不了可怜,立马恢复了原样。 “苏琳琅,你不气我不行吗?你现在成了太子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都有了,干吗还欺负我这个落魄的公主?” 她一直认为父皇的死,苏琳琅难辞其咎。 所以,她恨,她怨,她愤怒。 琳琅呵呵了,她都没心情关注她,好吗? “你比我叫的还响亮,这是笃定我不会治你的罪吗?” 三公主防备的看着她,“你哪有那么好心?说,干吗把我家驸马叫来?你想害他?” 琳琅嘴角抽了抽,居然怀疑她要害凤战天? 这哪跟哪啊?脑洞真大! “表哥,她吵的我头疼,你跟她说吧。” 迟早会知道的,老皇上死了,再也无人能阻止他们相认。 三公主的脸色大变,“谁是你表哥?” 她心底升起一个念头,却不敢相信,拼命按下去。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我,凤战天,就是苏一鸣,苏家的次子。” 凤战天神色淡淡的,眉眼很平静。 三公主浑身一震,无法置信,呆呆的看着心爱的男人,“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凤战天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面上不露,“我是苏家的子孙,跟琳琅是表兄妹。”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对了,还曾经订过亲。” 独孤烨眉头微蹙,心里很不爽,为什么要提这个? 三公主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懵了,“你们……你骗我?” 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她越想越心惊,“你一直在哄我玩?你欺瞒世人,到底想干什么?” 苏家的子孙,却假借凤家的名头,还做了她的驸马,想想就好可怕。 事已至此,凤战天没有什么可隐瞒的,直言不讳,“为了避难,实非我愿,谁想隐姓瞒名,不见天日?公主金枝玉叶,自然体会不到朝不保夕,忍饥挨饿,身边的家人一一死去的那种滋味。” 语气平平,但其中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三公主打了个冷战,“你……为什么不早说?如果早说,我可以帮你。” 她从来不知道高冷骄傲的男子,有那么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凤战天不但不感动,而且深感可笑,“怎么帮我?帮苏家洗清冤屈?还是能让我死去的家人活过来?” 她什么都做不到,一出生就是骄娇女,什么都拥有的人,又怎么能理解他的痛苦? 三公主心里着慌,感觉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你恨我?不,恨父皇?恨皇家?那你为什么娶我?” 凤战天凉凉的反问,“我能不娶吗?”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三公主浑身发冷,嘴唇发白。 对,是她对他一见钟情,不顾一切要嫁给他。 甚至不惜苦苦哀求父皇,让父皇赐婚。 她甚至没有征询过他的意见! 但,她是公主啊,天之骄女,愿意下嫁是全天下男人梦寐以求的好事。 “你不想娶我?!” 第四百九十九章 放下执念吧 凤战天看着她惨白的面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一直默默围观的苏婷玉忍不住轻叹一声,“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都朝前看吧。” 木已成舟,娶都娶了,还能怎么样? 爱也好,恨也罢,随着老皇上的去世都归于尘埃吧。 她不想再想起那些往事,太累。 只想好好的活着,过些平静安宁的日子。 三公主向来骄傲,从来没正眼看过苏婷玉,大声怒喝道,“滚到一边去,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苏婷玉神情一僵,很是尴尬,她本是一番好意,没想到人家不领情。 凤战天恼怒不已,“就凭她是我的亲妹妹。” “什么?”三公主呆若木鸡,不可思议的看着苏婷玉。 她到现在,还没办法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一个是江南第一富豪之家的家主,一个是小侍女,咦,是侍女吗? 反正从来没留心过,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细细一看,苏婷玉长的还挺漂亮,跟驸马有几分相像。 琳琅在旁边冷冷的道,“就凭她是睿王妃,是你的嫂子。” 不管哪个身份都能压她,真是没眼力的家伙。 三公主的脑袋一片混乱,本不是聪明的人,这会儿都听迷糊了。 “她……姓苏?苏……” 她甚至记不住对方的名字,只记得是一个爱慕皇兄的女人。 琳琅简直无语了,“苏婷玉,苏家仅剩的血脉只有他们兄妹俩,这可是你父皇干的好事。” 三公主心里慌乱不已,拼命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是的,我……” 她的心里好乱,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这就是不好的事情吗? 凤战天板着脸,冷冰冰的道,“行了,你回去吧。” 三公主哪敢走?自从父皇死后,驸马对她越来越冷淡,有时看她的眼神让她很害怕。 “我不走,我非要待在这里,夫君,我已经没有父皇了,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她眼巴巴的看着凤战天,一副小可怜状。tqr1 琳琅忍不住吐槽道,“睿王就站在面前,你说这样的话不好吧。” 再说了,宗室还有别的人呢,比如几位公主都活的好好的。 睿王已经不想说话了,兄妹俩向来不亲近,如今更是隔的太遥远。 “……”三公主呆了呆,眼神呆滞。 睿王揉了揉眉心,真心不想理她,但看在兄妹一场的份上,又不能坐视不管。 “她向来没脑子,别跟她一般计较。” “是啊,我一直不聪明,大家都知道的。”三公主适时的示弱。 “行了,都少说一句吧。”作为王府的主人,独孤烨站了出来,“苏一鸣,你们兄妹难得见面,好好聊聊吧。” 凤战天微微点头,看向琳琅,“表妹也一起来,我有话要说。” 花丛边的亭子刷的簇新,全是喜庆的朱红色。 亭子边的假山错落有致,精致绝伦,小桥流水,美的如画中景。 凤战天和苏婷玉兄妹相见,终于能相认,两人百感交集,有说不完的话,别后离情,如滔滔江水。 有太多的话要说,有太多的离情要叙。 听着苏一鸣说起流放途中的事,苏婷玉泪如雨下。 死了那么多人,全是她的亲人啊。 听到苏老夫人去世时合不上眼的情景,苏婷玉彻底崩溃了,哭的泣不成声。 她在京城一个人苦熬,历经艰辛,但她的亲人在千里之外的流放路上相继去世,阴阳两隔。 琳琅在旁边劝了半天,两人才缓过情绪,但眼晴依旧红红的。 琳琅有些感伤,但往事不可追。 苏婷玉也说起自己的情况,好多事情苏一鸣都调查过了,但亲耳听到,感觉是不一样的。 很心疼,很难过,很歉疚,没有好好保护她。 当然,更多的是怜惜。 还有对琳琅的感激,如果不是琳琅,婷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只是,听到苏婷玉要成为睿王正妃,并随他离开京城,苏一鸣变了脸色,“你是不是疯了?跟睿王去西南?” 苏婷玉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不禁有些害怕,“二哥,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苏一鸣冷笑一声,“妹妹嫁给杀父仇人之子,我该笑着祝福吗?” 他做不到,甚至不想将妹妹嫁给那个男人。 苏婷玉呆了呆,随即反驳道,“你也娶了公主。” 苏一鸣气的不轻,她居然敢顶嘴?“我是别有目的。” 苏婷玉心里委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对她这么凶,真是的。 “什么目的?保命?借势?想借助她的身份报仇?” 她只是随口一说,但见兄长的脸色变了,她不禁愣住了。“难道我说对了?” 苏一鸣面如沉水,“是,你说的没错。” 苏婷玉震惊不已,“二哥,你这样利用一个弱女子,太过了,我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你,好好珍惜吧。” 琳琅揉了揉眉心,在心里轻轻叹气,这兄妹俩的三观相差太大了。 苏一鸣面色不豫,“你为了睿王爷能抛下父母之仇,不管不顾,只要跟他在一起就行,但我做不到,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这是他们最大的分歧。 她痴迷于男女情爱,他执着于复仇! 苏婷玉心里发虚,是,她是个不孝女,从未想过报仇。 但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这些年过的太不容易,她只想让自己好好的活着,有什么错? “你……可人已经死了,放下执念吧,为了报仇搭上一切,不值得。” 看着面容忧虑的妹妹,苏一鸣面色渐渐冷了下去,“这是我的选择。” 苏婷玉急的不行,他怎么这么倔强呢?“我嘴笨说不过你,让琳琅劝劝你。” 苏一鸣冷若冰霜,一口拒绝,“没必要……” 苏婷玉拉着琳琅的胳膊,心急如焚,急的眼眶都红了,“琳琅,你快劝劝我二哥吧。” 琳琅看了看苏一鸣,他的眼神很清冷,好像他的世界是一片荒芜。 她心里一颤,复仇恐怕是苏一鸣活下去的理由,而且是唯一的。 生命中除了复仇,没有别的。 这还怎么劝?人都是有执念的! 苏婷玉急的不行,热汗都冒出来了,“怎么不说话?琳琅你说啊,他会听你的。” 第五百章 恩怨难两消 “说什么?”琳琅真心不知道该怎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都已经是成年人,三观性格都成形了,又是心智异常坚定的人,不可能改变了。 对苏一鸣来说,他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代表苏氏一族讨公道。 她真的能理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一个人的心智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再说了,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晚了。 唯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苏婷玉很担心兄长,这样下去不行啊,这状态不对。 “琳琅,如果你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我?”琳琅想了想,微微摇头,“我不可能陷入这种困境,不会爱上杀父仇人一族,更不会通过姻缘混入皇室,侍机报仇。” 她太清醒了,看事情看的太明白。 哪怕有好感,她也会收回来。 退一万步,就算爱上了,男女之爱绝不会凌驾于家仇国恨之上。 但,每个人的遭遇不同,性格也不同,没办法强求别人跟你一样。 苏婷玉的眉头紧皱,担心的不行,“不对,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选择了跟独孤烨相守,他也是独孤家的人。” 她们的选择殊途同归,女人嘛,都是最看重感情的。 琳琅微微摇头,“不一样,情况不同,我们三人的情况完全相反,但,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到此为止吧。” 她对苏家没有感情,对苏氏也没有什么印象,又哪来的仇恨? 而独孤烨跟她相识相知相爱,都没有松开她的手。 她又怎么会为了苏家,而放弃最心爱的人? 苏婷玉的心神大震,紧张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她也是聪明人,听出了些许不对劲。 琳琅淡淡的道,“我敢恨恨爱,会想尽办法报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不会赔上自己,就这么简单。” 苏婷玉见她回避问题,心里越发不安,“我不是问这个,什么叫侍机报仇?什么叫已经发生了?他难道已经做了什么?” 琳琅揉了揉眉心,有些心浮气燥。 追问啥呀,不懂凡事要适可而止吗? 苏一鸣微冷的声音猛的响起,“老皇上和太后都死了,不是吗?” “你是说……”苏婷玉大惊失色,震惊万分,茶杯里的热水溅出来,溅在她手上,却感觉不到痛楚。 琳琅微微摇头,拿出烫伤药帮她抹上。 苏婷玉顾不上伤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兄长。 苏一鸣没有躲闪,而是直视对方。 “不错,皇上的死是我一手策划的。” 苏婷玉的脑子一片空白,“……不会的,不是说皇上是马上风吗?怎么会跟你扯上关系?” 她完全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居然在中间掺了一脚。 他疯了吗?连皇帝都敢动手? 那是君王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君! 苏一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紧张什么?人都死了,恩怨两消。” 少年时的家变,历经磨难,痛苦烙进了他的灵魂,早就将所谓的忠君爱国抛到脑后。 他只知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狗皇帝和独孤凤灭了苏氏一族,那就用他们的命来偿。 先皇也不是好东西,可惜死的太早了,那就让他亲手将这一笔账讨回来吧。 苏婷玉这才知道,原来自家出事,是由好几方一起推手造成的。 不光是独孤凤想打击情敌,皇上也要毁了政敌。 要知道,苏家是支持先太子的。 他偷偷毒死了先太子,又怎么会留下苏家? 在他的推波助澜之下,苏家才难逃灭顶之灾。 听完苏一鸣的话,苏婷玉哑然了,“可是,你又该如何面对你的妻子?” 他们中间隔着两个家族的仇恨!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苏一鸣面无表情,无悲无喜,“不需要面对,休书一张,一了百了。” 苏婷玉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他绝情至此。 夫妻一场,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凤战天,你说什么?” 从假山后面转出一个人,正是三公主,她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个不停。 她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琳琅的脑袋更疼了,尼玛,这下子更麻烦了。 她忍不住看向苏一鸣,却见他神色不变,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控中。 她心里一动,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 苏婷玉却急坏了,满头大汗的迎过去,小心翼翼的开口,“公主,你怎么躲在暗处?你听到了多少?你听我解释,他只是一时之气瞎说的……” 不等她说完,一个巴掌砸过来。 “啪。”苏婷玉的脸颊肿了,被打懵了。 “啪啪。”苏一鸣身形一闪,巴掌声响彻全场。 三公主雪白的面容浮起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脸好痛,但心更痛,“你敢打我?你居然打我?”tqr1 她气疯了,心痛欲绝。 苏一鸣挡在妹妹面前,语气冷冰冰的,“公主,辱人者必自辱。” 他陌生的眼神冰冷的可怕,将三公主的心都冻住了,“我问你,我父皇的死真的跟你有关?” 苏一鸣不假思索的承认了,“是,媚药是我下的,让他日渐虚弱的药也是我下的。” 三公主眼前一片发黑,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抓狂了。 “你好狠,你在做那些时,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他是我的父皇啊。” 她捂着生疼的胸口,几乎喘不过气来。 苏一鸣嘴角微勾,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那就是我愿意娶你的真正原因,你脾气暴躁,性子骄纵,没有脑子,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你?娶你是迫不得已。” 他的话深深的刺激到了三公主,疯狂的举起胳膊,“啪啪。” 苏一鸣不闪不避,任由她打了两巴掌。 三公主没想到会打中他,呆呆的看着他红肿的脸,像是痴了,“你从来没喜欢过我?” “是。”苏一鸣态度坚定。 三公主愤怒的尖叫,“你娶我,只是想利用我接近父皇,好趁机下手。” “是。” 如一道惊雷击中了三公主的心脏,她眼睛充血,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飞快的刺过去,“凤战天,我要杀了你。” 第五百零一章 歪理连篇 苏一鸣居然不躲闪,直直的看着她,眼中神色难辩。 眼见就要刺中苏一鸣的胸口,几道清喝声猛的响起。“小心。” 苏婷玉扑过来,拦在苏一鸣面前,苏一鸣大惊失色,想拉开妹妹已经来不及了。 但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三公主的匕首眼见就要划开苏婷玉的胸口,忽然一个急拐弯,匕首刺向一边的琳琅。 琳琅措不及防,震惊的说不出话,事出忽然,谁都没料到。 “琳琅小心。”独孤烨大急,眼见来不及了,深吸一口气,一掌拍过去,击中三公主的胳膊,她的手一酸,匕首掉在地上。 啪。” “疯子。”独孤烨将琳琅揽入怀中,又是一脚,将三公主踢飞。 他的心脏狂跳,心有余悸,真的吓坏了。 差一点点,在他的眼皮底下,琳琅被人袭击了。 他快气疯了,这女人还讲不讲道理了? “你跟自己驸马吵架,为什么要朝别人下手?”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也是很茫然。 她自问没有对不起三公主的地方,三公主忽然朝她发难,原因何在? 三公主被踢倒地,疼的直吸气,但没人上前扶她。 她却一脸的倔强,“我恨她,如果没有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大家都震惊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还以为自己是高贵无双的帝女吗? 苏一鸣像看一个疯子般看着三公主,不可思议,“这跟琳琅有什么关系?是我下的药,也是我一手害死了你父皇,你为父报仇天经地义,我不会躲闪,但你这样迁怒他人,伤害无辜,疯了吗?” 三公主眼中闪过一丝伤心,但更多的是怨恨,“因为你喜欢她,她死了你会很伤心,这就是我对你的报复。” 众人目瞪口呆,这样也可以?什么歪理? 独孤烨勃然大怒,“三公主以下犯上,刺杀太子妃,废去公主封号,贬为庶民,从独孤家除名。” 他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怒火,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睿王脸色大变,金枝玉叶沦落为庶民,没有公主名号撑着,她怎么活? 他也暗暗怪三公主脑筋有病,但不忍心见自己的亲妹妹受罪。 三公主挣扎着爬起来,双目圆睁,慌乱的大叫,“烨堂弟,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亲人,我们才是至亲,你要是为了美色残杀手足,会被世人唾弃的。” 琳琅嘴角直抽,就算当场杀了她,照样能抹平,不露半点风声。 这就是皇权! 再说了,一个失势的公主而已,谁会在意? 三公主最大的毛病,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把自己看的太重要。 自己的喜怒哀乐才是最重要的。 独孤烨剧高临下的看着灰头涂脸的三公主,微微摇头,“你从小脑袋就不好使,这会儿更糊涂了,何谓夫妻一体?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死了也活该。” 话里的杀气冲天,已经有了储君的凛然气势。 睿王心里一紧,连忙站出来求情,“太子恕罪,三妹向来糊涂,还请念在同出一脉的份上,饶她一命。” 他极力打圆场,想将此事糊弄过去。 但三公主并不领情,她今天受了太大的刺激,脑袋晕乎乎的,“我是先皇之女,先皇刚逝,我要是又出了事,万民会怎么想你们父子?” 睿王想吐血的心都有了,本不是聪明人,非要跳出来秀智商,真是头疼。 独孤烨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这是威胁他? 好,很好,就欺负她怎么着? “父女情深,伤心先皇之死,一病不起,香消玉殒……” 三公主浑身一震,脸上血色全失,“独孤烨,你欺负我!她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都护着她?” 这是什么鬼话?听着就不对味,独孤烨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她是天上的云,高高在上,你是地上的烂泥,任人践踏,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区别。”tqr1 三公主的眼眶渐渐的红了,两颗眼泪滚落下来,“凤战天,这也是你的心里话?” 她什么都没有了,父亲去世,母亲殉葬,夫君……别有用心。 她一无所有了,还怕什么? 苏一铭眼神一闪,神色淡漠,“我只有两个家人,她们在我心里最珍贵。” 三公主心里一抽,手指着苏婷玉,还有琳琅,“两个?她?还有她?” “是。”苏一鸣神色淡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三公主心灰意冷,“那我算什么?” “是我的错。”苏一鸣看了她良久,“太子,还请给我一个面子,饶了她吧。” 三公主的心死了,错爱一人,引狼入室,到最后落的一无所有的下场,这就是她的报应。 “谁稀罕你求情?我看谁敢动我?” 见她如此强横,独孤烨嫌弃的蹙眉,“将她送进感业寺。” 感业寺是皇家寺庙,有去无回,进去后就别指望出来了。 在庙里的日子清苦异常,有的苦头吃。 三公主眼中射出仇恨的怨气,“独孤烨。” “带走。”独孤烨不想再看到她。 好好的一场聚会被三公主搅合了,大家没有了兴致,草草的散了。 挑了一个吉日,晋王府搬家,进了皇宫。 皇宫重新粉饰过了,白墙红瓦,朱红色的亭台楼榭,绿柳袅袅,杨树亭亭,春风拂面,万物生长。 皇上没住以前的乾清宫,而是挑了养心殿,而独孤烨和琳琅挑了乾宁宫,两宫离的不远。 乾宁宫粉刷一新,迎接新的主人入住。 小莲和风荷一进来,就被一片花海震住了,好美。 琳琅看着粉色的樱花树,一大片花海,重重叠叠,美的让人窒息。 后面伸过一双大手,将她扣在他怀里,“这就是我们的新家了,漂亮吧。” 独孤烨的脑袋靠在她肩头,笑的极为自信。 琳琅最喜欢的就是樱花树,开的灿烂,如烈焰燃烧。 难得是他这一片心意,“不错,不错。” 一直嫌皇宫太压抑,太吵闹,但现在才发现,原来可以这么美。 换一种心境,完全是不同的风景。 不管住在哪里,只要家人陪在自己身边,那就是家。 独孤烨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将一串钥匙塞进她手里,“拿好,以后整个皇宫的宫务都归你管。” 第五百零二章 圆房 这代表着至尊权势的钥匙,就这么随意的扔过来。 琳琅呆了呆,“我管?为什么是我管?” 独孤烨挑了挑眉,“那让谁管?林侧妃?还是武侧妃?她们都不行。” 以前王府的两个侧妃都被皇上送进了感业寺,不许她们出来。 琳琅想想也是,现在父皇身边没有姬妾,没一个正经有名头的女人。 她是太子妃,责无旁贷。 独孤烨耐着性子说道,“总不能让那些太妃来管吧,我可放心不下。” 先皇的嫔妃们都不靠谱,鬼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何况父皇的年纪也不算大,到时传出些不好听,对名声有碍。 琳琅能理解他的顾虑,“那些太妃打算怎么处理?” 这些事情都是独孤烨在处理,算是磨练吧。 他是唯一的皇子,不扔给他处理,还能交给谁? 独孤烨略一沉吟,按照惯例,每一任帝王去世,没有子嗣的嫔妃都必须殉葬。 但是,这样太伤天和了,独孤烨不怎么赞同。 “让先皇嫔妃都迁进离宫,此生都不得进出。” 保住她们的性命是他最大的仁慈,再多就没有了。 琳琅想起自杀殉葬的宸妃和淑妃,忍不住轻叹一声,人各有志,想死的拦不住,不想死的就放人一条生路吧。 “有几位还年轻。” 独孤烨淡淡的道,“这是宫规,没让她们殉葬已经是格外开恩。” 琳琅微微一笑,“嗯,有些并不安分,进去了也好,最起码能保住性命。” 独孤烨最喜欢她的笑容,不管有多累多辛苦,只要看到她的笑脸,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后宫无人,由太子妃掌管宫务天经地义。” 一股幽幽的香气在鼻端萦绕,独孤烨心里一热,一把抱起她,往寝殿走去。 院子里,大红灯笼高高挂。 室内,红烛高燃,烛光摇曳,夜明珠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粉纱飘飘,到处都是大红的喜字。tqr1 室内一片旖旎,香艳极了,熏香袅袅,清雅的莲花香在室内弥漫。 琳琅的心一动,“这是……” 独孤烨将她放在床上,亲了亲她的脸颊,一本正经的开口,“娘子,我想洞房。” 他眼中的热情几乎能焚尽一切,但极为严肃的样子。 “……”琳琅的脸颊刷的通红,不敢直视他的眼晴。 独孤烨微微一笑,手伸到她胸前,琳琅的心扑突一声,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其实,独孤烨也很紧张,生平头一次这么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女子的衣裙太复杂了,独孤烨解了半天都解不开,急出一头热汗,急死他了。 看着他深受困扰的模样,琳琅反而平静下来,心生怜惜。 “你别乱动,我来。” “你来?”独孤烨呆了呆,眼神有些茫然。 “对,我来。”琳琅心生一丝恶趣味,猛的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笑的得意洋洋,”躺好,乖乖听我的。” 独孤烨的心狂跳,却故意取笑道,“你会吗?”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会,那你会?” 他敢说会,立马咬死他。 独孤烨吓了一跳,“不不,我也不会,我们一起学习。” 琳琅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轻轻一划,独孤烨的衣服从中划开,立马脱落,却没有伤到他。 这力道掌控的恰到好处。 小蛮女,独孤烨目瞪口呆,这样也行? 脱掉衣服,琳琅呆呆的看着身下的人,不知所措。 看了再多的片子,上了再多的生理课,没有实践,肿么破? 她还以为很简单的事情,却……不知从何下手。 耳边火辣辣的滚烫,原来她也会害羞! 忽然身上的异动让她心神一震,一把按住他游走的双手,又羞又窘,“让你的手别乱动,摸哪呢,讨厌啦。” 独孤烨俊脸微红,却理直气壮的回答,“不是我想动,是手想动。” 琳琅忍不住想笑,这理由……“歪理,都说了让我来。” “还是我来。”独孤烨可不想跟她大眼瞪小眼耗一晚上。 他特意吩咐下去,天塌下来都不要打扰他们洞房。 春宵苦短,要珍惜啊。 “来,我们一起研究一下。”一个灸热的吻落下来,堵住琳琅的话,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热的琳琅晕晕沉沉的,理智渐失…… 一缕银色的月色洒进来,照在一对抵死缠绵的有情人身上,满室的旖旎。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琳琅茫然的睁开眼晴,浑身酸疼,这是哪里?昨晚打架了?好疼…… ”醒了。“耳边醒来温柔的声音,琳琅一转身就看到俊美的男子,呃,没穿衣服……轰隆隆一声,昨晚的旖旎全都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的扯过被子裹住自己,裹成一只蛹,小脑袋缩在里面。 独孤烨忍俊不禁,好可爱啊,“你把被子都抢走了,我冷。” 琳琅不知所措,不敢抬头,“那你穿衣服呀。” 独孤烨过来抢被子,“不会,你帮我。” “别拉啦,讨厌。”琳琅恼羞成怒,小手拽的紧紧的,“你再拉就将你踢出去。” 独孤烨忍不住想笑,但不敢笑出来,她可不是好惹的。“来踢吧,我乐意被你踢。” 琳琅哪经过这样的阵仗,“独孤烨,你要点脸好吗?” 独孤烨逗她玩,眉开眼笑,“在自己老婆面前,要什么脸呀。” “讨厌,讨厌。”声音软软的,更像是撒娇,惹的独孤烨更是心怜。 两人甜甜蜜蜜,相亲相爱,惹的无数宫人羡慕不已。 大家都以为琳琅从小流落在外面,不懂世事情百态,不懂管理家务,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宫务打理的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其实她就是按照现代企业的管理模式,照样搬过来,挑几个能干的人各管一块,设定奖罚机制,并设有暗卫监督。 所有的先皇遗妃都送进了离宫,虽然没有自由,但衣食无忧。 纵然有刺头闹事,也被琳琅轻易弹压下去,没过几天,后宫一肃,清清净净。 就她一个女主人,没人跟她争锋,她说一不二,日子挺悠闲自在。 只是,独孤烨每天都要上朝,整天忙于朝政,陪她的时间不多。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前朝的朝堂热闹不已。 “皇上后宫空虚,应该广纳嫔妃,开枝散叶,臣请四品以上的官员千金选秀。” 第五百零三章 钻营的朝臣 一名御史率先打响了第一炮,立马有人跟上,纷纷附和。 皇上愣住了,“选秀?” 站在最前面的独孤烨也回过头扫了一眼,是周御使,看似很有风骨,却极会钻营的人。 “正是,皇上年富力强,身边怎么能缺侍候的人?再说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宫中不可一日无后。” 几位尚书也纷纷站出来,“皇上富有四海,整个天下都是您的,您日里万机,需要有人照顾饮食起居。” “宫中多近些新人,也热闹些,有温柔体贴的宫妃照顾您,臣等也安心。” 你一语我一言的,大家几乎异口同声的要求皇上纳妃封后。 如今皇上后宫无人,正是最好的机会。 谁家没有几个花朵般待家闺女呢。 谁都想往上一步,如果能生个皇子,那就更好了。 他们的算计皇上都看在眼里,神色不变,“后宫由太子妃打理,而且打理的很好,朕很满意,朕不会再立后,此生只有一个皇后。” 他一登基,就将去世多年的妻子追封为元后,并将棺木送入皇陵,只等他百年后同穴。 他对男女之爱早就淡了,这些年只有两个侧妃,并没有新人。 女人多了就麻烦。 众臣皆知他对去世的元后情深意重,只是试探一下。 “那多纳几个嫔妃,三千佳丽也不算多,为皇室开枝散叶也是皇上的职责,还有,您的饮食起居总要有人照顾。”tqr1 最懊恼的武林两家,他们的女儿本是王府侧妃,如今没犯事的话,必能弄个妃位。 现在,被扔进了皇家寺庙,一点机会都没有。 皇上神情淡淡的,很平静。 “朕饮食起居都由人打点,不需要纳人。” 他算是看透了,哪个女人没有自己的小九九? 勾心斗脚,杀人不见血,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他只有一个儿子,可不希望被那些女人害了。 他的态度太坚决了,让大臣们很苦恼,哪有没有妻妾的皇上? 这让大家的压力很大啊。 他们拿皇上没办法,反而将目标对准另一个人。 “这不合规矩,太子,您劝劝皇上吧。” 独孤烨奇怪的挑了挑眉,“这种事情怎么办?再说了,自古以来只有儿子听父亲的的理,你们这些臣子是想让我担上不孝的罪名?” 礼部尚书罗大人忍不住激道,“太子,您是怕皇上生下小皇子分薄了您的圣宠?还是怕小皇子抢你的皇位……” 要不是没办法,他也不敢这么尖锐。 这激将法是唯一的办法。 独孤烨不屑的勾了勾嘴角,一口一声小皇子,好像真有这么一个人似的。 这些大臣们怎么觉得他是软柿子呢? 他还没有恼,皇上生气了,这些臣子太过骄横了。 “放肆,对太子无礼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君臣之道本是一场博弈,你退我进,我退你进。 这仅仅是个开头,相互试探底线而已。 罗大人的脸色一变,扑突一声跪下去,“皇上,为臣一片忠心,天日可鉴。” “四十大板。”皇上要让所有人知道,太子就是他的逆鳞,谁敢动,去死! 罗大人脸色惨白如纸,没想到看似软绵的皇帝,骨子里这么强势。 独孤烨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皇上,罗大人说的太过,但他一片赤诚之心,还请皇上恕罪。” 儿子扮白脸,老子就扮黑脸,皇上还是很给面子的,“既然太子帮你求情,那就十板子,让你醒醒脑,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罗大人被拖了出去,不一会儿就传来拍打肌肉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砸在所有人心里。 众人神情异样,这位新皇跟他们想像中不一样。 前几十年,都默默无闻,低调而为,几乎没人盯着他。 但一旦上皇位,立马不一样了,该骂的骂,该打的打,绝不手软。 他不是个好糊弄的皇帝! 这是大臣们共同的想法! 皇上满意的看着众人的神色,淡淡的道,“朕刚登上皇位,不想扰民,三年之内都不会纳妃。” 众人回过神,面面相视。 周御使忍不住站了出来,“皇上,还请三思,您膝下只有太子一人,万一有个好歹……” 皇上勃然大怒,大声喝道,“住口,居然当众诅咒太子,拖下去砍了。” 周御使打了个冷战,震惊万分,温文尔雅的新皇要杀他? “皇上恕罪,臣绝无此意。” 众臣纷纷跪下来求情,皇上神色冷漠,始终没有吐口。 皇帝的视线落在儿子身上,使了眼色。 独孤烨会意的微微颌首,站了出来,大声劝道,“父皇,他虽然不义,企图掌控皇室,但我们不能不仁,看他是前朝老臣,就饶他一条命吧。” 这条罪名太大了,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周御使的脸色都青了。 他拼命磕头,额头都磕破了,却不敢停,“不不,臣不敢,绝对没有掌控皇室之意,皇上。” 独孤烨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有一女,年芳十六,还没有订亲,是吧?” 如一道惊雷砸在周御使头顶,他胆战心惊,面有惧色,“回太子的话,是。” “待价而沽?想送进皇宫博一场富贵?”独孤烨是很肯定的语气。 这本是周御使的盘算,但这个时候打死也不敢认啊。 “不敢,小女身体不好,不敢送进宫里。” 他算是清醒了,自然这事没戏,唯有苦笑。 独孤烨的视线扫向吏部侍郎方大人的身上,方大人浑身一紧,感觉很不好,冲太子拱了拱手。 独孤烨淡淡一笑,“那你呢?据说有一个艳名远播的侄女?” “太子。”方大人的脸色发黑,这话能听吗?能不能好好说话? 又不是伎女,谈何艳名远播? “哦,是才名远播。”独孤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方大人被他古怪的笑容一激,忍不住驳道,“太子妃以前也是名声远播,世人皆知,我家侄女才情高琴棋书画皆精通,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不知哪里得罪了太子,如此不屑……” 他家侄女从小就精心培养,本来是为储君准备的,但没用上,立马换了目标。 不管是入了皇上的眼,还是太子的眼,都是好事! 第五百零四章 卖女求荣 他家侄女从小就精心培养,本来是为储君准备的,但没用上,立马换了目标。 独孤烨甩他一个高冷的表情,“会写几个字会下下棋咏咏词,就算才女了,呵呵,给太子妃提鞋也不配,明明想要给你家女孩子造势,想指着她攀上富贵,却拿太子妃的名声垫脚,好大的胆子。” 方大人浑身一颤,又惊又怒又怕,太子知道了什么? “太子,没有的事,我家茹儿自小聪慧,三岁能背诗,七岁能咏……” 独孤烨朝天翻了个白眼,谁想听他家女孩子有多出色,再出色能比太子妃吗? 在他心里,苏琳琅是最好的,谁都比不上。 “在这种场合亲自为自己的侄女宣扬,不好吧。” 皇上也很不耐烦,朝堂之上提这些,太不庄重了,把这里当什么? “无才便是德,朕更喜欢有德行的女子,太子妃堪称全天下女子的典范,方卿家,让你家女孩子多学学。” “是。”方大人脸上血色全失,看来皇上不待见呀。 皇上想了想,吩咐下去,“让太子妃召各家的夫人进见,好好教导一番,让所有人都知道何为尊卑,何为君臣,何为规矩。” 太子妃是君,岂有朝臣压君一头的道理? 就算是心中妄想,也万万不敢拿出来说。 “是。”tqr1 朝臣们的脸色灰扑扑的,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皇上有多维护这个儿媳妇。 早就听说皇上超级护短,没想到会护短到这种地步。 这是将太子妃当成自己家人了! “皇上,那东宫也需要进人啊,总不能只有一个太子妃。”一名朝臣忽然蹦出一句话。 独孤烨的眼睛眯了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记住了这个人,是去年的状元,王子期。 王家是山西的旺族,新娶了臣相的孙女,是朝中灸手可热的后起之秀。 王子期也注意到了太子的目光,挺了挺胸膛,“太子您还没有子嗣,应该广纳采女,为皇室开枝散叶。” 他说的正义凛然,一副为皇室为太子考虑的忠臣模样。 他长的不错,眉清目秀,风度翩翩,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 偏偏独孤烨不喜欢,觉得他太假了,笑容假,说话假。 “我还年轻,你们担心什么?” 大局刚定,这些人就开始闹腾了,为了各自的利益争来争去,还美其名为了皇室好。 王子期冲独孤烨拱了拱手,以示敬意,“话可不这么说,多子多孙才是福气,尤其是对皇室来说,子嗣不丰是大忌,太子,您这一支只有您一人,嫡支弱旁支繁盛,不是好兆头。” 众人纷纷附和,“是啊,太子,为了千秋大业,必须多纳嫔妃。” “您一人担负着无数人荣辱,担负着皇室的未来,还请太子以大局为重。” 这些人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也是拼了,皇帝年纪大,心硬如铁,太子已经长成,投资的回报不大。 但太子不一样,他没有子嗣,若是自家的女儿进了东宫生个一男半女,自家的地位立马不一样了。 如果运气好,笑到最后,那就是未来太子的外家。 独孤烨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心里很是不屑,“照你们这么说,得多娶几个老婆才行。” 他又不是傻子,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满嘴忠君报国,其实就是为了自己家族考虑。 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家中的女儿就是往上爬的工具。 众臣们以为他的口风松动了,不禁暗暗得意,年轻人嘛,血气方刚,谁不想多纳几个美人?喜好美色是天性! 尤其是皇家的男人,坐拥天下,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更渴望美女相伴。 “对,太子是一国储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行,臣愿将家中最出色的女儿献上。” 等自家女儿得势了,再想办法除掉太子妃,到时全家鸡犬升家,同享富贵。 另一个大臣也迫不及待的开口,“为了皇室延绵不绝,臣也愿意将族中的女儿送进东宫。” 大家恨不得立马将人送进宫,眼神热切无比。 独孤烨被恶心的够呛,冷冷的道,“这算不算是卖女求荣呢?” 众臣一呆,什么意思? 皇上眼神闪了闪,淡淡的道,“别瞎说,大臣们都是一心为国为民,顶多是想做你的岳父。”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岳父如今什么情况?” 众臣的神情一紧,皇上这话有什么含义? 怎么猜不出这位皇上的心思呢? 本以为这位低调的晋王是个简单的人物,好侍候,好糊弄。 但如今看来,皇家哪有简单的人? “我岳父?”独孤烨有些反应不过来。 皇上微微蹙眉,神色莫测,“陈平虽然品行不行为人卑劣,但他毕竟是太子妃的生父,实在让人为难,众卿家们,你们有什么想法?” 臣子们的心情很复杂,本来想借此事发难,就算不能将太子妃拉下来,也要让她名声臭掉,不能再坏他们的好事。 但是,皇上这态度太值得玩味,得罪了太子妃事小,得罪了皇上,那可是脑袋落地的大事。 王子期第一个反应过来,“太子妃已经跟陈家恩断义绝,还有什么可说,将人远远的打发便是。” “臣附议。” 就在此时,一名公公从外面走进来,“皇上,独孤凤母子求见。” 众臣们面面相视,这也太巧了,这应该是事先安排好的! “宣。” 独孤凤母子相互搀扶着走进来,颤颤悠悠的,看着很是凄惨。 独孤凤一身素白,面容憔悴,才几天不见,就老了十几岁,额头多了几缕白发。 至于陈涟,他的脚一拐一拐的走进来,神情灰败,像被打败的公鸡。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独孤凤一反以前的嚣张,恭谨异常,说话小小声。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有什么事儿直说吧。” 淡漠冰冷,不带一丝温暖,独孤凤心里一沉,心中恨的要命。 整了半天,她才是太后的亲生女儿。 眼前这个男人抢了她的圣宠,抢了她的母亲,抢了她的一切,到头来,她还要低声下气的跪求他。 第五百零五章 太子妃驾到 老天爷,这太不公平了! 但是,情势比人强,她不得不将所有的怨恨和委屈咽下去。 “我家夫君想见一见太子妃。” 独孤烨凉凉的声音响起,“你确定是他想见?” 谁都知道陈平舌头被割,说不了话呀。 独孤凤心中暗恼,“千真万确,夫君和太子妃是亲生父女血缘是隔不断的,夫君已经后悔,想跟太子妃忏悔。” 为了活下去,为了将来复仇,她必须得忍! “他怎么忏悔?”独孤烨步步紧逼,还想见琳琅?按的什么心? 反正不是好心! 这是个好问题,独孤凤又羞又恼,脸涨的通红。 陈涟直直的跪在地上,深深拜下去,“皇上,做父亲的想见一下女儿,这难道是非分之想吗?” 他万万没想到这种结果,宠信他的帝王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仇人! 只要一想到苏琳琅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心中就恨,那本是他亲妹妹陈婉仪的位置。 独孤烨忍不住乐了,“你们全家真有意思,集体失亿了?一口一声亲生女儿,叫的真亲热呀。” 其他人纷纷跳出来助威,“太好笑了,当年把人家赶出去,现在人家成了太子妃,就转头又想攀上来,当人家是什么呀。” 陈家一直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当人家是他们坐享荣华富贵的跳板呗。”这大臣真敢说,直言不讳。 “树无皮要死,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也不看看自己的嘴脸有多难看,居然还妄想攀附皇室。 方大人急急的跳出来叫道,“皇上,应该将这对母子痛打五十大板,以绝了他们的贪欲。” 独孤凤的眼神一沉,“方大人,你当年跪在我脚下,可不是这么说的,说奉我为主,愿意为我作牛作马。” 这话一出,现场静的出奇。 方大人怒红了脸,大义凛然的怒斥,“胡说,你不过是个女子,我堂堂朝庭大臣,怎么可能奉你为主?痴人做梦。” 他像被冤枉的人,既委屈又愤怒。 独孤凤冷笑一声,眼神极为不屑。 “如果没有我,你怎么可能一路高升,如今还坐上吏部侍郎的位置?”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说的跟真的似的。 方大人面红耳赤,又羞又怒又气,“你哪有那个本事?” 独孤凤从怀里取出几份书信,显然是有备而来,“我手里有方大人的书信,愿以此向皇上投诚。” 方大人如被晴天霹雳砸中,浑身发抖,惊怒交加。 他的政敌可得意了,“怪不得方大人那么热心送族中女儿进宫,原来是旧主子倒了。” 皇上接过书信随意翻了翻,嘴角微勾,嘲讽的笑了笑。 他随手将书信递给独孤烨,独孤烨一看顿时乐了。 原来是真的,二十年前就投在独孤凤门下,时间够久的。 不过细细一想,二十年前的独孤凤是天之娇女,得尽圣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些趋炎附势的人投在她门下,很正常。 而且这样的人不会少! 有点意思,独孤烨不得不说,父皇不是寻常之辈,一箭三雕。 方大人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声泪俱下。 “皇上恕罪,是臣一时糊涂。”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上没有重罚,“连贬三级,罚一年俸禄。” 方大人喜极而泣,拼命磕头,“谢皇上隆恩,谢皇上不杀之恩。” 只要保得性命,总有机会的。 皇上威严又不失温情的声音响起,“如有自首者,既往不咎,下朝后自行找朕,朕等着你们,但若让朕查出来,抄家灭族。” “皇上圣明。”所有臣子都跪了下去,伏首称臣。 是一代圣君啊,比起先皇强上百倍。 独孤凤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眼晴都直了,怎么会这样? 她只是想让皇上感激她,并且显摆她的实力,让那些官员心中忌惮,继续为她所用。 可皇上三两下就将事情拨过来,轻轻松松就收服了大家的心。tqr1 难道这是天意?独孤凤很不甘心! 她心思转了几转,“皇上,太子妃如今身居高位,得找个办法抹去当年的不光彩,如果两方修好,既能让世人看到太子妃的气度,也能让太子妃的名声更高一层,是天大的好事啊。” 她好像完全是站在苏琳琅的立场,为苏琳琅考虑。 而她,全然没有私心! 众人很是无语,她想借机捞好处才是真相吧。 “皇上,当年的事情自由公断,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看的明白清楚,陈家的无理要求应该予以反驳,都断绝关系,岂有回头之理?”这个大臣算是看明白了,太子妃的地位在皇上父子心里很高。 既然如此,得罪实为不智。 “皇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陈家当年的行为实在是太过,破坏了公义道德,应该严惩。”这个大臣更狠。 见大家拆台,破坏她的好事,独孤凤很生气,“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道德?都是父母生养的,你们怎么忍心破坏他们父女感情?” “他们有感情吗?”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独孤烨冷冷的看着她。 方大人立马补刀,顺便撇清关系,“你这是以太子妃的母亲自居了?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笑声快震翻天。 这也太可笑了,也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当年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如今想一笔勾销?想跟人要富贵荣华? 哪有那么好的事? 独孤凤脸色发青,又气又怒,“我是她的继母,太子妃不能怠慢我。” 皇上微微摇头,“去请太子妃。” 一声令下,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绛红宫装女子出现在门口,眉眼如画,肌肤如雪,青丝轻挽,额头的红色花瓣勾勒的庄重又绚丽,身形轻盈,宛若仙子。 一看到她,独孤烨眼晴一亮,立马不顾自己的身份迎了上去。 “累不累?”他温柔的牵起她的手,一脸的关切。 他才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太子,在她面前,他只是她的夫君,她的男人。 琳琅微微一笑,艳光四射,“才一小段路,怎么会累?” 十指相扣,并肩而行,俊男美女极为养眼,眉眼情意流转,美好的如一幅画。 第五百零六章 独孤凤之死 “参见太子妃。”齐刷刷的跪倒了一大片,文武百官俱跪迎。 独孤凤母子面面相视,怔怔的站着,就是不肯给她下跪。 全场就他们俩不跪,极为显眼。 独孤烨眼神一冷,“见到太子妃不跪,该当何罪?” 独孤凤咬破了嘴唇,极为不甘心,“我是她的长辈,怎么能跪她?” “我是她兄长,不能跪她。”打死陈涟都不想跪苏琳琅,这是他最恨的仇人。 “这才是长辈。”独孤烨指了指父皇,笑的很冷,“你们算什么东西?都不算是皇家的人了,还敢冒充太子妃的长辈,礼部尚书,冒犯太子妃,该当何罪?” “斩首示众。”礼部尚书非常配合,这正是大表忠心的时候。 “拖下去。”独孤烨大手一挥,眉眼冰冷。 “不不,我们跪,跪。”独孤凤咬碎了银牙,不得不下跪,转过头见儿子不跪,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将他硬扯着跪下。 “起来吧。”苏琳琅微微虚抬,矜贵无比,举止优雅,有了母仪天下的尊贵气势。 独孤凤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当年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儿,如今尊贵无双,一飞冲天成了真正的凤凰。 她心中嫉妒不已,早知会这样,当年就该狠狠心直接把人给弄死了。 那今天当太子妃的人就是她的女儿,满门的荣耀属于她。 她只想着美事,却全然没想过独孤烨能看上她的女儿吗? “太子妃,你父亲想见你。” 琳琅奇怪的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晴,“父亲?我父亲已经死了呀。” 在她心里,已经是个死人。 她特别果断利落,毫不留情,根本不想让这个女人缠上。 独孤凤面色很不好看,尖酸的说道,“太子妃,你以前不认也就罢了,如今是尊贵的太子妃,全天下女子的楷模,你的一言一行大家都看着呢。” 她话里的威胁让人很不舒服,当了太子妃就要名声脸面了,那就得受她要挟。 琳琅从来不觉得自己当了太子妃就了不起,照样这样活着。 她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独孤烨不避讳的拉着琳琅的手不放,挺身而出,“看就看呗,有这样的太子妃是所有人的荣耀。” 他满满是自豪,神采飞扬,一副与荣有焉的模样。 琳琅嘴角微扬,溢出一丝甜甜的笑。“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相视而笑,默契十足,眼中的情意宛转,美好如画中人。 独孤凤万万没想到他们是这样的反应,尤其是独孤烨,他根本不在乎名声。 “太子妃,你是陈家的女儿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你要是不认亲父,天底下人的人会怎么看怎么想?你的言行不当会让黄色蒙羞会让太子感到羞辱,让你失去珍贵的太子妃头衔。” 琳琅彻底无语了,还以为她学聪明了,不过如此。 “你闹腾了半天就是想让我失去太子妃的名头,居心叵测啊。” 独孤烨眉头一竖,冷冷的喝道,“凭他们也配?拖下去。” 他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扭过头只盯着妻子看。 今天好像更漂亮了,眉眼润泽,笑容浅浅,灵动可爱,他怎么也看不够,都舍不得眨眼。 独孤凤奋力挣脱侍卫的束缚,冲向琳琅方向,独孤烨眼明手快,将琳琅拉到身后,一脚踢出去。 独孤凤被踢了个正着,在地上打了个滚,迅速翻身而起。 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跪倒在独孤烨面前,“太子,我死不足惜,只有一事相求。” “求我?”独孤烨防备的看着她,她的眼神不对劲。 独孤凤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是,我只生了一儿一女,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尤其是女儿,她受尽了磨难,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我只求太子能将她接进皇宫,给她一间屋子,让她平平安安的老死宫中。” 这一次她没有求名份,明显学乖了。 琳琅挑了挑眉,这是想求死? 奇怪,独孤凤不是那种人。 独孤烨也觉得怪异,“这何必求我?你那么多手下,个个都是厉害角色,都能上天入地了。” 他很忌惮独孤凤手里的人脉,总感觉不安全。 要知道,能让四肢全废的人完好如初,还能换脸,那是多么可怕的能耐。 独孤凤咬了咬牙,“我愿意用这些人换你一个承诺。” 独孤烨心里一动,“求我?” 独孤凤别无他法,陈家落败了,陈平已经是个没用的废人,以前的对手高高在上,随便一伸手就能捏死她。 “是,我只相信你。”tqr1 独孤烨下意识的看向琳琅,相互尊重是最起码的原则。 琳琅心思飞转,微微点头,“行啊,我可以答应你。” “你?”独孤凤呆了呆,她还能代表独孤烨? 他们的感情真有那么好?好到能分享权利而不猜忌? 不可能,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见她犹豫不决,独孤烨有些不耐烦了,“琳琅,这笔交易不划算,没必要。” 独孤凤不禁急了,“太子,千万不要小看这些人,他们都有通天的本事。”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脸的怜悯,“是吗?那你怎么还跪在这里?” 独孤凤呆了呆,随即苦笑一声,是啊,她怎么不上天呢?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过来,夫妻一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苏琳琅,你对天发誓,这辈子若不好好照顾婉仪,就死的很惨。” 琳琅怎么可能被她牵着鼻子走,“我不信神鬼。” 独孤凤的脸色一变,视线落到独孤烨身上,独孤淡淡的道,“我也不信。” 独孤凤面露苦涩之色,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太难受了,这让她怎么活? “好好,那就当你们答应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见证。” 她要来了纸笔,当着所有人的面写下了几行字,双手递给独孤烨。 “太子,信守承诺,否则我做死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音刚落,陈涟就扑了过来,“娘,娘,不要。” 独孤凤捂着小腹,一缕鲜血从手指缝里流下来。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匕首插在小腹,血如雨注,“一命还一命,苏琳琅,你也该消气了,不要再害我的儿女。” 第五百零七章 求老婆大人安慰 血腥味在室内蔓延开来,忽如其来的惨变让所有人都默然了。 陈涟痛心疾首,恶狠狠的瞪着琳琅,大声怒斥,“苏琳琅,是你害了我娘,是你,你在她身上下毒,又逼死了她!” 独孤凤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算计,她用自己的死换一双儿女的生,苏琳琅这辈子都不敢对他们不好,必须供着他们。tqr1 憋屈的活着,对苏琳琅来说肯定很痛苦,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琳琅全看在眼里,心中腻歪透了,自作聪明的小人。 临死还想摆她一道,真是恶心。 “她一心求死,不过是以为没有了生路。” 她凉凉的声音猛的响起,众人的神色怪怪的。 独孤烨轻声问道,“什么意思?” 琳琅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的笑容,似是怜悯,又似同情,“独孤凤,其实你没有中毒。” 独孤凤猛的瞪大眼晴,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琳琅一脸的无辜,“我只是吓唬你闹着玩的,没想到你当真了。” “苏琳琅,你好狠。”独孤凤气血翻滚,喷出一口热血,整个人都崩溃了。 本以为自己中毒已深没救了,拼着一死也要算计一把,结果…… 琳琅微微摇头,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就是存心坑人的下场。 陈涟猛的暴起,悲愤交加的冲过来,手里拿着那把带血的匕首。 “苏琳琅,我跟你拼了。” 独孤烨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将琳琅揽在怀里,却没有后退。 “来人,保护太子妃。” 侍卫们如潮水般涌进来,将陈涟团团围住,陈涟愤怒的嘶吼,拼命朝琳琅扑来,势如疯虎。 侍卫们见状心中大急,纷纷出手相拦,刀剑出鞘,砍在陈涟身上,陈涟哪有什么武功,立马倒在血泊中。 陈涟浑身是血,痛苦的挣扎着,怒骂着。 就在眨眼之间,陈涟出手到被掀翻在地,快的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独孤凤眼睁睁看着儿子成了血人,却无能为力,大声痛哭起来。 “别伤害我的儿子,别伤了他。” 但已经来不及了,陈涟鲜血淋漓,受了极重的伤,气息都微弱了。 “不。”独孤凤做梦都没有想到,会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会被乱刀砍死。 她千般算计,要的不是这个结果! 她发疯般的尖叫,“你们不守信用,你们这是要招报应的,你们害死了我的儿子。” 独孤烨特别无辜,“我们什么都没做。” 又不是他们亲自动的手。 要怪就怪他太鲁莽,居然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杀人。 众大臣义愤填膺的怒斥,“是你儿子头脑发晕,居然想刺杀太子妃,疯了嘛。” 在朝堂都敢杀人,这陈家的人胆大包天,全是疯子。 “乱臣贼子,该诛。” 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该夹起尾巴低调做人,才能保住性命。 “以下犯上的混账,死不足惜。” 没人同情陈家母子,永远看不清现实,眼中只有自己,目中无人的家伙,也不想想这世道变了。 陈涟的四肢不停的抽搐,不一会儿,闭上了眼晴,一动不动,气息全无。 独孤凤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断气,整个人都疯癫了。 她眼中流下了血泪,痛不欲生。 琳琅高高在上的看着她,没有半点同情,“独孤凤,这才是你的报应。” 独孤凤看着她冰冷的眉眼,肝胆欲裂,“婉仪,婉仪,我的女儿……” 一声凄厉的呼喊后,不甘心的闭上了眼,魂飞九霄。 众人嫌弃的直摇头,总算是死了。 居然傻到跟太子谈条件,傻到当众刺杀,这对母子愚蠢的让人无法同情。 一名臣子站了出来,“皇上,陈家之女绝不能进皇宫,恳请皇上下旨,将陈家父女都杀了。” 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能错过。 表忠心的时候到了。 其他人暗暗懊恼,居然被人抢先了。“对,陈涟做出这样的事情罪不可恕,诛其三族。” “对,必须要严罚。” 皇上将所有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看火候差不多了,才慢吞吞的开口,“将陈家父女移入庵堂,专人伺候,不得怠慢,吴爱卿,由你带人去抄了陈家,抄出财物全都并入国库。” “是。”大理寺少卿站了出来,大声应道。 皇上怜悯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将独孤凤母子好好安葬,就葬在陈家墓园吧。” “皇上仁慈。”众臣纷纷拜下去。 一场乱哄哄的朝会结束了,独孤烨带着琳琅回到乾宁宫,两个人的神情都很轻松,如卸下了一桩心事。 独孤烨长手一伸,将妻子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 “没吓到你吧,让我看看。”他笑眯眯的扯着她的衣服。 琳琅的小脸一红,手慌脚乱的推开他。 “看哪里呢,大白天的脱人家衣服,会被人笑话的。“ 自从洞房后,独孤烨就食髓知味,对这事上瘾了,整天缠着她不放。 自己的老婆想怎么抱都行,他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呢。 “谁敢笑我们?父皇都巴不得我们天天腻在一起,他等着抱孙子呢。” 他的脸皮比琳琅厚多了,琳琅虽然是现代人的观念,但也受不了他日日夜夜的纠缠。 实在是某人的精力太好了,她扛不住。 “别闹了,快站起来,你手放哪里呢?” 独孤烨理直气壮的扯开她的衣裙,动作熟练极了,“我不管,我刚才受到了惊吓,需要老婆大人安慰。” 他受惊吓?琳琅嘴角直抽,脸呢? “就一次,多了不行。” 独孤烨得到了允许,大喜过望,将她往床上一推,“好,全听你的。” 娇软的身体一推就倒,香喷喷的,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一室的旖旎,守在外面的宫女们面面相视,脸都红了。 只是,一个时辰后,琳琅羞恼的声音猛的响起,“说好的一次呢?独孤烨你犯规。” 独孤烨乐的像偷吃了小鸡的黄鼠狼,“我忍不住嘛,谁让我娘子这么可人疼。” “你不要脸。”琳琅浑身发软,动弹不得,手指都动不了,小脸潮红,眼晴湿漉漉的。 独孤烨伸手轻轻拭去她额头的汗珠,怜惜的亲亲她汗湿的鬓发。 “要脸干吗?开心就好。” 第五百零八章 晋王再娶 睿王府,宾客盈门,披红挂绿,一派喜庆的场景。 睿王府迎娶新妇,也是最后一次在京城亮相,三日后即将离开京城,远赴西南。 内室,苏婷玉打扮的精致无双,嫁衣红艳艳的,眉眼舒展,蕴含一丝喜色。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艳光四射,美艳绝伦,丰唇红润,俏鼻挺立,发间的凤钗繁复华丽,红宝石点缀其间,说不出的好看。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美,王爷会喜欢吧? 一条身影出现在房中,怔怔的看着她。 “妹妹,你真的不后悔?” 苏一鸣看着打扮隆重的妹妹,心中百感交集。 能亲眼看着妹妹出嫁本是好事,但他心里没底。 睿王虽然是王爷,却是前太子,这一身份太尴尬了。 “二哥。”苏婷玉苦笑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能守在心爱的男人身边,我很幸福。” 不管王爷得不得势,她都会陪着他。 她喜欢的是这个人,而不是他的身份。 其实,她更希望独孤寒是个普通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室中人。 苏一鸣并不看好睿王,那个男人看着温润,其实骨子里比谁都骄傲。 曾经贵为太子,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他会甘心? 这些隐忧让苏一鸣很不安,他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妹,而且从小吃了那么苦。 “哪怕他的心里没有你?”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浇熄了苏婷玉的满腔喜悦,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二哥,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这么说不好吧。” 一生一次的婚礼,她希望是最完美的。 哪怕将来粉身碎骨,但有了这么一个婚礼,她觉得一切都值得的。 苏一鸣心里很着急,同样是男人,同样是骄傲的男人,睿王会不在意娶一个风尘女子为妻? 就算是清白之身,但终究是待过,而男人的心很小。 “我只是想让你认清现实,不要糊里糊涂的过日子。” 其实,他根本不想让苏婷玉嫁给睿王,睿王心有所属,而且经历了太多的起伏,以后的事情不好说。 他想阻止,却找不到立场。 睿王真的不是良配!不适合自己妹妹! 但这些话注定说不出口。 苏婷玉也是冰雪聪明之人,哪会不知道兄长的顾忌,但是,她依旧选择了前行。 “从小就在青楼长大,见多了男子的本性,他们三妻四妾犹不足,负情寡义,但我还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睿王,他温柔的跟我说话,雍容华贵又温文尔雅……” 她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男人,尊贵无双却不倨傲,温柔的笑着,如春天的风,吹过她的心田,从此再也忘不了他。 喜欢一个人,就跟他在一起,哪怕没名没份,哪怕会被人唾弃。 苏一鸣在心里苦笑,苏家的人都是情痴。 “你跟了他,这辈子或许就见不到我和琳琅。” 苏婷玉呆了呆,强笑道,“我会经常给你们写信。” 见她心意已定,苏一鸣也无可奈何。 “如果他对你不好,就写信告诉我,我立马赶去为你撑腰。” 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苏婷玉看着外面的春光,轻轻吟了一句。 苏一鸣怔了怔,随即默然了。 同一时间,睿王府的长吏莫大面色焦灼,坐立不安,“王爷,您真的要娶一个青楼女子?” 虽然大家都不说,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苏婷玉从小在青楼长大,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当睿王妃? 睿王眉头紧皱,“住口,那是苏家的大小姐,是你们未来的主母。” 莫大痛心疾首,“王爷,您没必要这么牺牲,不值得,我们再想想办法,总能脱困的。” 他怎么也看不上苏婷玉,那种地方出来的女子哪有好的? 就算是太子妃的亲表姐,也断然不能娶。 他就想不通向来眼高于顶的王爷,怎么会答应这桩婚事? 睿王有些不耐烦的轻喝道,“行了,不必再说,我自有决断,吉时快到了,走吧。” 他率先出了门,朝礼堂快步走去,莫大看着他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喜堂内围满了人,都是宗室和文武百官,来的还挺齐全。 大家看着睿王的眼神都怪怪的,有同情的,有惋惜的,有幸灾乐祸的,什么都有。 睿王像没事人般应酬着,笑容满面,喜气洋洋,没有半点勉强。 “太子驾到,太子妃驾到。” 大家精神一震,这两位来了?够给面子的。 看来太子妃挺看重自己的表姐,还特意跑来为她撑腰。 睿王看向门口,眼中多了一丝热切,“快请。” 大家齐齐迎了出去,只见一对出色的男女携手而来,男的俊美,女的清丽,一出现就立马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跪迎太子驾到,独孤烨牵着琳琅的手,笑吟吟的开口,“都起来吧,孤和太子妃特来相贺,大家不必拘束,怎么热闹怎么来。” 睿王一揖到地,极为恭谨,“谢太子。” 琳琅好奇的扫视四周,布置的挺隆重,嗯,不错。 吉日已到,新娘子身着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被人扶了起来。 “开始吧。” 独孤烨和琳琅坐在一边观礼,两人就算默不作声,依旧是关注的焦点。 一对新人并肩站在堂前,睿王冲礼仪官微微点头。 礼仪官开始支持仪式,“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tqr1 一对新人随着礼仪官的话行礼,丝毫不错。 就在此时,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等一下。”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过去,什么人呀? 砸场子? 只见一个素衣少女闯进来,眼眶红红的,长的非常漂亮,明眸皓齿,清丽明艳,但衣着普通,年纪不大。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睿王,这是他外面的风流债? 睿王呆了呆,不认识的陌生人。 苏一鸣面有不悦之色,挡在面前,大声喝道,“你是何人?怎么闯进来的?想干什么?” 有些客人也是闲不住,“姑娘跟睿王爷是什么关系?” “你和睿王爷有交情?” 少女似乎吓了一跳,有些畏缩,小心翼翼的扫视了一圈,“哪位是太子殿下,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禀。“ 第五百零九章 孪生姐妹 本来看热闹的独孤烨眉头一挑,“何事?” 那女子眼晴一亮,飞奔过来,跪在独孤烨面前,“求太子救命。” “救命?”独孤烨居高临下的扫了几眼,不认识。 女子拼命磕头,“救救家母吧,她快没命了,救救她吧,她是你的至亲啊。” 琳琅心中闪过一丝怪异,这场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tqr1 独孤烨一听这话,顿时恼了,“胡说八道,哪来的疯丫头?将人拖出去。” 女子急急的尖叫,“我母亲是郭青蓉,是郭家的二小姐,跟你母亲是孪生姐妹。” 独孤烨呆住了,郭青蓉?这名字有点耳熟。 琳琅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心中奇怪不已,“你有姨母?” 独孤烨终于想起来了,神色有些微妙,“有,但已经失去联系很多年。” 还真有其人,琳琅默然了,有点意思。 那女子忽然弹跳起来,冲琳琅行了个大礼,“这位是太子妃吧,听闻太子妃医术独步天下,举世无双,救救家母吧。” 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苦苦哀求,无助极了,让人心生同情。 琳琅心怀戒备,鬼知道是不是真的。 独孤烨将琳琅拉到身后,淡淡的问道,“人在哪里?” 女子哭哭啼啼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在城外的客栈,太子,救救我娘亲。” 她生的俏丽,娇弱如花,又很孝顺,立马赢得了大家的好感。 不少人帮着求情,独孤烨略一沉吟,“来人,去将这位姑娘的母亲带去……以前的晋王府,叫赵太医李太医过去诊治。” 不管是真是假,先将人安置下来。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女子的眼晴猛的大亮,欣喜若狂,重重磕了一个头,但很快就蹙起了眉,眼巴巴的看着独孤烨。 “太子,您不跟我一起去吗?为什么不让太子妃出手?” 她神色紧张,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但落到独孤烨耳朵里,更像是指责,脸板了起来,“你也知道她是太子妃。” 太子妃身份尊贵,岂能轻易帮人治病? 尤其是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更该提防。 “呃?”女子愣住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独孤烨的视线移开了,没有多看她一眼。 “继续吧。” 礼仪官打了个冷战,连忙扬声道,“夫妻对拜,礼成。” 好不容易将拜堂拜完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之后大开宴席,睿王到处敬酒,来者不拒,喝的极为爽快。 他端着酒杯来到独孤烨面前,“太子,我敬您一杯,谢谢您捧场。” 独孤烨把玩着杯子,神色淡淡的,“是太子妃的意思,再说了,不是冲着你来的。” 琳琅是为了苏婷玉撑场子,怕别人看不起她。 要是换了他,才不乐意给他捧场。 坐在他身边的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说话就不能婉转点吗?大家都听着呢。 睿王好脾气的笑了笑,一点都不尴尬,“夫妻一体,都一样,我先干为敬。” 他一仰脖子将杯中的酒都喝光了,白皙的面容染上一层红晕。 琳琅看在眼里,暗暗担心,“少喝点吧,对身体不好。” 就怕喝醉了出丑,那就尴尬了。 睿王眉眼含笑,温柔的看着她,“好,听你的。”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心里不爽了。 “我要吃炸鹌鹑。“琳琅指着离的很远的一道菜,可怜巴巴的看着独孤烨。 独孤烨的心思立马被转移了,二话不说起身将整个盘子放到她面前,给她扯了一只腿。 琳琅顶着众多异样的目光,大大方方的吃着鹌鹑,还眉开眼笑的夸个不停。 ”好吃,真好吃,你也尝尝。“ 看她吃的开心,独孤烨立马忘了刚才的不快,”不错,喜欢的话我让厨师进宫,天天做给你吃。“ 琳琅微微摇头,”偶尔吃吃就好,天天吃会腻,让人将做法写出来,到御厨去做。“ “好吧。”只要是妻子说的,独孤烨从来不会拒绝。“有你喜欢的牛肉汤,我给你盛一碗。” 他的眼中只有妻子的存在,其他人都是浮云。 众人看的羡慕嫉妒恨,位高权重,长的帅,还情深似海,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琳琅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呢,笑的甜甜的,旁若无人的秀恩爱。 睿王看着光彩照人的琳琅,心底闪过一丝钝痛。 不过,痛着痛着就习惯了。 趁人不注意,琳琅凑到独孤烨耳边嘟囔,“怎么好端端的冒出一个姨母?” 独孤烨也觉得这事透着一股蹊跷,“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其实,他挺想见一见的,孪生姐妹,是不是很像? 他的娘亲早逝,他对母爱有种天然的渴望,可惜,这辈子都弥补不了。 琳琅眼珠转了转,“要不我们去看一眼?” “好啊。”独孤烨正有此意,跟睿王打了一声招呼,两人悄然离开。 刚行到一半,一名暗卫冒出来,“太子殿下,皇上出宫去了潜龙府邸。” 独孤烨和琳琅相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愕。 消息好快啊。 前晋王府已经改成了永和宫,只留了些下人看管,没人住进去。 两人匆匆赶回来,果然见到了呆呆站在院子里的皇上,皇上神色焦急,眉头紧锁,似心有千千结。 几个太医陪在他身边,轻声说着什么。 院门口的守卫看到太子,没有阻止,行了一礼就让他们进去了。 两人上前行礼,皇上虚抬了一下手,神情很是不一般。 独孤烨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父皇,您怎么出宫了?” 父皇不比他,从不出宫门一步。 这次算是破例了! 皇上指了指里面的屋子,“你姨母出现了。” 独孤烨微微颌首,奇怪的反问,“我知道,不过这事很重要吗?” 居然能让父皇兴师动重的出宫,太不寻常了。 皇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跟你母亲是孪生姐妹,长的一模一样。” 听到这里,琳琅有些明白了,不禁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 情深缘浅,终是忘不了。 父皇是个难得的痴情人,可惜晋王妃没有那个福气。 独孤烨心里很别扭,忍不住提醒道,“父皇,再像也不是我娘亲。” 皇上苦笑一声,“我知道,就是想看一眼,一眼就好。” 第五百十章 见过表哥 琳琅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没有多劝,默默的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传来惊醒的叫声,“郭夫人醒了。” “娘,娘,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女儿好担心您。” “茹儿,这是哪里?谁救了我?” “是皇上。” 皇上迫不及待的闯进去,大家纷纷行礼,皇上漫不经心的挥手,视线落在那个美妇身上,眼神一凝,呼吸几乎都停止了。 太像了,像极了心中那个身影,同样的眉眼,同样的嘴唇,同样的鼻子。 他的心湖波动的厉害,痴痴的看着,舍不得眨眼。 郭青蓉的脸微红,心底升起一丝热气,手忙脚乱的想爬起来,但身体晃了晃,虚弱苍白的动弹不得。 “多谢皇上天恩,请受我一拜。” 她的声音软糯温柔,跟记忆中的声音有七八成的相似。 皇上的眼眶一热,忍不住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柔声道,“躺着吧,不要乱动,好好养身体。” 他极为温柔,眼神都不一样了,在她身上看到了妻子的影子。 琳琅站在门口,眉心跳了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忍不住看向独孤烨,独孤烨还好些,没有那么失态,只是眼中的慕孺之情若隐若现。 从小失去母亲的人,对母爱有种偏执的渴望。 就算不是亲生父母,但看到相似的面容,总会心软的。 郭青蓉的心跳加快,脸色越红了,虽然女儿都这么大了,但保养的极好,有如二十出头的美妇,风情万种,一举手一股足都透着一股熟人的风韵,极为勾人。 “皇上,能再见到您,真是太好了,一晃都二十年了,当年我们三人一起春天郊游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时真开心啊。” 她一脸的怀念,说的极为动情。 那美好的回忆勾起了皇上内心的柔软,脸部线条软化。 “叫姐夫吧。” 明知是小姨子,但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多年的思念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得到了些许安慰。 郭青蓉眼眶一红,两颗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是,姐夫,我好想姐姐,好想她。” 脆弱无助的表情,像找不到家的小孩子,可怜又可爱。 皇上昔日的情怀被勾了起来,眼眶微红,“朕也很想她。” 想的心口疼,想的没办法入睡。 她离开了那么久,久的让他有些绝望,久的快想不起她的长相。tqr1 但姨妹的出现,勾起了那些美好的情怀,年少时的灸爱,两心相许的快乐,生下孩子时的喜悦,全都涌上心头。 郭青蓉偷偷看了他一眼,心里酸酸的,如此痴情却是为了别人。 “姐姐去世时,我不在身边,但我感觉到那股痛楚,我的半条命也死了。” 皇上不惊反喜,“真的吗?” 那是不是表示,妻子一半的生命还活着? 郭青蓉捂着胸口,满脸泪痕。 “是啊,我们姐妹向来心有灵犀,一个生病,另一个也会生病,可惜……” 琳琅看着看着,心中的怪异越来越深,感觉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 她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女人,不要问原因,直觉! 她轻轻推了独孤烨一把,压低声音说道,“去劝劝。” 独孤烨眼眶微潮,心情很不平静,如果他娘亲还活着,也是这般的娇弱美丽吧。 他上前几步,柔声劝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父皇,让姨母好好养病吧,她身体还没好,会累到她的。” 郭青蓉的眼晴一亮,“这是?” 皇上主动介绍道,“是朕的儿子,烨儿,见过姨母。” 就算在介绍,他依旧直勾勾的看着郭青蓉,一脸的怀念。 独孤烨抿了抿嘴,行了一礼,“是,见过姨母。” 郭青蓉惊喜万分,主动拉起独孤烨的手,“这就是我的外甥?没想到长这么大了,真好,要是你母亲在世,一定很欣慰。” 提起母亲,独孤烨心里酸涩不已,也忍不住盯着她看。 父子俩的眼神都一样了,有想念有伤怀,有欣慰。 皇上鼻子发酸,“有您看着,就当是她看了。” 郭青蓉慈爱的看着独孤烨,笑容满面,欢喜不已,“好孩子,姨母以后会完成你母亲未了的心愿,将你视若亲子般疼爱。” 独孤烨大为感动,眼眶都红了,“谢谢姨母。” 琳琅看在眼里,微微蹙眉,招来一名太医走到外边说了几句。 当得知郭青蓉的病情时,她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 里面,亲人团聚喜气洋洋的,欢声笑不断。 那个美丽的少女笑盈盈的道,“恭喜母亲终于完成夙愿,表哥,娘一直念唠着姨,念唠着你,这些年心心念念想回来见你们。” 父子俩这才看到她,少女轻盈,笑容甜美,青春洋溢,正是最好的年华。 少女落落大方的任由他们打量,笑的更加甜美了。 郭青蓉满意的看着女儿,“这是你郭茹妹妹,她是乡下长大的野丫头,以后帮我好好看着她,别让她闯祸。” 独孤烨一口答应,“那是自然,我会把她当成亲妹妹的。” 他是独生子,从小跟那些堂姐妹合不来,但他很想要一个妹妹,乖巧听话的妹妹。 郭茹的长相甜美,笑起来很可爱,很符合他想像中的妹妹形象。 郭茹盈盈一拜,极为大方,“见过皇上,见过表哥。” 皇上从腰间扯下一块雪白的玉佩递过去,“这是见面礼。” 郭茹眼晴刷的闪亮,皇上身上的佩饰能差吗? 她犹豫了一下,看向母亲,“太贵重了,不能拿,皇上换样东西吧。” “小东西而已。”皇上神色慈爱,完全把对方当成晚辈了。 郭茹这才喜滋滋的接过来,行了一个谢礼。 独孤烨想了想,摸出一张银票,“喜欢什么就自己买。” 郭茹顿时笑颜如花,就喜欢爽快给钱的人。 “谢谢表哥,我从小就想要一个哥哥,宠我疼我关心我的哥哥,今天终于有了,我好开心。” 天真烂漫的性子,很是讨喜。 他们像是一家人,说说笑笑,极为投缘。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咦,姨母的病好了?精神很不错,看来太医们都很厉害嘛。” 不过是赶路赶累了,没什么大病,整的像天都要塌下来。 第五百十一章 会不会说人话 郭青蓉的眼神一闪,随即露出温婉的笑容,“这位是?” 皇上笑着冲琳琅招了招手,“是太子妃,朕的儿媳妇,聪明又懂事,跟烨儿很般配。” 他向来疼琳琅,将她当成亲生女儿般疼爱。 郭青蓉有些意外,但很快露出欢喜的表情,“太子妃长的真漂亮,比那些名妓更美上几分。” 这是神马鬼话?琳琅的眼睛眯了眯,果然是不喜欢她。 初初见面,两看两相厌啊。 也不知第一次见面,怎么敢招惹她? 她嫣然一笑,“郭夫人长的也不赖,虽然半老徐娘了,但比起那些名妓更风骚些。” 这话是夸奖,但怎么听着别扭呢? 郭夫人像被人打了一巴掌,又羞又怒,“不知太子妃为何不喜欢我?我哪里得罪了太子妃?” 哟,这么快就露出爪牙了?琳琅依旧笑的很灿烂,“我不会说话,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不过我夸你长的美不好吗?那我就顺你的意思换一下,你好丑哦,丑的让人倒胃口。” 到了她这种地位,已经不需要看人眼色活着了。 “姨母,这话喜欢吗?”她笑吟吟的问道,娇俏的模样灿若明珠。 “你居然骂我丑?”郭夫人气的浑身直哆嗦。 “真难侍候,夸你美不行,说你丑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啊?”琳琅委屈上了,撇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 气氛有些僵滞,皇上无奈的打圆场,“姨妹,你太敏感了,琳琅从来没见过你,怎么会不喜欢你?她向来是个大气的孩子。” 这是护着琳琅呢,郭夫人的神情一僵,眼眶泛红,像是受了委屈般。 郭茹在心里苦笑,她太着急了,“娘,你刚才说错话了,怎么能将太子妃跟名妓相比呢?” 郭夫人很天真的回道,“那些名妓都很漂亮啊,我是夸她。” 母女俩一搭一唱,很无辜的样子。 琳琅彻底无语了,一大把年纪了装无辜,让人作呕。 三岁的小孩子还能用童言无忌来解释,但郭夫人的年纪嘛,只能说她蠢而不自知。 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上来就跟太子妃对着干,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如打了鸡血般精神大震,好久没有陪她掐架玩了,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就当娱乐喽。 “阿烨,我怎么记得母后出身世族?是不是我记错了?” 独孤烨心里也有些不满,“没错,淮南郭家是名门旺族。” 出身名门,却没有什么修养,连句话都不会说,什么叫比名妓还漂亮?把太子妃当成什么? 但念在去世的母亲份上,他对郭夫人格外的宽容。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将人推下去打二十大板了。 琳琅淡淡的笑道,“那母后跟郭夫人怎么相差那么大?一个是有名的才女,学识渊博,一个嘛,都不会说人话。”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郭茹第一个沉不住气。 “太子妃,你这话太过份了,我娘怎么不说人话了?她只是说错了一句话,你这么揪住不放,显得太小气,太子妃,我娘再不好也是你的长辈。” 琳琅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两个人字,“长辈?这年头都喜欢充别人的长辈,哈哈哈。” 想用长辈的名份压人,也要看她答不答应。tqr1 她张扬的言行让郭家母女目瞪口呆,太子妃不是应该温柔贤淑吗? 这么嚣张不怕被休了吗? 看到战意昂然的苏琳琅,皇上脑袋都疼了,轻声喝道,“琳琅,不许胡闹,她是你们的姨母。” 琳琅还是挺给他面子的,没有再追打对方,笑吟吟的问道,“姨母,你一口一声名妓,见的很多吗?” 郭夫人的脸色变了几变,像受了极大的羞辱,“怎么可能?我一个不出大门的良家女子怎么可能见到名妓,太子妃,你可不要诋毁我我的名声。” 她正气凛然的昂着头,像最正派的名门贵妇,标榜着自己循规蹈矩的一面。 琳琅奇怪的反问,“既然见都没见过,怎么总拿名妓比来比去呢?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跟名妓交情好啊。” 独孤烨呛着了,“咳咳。” 还是这么犀利,这么不肯让人。 郭夫人满面通红,双手捂着胸口,身体摇摇欲坠,脸色青白交间。 郭茹吓的不轻,连忙扑过来给她拍后背,大声安慰道,“娘,你没事吧?你别生气,太子妃只是说笑呢。” 琳琅深感有趣,这对母女比她想像中更好玩。 郭茹又羞又恼,她怎么还不过来请罪道歉?还笑?笑什么? 她强忍着怒火,低声下气的哀求,“太子妃,我母亲的病受不得刺激,还请看在两家是亲戚的份上,不要为难家母。” 她的姿态摆的很低,但眉宇之间透着一股不服气。 这只是做给帝王看的,哪有半点诚意,琳琅可不管她是什么人,惹到了她,照撕不误。 “怎么为难她了?像她这么严于待人,宽于待已的人,我要多学习才对。” 郭夫人的神情一僵,尴尬又恼怒,好难缠的丫头。 郭茹楚楚可怜的看向独孤烨,“表哥。” 独孤烨头皮一阵发麻,当机立断的扯起琳琅的手,“琳琅,姨母身体还没恢复,让她好好休息,我们走吧。” 经验告诉他,女孩子吵架,男人不要掺和,否则会很惨。 琳琅挑了挑眉,笑眯眯的道,“父皇,我们跟你一起回宫吧,郭夫人身体不好,别让她受累。” 她可不想将父皇跟这对母女放在一起,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皇上虽然有心再看一会儿,但儿媳妇的请求,他从不打回票,“好,回吧。” 郭夫人冲女儿使了眼色,郭茹急急的挽留,“皇上,表哥,再坐一会儿吧,天色还早着呢。” 至于苏琳琅完全被忽视掉了,她根本没将琳琅放在眼里。 太子妃再尊重又如何?她们可是血亲! 琳琅看不惯这样的嘴脸,板着俏脸,冷若冰霜,“太不懂事了,这种时候应该以你母亲的身体为重,人啊,要懂孝道,否则跟畜生何异?” 郭茹气的嘴巴都歪了,被这么指着鼻子骂,让她想起很多不堪的往事。 “你……” 第五百十二章 物以类聚 郭夫人冷声喝道,“住口,注意分寸,那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得罪的,快道歉。”tqr1 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味,明是道歉,其实是指责苏琳琅仗势欺人呢。 郭茹硬生生的忍下了这口怒气,怯生生的说道,“……对不起。” 两人一搭一挡,整的好像饱含坏蛋欺负的孤儿寡母,而苏琳琅就是那个坏蛋。 琳琅淡淡一笑,这种小把玩不够看啊。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姨母,你放心吧,郭小姐再不懂事,我就多教教她。” 母女俩脸都绿了,听不懂话吗? 她们哑巴吃黄连,说不出的苦涩,不但不敢说什么,还得道谢,“是是,多谢太子妃。” 看她们脸色都憋青了,琳琅表示很满意。 “姨母放心的住下来吧,有什么事跟宫人说,他们会安排妥当的。” 她是主人待客的姿态恰到好处,但落在郭家母女眼前,就有些刺眼。 琳琅懒的多看她们一眼,叫来管家吩咐道,“记住,把郭夫人母女当成贵客照顾,不可怠慢。” 管家恭谨异常,“是。” 她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是皇宫的女主人,也是整个帝国的女主人,傻子才跟她对着干呢。 郭家母女看着尊贵又优雅的女子,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琳琅将人都带走了,室内一下子空荡荡的。 ”娘。“郭茹瞪大眼晴,心有不甘的直跺脚。 郭夫人像换了个般,变的沉稳内敛,眼神亮的出奇。 ”不要急,慢慢来。“ ”是。“郭茹不敢多说什么。 回皇宫的路上,琳琅特意拉上独孤烨,上了皇帝的御驾。 马车内很宽敞,琳琅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 坐在对面的皇上闭目养神,但紧蹙的眉头泄露了内心并不平静。 琳琅沉吟半响,“父皇,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皇上从她登上这辆马车时,就知道她有话说。 “你什么时候顾忌过别人的想法?” 琳琅笑眯眯的道,“别人不在乎,但父皇您的想法还是非常在乎的,你可是我唯一的长辈。” 她嘴上如抹了油般甜,极为讨好。 这也是她唯一愿意花心思讨好的人,因为他是独孤烨的父亲。 当然,也因为他对她的维护。 皇上被哄笑了,睁开眼睛笑道,“你呀,说吧。” 琳琅挽在独孤烨的胳膊,脑袋靠在他身上,“以后还请父皇不要亲身涉险。” 独孤烨低头看了看她,皇上也很震惊,“涉险?” 他只是出去转了一圈,带的人不多,但都是精干之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宫,谁都不知道,哪来的危险? 琳琅撇了撇小嘴,“贸然出宫,容易被有心之人所趁,虽说最近很平静,但我总感觉这是暂时的,暴风雨前的宁静,还请父皇多珍重。” 她是一片孝心,全是为了皇上好。 皇上也知道她的性子,不喜欢的人不会多看一眼,在意的人会百般的维护。 “偶尔为之,无伤大雅,我……” 至于暴风雨前的宁静,他还是有感觉的。 琳琅的一双眼晴瞪的大大的,“您是觉得心血来潮出去走走,来去无踪,别人都不会知道,是吧?其实吧,如果是我想坑谁,会派人每天盯着对方的家门口,只要他一出门,我立马就能知道,分分钟钟都能挖坑。” 独孤烨自然帮着妻子说话,”琳琅说了对,您如今的身份不一样了,太多的人盯着您,凡事小心,就当是为了我们夫妻。“ 当皇帝和做王爷是两回事,皇帝身系万民福祉,也是有些人的眼中钉。 儿子儿媳都这么说,皇上心里很高兴,这是他们的孝心啊。 “好了,我知道错了。” 独孤烨深深的看着父皇,“那下次别干这种事情,让我们担心了,刚才我们吓坏了,一路狂奔呢。” 皇上很是感动,“你们都是好孩子,琳琅啊,我求你一件事。” 琳琅挑了挑眉,眼珠转了几转,他贵为一国之君,想要什么自然会有人送上,还需要求别人? “除了郭夫人母女的事,我都可以答应。” 皇上嘴角抽了抽,太机灵了。“你……不喜欢她们?为什么?你姨母表妹都不是坏人。” 他的心思全在那张脸上,对她们之间的交锋没有多关注,也没有听进多少。 但是,冲着那张脸,他也希望她过的顺心如意。 琳琅笑眯眯的反问,“父皇,如果有人说你比龟公的头顶更绿,你乐意吗?” 敢拿名妓跟她比较,就得忍受她的刁难。 她可不是好惹的。 人活着就要开心些。 皇上哑然了,“……” 还是这么个性鲜明,敢爱敢恨。 独孤烨忍不住跳出来解围,“那是她没见识,不会说话,何必跟她一般计较。” 琳琅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父皇,人和人之间是有气场的,合的来就在一起玩,这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有话就直说,没有什么好回避的。 如今的她,不需要卑躬屈膝,不需要说假话哄人。 皇上哭笑不得,这也太直接了,“你想说,你跟她们合不来?” 琳琅翘起大拇指,笑的像朵花似的,“父皇你真聪明,这都看出来了。” “哎。”皇上拿她没有办法,很是无奈。 琳琅乐呵呵的说道,“父皇,你不会委屈我去讨好别人的,对吧?” 丑话先说在前面,以后有什么,就不要怪她。 皇上头痛的厉害,“就算我让你去,你也不会去啊。” 她的性子骄傲的无可复加,容不得别人半点折辱。 琳琅调皮的眨了眨眼晴,一脸的佩服,“父皇真了解我,我就是不一样的女子。” “哈哈哈。”皇上被逗乐了,这个儿媳妇是块宝,总能让人心情愉快起来。 恭送皇上回宫,琳琅扭头就走,独孤烨连忙跟了上去,想伸手牵她,却被她甩开了,“琳琅,你生我气了?” 琳琅板着俏脸,“不敢,太子爷。” 太子爷都出来了,独孤烨头皮发麻,真的生气了,而且气的不轻。 但是,他到底哪里做错了? “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第五百十三章 小傲娇 琳琅傲娇的扭过头,小嘴微嘟,“不想跟你说话,一边去。” 独孤烨脑袋嗡嗡作响,紧张的不行,心浮气燥,围着她打转,拼命解释。 “我不是帮她们……” 他只是不忍心看到那张脸露出痛苦之色,那样会让他很不舒服。 明知不是自己的母亲,但依旧不受控制的想保护。 更希望琳琅能跟她好好相处,这种心思很诡异,是不对的,他也知道,但就是控制不了。 琳琅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还想怎么帮她们?我都被比成妓女了,你都成恩客了哟。” 独孤烨一阵恶寒,将她拉过来,“胡说八道,何必跟可怜人计较,她们母女的遭遇很惨,我跟你说……” 他压低声音将刚才得知的信息分享出去,郭夫人遇人不淑,被夫家折磨的够呛,好不容易才挣出一条命,还将女儿带出来,特别艰难。 母女俩相依为命,九死一生才来到京城,差一点就没命了。 最后,独孤烨轻轻叹了一口气,很是难受,心中极为怜悯那些母女。 生存不易,能帮一把就帮吧。 琳琅微微蹙眉,听上去很惨,但她就是没办法怜悯。 那对母女一上来就跟她掐,哪来的底气? 如果安份守已,她不介意赏口饭吃,养她们一辈子。 可惜啊,野心很大。 她定定的看着独孤烨,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她们这么惨是我造成的吗?” 独孤烨下意识的摇头,“呃,不是。” 琳琅神情淡漠,“那我为什么要怜悯她们?” 独孤烨不禁大急,生怕琳琅将人轰走,以她的性子完全做的出来。 但那对母女无投无路,能去哪里呢? “人都有怜悯之心,琳琅啊,何必这么刻薄……” 话刚说出口,他就懊恼不已,糟糕,说错话了。 琳琅勃然大怒,气的小脸通红,“滚出去,滚。” 她气坏了,拼命将他推出去。 独孤烨又急又恼,额头冒汗,“琳琅,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宽容一点,大方一点。” 见他死活不肯走,琳琅恼了,“行啊,我大方的走了,不陪你玩了。” 她扭头就往外走,把独孤烨吓到了,赶紧从后面抱住她,地“你要去哪里?” 琳琅挣不开他,气恼的直跺脚,重重踩在他脚上,“离家出走,去哪里都行。” 独孤烨疼的直吸气,却不敢松手,“那我怎么办?” 琳琅胳膊用力一捅,“管我屁事,我跟你不熟,我要把你休了。” 她气的都骂脏话了,他的态度才是她最在意的。 “休?”独孤烨哭笑不得,他紧紧抱住她,亲了亲她的头发,“这种话不能乱说,别生气了,我向你道歉,都是我的错。” 男子的温柔化解了琳琅的火气,撇了撇小嘴,“你错在哪里?” 见她平静下来,独孤烨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该帮外人说好话。”tqr1 琳琅面色稍霁,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不过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郁闷的不行。 “不过,她们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何必为他们生气?” 他的琳琅向来大方爽朗,从不扭扭捏捏。 他们俩也不会为了别人吵架,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琳琅没好气的猛戳他的脑袋,“我是气你,我嫁给你那一天,你答应过我什么?” 独孤烨呆了呆,下意识的回答,“从现在开始,我只疼你一个,宠你,不会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做得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欺负你,不骂你,相信你,有人欺负你,我会在第一时间来帮你,你开心的时候,我会陪着你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会哄着你开心永远觉得你最漂亮,做梦都会梦见你,在我的心里,只有你!” 这是成婚时,他许下的承诺。 琳琅以前一直嫌这段话太矫情,如今才发现有多感人。 “哼,你做到了吗?” 独孤烨理直气壮的点头,“做到了,只疼你一个。” 既没有三妻四妾,也没有跟宫女搞不清楚,心里眼里只有她。 琳琅嘟起小嘴,有些委屈,“人家欺负我,你还帮着人家。” 面对这样的指控,独孤烨绝不能承认, “这可不能瞎说,从来都是你欺负别人的份,谁是你的对手。” 她撕逼吵架时,从不用别人帮忙,有时想帮她,她还嫌累赘。 琳琅嘴角抽了抽,这算是安慰吗? “那对母女要跟我争地盘,你站在哪边?” 独孤烨嘴角直抽,“开什么玩笑?她们哪有资格跟你争?我当然站在你这边,还用说吗?我们才是一家人。” 姨母再好,也不是他的家人。 他承认的家人只有父皇和琳琅,嗯,还有未来的孩子。 琳琅这才高兴了,转怒为喜,“那记住了,不许跟她们靠的太近,不许跟她们说太多的话。” 独孤烨脑中灵光一闪,眼晴刷的亮了,“你在吃醋。” 琳琅的小脸红了,脸颊滚烫,却抬起下巴,傲娇的看着他。 “是啊,不可以吗?长的像婆婆就是她们最大的依仗,到时跟你要东要西,你能忍心不给吗?” 独孤烨想了想,“要是银子房子之类的就给吧,我们不差这一点。” 琳琅也不是小气的人,要是身外之物,她根本没看在眼里。 “太子妃的名号呢?你也给?” 这才是她最不爽的地方,那对母女的眼晴一直盯着独孤烨看,像在打什么鬼主意。 独孤烨既好笑又好气,一个轻吻落在她的眉心,“琳琅,原来你也是傻瓜。” 气息暖暖的,语气宠溺,如一汪春水。 琳琅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爱娇的嗔道,“你说什么?” 独孤烨耐心的哄她,“我怎么可能看上表妹?长的像娘亲,我可下不了手。” 那会让他浑身不舒服,三观接受不了。 琳琅怔了怔,是这个理。“但别人说不定生冷不忌。” “我不喜欢。”独孤烨特别果断。 只要他的心够坚定,谁都动摇不了。 琳琅忍不住笑了,就喜欢这样的他! 独孤烨长长吐出一口气,一把抱住她,狠狠亲上去,将她亲的浑身发热。 “终于笑了,刚才吓到我了,说,怎么补偿我?” 第五百十四章 郭家母女进宫 琳琅软软的伏在他怀里,满脸潮红,眼波流转,“以身相偿吧。” 所有的热血都往下冲去,独孤烨眼晴刷的亮了,“这个我喜欢。” 他迫不及待的抱起妻子往寝宫跑去,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退闪,引的宫女们羡慕不已。 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真好啊。 两人和好如初,感情比以前更好了。 在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同仁堂金灿灿的牌子挂上去,引来无数欢呼声。 这是太子妃亲自开办的医堂,招收七岁以上的孩子当学生,学习医术,免费的哟。 这让京城百姓深受鼓舞,贫民纷纷将孩子送进来学点有用的东西。 哪怕不能顺利出师当大夫,自救总行的。 太子妃为百姓做了一件大善事,让人称赞不已,名声也随之高涨。 对面的酒楼包厢内,琳琅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医堂的热闹动静。 这只是第一步,同仁堂将开遍秦国各地,大肆普及医学。 连基础课本都是她亲手撰写的,都是她的心血。 普通的急救,简单的包扎,这些东西不仅适用于平常生活中,也适合于军队,能减少伤亡。 她特意安排了军医轮流学习,务必将这些急救学识推广出去。 既然成了太子妃,那就做些该做的事。 但她身边的男子眉头紧皱,忧心忡忡。 “太子妃,这样真的好吗?” 是苏一鸣,苏家已经得到彻底的平反,他恢复了苏姓,光明正大的以苏家子的名义站在世人面前。 他被琳琅召来,亲自筹办这件事,别人都不放心。 “怎么了?”琳琅有些茫然,哪里不对吗? 苏一铭有些头疼,“你还不是皇后,万一……” 太子妃毕竟不是皇后,万一哪天皇上要立后,那就麻烦了。 琳琅会意的笑了笑,“父皇不会立后,就算哪天想纳妃,也不会盖过我,表哥,你放心去吧,有什么我来扛。” 太子妃是正统,她时不时的刷刷威望,没人敢说什么。 苏一鸣拿她没办法,“好吧,你能这么的自信,那我就相信你吧。” “谢谢表哥。”琳琅打量了他几眼,有事情忙碌,他的精神比前些天好多了。 刚出事时,他整个人都是崩溃的,特别迷茫,天天将自己灌个烂醉,如行尸走肉般。 苏一鸣长长吐出一口气,行善事莫问前程,反而让他的心灵得到了安慰。 他自知这一路走来,罪孽深重,却不后悔。 “只要你不怕有人吃醋。” 琳琅微微一笑,“我们商量过了,他没有意见。” 独孤烨巴不得她找点事情做,免得她太无聊跑回罗山城。 “太子毕竟不是普通人。”苏一铭看着甜笑的女子,百感交集。 婚后的她变的柔软许多,少女时的孤傲消失了,看来真的很幸福,那他也能放心了。 琳琅看完了热闹,转过头笑道,“表哥,你不如再娶个妻子吧,这一次挑个真心喜欢的。” 苏一鸣的眉头一皱,声音低沉,“我不会再娶了。” “为什么?” 苏一鸣面色痛苦之色,“我不配。” 他双手沾满了血腥,伤害了很多人,他不配得到幸福。 “表哥。”琳琅不知道他的心结这么重,有些头疼。“就让那些事情过去吧。” “我没办法当作没发生过。”苏一鸣报了大仇,但内心的空虚快要将他淹没。 “表哥。”琳琅忧心忡忡。 苏一铭眼神迷茫,痛苦而又纠结,“不必劝了,我不会再喜欢上别人。” “再?”琳琅敏感的意识到一点,“表哥,你有喜欢的人?是谁?我认识吗?” “你……”苏一铭怔怔的看着她,内心翻滚的厉害。 “咳咳。”外面传来清咳声。 琳琅顿时跳起来,冲到大门前,猛的打开门,“阿烨,你来了?不是说要忙到黄昏吗?郊外大营还好吗?”tqr1 她的笑容灿烂无比,如烈阳般灼人。 独孤烨很自然的抱住她,清冷的视线落在苏一鸣身上,似是嘲讽,又似警告。 “忙完了,过来接你回宫,一切都顺利。” 他看向琳琅时,温柔四溢,满满是情意。 苏一铭低下头,掩去了那份苦涩。 耳边响起清冷的声音,“多谢表哥帮我照顾琳琅。” 这是宣告主权吗?苏一鸣苦笑一声,“是表妹照顾我才对。” 独孤烨温柔的看着琳琅,“她的心肠最软,尤其是对自己的亲人,所以千万不要伤害她。” “怎么敢?”苏一鸣哪会听不出其中的警告,五味俱杂。 琳琅挽住独孤烨的胳膊,笑吟吟的道,“好啦,我们出来一整天,该回宫了。” 真不知他们俩为啥合不来,分分钟钟掐架的节奏。 “走。”独孤烨早就想走了,一刻都不想多待。 “恭送太子,恭送太子妃。” 两人一回到皇宫,就得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琳琅目瞪口呆,“什么?皇上将人接进宫?住在春熙宫?” “是。”宫人特别小心翼翼。 琳琅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去。 她看向独孤烨,两人面面相视,都傻眼了。 独孤烨百思不得其解,“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干吗将人接进来?” 琳琅想了想,“可能是太寂寞了吧。” 见不到本尊,看一眼高仿货也是好的。 “算了,他喜欢就行。”独孤烨想不通就不管了,“反正就两个女人,你要是不喜欢,就别打照面,你是宫里的女主人,她们得听你的。” “到时别心疼就行。”琳琅似笑非笑的说道。 “只要不出人命就行。”独孤烨深知她的性子,极有分寸。 只要别人不惹她,她是很好说话的。 一名宫人过来禀道,“太子,太子妃,皇上有请。” 两人相视一眼,不禁苦笑,得,没法躲了。 皇上正在养心殿,郭家母女也在,大家在说话,气氛很是融洽。 见他们进来,皇上笑着招手,“快来,快来,琳琅啊,外面好玩吗?” 琳琅和独孤烨一左一右的坐在他身边,一听这话,琳琅抿了抿小嘴,“父皇,我是去干正事的,哪有玩?” 她软软的撒娇,极为可爱。 皇上最喜欢她像个天真的小孩子般撒娇,让他找到做父亲的乐趣。 没办法,儿子硬梆梆的,哪有女儿来的可爱柔软。 第五百十五章 择婿 最好给他生一个香喷喷软绵绵的小孙女,一想到这,皇上龙心大悦,“好好,我们的太子妃最能干了。” 宠爱的语气让郭夫人眼神闪了闪,娇笑道,“皇上,你有这样的好媳妇真让人羡慕,姐姐要是地下有知,一定也很高兴。” 琳琅听不惯这种明夸暗贬的话,一口一声姐姐,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谁。 这是拿她死去的婆婆压她?也是醉了。 不管郭夫人怎么说,琳琅就是不理踩,有些人越理越来劲。 独孤烨是老婆奴,琳琅说什么就什么。 气氛有些尴尬,皇上不得不跳出来打圆场,“对了,她们孤儿寡母住在外面不安全,朕将她们接进来照顾,琳琅,以后你多费点心。” 住在王府还不安全?琳琅表示怀疑,不过公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好,要住多久?我好安排一下。” 郭夫人的神情一僵,很是难堪。 “外甥媳妇是不欢迎我们母女住进来?那我们马上走。” 她拉着女儿就往外走,怒气冲冲的,好像谁亏待了她。 琳琅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恶心谁呢。 她没有阻止,独孤烨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就被琳琅一个瞪眼瞪了回去。 好吧,天大地大老婆大人最大。 谁都不吭声,郭家母女的脚步越来越慢,到门口时停住了。 郭夫人的脸色又白又青,特别难看,居然不来拦她们,怎么办? 郭茹这才意识到苏琳琅在皇宫里有多高的地位。 只要她发话,别人都不会轻易驳回。 她心思转了转,硬挤出一丝笑容,“娘,琳琅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她怎么会嫌弃我们母女呢?琳琅姐姐,你说呢?” 她剑指苏琳琅,料定贵为太子妃的苏琳琅不会将事情做的太绝。 可惜,她料错了,琳琅像是没听到,笑眯眯的吩咐下去,“给我上壶水果茶,再来一份凉糕。” 独孤烨立马反对,“凉糕不要,要红豆糕。” 琳琅抿了抿小嘴,很贪吃的模样,“凉糕好吃。” 独孤烨替她满上茶水,耐着性子哄道,“性寒,少吃为妙。” 夫妻俩你来我往,极为有爱,默契十足,将别人都忘的干干净净。 郭夫人尴尬的站在当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郭茹千算万算没算到那对夫妻没答理她,这戏还怎么唱? 郭夫人有些急了,“烨儿,你喜欢吃点心?我会做好多江南点心,我马上给你做几道。” 独孤烨淡淡一笑,“姨母是客,哪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 郭夫人默了,还能说什么? 郭茹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荷包,“表哥,这是我亲手做的,希望表哥能喜欢。” “表妹有心了。”独孤烨扫了一眼,让宫女将东西收起来,自始至终没有亲手接过来。 郭茹眼神一黯,“琳琅姐姐,这是我亲手制的香,费了很多功夫才制成的,送给你当礼物。” “多谢。”琳琅微微颌首,同样没有接。 宫人上前接时,郭茹眼神一闪,心不甘情不愿的将香递过去。 郭家母女被带了下去,室内的气氛一松,皇上有些汗颜,这次行事鲁莽了,“烨儿,她们毕竟是你们母后的亲人,不要太苛刻了,到时给郭茹介绍一个好男人嫁出去,至于郭夫人让女儿女婿赡养。” 他只是不忍心那张脸露出愁容,哎。 独孤烨郁闷不已,“父皇,以后事先给我们通个气,打声招呼,别打的我们拱手不及。” 也只有他敢跟皇上这么说话,父子俩的感情没变,还是这么好。 “没有下一次了。”皇上还没有糊涂,鲜明的表态了,“琳琅,让下面的人去安排吧。” 言下之意,不必太放在心上,不用她亲自过问。 得了这话,琳琅才微微一笑。 郭家母女如愿以偿住进了皇宫,过了几天新鲜又奢华的日子,但很快就发现不对了。 十几名宫女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们,不管去哪里都跟着。 而且吧,管东管西,特别烦人。 最让她们不爽的是,总有种被人看不起的感觉,好像她们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 明明穿着漂亮衣服,戴着好看的首饰,但依旧得不到别人的尊重。 她们说的话也不管用,宫女们阴奉阳违,捧高踩低,明显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半个月后,郭茹的耐性到达了极点,“娘,宫里更不自由,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好烦啊。” 郭夫人也不习惯,宫里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规矩。 “忍忍吧,这只是暂时的。” 郭茹心浮气燥,委屈的不行,“我都快憋死了。” 她们母女也不是省油的灯,能在残酷的妻妾斗争中全身而退,而且孤身行走几千里路赶到京城,这份能耐不容小觑。 郭夫人眼神微冷,心中已经有了算计,“稍安勿躁……外面来人了。” 外面一阵骚动,郭夫人正想叫人问问,一名宫女飞快的奔过来,“是太子妃殿下来了,两位去迎一迎吧。” 母女俩相视一眼,心里都很不舒服。 迎什么迎?很尊贵吗? 她们是客! 琳琅一身轻便的打扮,被宫女们簇拥着走进来。 郭夫人母女心不甘情不愿的迎接,琳琅刚坐下来,郭茹就阴阳怪气的开口,“哟,太子妃殿下可是稀客呀,不知有何贵干?” 琳琅嫌她们不够聪明,懒的跟她们兜圈子,扬了扬下巴,一名宫女将几幅画送到郭夫人面前。 郭夫人怔了怔,看起来一看,都是年轻公子的画像。 “这是什么?” 琳琅淡淡的道,“这是我给郭茹挑出来的夫婿侯选人,一共二十人,你们自己挑一挑吧,看中意哪个?”tqr1 郭夫人母女相视一眼,郭茹连忙凑过来看,但是,立马脸拉了下来。“就这些?” 怎么是这种不入流的? 不是四品官家的嫡子,就是侯府家的庶子,要么就是豪富之家的长孙,她一个都看不上。 琳琅彻底无语了,居然还嫌弃? “对,精挑细选出来的,人都很长进,家风也清正,嫁进去不会吃苦。” 说白了,就是很实惠的那种亲事。 收罗到这些人,她花了很多心思。 如果可以,她也想结一份善缘,当然前提是郭家母女拎得清。 第五百十六章 拎不清 郭茹委屈的红了眼眶,“我是嫡女,怎么能配庶子?富商之家一股铜臭味,我可看不上,四品官那种低等的官员,我可不能低嫁。” 站在琳琅身后的小莲朝天翻的白眼,她在挑剔别人的时候,先想想自己的条件吧。 琳琅也不生气,淡淡的反问,“你是哪家的嫡女?你有钱吗?”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郭茹顿时哑然了。 她跟父族脱离了关系,从了母姓,离开家里只偷偷卷了一些细软,一路下来早就花个精光。 琳琅忍不住摇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郭茹的生父是六品小官,她怎么就有底气嫌弃四品官员? “没钱没家世,又没有父族庇护,说白了只是一个孤女,还拖着一个老母需要赡养,你觉得谁愿意娶你?” 郭茹满脸通红,被彻底激怒了,“你不也是这样吗?怎么就能嫁给太子?” 苏琳琅能嫁的这么好,她为什么不能? 琳琅不禁乐了,“一,我富可敌国,有一整座城池当嫁妆,你有吗?二,我会医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你是吗?三,太子爱我爱的发疯。” 每一条拿出来都能秒杀无数人,郭茹怎么会觉得她们一样? 小莲也忍不住吐槽,“居然想跟我家小姐比,真是疯了,脑子进水了。” 郭茹恼羞成怒,“好女人怎么能满嘴情情爱爱,丢尽天下女人的脸……”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全场。 小莲挥了挥红红的手掌,一脸的嫌弃。 郭茹气红了眼晴,捂着滚烫的脸,“苏琳琅,你居然让手下打我?” 郭夫人心疼坏了,抱着女儿轻抚,右手指着小莲,怒声喝道,“真的是反了天,一个奴才敢打主子?来人,将她拖下去狠狠的打。” 但是,没人听她的,都静静的站在角落里。 郭夫人气怒攻心,浑身发抖,“反了,反了,我要找皇上告状。” 小莲一点都不怕,特别淡定。 琳琅拂了拂发丝,笑的云淡风轻,“告了也白告,哪家的公公会处置儿媳妇身边的人?当然,你夫家可能生冷不忌,不守规矩,但我们皇家是最守规矩的。” 她只差指着郭夫人的鼻子开骂,郭夫人气的脸红脖子粗,“你这是要死保身边的人?哪怕得罪我这个姨母?” “对。”琳琅毫不犹豫的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郭夫人呆住了,第一次遇到这么……嚣张到无所顾忌的人。 她什么都不怕吗? 琳琅见她们母女拎不清,已经不想多管闲事了。 给她们挑再好的亲事,她们也嫌不好,这是想当皇妃的节奏啊。 “父皇既然把你交给了我,我就教教你怎么做人,你呢,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吃着我的饭住我的房子,倒过来骂我,你是想被我赶出去吗?” 郭茹被她骂的气恼不已,“姨父不会答应的。”tqr1 琳琅冷笑一声,“信不信我打死你,他也不会说什么,要不要试一试?” “你……”郭茹哪敢试?除非是疯了。 她敢怒不敢言,一口气堵的胸口,脸都憋青了。 郭夫人心疼女儿,跳出来叫道,“外甥媳妇,凡事不要太勃,亲戚一场,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琳琅美目一冷,“这是威胁我?” 她凛然的气势让郭夫人打了个冷战,但是,她又怎么甘心被苏琳琅压下去。 “你是美玉,我们只是烂石头,要玉石俱焚,我们是无所谓的。” 小莲乐了,“噗哧,小姐,这对母女的眼晴是瞎的,明明是鸡蛋往石头上撞,还自以为坚硬呢。“ “蠢而不自知的人,注定没有好下场。”琳琅站了起来,拂了拂衣袖,带着人往外走去。 “我姨父是皇上,我表哥是太子。”后面传来郭茹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这么好的背景,我怎么就不能嫁个好夫家?明明是你见不得我好。” “就当是吧。”琳琅已经懒的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蠢货。 就算贵为公主,也不是她想嫁谁就能嫁的。 看着她扬长而去,郭茹流下了委屈的眼泪,“娘,她欺负我们母女。“ 郭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寒气,”怕什么,太子妃而已,又不是皇后,就算是皇后,也有被废的时候。“ “娘。”郭茹的眼晴闪闪发亮。 “来,我告诉你怎么做。”郭夫人在女儿耳边低语,不一会儿,郭茹如打了鸡血般振奋。 独孤烨忙碌了一天,终于踏在最后一道余辉进了宫,想到就要见到自己的小妻子,他的心情大好。 后面传来清脆的呼唤声,“表哥,表哥,等一下。”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他急着回宫见妻子呢。 “什么事?” “这个……”郭茹羞羞答答的抚着衣袖,满面通红,似是有难言之隐。 独孤烨又饿又渴,实在没空陪她干站着,“我很忙。” 郭茹偷偷看了他一眼,鼓起勇气娇滴滴的说道,“表哥,最近琳琅姐姐很辛苦的帮我张罗终身大事,我也很感激她,不过……” 她欲言又止,拖拖拉拉,吊足胃口。 “不过什么?”独孤烨只想将她打发走。 郭茹委屈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不过她给我挑的都是不入流,上不了台面的,表哥,你能不能帮我求求情,求她不要这么折辱我。“ 独孤烨挑了挑眉,淡淡的问道,“挑了什么人?” “是东阳侯的庶子,还有……”郭茹激动的满面通红,狠狠告了一状。 出乎她的意料,独孤烨没有生气,而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你自问比公主尊贵吗?” 郭茹哪敢比?“当然不,公主是真正的天之娇女。” 独孤烨神色淡漠,隐隐有一丝不耐烦,“那你去打听一下,前朝几位公主嫁给了谁,查明了再来告黑状。” “黑状?”郭茹不禁急了,为什么没有预料的效果?这不符合常理啊。“我没有,我只是来求情的。” 求情?独孤烨玩味的笑了笑,玩这种小把戏,只能骗骗三岁的小孩子,“前朝最得圣宠的三公主嫁给了江南凤家,风家只是富商,你比她还尊贵?” “我……”郭茹脑袋一片空白,错愕不已。 第五百十七章 爱妻狂魔 独孤烨的心思已经飞走了,“我娘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得赶紧去安慰一下。” 他扭头就走,都忘了郭茹的存在。 郭茹目瞪口呆,她这么美丽的女孩子站在他面前,他居然没有多看一眼,这正常吗?tqr1 “表哥,表哥。” 独孤烨跑的更快了,脚下如抹了油。 气的郭茹直跺脚,好想骂人啊。 回到乾宁殿的独孤烨将买回来的点心塞进妻子手里,琳琅看着香喷喷的点心,立马笑了。 她真的很容易讨好,只要一份小点心就能让她快乐起来。 独孤烨怜惜的看着她,“琳琅,今天委屈你了,既然她们不满意,就让她们自己去折腾吧,不用管了。” 琳琅拈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父皇那边呢?” 其实她敢做就不怕后果,但还是想知道独孤烨想法。 成亲后,她发现自己变了很多,以前做什么事情只要自己高兴就行,如今会考虑另一半的想法。 不过,这样的改变挺好的,让她觉得这个世界跟她有了联系,不再是过客。 独孤烨看她吃的香甜,也忍不住拿了一块,“我跟他说,凡事都推到我身上。” 琳琅眉眼弯弯,心情愉快,“夫君,我发现你比昨天更英俊了。” “哈哈哈,来,亲一个。”独孤烨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 一嘴的糕点渣,琳琅哭笑不得,轻轻将他推开,“耍流氓啊,非礼。” “今天玩花花公子非礼小贫女的游戏。”独孤烨抱着她不放,眼晴闪闪发亮,棱角分明的脸如染上一层光,说不出的好看。 “当然,更欢迎小贫女勾搭花花公子。” 唔,这种游戏还蛮好玩的,增加夫妻情趣,他喜欢。 琳琅忍俊不禁,小拳头在他胸口捶了捶。“想的美。” 两人正笑闹之间,宫人进来禀道,“皇上派人来了。” 来的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态度特别恭谨,“这是皇上让老奴送来的,说给你压惊。” 他捧着一箱子珠宝首饰,全是上好的东西,珠光宝气,莹光生辉。 “噗哧。”琳琅乐了,看来父皇也知道此事了。 压惊这词用的很巧妙,这就是皇上的态度。 独孤烨洋洋得意的扬了扬眉,“父皇还是很英明的。” “那是。”琳琅也挺高兴的,父皇对郭家母女的情份也有限,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儿子儿媳。 而郭家母女得到消息后,两个人都气坏了。 郭茹将室内的东西都砸了,满地的狼狈,“气死我了,一个两个都不相信我的话,偏心眼,就知道护着那个苏琳琅。” 她也不想想,人家不相信自己的亲人,相信你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半路亲戚? 郭夫人稳稳的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叁天大树,眉头微蹙,“行了,你再闹腾也没用,人家是太子妃。” “太子妃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能当……”郭茹怨气冲天,好像全世界都在欺负她,说着说着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对,娘,我想当太子妃,帮我想想办法。” 只要将苏琳琅拉下来,换她上位,到时她就是最尊贵的女人,所有人都要跪倒在她脚下。 一想到这,她如打了鸡血般激动,眼晴放光。郭夫人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神情难辩,“这个主意不错,我来想办法。” 郭茹没想到她娘这么支持,但冷静下来,有些没底。 “她很厉害的,真的行吗?” 关键是独孤烨父子都给她撑腰。 郭夫人冷笑一声,“她再厉害也是个女人。” 郭茹的野心大炽,对权势的渴望到了极点,”我最讨厌她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样子,傲什么呢?总有一天她会在我面前痛哭。“ 郭夫人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太过骄傲的性子反而是致命的弱点。” 不管她们母女预谋什么,都没有影响到独孤烨和琳琅的小日子。 两人过的甜甜蜜蜜,恨不得时刻粘在一起。 不过独孤烨太忙了,身为储君,除了参与政事,还要学习,还要慢慢接手军中事务。 千头万绪,忙的不要不要的。 琳琅每天给他炖汤喝,倒也挺精神。 “今天又要去郊外大营?”她惦起脚尖,替他披上披风,仔细的整理衣服。 看着温柔甜美的小妻子,独孤烨心里暖暖的,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亲。 “是,等我回来,不要太想我。” 琳琅调皮的笑道,“我才不想你呢。” 她精致的五官配上阳光灿烂的笑容,极为迷人,看的独孤烨目不转晴。 “你没良心,你冷血,你无情。” 他耍宝的样子成功逗乐了琳琅,“噗哧,别闹了,快去吧,早点回来,我们晚上吃火锅。” 独孤烨好喜欢,“好好,多备点牛羊肉。” “好。”琳琅像个柔顺的小妻子,将人送了出去。 独孤烨果然讲信用,天黑之前赶回来了,一进皇宫就让人请父皇过来一起享用晚餐。 皇上也特别喜欢吃火锅,尤其是琳琅亲手调制的火锅底料,味道特别鲜香,别人都做不出那个味道。 琳琅偶尔也会亲手洗羹汤,也不会忘了给皇上送一份。 皇上爱吃她煮的饭菜,特别家常,吃着很舒服。 一听儿子叫,他立马赶过来,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琳琅热情的招呼,“父皇,你快进来坐吧,我马上好啦。” 她指挥着下人摆放桌子和食物,很多食物都没见过,都要琳琅亲自动手。 蘸酱也是琳琅自己调的,独家秘方。 皇上满意的看着儿媳妇忙碌的身影,是个孝顺的孩子。 “你让下人做吧,别累着了。” 琳琅倒是想啊,可惜她们一时半会学不会。 “哪有那么娇贵?这是我的一番孝心,父皇快坐,阿烨,你也坐吧。” 她将调好的蘸酱放到桌上面前,锅子里热气腾腾,骨头在白色的热汤里起起浮浮,豆皮和笋干翻滚着,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琳琅捞起几个丸子送到皇上面前,发自内心的孝顺。 把皇上哄的高高兴兴,“我知道你孝顺,坐吧,你站着烨儿都吃不下饭了。” 第五百十八章 不请自来 独孤烨上前将琳琅拉坐在自己身边,“老婆,快坐,先喝一口茶。” 他殷勤的将茶水送到她嘴边,小心翼翼的喂她喝,别提有多体贴了。 琳琅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他,父皇在呢,在长辈面前这么亲热不好吧。 关起门来,百无禁忌,但当着长辈的面,她有些拘束。 皇上看着恩爱的小夫妻俩,满意的直点头,过不了多久,就能给他添个小孙孙。 正准备开吃时,外面传来动静,独孤烨的眉头皱了起来。 是郭家母女,大晚上打扮的花枝招展,脸抹的白白,嘴唇涂的红红的,身上熏的香喷喷的。 郭茹一进来就火辣辣的看向独孤烨,一双妙目热情如火,像有勾子似的。 “表哥,最近很忙吗?好几天都没看到你了,你清瘦了很多。” 独孤烨微微皱眉,心中嫌弃的不行。“多谢关心。” 冷冷淡淡的一句话,后面就没声音了。郭茹很失望的抿了抿嘴。 郭夫人神情自如,“好香啊,你们吃什么好吃的?不介意我们母女一起吧?”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谁想跟她们一起吃饭。 还没等主人发话,郭夫人一脸怅然的说道,“说起来我们还没有一起吃过一顿团圆饭。” 琳琅看不上她们,自然不会跟她们吃饭。 她不参与的话,为了避嫌,独孤烨父子更不会去。 皇上想了想,“坐吧,一起吃顿饭。” 郭夫人盈盈一福,身段成熟妖娆,性感又迷人。 “谢皇上。”tqr1 但是,皇上只顾着吃肉丸子,没有多看她一眼。 郭家母女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吃法,举手无措,“这能吃吗?” 小莲真心看不上她们,太小家子气了。“当然能吃,这是太子妃发明的,可好吃了。” 郭茹眼珠一转,笑意盈盈的说道,“琳琅姐姐,麻烦你教我怎么吃吧。” 琳琅嘴角微勾,说的好听,这是想让她服侍她? 好大的脸啊。 独孤烨给琳琅捞了一个小河虾,将壳剥掉后放在她盘子里,随意嘲讽道,“连吃都不会,蠢。” 郭茹笑脸僵掉了,又羞又窘,“表哥,你这话太伤人了,我会伤心的,姨父,你看呀。” 她哭哭啼啼的告状,特别可怜。 但是,皇上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外人怪罪自己的儿子?“习惯就好,他就这性子。” 一如既往的护短,完全不给对方添油加醋的机会。 郭茹目瞪口呆,连客套一下都没有?这让她怎么接下去? 郭夫人冲她使了个眼色,“阿茹,你怎么说话的?快给太子敬酒,要连敬三杯,请他原谅你。” “是。”郭茹连忙倒了酒,双手高举,换了一张笑脸,“我从小就是个顽劣不堪的,没受过良好的教导,很多事情不懂,还请表哥以后多教导。” 她的姿态放的很低,楚楚可怜状。 琳琅玩味的笑了笑,她们又想干什么? 独孤烨根本没心情应酬这个所谓的表妹,行事不着调,时不时的抽风。“那要看你受不受教了。” 郭茹挺了挺胸口,大声保证,“我一定听表哥的话。” 见她态度不错,独孤烨没有为难她,草草喝了一杯打发她。 郭茹见他给面子,笑的娇羞无限,“谢表哥。” 郭夫人眼神闪了闪,“去敬你表嫂,谢谢她这些日子的操劳。” 郭茹暗暗咬牙,摆出最甜美的笑容,“表嫂,我敬你,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嫌,原谅我这一回,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她说的很动听,但琳琅却不怎么看好,性子已经长成,改不了的。 狗改不了吃屎。 “希望你真的懂事了……” 她刚想喝,独孤烨的手伸了过来,“这一杯我替她喝。” 他二话不说就将酒杯抢过去,一口喝干,顺手给她倒上新鲜榨好的果汁。 他的温柔体贴让郭茹嫉妒的红了眼,“表哥,一杯水酒而已,至于这么宝贝吗?” 独孤烨温情脉脉的示爱,“能娶到琳琅是我天大的福份,当然要好好的宝贝。” 他的脸皮极厚,甜言蜜语不断,当然,只限于苏琳琅。 但对别人就冷淡不讲情面,多看一眼都嫌烦。 郭茹一口血堵的喉咙,憋的难受,“……真让人羡慕,我敬两人,祝你们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这句话倒是中听,两人相视一眼,微微一笑,含情脉脉的举杯。 郭茹看在眼里,羡慕嫉妒恨。 她频频敬酒,花样百出,也不知哪来的祝酒词,让人推不了。 独孤烨喝的面红耳赤,脖子都红了,已是半醉。 郭茹也喝了不少,面如桃花,娇艳欲滴。 喝到三巡,郭茹脸色红通通的站起来,“我喝多了,想去外面散散酒气,你们继续喝哈。” 她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宫人连忙上前扶住她。 “不好意思,小女有点喝醉了,她酒量不好。”郭夫人含笑致歉,表现的很大方得体。 皇上的视线忍不住扫过去,看着熟悉的让人他心醉的面容,不禁失神了。 郭夫人的脸色微红,站起来给皇上和独孤烨倒酒,在独孤烨倒酒时,手一抖,酒全洒在独孤烨身上。 酒渍泼了大半身,衣服报废了。独孤烨微微蹙眉。 郭夫人急的不行,眼眶都红了,“抱歉,不好意思,你快去将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 “不必。”独孤烨告了一声罪,退下去换衣服了。 琳琅本来想跟过去,但被郭夫人一把拽住,“外甥媳妇别走,我和皇上孤男寡女,不方便独处。” 她说的很有道理,显得很端庄,倒是让皇上高看了她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啊啊。” 是郭茹的声音,郭夫人当场变了脸色,“不好,茹儿出事了。” 一群人冲了出去,顺着声音奔向东厢房。 东厢房一片昏暗,里面却传出惊恐万状的声音,“太子,你怎么能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毁了我的清白,我还怎么活?我不活了,我去死。” 外面的人齐刷刷的僵在当地,目瞪口呆,不敢推开那扇大门。 “外甥媳妇,我是不是听错了?”郭夫人慌乱的声音颤悠悠的响起。 第五百十九章 过份又如何 现场的气氛僵滞,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 琳琅的眼神一冷,“撞门进去。” 郭夫人飞奔上前,挡在门前,神情坚决,“不行,不能进去。” 琳琅板起俏脸,冷若冰霜,“将她拉开。” 几名侍卫冲上去,将郭夫人拖开,硬是将门踢开了。 “怦。” 郭夫人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精光。 昏暗的室内传来惊惶失措的声音,“啊啊,你们不要进来,出去,快出去。”tqr1 室内灯光一亮,只见凌乱的大床上,一对男女滚成一团,凌乱的衣服堆在地上,男子健壮的后背对准众人。 郭茹眼角含泪,雪白美丽的面容映入众人眼帘。 她猛的撩起被子盖住自己,双手捂脸,却有意无意的露出雪白的香肩,上面痕迹斑斑。 所有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不禁傻了。 郭夫人第一个反应过来,想奔过去却被侍卫拦住,不许她靠近,把她急的直跳脚。“我可怜的女儿,怎么会这样?” 郭茹身体一震,两行眼泪滚落,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是太子喝醉了,认错了人,他不是故意的。” 她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但还在为太子开脱,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显得善良又体贴,是个难得的好女人。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苏琳琅,苏琳琅的眼晴眯了眯,看向那床上男子的视线飘了飘,神情淡漠。 郭茹猜不透她的心思,索性就不猜了,反正心情不会好。 “苏琳琅,他把我当成你,你不要怪他,要怪就怪我吧,谁让我挑这个房间休息。” 郭夫人心疼坏了,痛心疾首的说道,“胡说,是他闯进来欺负你,怎么能怪你?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怎么嫁的出去?谁还愿意娶你?” 这话戳中了郭茹的痛处,她伤心的哭了。 “呜呜,我不活了。” 她哭的很伤心,眼泪要掉不掉的,楚楚动人。 让众人很是同情,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清白被毁,还有什么出路? 郭夫人哭了半响,忽然身体一转,跪倒在皇上面前,仰起雪白的脸,泪水哗拉拉的流。“皇上,小女是未出阁的女孩子,年纪尚轻,她什么都不懂啊,还请皇上作主。” 她们母女哭起来都一样,有种让人怜惜的美感。 皇上沉吟半响,“这种事归太子妃管,只要是太子妃作的决定,朕没有异议。” 他将最大的主动权给了儿媳妇,这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琳琅心里一暖,面色稍霁。 郭夫人却急坏了,大声哭道,“皇上,女人好妒,太子妃的名声向来不怎么好,小气容不得人,小女落在她手里,恐怕性命不保,求皇上念在姐姐的面子上,给小女一条活路吧。” 这话等于是指责苏琳琅心胸狭窄,不善良。 跟在后面的小莲哪里还能忍?当场就怒了,“胡说,我家小姐恩怨分明,敢爱敢恨,救人无数,名声好的不得了,你这么诋毁我家小姐,不怕被砍头吗?” 不就是想进皇宫吗?还痴心妄想跟小姐别苗头,真是疯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若说是太子失仪,她是不信的,肯定是郭茹使了什么手段,哼。 光靠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就想进宫争宠,做梦呢。 郭夫人身体一震,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怯生生的哀求,“太子妃,我给你跪下了,求您收下了小女,她什么都不会跟你争,反而会替你分忧排解,求太子妃救她一命。” 说的好可怜,别提有多白莲花了。 琳琅神色莫测,声音清冷至极,“你是说,让太子纳了郭茹?给她一个名分?” 郭夫人跪在她面前,低声下气的哀求,“是,求太子妃开恩。” 她的姿态摆的很低,极尽哀求之能事。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大家都忍不住同情她们母女,不管如何,事已至此就收了吧。 一个女人而已,动摇不了太子妃的地位。 所有人都以为琳琅会顺势收下,但是,出乎意料,琳琅坚决不同意,“如此不贞节的女人,太子是万万不敢要的。” 郭茹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苏琳琅,总有一天要你好看。 等她得了太子的宠爱,就将苏琳琅弄死,哼。 郭夫人脸色大变,猛的站起来,怒火冲天,“不敢?现在又算什么?毁了好女孩的贞节,还不肯娶,这是想逼死人吗?太子妃,我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过份了。” 她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只要达成目的,过程并不重要。 “过份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着?”琳琅骄傲的不可一世,全然没将这对母女放在眼里。 郭夫人气的嘴巴都歪了,可恶的死丫头。 郭茹没想到苏琳琅强硬至此,不禁慌了手脚,她必须嫁进太子妃,否则不用活了。 “太子妃,我已经是太子的人,死是他的鬼,若不让我进门,那我只能咬舌自尽了。” 她凄凄楚楚的流下了眼泪,一脸的绝望,浓浓的哀愁包围着她。 郭夫人如受了极大的刺激,浑身一软,瘫软在地上,哭的极为伤心。 “不不,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我们母女一起死吧。” 母女俩哭声大作,哀哀怨怨,室内一片忧伤的气氛。 有人忍不住轻声劝道,“太子妃,事已至此,不如算了,不就是多一个女人吗?太子那么爱看你,再多的女人也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 “是啊,毕竟郭小姐也是无辜的。” 宫人和侍卫们纷纷出声劝说,一时之间全是支持之声。 但是,皇上没有开口说话,神情淡淡的。 琳琅倚在墙壁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气定神闲,从容淡定,全然不受影响,好像没事人般,既不生气,也不伤心。 “太子是不会纳她的。” 只有这么一句话,清清冷冷,又像是宣告主权,又像是示威。 郭夫人气坏了,恶狠稳的瞪了她一眼,转过头又换上了凄楚无助的表情,“皇上,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善良乖巧的好媳妇,她要逼死我们啊。” “这……”皇上微微蹙眉,有些为难。 一道微冷的声音猛的响起,“怎么这么热闹?出了什么事?” 第五百二十章 淫奔者为妾 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一身黑衣,低调又奢华,俊美的面容不怒自威。 众人如见了鬼般瞪大眼晴,“太子?” 天啊,神马情况?怎么从外面走进来的? 那床上的男人又是谁? 郭夫人震惊的尖叫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郭夫人这是质问我?”独孤烨挑了挑眉,眉眼之间透着一股邪气。 他没叫姨母,而是改叫了郭夫人。 郭夫人惊骇欲死,根本没发现哪里不同。 “不不,那……那个人是谁?” 最震惊的人是郭茹,她脸色雪白雪白的,浑身发抖,伸手拨开那个男人的头发,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长的平平无奇,没有什么亮点。 她浑身一哆嗦,整个人都崩溃了。 这是什么人? 跟她春风一度的居然是个陌生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爷? 她一口血喷了出来,惊怒交加。 陌生男人坐了起来,随手将被子裹住身体,却没有急着穿衣服,落落大方,极为悠闲。 全场一片寂静,空气仿佛是僵滞的。 独孤烨清贵的面容浮起一丝淡淡的不豫,“琳琅快过来,这种龌蹉的场面看多了会长针眼。” 琳琅飞快的奔过来,独孤烨伸手一揽,将她拥入怀中。 她眼晴揉了揉,笑的甜甜的,“确实眼晴有点不舒服了。” 真不知她们哪来的胆量在她的地盘耍手段? 难道不知道,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控中吗? 以为收买了几名宫人就能在宫中做手脚,天真啊。 独孤烨嘲讽的笑了笑,摸黑闯进来投怀送抱,这么老套的把戏他见多了。 “走吧,这种地方待多了让人恶心。” 他揽着琳琅就要走,一道身影飞扑过来,拦住他们的去路,“等一下,不能就这么走了。” 郭夫人神情狂乱,两眼通红,情绪极为激动。 “让开。”独孤烨不耐烦的喝道。 后来传来一道凄厉至极的尖叫声,“太子,为什么不是你?” 这话一出口,现场的气氛都变了。 独孤烨冷下脸,直直的盯着拨头散发的郭茹,“为什么是我?郭小姐麻烦你解释一下。” “我……”郭茹心中一寒,下意识的拂了拂头发,但立马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的暴露在众人眼皮底下,不禁又是一声尖叫。 更可恨的是,那陌生男人摸了她一把,在她身上揩油,这让她更加的崩溃。 郭夫人气红了眼,飞奔过去,一把将女儿抱住,“太子啊,你表妹被人非礼了,一定是有人暗中做手脚,这是要毁了她的终身幸福啊,这么歹毒的心思绝不能放过,你一定要为她作主。” 这话里有话,她一边暗示,一边看向苏琳琅。 几乎暗示这是苏琳琅的手笔。 琳琅倚在独孤烨怀里,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像看着一场闹剧。 陌生男子翻身而起,穿上衣服,这才跪在地上,恭谨的请安,“臣姜江见过皇上,见过太子,见过太子妃,臣冤枉啊。“ 他一迭声的喊冤,气的郭茹想理死他的心都有了。 占尽了她的便宜,却摆出一副受害人的姿态,太可恨了。 郭夫人更生气,指着他的鼻子大声怒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江,宫中侍卫……“男子不慌不忙,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事不能怪我,是郭小姐主动的,她饥不可耐……“ 郭茹的脸色刷的通红,气的抓狂,“将他乱刀砍死,快,他害了我。” 但是,她说的没用,侍卫们都没有反应,而是看向独孤烨父子。 皇上做避上观,不言不语。 独孤烨冷喝一声,“急什么,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要严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郭茹气极败坏的叫道,”太子,是他逼迫我的,快杀了他……“ 她只想杀人灭口,只要将人杀了就行。 姜江神情紧张,“太子,我是无辜的。” 独孤烨摆了摆手,姿态优雅,“不要急,慢慢说。” 姜江轻轻一声叹息,似是很纠结,“您刚刚有事出去,臣在这里守着,没想到这位小姐摸黑闯了进来,一上来就脱衣服对我动手动脚,一口一声好哥哥,各种深情表白,我……一时把持不住,臣罪该万死,只求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连累我的家人。” 他拼命磕头,只求放过自己的家人。 他说的头头是道,神情真挚,大家自然而然相信了他的话。 相应的,看向郭茹的眼神变了,变的轻视不屑。tqr1 郭茹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的,恼羞成怒,“胡说,你说谎,不是这样的,是他假冒表哥的名义将我欺负了。” 琳琅的眼晴眯了起来,“假冒表哥?” 姜江吓了一大跳,“臣万万不敢假冒太子,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臣自问还有点脑子,是这个女子投怀送抱,我被诱惑了,一时犯了糊涂,我愿意纳了她。” 在这个宫里,最不能得罪的人是太子妃。 得罪了太子还好,但得罪了太子妃,就死定了。 琳琅挑了挑眉,“纳?” 姜江一脸的委屈,“臣家中已经娶了正妻,不可能停妻再娶,再说了,淫奔者为妾,这样轻浮的女子是万万不能当正妻的。” 他根本就不想要这样的女人,看似单纯天真,骨子里贪图权利,野心勃勃。 偏偏没有能力,没有本事,还自以为聪明。 郭茹如被打了几巴掌,羞怒不已,“你去死,我不嫁,打死我都不嫁这种人。” 琳琅真心看不上这种没脑子的女人,想算计人,也得有那份能耐啊。 “表妹,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不仅乱勾搭男人,还听不懂人话,人家是纳,不是娶。” 郭茹受了极大的刺激,满面通红,“你才乱勾搭男人,是你,对,就是你害了我,这一切是你设计的圈套,是你看我不顺眼,想毁了我,你好狠的心啊。” 她只有将事情扣在苏琳琅头上,才能脱身,否则这辈子就完了。 郭夫人身体一震,如溺水者抓到了一块浮木,立马打起精神,“苏琳琅,这是真的吗?你怎么忍心?这可是太子的表妹,你就算不能爱屋及乌,也不能毁了她,你还有没有良心?” 第五百二十一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占足了道理,越觉得委屈了女儿。 “皇上,我要一个公道,如若不然,我就跪死在这里。” 她表现的正气凛然,怒气冲天,好像忘了是她自己出的主意,将独孤烨灌醉后,成其好事。 这会儿把自己当成了受害者,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独孤烨不禁乐了,脑残,“郭夫人,你今晚一再的让令爱给我敬酒,不知是什么企图?” 郭夫人顿时傻眼了,顿了顿才想到理由,“……当然是敬您爱您,想拉进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 独孤烨冷笑一声,“我还以为想灌醉我,企图非礼我。” “……”郭夫人目瞪口呆,这么不要脸的话,他怎么说的出口? “哈哈哈。”琳琅忍不住朗声大笑,好吧,他赢了。 他说的没错,这本是郭家母女的目的,可惜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她们那边,怎么可能成事? 如今弄错了对象,还赔上了自己的清白。 这算不算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呢? 独孤烨一脸宠溺的看着心爱的女人,眼神温柔。 却深深的刺激到身心俱创的郭茹,“苏琳琅,你这是幸灾乐祸吗?你还有没人性?” 她不仅没有达到目的,还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还成了别人眼中的笑柄。 她的雄性,她的报负,都成了镜中水月。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父皇,将郭茹赐给姜江吧,念在她是母后的侄女,就赐一个平妻吧,只能委屈了姜夫人。” 皇上向来不会反驳儿子的话,“也罢,依你。”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在郭家母女头顶,郭茹脸色惨白,拼命摇头,“不不不,我不要。” 一个小小的侍卫,她怎么可能看的上? 要知道,她是个连四品官员都不上的主。 独孤烨板着脸,冷若冰霜,“你不要?那你想要什么?不贞不洁的女子待在宫里,我怕影响了风气,大家有样学样,坏了宫中的规矩。” 郭茹如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表哥,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独孤烨嘴角微勾,嘲讽的笑了笑,“真是奇怪,刚才明明死缠着他不放,这会儿怎么就改了主意?” 郭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换了太子,她就算当妾室也没关系。 但这种小小的侍卫,谁愿意嫁?当正妻也不肯! 怎么办? 皇上微微蹙眉,忍耐到了极限,“不想嫁?想违抗圣命?” 郭茹脑袋一片空白,陷入在自己的痛苦之中。 郭夫人见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禁大急,“小女不敢,就让我先劝劝她吧,她受了极大的刺激,一时转不过弯,还请皇上多体谅。“ 琳琅看不下去了,凉凉的嘲讽道,“让天下至尊体谅她,她哪来的脸面?” 郭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如果没有她,该有多好。 但是,情势比人强,她不得不忍了下来。 “是我说错话了,还请皇上开恩。” 皇上看着跪倒在脚下的女子,美丽的面容微微蹙眉,很是悲伤。 他心里一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将郭茹赐给宫中侍卫姜江为平妻,择日成亲,钦此。” 有了圣命,姜家不敢为难郭茹,否则她出身低,行为不检都是致命伤。 要是换了别人,皇上根本不想插手。 但是,这样的宽容却没有换来感激,反而是恼怒,“皇上。” 皇上根本不在乎郭家母女怎么想,威严的下令,“姜侍卫,回去准备吧。” “谢皇上隆恩。”姜江重重磕下去。 他其实挺勉强的,要不是皇上发话,他根本不想纳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 投怀送抱,主动勾搭,太轻浮了,他都要担心家中的儿女会被带坏。 郭茹不甘心啊,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眼中充血,“苏琳琅,现在你满意了吧?” 笑死了,她有什么满意的?琳琅微微摇头,“你想多了,这事我可没有插手,不过呢,这种结果我是乐见其成的,姜家也不是小门小户,便宜你了。” 她没有说一句脏话,但已经将对方贬到了泥地里。 当妾都是便宜她了,可见她有多卑微了。 独孤烨忽然想起一事,“对了,琳琅,找宫中嬷嬷教教她规矩,这样嫁出去会丢皇室的人。” “已经丢了呀。”琳琅一脸的无奈,干吗让她从皇宫出嫁?随便找一个地方就行。 独孤烨想了想,表示赞同,“也是,我的心肠还是太软了,赐她一杯毒酒才是最好的选择。” 郭茹的脸色血色全失,震惊的看着独孤烨。 这怎么可能是他说的话? 她可是他的亲表妹,是血缘之亲,他怎么能这么残忍? 一定是苏琳琅挑唆的! 琳琅淡淡一笑,直接无视了郭茹杀人般的目光,“就当是看在母后的情份上,放她一条生路。” 郭夫人的脸扭曲了,怒火中烧,却不敢发作出来。 将她的女儿害成这样,居然还当好人? 独孤烨根本没将这对母女太当一回事,他已经发现,再相似的容颜又如何,这是两个人。 他的母亲温柔善良,高贵典雅,让人心生仰慕。 但郭夫人粗俗心计重,总想算计,这让他很不喜欢。 “罢了,让人好好教她规矩,别害了姜家。”tqr1 将人嫁出去一了百了,免得老在眼前晃,看着碍眼。 琳琅轻描淡写的说道,“放心吧,进了姜家就是姜家的人,懂事乖巧也就罢了,如果不安分,自然有人整治她。” 姜家的人又不是吃素的,姜江的正妻善妒不能容人,又有点手段,郭茹应该讨不了好。 “你说的也对,就当以后没有这个表妹吧。” 郭家母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又气又恼又无奈,一步错,步步错。 但有什么办法? 回到自己寝宫的郭夫人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甘心。 “啪。”一巴掌拍在郭茹脸上,雪白的脸顿时浮起鲜红的五指印。 郭茹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娘,你打我?为什么?” 她今天受尽了耻辱,极需有人安慰,但她最亲的人还打她,怪她,这让她怎么接受? 郭夫人怒火狂燃,指着女儿的鼻子大骂,“废物,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你居然连对象都弄错,你怎么蠢成这样?” 第五百二十二章 离京 好好的计划全走样了,满腔的算计成空,让她非常窝火。 郭茹更委屈,恼羞成怒的顶嘴,“这怎么能怪我?是消息给的不正确,才把我坑苦了,我怎么知道不是太子?”tqr1 她仔细回想刚才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明明说太子在厢房,她摸黑进入时,才没有怀疑啊。 再说了,黑灯瞎火的,她怎么知道不是太子? 郭夫人又想抽她了,做错事情还这么理直气壮?“你没长眼啊?” 郭茹气极败坏的大叫,“那么昏暗谁看的清楚?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快想想办法啊,我可不想嫁给那个卑贱的男人。” 说的好听是平妻,说白了,不就是妾吗? 她年轻美丽,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只有皇室中人才配得上她。 郭夫人愁的不行,“你都这样了,还能怎么着?气死了我,凡事多动动脑子。” 郭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都这样了,不如鱼死网破吧。” 她阴恻恻的声音引起了郭夫人的关注,心里一动,“你想干什么?” 郭茹凑过来,在郭夫人耳边低语,郭夫人的神情古怪,犹豫不决。 “这……你考虑清楚了?要是失败了,恐怕……” 郭茹咬了咬牙齿,一脸的绝决,“不成功便成仁。” 她心如天高,区区一个侍卫怎么看得上? 郭夫人眼神变换莫测,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叹气响起。 琳琅根本不愿掺和这种破事,随意点了一个三品官的夫人,让她帮着打点婚事。 至于郭茹,她不想见,直接赏了一个玉如意就不闻不问了。 郭家母女依旧住在宫里,但宫人们对她们极为冷淡,毫不掩饰鄙视的神色,冷嘲热讽,极尽贬低之能。 郭夫人气的告了好几次状,但都不了了之。 她们母女过的很不如意,冷茶剩饭,甚至需要自己洗衣服。 宫人们没把她们当一回事。 一天,独孤烨下朝回宫时,脸是黑的,面如沉水,隐隐有忧色。 琳琅送上不冷不热的茶水,关心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独孤烨连喝了两杯茶水,心中的怒气才渐渐消下去,“黄河泛滥,江南爆发了大规模的水灾,情况很不好。” 水灾?琳琅的脸色一变,洪水爆发? 就算是现代,这也是困扰无数人的千年难题。 她看着独孤烨纠结的表情,心里一动,“你要亲自下江南主持此事?” 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对她,对秦国的百姓都有责任心。 但是,她却不希望他离开,舍不得他! 独孤烨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如此聪明,“是,琳琅,这事非同小可,天灾后面总会跟着人祸,要是处理不当,会让有些人抓到空子兴风作浪。” 正因为刚接手过来,很多隐患没有消除,在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暗潮涌动。 先帝暴毙,父皇接位,很多人心里不服呢。 琳琅挽着他的胳膊,可怜兮兮的建议,“可以派能干的大臣过去。” 自从重逢后,他们就没有分开过,形影不离,只要一想到要分开一段时间,她心里就难受。 独孤烨何尝想跟她分开,但一国的储君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谁都没有我名正言顺,这些年先帝怠政,吏治混乱,尤其是江南,上上下下早就连成一片,织成了一张大网,很多官员们去后,要么同流合污,要么横尸当地,除了我这个太子外,谁去都讨不了好。” 琳琅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心里好慌,“太危险了。” 她从来都不是粘粘乎乎的人,但这一回却依依不舍。 独孤烨轻轻拥住她娇小的身体,闻着淡淡的馨香,心软的一塌糊涂,“正是危险,才轮到我亲自出面。” 琳琅眼晴一亮,焕发了光彩,“那我陪你一起去。” 独孤烨舍不得让她去吃苦受罪,“不,你守在宫中,守在父皇身边,这后宫不能无主,有你在,我放心,琳琅,我将父皇交给你守护,别让我担心,好吗?” 他说的都是正理,皇上刚上位,四周的人虎视眈眈。 但是,她怎么放心得下他? 见她忧心忡忡,独孤烨摸摸她的小脑袋,“别担心,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我已经习惯了,刀枪箭影全然不惧。” 琳琅紧紧抱住他,眼眶滚烫,“阿烨。” 有很多话要说,但是,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 独孤烨心中也盈满了离愁,要好几个月都见不到她,哎。“为了你,我也会平安回来的。” 见他已经做出决定,琳琅不得不接受事实,“你什么时候走?” 独孤烨默了默,声音低低的,“明天。” 琳琅猛的抬头,眼眶泛红,“这么快?我都没有准备。” “琳琅。”她这个样子让他好心疼。 “去吧,好男儿志在四方。”琳琅取出一条链子,挂在独孤烨颈间,“这是避毒珠,百毒不侵,千万别离身。” 一直想给他,但老是忘记。 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避毒珠?独孤烨扫了两眼,“可你……” “我已经百毒不侵了。”琳琅微微一笑,主动送上娇艳欲滴的红唇。 独孤烨立马反被动为主动,将她压在身下,灸热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上…… 一夜癫狂,两人不知折腾了多少回,天蒙蒙亮,才相拥而眠。 第二天凌晨,独孤烨贪恋的看着妻子熟睡的面容,低头亲了亲光洁的额头,这才轻手轻脚的起来。 收拾妥当,他站在床边摸了摸她的小脸,好半响,咬了咬牙出门而去。 却不知熟睡的女子睁开眼晴,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 独孤烨从皇上手里接过皇令,带上亲信,最后一次回头看皇宫时不禁怔住了。 宫中最高的摘星楼上,一道熟悉的倩影痴痴的看着他,似有千言万语。 是琳琅! 他鼻子一酸,挥了挥手,咬紧牙关转身离开。 琳琅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眼前,这才悠悠叹息。 她捂着涨涨的胸口,心中百转千回,酸涩难言。 阿烨,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等着你,不管多久,都等着你! 第五百二十三章 注定是单相思 自从独孤烨离开后,琳琅是卡着时间算行程,猜着独孤烨走到哪里了。 独孤烨只要一有空就会写信给她,几乎三天一封信,事无巨细,详细的述说路上的所见所闻,自己遇到的事情。 果然不出所料,他一路上遇到了几次不明身份人士的劫杀,不过他做足了准备,将所有人都打退了。 琳琅虽然忧心忡忡,但见他语气轻松,也好受了很多。 再过几天就要到高邮了吧,那边是重灾区。 她细细的算着日子,拿起笔给他回信,不管能不能收到,她都写了。 小莲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太子妃,郭小姐求见。” “不见。”琳琅哪有心情,头也不抬继续写她的信。 外面传来郭茹的大叫声,“太子妃,郭茹特来道谢,只求太子妃给我一个机会。” 她在外面嚷嚷个没完没了,琳琅心浮气燥,很是恼火,也不知怎么的,最近特别容易发火。 写完最后一个字,她将信塞进信封里,封口涂上火漆。 她这才慢吞吞的下令,“让她进来。” 郭茹打扮的花枝招展,光是头上插了好几支钗。 这一次她的态度很恭谨,行了一个大礼,“太子妃,我下个月就要出嫁了,我们母女受太子妃照顾多日,我不胜感激,过去有很多做错的地方,还请太子妃多包涵。” “就为了这?”琳琅终于抬起眸子,扫了她一眼。 郭茹冲她讨好的笑,一副怯生生的娇弱模样。 “……太子妃,能不能以后多庇护我们母女几分?姜家虽是侯府,但我未来的夫婿只是一个侍卫,家中又有了正妻,还有三个孩子,我恐怕会被欺负,到时还请太子妃撑腰。” 她像只小白兔,无害又可怜,说着说着眼眶微微红了。 琳琅洗干净双手,举起纤细的双手看了看,纤纤玉手,十指纤细,嫩白可爱。 “你若安份守已,谁都不敢拿你怎么着。” 她身上有种让人凛然的气势,上位者的威仪。 郭茹的心神一颤,强笑道,“虽说是御赐的姻缘,但后院女子一旦嫉妒起来,不管不顾,我怕……” 说白了,她想要琳琅这个大靠山。 但是,琳琅为什么要帮她?光是她算计过独孤烨,琳琅就不想帮她。 以德报怨是傻子,好吗? “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这么蠢,记住,安分守已是你的保命符。” 郭茹的脸色通红,又羞又气,却不敢说什么,还要赔着笑脸,“谢太子妃教导,对了,这是我特意给太子妃炖的银耳汤,请尝尝我的手艺。” 她带来了一个罐子,打开盖子,一股甜香迎面扑来。 琳琅抬了抬眸子,深幽如大海,看不清喜怒。 她抬了抬下巴,小莲上前接过汤放置在一边。 郭茹的眼神一闪,好奇的问道,“太子妃怎么不喝?难不成怕我在汤里中毒?我可不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你可是用毒的祖宗。” 琳琅最近不想吃甜的,想吃酸酸的东西,“我不想喝,这个理由够了吗?” “……”如此简单粗暴的理由让郭茹目瞪口呆。 这么不给面子,不怕得罪人吗? 好吧,她是太子妃,怎么着都行。 郭茹碰了一鼻子灰,却没有离开,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太子妃,你的医毒双绝,能不能教教我?我只是用来防身。” 琳琅把玩着一颗果子,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 她就算要找传人,也不可能找郭茹啊。 真不知郭茹怎么想的,无知者无畏吧。 “为什么?”郭茹忍不住问了一句。 问完就后悔了,她能有什么好话? “不喜欢你,不想教。”这就是理由,琳琅已经站在至高点,不必顾忌别人的想法,而是别人看她的眼色行事。 郭茹又一次目瞪口呆,这么直白的拒绝,够任性。 但她有任性的本钱,不是吗? 她的脸颊滚烫,却厚着脸皮不肯走,“你怎么才肯教我?我可以改,为你改,改到你喜欢我为止。” 她低声下气的哀求,只要学会了苏琳琅的本事,她就能横行在这世间了。 她看谁不顺眼,就弄死。 琳琅不禁乐了,“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我这么聪慧能干美丽又大方,人见人爱,喜欢上我很容易的,但是,我不喜欢女人啊,你注定是单相思,早点死心吧。” 小莲忍不住哈哈大笑,好久没看到小姐捉弄人了,还是这么有趣。 郭茹差点吐血了,脸又绿又白又红,跟调色板似的。 “我没有……” 她有种被狗咬一口的感觉,什么叫喜欢她?疯了吗? 琳琅一双美目流转,晶莹剔透,隐隐有一丝柔媚,一本正经的拒绝道,“我知道,你借学医术来接近我,没用的,我不会喜欢上你。“ 郭茹眼前一阵阵发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转身就跑,“啊啊啊。” 她像见鬼般,跑的比兔子还快。 琳琅乐的不行,“哈哈哈,这样就受不了?真是脆弱啊。” 郭茹深一脚浅一脚的逃回去,整个人都崩溃了,一进房间就扑倒在床上,将被子裹在身上,这才好受了些。tqr1 天底下怎么会有那样的小妖女? 她浑身打颤,感觉快疯了。 郭夫人跟在后面进来,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苏琳琅怎么说?事成了吗?” 郭茹想起苏琳琅魅惑的模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娘,她是个疯子,我没办法跟她沟通。” 至于真实的理由,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死缠烂打啊,缠着她松口。”郭夫人恨铁不成钢,女儿若有本事了,还用看人眼色吗? 郭茹又是一哆嗦,面色发白,“不,我不干。” 郭夫人气的不行,一巴掌拍在她后背,“让你去就去,啰嗦什么。” 郭茹拼命摇头,“我不去,打死都不去。” 郭夫人没想到她的态度这么坚决,只当是被苏琳琅羞辱了,气极败坏的怒喝,“快被你气死了,没用的丫头。” 接下去的日子,郭茹是避着苏琳琅走,不敢出现在她面前,生怕她又说些古古怪怪的话,让她难堪。 但是,她缩在屋子里,却避不开所有的是非。 第五百二十四章 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郭夫人不停的劝说,把郭茹烦的要命,母女俩吵了好几回。 正吵的热闹时,一名宫人进来禀道,“夫人,太子妃召两位去御花园。” 是召,不是请,郭夫人心里很不舒服,却不敢说什么。 “走,一起去。” 这是第一次召她们,也不知有什么事。 郭茹死活不肯去,“我不。” 但由不得她,最后还是被拖了过去。 御花园内百花齐放,春光明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极为舒爽。 凉亭内,苏琳琅陪着两名妇人说笑,笑容极为灿烂。 郭茹远远的见了,心里怪怪的,说不出的别扭,忍不住停下脚步。 郭夫人硬是将她拉过去,齐齐下拜,“参见太子妃。” 两人的礼仪受过专门训练,已经有了些样子,举止还算得体。 琳琅身着一袭银红色的长裙,衬的面如桃花,精致又清丽。 “郭茹,快见过未来的的婆婆和主母。” 郭茹脑袋一片空白,一时反应不过来。“……婆婆?” 琳琅嫌弃的直摇头,她的脑子是摆设吗?“是姜老夫人和姜侍卫的妻子。” 郭茹呆呆的干站着,就是不肯行礼,凭什么让她低一头? 她是皇上的侄女!!! 姜家婆媳眼中闪过不悦之色,但硬生生的忍住了。 原来是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上不了台面。 不过,心思粗浅,不足为患。 只要宫里人不替她撑腰,就不用担心了。 两人进宫时忐忑不安,一直赔着小心,生怕皇家又有什么惊人之语。 侯门的一个小小庶子,得了这么一个身份尴尬的平妻,该怎么对待,这是一个大问题。 琳琅不悦的蹙眉,“郭茹,你学的规矩呢?” 郭茹心里一慌,手足无措。 姜老夫人看在眼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太子妃息怒,郭小姐年轻不懂事,慢慢教吧,气坏了您的玉体就犯不着了。” 琳琅无奈的叹息,要不是皇上的意思,她才懒的管闲事。 皇上本是一番好意,让她们事先见个面,彼此之间有个准备。 若是郭茹聪明,表现的矜持点,也就罢了。 偏偏表现的无礼粗鲁,这就尴尬了。 不识抬举的人啊,浪费她的时间。 “她很不懂事,以后劳烦你们了,有错就罚,不必客气。” 有了这句话,婆媳俩如释重负,“不敢。” 琳琅特意送上赏赐的东西,姜老夫人的是一串佛珠和一柄玉如意。 姜夫人是一本女戒,一根戒尺。tqr1 看到这几样东西,婆媳俩相视一眼,终于放下高悬的心。 “我一见两位就觉得亲切,以后可要常进宫。” 两人诚心拜下去,发自内心的感激,“是,多谢太子妃。” 太子妃英明啊,睿智又端庄大气,难怪太子独独钟情她一人。 不一会儿,琳琅借口要更衣,留下她们说话。 独坐在假山前,琳琅呆呆的看着莲花池,怅然不已。 夏天了,莲花朵朵花,清香四溢,可缠着要她做荷叶鸡的人不在身边。 哎,好想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二个月不见了,那有多少个秋? 身后传来动静,郭夫人求见,琳琅微微蹙眉,让人过来了。 郭夫人神情怪怪的,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太子妃,我有几句要紧的话想跟您说。” “说。”琳琅心中闪过一丝怪异。 郭夫人看了看四周侍候的宫人,声音压的低低的,“事关太子此行的安危,我不想让别人听到。” 琳琅的眼晴眯了起来,挥了挥手,“退下吧。” 所有宫人退了出去,小莲和风荷犹豫了一下,但在琳琅的示意下,退的远远的。 “你可以说了。”琳琅漂亮的小脸一片肃然。 郭夫人小心翼翼的凑过来,“是这样的,太子遇到了好几次刺杀,你可知道谁是幕后主使?” 琳琅心里一跳,“你知道?” “我有些消息来源,是江南……”郭夫人挨的更近了,琳琅竖起耳朵倾听,没成想眼角扫到一丝白光。 “去死。”郭夫人抽出一把短匕首,直刺向琳琅的胸口。 眼见四周无人,琳琅就要被她刺中,血溅当场,郭夫人浑身热血沸腾,激动的不能自己,只要除掉了苏琳琅这个绊脚石,这个皇宫就由她作主了。 但是,还没有刺到琳琅,郭夫人眼前一黑,无力的倒下,只差一点点。 她不甘心的睁大眼晴想爬起来,但浑身酥软,像是喝醉了酒般。 琳琅一双清冷的大眼不见一丝暖色,冷冷的看着她,浑身散发着一股可怕的气势。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躲闪,无所畏惧的面对。 郭夫人脑袋一片空白,怎么会失败?怎么会?她使了什么妖法? 风荷气极败坏的奔过来,拎起郭夫人就往莲花池里一扔。 “啊。”郭夫人失声尖叫,冰冷的池水蔓延上来,她吓的浑身发抖。 想挣扎,但手脚动弹不得,只能往下沉去。 郭夫人吓破了胆子,魂飞魄散,她不想死。 “救命啊,救命。” 但不管她怎么叫,都没人救她,大家都唾弃的瞪着池中的女人。 待在宫里供她吃供她喝,她却恩将仇报。 整一个白眼狼,死了才好呢。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晴,像看着一个笑话。 “太子妃救命,我错了,救我。”郭夫人连喝了几口水,整个人都吓坏了,大声求饶,“太子妃,你不想知道太子的事了?” 在池水里飘飘浮浮,浑身发抖,都吓哭了。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什么都没有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琳琅冷眼旁观,没有伸手,等郭夫人折腾掉半条命,眼见就要死了,她才扬了扬下巴。 一名暗卫将人捞起来,郭夫人浑身是水,披头散发,妆容全毁,红红绿绿的,很是吓人。 她浑身索索发抖,拼命挤压自己的肚子,将水挤出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死! 她把自己折腾的半死不活,无力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刚才频临死亡的绝望如涌水般涌上心头,她抱着自己湿答答的身体,抖个不停,眼泪狂流,好半响才缓过来。 耳边传来清冷至极的声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刺杀我,谁给你的胆子?” 第五百二十五章 叫姐夫也没有用 “你是用什么办法治住我的……”直到此时,郭夫人依旧不知道为什么手脚动不了。 琳琅心中恼怒不已,不安份的女人,看来是待她们太好了。 “看来事先调查过我,可惜调查的不够仔细,老实交待吧,否则你的女儿也保不住。” 郭夫人的脸色大变,“你敢?” 琳琅扬了扬下巴,风荷一脚踢过去,重重踢中郭夫人的胸口。 郭夫人胸口一阵剧痛,吐出一口鲜血。 风荷又一脚踢过来,她心中极恼,用上了真气,将郭夫人踢的死去活来。 郭夫人疼的哇哇叫,“你们别乱来,我是皇上的姨妹。” 她自负有一张跟先皇后一模一样的脸,底气十足。 就算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依旧相信能全身而退。 皇上看在这张脸的份上,也舍不得伤她。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冷冷的喝道,“毁了她的容颜。” 风荷二话不说抽出长剑,一步步走过去。 郭夫人吓白了脸,拼命摇头,“不不,不可以,皇上不会允许的……啊啊啊。”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中,郭夫人倒在血泊中,雪白的脸上被划了十几刀,刀痕斑斑,丑如恶鬼。 风荷心中恨极,下手绝不容情。 郭夫人肝胆欲裂,惊恐,害怕,慌乱全都涌上心头,眼晴一黑,晕了过去。 郭茹闻讯赶到时,只见郭夫人面容尽毁的倒在血泊里,不知死活,两眼紧闭。 她惊怒交加,才一眨眼功夫就发生了这样的惊变,“娘,娘,不,怎么会这样?苏琳琅,你对我娘做了什么?你就算贵为太子妃,也没资格伤害我娘。” 琳琅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拿下。” 侍卫立马抡起胳膊,将郭茹打趴下,郭茹气的胸口都炸开,“苏琳琅,你疯了吗?” “用冰水泼醒。”琳琅目光如矩,冷若冰霜。 一声令下,郭夫人被冰冷的水泼醒了,幽幽的醒来,眼神茫然。tqr1 琳琅心中怒极,却没有失控,越是生气,她笑的越灿烂,“郭青蓉,我给你一次机会,老实招供,我放你们母女一条生路,要是不老实,那就一起去死吧。” 上次让她这么生气的人,坟上的草都几寸高了。 一阵剧疼袭来,脸颊炎辣辣的疼,郭夫人浑身一震,悲愤至极,“苏琳琅,我跟你拼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往琳琅冲去。 还走出几步路,一巴掌拍过来,将她拍了回去。 琳琅身边的侍卫都一团怒火,恨不得将这对母女砍死。 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就倒霉了,说不定会牵连家人。 琳琅拂了拂衣袖,云淡风轻的下令,“砍断她的脚筋。” 侍卫抽出长剑,毫不犹豫的挥下去。 一道身影扑了过来,愤怒的尖叫,“住手,不可以,你这样无故欺负我们母女,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侍卫冷冰冰的看着她,“刺杀太子妃该诛九族。” “什么?”郭茹呆若木鸡,整个人都傻了。 “谁敢?”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 不知何时,皇上被人簇拥着站在后面,他此时面如沉水,难看极为难看。 郭夫人浑身一颤,挣扎着爬过去,用力扯着皇上的衣服。 “皇上,皇上救命啊,苏琳琅发疯了,我好心好意劝她不要担心太子,太子就算在外面有女人,也不会带回来,她就发疯了,皇上,您可要为我作主啊。” 黑白颠倒的话从她嘴里流畅的说出来,都不用打草稿,显然平时就这样撒谎成性。 但她被划的一塌糊涂的脸,看着特别狰狞,怎么看都吓人。 皇上的眉头微蹙,这张脸……毁了? 再也看不到那张脸了吗? 一时之间,他怅然若失,说不出的惆怅,但同时,有一丝莫名的轻松。 琳琅不慌不忙的控诉道,“父皇,我怀疑她跟阿烨被刺一事脱不了关系。” 郭夫人恨她恨的要死,不将苏琳琅弄死,怎么能泄她心头之恨?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琳琅,你这样污蔑我,不怕遭报应吗?” 琳琅根本没将她当一回事,“父皇,不如将人交给刑堂,务必要让她招供,阿烨的安危最重要。” 皇上一听这话,立马点头同意,儿子是他的命根子。 郭夫人不禁急坏了,“皇上,姐夫,姐姐要是还活着,一定不会任由别人害我,姐夫,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伤害她?她这是诋毁我。“ 她一口一声姐夫,意图勾起皇上的旧情。 郭茹也可怜兮兮的哀求,“皇上,请您明查秋毫。” 事关自己唯一的儿子,皇上岂会心软?面罩寒霜,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朕会查,如果让朕查出你们母女卷入了太子被刺案中,休怪朕不客气。” 郭家母女死活不肯认,“皇上,我没有,真的没有。” “皇上,大事不好。”一声焦急的大叫声猛的响起。 是皇上身边的暗卫头领,他一脸的焦灼,似乎出了大事。 皇上的心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 暗卫头领急的舌头直打结,“太子……他……” 琳琅的脸色大变,“他怎么了?” 暗卫头领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太子被洪水卷走了……生死未明。”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琳琅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小莲连忙扶住她。 皇上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消息属实吗?” 暗卫头领焦急不堪,那是少主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少主。 “属实,是太子身边的暗卫递过来的消息。” 独孤烨在江南抚民善后,开官仓济民,做的有声有色,声望大涨。 但有人见不得她好,派人暗杀他,本来他的武功高,那些刺客伤不到他。 但正好碰上洪水爆发,打斗中来不及闪避,被洪水卷了进来。 听到这里,琳琅心口一阵绞痛,“父皇,我马上去找他,我相信他会平安归来的,吉人自有天像。” 独孤烨怎么可能有事?他武功盖世啊。 皇上要是能走开,也想去江南找人。 “好好,琳琅,一定要将他找回来。”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是他所有的希望,是他的骄傲。 第五百二十六章 太子出事 “您放心吧。”琳琅心如针扎,一刻都忍不了,迫不及待的准备出发。 至于郭家母女,被所有人都遗忘了。 江南,高邮 往日的良田全成了一片沼泽,荒凉无比。 琳琅站在破毁的河堤边,神情木然,痴痴的看着平静的河面。 谁能想到前不久洪水爆发,席卷了整个江南,受灾严重,无数人在这场天灾里丧生。 看着满地疮痍,任谁看了都难受。 夕阳西下,长长的发丝在风中飞舞,莫名的有一丝悲伤。 苏一鸣远远的看着,心情很沉重。 他慢慢走近,将披风披在她身上。 “表妹,你好几天没休息了,脸色好差,这样下去不行的,到时还怎么找太子?” 琳琅扯了扯披风,将自己裹紧,但还是好冷,冷的血都冻住了。 “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会这样?” 来了整整半个月,派出了无数人搜索,失事的这条河从上到下都查了几遍,但一无所获。 生不如见人,死不见尸,这让她怎么甘心? 苏一鸣无声的苦笑,却还要安慰她,“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吗?琳琅啊,听话,休息一会儿,就当是为了太子。” 其实,他早就失去了信心,都这么久了,若太子无事早就现身了。 琳琅痴痴的看着远处的夕阳,又一天要过去了。 “我好怕。” 只要她一闭上眼晴,那个熟悉的身影就会浮上心头。 他已经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无法分割的一部分。 心口如被挖去了一块,说不出的难受。 她无法想像他的遭遇,一想到这些,心痛如绞。 苏一鸣轻轻一声叹息,印象中强大到无所不能的表妹,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只有深爱,才会如此伤心。 “不怕,我陪着你找,总有一天会找到他,他说不定是受了重伤动弹不得,等着我们去救。” 琳琅太需要这样的安慰,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撑下去。 “对,他没死,我能感觉到。” 没有独孤烨在身边,她感觉整个世界都空荡荡的。 对她来说,他是她的全世界。 苏一鸣有些不忍看她的面容,短短半个月,光彩照人的女孩子憔悴不堪,瘦了好多,下巴都尖了。 用情太深了,情深不寿。 一想到这,他有些紧张了,“我们回去吧,好好吃一顿,睡个好觉,说不定明天就有好消息。” 琳琅呆呆的站着,没有说话,直到最后一抹余辉落下去,才落寞的叹了一口气。 晚上了,还是没消息。 “他答应过我,会永远陪着我,他不会食言的。” 既像喃喃自语,又像是委屈的抱怨。 苏一鸣心口隐隐作痛,”是,在他回来之前,你可不能垮了,你还要代替他守护这个帝国。“ 琳琅浑身一震,神情似喜似怒似怨。 但不管如何,她总算是听劝了,好好的吃饭,好好的休息了。 小莲看着琳琅睡着,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去。 走向那个孤寂的的身影,他仰望着星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莲盈盈一福,感激的不行。“苏公子,多谢你了。” 他前前后后奔波,每天忙着找人,任人任怨,没有半句怨言。 还要安慰在崩溃边缘的太子妃,耐心的守候。 苏一鸣随意的点了点头,关切的看了看房间,“好好的守着她。” 他能做的只有守护着她,让她坚强起来。 扔下这句话,他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一道黑影闪了出来。 苏一鸣眉眼清冷,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还是没消息?” 凤家在江南商界很有影响力,店铺无数,雇员有上万。 他一声令下,这些店铺就是他的眼晴,他的鼻子,他的信息渠道。 所以,他的消息不比皇室的暗卫慢。 “是。”一身黑衣的手下恭谨的应了。 他犹豫了一下,“主子,江南这边太乱了,感觉要出事,不如先带着太子妃离开吧。” 大灾之后必有大难,尤其是人为的灾难。 新帝刚登上皇位,政权还没巩固,对江南更是鞭长莫及。 苏一鸣揉了揉眉心,这些日子的奔波,他也累了。“一日没找到独孤烨,她就不会走的。” 手下是江湖中人,视礼教如粪土。“那就打昏她。” 苏一鸣没好气的喝道,“胡说,那是太子妃。” 手下撇了撇嘴,心里直嘀咕,太子妃又如何,不过是个刚死了夫君的可怜女人。 没有了太子这个靠山,太子妃又算什么呢? “主子,这是最好的机会。” 苏一鸣不禁苦笑,他们都不知道苏琳琅有多可怕。 那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女人,不光是内心。 “我再想想。” 手下根本没将苏琳琅太当一回事,他看不上女人,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 “主子,机不再来,千万别犹豫。” 苏一鸣摆了摆手,“不必再提,我有分寸。” 琳琅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好觉,睡到中午才起来,整个人都感觉好受多了,眼晴也恢复了明亮。 正在吃点心时,小莲跌跌撞撞的冲进来,脸色灰扑扑的。 琳琅的心一跳,下意识的揪住筷子,脸色发白,“出了什么事?” 小莲眼眶红红的,欲言又止,似乎怕她伤心,“小姐。” “说。”琳琅冷冷喝道。tqr1 小莲咬紧牙关,咬的都出血了,才轻轻说道,“外面传言说,太子……死了,已经找到他的尸体。” 琳琅猛的站起来,眼前一阵眩晕,她一把抓住椅背,努力让自己清醒些,从牙齿里挤出三个字,“带我去。” 河边,一群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一具浸的浮肿的尸体在河滩边,面目全非,看不清原来的模样了。 他穿着一套浅蓝色的袍子,虽然浸泡的发白,但依旧看的出衣料上佳,图案精美,是民间很少见的布料。 琳琅心里一紧,脸色苍白如纸,这衣服好眼熟,是独孤烨的衣服。 这图案还是她亲自指定的,款式也是她挑的。 她感觉连呼吸都困难了,扯了扯领口,努力吸了一口气。 她摇摇晃晃的往前走,看的苏一鸣胆战心惊,忍不住拦住她的去路,“琳琅,不要过去。” 第五百二十七章 雷霆之怒 她的脸色太差了,眼神呆滞,没有了光彩。 琳琅不耐烦的怒喝,“让开。” 她什么都顾不上了,眼里只有那具尸体。 苏一鸣见她脸色都变了,不敢再阻止,避到一边。 琳琅跪倒在地上,拿出一个长长的盒子,从中取出几样奇怪的工具,开始捣鼓。 大家都像疯子般看着她,真可怜,失心疯了吧? 绮年少妇,又是如此貌美,却失了夫婿,难怪要疯了。tqr1 看着木着一张脸的苏琳琅,苏一鸣心底涌起一丝怜惜,“琳琅,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虽然看不懂她在干吗,但总不能任由她这么下去。 否则的话,太子妃受不了打击成了疯子的谣言,明天就能传遍整个江南地区。 苏琳琅置之不理,任谁劝都不听,也不许别人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不是他。” 苏一鸣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琳琅慢慢站起来,神色莫辩,“这不是独孤烨。” 怎么不是?苏一鸣微微蹙眉,“琳琅,我知道你太过伤心,不愿意面对现实,但是他身上的衣服是太子专用的,皇家特供,还有这手上的玉板指是贡品,琳琅,人总要接受现实的。” 他是为了她好,只有面对了,才能走出悲伤,继续前行。 他不希望这么出色的女子被困在悲伤中,一日日的凋零。 琳琅微微摇头,神情淡然,自有一份威仪。 “不是,身高不对,体型也不对,体格也不对,此人是心口中剑而死,但年纪在三十岁左右,年纪不符,左边牙齿磨损的厉害,而独孤烨的牙齿很好” 她信手拈来,有据有节,说的头头是道。 在她面前,死人是没有秘密的。 她是医生,对人体构造很熟,独孤烨跟她耳边厮磨,她对他的体征更熟。 苏一鸣叹为观止,“你……” 琳琅心神一松,愿意多说几句话,“忘了说,我不仅医术好,还会验尸,此人应该是江湖中人,从小家境不佳,武功很不错,后期被人招揽卖命,衣食无忧,还有女人相伴。” 众人目瞪口呆,天啊,太子妃好厉害。 分分钟钟都能秒杀别人。 苏一鸣震惊不已,\”这都能看出来?” “不止。”琳琅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来人,传我命令,立马抄了孙家,李家,钱家,擒下这三家的家主和主要人物,带到我面前,钱财一律充公,男人和女眷统统关进大牢,严加看管。” 这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蒙逼了,震惊的不行。 天啊,她知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是要打大老虎的节奏,孙家是湖广布政使,钱家时任浙江总督兼巡抚,李家时任闽浙总督,换句话说,是江南的头面人物。 “太子妃,这……”随从的脸都绿了,瞠目结舌。 这几家一动,整个江南官场就乱了。 恐怕也不会那么顺利,那可是一品大臣。 这是要捅马蜂窝啊,太子妃行事太诡异,不按牌理走。 琳琅将随身的佩剑递给他,“这是钦赐宝剑,拿去吧,不必惊动当地官府,我已经抽了京城郊外大营过来,带他们去。“ 她面如沉水,秀丽的面容难掩杀气,“记住,要快,打的他们措手不及,要狠,谁敢抗令,杀!兵贵神速,去吧!” 谁都没想到她行事如此神秘莫测,神不知鬼不觉已经安排好一切。 看似娇弱的太子妃,行动力强大到可怕。 居然有人敢小看她,这下子要踢到铁板了。 “是。” 琳琅一一吩咐下去,面色沉静,有条不紊的安排。 她将任务拨给了身边的侍卫,这些侍卫看似不起眼,其实家世都不差。 但都不是家中的嫡长子,没有继承权,要自己往上爬。 琳琅给了他们这么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千载难逢,岂会错过? 再说了,她还安排了一支伏兵,专门补漏。 她做这些时没有避着苏一鸣,将自己的策略都展现在他面前。 苏一鸣呆呆的听着,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早知她不普通,不是寻常的娇弱女子,但亲眼看到她果断决绝,运筹帷幄,整个人都懵逼了。 她比那些将军更果敢,疯起来太吓人了。 他怎么听的汗流颊背呢? “琳琅,这样太疯狂了,这三家在江南官场有着极大的势力,贸然出手,恐怕会出大乱子。”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我知道他们三家是江南的地下皇帝,他们说一,没人敢说二,势力滔天,但动了我的人,他们就死定了。” 苏一鸣眯了眯眼晴,“你是说太子是他们害的?” 琳琅冷冷一笑,今天这么一出把她的耐心耗尽了。 既然他们出了手,她岂能不接招? 这辈子她从来不知道怕为何物! 跟天斗,跟地斗,跟人斗,全然无惧。 “对,独孤烨要是有个三长二短,我要让江南所有官员为他赔葬。” 她眼中闪烁着凛然的杀气,苏一鸣大惊失色,要开杀戒?“琳琅。” 琳琅摆了摆手,眉眼冷若冰霜,“你不必劝了,我心意已决,这就是惹火我的下场,谁都不例外。” 把一个死人打扮成独孤烨,扔在她面前,这犯了她的忌讳。 很好,他们成功的挑起了她的满腔杀意。 苏一鸣没想到她骨子里是这么疯狂的人,不疯不成魔,“你跟全天下的人为敌,会没有好下场。” 琳琅嘲讽的笑了笑,“我会在乎吗?” 苏一鸣呆了呆,她的气势太强了,比皇上还要强上几分。 “太子要是知道,心会不安的。” 琳琅脸上浮起一丝伤心,“不安?那他快出现在我面前啊,只要他说一句,我就收手。” 苏一鸣不禁呆若木鸡,这样的人天生桀骜不驯,谁都降服不了。 几天后,江南刮起一股龙卷风,所到之处伤亡惨重,震惊世人。 江南最强盛的三大家族被一夜之间连根拔起,动作之迅速,手段之狠辣,让世人震惊不已。 等大家反应过来,已经处理完了,关的关,打的打,抓的抓。 江南上上下下一片震动,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第五百二十八章 为夫报仇 锦绣园,凤家的大宅,自从琳琅带人搬进来后,气氛立马一变。 凤家的人被迁到别的庄园住,锦绣园里全是琳琅的人,侍卫们将园子守的跟铁桶似,水都泼不进。 琳琅站在大厅里,喝着茶,默默的等待着。 苏一鸣时不时的看过来,神情很复杂。 她的安排天衣无缝,在对方还没有得到消息之前,将人全都拿住,打的所有人都傻了。 她的计划一环扣着一环,极为精妙。 她超出了他的想像,世间女子没有的心狠手辣,心志坚定如磐石,不受外界所扰。 这才是最强大的人。 苏一鸣轻轻一声叹息,不得不承认,她比他还要强势霸气。 她也展现了强大的权威,只要她一声令下,没人敢说一声不。 特意调来的京郊大营的人对她更是奉若神明,她说什么都是对的,完美的执行着她的计划,不打折扣。 她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就算没有男人,她也能活的很好。 她是美丽的凌霄花,傲然挺立在世间,独立,坚强,勇敢,无所畏惧。 而不是只能依附男人而活的菟丝草。 外面传来动静,不一会儿,几名风尘仆仆的男人走进来,齐刷刷的跪倒在琳琅面前。 “太子妃,臣等不负重托,三家的家主和主要人犯都带到了。” 全是负责执行的将官们,一个个面带崇敬之情,对琳琅行君臣大礼。 他们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把她当成主子看待。 琳琅心中惊讶,他们很听话,办事很妥协,完全合乎她的心意。 甚至,他们没有流露出半点异样,好像听从她的安排是天经地义的。 “辛苦几位将军了。” 几人越发的恭谨,“不敢,太子对我等恩重如山,他被人所害,这深仇大恨岂能不报?” 太子是他们效忠的主子,也是他们未来的保障啊,结果被人害了,这等于是绝了所有人的后路,不恨才怪。 “太子经常在我们面前夸太子妃,夸您巾帼不让须眉,是难得的奇女子,让人不由自主敬重的女子,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大家的心情都很激动,难免多说了几句话。 琳琅的眼眶一烫,“他经常夸我啊。” 一名将军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平时闲暇时,他常提起您,对您爱重异常,以前我们还觉得太子太过儿女情长,如今才发现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太子没有喜欢错人。” 一个女子个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不管不顾的为自己复仇,此生何求? 天下女子虽多,但这样重情重义的女子太少了。 琳琅热泪盈眶,心情很是激动,阿烨,我想你了,很想很想,快回来吧。 十几个衣衫破旧的男人被推进来,一个个鼻青眼肿,头发散乱,看着很落魄。 昔日光鲜亮丽的重臣们一夜之间成了阶下囚,这巨大的落差让他们怎么也没办法接受。 前浙江总督兼巡抚钱大人恶狠狠的瞪着苏琳琅,目露凶光。tqr1 “你就是太子妃?无知的女人,我劝你一句,赶紧放了我们,否则会死的很难看。” 这是威胁,他身居高位多年,是江南的土皇帝,哪里看得上苏琳琅这么一个女人。 太子妃又如何,在他眼里,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琳琅动了动手指,一把长剑飞过去,扎中他的胳膊,血溅了出来,“啊。” 钱大人疼的脸色发白,又气又怒。 琳琅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是这么难看吗?” 她一言不合就动手,当场将对方打趴下。 好一个下马威,李大人的脸色很难看,“太子妃,你这是滥杀无辜,就不怕被百姓们唾弃吗?” “我高兴就行。”琳琅任性的扬了扬下巴。 孙家一个子孙被纵的天高地厚,眼中无人,更不会将一个女人看在眼里。 他面带恶意的笑,手指着琳琅的鼻子怒骂,“你不配当太子妃,太子出了事,你也就成了摆设,这辈子独守空房……” 琳琅眼神一沉,冰冷的可怕。 很好,触到了她的底线。 雪白的娇容一扬,“孙家的女人还关在大牢里?” “是。”身边的将军连忙回答,态度恭谨。 琳琅冷冷的下令道,“发送到边关,唔,都送进军营红帐吧。” “是。” 孙家人眼前一黑,差点气的吐血。“苏琳琅,你敢?” 红帐住的都是军妓,孙家那些高高在上的女眷很快就沦落成军妓了。 这一切全拜孙家男人所赐。 享受了男人带来的荣华富贵,相应的,也要承担他们带来的风险。 “记住,不能让她们自尽,一个都不能少。”琳琅面色清冷,这是动了真怒。 孙家那个二世祖当场就爆发了,“苏琳琅,你这小贱人,你哪配母仪天下?” “啪。”一道鞭影抽过去,抽中孙家二世祖的眼晴,顿时血如雨注。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很是骇人。 李大人很生气,这是他的大女婿,三家向来靠联姻将彼此绑在一条船上。 “太子妃,你如此行事,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的德性……” 他大声怒喝,摆着高高在上的架式,好像还把自己当成那个跺一跺脚,能让江南震动的一品大官。 他的气势很足,企图将琳琅压下去。 但琳琅经历了那么多事,早就练就了强大的内心。 她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茶,举止优雅从容,但说出来的话就不漂亮了。 “那也得活着走出这个园子才行,但我认为你没机会了。”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李大人打了个冷战,这才意识到如今的处境。 但是,他不觉得自己会死,她没有资格处置他们。 就算贵为帝王,也不能随心所欲的行事。 “你没拿到圣意就擅自向我们出手,太不懂规矩了。” 琳琅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美的如幽谷兰花。 “来人,将李家的女人送进江南各家青楼,我就是这么不懂规矩呀。” 李大人一口血喷出来,不敢置信的瞪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疯了吗?怎么敢如此行事? 只要得罪她,她当场就报复回来,一刻都不能忍耐。 第五百二十九章 神佛也难挡 报复心如此强烈的人,偏偏还这么任性。 “是。” 李孙两家的男人气怒攻心,眼晴都红了,却不敢再说什么,生怕激起了她的凶性。 太凶残了,一言不合就开虐。 钱大人动了动嘴唇,刚想说话,琳琅的视线扫了过来,似笑非笑,“钱家嘛,让我想想处置。” 钱家的子孙吓白了脸,连忙扯了扯钱大人的衣服。 别开口啊,千万别开口,他们可不想倒霉。 钱大人到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胸口疼的厉害。 孙家另一名男丁忍不住质问,“苏琳琅,你恣意行事,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这种时候拿皇上来压她,琳琅表示,这智商也是醉了。 “为我夫君报仇,他又怎么会怪我?所有的责任我一力承担,不过,我已经准备了无数后着,想全身而退不是难事。” 她胸有成竹的淡然,让对方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行事太狠,不留一点后患,心思之缜密精巧,在众人之上。 “太子遇害我们也很心痛,但是,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是江湖仇杀……” 他们居然敢推卸责任?以后这样就能糊弄她?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将孙家的男人吊起来,不给吃喝,活活吊死为止。” “是。”手下应的很大声,很痛快。 对于恶人,绝不能手软。 别看他们现在可怜,其实每一个人手里都有人命,仗着家世背景,欺男霸女,抢别人的家业,杀人无数,沾染了血腥。 琳琅一双乌黑的大眼明亮有神,“李家的男人跺去四肢,制成人彘。” “是。” “至于钱家……”琳琅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剥皮抽筋挖心,就这么办吧。” 一长串指令发下来,三家的男人都崩溃了,气怒攻心。 “你是个疯子,苏琳琅,你还有没有人性?” 这哪是正常人干的出来? 明明外表清纯娇弱,怎么行事如此癫狂? 琳琅冷笑一声,眉眼隐隐有杀气,“杀我夫君,还指望我跟你们这些畜生讲人性?” 她心中的恨意熊熊燃烧,想焚尽这些仇家。 三家的男人面面相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惧。 他们纷纷撇清关系,“真的不是我们,你有什么证据吗?” 琳琅面罩寒霜,这些日子的失眠让她的脾气变的暴躁。 “需要什么证据?我已经认定了是你们,如今你们落在我手里,还想跟我讲道理?你们脑子没病吧?” 她嚣张到了极点,不管不顾,直接了当诉告诉所有人,别想再巧言开脱,他们的命都捏在她手里。 她想让谁死,简单的一句话而已。 “你……”所有人变了脸色,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对手是个无视规则,无视礼教的人。 她出手太快了,狠准快,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全无招架之力。 不怕聪明人,就怕聪明的疯子。 琳琅这口恶气憋久了,发泄出来是成倍的杀伤力。 “是你们让人传播太子出事的消息,也是你们弄了一个死人伪造成太子,企图糊弄我,不可原谅。” 她早就将他们的底细摸透了,做了多少恶事,杀了多少人,家中有多少财富,有多少子孙,都查清了。 这些人没一个是好东西,老的是道貌岸然的伪君人,小的娇纵到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所以,就算杀了他们也问心无愧,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你们的目的我也一清二楚,想造反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造反?众人的脸色发青,惊疑不定,被发现了? 他们本打算过几天就起事,先占住江南,再慢慢攻向京城。tqr1 他们三家已经结成生死联盟,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眼见就要成功了,却杀出这么一个女人,生生的将他们的大事搅黄了。 他们气的抓狂,气的想杀人,这口气怎么咽的下去? 就差几天了,怎么会这样?这是天意吗? 琳琅嘲讽的笑了笑,他们自以为隐瞒的很好,但只要动作,就会留下痕迹。 “对了,我的人已经在你们府中查出若干违禁之物,你们的胆子真大,连龙袍都做好了,大量的武器,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们暗害太子,意图挟持江南所有官员一起造反……”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死般的寂静。 三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怀疑的目光打转。 是哪家查出来的?怎么傻到放在自己府里? 三家的家主都摇了摇头,心乱如麻,就在起事之前,让人一锅端了,想想就吐血。 到了此时,只有咬死不肯认了。 “你胡说,我们没有,你这是造谣,你身为一个女子,意图干政,是你害死了太子,是你想当女皇。” 这是孙家的嫡长子,将来的家主,如果有将来的话。 琳琅眉头一竖,不耐烦的下令,“他太吵了,割了他的舌头。” 话音刚落,侍卫就出手了,完美的执行她的命令。 孙家嫡长子满嘴是血,惨叫声连连,痛的满地打滚。 血腥的一面把所有人震住了,孙大人满脸的绝望,他不甘心的意识到,他们输了。 被一网打尽,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他轻轻一声叹息,“苏琳琅,是我太小看了你,是我轻敌了。” 琳琅心中的恨意难消,“技不如人,只能死。” 李大人面如死灰,“你怎么才肯放过我们李家?” 琳琅眼神微敛,“我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如果太子平安归来,你们三家全都流放,饶了你们的性命,如果太子没回来,那么,就照我刚才的处置方式行事。” 唯有独孤烨平安的回来,她才能消了心头之恨。 众人的神色一变,“我们有什么办法?” 琳琅冷笑一声,在他们冲独孤烨下手时,就已经不忠不仁不义。 “没用的废物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不是吗?” 李大人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家族的命运被一个女子捏在手里。 甚至他的性命也由她说了算。 “太子妃,你的戾气太重了,就不怕伤了天和吗?” 琳琅不禁乐了,他们伤害别人时,怎么不怕伤天和了? “遇佛杀佛,遇神杀神,谁敢惹我,就让谁不得好死。” 第五百三十章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阴森森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杀气腾腾的,三大家族的男人变了脸色,惊惧交加。 情势比人强,要活命还要看太子妃的心情。 回到房间里,琳琅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很累,累的直想睡一觉。 这个时候,特别想念独孤烨,想念他温暖的怀抱。 小莲看着她失神的样子,暗暗心疼,替她按了按肩膀。 “小姐,你别难过,太子很快就会回来。” 琳琅无力的闭上眼晴,长长的睫毛闪了闪,显得很脆弱。 “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他回到我身边,平平安安的陪着我。” “小姐,你哭了?”小莲猛的瞪大眼晴,震惊万分。 从十岁起,自家小姐就没哭过,无论多难,都笑着面对。 可这会儿…… 琳琅的身体一震,抚上脸颊,湿漉漉的触感让她呆住了。 原来,她哭了! “是啊,我是血肉之躯,会痛会流泪。” 她喃喃自语,声音低沉,有如她此时的心情。 “小姐。”小莲莫名的有些害怕,万一太子回不来…… 她完全不敢想下去,一颗心扑突扑突狂跳。 老天爷,求求你了,保佑太子平安归来吧。 半个月过去了,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 琳琅越来越沉默,眼窝凹了下去,眼底下的乌青越来越深。 “琳琅。”苏一鸣忧心忡忡,她越来越沉寂了,这样不好。 “还是没消息?”她明知渺茫,但还是不甘心啊。 苏一鸣犹豫了再三,“是。” 琳琅抚着额头,再也不吭声。 室内空气僵滞,说不出的压抑。 苏一鸣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百转千回,“那三家的人怎么安排?不如送到京城,让皇上亲自处置吧。”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就此处决,不必提去京城。” “呃,这样不好吧,万一皇上怪罪……”苏一鸣并不赞成她亲自动手,何必背那个骂名? 何况,如今太子下落不明,没有强而有力的靠山,她的太子妃还能坐得稳吗? 皇家没亲情,皇上如果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誓必要再纳妃生子,到时苏琳琅又怎么自处? 以她心高气傲的性子,又怎么受得了别人的奚落? 琳琅心思全放在寻找独孤烨的事情,别的都不挂心。 自然也没注意苏一鸣的心思,不过,她就算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皇上已经下了密旨,杀无赦。” 她给过他们机会了,可惜没有珍惜。 半个月过去,一点消息都没有,整个江南都被她翻了过来,但那个让她惦记的人依旧没出现。 她都不敢细想原因,生怕会崩溃。 见她心神恍惚,苏一鸣心里酸涩不已,“我想求个情。” “求情?”琳琅终于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苏一鸣在心里轻轻叹息,“钱家的小女儿钱盈盈跟我有些渊源,饶她一命吧。” 钱家一直想将钱盈盈嫁给他,两家联姻,但他没同意,而是做了皇室的女婿。 这些年,钱盈盈一直没嫁,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如今又被卷进了这场风波中,他于心不忍。 琳琅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你喜欢她?” 苏一鸣拼命摆手,紧张的解释,“不,不是的,她对我有恩,我不忍她年纪轻轻就这么给钱家陪葬。” 琳琅沉吟半响,“她有参与进去吗?” 苏一鸣眼晴一亮,“我敢拿性命担保,绝无可能,钱家的人很古板,男尊女卑,女人都关在家里没有话语权,钱家的女儿都是拿来联姻的工具。” 工具哪有什么话语权?琳琅爽快的答应了,“那行,你悄悄将人带走吧,让她隐姓埋名。” “多谢你了,琳琅。”苏一鸣满心的感激。 天气越来越热,琳琅的身体渐渐不支,吃不下饭,老觉得困,总想睡觉,整天昏昏沉沉的。 就连三家男丁被砍头这样轰动的大事都没有去围观,只听别人说了几句。 那些人死了,她依旧郁气难消,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找到独孤烨的机会越来越渺茫。 她化悲愤为力量,将江南官场狠狠折腾了一番,革了一大批官员,开设书院,教化万民,江南的风气一肃。 唯有忙碌,才能让她不去想独孤烨,不去想那么多烦心事。 但晚上一闭上眼晴,熟悉的身影就会浮上心头,让她疼痛的无法入眠。 明明知道独孤烨生还的机会不大,但就是不肯放弃。 只要她活着一天,就继续找下去,找到地老天荒。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热天的,知了叫个不停,把琳琅烦的不行,打发人将知了抓走,一时之间院子里热闹非凡。tqr1 琳琅半睡半醒的躺了半天,打了个呵欠,不得不爬起来。 睡不着也挺痛苦的。 只是,她起床了才发现室内静悄悄的,奇怪,怎么没人呢?人都去了哪里?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院子怎么空了? 她扬声唤道,“来人。” 刚睡醒,声音沙沙的,透着一股柔媚。 外面走进来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 她盈盈一福,恭谨的问道,“太子妃有何吩咐?” 琳琅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其他人呢?” 年轻侍女很温顺的禀道,“前院好像有什么消息,小莲姑娘和风荷姑娘都过去了。” 琳琅的心一跳,声音多了些许严肃,“消息?什么消息?” “奴婢不知。”侍女一直低着脑袋,不敢直视她。 琳琅心思转了几转,淡淡的吩咐道,“给我倒一杯热茶。” 年轻侍女应了一声,不一会儿托着托盘进来,拿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双手奉到琳琅面前。 “太子妃请用茶。” 她的声音挺好听的,气质也不错,不像是当下人的。 琳琅随手接过茶杯,嗅了嗅茶香,“你很眼生,哪来的?叫什么?” 年轻侍女呆了呆,神情有一丝慌乱,“奴婢刚进府,叫春秀。” “春秀?”琳琅打量了几眼,微微一笑,”在府里还习惯吗?” “习惯,太习惯了。”春秀笑容满面的直点头,“各位姐姐都和善,又吃的饱,穿的暖,在这里太幸福了。” 琳琅把玩着茶杯,却没有喝,“你的口音像是江南本地人?” 第五百三十一章 你是我的亲人 “是的,签的是活期,过几年就能赎身离开,主要是……”春秀的小脸一红,羞答答的说了一句,“为的是赚几个嫁妆钱。” 当地确实有这样的风俗,琳琅不置可否,忽然话风一转,“去看了钱李孙三家男丁砍头吗?” 春秀的脸色一变,强自笑道,“……有。” 她像是喉咙里塞了东西,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难受的要命。 琳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热闹吗?百姓们怎么说?” 春秀抬起头,神情很古怪,声音干干的,“都夸太子妃仁义,替民作主,是天下女子的楷模。” 她像背书似的,显的很敷衍。 说完这句话,她的视线落在茶杯上,“太子妃,您怎么不喝呢?” 琳琅将茶杯往她手里一塞,“忽然不想喝了,赏你喝,这是雨前龙井,不要浪费了。” 春秀猝不及防的塞了茶杯,像捧着一个炸弹般,又不好塞回来,手足无措,“……奴婢不敢。” 她干站着不动,似乎是受宠若惊,不敢相信。 琳琅很温和的笑道,“本太子妃赏你的,赶紧喝吧。” 按规矩,主子赏的东西都要当场吃掉。 春秀心乱如麻,手抖个不停,脑子转的飞快,难道已经被看穿? 不可能啊。 “怎么回事?不敢喝?”耳边传来意味不明的笑声。 春秀的手一颤,双脚发软,似是往前摔去,手中的茶杯飞向琳琅,“啊。” 琳琅早有准备,轻巧一闪,避开了那滚烫的茶水。 她二话不说举起灌满的茶壶,狠狠砸过去。 春秀躲之不及,被砸了个正着,滚烫的茶水全泼在她的脸上,身上。 她气的抓狂,激起了狂性,捡起破损的瓷器尖角,往琳琅身上捅去,“去死。” 琳琅不闪不避,眼神清冷的可怕。 “拿下。” 随着她清脆的声音响起,一道白光闪过,春秀的手一阵发麻,手中的武器不由自主的掉在地上。tqr1 两名黑衣暗卫一左一右的站在琳琅身前,长剑对准春秀。 春秀心里一惊,没有想到调走了明面上的人,却疏忽了暗中的势力。 想想也是,贵为太子妃,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保护她的人? 但是,毁家灭族的仇恨让她破口大骂,“你怎么不去死?你这个恶魔,杀了那么多人,手上沾了那么多血腥,怎么还能如此风光的活着?凭什么?”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眼清冷,倨傲又自负。 “因为我命好。” 高高在上的尊贵,更衬的春秀卑微的可笑。 “……你……” 一道身影冲了进来,一巴掌拍下去,打的春秀浑身发抖。 “老实交待,你是谁?哪来的?谁派你来的?” 是小莲,她才走开一会儿就发生这样的事情,想想就生气。 不自量力的东西,还想害她家小姐? 春秀被打出了血,嘴角血迹斑斑,但横眉竖眼,直勾勾的盯着琳琅。 “当然是凤哥哥,他看不惯你如此嗜血,想为民除害。” 琳琅心里一动,“凤哥哥?” 春秀大声叫了起来,“凤战天凤哥哥,他是个有正义感的好人,为了他,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小莲倒抽一口冷气,“小姐,是表少爷。” 琳琅嘴角勾了勾,轻声叮嘱道,“钱家的女人如今在哪里?别让她们死了,让她们长长久久的受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话一出,春秀脸色大变,惊怒交加,“你敢?” 真是笑话,人在苏琳琅手里,想怎么捏都行。 “钱盈盈,你应该谢谢我的慈悲,没有诛连九族。” 春秀如被一道惊雷砸中,脸色刷的全白了,“你叫我什么?” “钱家的么女,钱盈盈。”琳琅神情自若,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鄙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春秀大受打击,心神剧震。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琳琅怜悯的看着她,明明给了她一条生路,她却非要往死路奔。 那就怪不得她了。 “一开始就知道了,从你走进来的那一刻。” 钱盈盈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费尽心机混进来,还没开始,就失败了? “你怎么可能知道?” 她特别不甘心,又气又怒又恼。 琳琅耸了耸肩膀,笑的云淡风轻,“没办法,我太聪明了,妖魔鬼怪瞒不过我的眼晴。” 她越是这样,越是刺激到了钱盈盈,痛苦快要将她逼疯了。 外面传来动静,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神色紧张。 “太子妃,你还好吗?” 苏一鸣闻讯赶来,惊见眼前的一幕,整个人都蒙逼了。 小莲挡在琳琅面前,冷冷喝道,“不许靠近。” 她充满敌意的目光让苏一鸣心里发堵,说不出的难受。 他的一时心软,居然被有心人利用了。 琳琅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清澈又明亮,“别紧张,表哥不会伤害我。” 苏一鸣鼻子一酸,一股热流涌上心头,一个大男人眼眶都红了。 如此的信任,他差一点辜负了。 钱盈盈眼神闪烁,忽然趁人不备,扑了过来,“凤哥哥,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你交待的任务,我失败了,我杀不了这个妖女。” 苏一鸣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难得做件好事,却全搞砸了。 最不能忍的是,她居然挑拨离间! 他一把推开她,急急的解释,“不是的,琳琅,不是我指使的,你要相信我。” 早知这样,就不该救她,害人害已的蠢货。 钱盈盈眼眶红红的,神情激动,“凤哥哥,怕什么,大不了一死,不能同生就共死。” 她恨不得将人都弄死,可惜她没有那个本事,借刀杀人也是好的。 琳琅嘴角抽了抽,无奈的直摇头,“这就是你一心想救的人,自己活不了,就拖你一起死,钱家人本性自私透顶,真让人作呕。” 苏一鸣感觉自己像个傻子,“是我错了。” 琳琅脑袋疼的厉害,肚子也有些不舒服,托着脑袋直摆手,“我把她交给你,你自己处置吧。” 苏一鸣眼晴一亮,又惊又喜,“你信我?” 琳琅浑身难受,也不知怎么的,有些想吐,难道是被恶心到了? “你是我的亲人。” 苏一鸣眼中闪过耀眼的光芒,衬的面容英俊无比,欣喜万分。 第五百三十二章 怀孕了 钱盈盈呆住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苏琳琅,你不要假仁假义了,什么玩意,你不是人……” “啪。”苏一鸣忍无可忍,扬起胳膊一巴掌拍过去。 钱盈盈呆呆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心痛如绞,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忽然她一弯腰,用脑袋撞向苏琳琅。 她忽然发难,动作极快,打的所有人都措不及防。 “琳琅小心。” 琳琅本想避开的,但脑袋一阵眩晕,双脚如粘在地上般,动弹不得。 关键时刻风荷冲了过来,挡在她面前,钱盈盈用尽全身的力气,来势极凶,风荷被撞的朝后退了几步,不小心碰到了琳琅。 琳琅的身体软软的倒下去,两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 忽如其来的变故把大家都吓坏了,风荷连忙接住她,“小姐,小姐。” 苏一鸣惊怒交加,额头全是热汗,“快叫大夫,快啊。” 他上前想抱起苏琳琅,却被风荷一把推开。 “你别碰我家小姐,都是你害的,要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们的。”tqr1 她再平稳的性子也怒了,小姐那么好的人,怎么有人舍得伤害? 她一把抱起琳琅朝室内奔去,不一会儿几名大夫就被人带过来,室内一片混乱。 苏一鸣呆呆的站着,脑袋一片空白,她倒地的那一幕深深的刺激到他。 她到底怎么了? 他很害怕,害怕的想打人。 他猛的回头,一把揪住钱盈盈的衣领,愤怒的质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钱盈盈被勒住脖子,脸涨的通红,“放开我,放开,凤哥哥,我救过你一命,你要恩将仇报吗?” 她根本没碰到苏琳琅,好吗? 一个个像宝贝般护着,这就是所谓的天之娇女吗? 苏一鸣面露凶光,“欠你的,我已经还了,琳琅若是有事,你就死定了。” 钱盈盈既生气,又嫉妒,那个女人拥有了一切,却将她踩到脚底下。 “你就这么喜欢她?别忘了,她是太子妃,是别人的女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她。” 这就是苏一鸣不肯娶她的真正原因。 “放肆。”苏一鸣气的发疯,一巴掌挥出去。 钱盈盈被打了个正着,雪白的脸颊顿时肿起来了,却更加的刺激到她。 “被我说中心事了?哈哈哈,怪不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娶我,你的喜欢注定是镜中水月,渴望不可及。” 她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她再也没有了名门千金的矜贵和素养,没有了那份让人怜惜的娇弱。 苏一鸣的眼神越来越冷,“我以为你是不同的,如今看来是错了,恩怨两消,自己珍重吧。” 他不欠她了,一命还一命,在他将她接出大牢时,这债已经两清。 如今放她一条生路,已经算是法外开恩。 钱盈盈心中绝望极了,“你让我走?我能去哪里?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家没了,父母都死了,家族也灰飞烟灭,她一个娇弱的女孩子靠什么养活自己? 她根本没有活路可走! 苏一鸣惦记着昏迷不醒的琳琅,不耐烦的吼道,“滚出去,要死就自己动手。” 最后将钱盈盈扔了出去,再也不想管她,是生是死都不关他的事。 大夫们神色紧张的商量着,神情很是古怪。 苏一鸣越等越心烦,“怎么样?她还好吗?是中毒?还是生病了?快说啊。” 到底在等什么?都干吃饭的吗? 大夫们面面相视,犹豫不决,反而看向内室。 苏一鸣感觉是出大事了,一颗心揪了起来。“你们想急死我啊,快说,什么情况?” “夫人怀孕了。”一名大夫没忍住,终于说了出来,“三个月了,孕妇怎么这么糊涂?居然一点都没查觉,现在胎儿很不好,需要好好调养……” 他滔滔不绝说了好多话,苏一鸣都没有听进去,只听清了第一句话。 苏琳琅怀孕了! 小莲嫌弃的看着痴痴傻傻的苏一鸣,将他推到一边,“别挡路,快送大夫出去。” 苏一鸣被撞醒了,眼神很复杂,最后全化为一道无声的叹息,“是好事,对她的未来是一个保障,你们好好服侍,千万要小心,不能再有半点差池。”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还用你交待吗?”小莲还有些不满,扭头就走。 苏一鸣碰了一鼻子灰,无奈的直摇头。 “小姐,你也粗心了,怎么一点都没有查觉?” “你可是天下第一神医呀,居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怀孕?”琳琅如被雷劈中,整个人都蒙逼了。 她快速的给自己把脉,左手把过换右手。 居然真的怀了,而且三个多月,算算时间,正是独孤烨离宫那一晚怀上的。 好,真是太好了,阿烨一定很高兴,他最喜欢孩子了。 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他都喜欢。 小莲欣喜不已,有了小主子,大家都有了继续效忠的人,不再是没根的浮萍。 “小姐,这次太险了,以后可不能那么任性,身体要紧。” 琳琅的手抚在小腹,神情迷茫,轻轻一声叹息,“他怎么还不回来?要是知道我们有了宝宝,他一定欢天喜地的庆祝。” 她怅然若失,心中如破了一个大洞,时不时的折磨着她。 疼,已经深入她的骨髓。 小莲端着一碗燕窝要喂她,“小姐,就算为了小主子,您也要保重身体,先不要想那么多。” 一提起孩子,琳琅强打起精神,说的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她逼着自己喝下了燕窝粥,胃里有了东西,整个人好受了很多。 不再是前几天的心死如灰,眼晴有了神采,有了精神支柱,她开始振作起来。 小莲大为高兴,小姐总算活过来了。 琳琅喝了药有些困,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那个钱盈盈呢?” 小莲的脸拉了下来,“已经离开了,不过她身无分文,一无长处,恐怕活的生不如死。” 她特别看不上那个钱盈盈,钱家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怎么还敢理直气壮的报仇? 那些被钱家害的家破人亡的受害者,才是最惨的。 第五百三十三章 一路劫杀 她已经让人盯着那个女人,不会让钱盈盈好过一天。 琳琅根本没将那个钱盈盈放在心上,摆了摆手,“不管她,继续让人找,有什么消息,我要第一个知道。” “是。” 琳琅想起一事,强忍着困倦叮嘱道,“对了,充公的钱财拨出三分之一,成立一个皇家救助会,救济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用皇室的名义救助,派上自己人主持,杜绝了官府层层盘剥的现象,将每一分钱都用在需要的人头上。 不管她说什么,小莲都觉得是对的,“是。” 琳琅交待完合上眼晴想睡了,耳边传来小莲欲言又止的声音。 “小姐,以后少跟苏公子来往吧,他毕竟是个外男。” 她越来越不喜欢苏公子,感觉他太危险了。 尤其是他看着小姐的眼神,特别讨厌。 琳琅困的睁不开眼,随口道,“没必要,有些事情还是要让他做,下去吧,我先睡一会儿。” 话说完就秒睡了,小莲看着睡的正香的琳琅,将话咽了回去。 罢了,以后再说吧。 这一觉睡的很长,恢复了大半的元气,琳琅刚想出去转转,就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 “小姐,宫里出大事了。”暗卫将密封的信双手呈上来。 琳琅看到信封上粘的红色印记,眼晴眯了起来。 这代表发生了十万火急的事情,情况紧急。 “什么?”琳琅拆开信一看,顿时脸色剧变,极为难看,“准备回宫吧。” “是。” 小莲带着下人们打包行李,风荷准备具体行程,一片忙乱。 苏一鸣闻讯赶来,就见到这兵慌马乱的场景。 他眉头紧皱,“琳琅,你要回京?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 琳琅换了一套外出的衣服,利落简单,头发束了起来,像个清秀的小男孩。 “事关宫禁之事,你别打听,对你没有好处,表哥,还要麻烦你继续盯着,等我处理完再回来。” 她常居上位,自然有了凛然的气度,直接吩咐下去,而不是商量。 她杀伐决断,果决异常。 看着她坚毅的面容,苏一鸣知道说服不了她,她比谁都有主意,“我送你回京城。” 琳琅摆了摆手,婉言谢绝。“我已经有了全盘计划,还请表哥帮我。” “你说。” 琳琅神情严肃,眉眼清冷,“我打算悄悄回京,悄无声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苏一鸣立马懂了,心里有些挣扎,但很快就答应下来,“我明白了,我留在这里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如果这是她的心愿,他会帮她完成。 琳琅面露感激之色,“谢谢表哥。” 苏一鸣深知她说一不二的性子,她做的决定无人能让她更改。 她虽是女子,却不柔弱,心性比谁都坚定。 在她面前,他完全没有底气。tqr1 “答应我,凡事小心。” “知道了。”琳琅面色稍霁,“表哥也要小心,我在京城等你。” “好。” 琳琅一早就让人备了几条船,做了周密的安排。 风荷默不作声的看了半天,“小姐,真的要走水路?” 水路颠簸,没有陆路安全,而且有水寇。 琳琅心意已决,“对,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回京的路上不太平,已经有人守在前路准备刺杀我。” 风荷吓了一跳,不是吧?“到底是谁这么恶毒?那三家的人不是全死光了吗?” 琳琅却很淡定,沉稳又素雅,眉眼清亮,“他们只是马前卒,背后还有一只黑手。” 无处不在的黑手,每一件事中若隐若现,操控着一切。 独孤烨的死跟那只黑手脱不了关系,等她查出来,休怪她不客气。 风荷呆住了,江南的土皇帝只是马前卒? 那只黑手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啊。 光是想想,后背就发寒。 “那到底是谁?” 琳琅的目光深幽如海,紧握着匕首,眼中有杀气,“总有一天会跳出来,不着急。” 他们已经交过几次手,每一次她都赢了,但那幕后主使者不会甘心失败的。 当下,兵分两路,一路从官道走,很多人簇拥着,看似低调,其实张扬的一路回去。 另一路轻车简从,只带了几个侍从,从水路走。 包下一条船,外表看着普通,外面只挂了四品官员的招牌,既保证了各种宵小不敢轻举妄动,又很低调,不容易招人眼。 里面布置的很舒服,船上什么都有,不用下船补给。 琳琅住的是个套房,除了卧室,还有起居室书和房,配套很齐全。 水路很快,也很顺利,一路畅通无阻。 直到了天津港口,离京城很近了,忽然船停了下来。 琳琅的眉头一敛,扬了扬下巴,立马有人去打探。 不一会儿,随从神色紧张的冲进来禀道,“夫人,前面有船挡住去路。” “去看看。”琳琅心里一动,交待了几句,拿起一件披风将自己裹起来,躲在暗外查看。 对面的船上传来哀怨的哭泣声,“请帮帮我们吧,我们老爷忽发疾病,听说京城中的同仁堂有神医坐镇,带我们过去吧,船坏了,实在没办法,重病之人耽搁不起。” 两名妇人跪在舱板上,泪流满面,不停的哀求,头都磕破了。 随从一脸的严肃,“实在对不起,有心无力,请让开。” 他特别呆板,不肯通融。 对面哭声大作,一副家里死了人般的凄惨状。 她们不肯死心的苦苦哀求,“发发慈悲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河上不光是他们两条船,还有几艘货船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去路。 随从苦笑道,“不是不想伸手,而是船上有麻风病人。” 对方的脸色大变,“什么?麻风病?” 随从用力点头,愁眉苦脸,“是,会传染的。” “这……”对方面面相视,一脸的为难。 半响后,一名妇人咬了咬牙,“我们老爷病在旦夕,与其生生熬死,不如拼一拼,请搭我们一程……” 话还没说完,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扔。” 一道轰天雷砸过去,“轰隆隆。” 轰天雷的威力太强大,船头被震飞了,船只倾倒,船上的人纷纷掉入海中。 几声巨响后,阻住去路的船只都毁了,残体朝天翻飞,惨叫声连连,有如地狱。 第五百三十四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琳琅落落大方的现身,神色肃杀,冷冷的下令,“冲过去。” 尖叫声响起,“拦住他们,杀人恶魔,杀人偿命。” 那些落在水里的人挥舞着武器要游过来,但轰天雷像不要钱般扔进海里,被炸成了飞鱼。 一具具浮尸横在水面上,血流长河。 一道凄厉的怒吼在河面上响起,“苏琳琅,你不得好死。” 琳琅的眼神一冷,“一个不留。” 随着她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被截杀了,没一个逃出去。 夕阳西下,余辉洒在河面上,颜色艳丽,如上好的葡萄酒。 但血腥味扑鼻,让人作呕。 一番厮杀后,她拂了拂发丝,依旧那么从容沉静。 小莲敬畏的看着她,“好险,小姐,你怎么知道他们有问题?” 仿佛一切都掌控在小姐手心里,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被料中了。 琳琅嘴角微勾,划起一道微凉的弧度。 “正常人都不会甘冒被传染的危险执意上船,附近又不是没船,不合常理。” 小莲的眼晴闪闪发亮,“小姐,你太聪明了。” 聪明到妖魔鬼怪都瞒不过她的眼晴。 琳琅淡淡的笑道,“吩咐下去,加快速度,一定要赶在开城门之前赶到京城。” “是。” 一晚上就能赶到京城,一夜急赶路,快要到时,琳琅将自己化成一个中年仆妇,面目普通,小莲和风荷也改了模样,就算从熟悉的人身边走过,也认不出她们。tqr1 从船上下来的那一刻,她已经敏感的意识到被人盯上了。 不过对方盯的是被簇拥在中间的年轻女子,蒙着面纱,但华丽的衣着彰显着不一般。 琳琅带着两名随从坐在后面马车,行到一半,拐进一条小巷,跟前面的马车分开了。 琳琅回过头看了一眼,默默的目送那辆马车驶远,眼神有些复杂。 东拐西弯了半天,在一座普通的民舍面前停下,小莲探出脑袋打量了几眼,太普通了,跟附近的民舍差不多。 “小姐,就是这里吗?” “对,进去吧。”琳琅下了马车,扫视了一圈,让手下爬墙进来,将院门开了。 她被人簇拥着走进去,院子里有一棵参天大树,年岁很久了,院子里脏脏的,很是荒凉。 琳琅心无旁骛的走进屋子,进了正二房,在一根柱子上敲打了半天,忽然出现一个暗门,琳琅的手按上去,做了个繁复的手势,门开了。 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琳琅面无表情的扬了扬下巴,一名侍卫率先走进去,琳琅跟在后面,走进了暗道。 小莲高高举着夜明珠,东张西望,好奇的不行。 一路无话,走了大半天居然走到了,侍卫上前将暗门打开,一股清新的空气吹过来,精神一震。 小莲扶着琳琅走出来,四处看了几眼,不禁惊叫一声。 “出口居然在冷宫,好神奇。” 琳琅习以为常,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更神奇的还在后面。” 她神情自若,气定神闲,从容极了,风华绝代,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走吧,我们去见一见皇上。” 而另一边,另一支队伍还没有进城,就被人堵在郊外。 一声长啸声猛的响起,一群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挥舞着武器冲上来,宫庭侍卫们也不甘示愿,迎了上去。 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眼神闪了闪,下意识的看向正前方。 她算着时间,最起码要拖上两个时辰才行。 两伙人缠斗了半天,打的天昏地暗,官府才姗姗来迟。 “统统住手,无故斗殴。” 来的是刑部的一名官员,长的浓眉大眼,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他大手一挥,将所有人围在中间,神情严肃。 侍卫们忍不住告状,“有人袭击太子妃,快将人拿下。” 刑部官员眉头一皱,脸一板,“太子妃?胡说,太子妃还在江南,将这些胡说八道的人统统杀了。” 他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声,直接下令杀人。 侍卫们脸色大变,再傻也知道情况不对劲,“你说什么?你敢杀我们?我们是太子妃的随身侍卫。” “太子妃的侍卫?我不相信。”刑部官员一副公事公报的刻板模样。 一名侍卫眼中闪过一丝怒气,拿出一块令牌,冷声喝道,“这是令牌,还不跪下。” 刑部尚书随意扫了一眼,却冷冷的嘲讽道,“这种仿制的令牌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你们冒充侍卫意图不轨,当场格杀。” 侍卫们一脸的蒙逼,急的如油锅上的蚂蚁,怎么回事?怎么就不相信他们呢?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没想到刑部的官员也被收买了,太子妃真是聪明绝顶,都被她料到了。” 是蒙面的年轻女子,她两眼射出冰冷的视线,极为不屑。 刑部官员脸色大变,“你说什么?你不是太子妃?” 不可能,他得到的消息是太子妃就在中间。 他要做的是,将这些人都杀死在这里。 年轻女子扯下面纱,露出平凡的五官,正是风荷。 “太子妃已经在宫中,你们晚了一步,一群蠢货居然还敢冲她下手,也不照照镜子,你们配吗?” 她在琳琅身边待久了,学会了主子的伶牙俐齿。 对方气的直吐血,杀人还需要配不配吗? “不可能,太子妃绝不可能在宫中。” 他说的如此坚定,好像苏琳琅的行踪就在他掌控中。 风荷像傻子般看着他,“因为每条路你们都盯着?还是每个宫门都有你们的人?太子妃早就料到了,还会傻傻撞上去?她有通天之能,这会儿已经稳稳的坐在宫中,大杀八方了,你们的阴谋失败了,哈哈哈。” 她扬声大笑,一吐心中的郁闷。 一路被追杀,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什么玩意,一个两个都想害她家小姐。 刑部官员如被晴天霹雳,面如死灰,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来人,拿下他们,抓活的。” 风荷一眼就看穿他的用心,冷笑一声,“想擒下我们当护身符?晚了。” 她高举令牌,扬声喝道,“奉太子妃之命,擒拿叛贼,投降者可保家人平安,从逆者诛九族。” 第五百三十五章 这是巧合吗 众人愣住了,虽说上了贼船,但求的是荣华富贵,而不是家族死绝。 正在犹豫之间,那刑部官员急了,“别听她胡说,杀光他们,不要留活口。” 他改主意了,统统杀光。 风荷不禁笑了,笑的那么不屑,“杀人灭口?晚了。” 刑部官员恼羞成怒,正想发作时,远处传来马蹄声,雷声阵阵,震耳欲聋。 刑部官员脸色大变,急急的下令,“快动手,快啊。” 就在说话之间,一群骑着马的人飞奔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住手。” 刑部官员看着他们身着盔甲,气势如虹,一颗心沉了下去,“来者何人?沈某正在执行公务……” 不等他说完,为首的将军杀气腾腾的下令,“拿下。” “是飞鹰营。”一个人尖叫起来。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骚动,飞鹰营是天子亲卫,平时驻扎在京郊,不得轻易出营。 但一旦出动,血流长河。 刑部官员的脸色绿了,嘴唇直哆嗦,“怎么会?你们飞鹰营只有皇帝令才能召唤,太子妃算什么东西?你们居然听她的?那是一个女人……” 真是疯了,情势一再变化,出师不利,甚至还会搭上性命。 不过是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厉害? 那还是人吗? 风荷是琳琅的脑残粉,听不得半句坏话,当场就怒了,“可你连个女人都斗不过,你们的每一步都被她算中了,还抢先了。” “……”刑部官员神情木木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斗不过一个女人。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举剑就要自刎,计不如人,奈何奈何。 耳边传来一道清喝道,“谁敢自尽,等同于谋逆,诛连九族。” 这话一出,谁还敢动弹,纷纷跪倒在地。 那刑部官员面如死灰,苦笑一声,“好一个太子妃。” 这是要追查到底啊,谁都逃不了。 风荷拿条绳子将他绑起来,“真不知你们哪来的胆子跟太子妃斗,一群蠢猪,还没出招就输了,这年头靠的是智商。” 她把人羞辱够了,才吐出一口浊气,看向皇宫的方向。 希望一切都顺利! 宫中,乾清宫 本是皇上办公的地方,但此时里面传来娇俏的女声,“皇上,求您给我一条活路了,要不我跪死在这里。” 声音娇软缠绵,既像是撒娇,又像是邀宠。 守在外面的太监们面面相视,神色都很复杂。 忽然他们看到一行人慢慢走过来,不禁呆住了,怎么是太子妃? 她回宫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众人齐齐拜下去,“太子妃驾到。” 里面的皇帝精神一震,“快让她进来,快。” 琳琅已经换过一袭紫色的宫装,高贵典雅,清丽娇美。 她徐徐走进来,盈盈一福,“参见父皇。” 皇上神情有些激动,“起来吧,在外面受苦了,人也瘦了。“ 她瘦了一大圈,真是可怜。 琳琅站了起来,不苟言笑,打量了皇上几眼。 皇上明显消瘦了,憔悴不堪,眼睛都是肿了,显然没睡好。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都有说不出的痛苦,同病相怜,都失去了最爱的人。 “还好,我还能撑下去,父皇的脸色不好看,请多保重身体,阿烨如果在的话,会心疼的。“tqr1 “好好。”皇上的眼眶红了,室内蔓延着一股伤感的气氛。 一道娇滴滴的清咳声猛的响起,琳琅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衣着华丽的郭茹冲她示威般一笑。 笑的那么得意,那么讨厌,琳琅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上来,“咦,郭小姐怎么在这里?怎么没将她打入大狱?来人,将她押下去。” 自从她怀孕后,脾气就不怎么好。 郭茹呆了呆,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她还是这么凶残,这么唯我独尊。 她软软的撒娇,“皇上。” “你先下去吧。”皇上心里发虚,随意打发她下去。 郭茹心中冷笑一声,屁股扭来扭去,走的很妖娆。 她走到琳琅面前,忽然站住了,趾高气扬的宣布。 “太子妃,我怀孕了。” 她特别骄傲,下巴扬的高高的,生怕别人知道般。 室内的气氛一僵,皇上的脸色变了几变,狠狠瞪了她一眼。 琳琅却像没事人般,不屑的扫了她一眼。 “你怀孕了跟我说什么?又不是我让你怀上的。” 要不是为了这件事,她也不会急着赶回来。 她的反应让郭茹特别生气,“孩子是皇上的。” 琳琅震惊的瞪大眼晴,“你不是姜侍卫的女人吗?难道我记错了?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是个男人就往上扑吗?” 她的话特别难听,如几巴掌打在郭茹的脸上。 郭茹气的浑身发抖,“我没有,我很清白。” 琳琅打量了她几眼,她依旧是未婚女的打扮,头发没有盘起来,“你嫁进姜家了?” “当然没有……”郭茹挺了挺还很平的肚子,很是显摆。 姜家算什么?她可是要当皇后的人! 琳琅不禁乐了,这女人很有野心,拼命想往上爬,可惜没有比之匹配的实力。 “未婚先孕?清白?呵呵,你的笑话真有趣。” 郭茹的表情僵住了,很是难堪,她跟姜江的事是她最不想提的过去,恨不得一笔抹去。 这会儿被苏琳琅当众提起,她不禁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都不敢看皇上的表情,生怕看到嫌弃。 琳琅从来都不是委屈求全,胆小怕事的人,她生怕事情不够大呢。 “真巧,我家夫婿一出事,你就怀上了皇上的孩子,巧合的像精心安排的。” 这话一出,皇上变了脸色,眼睛微眯,室内的气氛立马变了。 郭茹暗暗心惊,这话太恶毒了,想害死人不偿命啊。 她故意无知的嘲讽道,“苏琳琅你又来了,对别人指手划脚,随意给别人定罪,整的像天神般。” 她不接话,装傻充愣,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 她太不了解苏琳琅,苏琳琅淡淡一笑,“哟,敢跟我对着干了,底气足了,果然不一样了。” 要收拾她有的是办法,她一头的小辫子,分分钟钟捏死她。 见她没有揪住不放,郭茹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五百三十六章 道歉有用吗 她眼珠一转,不想再跟苏琳琅纠缠下去。 “皇上,这是您的骨肉,您一定要给个说法,我是无所谓,但不能让孩子受委屈。” 肚子的这一块肉是她最大的底气,她敢当着苏琳琅的面要名份,要说法。 皇上很为难,“这……” 本心来说,他并不欢迎这个孩子,那是一个意外。 但毕竟是他的骨血,尤其是烨儿下落不明的时候,他需要一个皇子应付朝臣,应付百姓们。 无嗣意味着他百年后无人供奉,这对他来说,无法接受。 郭茹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的索求,“孩子已经二个月了,再这样下去,我怕会被天下人耻笑,皇上,您就当怜惜一下自己的孩子吧。” 没有了独孤烨挡在前面,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注定要继承皇位,而她呢,注定要当皇太后的。 琳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笑道,“父皇,我忽然想起一事,郭青蓉葬在哪里?我想给她上柱清香。” 她离开前郭青蓉想刺杀她,可惜时间太匆忙,来不及收拾她。 她的话题转的太快了,皇上有些怔忡,“呃?郭夫人……” 他面有难色,似乎有难言之隐。 郭茹拂了拂自己的脸,一脸媚态的笑道,“我母亲没死,皇上是仁慈的,怎么会像某些人那般残暴?” 琳琅的眼晴眯了起来,“某些人?你是指谁?” 郭茹不比以前了,她有靠山了,想到苏琳琅欺负她的样子,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谁说话就是谁。” 如今的她把自己当成了皇太后,而苏琳琅呢,失去了夫君,太子妃的宝座也保不住了。 她们的地位发生了变化,她已经压了苏琳琅一头,所以迫不及待的翻起旧帐。 四周的人都盯着她们看,将来皇宫谁作主,就看今朝了。 琳琅不急不燥,施施然的翘起二郎腿,拿起热茶喝了一口,“那就是说我喽?” 她特别淡然,态度倨傲,完全没将对方看在眼里。 郭茹恨死了她漫不经心的样子,目露凶光,“对,你在江南杀人无数,残暴无比,世人皆知,怎么?你能做就不能说吗?” 她得意的笑,姿态摆的很高,把自己当成了后宫的女主人。 皇上不知出自什么原因,袖手旁观,不闻不问,两边都不帮。 琳琅也不需要别人帮,她靠的是自己,“怎么会?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要残暴给你看。” 她扬声吩咐道,“来人,将郭青蓉带过来,召集宫中所有人,就在乾清宫的门前集合。” 她将宫里清理过几遍,宫人对她有种天然的畏惧感。 这位杀人不眨眼啊,谁想送死就去招惹吧。 她一发话,立马有人去办,别提有多听话了。 郭茹看在眼里,说不出的恼怒,等她将苏琳琅收拾后,再收拾这些贱奴,“你想干什么?” 琳琅嫣然一笑,美丽绝伦,红唇一吐,吐出冷冰冰的两个字,“杀人。” 郭茹猛的弹跳起来,又惊又怒,“你敢?你敢动她一下,我就跟你拼了。” 琳琅不屑一顾,“凭你?也配?” 郭茹气焰嚣张,有恃无恐,“我肚子里有皇子,是这个帝国的未来继承者。” 她的野心勃勃,全都暴露出来了。 琳琅深感可笑,这么高调的显摆,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我夫君还没有死呢,哪里轮得到别人?” “哼,这么久了恐怕尸体都化了……”郭茹冷笑连连,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啪。”巴掌声响起。 郭茹的笑脸被打掉了,怔怔的看着眼前俊朗的男人。 他正值壮年,男子最成熟最有魅力的年纪,英俊又有天下共主,对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怀上了他的孩子,对他也着了迷。 她喜欢他,想做他的皇后,想独占君心。 但是,她的心被扎痛了,眼水哗啦啦的流下来。 “皇上,你居然打我?打你孩子的生母?” 这世上只有她怀上了他的孩子,她以为她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他虽然对她冷冷淡淡,但爱在心口难开,一时下不了脸面,但时间长了,他就会接受她,视她如珍宝,把她捧在手掌心。 她想的很美好,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在一起。 可这一巴掌打破了她的美梦,刺痛了她的心脏。 皇上不再是以前的淡漠,而是一脸的愤怒,“若敢诅咒烨儿,休怪朕不客气。” “我没有咒他,只是一时说错了话……”郭茹下意识的道歉,这个男人是她最大的靠山。 她忍住了沸腾的怒焰,低声下气的说道,“以后不敢了,太子妃,我向你道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 她的姿态显的很低,就当是忍一时之辱,他日百倍的奉还。 琳琅慢条斯理的啃着点心,她的食量越来越大,点心不离手。 粉唇一勾,笑的不怀好意,“你认识我这么久,什么时候见我大量过?”tqr1 郭茹呆若木鸡,当着皇上的面还这么嚣张,她就不顾忌形象吗? 就在此时,一名宫人禀道,“人带来了。” 琳琅来了兴致,抹了抹嘴角,慢吞吞的走出去。 小莲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边,护着她,防备着别人。 乾清宫前是一个广场,占地很大,站在台阶看下去,黑压压的全是人。 太监和宫女分成左右,排的整整齐齐,将整个广场占满了。 而最前面跪着一个妇人,穿的很华丽,头上插i满了头饰。 她拼命想站起来,但总有人将她压在地上,她又气又急,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些混蛋居然敢欺负她?疯了吗? 她就要成为皇上的岳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鸡犬升天了,这些侍卫怎么敢如此放肆? 她心里一肚子的愤怒,冲着乾清宫大吼大叫,“救命啊,皇上救命。” 她叫的歇斯底里,声音又尖又高,刺耳极了。 她心中暗恨,一定要让皇上给她出头。 她要让宫里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同以往了,能当皇宫一半的家。 这些人都要跪倒在她脚下,看她的脸色行事。 正在浮想连篇时,从乾清宫走出一个紫衣女子,清灵优雅的气质让人眼前一亮。 第五百三十七章 你是不是傻啊 “吵死人了,没规矩,按照宫规,在宫里大吵大闹怎么处置?” 身边的宫人立马禀道,“掌嘴二十。” “动手吧。”琳琅居高临下的站着,目光冰冷如雪。 郭夫人目瞪口呆,这是苏琳琅?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接到消息?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怎么会? “苏琳琅,你还没死?你夫君被你克死了,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琳琅的眼神一冷,轻声喝道,“给我掌嘴。” 她心底升起一股怒火,仇人相见格外眼红。 郭夫人眼见有人走过来,不禁吓白了脸。 “谁敢动手?谁敢?别忘了我的女儿是皇上的女人。” 宫人犹豫了,如今情势不明,不敢将郭家母女彻底得罪了。 “打。”琳琅不耐烦了,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杀机。 宫人后背一冷,不寒而栗,不敢再拖延,一巴掌挥过去。 他打的不重,有意放水,还背着苏琳琅朝郭夫人直使眼色。 后面传来微冷的声音,“用力点,没吃饭吗?让我不满意的话,以后都不用吃饭了。” 还是横冲直撞的霸气,宫人想到她的手段,哪还敢耍花样,用尽了十成的力气,重重挥过去。 郭夫人的脸立马被抽成独头,难看的要命。 一道身影扑了过来,挡在郭夫人面前,一双眼晴被怒火烧红了,“苏琳琅,我肚子里有皇上的子嗣,你若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会被世人唾弃的。” 众人僵住了,投鼠忌器,不敢伤了这位金贵的主。 郭茹得意的一笑,在皇宫里,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琳琅像是没听到,叫了身边的随从出手,还交待了一句,“不必拖开她,她愿意替她娘受着,那就成全她。” 她一点顾忌都没有,想打就打,想杀就杀,根本没将郭茹肚子里的孩子当一回事。 郭茹的身体一僵,忽然想到如果她的孩子出了事,对苏琳琅是最有利的。 她打了个冷战,流下了害怕的眼泪,“皇上,苏琳琅想杀了你唯一的子嗣啊。” 她捂着肚子,身体摇摇欲坠,一只手伸向皇上,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但是,让她失望的是,皇上没有走过来,也没有抓住她的手。 他的态度极为冷淡,隐隐有一丝不耐烦。 众人都低着脑袋,不敢多看,气氛像是僵滞了。tqr1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父皇,你也该纳妃了,过几天我让人准备选秀,到时多挑几个温柔贤淑的女人,为皇家开枝散叶,孩子会有的,想要多少都行,而且是纯正的,不掺半点杂种。”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不约而同的想起郭茹跟姜侍卫的那段往事,那可是被当场抓奸,衣服都没穿哟。 这样的女人一转身又爬了皇上的床,无耻到了极点。 有了这样的污点,怎么着也不可能成为皇上的妃子。 郭茹的脸色忽青忽白,恼羞成怒,气极败坏的大叫。 “这是皇上的孩子,你别乱泼脏水。” “泼脏水?”琳琅笑喷了,本来就是一堆烂泥,“有意思,我记得你还没有嫁就失身给了姜侍卫,逼的姜家不得不纳了你,怎么转眼又怀了皇上的孩子?你到底有几个男人?鬼知道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 不能怪她说话难听,这全是郭茹干过的好事。 让人尊敬,先要做些让人尊敬的事。 郭茹的脸面被当场撕了下来,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这样一来,谁还会尊重她? 谁还会真正的奉她为主? 这一招太毒了,分明想绝她的后路,她心里发苦,“苏琳琅,你血口喷人,我有人证。” “哈哈,人证,太逗了。”琳琅笑的快趴下了,“别告诉我,你每次跟不同的男人上床,都找些人看着。” 众人嘴角直抽,好狠,但说中了事实啊。 郭茹满脸通红,气的头发都快裂开了。 “你这是毁我的名节,你想逼死我。” 她吼的震天响,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众人一听这话,嘴角直抽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她脑子没病吧?怎么尽说些疯话? 琳琅笑的脸都红了,真有意思。“噗哧,你还有名节?谁不知道你是大秦国第一荡妇,未婚勾引宫中侍卫,逼的姜家不得不纳你,如今还跟我说什么名节?笑死人了。” 她轻轻松松就给郭茹扣上了秦国第一荡妇的名号,这辈子算是完了。 就算她生下皇子又如何?照样没人尊重她。 皇上也不会要一个名声扫地的女人,天下底又不是她一个女人,非她不可。 有些事情大家都知道,心照不宣,但不会说出来,只当不知道,保全了最后一丝脸面。 但,苏琳琅偏偏将最后一层遮羞布撕了,露出最丑陋的真实。 说破了,就回不去了,想装糊涂都不可能了。 郭茹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嘴唇直哆嗦,都说不出话来。 苏琳琅,有她在的地方,就不会有好事。 太可恶了,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郭夫人眼睁睁的看着苏琳琅三言两语就将女儿的名声给毁了,急的直跳脚。 “住口,苏琳琅,你这是想毁我女儿的大好前程,你好恶毒的用心。” 这些日子因为女儿的原故,她在宫里没有吃苦,反而很威风,被人捧着哄着,别提有多得意了。 但苏琳琅的回归,将她的美梦砸醒了。 “你是不是傻啊?”琳琅一脸不屑,大肆嘲讽,“还想母凭子贵?天底下的女人没死光呢,干吗要一个贱货?” 她骂人太犀利了,郭夫人脸都绿了。 她哪是苏琳琅的对手,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皇上,你就算不喜欢茹儿,也要为茹儿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孩子是无辜的。” “父皇,你怎么说?”琳琅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像孩子般的黑亮,小嘴倔强的抿着。 皇上的心一紧,他深知她的性子,她从来不是个好说话的孩子,强势霸道又任性。 她不轻易付出,但一旦被辜负,就会立刻收回来。 她无视皇权,无视荣华富贵,什么都不在乎,唯独重情。 第五百三十八章 皇上的立场 他想了想,无奈的说道,“琳琅,是我酒后失德,犯下大错,如今后悔莫及,但她说的没错,孩子是无辜的。” 他的心是矛盾的,两边拉扯,每天过的很痛苦。 他的回答并不能让琳琅满意,她委屈的红了眼眶,“父皇,阿烨的失踪跟她们母女脱不了关系,你还想维护她们吗?可怜我的阿烨,活生生的被人害了,还要受这样的奇耻大辱,要认个婊子当娘。” 郭茹气的嘴巴都歪了,她咬碎了银牙,扑突一声跪倒在地,楚楚可怜的哀求。 “皇上,我们母女无依无靠,什么都没有的弱女子,怎么害权势滔天的太子,还请明查。” 琳琅呵呵一笑,“是啊,敢刺杀太子妃的弱女子,敢爬皇上床的弱女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郭家母女的脸又一次被打了,疼的想骂人。 郭茹恼羞成怒,愤愤不平的顶回去,“笑话,你有什么资格诋毁我们?这是皇宫,是皇上的地盘,有皇上在,轮不到你作主。” 这是将皇上来压她,可惜琳琅不吃这一套,“父皇,虽然阿烨不在,但我作为他的妻子,要守住他的一切。” 她本来不喜欢皇宫,嫌束缚太多,但独孤烨在哪里,就是她的家。 这里是他们夫妻共同生活过的地方,一草一木都见证过他们的感情。 所以,她不会把这地方让给别人,谁都不许。 包括这太子位,永远是独孤烨的。 她倔强的神情下隐藏着一股深情,皇上眼眶一热,如感同身受。 情深似海,却有缘无份,无法相守的痛苦,他比谁都清楚。 “好,你是太子妃,后宫向来由你打理,你来处置吧,我不插手。” 皇上鲜明的表态,力挺自己的儿媳妇。 郭茹眼前一黑,差点摔出去,“皇上。” 琳琅看都没看她一眼,直勾勾的盯着郭夫人,似笑非笑。 “五十大板,开始吧。” 这一回执刑者毫不犹豫的打下去,一点都不留情。 一下又一下,打的郭夫人皮绽肉开,惨叫连天,不一会儿就成了一个血人。 她恶毒的目光盯着琳琅,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苏琳琅,你会后悔的。” 后悔?琳琅眉眼清冷,根本没把她当成对手。 她的视线扫了一圈,在宫人们脸上一一掠过,神情严肃而又冰冷。 “大家都看清楚了,这宫里只有两个主子,一个是皇上,一个是我,谁敢叛主,这就是下场。” 这是立威,要让所有人清醒的明白,投靠别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所有人都垂眉顺眼的表示臣服,不敢有二心。 光这一份手腕和心计,就比郭家母女强上百倍。 皇上又站在太子妃这一边,傻子才会跟她作对呢。 得罪了郭茹,说不定没有了未来。 但得罪了太子妃,现在都没有了。 郭茹呆呆地看着苏琳琅,像看着一个妖怪般。 苏琳琅,是她的恶梦! 耳边传来母亲越来越凄惨的哀嚎声,她一个哆嗦。 “不要打了,会死人的。” 但她的声音被淹没在拍打声中,有意无意被忽视了。 郭茹跪求了皇上半天,哭的血泪都下来了,但皇上面无情的看了她一眼,只说了一句,找太子妃。 郭茹心中恨极,太子妃就这么重要?比他的骨肉更重要? 她根本不知道,皇上是将琳琅当成女儿看待。 她硬生生的将怒焰压下去,强忍着屈辱跪在琳琅面前,低声下气的哀求,“苏琳琅,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求求你放过我母亲吧。” 苏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么勉强? 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眼中的恨意收敛些。 “我为什么要饶她?说一个理由,能让我收手的理由。” 郭茹愣了一下,脑子转的飞快,“她……是你的长辈,是先后的亲妹妹。” 琳琅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好意思,刺杀我的长辈,我不敢认。” 她不能手软,如果连刺杀她的人都轻易放过了,还怎么服众? 将来是个人都敢来刺杀她了。 郭茹咬破了嘴唇,胸口疼的厉害。“她是……未来太子的外祖母。” 这是她百试百灵的神丹妙药,仗着这个,她在宫庭耀武扬威,活的风生水起。 这理由真是醉了,琳琅笑的不行,笑声充满了不屑,“有我在,她永远没有这个可能。” “你……”郭茹心头的怒火蹭的上来了,愤怒的尖叫,“还敢插手皇室的传承?你敢吗?” 就算敢,也没人敢说出口,但琳琅无所谓,她怕什么呢? “我当然敢,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能生出什么好孩子?又怎么能放心的将帝国交给他?我是第一个不答应。”tqr1 郭茹被人指着鼻子骂水性杨花,脸都丢光了,怒火冲昏了理智,“哼,你不答应有什么用,没的选择,这将是皇上唯一的孩子。” 她再三的重复唯一,显摆的快飞起来了。 琳琅轻飘飘的一句话砸过来,“皇上能生就行,女人多的是。” “……”郭茹满腔的兴奋被一盆冷水浇灭了,呆呆的瞪大眼晴,脑袋一片空白。 对啊,只要皇上多子多孙,又怎么会看重她的儿子? 不行,绝不能失去天然的优势。 “你非要跟我作对吗?”她眼珠乱转,急中生智,想起拉拢对方了,“苏琳琅,如果你跟我合作,我保你未来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底下人已经无力吐槽了,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 既然害怕了,想示弱,那就好好的说。 但这高高在上的施舍语气,又算怎么回事? 人家太子妃另一个身份是罗山城主,要钱有钱,要权有权,需要靠别人施舍吗? 琳琅也不生气,跟蠢人呕气太傻了。 她笑吟吟的问道,“你以什么身份作保?先不说生出来的是男是女,就算平安出生男孩子,谁知道能不能长大?” 古代幼儿夭折率太高了,就拿上一任皇帝来说,他其实生了三十多个儿女,但存活下来的也就十几个。 郭茹眼晴一亮,隐隐有一丝兴奋,太好了,被她抓到把柄了。 她迫不及待的告状,“皇上,她这是咒我们的孩子。” 第五百三十九章 杀人立威 皇上木木的看着她,脑袋疼的厉害,在聪慧过人的苏琳琅面前,郭茹被秒成了渣渣。 上不了台面,眼光短浅,没脑子,这样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会好吗? 以前琳琅经常提起,从医学角度说,孩子的智商多数随母亲,母亲蠢笨,子女不会聪明到哪里去。 有惊才绝艳的苏琳琅和天才的独孤烨在前,他还能看得上谁? 耳边传来琳琅特有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却让人无法忽视。 “父皇,孩子确实是无辜的,但这样的母亲注定是孩子无法洗去的耻辱,皇室也不能有这样的耻辱,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 皇上扫了她一眼,立马懂了。 但郭茹还没有明白过来,忍不住问道,“什么?” “杀母留子。”一句阴森森的话响起。 郭茹的脸色惨白如纸,惊怒交加,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皇上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主意,郭茹的名声太差,他不可能收进后宫,孩子也不能有这样的母亲。 “这主意不错,等她生下孩子就抱给你养……” 以琳琅的聪慧,一定能养出一个好孩子。 当然,也是为了琳琅着想,实在不行,就让琳琅垂帘听政。 琳琅其实不想替别人养孩子,但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只好应了。 他也不容易,在这种动荡的时候,确实需要一个稳定民心的棋子。 见他们俩达成了契议,郭茹整个人都崩溃了,“皇上,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再说了,孩子是离不开母亲的。” 皇上厌烦的看着她,要不是她百般算计,又怎么会有这个孩子?tqr1 他是个男人,更是帝王,有自尊心的,对算计自己的女人怎么可能有感情? “你养不出什么好孩子,有琳琅照顾,你可以放心。” 郭茹一听这话,更加激动,“皇上,你居然相信这个魔女?她是个杀人狂,孩子落到她手里就死定了。” 她生的孩子凭什么送给别人?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为什么要死?她不服! 皇上懒的理会她,他对琳琅很信任,她行事偏执,但有底线的。 何况,她是儿子最心爱的妻子,他当然要护着她。 “就这么办吧。” 琳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中略有安慰。“谢父皇,您还是最疼阿烨的。” 提起最心爱的儿子,皇上神情黯然,忧伤满满。 他其实心知肚明,那么久了,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就在此时,不长眼的郭茹冷不防开口,“皇上,太子再好也不在了,如今只有我肚子的孩子才是你的希望……” 不等她说完,琳琅淡淡的说道,“忘了跟父皇说一声,我怀孕了,已经三个多月。”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众人震惊不已,眼神都不一样了。 “你说什么?怀上了?”皇上欣喜若狂,开心不已,他就要有孙子了。“太好了,太好了,阿烨天天念唠着要生好几个孩子,他要是知道……” 他既兴奋又悲伤,百般滋味在心头。 不同于刚得知郭如怀孕时,他想要又不想要的纠结。 对待孙子,他是满心欢喜的期待。 郭茹是最受打击的,她感受到了强大的威胁。 “不不,怎么可能?一定是骗人的鬼话,你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怀上?我明白了,一定是外面怀上的野种,苏琳琅,你真够狠的,太子可对你不薄。” 她血口喷人,闭着眼晴说瞎话,恨不得将脏水都泼到苏琳琅身上。 可惜,这种话没几个人相信。 因为苏琳琅太骄傲了,骄傲到不肯低头示弱,又怎么会做那种龌龊的事? 当然,她强大的实力足以让她横扫一切。 小莲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嘲讽道,“你以为别人跟你一样吗?你水性杨花,是个男人都能扑上去,我家小姐冰清玉洁,眼高于顶。” 但郭茹根本听不进去,她只想咬上一口,将苏琳琅拉下水。 她不干净,那谁都别想干净。 “装什么圣洁,不就是为了皇位吗?苏琳琅,你耍这样的手段太恶心人了。” 琳琅忍不住摇头,眼界决定了一切。 “皇位在你眼里是宝贝,在我眼里不过是粪土,天下权势掬手可得,全在我一念之间,当然,你是不会懂的。” 郭茹这辈子就在后院打转,顶多学些勾引男人的本事,需要依附别人而活下去。 她根本不懂何为独立,何为自强。 皇上轻轻一声叹息,“我懂,你本来就不喜欢皇宫,要不是为了阿烨,你早就回罗山城了。” 他听儿子不止一次提起过,苏琳琅有实力有能力有手段,还有智慧。 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能风生水起,只要她愿意,可以握有一切。 “琳琅,好好的养身体,给阿烨生个健康的孩子,这是他的心愿。” 说到最后,他的眼眶红了,眼角一片湿润。 他的儿子啊,是他的命! “皇上,你怎么老护着她?她就这么好?”郭茹气的眼眶通红,不甘心极了。 儿子和孙子相比,当然是儿子重要啊,皇上是不是昏了头? 她的心思都在跟苏琳琅争斗中,争的面红耳赤,争的激烈万分,都忘了正在挨打受罪的母亲。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太子妃,人没气了。” 琳琅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郭夫人浑身都被打烂了,成了一堆烂泥,满地是血。 “厚葬吧。” 人死如灯灭,一命还一命。 “是。” 郭茹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猛的回头,入眼的一幕让她眼前发黑,身体摇了摇,“娘啊,娘,不不不。” 她悲愤交加,一口血喷了出来。 她眼中含恨,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苏琳琅,你杀了我娘,你杀了她,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看着面色狰狞的女子,琳琅特别无语,有那个本事吗?刚才干什么去了? “想报仇?下辈子吧,你的寿命还有几个月,我数着呢。” 不屑轻慢的语气把郭茹气坏了,发疯般尖叫,“我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 “我等着。”扔下这句话,琳琅施施然的离开。 杀人立威,苏琳琅成功震住了所有人,顺势将宫里清洗了一遍。 第五百四十章 绝食 暗卫头领将这些日子的调查结果奉上,“小姐,那些人招供了,指认镇南将军是幕后主使。” “镇南将军纪无敌?”琳琅微微敛眉,她怎么记得纪家不出挑,像是最不显眼的存在。 纪家世代永镇云南,地处偏僻,与世无争,跟朝堂的联系也不紧密。 他们不参与朝庭大事,也从不掺和进夺嫡风波中,所以立场超然。 因此,平时都直接忽视了纪家的存在。 暗卫头领将纪家里里外外都调查了一遍,所有的资料都送到琳琅面前。 “他家的大女儿嫁给了陆臣相的孙子,小女儿刚刚嫁进了睿王府。” 琳琅的眉心跳了跳,“睿王府?” 她身上的低气压让身边的人吓了一跳,暗卫头领小心翼翼的禀道,“是侧妃,据说是睿王妃亲自去求的。” 琳琅的眉头紧皱,她疯了吗?tqr1 “去盯着这几家的来往,尤其是睿王府。” 如果皇上没有继承人,那睿王是血脉最近的皇室子孙,皇位最有可能轮到他头上。 她的眼晴危险眯了起来,“还有查一下陆臣相的底细,光凭一个纪无敌是翻不起这么大的风浪。” “是。”暗卫头领不敢小看眼前这个女子,看似年纪轻轻,但心性和手段都不输给任何人。 一路上那么危险,层层劫杀,她却轻松的全身而退。 琳琅轻敲桌子,一脸的沉思。 “郭家母女呢?是谁的人?” 郭家母女都不是聪明人,但傻子的破坏力也很大。 暗卫头领早有所准备,不慌不忙的禀道。 “她们只是被挑出来的枪,应该不知道太多的内情,属下暂时没查出她们受了谁的指使。” 琳琅并不意外,最高明的计策是将每一颗棋子按在最合适的位置,让他们自己爆炸。 “计划的一环,用来搅混水,我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了。” 这背后之人跟她交手了几个回合,她还没有输过。 不过,那个人似乎对她的情况很了解。 暗卫头领嘴角抽了抽,有意思?“前些日子跟郭家母女接触的人都除掉了,其中几个是世家子弟,负责守宫门的。” 都是些小虾鱼,负责内应的。 如果上次琳琅从宫门进入,那么就要倒大霉了。 琳琅懒懒的托着下巴,一双眼晴闪闪发亮,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这几家也盯着,先不要动手。” “是,郭茹并不安份,要对付她吗?”暗卫是为皇室而生,但暗卫头领只忠于皇帝。 但皇上太疼爱自己的儿子,将人交到独孤烨手里,独孤烨下江南时放心不下宫中的娇妻,将人交给了苏琳琅。 所以,如今的暗卫头领只听苏琳琅的吩咐。 琳琅摆了摆手,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不必,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折腾,让她将蛇引出来。” 琳琅特意让人传出选秀的消息,全京城都轰动了,议论纷纷。 而后宫也是一阵喧嚣,尤其是郭茹受了极大的刺激,紧张而又不安。 她屡次想去找皇上,都被挡在外面,把她急坏了。 皇上得知了消息后,特意将琳琅叫了过去,开门见山的说道,“琳琅,不要搞选秀,劳民伤财,还让人家骨肉分离。” 琳琅默了默,有些意外,“你身边总要有个女人侍候。” 她还以为皇上想通了,想要找几个女人生子,其实她并不反对,先皇后去世多年,他总不能一辈子守着。 不管什么人,都有自己的感情需求,这是天性。 再说了,就算生再多的孩子又如何,没人能跟她抢东西。 皇上对男女情爱早就没什么兴趣了,“我以前都这么过来的,不需要。” 琳琅笑眯眯的道,“好吧,哪天有喜欢的女人就告诉我,我帮你说和。” 皇上被她打趣的有些脸红,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太子妃,我是你公公。” 琳琅可不怕他,笑的更加甜美,“我把你当成父亲,阿烨不在,我会替他好好的孝顺你,连同他的那一份。” 皇上百感交集,酸甜苦辣都涌上心头,“好孩子,阿烨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琳琅的眼眶红了,微微扭过头,“我也这么觉得。” 皇上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只盼着发生奇迹,让阿烨回来吧。 琳琅的人一直盯着郭茹,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小姐,郭茹又在闹腾,说要绝食。” 她这是急了,害怕了,担心了。 琳琅神情淡漠,“让她闹吧,饿上几天就好了。” 用绝食来要挟,亏她想的出来。 伤害自己来要挟别人,前提是,别人在乎你。 小莲有些犹豫,“她毕竟怀着孩子,皇上那边……” 皇上虽然仁慈,但总是个男人,超级护短的男人。 她以前亲眼见过皇上是怎么维护太子的,那种天塌下来,也要护住儿子的心意,让她挺感动的。 琳琅摆了摆小手,“没事,我有分寸。” 小莲眼珠一转,“要不将计就计,顺势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流掉?” 琳琅的小脸板了起来,严肃的开口,“不,我从不冲孩子下手。” 这是她的底线,父母再可恨,但孩子有什么错? 再说了,皇上虽然对这个孩子淡淡的,但毕竟是他的孩子,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乎? 没必要为了一个孩子跟他闹翻,不值得。 小莲撇了撇小嘴,有些憋屈,“她这么闹腾也蛮恶心人的。” “别管她,她闹的人憎人厌,自然有人收拾她。”琳琅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她自己不出手,但不负责保那个女人。 过了几天,郭茹实在受不了绝食的痛苦,又没有人去看她,她好像演了一场独脚戏,没人欣赏,感觉自己傻透了。 她又开始进食了,而且是暴饮暴食。 外面传来动静,“小姐,郭茹去找皇上哭闹了。” 这吃饱喝足就开始闹了?琳琅嘴角微勾,“皇上让她进去了?” 小莲微微摇头,“那倒没有,但她趴在那边不肯走,有几个朝臣在里面商议国家大事。” 她是非常不屑这种做法的,死缠烂打有啥用? 琳琅的眼晴闪闪发亮,眼波流转,笑的意味深长。 “有意思,她没有那么蠢嘛,走,我们去瞧瞧。” 第五百四十一章 修理老臣子 乾清宫外,身着白衣的女子直挺挺的跪着,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皇上,小女有话要说,请皇上开恩。” “皇上,我肚子里的孩子想念父亲了,您就不想见见吗?” 一声又一声,像是不会疲倦般。 宫人们面面相视,有些不屑,有些轻视,有些头疼。 脸皮厚的人啊,不懂礼义廉耻四个字怎么写。 里面的几个大臣坐不住了,坐立不安,“皇上,不如将人叫进来吧,这样闹对身体不好,她肚子里的皇子最重要。” 是刚上任的殿阁大学士常大人,对皇室极为忠心。 陆臣相也小心翼翼的劝道,“是啊,臣请皇上开恩。” 其他人纷纷帮着求情,皇上微微蹙眉,没有多大的热情,“让她进来吧。” 郭茹被人扶着进来的,跪的时间久了,双脚发麻。 她一身素衣,打扮的极为简朴,面容憔悴,气色极差,让人心生同情。 她行了一个大礼,眼眶微红,“小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昔日她算是个美人,但这会儿姿色大减,憔悴不堪,消瘦又脆弱,如随时被风吹走般。 皇上冷冷淡淡的,没有上前扶起她,“有什么事吗?” 郭茹经历了丧母之痛,整个人成熟了很多,眼神也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小女只想求一个保证,求皇上保护我肚子里的孩子。” 皇上的脸色一变,冷冷的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郭茹咬紧牙关,豁出去了,“如今的后宫是太子妃的天下,我身边服侍的宫女都是她的人,我自问得罪过太子妃,太子妃又是出了名的小心眼,有仇必报,我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不保。” 都已经撕破了脸,还有什么顾忌,她只要活命。 几人大臣相视一眼,挺有同感的。 苏琳琅的脾气不好,大家都知道,小心眼也是真的。 皇上却不高兴,“太子妃不是那种人。” 郭茹恨的想骂人,她母亲就死在苏琳琅手里,活活打死的啊。 “皇上是男人,不懂女人有多小心眼,如果皇上不保这一胎的话,恐怕我无法平安的生下孩子。” 她直指苏琳琅会冲她的孩子下手,当着所有大臣的面。 果然不出她所料,大臣们纷纷帮着求情,“皇上,皇嗣最重要,尤其是这个时候,还请皇上三思。” “皇上,太子下落不明,您此时最需要皇子啊。” 众人吵的皇上头疼,最近一直睡的不好。 “怎么保?” 郭茹眼珠一转,“这宫里只有养心殿和乾清宫是太子妃伸不进来的地方,我想搬进养心殿,求皇上庇护。” 一个是处理政务的地方,一个是皇帝的寝宫。 皇上不假思索的拒绝,“不行,没这个规矩。” 郭茹泪水涟涟,苦苦哀求,“规矩是人制定的,随地都能改啊,皇上,求您保一保这个孩子。” 只要搬进了养心殿,一是托庇于皇上,二是朝夕相对,日久生情,皇上一旦喜欢上了她,自然会保护她。 皇上板着脸不肯同意,跟帝王同处一殿,多大的荣耀,就算皇后也没有这个资格。 他无意让郭茹得到不该得的东西,郭茹名声太差,他可不想沾染上。 但是,大臣们明显很支持,“皇上,虽然不合规矩,但事无绝对,只是暂住几个月,等生下孩子就让她搬出去。” “皇上,让她住偏殿吧,不会不方便的。” “一切以皇子为重。” 还没有生出来呢,大家都一口一声皇子,寄托了太多的厚望。 皇上不为所动,这是打苏琳琅的脸,那丫头可不是好惹的。 郭茹满面泪水,面露绝望之色,“皇上,您是秦国的天,也是我们母子的天,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普天之下,只有皇上能保她,郭茹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咬死不肯松手。 重臣们你看我,我看你,神色很是异样。 “皇上,臣请皇上看在社稷的份上,答应她的请求吧。”tqr1 “臣也求皇上开恩。” 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咦,什么时候轮到外臣插手内务了?你们的手伸的这么长,不怕被斩吗?” 刚才还娇弱无助的郭茹猛的回头,眼中含恨。 就是这个女人害死她娘,血债要用血来还。 总有一天要她偿命! 殿阁大学士常大人恭敬的行了一礼,“太子妃,你身份尊贵,高高在上,就给别人一条生路吧。” 琳琅冷笑一声,施施然的走进来,“你这是指责我用心歹毒?是吗?” 她气势凛然,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常大人挺直腰杆,眼中有不满,义正言辞的回答,“臣只是不忍见皇室凋零,太子妃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这样更显得做贼心虚。” 他是以直言敢说著称,也深得皇上的欢心。 只是,琳琅眼中含笑,古怪的瞥了他一眼,“哈哈哈,常大人,据说你最小的儿子是你宠妾生的,为了他的前途,你硬逼你正妻将他养在名下,有这回事吗?” 常大人浑身一抖,脸涨成猪肝色,“你……你打探朝庭重臣的家事,意欲何为?” 琳琅笑眯眯的道,“我很喜欢收集狗血又香艳的八卦,你们家那点破事挺有意思的,你真是个老糊涂。” 常大人气的脸红脖子粗,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太子妃,你太放肆了。” 琳琅最烦这些指手划脚的老家伙,一个个倚老卖老。 如果真的是无私,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这些人面上一套,背后又是一套,道貌岸然,不是东西。 “我真心的同情你,帮人养儿子,还宠上天,啧啧啧,最可怜的是你正妻所出的女儿,撞破了小妾的丑事,还被倒打一把,随便找了个罪名生生的害死了,说你老糊涂,你还不认。” 她说的很痛快,而且是笑眯眯的说。 但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家丑啊,常家居然是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 想跟常家攀亲的大臣立马消了心思,太恶心了。 一道惊雷砸在常大人头顶,面色大变,“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第五百四十二章 互掐 不可能,小儿子怎么可能不是他的,明明很像他。 一定是太子妃不怀好心想毁常家的名声,可恨至极。 琳琅扫了他几眼,‘你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常大人面色通红,深感羞辱,板着脸怒斥,“太子妃,有些话不能乱说。” 琳琅怜悯的看着他,“你不想知道奸夫是谁吗?是你嫡嫡亲的三弟哟,你们常家自己一摊烂泥,你连自己家都管不好,还想管皇家的事?” 常大人目瞪口呆,他最疼爱的三弟? 是,母亲在堂的原故,这个三弟能自由的出入内院。 关键是他们兄弟俩长相很像,一想到这,他后背一阵冷汗,天旋地转,无力的倒了下去。 他两眼紧闭,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他正好倒在郭茹的倒下,把郭茹吓的直跳起来,失声尖叫。 “啊。” “这样就昏过去了?真没用。”琳琅蹲下来把了把脉,不碍事,只是惊怒攻心。 塞了一颗清心丸进去,她示意宫人将常大人抬下去。 众人面面相视,面有惊色,都不敢擅自站出来。 太子妃的杀伤力太大了,短短几句话就将人气晕了。tqr1 他们更怕太子妃手里握有每一家的丑事,像他们这种人家,背地里总有些龌龊。 郭茹面色惨白,捂着小腹,泫然欲泣的看着诸位大臣。 但大家纷纷避开她求助的目光,把她气的不行。 这些没用的东西,居然都怕苏琳琅?! 站在最前面的陆臣相犹豫了一下,挺身而出,“太子妃,你这样羞辱一个朝庭重臣太过份了,皇上,太子妃举止不当,还请施以家法。” 皇上脑袋涨疼,揉了揉眉心,心里有些不悦。 他的儿媳妇怀着孩子,这些人居然逼他动用家法,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起琳琅拿过来的那些资料,眼神冷了冷。 他刚想发作,琳琅抢先了,淡淡的问道,“家法?陆臣相,据说你是有名的大儒,学识过人,我想问一句,何为臣道?” 陆臣相皱了皱眉头,本不想回答,但皇上冰冷的目光扫过来,他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的回道,“为臣者,忠心辅佐皇上,为国为民……” 琳琅呵呵一笑,“挑唆皇上对自己的儿媳妇动家法,这是臣子该做的事吗?” 虽说君臣之间是一场博弈,不是君主压住了朝臣,就是朝臣反制君王,但这么堂而皇之的插手皇家之事,就有些过了。 陆臣相还特别正义凛然的昂起头,神情肃穆,“皇家无小事,皇家的传承更关系到天下苍生,臣不得不直言,还请皇上明查。” 众人敬畏的看着他,刚正不阿,真了不起。 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好一个忠心的大臣,不过你的忠心是对谁呢?是我父皇?还是你的姻亲睿王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陆臣相脑袋一片空白,她怎么会知道? 皇上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问道,“陆卿家,你们两家联姻怎么不请朕喝杯喜酒?是怕朕不给贺礼吗?” 他虽然是笑着,但眉眼冷冰冰的。 陆臣相不禁急了,“不不,您误会了,是我大儿媳家的妹妹嫁进睿王府,我事先并不知情,事后也没有关注,太子妃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说的很巧妙,故意将话题往苏琳琅身上引,有意无意的暗示苏琳琅监控大臣们。 这种事情双方都很忌讳,只能摆在台面下操作。 但他万万没想到,苏琳琅会落落大方的承认。 “那是,我总不能窝囊的被人追杀了,不反击,那不是我的风格。” 她话风一转,“对了,父皇,我还没有告诉您,当日追杀我的幕后主使正是陆臣相的姻亲,镇南将军纪无敌。” 所有人都傻眼了,居然还有这种事? 纪家将女儿嫁给睿王,又追杀太子妃,这摆明了要谋逆。 怪不得太子妃这么生气呢。 皇上勃然大怒,当场发作了,“可恶,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传朕旨令,将镇南将军一家缉拿归京,朕要亲自处置。” 他不是第一次知道,但依旧很生气,差一点就害死了他的儿媳妇和孙子。 那些不安份的人统统去死吧。 陆臣相急的满头大汗,扑突一声跪下来,“皇上不可,千万不可如此行事。” 皇上动了杀机,他能将人捧起来,就能将人摔下去。 “这是想包庇你的姻亲?” 陆臣相满头大汗,心急如焚,“不敢,国法在上,臣不敢纵私情,臣只想说,这事透着一股蹊跷,纪家向来不参与朝庭之争,那是他们的祖训,老臣觉得更像是陷害。” “陷害?谁?”皇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神冰冷的可怕。 “臣不知,需要时间查明。”陆臣相咬紧牙关,让自己更加的冷静。 “纪家永镇云南,才换来了西南地区的和平,纪家功不可没,如果擅自将人拿下,等于自毁长城,请皇上三思。” 他重重的拜下去,情深意切,赤诚忠心。 琳琅撇了撇小嘴,这么拼命给纪家脱罪,说他们没关系,她真不信了。 “照你这么说,纪家不仅不能杀,还要捧着哄着喽?” 陆臣相板着老脸,很不耐烦的怒斥,“臣请太子妃以大局为重,千万不要因私怨祸害了黎民苍生。” 这等于骂琳琅是祸国妖孽了,胆子好大。 郭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说的好,继续。 今天不把苏琳琅拉下水,她就不姓郭。 琳琅冷笑一声,显然动了真怒。 “我以前听说一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还有一句是书生空谈误国,本来不以为然,但看过陆臣相后,有点同意了。” 陆臣相气的嘴巴都歪了,果然刁钻至极。 这骂的他老脸都没有了,一股恶气从心底升起,“太子妃,你这么尖酸刻薄,实在不配当天下女子的楷模。” 这是要跟她撕破脸?琳琅优雅的扬了扬下巴,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式。 “配不配的,轮不到你来说,陆臣相是护纪家护定了吗?我不得不怀疑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第五百四十三章 强盗行为 她骄傲的不可一世,将陆臣相扣上了一个谋逆的大罪名。 想压制住她,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陆臣相气坏了,一副受尽了屈辱的模样,老泪纵横,仰天大叫,“皇上,臣一片忠心天地可见……” “天地可见,可人看不见啊。”琳琅抽出一把匕首,随意扔在陆臣相面前,“要不,你把一片忠心剖出来让大家看一眼?” “……”众人嘴角直抽抽,你牛。 陆臣相快口吐白沫了,终于知道跟苏琳琅掐架有多痛苦了。 掐不赢,还把自己呕死了。 她不按牌理出牌,让大家只能跟着她的思路走。 他心思转的飞快,立马选择了转换话题。 “皇上,臣如今能明白郭小姐的不安从何而来了。” 他转的太僵硬了,大家表示同情。 琳琅惊讶的瞪大眼晴,“你心疼了?” 陆臣相又想吐血了,时时刻刻给他挖坑啊。 “太子妃,请自重。” 琳琅眼珠一转,笑的古里古怪的,“你想保她?” 她的话题跳的太快,陆臣相有些跟不上,看着她古怪的笑容,后背一凉。 “是,有臣一日,绝不允许任何人残害皇家血脉。” 他气势弱了,再也没有刚才舍我其谁的架式。 琳琅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暗示,乐呵呵的点头,“好啊,你接她去陆府住吧,你保她平安生子。” “……”所有人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天啊,这是什么鬼?异想天开!tqr1 郭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疯了吗? 琳琅傲娇的冷哼一声,“怎么?不乐意?那不要说的官面堂皇,假惺惺的有什么用?” 陆臣相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难缠的人物,“太子妃,这不合规矩。“ 琳琅终于等到这句话了,笑眯眯的顶过去,“规矩是人制定的,随地都能改啊,郭小姐,你说呢?是不是呀?” 刚才的话如数砸回去,郭茹被砸的面红耳赤,浑身发抖,气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啊啊啊,怎么不去死?! 陆臣相有种拿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疼的厉害,“皇室血脉岂能外流?”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我们相信陆臣相大公无私的情怀,不会上演狸猫换太子的闹剧。” 她还摆出一副很仰慕,很佩服的样子,把陆臣相气的胸口都快炸了。 摔,是一回事吗?这种有理无处说的憋屈感,快要逼疯了。 郭茹已经木掉了,连朝堂的老狐狸都斗不过苏琳琅,她还能做什么? 如今,她唯有求那个无情的君王,“皇上,求皇上开恩。” 她心中不服气,都是儿子,为什么待遇相差这么大? 独孤烨能当太子,她的儿子为什么不受待见? 她只顾着怨恨别人,却不想想这孩子是怎么来的? 但凡是有自尊心的男人,都受不了别有用心的算计。 皇上高高在上,像座没有人气的神像。 “行了,你不放心宫里,口口声声说太子妃要害你,那你出宫吧。” 郭茹眼泪都下来了,“我不要,我生是宫里的人,死是宫里的鬼。” 打死她都不能出宫,在宫外生的皇子还有什么前途? 她还怎么跟皇上培养感情? 皇上嫌她整天闹腾,闹的宫里不得安宁。 “来人,护送郭小姐去陆臣相府。” 如果她安份守已,他不介意赏她一碗饭吃。 可惜她的野心太大了,容不得她。 郭茹心灰意冷,这就是她拼命算计的结果吗? 不,她要当太后,当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要让所有人跪倒在她倒下。 她要握住权势,要让苏琳琅死! 所以,她只能隐忍,忍的再痛苦也得忍。 她知道求皇上没用,不如求苏琳琅。 但她一看到苏琳琅,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太子妃,我错了,你放过我吧,你已经害死了我娘,还嫌不够吗?” 她的怨气太重了,眼晴充血,面色狰狞。 琳琅冷哼一声,眼神如淬毒的箭,“我最恨被人冤枉,要不是看在你怀孕的份上,我当场就抽死你,让你的指控成真。” 她身上的气势太盛,郭茹承受不住压力,忍不住放声大哭,“哇,太子妃,看在我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你饶了我吧。”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她,凉凉的吐槽,“你比我大半岁。” 年纪小不懂事?呵呵了! “……”郭茹的哭声卡住了,脸涨的通红,眼泪鼻涕挤在一起,看着就好蠢。 皇上嫌弃的皱了皱眉头,“行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不带下去?” 这种女人他怎么可能看上? 她是他的一个污点,巴不得眼不见为净。 陆臣相还是那么正气凛然,忠心耿耿的样子,“请皇上收回成命,老臣愿意以死谢罪。” 他是要死扛到底了?琳琅眼珠一转,冷声斥道,“抗旨要诛全族的,你一个人估计不够死的。” 陆臣相恼怒不已,对苏琳琅的观感差到了极点,不留情的喝道,“太子妃,注意你的言行,别老是像个泼妇,上不了台面。” 琳琅脸色一变,板起俏脸。 “陆臣相,你说本太子妃像泼妇?我觉得应该去你家里施展一下泼妇的本事,到时打死人啥的,你就多包容一下吧,来人啊,带上棍棒,我们上陆臣相府。” 她说干就干,干脆利落的转身,身后跟了一大群气势汹汹的宫人。 这分明是杀人放火的架式! 众臣吓的不轻,纷纷闪到一边,没人敢帮陆臣相说话。 他们这位太子妃杀气好重,谁敢凑上去找死? 陆臣相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凶残,这还是正常人吗? 这不是吓唬他,她真干的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他用跟年纪不符的敏捷冲上去,拦住琳琅的去路。 “臣说错话了,太子妃高贵典雅,端庄得体,是天下人仰慕的对象,也是无数女子模仿的对象……” 他终于知道嘴贱会有什么下场了。 他用尽了华美的词语,将苏琳琅夸成一朵花。 同僚异样的眼神让他很羞愧,老脸通红,忍不住停了下来。 琳琅笑眯眯的问道,“我不是泼妇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 自做孽不可活 她虽然笑着,但眉眼轻挑,好像在说,我有千百种方式搞死你们全家。 陆臣相欲哭无泪,心口疼的厉害,“当然不是,你是最高贵最优雅的太子妃,高高在上,让世人膜拜。” 他还要挂着笑脸,冲她讨好的笑,只求哄她高兴了。 琳琅见他停了,不满的蹙眉,“就这些?没别的了?我还没有听够。” 陆臣相经常用软刀子扎人,但从来没被人扎过,这会儿他都尝到了。 “还有,还有,太子妃宜室宜家,聪慧过人,人见人爱……” 陆臣相花样夸了一个时辰,夸的嘴巴都干了,喉咙疼的厉害,才让这位祖宗满意。 只是,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他本来德高望重,在朝在野声誉极好,同僚们对他也是敬重有加。 但是,一个时辰就毁掉了他几十年的德行。 众人都退到一边,不敢靠近陆臣相,生怕被迁怒。 他们的太子妃不是普通人,是神人啊。 得罪了她,就等着被虐成狗吧。 琳琅终于玩够了,“我累了,要休息了,你们自便吧,父皇,我告退了。” 皇上怜惜的看着她,“回去好好休息吧,你受累了。” 众人嘴角直抽,她累什么呀?舒服的坐着喝茶吃点心,听着别人花样夸她。 这护短也护的太夸张了。 但,谁都不敢说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苏琳琅远去。 琳琅刚要下台阶,郭茹追了出来,神秘兮兮的道,“苏琳琅,等一下,你想不想知道纪家被搅进来的原因。” 纪家?琳琅挑了挑眉,“你不过是个马前卒,人家根本看不上你,你能知道什么真相?” 她鄙视的语气让郭茹很恼怒,硬生生的忍住,“不巧,我就是知道,我们做个交换吧,如果你答应让我活下去,并平安的生下孩子,我就告诉你。” 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料定苏琳琅会接受她的要挟。 但是,她又一次料错了,苏琳琅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可我不想听。” “什么?”郭茹震惊的瞪大眼晴,这还是正常人吗? 琳琅仰头脑袋,一双眼晴闪闪发亮,骄傲又自信,整个人都闪耀无比。 她是女王!tqr1 “真相已经不重要,他们已经触到我的底线,只有被毁灭的下场。” 郭茹差点被口水噎住,气的浑身发抖,“你好大的口气,你知道纪家有多少隐藏的实力吗?富可敌国,手里有支强悍的军队……” “那还是得死在我手里。”琳琅霸气冲天的打断她的话。 纪家有再多的底牌,也难逃一死。 不死不休! 郭茹眼中闪过一丝异光,慢慢凑了过来,神情古怪。 “苏琳琅,太子都不能幸免,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躲过去?他们的人已经遍布各地,甚至这皇宫里也有他们的人,你随时随地会死。” 她很是得瑟,好像她才是纪家的人。 琳琅嘲讽的摇头,“那你还求我干吗?求他们呀!” 两人靠的极近,两相对峙,互不相让。 郭茹眼神一闪,“……太子妃,求求你,饶了我们母子吧。” 她忽然提高声音,尖锐又高亢。“啊。” 琳琅心底闪过一丝异样,还没有反应过来,郭茹的手伸了过来,用力一推。 琳琅的后面就是台阶,一百多层,要是摔下去,死定了。 事出忽然,所有人都吓到了,“小姐小心。” 琳琅的反应极快,二话不说扯住郭茹缩回去的手,紧拽着不放。 她的身体朝后倒去,却死拉着郭茹,要倒一起倒。 郭茹吓坏了,慌乱不已的朝后退,“放开我,放开。” 琳琅的应变能力极强,在这危险时刻,脑子极为清醒,借着她的力道往地上一蹲一坐,躺平,堪堪避过冲势。 她的手一松,郭茹立马越过她,身体直直的摔下去。 郭茹像陀螺般滚下去,重重的摔在台阶上,发出一声巨响。 她疼的脸色发白,满头大汗,小腹处如刀绞般疼痛。 她躺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子,痛恨,不甘,懊恼。 “苏琳琅,你好狠。” 她一心想算计苏琳琅,结果反将自己坑了。 苏琳琅冷笑一声,到底谁狠? 想将她推下台阶,想害她流产,还贼喊捉贼,这样的恶毒真是够了。 想害她的孩子,好,很好,成功的勾起了她的杀念。 她不想伤虎,虎却想咬死她,那就休怪她不客气。 一群人从里面涌出来,惊见眼前的一幕,全都傻眼。 “怎么回事?天啊,皇子……” 郭茹的小腹如被刀割,疼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她浑身发抖,惊恐不已,“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 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不能。 一名大臣急急的叫道,“太子妃,您医术高明,还请伸出援手。” 皇子的命最重要,皇上膝下不能无子。 郭茹浑身一震,一双眼晴盈满了恨意,恨不得立马举刀砍过去。 她大声指控,“不,是她将我推下来的,她想害死我和孩子,她居心不良……”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齐齐看向那个清冷如雪的身影。 她冷眼旁观,神色淡淡的,像个不相关的人。 众人面面相视,却不敢说什么,苏琳琅的杀伤力太大了,没有搞清楚前,不宜擅动。 见大家都干站着,郭茹心中又气又恨,“皇上,救救我们母子。” 皇上看着她身下一大摊血,心中百味俱杂,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他挥了挥手,“叫太医。” 或许留不住孩子是天意,他有些无奈,有些遗憾,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郭茹额头的汗珠滚落到眼睛里,涩涩的,又疼又痒,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皇上,是苏琳琅害了我们母子,你一定要为我们报仇啊。” 她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不将苏琳琅拉下水,誓不为人。 皇上不耐烦的打断她,“先不要说这些。” 到了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最着急自己的肚子吗? 可她却急着排挤异已,轻重不分。 郭茹感觉到肚子朝下坠,越来越疼,她心中的恨意越来越强烈,“皇上,你答应我,会严罚她……” 第五百四十五章 犯众怒又如何 皇上冷冷的看着她,对她的耐性耗尽,她到底是不是一个母亲? 要是换了琳琅,第一时间就是自救,而不是这样纠缠不清。 身边的大臣们看着面色惨白的郭茹,不禁摇头叹息,好不容易怀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这命真不好,压不住福气。 “皇上,此风不可助长,要是不罚太子妃,以后这种事情屡禁不鲜,那才是皇室的悲哀,皇上,不能姑息。” 有人开了口,后面的人自然跟上了,“皇上,太子妃性子偏执,杀人如麻,连皇子都敢下手,一定要让她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皇上早做决断,切不可感情用事。” 众人七嘴八舌的施压,身为男人,本能的排斥一个太强势的女人。 身为臣子,更不希望有太强势的后宫。 苏琳琅的霸道手段让他们心里发寒,最好是趁机打压下去。 唯独陆臣相一言不发,沉默寡言,格外引人注意。 跟他不对盘的大臣忍不住嘲讽道,“陆臣相,你怎么不开口?你是怕了太子妃?” “这……”陆臣相欲哭无泪,他受的教训够惨痛了。 琳琅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我也想听听陆臣相的心里话。” 这种时候还这么镇定,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陆臣相犹豫不决,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太子妃为了一已之私残害皇室子孙,该罚,但念在她怀有皇孙的份上,就暂且记过吧。” 他想两边都不得罪,但是,一开口就将苏琳琅得罪了。 “你亲眼所见?” 她的脸色冷冷的,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陆臣相心里发毛,忐忑不安,哪句话得罪她了?不是说记过吗?又不会拿她怎么样。 “呃?” 苏琳琅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心事,太强势的女人给他们造成了压力。 “记住,你们都是朝庭重臣,不是人云亦云的愚夫,没有证据就瞎说,是要负责任的,我想,朝堂也不需要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傻瓜。” 众人恍然大悟,她不想有污点,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杀人凶手。 大臣们看来看去,想说又不敢说,说实话,真相是什么,他们并不清楚。 出来时,就看到郭茹倒在血泊中要死不活的,他们下意识的认为她才是受害者。 如果别有隐情的话,那…… 郭茹躺在地上,没人敢上前扶她,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她越来越害怕,为什么没人救她?太医呢,为什么还不来? 她心中好恨,恨皇上,恨太医,恨这些啰嗦的大臣们,但更恨的是苏琳琅。 “我敢对天发誓,是苏琳琅害我……” 琳琅忍不住摇头,到了这种时候还在咬别人,难道不是应该想办法自救吗? “害你的动机呢?” 算了,她也不想去救一个白眼狼,救了还会被咬。 郭茹双手捂着越来越疼的肚子,手上全是鲜血。 “为了你肚子的孩子登上皇位,所以要除掉所有的挡路虎,我可怜的儿子啊。” 琳琅不禁骂了一声,“蠢货,你以为自己是老天爷吗?生儿生女你能事先知道?一口一声儿子,叫的真是肉麻,性别还没有确定,就擅自下手,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吗?”tqr1 她可不想背一个罪名,不是她干的,她可不会傻乎乎的承认。 再说了,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容不得自己有污点。 有了孩子后,她做什么都会考虑一下孩子的立场。 爱他,想给他全世界! 她轻轻抚着肚子,笑的张扬,“再说了,以我的能耐,想捧谁上位一句话的事,你生一百个儿子也没用,照样没你们母子的份,因为我不喜欢。” 这话说的哟,霸气冲天,这就是苏琳琅的风格。 喜欢的人怎么捧都舍得,不喜欢的人不会多看一眼。 郭茹呆呆的看着她,羡慕嫉妒恨,她也想成为这样的人,她说一,全天下的人不敢说二。 她想让所有人跪在她脚下,任由她摆布。 但是,她做不到,她最恨的人做到了。 “苏琳琅,你太嚣张了。” 琳琅仰起尖尖的下巴,嘴角挂着优雅从容的笑,“我一直这么嚣张,从未改变过,我先把话放在这里,不管我生男生女,将来都是皇位的继承人,你们早点接受现实吧,惹毛了我,我直接将人拖上菜市场砍头,杀个痛快。” 这话一出,全场一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 大臣们七嘴八舌的表示反对,“女孩子怎么继承皇位?太子妃,你异想天开了,文武百官都不能答应。” “就是啊,女孩子就该安份守已,当个贤妻良母。” “太子妃,你不能太任性了。” 琳琅昂着头,笑的骄傲,笑的明媚,笑的灿烂,笑的张扬。 “女孩子又如何?照样能当皇帝,我只想问一句,这世上有几个男人给我强?论心计,论才华,论本事,论能耐,谁敢跟我比?” 这简直是……让人崩溃,不得不说,苏琳琅就是个异类,明明是个娇弱的女孩子,但她硬生生的凭一已之力毁掉了一个百年侯府,一个大长公主,甚至先皇的死跟她也脱不了关系。 她厉害的能上天了,但是,这让男人们怎么能忍受比他们强的女人? 他们的自尊心受不了,感觉受到了羞辱。 礼部尚书孔桢勃然大怒,“……你太狂妄了,太子妃,你这样是要犯众怒的。” 他是孔圣人的后代,虽然不是嫡系,但依旧受到了世人的推崇。 他从小就耳濡目染,对纲常看的极重,看不起女人,见不得女人有本事。 他一直认为女人最大的贡献就是生孩子。 因为独孤烨经常跟琳琅说起政事,所以琳琅对这些人并不陌生。 她扬了扬下巴,骄傲的不行,“你要跟我比吗?比什么?” “……”孔桢呆住了,脑袋一片空白。 他跟个女人比?万一输了呢?他还要不要做人? “不敢吗?”琳琅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就不要乱说话。” 孔桢的怒火一下子上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丢不起这个脸。 “好好,我就斗胆跟太子妃比一比,就比才华。” 第五百四十六章 走火入魔 他好歹是孔家的人,学富五车,博览群书,被人当成大儒。 琳琅不禁乐了,来了兴致。 “拿什么当彩头?” 孔桢头疼的厉害,她怎么还笑的出来? “如果我输了,我再也不管此事,如果你输了,从此不再插手朝堂之事,安心静养,安份守已的待在后宫。” 琳琅彻底无语了,这是把她当成不懂事的三岁孩子哄骗吗? 不管此事和一辈子都无所事事的关在后宫,太不平等了。 “不行,这条件不对等,这太便宜你了,如果你输了,就……此生唯我命是从。” 她笑的甜甜的,却难掩慧黠之色。 孔桢脸色大变,“这……” 琳琅故意刺激他,“不敢比?没信心?” “比就比。”孔桢咬紧牙关,就不信会输给一个女人。 她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女人,眼界比不上男人。 他想了想,“咏诗吧,就以梅为题。” “等一下。”琳琅先打断了他的话。 孔桢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怕了?” 算她识相,知难而退,否则让她更丢脸。 他实在太不了解苏琳琅,她从来都不是不战而退的人。 越是有难度,越会激起她的战意。 她笑眯眯的开口,“先说好,是一场吗?别到时输了赖皮。” 她浅浅一笑,很是俏皮。 但孔桢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老臣绝不会,就一场。” 琳琅爽快的答应了,“行啊,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一局决胜负。”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把倒在血泊中的郭茹给忘了。 “啊。”郭茹气的嘴巴都歪了,这些人疯了吗? 她尖叫着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回来,愤怒的控诉,“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的存在?你们的眼晴都瞎了吗?我的孩子,你们的太子,未来的帝王快要被她害死了,你们还有心情跟她比试?快将她拿下啊。” 她气焰嚣张,一副皇太后的高傲语气,让大家心里很不舒服。 孔桢嫌弃的看着她的小腹,血流的太多,回天乏术了。 没有了皇嗣护体,她不过是个不贞的女人,懒的多看她一眼。 他哪里会看得起一个荡妇,“你这是命令我们?无知妇人。” 太医们终于赶来了,皇上沉着脸让他们尽力,但是,太医们把了把脉,不禁苦笑。 郭茹的肚子已经痛的麻木了,额头全是冷汗,“愣着干吗?快给我吃药啊,皇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得死。” 她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却拒绝深想。 她唯一能翻身的机会,就是平安的生下孩子。 太医们冲皇上行了一礼,一脸的无奈和遗憾,“皇上,臣等无能为力。” 郭茹勃然大怒,大声吼道,“什么叫无能为力?你们是不是被苏琳琅收买了?我警告你们,皇上最看重我肚子里的孩子,别想糊弄我。” “已经流掉了……”一名太医忍不住说出了实情。 孩子保不住了,她的命还不好说。 可惜,郭茹受了刺激,陷入了癫狂中。 “胡说八道,快给我扎针,快给我保胎,快。” 她像个疯子般大喊大叫,全然失控了,太医们忍不住朝后退了几步,“节哀顺便。” 太医们跪在皇上面前请罪,“皇上,臣等无能。” 他们又不是神仙,能起生回天。 皇上的脸色苍白,有些心痛,也有些释然,不用他选择了,老天爷已经作出了安排。 “起来吧,不是你们的错。” 这样也好,一开始就不受期待的小生命,不出生反而是好事。tqr1 郭茹眼前一阵阵发黑,心痛如绞,她失去孩子了? 不不,她不能接受! 她不能失去最有力的筹码,那是她的护身符啊。 她挣扎着爬起来,沾染鲜血的手指着琳琅,如恶鬼般狰狞,“快杀了苏琳琅,快,是她害了我们母子。” “神经病。”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 任何一个小生命都是天使,是父母爱的结晶,是生命的延续。 但是,在有些人眼里就是利用工具。 她对郭茹不屑一顾,如果真正爱孩子,就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出手。 郭茹更爱权势,她如果有一丝一毫为孩子考虑,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用肚子里的孩子构陷别人,亏她做的出来。 “她已经走火入魔,父皇,她刚才还想推我下台阶,幸亏我机灵,就地趴下,否则就中了她的暗算。” 皇上的脸色大变,惊怒不已,“什么?郭茹,你疯了?” 那是阿烨唯一留下来的,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他的宝贝。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打孩子的主意! 郭茹痛心疾首,她都成了这样,他都不来安慰她吗? 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无情无义的臭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她心中恨极,但面上不敢流露出来,眼含热泪,楚楚可怜,“这是造谣,皇上,你是最英明的,千万别信她的鬼话。” 皇上对她无爱,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早就将她踢出去了。 “朕不傻。” 郭茹瘫倒在地上,浑身都僵硬了,没有了感觉。 她的脸色白的吓人,惨无人色,眼中的光彩都消失了。 他不傻?那她才是傻子? 她百般算计,最后只落到这个下场? 君王无情,她终于意识到了这句话的真意。 她以前还妄想独占君心,成为皇后,独霸后宫,将自己的孩子拱上太子的宝位,如今才发现有多可笑。 她浑身血污,狼狈不堪,让人唾弃。 琳琅微微蹙眉,让人取了一件披风,盖在郭茹身上,同是女人,她不忍见如此狼狈。 她轻轻一声叹息,“害人不成反害已,郭茹,这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她是一番好意,但郭茹根本不领情,反而当成了胜利者的炫耀。 她不甘心的瞪着琳琅,“不,是你害的,是你。” 但这样的话,谁会相信? 琳琅一点都不同情她,一开始就是算计,人心岂是能算计的? “本想等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再处置你,你却等不及了,想先下手为强,可惜啊,你忘了一件事。” 郭茹也想知道她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拼尽一切,还是失败了? “什么事?” 第五百四十七章 贻笑大方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清冷而又张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一戳就破。” 她是个很奇怪的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融合,一点都不突兀。 这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真理啊。 太子妃是个真正的聪明人。 郭茹浑身一震,脑袋嗡嗡作响,大受打击,“你胡说。” 她的精神有些错乱了,崩溃的尖叫。 琳琅一直知道她不聪明,但没想到居然还天真到无知。 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我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而你只是一个爬床的贱婢,居然想害我,你以为这样就能占上风?就能将所有大臣都拉到你的阵营?蠢货。” “你……”郭茹呆呆的瞪大眼晴,茫然不已,“他们为什么不帮我?我肚子里有皇子。” 大臣们也是人,谁不想要拥立之功,谁不想得到下一任君王的宠信? 琳琅很无力,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智商相差太大,没办法好好沟通。 “哎,蠢成这样,朽木不可雕也。” 大臣们嘴角直抽抽,不约而别的扭过头,不忍直视那个愚蠢的女人?tqr1 就凭一块肉就想让他们拥护? 郭茹终于看到了他们嫌弃的表情,心里一阵阵刺痛,“你们真的不帮我?为什么?” 大臣们强忍着抽搐的冲动,都不想理她。 他们为什么要帮她? 就凭她肚子里有货? 能不能别侮辱他们的智商? 琳琅忍不住想笑,“他们都不傻,背后有家族,怎么可能轻易下注?” 没出生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下个屁注。 能走到这一步的大臣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对后宫之事未必不清楚。 一个失贞的女人,注定不可能成为皇妃,她生下来的孩子天生带着原罪。 除非是皇上一直没有孩子,没有别的继承人,但如今嘛,皇上正值盛年,以后的变化大着呢。 最关键的是,太子妃是很多人的恶梦。 琳琅笑眯眯的道,“何况有我盯着呢,没有我的许可,你能不能生下来都是未知数。” “你……”郭茹嘴唇发白,面无人色,一腔的恨意却无处发泄。 她以前觉得苏琳琅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也能当太子妃,当皇后,但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她们的距离有多大。 她根本不是苏琳琅的对手,但是,她又怎么甘心? 她的母亲,她的孩子都被苏琳琅毁了。 迎着她的怒目,苏琳琅自然不惧,“只有你这种见识少,没眼界的女人才会这么心急,不过,你不急不行啊,马上就要没命了。” 郭茹的脑袋嗡嗡响,都快炸开了,“苏琳琅,你去死。” 苏琳琅淡淡的道,“我要弄死你,分分钟钟都可以,而且天衣无缝,找不到半点破绽,最高明的仵作也查不出来,何必使用这不入流的手段?太难看了。” 她轻飘飘的砸下一句话,“蠢而不自知,真是可怕。” 郭茹如被惊雷砸中,浑身发抖,猛的扯开嗓子,“救命啊,救我,太子妃要杀我,我要是死了,杀人凶手肯定是她,大家都是见证人。” 大臣们被雷到了,尼玛,果然是个蠢货。 谁会为了一个死人跟太子妃作对? 众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这天气不错,晴空万里,云朵好漂亮。” “不错不错,可以入画了。” “陈兄的画技一流,我等又有眼福了。” “到时还请江兄题诗一首,留作纪念。” “好极了。”众人谈天说地,笑声不断,就是不理郭茹。 “你们……”郭茹一口血喷了出来,两眼紧闭,晕了过去。 她争强好胜,想要荣华富贵,结果却成了炮灰。 琳琅看着宫人将郭茹拖下去,眼睛没有眨一下,“孔大人,还比吗?” 孔桢皱了皱眉头,“你如果就此认输,并不丢脸,本官也不会笑话太子妃的。” 他的口气很大,目中一切,自信满满。 他自问在诗词一道花了很多功夫,功力深厚,每每做出一首诗就受到天下文人的吹捧。 可以说,他是天下文人的精神领袖。 众人围观中,都不发表意见,但是,胜负他们已经料到了。 太子妃如果聪明,就该选在这个时候收手,免得后面难堪。 可惜,大家都料错了,苏琳琅神采飞扬,两眼晶亮,笑的极为张扬。 “你的激将法很成功,本太子妃成全你,你先来吧。” 孔桢心中暗暗有气,给她下台阶却不接,她到底想怎么样? 他还以为她是聪明人呢,如今看看不过如此。 他沉吟半响,计上心来,随口吟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鼓掌声响起,众人心服口服,不愧是文坛的领袖,眨眼之间就得了这么好的佳句。 “好诗啊,好诗,孔大人的诗词一绝是出了名的。” 孔桢面有得色,却拱了拱手,假意谦虚了几句。 “不敢不敢,太客气了,太子妃有好句了吗?” 琳琅皱着鼻子,有些头疼,“不是特别满意,不过暂且一试。” 她好像没有自信的样子,让大家不禁摇头叹息。 太子妃心高气傲,不肯低头,这下丢脸了吧。 琳琅清冷的声音响起,“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所有人呆若木鸡,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太子妃一鸣惊人,让人刮目相看啊。 有点年纪的大臣忽然想起一件往事,当年太子妃力挫御书房的老师,硬是将才高八斗的老师被压了。 谁说她没有才华?分分钟钟虐死人了。 孔桢的脸色最为难看,不敢置信她有这样的本事。 “从来不知道太子妃在诗词一道有这么深的造诣,佩服佩服,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这是怀疑她做了手脚,不相信是她做的,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怎么做手脚呢。 琳琅傲娇的一笑,“诗词是我最不擅长的,不好意思贻笑大方。” “最不擅长的?”孔大人的脸都扭曲了,这分明是打他的脸。 第五百四十八章 萌萌的小皇孙 他最擅长的本事还拼不过别人最不擅长的,想想就郁闷。 琳琅才不理他呢,看向众人,笑意盈盈的道,“还请各位评一评,哪首比较好?” 众人很纠结,“孔大人的诗词绝句天成,太子妃的意境悠远,极为难得,应该在仲伯之间。” “我也觉得这两首都极为高明,精巧无比。” 小莲在旁边翻了个白眼,明明是她家小姐的更好! 琳琅也不在意,战意盈然。 “评不出高低,那可难办了,要不,我们再比一轮吧,这次我先来。” “也好。”孔桢也不服气,或许她只是一时灵感来了。 琳琅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葱郁花木,扬声吟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这首词是毛爷爷所做,特别的有名,意境特别美,还喻志了。 所有人呆呆的看着她,像第一次认识她。 孔桢痛苦的闭着眼晴,绞尽脑汁,却想不出更好的,好半响才轻轻一声叹息,“我认输了。” “哈哈哈。”琳琅朗声大笑,嚣张又得意的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群神情各异的老男人,他们自负,他们眼高于顶,他们看不起女人,却今天却被一个女人打脸了。 三年后 肃静的乾清宫,皇上高高而座,看着手中的奏折,眉头大皱。 几位大臣激烈的争辩着,争的面红耳赤。 正有此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探头探脑的闯进来,见到如此激烈的场面,他也不怯场,很欢快的跑向高位的皇上。 “皇爷爷,皇爷爷。” 室内一静,齐刷刷的看向那个欢乐的小身影。 皇上立马眉开眼笑,一把抱起孙子坐在腿上,笑的极为慈爱。“小凤凰怎么来了?你又逃课?” 小家伙长的白白胖胖,小脸圆嘟嘟,一双眼晴又黑又亮,唇红齿白,别提有多可爱了。 他奶声奶气的撒娇,“皇爷爷,是小凤凰想你了,想的心都痛了,所以跑来看看您。” 皇上被哄的心花怒放,“哈哈哈,好乖,真是朕的好孙子,来人,拿些点心过来。” 粉嘟嘟的小家伙眼晴一亮,口水都下来了,眼晴直勾勾的看着点心,却坚决摇头,“母妃这几天叫我小胖子,我不能吃了,会被鄙视的。” 明明想吃的不行,偏偏小大人般拒绝,萌出血。 皇上心软的一塌糊涂,“不胖,这样正好,特别可爱。” 小凤凰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皇爷爷,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哄我,母妃不许我多吃点心。” 他不是小孩子,那谁才是小孩子?人小鬼大的家伙。皇上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嫩嘟嘟的,好想咬一口。 “吃几块没事,你母妃不会知道的。” 看着长的像儿子,却神似儿媳妇的小孙子,他就就恨不得捧在手掌心宠着。 小凤凰很心动,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母妃会知道的。” 在他心里,母妃无所不能,什么都会,神通广大。 皇上宠溺的看着他,没人知道他第一次看到小小粉团时的激动。 这是儿子生命的延续,仿佛儿子还陪在他身边。 “不会,放心,皇爷爷会让所有人保密秘密。” 小凤凰笑眯了眼,凑过去吧唧一声,亲了亲皇上脸颊,“皇爷爷真好,小凤凰最爱你啦。” 皇上心花朵朵花,笑的眼晴都眯了起来,“不是最爱母妃吗?” “都爱。”小家伙奶声奶气的点头,很认真的样子。 小小的手伸出去,抓了一块点心慢慢咬一口,年纪虽小,但举止有礼优雅,说话有条有理,被教育的很好。 小脸鼓鼓的,像一只小松鼠,眉眼弯弯,圆圆的脸,可爱到爆。 刚才还吵翻天的两位大臣屏住呼吸,看着这个小小的人儿。 他一出生就被皇上封为皇太孙,如果没意外的话,这孩子是未来的帝王。 小凤凰啃完了一块点心,抬起头一看,扬起可爱的笑脸。 他一手一个点心,一左一右的分给那两个盯着他看的大臣。 “孙大人,高大人,你们是不是饿了?我请你们吃点心。” 两人相视一眼,连忙跪下来,激动的热泪盈眶,这么小就落落大方,善待臣子,好。 孙大人兴奋的脸都红了,“皇太孙记得老臣?” 只有一面之缘,皇太孙就记住他了?tqr1 小凤凰穿着红色的衣服,齐眉的刘海下一双眼晴又大又闪,粉雕玉琢,粉粉嫩嫩。 “当然记得,上次见过的,你还说你家里有一个五岁大的小孙子,来人,拿盒点心给孙大人家的小孙子。” 他像个小大人般,特别懂事机灵。 孙大人深深的拜了下去,趁机擦去眼角的泪光,“谢皇太孙,皇太孙的记性真好。” 小凤凰笑的很腼腆很害羞,“孙大人,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孙大人越看越喜欢,谁会不爱这么懂礼乖巧的小家伙呢? 比起自家的孙子,皇太孙更懂事更伶俐。 “是,皇太孙聪明又可爱,人人喜欢。” 小凤凰睁着一双纯洁无邪的眼晴,甜甜的笑,“那把你小孙子送进宫里陪我读书吧。” 皇上垂下眼帘,强忍住爆笑的冲动。 早就让这老家伙将小孙子送宫里陪读,每次他东拖拖西扯扯的,就是不肯将宝贝孙子送进来。 好像宫里有妖魔鬼怪似的,真真是……任性。 “呃?”孙大人的笑脸僵掉了,下意识的想拒绝,但看着皇太孙可爱的笑脸,狠不下心肠,“这……他还小,等他再大些……” 小孙子是孙家的宝贝,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疼都疼不过来,怎么舍得送进宫受苦? 说是给皇太孙伴读,但就是一个侍候的下人,要是皇太孙惹了祸,别人不敢责怪他,但身边的人就遭殃了。 小凤凰歪着脑袋,似乎有些困惑,“你是不是怕有人欺负他?放心啦,我会罩着他的,谁敢欺负他,我就揍谁,母妃说,绝不能委屈陪伴自己的人。” 天真的童言童语,却直接了当,一片赤诚。 第五百四十九章 小机灵鬼 孙大人呆了呆,不禁苦笑一声,好吧,那就进宫吧。 有一个强势的太子妃,有时候不是坏事。 “那先谢过皇太孙。” 小凤凰像个小大人般回礼,“不客气。” 他行事一板一眼的,丝毫不错,圆滚滚的身体灵活异常。 不愧是皇家的子孙,规矩就是不一样。 懂礼的孩子总能得到大人的喜爱,越是复杂阴暗的人,越喜欢天真无邪的孩子。 孙大人能拒绝皇上,却拒绝不了一个小孩子的软语相求。 小凤凰转过头,对着另一个大臣行了一礼,笑的眼晴都眯了起来,“高大人,听说你学识渊博,以后给我上几堂课吧。” 他说的很随意,却透着一股尊敬。 这等于拍到了高大人的软穴,顿时喜笑颜开,比赏他几千两黄金更高兴。 “谨听皇太孙吩咐。”tqr1 小凤凰很高兴,熟门熟路的从一个抽屉里翻出一块全新的青玉砚台,“这个好看。” 小家伙忽然想起了什么,小脸蛋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皇爷爷,可以送给小凤凰吗?” 他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有一点害羞,有一点担心。 “可以。”皇上慈爱的看着小孙子,满眼的宠溺。 小家伙这才高高举着砚台,送到高大人面前。”给您,算是谢师礼。“ 小小的短腿奋力跑着,小脸红扑扑的,健康又精神,眼晴闪闪发亮。 高大人激动的双手接过,“谢谢皇太孙。” 不得不说,他对这位皇太孙满意了,是他想像中的皇位继承人。 真是奇怪,桀骜不驯的太子和骄傲嚣张的太子妃怎么会生出这么完美的儿子呢? 见小孙子轻易收服了两个大臣的心,皇上开心的大笑,“哈哈哈,朕的孙子可爱吧。” 他得意的炫耀,恨不得让全天下人知道。 高大人恭谨的点头,“是,皇太孙懂事乖巧,是秦国之福。” 有这样的皇帝,对臣子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外面传来通禀声,“皇上,太子妃驾到。” 刚才还笑的甜甜的小家伙立马变了脸色,急的直转圈子,“完蛋了,母妃知道了,怎么办?” 他慌乱的全场乱蹦,像个小跳蚤似的。 皇上心疼的不行,一把抱住小孙子,“别怕,有皇爷爷在呢。” 小家伙眨巴着大眼晴,“母妃说,靠山山倒,靠人人倒。” 皇上嘴角抽了抽,这话可以用在这里吗? 好像,似乎是可以!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华贵的女子进来,众人纷纷跪倒行礼,“见过太子妃。” “起来吧。”苏琳琅身着宫装,肌肤胜雪,明眸皓齿,岁月在她身上没有留下痕迹,反而多了一丝雍容。 她不像是个生过孩子的妇人,浑身洋溢着少女的气息,青春亮丽。 小家伙规规矩矩的行礼,小小的身体都站不稳,但依旧将礼行完了,“母妃。” 他心虚的不敢看琳琅,眼珠子乱转。 苏琳琅没好气的点点他的小鼻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许打扰皇爷爷处理政事?嗯?” 小家伙立马扑过来抱住琳琅的小腿,冲她讨好的笑,“母妃,我错了。” 高大人见了,很是不忍。 “太子妃,皇太孙是注定要成为帝王的人,平时多来乾清宫转转,耳濡目染,对他大有好处。” 孙大人也帮着求情,“是啊,太子妃,多带皇太孙听政,让他从小就习惯,从中学到书本上没有的知识。” “母妃。”小家伙眨巴着眼晴,可怜兮兮的。 琳琅淡淡的道,“今天写十张大字,我要检查。” 小家伙抿了抿小嘴,眼眶微红,“谢谢母妃。”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母妃生气。 皇上心疼的不行,“琳琅啊,孩子还太小,没必要这么严厉吧,他连笔都拿不稳。” 这十张大字要写到什么时候?只要想到小孙子从早坐到晚的写字,他就心疼的受不了。 他就这么一个孙子,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送给他,更舍不得他受半点苦。 琳琅微微摇头,公公对孩子太娇惯了,她不得不扮黑脸。 “孩子要从小教起,不仅要教他明辨是非,读书写字,还要让他学会游戏规则。” 学会了才能游刃有余的破解,为自己所用! 这话太有道理了,皇上也反驳不了。 琳琅将小家伙一把抱起来,“小凤凰,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不要写字,随你。” “写。”小家伙毫不犹豫的点头,软软的小手紧紧抱着琳琅的脖子,还凑过去讨好的亲她脸脸颊。 他最最最喜欢母妃啦! 琳琅心里一软,忍不住亲亲宝宝,这是她唯一的孩子。 孩子长的很像独孤烨,越大越像,让她每每看到就不由自主的心痛。 一转眼三年过去了,但独孤烨始终没有消息,生死不明。 所有人都认为独孤烨死了,唯独琳琅不相信。 她痴痴的等着,一年又一年,不肯死心。 孩子的出生让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皇上。 孩子刚生下来,就被封为皇太孙,等着继承皇位。 三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发生了很多事情,郭茹也死了,自已上吊死的。 而琳琅专心养育小皇太孙,宫里宫外都在她掌控之下。 她在宫里一家独大,说一不二,皇上没有纳妃,她这个太子妃顺其自然的打理宫务,将宫里布置的滴水不漏。 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朝堂的大事都会让琳琅去旁听,当然是躲在后面旁听。 他有意无意的培养琳琅对政治的敏感,大小事都不会避着她。 琳琅冰雪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用心? 这是为宝宝的将来铺路了,一旦有事,就让她辅佐宝宝。 不得不说,皇上的心胸很宽广,没有排斥女人参政,也是真心的疼爱小凤凰。 琳琅抱着香香软软的小身体,听着孩子奶声奶气的撒娇声,嘴角微扬。 就在此时,一名大臣求见,一进来就急急的禀道。“皇上,不好了。” 本是稳重的臣子,此时却满脸急色,额头全是热汗,紧张的不行。 皇上的眼神一凝,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发生了什么事?” 第五百五十章 忽发瘟疫 “洛南府发生大规模的瘟疫……”臣子一脸的惊吓,“知府刚刚上报,已经死了几万人。”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 皇上脸色大变,“什么?” 臣子将奏折双手呈上,“情况很危急,还请皇上定夺。” 皇上急急的看完,面如沉水,立刻下令道,“将这些地方封锁起来,不许人轻易进出,水和食物定时定点投放。” “命令各级官府严密控,有什么不对,立马上报,让他们负责抚民,不得出乱子。” “召集宫中太医和民间大夫们,群策群力,务必找出解药,有功者赏银万两,赐七品进士出身。” 一道道命令发下去,臣子的心神渐渐平静下来,如找到了主心骨般,恢复了沉稳,“是。” 皇上想了想,“立刻召集文武百官商议此事。” “是。” 琳琅抱着孩子走了过来,“父皇,我也去。” 皇上微微颌首,“一起来吧。” 文武百官在朝堂上吵翻了天,却迟迟拿不出一个妥当的方案。 有的说让官府出面,将人都杀了,有的却要救人,却不知怎么救,现场一片混乱。 皇上被他们吵的脑袋都疼了,“别吵了,朕准备派人处理此事,众爱卿,有谁愿为朕分忧解劳?” 众人面面相视,都推来推去的踢皮球。 没办法,这不是普通的差使,是消灭瘟疫啊,那会死人的。 九死一生,就算活下来,也未必落的好。 这些老狐狸都不想粘这样棘手的差使。 见没人主动请缨,皇上的眉头皱了起来,“大家都不肯?” “不是的,皇上,老臣年纪大了,出不了远门。”不想去,摆出想去却去不了的理由。 “皇上,老臣最近身体不好,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有心无力。” “皇上,臣特别想去,但手中的一摊子事暂时脱不了身。” 理由特别多,花样百出,个个都理直气壮。 宝座后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食忠之禄,为君无忧。” 臣子们默了默,知道那是太子妃。 皇上的安排他们也清楚,抗议了几次无效后,不得不接受了现状。 “太子妃此话差矣,我们也是没办法。” 高大人倒是很想去,可惜三年一次的大考要开场了,他不想错过主考的资格。 “皇上可以直接选派人。” 皇上扫视这些各有心思的臣子们,心里很烦燥,“南方的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朕一想到这就心急如焚,如果处理不当会死很多人,瘟疫必须压下去,可有良策?” “派宫中太医直接过去,救死扶伤,救人活命是大夫的天职。” “对,太医们的医术高明,一定能救活百姓们。” 皇上有些厌烦,“行了。” 光有大夫是不行的,必须得有主事者。 琳琅在后面听了半天,视线落在怀里的胖娃娃身上,犹豫了半响。 “父皇,我愿意前往。” 关键时刻,大家都在推脱,但一个女人挺身而出,这让大家有些羞愧。 “太子妃?” 皇上不假思索的拒绝,“不行,朕不能答应,你是太子妃,尊贵无双的秦国太子妃。” 琳琅很重要,在小凤凰未成年前,她要为孩子保驾护航。 对独孤家来说,没有比小凤凰更重要的。 琳琅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父皇,水能载舟,也能覆舟,保护自己的子民是上位者的责任,平时皇室受万民奉养,危难时刻庇护万民,天经地义。” 这些年她已经融入这个时代,这个国家,她既然是皇室的一员,就有义务庇护百姓。 小情小爱很重要,但有时国家大义更重要。 皇上深知她说一不二的性子,很是发愁。 “琳琅,想想小凤凰,他离不开你。” 小凤凰很乖巧的伏在琳琅怀里,一双眼晴又黑又亮,信任的看着自己的母妃。 他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但本能的依恋着母妃,小脸蛋凑过去蹭了蹭。 琳琅看着天真可爱的小家伙,心软如一汪春水。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离开儿子,但是,公理,道义,责任同样在她心底。 “我去去就回,顶多半年。” 皇上断然拒绝,“太危险了,你是个女人,朝堂之上那么多男人还没死光呢。” 文武百官很尴尬,脸色涨的通红,却敢怒不敢言。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在苏琳琅的对比下,这些男人显得太自私自利了。 琳琅才不管这些人怎么想,坚定的表示。 “我是大夫,是太子妃,身份压得住所有人,也有能力统领天下医者。” 她是最合适的人选,既能指挥官府,又能召集天下大夫。 皇上皱着眉头,她说的很有道理,但人都有私心的。 “可是……” 琳琅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绝决之色,“父皇,为大义舍小我,我虽是一介女流,但也懂得这个道理,我更希望将来留给小凤凰一个朗朗乾坤。”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胆色过人,大仁大义,让人热血沸腾。 太子妃霸道任性的外表下,有一颗仁者之心。 众大臣不禁汗颜,“皇上,太子妃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臣愿意追随太子妃前往洛南府。” “臣也愿意。” 一个女人都不怕,他们这些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躲在一个女人背后? 见朝臣们一个个站在苏琳琅那边,皇上心里悲喜掺半,心情矛盾无比。 “琳琅,你要考虑清楚。” 琳琅心意已决,“有所为,有所不为,轰轰烈烈活一世,绝不能活的像行尸走肉。” 全场一片寂静,众人呆呆的看着那个清丽的女子,从来不知道她有这样的胸怀和抱负。tqr1 他们对太子妃的印象大好,好,这才是他们秦国未来的皇太后。 皇上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此事再议,退朝。” “父皇。”琳琅只叫了一声,皇上已经带人退下了。 琳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得说服他啊。 养心殿,身着常服的皇上抱着小孙子,亲了又亲,实在太可爱了。 这么可爱,他可舍不得孩子受一点伤害。 “小凤凰,求你母妃不要出去乱跑,外面太危险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 将爹爹带回来 孙子的出生给了他最大的慰籍,也是他以后的希望。 小凤凰小脸肉乎乎的,粉雕玉琢,睫毛长长的,眼珠转来转去,很是机灵。 他朝琳琅伸了伸双手,要她抱抱,“母妃,你要出去玩吗?带上小凤凰呀。” 他毕竟年纪小,还以为母妃要出去玩。 琳琅将小娃抱了过来,温柔的看着他,“现在不行,等你再长大些,我带你出去转转。” 她没有把小凤凰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哄着逗着,而是把他当成一个成年人,平等的对话。 所以小凤凰身上没有孩子特有的娇纵,反而很懂事。 小凤凰在外人面前循规蹈矩,完美又得体,但在家人面前,他是个小调皮。 他抱着琳琅的胳膊,软软撒娇。“母妃,母妃,宝宝长大了,带我去吧。” 孩子特有的声音又软又稚气,可爱极了。 琳琅哪敢带他去,孩子是最脆弱的,身体的免疫力太低。 “小凤凰,母妃不是去玩,是去救人。” 小凤凰呆了呆,有些不明白,“救人?” 他一出生就在皇宫,从未跨出过一步,对外面的世界似懂非懂。 他呆呆的样子好萌,小嘴微张,眼神迷茫,把琳琅萌的不要不要的,忍不住捏捏小家伙的脸蛋,肉嘟嘟的,手感极好。 他乖乖的任她捏,也不躲,还冲她笑。 琳琅的母爱泛滥,忍不住轻轻亲了亲宝宝,当了母亲后,她的心肠软了很多。 “对,外面有好多人病的快死了,有些是刚出生的小孩子,疼的要命却说不了话,母妃要是不救他们的话,就会死。” “那……”小凤凰挣扎了半天,小嘴微抿,“母妃救救他们吧。” 他一脸的不舍,白白胖胖的小手拽着琳琅的衣服不放。 琳琅怜惜不已,“好孩子,母妃要出去半年,你搬去跟皇爷爷住,小莲姨会陪着你。” “母妃。”小凤凰眼眶微红,小嘴扁扁的,强忍着不哭。 琳琅心疼坏了,摸摸宝宝的脑袋。“等母妃回来,给你带礼物。” 小凤凰的脑袋在她怀里蹭了又蹭,“我不要礼物,只要母妃早点回来。” “好。”琳琅一口答应,还没有离开,就有些想念了。 孩子的威力太强大了,让她一个来去如风的人也开始牵肠挂肚。tqr1 这些年,孩子几乎是她的全世界,她亲自照顾他,将他从豆丁大的养到会笑会跳会闹的大孩子,付出的心力只有她心里最清楚。 她所有的心血都在孩子身上,教他做一个心地坦荡的人。 小凤凰钻在她怀里不肯出来,“母妃,能不能……” 见他犹犹豫豫,似乎不敢说,琳琅奇怪的问道,“什么?” 这孩子在她面前从来不会遮遮掩掩,有话就直说的。 小凤凰忽然红了眼眶,可怜兮兮的说道,“您能不能把爹爹带回来?爹爹在外面玩的太久了,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从小大家就跟他说,他爹爹在外面办事,很忙很忙。 他从来没见过爹爹,特别想念他。 琳琅的身体一震,鼻子发酸,独孤烨! 她将到嘴的苦涩咽了回去,“好,母妃会把爹爹带回来。” 小凤凰的眼晴刷的亮了,欣喜若狂,“真的吗?太好了,母妃,你跟爹爹说,小凤凰很想他,很爱他。” “好。”琳琅仰着头,将眼泪逼了回去。 哄睡了孩子,琳琅恋恋不舍的看了半天,这才退回去。 小莲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小姐,你到时怎么将人变出来?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小主子还小。” 这些多年了,恐怕早就凶多吉少,太可惜了,自家的小姐的命真苦,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人,却是这种结果。 琳琅的眼神黯淡,这些年一直在查,但这人像是凭空消失了。 “多打击几次就好了,谁不是在挫折中成长?” 她能百折不挠,越活越坚强,她的儿子也可以。 小莲的眼眶通红,“小姐。” 谁是天生就坚强的?谁不希望有人帮着遮风挡雨? 小姐的坚强是用无数磨难和血泪换来的,如果可以,她宁愿小姐是天真永不知悲伤的少女。 琳琅摆了摆手,神色淡淡的,“那孩子很聪明,你看好他,别让人钻了空子。” 小莲心中感伤不已,永远这么坚强的护着身边的人,可她自己呢?悲伤时,痛苦时,又有谁陪她分担? “是,小主子也是我的命。” 琳琅看着她未嫁女的打扮,心中一动,“小莲,后悔吗?” 当年钱富钱贵留在罗山城,而小莲和风荷被她带在身边,没想到一念之差,误了她们的终身。 小莲的脸色一变,但很快坚强起来,“不悔,君若无情我便休。” 这是她在小姐身上学到的,不依附着男人而活,照样很精彩。 “是我误了你。”琳琅轻轻一声叹息。 她本来想大婚后,替这两对新人完婚,没想到独孤烨出事了,她一直陷入悲痛的情绪中,又怀着身孕,等她一年后恢复过来,才知道罗山城发生了变故,钱富钱贵不经她的同意,另娶了他人。 男人多薄幸,这话一点都没错,唯一庆幸的是,不是婚后才发现。 小莲微微一笑,“小姐说哪里话?如果没有小姐,我活的浑浑噩噩,永远不知道除了嫁人外,还有很多种活法。” 心中不是不酸涩,当初主动追求她,结果一转头跟别的女人结婚,最可恨的是,居然没有事先通知她。 她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于情于理都要知会一声吧。 罢了,往事不可追,她也不想嫁人了,照顾小皇孙长大,也挺好的,反正小姐是不会让她受苦的。 江南,洛南府 一群面色肌黄的人被困在村子里,官府把守,不许进出,严密的监控着。 所有感染上瘟疫的男女都聚集在一起,进行隔离。 每天都在死人,人们的情绪越来越沮丧,越发的惶恐不安。 谁都不想死,亲眼看着身边的人痛苦的死去,刺激太大了。 终有一天,压抑的情绪全都爆发了,跟守在村头的官兵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第五百五十二章 弹压乱民 局面发生了变化,村民们被压制住了,赶回了原来的住所,官兵们筑起了人墙。 其中有几个彪悍的男人不甘心,还想逃出来。“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我们不想死。” 谢知府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那股恼意,“这是圣意,你们安心住下来,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人死了那么多,他这个知府恐怕有大麻烦。 这些平时温顺的百姓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闹腾的这么凶。 他本能的觉得不对劲,但是,来不及细想,最重要是安抚住这些人。 有一个高大的男子愤怒的大吼,“放屁,这种鬼话谁会信?谁会来帮我们吗?在你们官府眼里,我们这些人就是蝼蚁,全杀死也不会在意。” 他身形极为高大,看着很显眼,谢知府记得他是闹的最凶的人,不禁眯起了眼晴,“我说的是真的,你们要相信本官……” “相信你?”那男人吐了口唾沫,眼神阴冷的可怕,“兄弟们,既然官府不让我们活命,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索性造反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谢知府倒抽一口冷气,他们好大的胆子。 众人都受了伤,身上又有病,对死亡的恐惧,对官府的不信任,全都化为了怒焰。 “对,造反,与其卑微的死去,不如拼一拼,说不定能拼出一条血路。” 大家纷纷响应,神情激愤,“造反,造反。” 声音震天响,喧哗声响彻全场。 谢知府胆战心惊,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这些刁民想死吗? “你们疯了?造反要诛九族的!” 那带头闹事的男人冷笑一声,“人都快死光了,还怕诛九族吗?兄弟们,我们一起上。” 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刀枪,人手一把,全都面色狰狞。 谁都不想这么被关起来,眼睁睁的等死。 谢知府后背全是冷汗,吓的索索发抖,“谁敢冲出来,格杀勿论。” 自己的治下要是出了造反的队伍,那他就彻底完蛋了,甚至会连累家人。 他急的满头大汗,恨不得弄死他们。 但是,民心一旦被挑动起来,就很难压下去。 “你们这些狗官,我们死了,你们也别想活,大不了一起死。” 众人又激动起来,气势如虹,反正都是死,那就拉些垫背的。 谢知府懊恼不已,不该亲自来的,他努力想弹压下去,“冷静些,大家都不要激动,让本官把话说完……” 一块石头扔过去,“去死。” 谢知府躲之不及,被砸了个正着,疼的厉害,气的想骂人,一群刁民。 就该想办法全得杀了,皇上也真是的,为什么非要留下他们的命? 这些人都得瘟疫,迟早要死的。 他一挥手,官兵们手持弓箭,齐齐射出去,“轰。” 惨叫声中,众人纷纷退回去,但也有人不肯退了,拼命要冲过来。 谢知府怒气冲冲的喝道,“不想死的退回去。” 那为首的彪悍汉子面色阴沉,大声喝道,“官府不给我们活路啊,居然想屠杀百姓,跟他们拼了。” 受了他的挑唆,百姓们又强打起精神,开始新一轮的冲击。 眼见场面就要失控,一个高亢的声音猛的响起,“太子妃驾到。” 所有人都愣住了,太子妃? 是不是听错了?那么高贵的人怎么可能来这种危险的地方?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行人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过来,前前后后都是精神气十足的将士,身穿盔甲,服饰鲜明。 一行人威风凛凛,极为显眼,气势十足。 马车徐徐停下来,车门开了,一个女子跳了下来,长的很漂亮,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珠玉裹身。 这就是太子妃?跟他们想像中的一样漂亮。 咦,为什么转身了? 只见那女子微微侧身,手伸向马车,态度恭谨。 一只雪白的青葱玉手搭在上面,轻轻一个用力,一个身着宫装的丽人出来了。 一袭鹅黄色的宫装,裙摆摇曳,飘然若仙,女子绝美的容颜让所有人屏住呼吸,好美。 高贵的气质,优雅从容的身姿,倾国倾城的容颜,都让人倾倒,一双明眸如水,纯净明艳。 风华绝代,绝世无双,这才是太子妃该有的模样。 所有人痴痴的看着她,舍不得眨眼,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子? 谢知府第一个反应过来,飞快的赶过去跪下迎接,“下官参见太子妃,不知太子降临,有失远临。” “起来吧。”琳琅淡淡扫了一眼,这是谢家的嫡系,官威不好不坏。 她雍容的气度让谢知府不敢抬头,小心翼翼的侍候着。tqr1 百姓们或许不清楚这位太子妃有多可怕,但官场上的谁不知道她的底细? 真正的厉害人物,杀伐决断远胜于男人。 要是落到她手里,就等着哭吧。 忽然一道粗鲁的声音猛的响起,“你就是太子妃?你一个女人也想来镇压我们?来的正好,把她抓起来当筹码,到时跟狗皇帝谈条件。” 正是那个带头的男人,盯着琳琅看的眼神很是异样。 百姓们呆住了,不知所措,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有些人被挑起了心事,纷纷附和,“齐哥说的对,一起上。” 二十几个男人发疯似的冲过来,目标直指苏琳琅。 谢知府的心提了起来,很是不安。 琳琅神色不变,扬了扬下巴,立马身边有人出手,“轰隆隆。” 一道轰天雷砸过来,那冲在最前面的二十几个男人顿时被炸飞了。 “啊啊啊。” 忽生变故,大家都傻眼了,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天啊,好可怕。 还以为太子妃是柔弱的仙女,没想到这么凶残。 一照面就给所有人来了个下马威。 那带头的男人齐哥呆若木鸡,他刚才躲在后面,所以很幸运的躲开了杀身之祸。 他脸色铁青,冷冷的喝道,“好一个太子妃,原来是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就算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诅咒你和你的儿子不得好死……” 琳琅的眼神一冷,手一扬,轻弩在手,她眯起眼晴,对准齐哥就是一箭。 第五百五十三章 太子妃的气派 齐哥吓了一跳,连忙闪避,但来不及了,直接被射中右臂,鲜血直流。 他捂着伤口,吓白了脸,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从来没见过反差这么大的女人,看似端庄大方,其实下手极狠。 她一定杀过人,完全是杀人不眨眼的气势。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一言不合就开撕,本来就是琳琅的风格,她最不能容忍的是居然敢诅咒她的儿子。 这是她绝对不能忍的! “记住他的名字,还有刚才冲过来的人,到时不许给他们解药。” 谢知府很乐意的应了下来,“是。” 他就说嘛,太子妃非寻常之辈,得罪她没好下场。 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解药?什么解药?” 活下去才是人们最想要的,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都想活下去。 琳琅目光威严,气势逼人。 “当然是解瘟疫的毒。” 一石惊起千层浪,所有人都激动了。 只有齐哥哥冷冰冰的瞪着琳琅,眼神忽明忽暗。 “开什么玩笑,哪来的解药?太子妃这么哄百姓玩,有意思吗?” 宫庭侍卫护在琳琅身边,大声喝道,“太子妃仁慈,不忍见百姓们受苦,主动请缨带来了宫中的太医和同仁堂的大夫们,她是来解救大家。”tqr1 “真的吗?”众人半信半疑,不敢相信。 他们病了多时,精神差了很多,反应迟钝。 侍卫目光扫视,声音冷冷的,“真的,太子妃身份尊贵,却不远千里而来,为的就是救你们,可你们是怎么回报她的?造反?” 一名百姓急的大叫,“不关我们的事,是他调唆的,对,就是他。” 他手指向齐哥,满面怒火,将所有的害怕担心全发泄出来。 他们只是普通百姓,想要一口饭吃,并不是真的想造反。 齐哥心里暗叫不好,面上不露,大声叫道,“你们怎么这么天真?她说什么,你们就信?太医呢?同仁堂的大夫们呢?” 这话一出,百姓们犹豫了,挣扎了,惶恐了。“这……” 百姓朴实,都没有读过书,容易被人引诱,这一点琳琅也很清楚。 齐哥暗自得意,眼露凶光,恶狠狠的叫嚣道,“太子妃,你不给我们活路,就休怪我们不顾道义……” 话还没说完,一群人策马飞奔而来,纷纷跪倒在琳琅面前,“主子,同仁堂京城分部前来报道。” “主子,同仁堂洛南分部前来报道。” “主子,同仁堂两广分部前来报道。” …… 全场一片寂静,静的出奇,默默的看着一群大男人跪在那个高贵美丽的太子妃面前。 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同仁堂是苏琳琅的产业。 同仁堂这些年救世济民,救死扶生,挽救了好多人的性命,名声极好。 这才是太子妃的仁心啊! 齐哥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话来。 琳琅眼睛都没有眨一眼,神情淡然自若,“吩咐下去,江南所有药材铺听本宫号令,如有违者,斩。” “是。” 琳琅拿出一张药方,递到最前面的一个大夫面前,“这是药方,京城分部负责调配药材,两广分部负责煮熬,洛南分部负责发送下去,确保每个人都喝到。” “是。” 她一一发布命令,所有人都恭谨异常。 “谢知府,筹备衣食是你的任务。” 她举手投足之间一派大家风范,雍容华贵,自信满满,好像一切尽在掌控中。 她这样的自信太有感染力了,百姓们看着美丽的太子妃,一颗惶恐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谢知府心服口服,“是,那驻扎的人手呢?” 不是正规的军队不安全,而他没有指挥军队的规格。 琳琅早就做好了准备,“本宫已经将驻扎在苏宁的军队召过来,今晚就换防。” “是。”谢知府不得不说,她很强大,什么都考虑到了。 琳琅一一交待下去,这才看向那些神情木然的百姓。 “你们以家庭为单位登记,每天来领口粮和汤药。” 一名百姓忍不住问道,“太子妃,既然是解药,为什么还要天天喝?不能一次性就解掉吗?” 所有人竖起耳朵细听,他们也想知道。 琳琅耐着性子解释,“瘟疫一时之间断不了根,为了避免交叉感染,半个月的隔离是必须的,谁不想听本宫的话就站出来,本宫也就不费那个心了。” 谁都不肯站出去,出去肯定要死。 齐哥猛的提高声音,“太子妃亲身涉险,我们百姓感激不尽,但是,您能确保我们每个人都能活下来吗?”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琳琅斩钉截铁的摇头,“不能。” 这话一出,百姓们变了脸色,谢知府也很紧张,“太子妃。” 琳琅神情不变,语气平和,“就算普通的病,也不可能百分百的保证,更何况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有些人已经病入膏肓,只差一口气,本宫不是神仙,救不了必死的人。” 齐哥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既然你都不敢打包票,那说明很危险,我们说不定还是难逃一劫,那还不如死前痛快些,比如尝一尝太子妃的滋味……” 他居然口出狂言,剑指苏琳琅,言语淫秽。 琳琅凉凉的扫了他一眼,“杀了。” 冰冷的两个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一箭射过去,直中齐哥的喉咙,齐哥脸色剧变,捂着脖子两眼一翻,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眨眼之间,刚才还强横无比的男人就这么死了,死的没有尊严。 百姓们下意识的朝后躲,太子妃的威严不容任何人挑衅。 一道义愤填膺的声音猛的响起,“太子妃,你不是大仁大义吗?怎么能说杀人就杀?这跟杀人恶魔有什么区别?” 琳琅的视线扫过去,是个年轻的女子,长相普通,扔进人群里找不到的那种。 此时她悲愤交加跪倒在齐哥身边,泪流满面。 琳琅一点都不同情,“本宫只救善良的子民,至于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早死早超生。” 就是这么强势,这么霸气,让人心生敬畏。 这才是太子妃的气派! 第五百五十四章 责任所在 “……”那女子吓到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琳琅淡淡的问道,“谁还想挑事?本宫可以成全他早死的心愿。” 她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所到之处,莫不回避。 一个身影扑了过来,“琳琅,真的是你?你疯了?这里太危险了,快跟我回去。” 是苏一鸣,他骑马而来,赶路赶的面红耳赤,满头大汗。 琳琅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表哥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必须留在这里。” 苏一鸣这几年在京城和江南两边跑,这不,听说琳琅下江南,他就急着追过来。 “别胡闹,这些人只是普通百姓,加起来也没有你一个尊贵,你是堂堂太子妃,这不是你干的事。” 这不是闹着玩的,瘟疫是会传染的。 再怎么着,也不该贸然跑到这种地方。 琳琅微微一笑,“是,我是太子妃,太子不在,我就代夫行使职责,恩泽四方,庇护万民,是我的责任。” 苏一鸣没办法认同她的想法,“他们刚才是怎么对你的?你何必为他们搭上性命?不值得。” 这话一出,百姓们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既羞愧又恼怒。 琳琅神情坚定,“确实有不轨之徒趁机挑事造反,但是,大部分百姓是善良的,他们的心愿很简单,只想吃饱穿暖,并没有造反的心思,我身为太子妃,身为一个医者,都有这个责任让他们活下去。” 她每一个字都说到了百姓们的心里,不禁红了眼眶。 他们终于明白太子妃有伟大,不计前嫌,拼命想救他们。 有这样的太子妃,他们很骄傲。 苏一鸣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却无法苟同,“琳琅,你想想孩子。” 琳琅目光柔和了许多,嘴角微勾,“皇太孙虽然年幼,但临行前跟我说,母妃,一定要救活那些可爱的小朋友,让大家跟他一样健健康康的长大。” 在场的人感激涕零,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皇太孙年纪虽小,但有这样一位母亲的教导,一定会成长成伟大的帝王。 “太子妃。” 琳琅看着那些激动的脸庞,轻轻说了一句,“我始终相信,人性本善。” 接下来的日子,她就在防区外面扎营,搭了个帐篷,整天忙碌着,给每一个前来领食物的人把脉,一点都不嫌弃,也不怕被传染。 她亲切的安慰让无数人激动不已,有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陪着他们,让他们不觉得被全天下抛弃了。 心定了,人也安稳了,大家都心平气和。 每天看着浅笑盈盈的太子妃,从她手中接过救命的汤药,大家不由自主的成为了太子妃的忠粉,收获了无数民心。 而她日夜不停的配治解药,终于找出了最适合的方案。 时间一点点过去,病情得到了控制,琳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琳琅忙碌了这么久,累的浑身都疼,疲惫不堪,长途赶路把她累坏了。 所幸,及时弹压一场民乱,没有星星燎原,瘟疫得到了控制,这让她很欣慰。 她捧着一碗面条哗拉拉的吃着,很是痛快。 一碗排骨面,足以安慰她。 一身华服,骄傲如公主,却像普通人般吃一碗汤,莫名的吸引着苏一鸣的眼晴。 “我没想到你会做到这一步,太拼了。” 她本不需要亲自出马的,有的是供她驱使的男人,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看似锋芒必露,其实她是个很有情怀的人。 琳琅喝了一口面汤,咸香可口,是她喜欢的味道。 “责任所在,不敢不尽心。” 在什么位置,就做什么事,她学了那么久的医术,也该尽些心意。 简单寻常的话,却让苏一鸣垂下眼帘,掩去翻滚的情绪,“独孤烨真有福气。” 琳琅喝完最后一口面,取帕子擦了擦嘴,“那是,你最近好吗?有没有相好的?年纪大了,还是早点娶妻生子吧,免得将来孤单。”tqr1 这几年他们偶尔见一面,见面的时间不多,但还是很关心这个表哥。 苏一鸣淡淡瞥了她一眼,“我有钱,多买点下人就行,女人嘛,不敢太当真。” 琳琅默了默,有些纠结,“你还惦记着三公主?还放不下?那我放了她。” 苏一鸣目瞪口呆,她想歪了,“你不提,我都忘了这个人,我只是不想将就。” 好吧,琳琅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男人也会说这句话,不想将就。 “苏家的人都是情痴,你是,表姐也是。” 苏一鸣的眉头一皱,“婷玉眼里只有睿王,傻瓜。” 这几年,睿王府进了好几个妾室,都是苏婷玉安排的,真不知她抽什么疯。 喜欢就独占,她的做法让人没办法理解。 琳琅也很无奈,苏婷玉的信不多,只有每年送年礼时,才会夹一封信过来。 但从来都是报平安的,别的都不提。 “感情的事只有双方知道,只要她开心就好。”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不支持婷玉嫁给睿王,太爱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 尤其是苏婷玉,对自己的过去耿耿耿于怀。 苏一鸣恼怒不已,“有那么多妾室和子女,能开心到哪里去?她太不争气了!” 他曾经去过睿王府,但看到的一切让他很不满意,之后再也不肯去了。 苏琳琅揉了揉眉心,始终觉得苏婷玉的态度有些问题。 “这种事你多劝也没用。” 顺其自然吧,有她在,有苏一鸣在,睿王不敢对苏婷玉乱来。 “算了,眼不见为净。”苏一鸣恨其不争,每每想起就心塞不已。 妹妹嫁给睿王几年,只生了一个女儿,其他都是妾室所生。 唉,太温顺太痴情的女人,注定是个悲剧。 为什么就不能像琳琅这样坚强勇敢,自主独立呢? 苏琳琅唯有沉默,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人家听不进去有什么办法? 每一个人的人生都要靠自己走。 苏一鸣接过侍者奉上的的热茶,轻轻啜了一口,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对了,过几天有个花会,我陪你去转转吧,散散心,你最近太累了。” 苏琳琅想了想,答应了,“好。” 第五百五十五章 情份这东西 天气晴朗,白云朵朵飘,每家每户门前都是各种色颜斑斓的花,将整个小镇妆点的像童话故事。 一年一度的花会吸引了方圆百里的人,整个小镇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苏一铭兴致很高,不时的给琳琅介绍花种,他还会说典故,幽默风趣,口才极好,听的琳琅津津有味。 苏琳琅身着一袭淡紫色的衣裙,很轻盈俏丽,但没有宫装的华丽高贵,一般富家千金也装的起。 苏一鸣也穿的很普通,像一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 本来两人好好的,但后来被汹涌的人群挤散了,琳琅索性找了一家茶楼,坐在二楼的窗边看风景好。 几名暗卫跟在她四周,随时戒备着。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两个男人朝她走来,暗卫立马将他们拦住。 那两人犹豫了一下,行了一个大礼,“见过主子。” 熟悉的声音让琳琅回过头,眼晴眯了起来,嘲讽的笑道,“哟,这不是两位大爷吗?” 是钱富和钱贵,当年苏一鸣送给她的人手。 这两人有点本事,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钱富跪在地上,神情激动,“主子,属下……” 琳琅摆了摆手,冷漠至极,“别这么叫,我和你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麻烦两位叫我太子妃。” 这两人本是管理罗山城,她久久不在城中,他们的心就大了。 听多了吹捧,被人捧的高高的,目中无人了,开始轻飘飘了。 又有别人糖枪钱炮的拉拢,起了二心,居然以为罗山城是他们的。 不仅排除异已,还收了很多美女享受,天高皇帝远,以为苏琳琅伸不了那么长的手。 苏琳琅得知消息后,二话不说就派人过去,直接将两人身无分文的赶出去,甚至下了通缉令,不许收留他们,不敢他们自由进出罗山城,一旦发现,就直接杀了,赏银千两。 钱贵低着头,不敢看以前的主子。 她比他相像中更加的绝情! “是,太子妃,我们俩辜负了太子妃的厚望,让您失望了,但是,感情一事太过复杂,有些事情不能控制……” 直到此时,他们还以为太子妃是为身边的下人出气。 琳琅最烦当了妓又要立贞节牌坊的人,一口一声感情,他们配称感情吗? “我的时间宝贵,别挡我的道。”她不假辞色,神情冰冷至极。tqr1 钱富打了个冷战,却不敢就此离开。 “太子妃,这几年我们在罗山城付出了所有的心力,对那里有种特殊的感情,还请太子妃允许我们可以在罗山城自由进出。” 这几年他们混的很不好,本来去找了前主人,但苏一鸣根本不肯收留他们,还将他们骂了一顿。 最可怕的是,不许任何人收留他们。 这么赶尽杀绝,把他们坑苦了。 这几年他们到处流浪,身边又没有钱,什么都没有,日子过的清苦。 妻妾们纷纷熬不住,逃的逃,死的死。 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自己傻透了,怎么会傻到挑战太子妃的权威? 明明知道太子妃是什么样的狠人,但被利益熏心的他们,选择了背叛。 琳琅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人,撇了撇小嘴,满满是嫌弃,“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们?给我一个理由。” 这两人早就没有了几年前的光鲜亮丽,衣着破旧,满面风尘,好像老了十几岁,眼神黯淡,整个人灰扑扑的。 再也没有了那份意气风发,比普通人还不如。 其实,看到他们这么落魄,琳琅是挺开心的。 她气量小,真心看不上这种货色。 她以前还想将身边最得力的人嫁给他们,幸亏没有。 钱富低着脑袋,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 “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罗山城的建立也有我们的一份苦劳,罗山城是属于大家……” 他们一起打拼,才有了罗山城的今天,她一言不合就将他们打下尘埃,害的他们一无所有。 高高在上,就是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吗? 琳琅是最敏感的,怎么会查觉不到他的恨意? 他越是恨,琳琅越是高兴。 “反正不属于你们。” 这么嚣张,太拉仇恨值了。 钱富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永远是这样。 她把他们当利用工具,没有用时,就一脚踢开。 但是,如今的他们早就没有了跟太子妃顶撞的底气。 “……太子妃,我们不会抢您的东西,只是想做点小生意糊口,这年头生计不易,我们也是没办法,罗山城是我们最熟悉的地方,勉强可以立足,还请太子妃开恩。” 他说的卑微可怜,姿态低入了尘埃。 但只要能活下去,一切都是值得的。 琳琅嘴角微勾,抢?他们配吗? 他们本是凤家的下人,到了她手里,她手把手的教,将他们一点点提拔起来。 结果呢,他们觉得本事是自己的,有底气讨要东西了。 “知道我最恨什么吗?” 钱富身体一僵,脸色很难看,钱贵不得不把话题接过去,“背叛和不守承诺。”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浮起一丝苦涩。 他们犯了太子妃的大忌,想求得她的原谅,谈何容易。 琳琅冷哼一声,“既然知道,还有脸找我?我没有当场杀了你们,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两人的身体一颤,拼命哀求,“太子妃,求您了,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琳琅不禁乐了,“生路?我打压你们了?” 两人面面相视,神色苦涩,她是没有打压他们,只是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也有人帮着对付他们。 趋炎附势捧高踩低,是人性! 钱富咬紧牙关,将那股怒意咽下去,赔着讨好的笑脸。 “太子妃,还请看过去的情份…” 琳琅冷笑一声,他们还有情分? “对了,你们娇妻在怀,应该生了很多孩子吧?” 当年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落魄。 苏琳琅从来都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相反的,得罪了她的人都会很惨。 在她身上,快意恩仇,爱恨皆分明。 钱富神情僵住了,脸色发黑,紧张的浑身冒汗,“呃?” 琳琅不屑的嘲讽道,“这辈子很少有人跟我谈情份。” 第五百五十六章 风雪山庄 两人不禁卡住了,说的也是,她贵为太子妃,呼风唤雨,拥有一切,谁都没法跟她平等的对话。 跟上位者谈情份,这不是脑抽吗? 钱富眼珠一转,“太子妃,我们知道错了,回去就休妻,到时再向您身边的人提亲……” 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女人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权势。 他们早就后悔了,为了几个美女就自毁前程。tqr1 琳琅被恶心到了,这些男人太把自己当回事,怎么好意思一副恩赐的语气? “提亲?我是不是听错了?当初喜欢的一塌糊涂,偷偷摸摸娶了妻,这才几年啊,就玩腻了?” 她说话很难听,但谁都不敢反驳。 两人相视一眼,钱贵重重磕了一个响头,“不不,我们本是太子妃的奴才,却自作主张冒犯了太子妃的尊严,大错特错,如今我们终于明白了,想修正错误,还请太子妃给我们一个机会。” 琳琅看了看窗外,街上还是那么多人,挤的水泄不通。 “为什么你们觉得能来去自由呢?谁会喜欢被人玩烂的二手货呢?天下的男人那么多,随便挑一个都比你们好。” 钱贵的脸色发青,难堪不已,他犹豫了一下,“太子妃,你……我想跟您谈一笔交易。” “你跟我谈?”琳琅不屑的笑开了,笑的那么嘲讽。 他们不是一个等级的,能谈什么? 钱贵眼中闪过一丝异光,“是,关于太子的下落。” 琳琅脸色大变,惊怒交加,“你说什么?” 钱贵反而淡定了下来,“我已经查到了太子的踪迹,如果您愿意网开一面,我就告诉您……” 琳琅内心翻滚的厉害,“想要什么?” 不管是真是假,这鱼饵她吞了。 钱富直接了当的提出请求,“我想求娶小莲。” “我想求娶风荷姑娘。” 这一次他们终于想通了,丫环虽然名声不好听,却是太子妃身边最信任的人。 名声能当饭吃吗? 看着他们眼中的算计,琳琅嘴角微勾,淡淡的笑开了。 “不行,她们俩都已经有婚约了,只等我回去后主持婚礼。” 这一手打的两人蒙逼了,不是说还没嫁人吗? “是谁?”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你有这个资格问吗?” 钱富的算计泡了汤,眼珠飞转,又想到了第二套计划,“……那我们想要罗山城的二套商铺,允我们来去自由。” 只要进了罗山城,他们总有机会翻盘的。 罗山城是他们最熟悉的地方,机会很多。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好,说吧。” 两人相视一眼,他们倒是不怀疑太子妃的信用,她是个一诺千金的人。 钱富深吸了一口气,“风雪山庄的大小姐身边有个男人,长相酷似太子殿下,据说马上要成亲了……” 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女子已经消失在眼前。 风雪山庄是江湖第一庄,庄主庄明,现任武林盟主,武功天下第一。 他膝下只有一女庄晴晴,疼若珠宝,爱逾生命。 这一天,山庄披红挂绿,装扮一新,到处是喜气洋洋的气氛。 山庄大门口,一群迎宾分成两排,热情的招呼客人。 四方宾客匆匆而来道贺,济济一堂,热闹非凡。 几乎所有的武林同道都来了,极给庄家面子,有少林寺的出家人,有道家的道士,有各派的掌门,完全是江湖中人的一场盛会。 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不知这新郎是何方来历?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一下子说成亲,让大家都很茫然。 “貌似不是出身大家,否则早就有风声传出来。” 要知道,庄晴晴是江湖第一美女,她的一举一动极为招人眼,这几年虽然只在江湖亮相了几次,但艳压群芳,美名传遍整个江湖。 再加上家世显赫,有个武林第一人的父亲,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真是幸福,娶了庄大小姐什么都不用愁了,有钱有权有势,还有一个国色天香的江湖第一美女相伴,全天下的好事都被他占了。” 总有人羡慕嫉妒恨的,语气别提有多酸。 众人都很八卦,交换着彼此的消息,“谁说不是啊,庄大小姐那么高傲的女孩子,怎么就看上了名不经传的穷小子?” “可能长的特别好看。” “长相又不能当饭吃,别傻了。” “那是什么?” “说不定两个年轻人投缘呢。” “你是说,他们可能那个了。” “那是你说的呀,我什么都没说。“ 大家都对这桩婚事好奇不已,眼高于顶的江湖第一美女下嫁给穷小子,怎么听都透着一股狗血的味道。 而内院,庄晴晴的院子里人来人往,丫环们如流水般忙碌。 屋内,庄晴晴已经打扮妥当,漂漂亮亮的,衣着红色的绣衣,艳光四射。 本该是一生最幸福的时刻,她却愁眉苦脸,心事重重。 她不安的拧着胳膊,“父亲,我想见见宇浩哥,他不会逃婚吧?” 庄明穿着喜庆的衣服,打扮的很精神,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胡说,他既然答应娶你,怎么会逃?他不是那种人。” 庄晴晴捂着胸口,那里狂跳,“可我心里很不安,心里乱乱的。” 这一天她等了很久,但莫名的心慌,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庄明怜爱的看着美丽的女儿,终于到了嫁进去的一天,心中悲喜交加。 放到手掌心的明珠要送到别的男人手里,但幸好,婚后还是会住在山庄,不会有什么改变。 “别想那么多,过了今天你们就是夫妻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拆不开你们,晴晴啊,你以后做个好妻子,好好服侍夫君。” 听着他的诤言,庄晴晴深吸了一口气,但患得患失的心情更加严重了。 不想让父亲担心,只好忍了。 “父亲,我知道了,到时我们生的第二个孩子就姓庄,继承庄家的香火,宇浩哥也答应了。” 庄明大为高兴,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将来都是她的。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外面传来催促声,“吉时已到。” 第五百五十七章 胜却人间无数 喜堂内,人潮汹涌,站在最前面的是各大门派的掌门。tqr1 在喜气洋洋的的鞭炮声中,庄明牵着一身嫁衣的女儿走进来。 庄晴晴头上罩着红盖头,看不见长相,但婀娜的身姿让人眼前一亮。 身段玲珑有致,嫁衣穿着她身上,格外好看。 只是,所有人发现了一件事,神秘的新郎人呢? “怎么还不出来?新郎呢?” “什么情况?” 庄晴晴的身体一抖,心中的害怕变成了现实,人跑了? 庄明勃然大怒,“怎么回事?方少爷呢?” 他让下人一直盯着,而且不止派出一个人。 一名下人小心翼翼的禀道,“刚才说出去透透气,马上回来。” 这理由大家都不相信,齐齐看向庄家父女。 这事透着蹊跷,庄家在玩什么花样? 庄明深吸了一口气,将怒意硬生生的压下去,“透透气?这种时候?” 庄晴晴紧紧咬着嘴唇,泫然欲泣,他这几天怪怪的,老是发呆,脾气暴躁,让她非常的不安。 不,不能再想下去,她强撑着扶着父亲的胳膊,强自笑道,“父亲,你说过,他不是那种人。” 她极力掩饰,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 庄明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别慌,应该还在山庄内,都去找,动作快。” 下人们刚走出去,就发出一道欣喜的欢呼声,“方少爷回来了。” 庄家父女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走进来,俊美无俦,玉树临风,一身红衣显的很清神。 他身上有一种清贵的气度,儒雅,又尊贵,又优雅,仿若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 他完全没有半点草莽之气,气度不凡,与生俱来的骄傲。 众人在心底赞叹一声,庄家有眼光,挑了这么一个好女婿,很明显,这不是普通人。 只是男子眉眼清冷,面无表情,要成亲的人,居然没有半点喜庆之色。 “庄主,我迟到了吗?抱歉,一时走远了。” 他声音淡淡的,庄明哪里敢怪他,脸上挂着笑容,“回来就好,快拜堂成亲吧。” 众人面面相视,得,这新姑爷的地位高啊,庄大侠都要哄着他。 也不知什么来头,居然能让庄家父女另眼相看。 作为主婚人的崆峒派掌门接收到了庄明的信号,立马扬声道,“一拜天地,二……” 庄晴晴迫不及待的拜下去,男子心神一阵恍惚,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一下。” 全场都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庄明眉头一皱,强自笑道,“贤婿,有什么话等拜完堂再说。” 男子抚着涨痛的脑袋,感觉快要涨了,“可是,这件事很重要,我好像已经成亲了,这场面……应该经历过……” 有些画面一闪而过,但又看不清楚,不知是梦还是真实存在过。 如一颗重型炸弹在众人头顶炸开了,“什么?这是有妻室的?不是吧?是不是瞒着庄家父女?” 庄家家世不凡,怎么可能让女儿为妾? 男子的脑袋像被人敲打着,一下又一下,疼的厉害。 众人看这情况,感觉有些不对劲。”好像是什么?难道他忘了?不是吧?“ 这男子一身贵气,明显跟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不是江湖中人,若有人猜他身份,更像是官家子弟吧。 庄晴晴身体一晃,下意识的想掀起盖头,但犹豫了一下,手僵在空中。 庄明神情自若,落落大方的,没有什么异样。 他脸上挂着慈爱的笑,“贤婿,你没有成亲,你没有。” 这话一出,大家心中的异样更深了。 有人忍不住问道,“咦,奇怪,方公子的年纪不小了,完全有可能娶妻生子,庄主怎么不调查清楚?这不是坑女儿吗?” 这是庄晴晴的爱慕者,追了几年,结果被一个名不经传的男人抢走了,这口气憋着呢。 庄明向四周拱了拱手,豪爽的笑道,“我女婿是我一个至交好友的儿子,父母双亡,从小在山庄长大,跟晴晴青梅竹马,感情极深,早就跟小女订下了婚约,只是几年前在一场打斗中受伤,伤到了脑袋,才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这话有破绽,那人继续问道,“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方公子?” 庄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记下了他的名字。 “他个性内敛,不喜欢出风头,所以知道他的人不多。” 他很随意的解释了几句,这才含笑看向年轻男子,“贤婿,大家都在看着,别让晴晴难堪。” “……”年轻男子默默的站着,眼神忽明忽暗。 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庄明有些着急,却掩饰的很好,“怎么了?” 年轻男子敲了敲脑袋,“总觉得哪里不对。” 满室的人都盯着他们的互动,神情特别古怪。 庄明的心火上扬,不耐烦的喝道,“哪里不对?浩儿,你答应过我什么?” 年轻男子如被敲醒了般,抹了一把脸,恢复了刚才的冷漠,“继续吧。”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 庄晴晴深深的拜下去,一颗悬在空中的心落了地。 忽然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等一下。” 年轻男子猛的回头,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一个美丽的女子走了进来,眉眼如画,肌肤如雪,国色天香,美的让人窒息。 她款款而来,衣袂飘飞,姿态优美,如流云流水。 身后跟着两名黑衣侍卫,气势不凡。 庄明的脸色大变,“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琳琅痴痴的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如被一道惊雷劈中,又惊又喜又痛。 是他!是她的阿烨! 心底积压多时的情绪如排山倒海般涌上来,她不禁红了眼,眼泛泪光。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嘴唇,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让她心酸。 他没变,一点都没变,依旧是那幅清俊横样。 整整三年啊,她终于见到了魂牵梦萦的男人。 她的情绪彻底爆发了,泪流满面,“阿烨,真的是你吗?是你吗?我一直在找你,找的好辛苦,你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你不知道我在等你吗?” 第五百五十八章 她的泪 是独孤烨,她不会认错! 激动的话炮弹般炸开了,所有人变了脸色。 独孤烨一脸的迷茫,心底升起一丝异样,明明不认识她,但看到她的眼泪,莫名的心疼。 她是谁?为什么哭? 庄大侠连忙挡在前面,神情严肃,“这位夫人,你这是干吗?请问你是谁?你应该不是我们庄家的客人。” 他挡住了苏琳琅的视线,她微微蹙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庄家?江湖第一庄? 好,她记下了。 她大声宣布,“我是他的妻子。” 独孤烨浑身一震,一股热流涌上心头,脑袋一片空白。 他真的有妻子?! 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里炸开了锅,“什么?原配打上门了?不是说没娶妻吗?” “鬼知道呢,庄家不是小门小派,应该不会傻到让女儿当妾。” “这个女人真漂亮,比庄大小姐还漂亮,江湖第一美女的名号要易主喽。” 大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得不说,庄家的新姑爷和这女人气质很相似,更像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天生的贵气优雅,跟江湖中人的草莽之气完全不一样。 庄晴晴浑身剧震,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尖锐的叫道,“不要乱认夫君,麻烦请离开。” 她的大喜之日,应该是最幸福最快乐的,结果被人砸场子,成了一个笑话。 琳琅没有看她一眼,一步步逼近独孤烨,挡在前面的庄明不想退,但她一身气势太可怕了,完全是杀尽一切挡路者的架式。 庄明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但很快意识到不对,不禁僵住了。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一身气势比他还强大。 琳琅根本没空理他,眼晴直勾勾的盯着独孤烨,贪婪的看着他。 整整三年啊,三年的日日夜夜,每天都在思念中度过,无数次向上天祈求,只要他回来,她愿意用一生来交换。 他是她生命中最爱的人,是她的精神支柱,是爱的源泉。 有千言万语想说,有无数思念要倾诉,但看到他身上红色的喜服,琳琅的脸色一沉,“你为什么在这里?” 不回家在外面鬼混,真是可恨! 独孤烨神情呆滞,她真好看,瞪眼的样子也好看。 “你说什么?” 琳琅一肚子的委屈,一巴掌拍过去,拍在他胸口,“啪。” 独孤烨明明能闪开的,但看到她委屈的表情,也不知怎么的,居然没有避开。 她没有用力,其实并不疼,但她碰到的地方发烫,烫的他浑身不自在。 他没有拨开她的手,两个人靠的极近,深深的凝视。 她的眼中有怨有气,有悲伤,但更多的是开心。 他的眼中茫然,有不安,更有慌乱。 在她明亮的明眸中,他的倒影依稀可见,只有他! 他的心扑突扑突狂跳起来,跳的疯狂,跳的乱了方向。 两两相望,眼中只有彼此,全然忘了身边的人。 空气中弥漫着古怪的气氛,似是迷离,又似暧昧。 但没人开口打破眼前的迷境,俊男美女深情相视的画面太过唯美,好像天生就如此亲密般。 庄晴晴忍了又忍,再也忍不住了,猛的撩起红盖头,露出艳丽的容颜。 当她看到这一幕,嫉妒的发疯,立马发作了。 “你疯了?凭什么打人?来人,将她轰走。” 她面容扭曲,声音尖锐高亢,特别刺耳。 任谁看到自己的未婚夫跟别的女人含情脉脉,都会受不了。 庄家的下人听命上前,但被琳琅身边的的侍卫拦住了。 琳琅根本没空搭理别人,她的眼里只有独孤烨,怎么也看不够。 他瘦了,眉宇间多了一丝郁气,眼神冷漠多了,但依旧是那个她深爱的男人。 “你答应过我,此生绝无二心,可你现在居然要娶别的女人?你对得起我吗?” 独孤烨心里猛震,想解释,想辩解,但到嘴边就变了味,“我不认识你。” 庄晴晴的眼晴一亮,“听到了没有,不认识你,你长的不丑,缺男人的话可以去小倌馆,但不要纠缠我的夫君。” 琳琅眼神一冷,做了个手势,立马有人动手了,“啪啪。” 庄晴晴当场就打了两巴掌,整个人都蒙逼了。 她是风雪山庄的大小姐,也是唯一的继承人,习惯了被人捧的高高的。 从小到大没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这是生平第一次被人打耳光,她已经被打懵了。 她可怜兮兮的看向独孤烨,独孤烨的眉头一皱,站了出来,“住手。” 琳琅的眼晴一瞪,一脚踢过去,“你敢拦我?啊?” 独孤烨不敢躲闪,任由她乱踢,委屈的抱怨,“你好凶。” 说是抱怨,但更像是撒娇。 众人看傻了,刚才要成亲的男人冷冷淡淡,没有表情,像个假人。 但这一会儿,像注入生气,喜怒哀乐鲜活起来,像换了个般。 琳琅一拳又一拳的捶过去,整个人气坏了,“我一直是这么凶,混蛋,你害我流了那么多眼泪,我打扁你,说,为什么不回家?” 独孤烨胸口隐隐作痛,急的直跳脚,“别打了,再打我要还手了。” 他故作凶狠的瞪回去,手在空中挥舞。 琳琅扬了扬下巴,雪白的小脸凑过去,无畏无惧的叫嚣,“你来呀。”tqr1 美丽的眉眼含怒,气势汹汹,却灵动又明媚,独孤烨呆了呆,这手就是挥下不去,“我……不打女人。” “哼。”琳琅傲娇的冷哼一声,特别张扬。 独孤烨的脑袋一嗡,脑海里闪过几个相似的片段,很模糊,却莫名的感觉眼熟。 她好凶,好不讲理,但好可爱。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柔软,但身边的人都看到了,也着急了。 庄明心情沉重,眉头紧皱,他向苏琳琅行了一礼,客客气气的指责。 “这位夫人,你太失礼了,闯入喜堂破坏别人的婚事,这样可不好。” 他在江湖上的名声极好,人人都称一声庄大侠。 他地位崇高,人人敬佩,行事公道仁义,已经是武林盟主。 他这么客套,已经很给对方面子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 又戳又咬 但琳琅不怎么客气,“我只是来找回自己的男人。” 抢她的男人,算什么玩意。 都说了他们是夫妻关系,这些人居然当作没听到,这情况不对劲。 庄晴晴气的抓狂,满面通红的大吼,“胡说八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在风雪山庄大放厥词?来人,给她一个教训。” 她是堂堂庄家大小姐,也算是武林小公主,居然有人跑来跟她抢男人,这让她怎么能忍? 要不是碍于场合,她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庄明的弟子们纷纷站出来,一步步逼近苏琳琅。 这些人身手都不错,是武林中成名的的人物。 琳琅淡淡扫了一眼,高傲的不可一世,“我劝你们不要乱来。” 她就带了两个侍卫,却这么张扬,太欠揍了。 一名弟子挥舞着长剑刺过来,还离的远远的,一道剑光闪过,“哐当。” 独孤烨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软剑,挡住了对方的攻势。 那弟子呆了呆,不知所措,不敢下狠手,这可是小师妹的未来夫婿。 独孤烨也没有下黑手,将人挡回去就算了,举着剑护在苏琳琅面前,维护的姿态鲜明。 所有人都傻住了,这是搞什么? 庄晴晴心口一阵剧痛,感觉被至爱的人背叛了,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宇浩哥,你疯了?为什么要帮她?她不是好人,是存心来捣乱的。” 她长的美,哭起来梨花带雨,很有柔弱美,引的好多大男人怜惜起来。 但是,独孤烨不为所动,“不能伤害她。” 他本能的保护苏琳琅,保护这个霸道又任性的女人,这是一种本能,别问原因,他也不知道! 庄晴晴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流个不停,伤心欲绝,“……为什么?” “我不许。”只有这简单的一个字,但态度坚定异常。 庄晴晴气的浑身直哆嗦,大家也看呆了,这分明是另有隐情。 琳琅见他的表现不错,心里好受多了。 “保护自己的妻子,天经地义,我就不夸你,你老实交待,这些年为什么不回家?” 两人挨的很近,她温热的气息拂在他敏感的耳朵,他身体一僵,耳朵悄悄的红了,心底升起一股骚动。 但面上没有流露出来,神情依旧淡淡的,“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妻子,有什么证据?” 琳琅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这需要什么证据?” 她心里不爽,这是独孤烨,她的男人,不管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会放弃他的。 独孤烨嘴角抽了了抽,好凶残,不过,让他感觉到了莫名的亲切感。 庄晴晴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气的嘴巴都歪了,“拿不出就说明你是个骗子。” 琳琅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戳了戳独孤烨的后背,“手伸出来。” 她亲昵的举止自然流畅,仿若天生如此,独孤烨也不排斥,下意识的看向她。 她的眼晴很美,明亮又干净,像上好的黑宝石。 见他看呆了,庄晴晴想骂人的心都有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她! 在他眼里,她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宇浩哥,不要理她。” 琳琅又戳了他一下,愣着干吗?“赶紧,别惹我生气。” 他身体一震,乖乖的伸出左手,别提有多听话了。 两人的互动透着一股多年养成的默契,他们之间有一种气场,谁都掺和不进去的气场。 琳琅搭上他的胳膊,眉头微蹙,果然不出她所料。 “你失忆了?” 奇怪,这失忆好像是人为的,有人做了手脚,是谁? 可恨,让她查出来,那人就死定了! 独孤烨极为震惊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我是神医,天下第一神医。”琳琅很拽的扔下一句话。 庄家父女的脸色一变,交换了一个眼色。 琳琅主动牵着他的手,深深的看着他,“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 独孤烨沉默了,确实没印象,但是,她的一举一动总让他感觉亲切。 好像早就认识了这个人,而且认识很久了。 这种感觉很神奇,但他并不排斥。 “抱歉。” 琳琅最不喜欢别人说对不起,那代表着伤害。 她气怒攻心的一口咬上去,“你骗人,说什么烧成了灰都记得我。” 独孤烨的肩膀都破皮了,又酸又疼,“你别咬了,很疼啊。” 嘴里嚷着,但硬生生的挺着,没有推开她。 琳琅这才松口,冷笑一声,“活该,比起我这些年受的苦,这算什么?” 独孤烨抚着肩膀,怔怔的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心乱如麻。 她打了他,咬了他,他却生不起半点怨恨,心底软软的。 他,很想抱抱她! 庄晴晴见势不妙,飞快的扑过来,挽住独孤烨的胳膊,紧张的说道,“宇浩哥,她哄你的,这些年我们一起生活在一起,你有没有娶妻,我还能不清楚?宇浩哥,快把仪式办完了,我不想丢脸。” 她无助又哀怨,别提有多可怜了。 “这……”独孤烨下意识的拂开她,朝后退了几步,庄晴晴呆了呆,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 “你居然推开我!” 而没有推开那个女人,为什么? 琳琅撇了撇小嘴,眼珠滴溜溜的转,“你敢跟别的女人成亲,我立马找别的男人上床。”tqr1 独孤烨脑袋一热,勃然大怒,恶狠狠的瞪着她,“你敢?” 一生气立马忘了身边的人,把庄晴晴抛到脑后。 他越是生气,琳琅越是高兴,但面上不露,仰着尖尖的下巴,极为张扬,“为什么不敢?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 她肆无忌惮的样子,让大家瞠目结舌。 这到底哪里来的?怎么一言一行都透着一股强势? 不过这两人在一起很般配,气势相当。 独孤烨心很塞,好想揪住她的脖子,将那个见鬼的念头甩出去。 “你一直这么任性霸道吗?” 他不喜欢她这么说,更不能接受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光是想想,他就想杀人。 琳琅不但不羞愧,反而洋洋自得,“对,从未改变过。” 她光彩照人,意气风发,笑的甜甜的,身上仿佛有光般。 独孤烨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矛盾又古怪的女子,深受震撼。 第五百六十章 民不跟官斗 庄明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慌,强自笑道,“贤婿,这是庄家的仇家,故意来破坏的,想让我们庄家名声扫地,大家都看着,不要让她的阴谋得逞。” 他冷冷的瞪着苏琳琅,恨不得将人轰走。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琳琅冷笑一声,倨傲的不行,“凭你们庄家也配做我的对手?” 她嚣张到了极点,眉眼飞扬,根本没将庄家放在眼里。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太嚣张了,就不怕杀身之祸吗? 庄家可是江湖第一庄,名下有无数高手坐镇。 她这是不想全身而退了? 庄明心高气傲,哪受得了这样的打脸,忍了半天,早就忍够了。 “好大的口气,敬酒不吃吃罚酒,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不等他说完,琳琅就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啰嗦什么?” 她踩在人家的地盘,对人家甩脸,这对一个在江湖上德高望厚的男人来说,是一种巨大的羞辱。 庄明颜面全失,气的浑身发抖。“来人,格杀勿论。” 他自恃身份,不肯亲自出手,却打定了主意,要这个狂妄的女人付出代价。 一群人涌了上来,将琳琅围在中间,全是一流的剑客。 独孤烨又气又急,毫不犹豫的将琳琅护在身后,“伯父,不可以。” 庄明气红了脸,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你要护着她?跟我们庄家为敌?你确定吗?要知道,你身手虽然不错,但架不住人多。” 独孤烨深吸了一口气,面色苍白,但眼神无比坚定,“不要伤她。” “你们江湖人做事磨磨蹭蹭的,真不爽快。”琳琅站在他身后,笑的很甜,“一群没用的家伙。” 江湖中人神情复杂,对这个有胆色的女人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半是好奇,半是恼怒,这也太嚣张了,完全不把他们江湖中人放在眼里。 咦,好像哪里不对。 她不是江湖中人吗? 庄明怒发冲冠,心中动了杀机,拼着跟未来女婿闹翻,也要将这个妖女杀了。 “父亲,不要杀了宇浩哥。”庄晴晴嫉妒的眼晴都红了,但硬生生的忍住了。 千错万错是这个女人的错,宇浩哥是没有错的。 庄明大手一挥,阴森森的下令。 “将这女人杀了,不得伤方少爷一根手指头。”tqr1 “是。”手下们大声应了,齐刷刷的挥出武器。 就在此时,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救驾。”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一群官兵如涌水般涌进来,手持着弓箭,对准庄家人。 都是精兵强将,浑身散发着彪悍的气息。 在场所有人都傻住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庄家的人手抖了,不敢再朝前一步。 庄明嘴唇直哆嗦,脸色惨白如纸。 “你到底是什么人?” 再强横的江湖人遇到官府时,也会避退三尺。 民不跟官斗! 也斗不过啊,这些官兵手里都拿着重型武器,占了上风。 琳琅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嘴角微勾,划出一道嘲讽的弧度。 “你当真不知道我们夫妻的身份?” 她既有试探,又有不屑。 她倨傲,高贵,自负,优雅,这哪里江湖中人? 明明是官家小姐! 不对,刚刚说救驾,只有皇室才有资格这么说。 一想到这,好多江湖人变了脸色。 天啊,不会真是皇家的人吧?这下子玩大了! 庄明心乱如麻,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他,我知道,是我从小收容的兄弟遗孤,至于你,更像是强盗。” 他到了这种时候,还在强撑,还在指责别人。 但琳琅在他眼中看到了心虚,不安,惶恐,紧张。 她的眼神渐渐变了,多了一丝怀疑。 忽然,一个将官跪倒在地,其他官兵齐刷刷的跪下来。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殿下。” 外面也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请安声,众人这才看到院子里一排排的人,将整个院子包围了。 但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这两个人的身份。 “天啊,我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居然听到什么太子?” “还有太子妃,我也不敢相信。” 高高在上的皇室中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但是,这两人的气质尊贵异常,与众不同,确实有皇家风范。 “咦,太子妃不是在洛南府吗?” “对对,我想起来了,太子妃仁爱,不顾万金之尊,远赴洛南府,为那些患者医治,咦,大夫?” 大家对太子妃的印象挺佳,纷纷夸赞。 “长的这么美,又这么霸气,能调动这么多的官兵,完全有可能是太子妃。” “对啊,太子妃真的闪闪发亮。不过,太子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失踪多年的太子?啊啊啊。” “不是说收容的遗孤?” 到了这种时候,众人不由自主的偏向苏琳琅这一边。 大家已经发现事情不对劲了,纷纷看向庄家父女。 庄家想干什么? 一名江湖人士忍不住大叫,“开什么玩笑,别的人能乱认,太子能乱认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默然了,是啊,太子是要继承皇位的人,天家皇脉不容混淆。 少林寺的方丈平智和尚犹豫了一下,站出来冲琳琅施了一个大礼。 “太子妃,不知瘟疫……”这是他最关心的事情,关系到天下苍生的大事。 “我已经研发出解药。”琳琅微微一笑,坦然大方,“百姓们慢慢康复中。” 平智方丈大喜过望,“阿弥陀佛,太子妃功德无量,请受老僧一拜。” 他深深的拜下去,光是这一份爱民如子的心意,就足以让他敬重。 这一念,让数千上万的人活命。 琳琅虚抬了抬手,落落大方的表示,“大师客气了,为国为民,乃是大义,我责无旁贷。” 在百姓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当仁不让,这才是仁者。 她恩怨分明,性情激烈,却有一份济世的情怀,这是医者的本能。 平智方丈笑容满面的合什,“太子妃有此慈心,是天下臣民之福。” 琳琅矜持的微微颌首,尊贵异常。 但内心波涛汹涌,急着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她有太多的话要问独孤烨。 第五百六十一章 消毒 她抓起独孤烨的手,独孤烨的身体一僵,下意识的想拨开,他不喜欢这么亲近一个女人。 但是,仿佛有一股电流在相握的地方乱窜,独孤烨震惊的看着她。 他忍不住回握住她,小小的手嫩滑如丝,手感极好。 琳琅的心如油锅上的蚂蚁,急急的拉着他往外走,“走吧,我们回家。” 谁还敢拦她?除非是活腻了。 庄晴晴心急如焚,冲父亲使了个眼色,庄明犹豫了一下,垂下眼帘。 庄晴晴又气又恼,为什么不阻止? “不许走,宇浩哥,你真的要跟一个陌生人离开?不管我们父女了?” 颤抖的声音惊醒了独孤烨,他回头看了一眼,“庄大小姐,我有话想问她。” 依旧是生疏的庄大小姐,庄晴晴眼泪又掉了下来,“那就在这里问,让大家都听听,我不放心你。” 不放心?琳琅又想撕她了,尼玛,害她苦苦待了那么久,这笔账又怎么算? 耳边传来清冷的声音,“我叫什么名字?” 琳琅回过神,撇了撇小嘴,像个有些想打架却被大人叫住的小孩子。 “独孤烨,以前的晋王世子,如今的太子。” 独孤烨的心一动,“你叫什么?” “苏琳琅,你的妻子,你孩子的母亲。”说到这里,琳琅狠狠瞪了他一眼。 心疼自己儿子几秒,从一出生就没见过亲生父亲。 不对,他根本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独孤烨大惊一惊,“什么?孩子?” 琳琅哀怨的瞪着他,“是,我们有孩子了,今年三岁,特别聪明懂事,长的很像你。” 独孤烨沉默了很久,表情很复杂。“我是怎么出事的?” 琳琅心里憋屈,有一股火在心底盘桓,“奉旨下江南办事,被一伙人暗算了,掉进河里,从此下落不明。” “我什么都不记得。”独孤烨深深的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言,“所以,不能相信你。” 庄家人大喜过望,庄晴晴更是喜极而泣,“浩宇哥,你真是太聪明了。” 旁边者却很无语,这事情太大了,已经不受控制,庄家恐怕也脱不了身。 琳琅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官府的悬赏图像,这些年秦国各地都贴满了,你从来不关注这些吗?” 独孤烨看了半响,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跟我有七成的相似,但是,还不充分。” 他的心里充满了不安,对未来的不安,对所有人不安。 这种不安从他失忆起就一直伴随着自己,让他对人本能的不信任。 别看这几年他一直住在庄家,但并不亲近他们父女。 他愣神之间,一双纤纤玉手伸了过来,乱扯他的衣服,“喂,你干什么?” 琳琅一肚子的火气,烦燥不已,“你胸口有两颗痣,在这个位置,别挣扎,脱给我看。” 独孤烨心神一个恍惚,就被她顺利的扯开领口,露出白皙的胸膛。 两颗小小的痣很显眼,“真的有。” 独孤烨轻轻将她一推,赶紧将衣服整理好,脑袋乱哄哄的,一时之间茫然失措。 庄晴晴却不甘心的叫了起来,“那只能说明你以前见过宇浩哥,这一点我也知道啊。” 琳琅的眼神一冷,庄晴晴的后背一冷,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庄晴晴退了才发现,自已示弱了,不禁恼羞成怒。 “宇浩哥,你过来,不要跟她站在一起。” 琳琅的情绪开始不稳,好想抽她,肿么破?“你要跟她站在一起吗?嗯?” 最后一个字咬的很重,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独孤烨下意识的摇头,“你又威胁人!” 琳琅任性的甩头发,“我高兴,我乐意。” 说完这句话后,琳琅才愣住了,又? 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是,有些东西始终在。 “独孤烨,你心底有我的影子。” 独孤烨看着她亮晶晶的眼晴,心口一阵悸动。 她刚才不高兴,这会儿心情好转了,她的情绪起伏他能感觉到。 好奇怪的感觉! 琳琅忽然一把拽住他胸前的衣服,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告诉我,她为什么知道你胸口有痣?” 她靠的太近了,他的心跳如雷,“呃?我以前受过重伤,都是她在旁边照顾。” 琳琅郁闷的不行,“被她看光了,这次我亏大了。” 众人嘴角抽了抽,这种事情女人才吃亏,好吗? 不过,太子妃说的都对。 庄晴晴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冷光,“浩宇哥,我们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你必须负责。” 琳琅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亲过了?” 独孤烨不禁慌了手脚,拼命摆手,“不关我的事,她是趁我不备偷亲的,不过我立马将她推开了。” 他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只希望她不要哭。tqr1 她一哭,他心口就疼的厉害。 琳琅立马拿出帕子狂擦他的嘴,“消毒。” 日了狗的,居然趁她男人病弱时偷占便宜,好想砍人啊,肿么破? 她别提有多霸道了,但偏偏独孤烨吃这一套,居然不闪避,乖乖任由她折腾。 庄晴晴嫉妒的快疯了,这脸也被苏琳琅打肿了。 没人敢这么对她! 她是江湖第一美女,无数少侠心中的女神,是他们的爱慕者。 琳琅好像感觉到了她的恨意,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小小年纪就这么倒贴,不好吧。” 她傲慢又不屑的语气,深深的刺痛了庄晴明,她一咬牙豁出去了,“浩宇哥,我们父女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是。”这一点独孤烨没法否认,当时他受了很重的伤,浑身不能动弹,像个废人般需要人服侍。 要不是庄晴晴细心照顾,他恐怕熬不过来。 这一点,他永远会感恩。 庄晴晴抿紧嘴唇,咄咄逼人的道,“救命之恩,以身相报,我们有了婚约,我就是你的妻子,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 琳琅的怒火蹭的上来了,“妻子?你是想我给你让位?你脑子没病吧?我建议你找大夫好好瞧瞧,多吃点好药,要是家里没钱的话,我可以施舍你一点。” 这话太毒了,字字都是骂人的,却没有脏字。 第五百六十二章 三层考验 庄晴晴气的浑身发抖,却不敢当众跟太子妃撕,这么多官兵围着呢。 “我不认识你,也不想攻击你,希望你同样保持风度。”tqr1 她自以为说话得体,占了上风,让大家看到了她宽和一面,却没想过,她一开始的立场就错了。 人家早就成亲,还有了孩子,你还想拆散人家家庭,破坏夫妻感情,还要别人尊重你? 好大的脸啊。 琳琅毫不客气的掐回去,“不好意思,对抢我夫君的贱人没办法好好说话。” 庄晴晴当场就嚎啕大哭,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独孤烨有些不忍心,“琳琅。” 他还没说什么,琳琅就瞪了过去,“怎么?你想护着她?我也会哭哟。” 独孤烨立马摆手,“我什么都没说,你来。” 庄晴晴哭,他有些不安,但琳琅哭,他会心痛。 琳琅才转怒为喜,“这才对嘛,女人撕逼时,男人不要插手。” 在场的男人嘴角直抽搐,女人们眼晴闪闪发亮,好像打开了一个神奇的世界。 原来就算贵为太子,也得在自己妻子面前低头。 太子妃威武! 武当派的掌门清风站出来劝解,“诸位,别吵了,不如听老朽说句话。” 他的江湖地位也高,跟庄明是莫逆之交,情同手足。 琳琅神情淡淡的,“你想说什么?” 清风莫名的感到了压力,犹豫了一下,还是兄弟情义重。 “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就化干戈为玉帛,太子妃是正妻,地位不容动摇,至于庄大小姐就为侧妃,两厢平安相处。” 太子侧妃比一般人家的正室还要风光,这算是高攀了。 这一建议赢得大部分男人的支持,“这主意好。” 左拥右抱很正常,女人嘛,多多益善。 “喜上加喜,是好事啊。” 庄明眼神闪了闪,断然拒绝,“不行,我庄家的女儿不能为妾。” 他就算心里千肯万肯,但为了女儿将来,也得摆一下谱。 清风会意的笑了笑,都是男人,都懂的。“那怎么办?难不成你女儿还能抢了太子妃的位置?凡事有个先来后到。” 庄明眉头紧皱,很是不快,“我们庄家丢不起这个脸,风雪山庄是江湖第一庄,我家的女儿尊贵无双,岂能受制于人?” 其他人纷纷劝道,“江湖女儿再尊贵,还能及得上侯门千金?庄大侠,切不可自误。” “嫁给太子,是上辈子积了德,你们庄家真有福气,要是不想嫁,那我家女儿倒是很乐意的。” 庄晴晴咬着嘴唇,脸红红的,一副害羞的模样。 “父亲,不要让浩宇哥为难,我……愿意当妾室,只求能长伴左右。” 她一句话百转千回,痴心无限,一片深情俱在其中。 这话感动了很多男人,真是个好女人啊。 但那些女人心里狂吐槽,整一朵白莲花,太恶心了。 庄明痛苦的闭了闭眼晴,长长一声叹息,“你真是个痴情的傻女,罢了,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敢欺负我的女儿,我拼着一死也要讨个公道。” 他直直的看着苏琳琅,若有所指。 看着他们自导自演的闹剧,琳琅看的津津有味。“想进我家的门,得经过三重考验。” 独孤烨微微蹙眉,没有说什么,但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庄晴晴看着他们亲昵的举动,眼晴烧红了,嫉妒的不行,“哪三重?” 琳琅起了玩心,笑眯眯的道,“第一呢,先要比我好看,比我聪明,比我能干,比我有本事。” 这话一出,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开什么玩笑,这世上有那种人吗? 太子妃国色天香,高贵典雅,气度不凡,会医术,救下了无数百姓的性命。 若论聪明能干,谁不知道太子妃建造了一座富可敌国的城池? 这样的人物集齐了世间的灵气,是得到上天眷顾的幸运儿。 能胜过她的人……真没有。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还是这么调皮! 还是?独孤烨的眉头皱了起来,心里有些乱糟糟的。 庄晴晴第一次正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差别太大了。 高高在上,站在云端的人物,她只能仰望。 但是,她不甘心啊,这些年陪在他身边的人,是她。 就算养只狗,也养出感情了。 “只是当妾,为什么还要比来比去?” 琳琅怜悯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傻瓜,“我家是玩宫心计的,不够聪明的人熬不过三天就死了,还怎么玩?” 这么直白,让人怎么接? 不过大家还是蛮佩服她的,爽快,大方,有点像江湖儿女。 “……”庄晴晴呆呆的看着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只要苏琳琅在一天,她就没有好日子过。 “只要太子喜欢就行了,别的都不重要。” 有宠爱就行了,总有一天也能翻盘的。 前朝那些皇后有几个坐的稳?最后安安稳稳当上太后的,没有几个。 在后宫,拼的是帝王的宠爱。 琳琅没想到她天真到这种地步,喜欢值几个钱?靠男人的喜欢庇护一辈子,这不是笑话吗? 男人的心随时会变,感情是双方面的付出,光是索取,会让人生厌。 尤其是帝王的宠爱飘渺如浮萍,风一吹就散了。 “宫里都归我管,太子只管政务,男主外女主内。” 说白了,后宫的女人都归她管,她是后宫女子的天。 她能让太子见不到其他女人,也能让一个女人在后宫悄无声息的死去。 庄晴晴的脸色变了几变,故意大声说道,“你是想说,不合你的意,你就要将我杀了?” 她一边说,一边偷看独孤烨,但让她失望的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琳琅真心看不起这种小手段,女人啊,眼界和心胸决定了一切。 “杀人?不不,这年头谁还亲自动手?有的是人出手。” 她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警告,庄晴晴后背一紧,额头渗出冷汗,“太子哥哥,你看呀,她恐吓我。” 她的声音又娇又软,像是天真不懂事的小孩子在告状。 琳琅眼中的怀疑更深,“改口挺快呀,好像事先就知道他是太子。” 第五百六十三章 当你的奴才 庄晴晴心里一突,下意识的摇头,大声叫了起来,“你这是诋毁,向我道歉。” 眨眼之间,她就这么做了。 她并不想得罪苏琳琅,但是,必须在进门前压一压她,否则的话,就完全没有人权了。tqr1 她想的挺多的,却从来没想到苏琳琅不会让她进门。 苏琳琅笑眯眯的看向独孤烨,“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看着她流彩溢彩的眼晴,独孤烨如中了魔般,只盯着她看,“你。” 他毫不犹豫的表态,让庄晴晴气的又想哭了。 琳琅轻轻松松就将对方秒杀了,“看吧,你不合格。” 还要求道歉,也不看看她做了什么狗屁事。 独孤烨的失踪一事跟庄家脱不了关系,不过,光是凭一个庄家,不大可能。 庄家在江湖再有势力,比起皇家就差远了。 庄晴晴这一辈子都没被人如此打压过,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是深受喜受并被高高捧起来的人。 她一口恶气堵在喉咙口,憋的难受。 “太子妃,你高高在上,欺负一个弱女子,是不是过了?” 琳琅看着她含恨的眸子,想到这些年所受的苦,就不想让她痛快了。 “我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偏偏要欺负你呢?你该检讨一下自己。” 这么蛮不讲理的话,把所有人都震晕了。 苏晴晴张大嘴巴,整个人都蒙逼了,“……” 一道清脆的笑声轻轻响起,“说的挺有道理啊,庄大小姐,别恃美行凶,比你美比你出色的人,就在你眼前,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选择你的。” 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看着苏晴晴的眼神不善,明显不对付。 想想也是,苏晴晴艳名太盛,碍了很多人的眼。 苏晴晴狠狠瞪了她一眼,却没有纠缠,“太子哥哥,你真的不要我吗?没有你,我会死的。” 她美目传情,可怜兮兮的,好像被人欺负的小可怜。 但是,独孤烨一点感觉都没有,“男主外女主内。” 庄晴晴的神情僵住了,呆呆的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他了。 “你听她的?你是男人。” 独孤烨迟疑了一下,“她很凶,她会哭。” 短短的一句话,却暗藏了淡淡的情愫。 庄晴晴的身体一震,一颗心沉了下去。“你就不怕我哭?” 她一直以为独孤烨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别人对他再好,他都无动于衷。 但似乎不是的,他比她想像的有感情。 独孤烨淡淡的道,“你有很多人安慰,她不一样。” 语气虽淡,却难掩那份似有若无的情意。 “怎么不一样?”庄晴晴咽不下这口气,非要问个水落石出。 独孤烨也想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苏琳琅,心底会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看到她,就好喜欢,好想抱抱她。 明明记忆中没有这个人,但莫名其妙的觉得很亲切。 他轻轻一声叹息,“我不舍得。” 他只对苏琳琅的眼泪有感觉,至于别人,就算哭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晴。 他就是这种人。 庄晴晴跟他相处几年,自然深知他的性格,当场变了脸色,“你喜欢上了她?你们才刚刚见面,你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怎么可能?” 她的声音太尖了,听的独孤烨脑袋疼,轻轻一个摆手,“我很累,想休息了。” “走吧。”琳琅将小手塞进他掌心,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收紧。 两人刚走出几步,后面传来气愤的声音。 “如果你走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琳琅回过头一看,只见庄晴晴拿着一支凤钗,钗头对准自己的脖子。 庄明紧张的想阻止,又不敢上前,关切的看着女儿。 “不要乱来,乖女儿听话,把钗收起来。” “太子妃,你真要逼死我的女儿吗?”他还转过头大声指责苏琳琅,好像苏琳琅才是罪大恶极的坏蛋。 琳琅见多了极品,眼晴都没有眨一下。 “想死?那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装模作样,一哭二哭三上吊,只适用于在意的人。” 而不在意她的人,谁管她的死活。 人啊,总会对亲近的人百般索求,仗的就是他爱你。 庄晴晴万万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她就这么不在乎名声? “你不是仁慈的太子妃吗?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琳琅很不耐烦的轻斥,“因为你太讨厌了,天下的男人那么多,非要跟我抢。” 她回的坦坦荡荡,眼晴都没有眨一下。 她的喜欢,她的讨厌,都这么鲜明,也不会掩饰,就这么坦然的说给所有人听。 她太理所当然了,让大家都觉得庄晴晴不对。 又不是嫁不出去,非要跟人这么拼命抢吗? 好歹是江湖第一美女,能不能有点自尊? 庄晴晴脑袋一片空白,这是一个让她束手无策的女人,说话行事都不是她以前见惯的妖艳。 她从来没跟这种人打过交道,也没有过被人全面辗压的经验。 她心一横,“我全听你,你说东我就不敢朝西,太子妃,我可以当你的奴才。”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喧哗,炸开了锅。 堂堂庄家大小姐居然说出这样低三下四的话,真丢脸。 尤其是那些追过庄晴晴的男人,更是满面通红,懊恼又生气,原来她是这种货色。 在他们面前装高贵,在权贵面前低贱如草。 无形中,他们受到了羞辱。 这一切全是庄晴晴带来的,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眼晴不好,怎么就没看穿这个人? 爱慕虚荣,贪图富贵,趋炎附势,为嫁进皇室要死要活的,还威胁人。 在庄晴晴哭闹之时,她的忠粉都掉光了。 琳琅面色不屑,“我的奴才太多了。” 庄晴晴差点吐血,欺人太甚,总有一天她要打回去。 “我……我不一样,事事听我的,给你为尊,为你撑台面,我不跟你争太子,只要让我时时刻刻见到他。” 她弱弱的声音,卑微的态度,像个求而不得的痛苦女人。 有些老男人见了不忍,“太子妃,庄大小姐也不容易,就收了她吧。” “多一个女人,也不算什么,就当做件好事。” 第五百六十四章 说话要有证据 宫里那么多女人,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琳琅的眼神一冷,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你真的想进宫?” 庄晴晴精神一震,斩钉截铁的回答,“是。” 琳琅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你学过武功?宫里是不容许出现会武功的妃子,这是祖训。” 庄晴晴呆住了,她是庄家的女儿,怎么可能没学过武功? 但她心性不坚,纵有良师,依旧在二流水准徘徊。 她痛苦的挣扎着,咬紧牙关,将嘴唇都咬破了,嘴里泛起苦涩的血腥味。 “我可以自废武功。” 刚说这句话,她就后悔了,为什么要废? 琳琅的眼晴眯了起来,“好,那你废吧。” 庄晴晴又气又恼,这是她保命的功夫,也是杀手锏,说不定哪天能用上呢。 “太子妃,你有些过了,你知道学武功有多辛苦吗?每天早起不间断的练习,就算生病也不能中断休息……” 说想废的人是她,不想废的也是她,这变化也太快了。 反复无常的行为,让大家很无语。 琳琅脸色不变,“我不勉强,宫规不会为任何人而破,我得为宫中所有人的性命负责,这也是后宫从不收江湖女子的真正原因。” 这宫规都摆出来了,庄晴晴脸面再大,也大不过宫规。 庄晴晴呕的要命,这分明是故意的,太坏了。 “不不,太子妃,我主动要求的,我求来的,我马上自废武功。” 她能忍,忍住这口气,将来千百倍的还回去。 她要将苏琳琅踩在脚底下,她要将苏琳琅的儿子弄死,她要将自己的儿子扶上皇位。 只有这样,才能解这日之辱。 她越是隐忍,别人看她的眼神越不对劲。 她痴痴的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他像个不相关的人,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听着。 她的心好寒,这种时候她只想要他一个温柔的眼神,别的都不求。 可这么一个简单的心愿,她都求不到。 苏琳琅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他都看半天了! 他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她忍了又忍,自己废又不敢,只好向父亲求助,“父亲,你帮我吧。” 庄明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有不认同,有为难,有纠结。tqr1 身为一个武林中人,武功就是他们的命,怎么能说废就废。 “晴晴,你别这么傻,要不就算了吧。” 他算是看出来了,太子妃的心眼太多了,不动声色就将他们逼到这种地步。 女儿从小被他宠的不知天高地厚,哪是她的对手? 万一,被整死了,他还未必得到消息。 庄晴晴不能忍受几年的心血白费,现在算了?怎么可能? “我太喜欢太子了,为了他,我愿意牺牲一切,包括生命。” 她说的痴情无比,眼神痴痴的,不舍得挪开视线。 但是,当事人之一的独孤烨明显不在状态,心神飞了出去,在发呆中。 庄晴晴有种抛媚眼给瞎子看的感觉,很是不舒服。 庄明眼中精光一闪,面色凝重,语气格外的沉重,“太傻了,太子,我希望你能记住今天晴晴为你所做的牺牲。” 独孤烨抬起头,轻轻瞥了一眼,无悲无喜。 他们叽叽歪歪的,扯了半天都没有到正题,琳琅很不耐烦,“真墨迹,我很忙的。” 大家也在旁边凑热闹,“快呀,光说不练假把式。” 心心念念想进宫享受荣华富贵,围观者表示接受不了。 皇家的女人岂是好当的? 庄家千金嫁给江湖中人,那是下嫁。 但进皇宫,那是高攀。 “要不别进宫了?有些不值得,以庄家大小姐的美貌,应该能嫁个好人家。” “再好哪比得上皇家?那可是皇妃。” 听着众人的风言风语,庄晴晴羞红了脸,眼泪在眼眶打转。 庄明心中窝火,一巴掌拍过去,打在气穴上。 “啊啊啊。”庄晴晴发出撕裂般的惨叫声,别提有多惨烈了。 琳琅看的目不转晴,一直盯着她的脸,所有的神情变化都逃不出她的眼神。 庄晴晴浑身发抖,额头全是冷汗,疼的脸色都变了。 庄明扶着瘫软无力的女儿,痛心疾首。 “晴晴已经废去一身武功,太子妃,希望你遵守诺言。” 琳琅挥了挥手,“去检查一下。” 庄明的脸色一变,“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是信不过我?” 琳琅居然点头了,“对啊,你们庄家没有诚信,行事诡异非常。” 庄明被激怒了,“何来的诡异?把话说清楚,否则我们庄家也不是吃素的。” 琳琅从容不迫的反问,“比如说,你们庄家也是有点势力,经常在外面跑吧,为什么没有看到太子的画像?是真的有眼无珠呢?还是故意隐瞒?” 庄明气势汹汹的冷笑一声,“笑话,故意隐瞒对我庄家有什么好处?如果我们知道的话,第一时间会上告朝庭。” 他气势很足,但琳琅根本不怕,“好处太多了,一是想控制太子,让他成为你们的棋子,二是想挑选最好的时机,三嘛,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每一句都轻轻的,却是一发发重型炸弹,炸的好多人惊疑不定。 她说的很有道理,庄家确实有些对劲。 这指控太严重了,庄家人齐齐变色。 庄明大声喝斥,“荒唐透顶,我们庄家虽然出身江湖,但也是讲义气讲忠义的,太子的消息我们绝不敢隐瞒,至于棋子更可笑了,我们还能造反?” 琳琅扫了他几眼,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对,有可能,我甚至怀疑你身后有人,内外勾结。” 轰隆隆,庄明的脑袋炸开了,声音都颤抖了,“太子妃,说话要负责任的,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 他惊惧交加,惶恐不安到了极点。 按理说,太子妃应该是温顺得体的,但这一位什么话都敢说。 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这是警告我?”琳琅是遇强则强的人,越是重压,却反弹的厉害。 庄明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些惶恐压回去,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是,只是提醒你一句,民心不可背,就算贵为太子妃,也不能随意诋毁别人。“ 第五百六十五章 自废武功 “哦,你们父女说的全对的,别人都是错的。”琳琅眉眼轻扬,透着一股嘲讽。“你们庄家的脸真大。” 庄明头痛的厉害,快要炸开了,“救了太子是事实。我们不求回报,但求不要被人猜忌。” 琳琅不要摇头,这是一个老江湖,心计和本事都不差,但他不知道,江湖和宫庭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江湖求的是快意人生,想杀就杀。 但是,宫庭讲究是杀人不见血。 “从你女儿想进宫的那一刻起,风雪山庄注定会被猜忌。” 已经被记恨了,这是庄家要付出的代价,绝了他们的后路! 琳琅高高在下的看着庄明,冷冰冰的吩咐下去,“嗯,对了,你武林盟主也不能做了,让给别人吧,皇室不允许有任何隐患。” 她像吩咐一个属下,极为果断。 但庄明的嘴巴都气歪了,大声质问,“你凭什么插手我们江湖之事?” 琳琅发现这对父女最大的毛病,就是自视过高,看不清自己的地位。 “因为我是太子妃,分分钟钟能弄死你们。” 她随手指向那些官兵,直接打脸,让他们清醒点。 想要碰瓷,也要看看她乐不乐意。 庄明如一盆冷水浇下来,浇了个透心凉,“……” “我想,你们应该早点认清自已的位置,才不会闹出笑话。”琳琅端着高高的架子,倨傲无比,喝斥了几句,“去查吧。” 侍卫立马朝庄晴晴走去,庄明想阻止,但是,琳琅亲自拿起轻弩,对准庄明的胸口,眼睛眯了起来。 她的强势和霸气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庄明不敢乱动,生怕这个疯子找借口将他杀了。 侍卫拉着庄晴晴的手腕查了一下,“禀太子妃,只是用特殊手法禁住了内力,随时能解开的。”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这不是糊弄人吗? 这到底想干什么?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盟主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这人品明显有些问题。 庄家父女的脸色惨白如纸,相视一眼,都没有吭声。 他们身边的弟子气的直跳脚,“胡说,不懂就不要乱说话,我师傅是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很了不起吗?在太子妃面前不够看! 琳琅冷声喝道,“废了。” “是。”随着一道应承声,侍卫拿出匕首,刷刷两下,就挑断了庄晴晴的手筋。 鲜血喷出来,这两只手算是毁了。 这辈子都不能练武了,也不能提重物,只能等着别人侍候。 “啊啊啊,疼,好疼。”庄晴晴反应过来时,整个人都崩溃了,脸色惨白如纸,额头的汗珠直流。 庄明终于见识了琳琅的手段,心里发抖。 苏琳琅清冷的视线扫过来,庄明身体一震,站的直直的,感觉很不好。 但是,他是什么人,岂有示弱的道理? “太子妃的手段,庄某算是见识到了,厉害。” “堂堂武林盟主跟我玩心眼,还玩输了,真是可笑。”琳琅喜欢打脸,打的越响越好。 “你们父女到底有何居心?如此低声下气的进了宫,将来等她恢复了武功,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吧。” 这对父女的心思不能猜,难猜的是,他们背后的那只大手。 庄明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受伤,恨的直痒痒,“宫中之人都是这么爱猜忌吗?” “武林中人都像你这么爱耍手段吗?”琳琅伶牙俐齿,立马顶了回去,“这就是中原武林的代表?真让本宫失望。” 这话大家都顶不住了,纷纷撇清,“庄庄主只代表他自己。” 忽然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庄明你这个老畜生,拿命来。” 人群里闪过一道身影,长剑刺向庄明。 庄明正在气头上,怒气冲冲的一掌拍过去。 那人被拍了个正着,身体晃了晃倒在地上,手中的剑飞了出去,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庄明一着得手,还不罢休,又一掌拍过去,眼见那人就要伤在庄明手里,一道身影窜过来,跟庄明对了一掌,两人的身体晃了晃,不约而同的朝后退了几步。 庄明愣住了,这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卫?好高深的内力! 皇宫果然卧虎藏龙! 他心里发慌,但面上不露,“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 琳琅看着地上的少年,年纪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眉清目秀,但眉眼之间全是恨意。 “我倒是很奇怪,庄大侠在武林中有侠名,人人都夸仁义,今天怎么不问清楚就杀人?” 庄明也低头看着少年,不认识,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少年挣扎着想爬起来,但似乎受了一点内伤,怎么也动不了,“老贼,你不得好死。” 庄明心中生了杀意,“他要杀我,我怎么就不能反击?” 太多管闲事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轮不到官府来管,他越看苏琳琅越不顺眼。 琳琅扬了扬手,示意手下将人扶起来。 “他还是个孩子,哪是你庄大侠的对手?你身为武林盟主,遇到这样的事情最起码要问问情况,说不定是个误会呢?你不问一声,直接下杀手,可见你的人品不怎么样。” 人群里爆出一声,“可能是亏心事做多了,急着杀人灭口吧。” 庄明猛的去看,但没有找出那个人,反而一肚子的气。 他今天被人打脸打多了,威信跌的很快,这让他非常的恼怒。 这些年他好不容易混到了这个地步,却因为一个女子的出现,害的他脸面全失。 在江湖,脸面大过天。tqr1 从今到后,谁还会尊重他?谁还会听他的话? 他对苏琳琅的怨恨一点点的升起来,我倒是想问问清楚,看谁敢污蔑我的名声。” 他冷冷的盯着那个少年,没有一丝感情,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是不是谁派你来的?只要实话实说,我放你一条生路。” 琳琅听到这里,不动声色的瞥了他一眼,也就这样,高明不到哪里去。 少年张玉郎捂着胸口,情绪激动到了极点,“姓庄的,你还记得去年十月二十一号发生的事吗?” 庄明心里一咯噔,但面上不露声色,“我不记得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 挖坑给谁埋 张玉郎恨的牙痒痒,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可恨的人。 他拼死也要报仇! “那我提醒你一声,卢家庄。” “卢家庄?”庄明神情不变,略一沉吟,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记得卢家的人全死在一场大火中,听说是下人不服管教造成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被勾起了记忆。 卢家庄是个小门派,平时不显眼,但去年发生了灭门惨案,让人唏嘘不已。 谁能想到,一个区区的小人物居然酿成了惊大的火案。 在饭菜里下迷药,趁深更半夜大家熟睡之际,放了一把大火,将整个庄子都烧光了。 没有一个人逃出来,在睡梦中被夺去了生命,真是可怜。 但这事怎么跟武林盟主扯上关系呢? 张玉郎愤怒的吐唾沫,恶狠狠的骂道,“呸,畜生,明明是你逼奸不遂,杀人灭口,杀死了卢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再一把火烧死了……” 不等他说完,庄明就大怒喝道,“一派胡言,这种编排出来的谎话,怎么敢说出口?官府已经定案,你年纪虽小,但说话也要有根有据。” 张玉郎看着这个混蛋,气的浑身发抖。“你就不想问问,我是谁?为什么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是武林第一人,武功高强,侠名满天下,要对付他比登天还难。 但再难,也得报仇! 庄明义正言辞的反驳,“本是假的,何必再问,我根本没去过卢家庄。” 他面不红心不跳,神情极为自然,大家当然相信他的话。 张玉郎从怀里取出一块牌子,乌黑色的令牌,一面写着风字,一面写着雪字,底下又有一个明字。 “那这又怎么解释?” 大家都看见了,面面相视。 “咦,庄大侠,这不是你的随身令牌吗?怎么落到他手里?” 这种令牌都是随身携带,代表着身份地位,不可能轻易遗失。 庄明的眼瞳猛的缩了缩,怪不得一直找不着,原来落在了外面。 还没等他解释,琳琅特有的清冷声音响起,“估计会说,丢了,或者被偷了。” 她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好像早就洞悉了真相。 庄明想解释的话全都卡在喉咙里,气的不轻,对苏琳琅的怨念越来越深。 而另一边,张玉郎义愤填膺的怒斥。 “卢家庄的人热情款待你,把你当成大英雄般尊重,可是,你却趁酒兴非礼卢家小姐,人家已经订亲的好姑娘不从,你就杀人,你还是不是人?” 现场倒抽冷气声频频响起,真的被震惊到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如果真的做下如此恶行,那他就没有资格继续当武林盟主,他们丢不起这个脸。 武林盟主不仅要武功高强,最重要是德高望重,那才能服众。 庄明心中杀意猛燃,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压下了那股杀气,“你是谁?” 他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张玉郎红了眼眶,“我是卢家小姐的未婚夫,那天正在庄上……” 他当时吃坏肚子,所以没有出来拜见武林盟主,晚上也老是起来上厕所,逃过了一劫。 但那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死的那么惨,那么冤枉,杀人凶手却逍遥法外。 这世道公理何在? 庄明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选了最简单的方案,“说谎,一会儿就满庄的人都死了,现在又冒出一个你,前后这么矛盾,能不能事先打好草稿?” 打死不认,一张令牌说明不了什么问题,随时能找个完美的借口。 他脑子转个不停,还分神细听张玉郎的指控。 “是啊,我也是该死的人,但命不该绝,在枯井里熬了一夜,漫长绝望的一夜,我听着那些熟悉之人的惨叫声,哀嚎声,求饶声,可我救不了他们,救不了。” 张玉郎痛苦的揪住自己的头发,泪流满面,不能自己。 庄明在转眼之间已经想好了对策,“编的挺像的,但我敢对天发誓,那段时间人在山东,而卢家庄在江北,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自问没有留下破绽,事后弥补了,也扫去了所有的痕迹。 其实,他也挺后悔的,一时喝多了,脑子犯了糊涂,等清醒时,已经尸横当场。 但,死就死了吧,死在他手里的人太多。 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放了一把火,烧毁了所有证据。 那么远根本没办法打时间差,众人面面相视,半信半疑。 他们对庄明的人品已经有了怀疑,没有像以前那么信赖。 庄明又不傻,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他暗暗着急,这样不行啊。 不行,得想个办法扳回一局,给自己洗白了,他还想在江湖上混啊。 他的视线落在那张绝美的容颜上,心里一动,一道灵光闪过,“小兄弟,来,你来告诉我,是谁安排你来抹黑我的?” 他故意挖了一个坑,就等着别人掉下来。 琳琅在心里冷笑一声,冲她来的。 张玉郎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愤怒的吼了起来,“明明是你干的坏事,畜生,你不敢认?” 庄明摆出一副宽厚长者的姿态,慈爱的看着他,“我明白了,一定是那个人势大,你不敢不从,不过,现在天下英雄都在这里,太子殿下也在,你不用怕,把真相说出来。” 他一边不怀好意的暗示,引导,还一边看向苏琳琅。 这等于是告诉所有人,他怀疑苏琳琅是幕后主使者。 这心眼玩的很溜,是老江湖的作派。 他玩惯了江湖这一套,却不知道江湖之上的朝堂,根本不是这么玩的。 琳琅如水的明眸闪过一丝不耐烦,冷冷喝道,“庄明,跪下。” 庄明呆了呆,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不是应该紧张的解释吗?到时他在旁边引导一下,自然是越解释越乱。 琳琅对他的耐性到了极点,本想看看他的本事,查查他背后的黑手,但是,她懒的跟他玩了。 只要那个黑手动一动,她就能接收到信息,总有一天会查出来的。tqr1 庄明浑身僵硬,猊狠瞪着琳琅,居然让他下跪? 这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第五百六十七章 众叛亲离 他是武林盟主,是统率天下群雄的人。 只有别人跪他的份,他什么时候心甘情愿的跪别人? 可以说,他是武林至尊,是江湖的皇帝,太子妃还不配跟他平起平座。 琳琅嘴角抽了抽,夜郎自大,目中无人的蠢货。 当了几年武林盟主,就浑身轻飘飘的,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她冷哼一声,释出磅礴的压力,“本宫让你跪下,怎么?还委屈了你?” 她气场全开,凛然之气袭向庄明,当年她都不怵大长公主,如今修练成精,气势更足了。 庄明被她的气势压的喘不过气来,后背渗出点点冷汗。 好强大的气势,比他还强上几分。 他不敢硬扛,“不敢,草民命如草贱,不敢不从。” 他不得不跪下来,但心里是不服的。 他自嘲自贬,让人不是滋味。 琳琅打量他几眼,看着正气凛然,其实是个杀人如麻的魔头。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贱。” “你……”庄明呆若木鸡,又一次被噎住了。 琳琅高高在上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高大男人,冷若冰霜。 “本宫跟你说几句,是给整个江湖一个面子,而不是你有这个资格,本宫想踩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她极尽羞辱之能事,短短一句话,将对方的尊严往地上踩。 但是,她有这个底气,不是吗? 庄明差点气死,跳起来就骂,“太子妃,你欺人太甚。” 他自问是江湖的王者,这是他的地盘,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琳琅嫌弃的蹙眉,“教教他规矩。” 一名侍卫二话不说,就抽起一个大棒打下去,“啪啪。” 庄明想阻止,但不知怎么的,身体歪了歪,错过了对方的攻击,又被对方打了几下。 他气恼攻心,当众棍棒羞辱他,太不给他面子了。 那就怪他也不讲情面。 “为什么打我?” 别看这些宫庭护卫不起眼,其实都是贵族之后,眼高于顶,也就只有皇上和太子妃能让他们低头了。 他们真心看不起这些草莽,不懂礼仪,不懂规矩,没有尊卑的东西,好想修理一顿。 “太子妃说话,没人敢插嘴,就算是臣相王爷也不敢,她是未来的国母,母仪天下,你们只配跪在她脚下。” “太子妃性子好,不跟你们这些没规矩的人一般计较,你们却一口一声谁安排的,幕后真相,凭你们也配太子妃惦记?” 以太子妃的性子,哪会那么迂回? 她最喜欢简单粗暴的处事方法,直接一棒子下去,打的对方哇哇叫。 只有这些眼界狭窄的人,才会以为自己了不起。 “尊卑不分的东西,真以为能跟我们人太子妃平起平座?瞎了你们的狗眼。” “太子妃爱护百姓,但不表示可以任由一些别有用心的野心家放肆,今天就给你们这些没脑子没眼界的家伙立立规矩。” 护卫一顿狠骂,骂的庄家人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江湖中人居然没有一个站出来为庄家说话,反而一脸的赞同。 若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江湖中人同气连枝,但现在,他们对庄盟主有了怀疑,有了猜忌,对他的印象差到谷底,又怎么会帮他? 苏琳琅不动声色就瓦解了庄家和江湖的紧密联系。 但庄家人还犹然未知,一心记恨着她。 庄明被骂的火气上来了,两眼通红,怒气冲天。 居然连个小小的侍卫也敢骂他,什么东西。 不就是一个太子妃吗?惹他不高兴,找个机会悄无声息的将人杀了呗。 有了武功,天下无敌,哪里都能去,皇宫也不算什么,再高大的城墙也挡不住他的脚步。 只要他做的隐密些,没人会知道。 琳琅看到了他眼中的杀意,俏脸如罩上一层寒霜,冷冷的下令,“来人,将风雪山庄封了,拿下风雪山庄的所有人,对了,有庄大小姐在前示例,别忘了也给他们准备一份。” 如一颗炸弹炸开,庄家人吓坏了,“不不,不可以。” 他们不要坐牢,不要被废武功。 庄明的脸色铁青,毫不犹豫的抽出长剑,对准苏琳琅。 “太子妃,你这是要逼我带人造反吗?你逼反了整个江湖,对你有什么好处?” 护卫们紧张的护在琳琅面前,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琳琅神情自若,看着那些慌乱的江湖中人,淡淡一笑,“大家要跟着他造反吗?” 少林寺的方丈毫不犹豫的摇头,“不,我们不参与官府之事。” 开什么玩笑,江湖中人联合造反?那是不可能的,江湖再大,也不是官府的对手。 “对,这是太子妃的懿旨,我们秦国子民都会接受,不敢违抗。”这是武当掌门。 武当派好好的干吗跟着造反,又不是吃饱撑着了。 更有人撇清关系,“太子妃,我们跟庄家没什么关系,你千万别误会。” 傻子才愿意为庄家陪葬呢。 一时之间,众叛亲离,昔日一呼百应的风光不再。 庄明又气又怒,额头全是冷汗,这些小人,忘了他平时对他们的恩典了吗? “你们……我是武林盟主!” 少林寺掌门怜悯的看着他,“从你选择跟官府对抗,就不是江湖中人的领袖,你不再是武林盟主。” 庄家已经乱了分寸,行事太荒唐,造反?这种话能随便乱说吗? “对,我们能推选你出来,也能废弃你。” 庄明的脸色渐渐发白,嘴唇直哆嗦,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为什么会这样? 琳琅满意的笑了笑,没有了整个江湖依托,庄家就是拔了牙的老虎,不足为患。 “听我号令,若是庄家有半点异动,格杀勿论。” 官兵的弓箭对准了庄家的人,随时听候命令。 庄家人吓坏了,纷纷跪下求饶,他们不想造反,救命啊。tqr1 “太子妃,这是师父一个人的意思,我们不想的。” “对,不关我们的事,太子妃饶命啊。” “师父昏了头,但打死我们都不敢造反的,请太子妃明查。” 庄明的弟子们纷纷撇清关系,庄明五内俱焚,悲愤交加,终于尝到了被全天下人背叛的滋味。 庄晴晴吓的浑身索索发抖,怎么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她可怜兮兮的看向独孤烨,眼泪汪汪的哀求,“太子哥哥,都这样了,你还袖手旁观吗?” 第五百六十八章 见死不救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独孤烨身上,他出奇的沉默,眼神忧郁。 但是,他第一时间选择维护苏琳琅,“我没觉得她哪里错了,这就是上位者的做派。” 庄明自视过高,又判错形势,以为用整个江湖之力对抗一个太子妃。 怎么可能?太子妃代表着官府和皇室的威信,这等于跟整个国家作对,怎么可能有好下场? 江湖人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跟他作乱?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挑衅太子妃。 有些人是碰不得的! 庄晴晴又气又愤怒,这是他们庄家唯一的机会。 “……你真的见死不救?” 她都走到了这一步,武功被废了,还出这样的事情,她还能进宫吗? 风雪山庄是她最大的依靠,绝不能让任何人毁了。tqr1 独孤烨低头看了苏琳琅一眼,她也在看他,眼神清冷如水,如秋天的风。 他的心一阵刺痛,她生气了?他什么都没做! “死不了,她不会要你的命。” 庄晴晴气的快疯了,这种时候还在帮她说好话,有没有搞错,风雪山庄才是无辜的受害者,一直以来都是苏琳琅步步进逼。 “你怎么知道?” 独孤烨一直看着琳琅,心里七上八下的,“你们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你们,以礼相待,井水不犯河水,若欺到她头上,她会拍死对方。” 说完这话,他不禁怔住了,这么了解她? 看来以前的他很喜欢她! 庄晴晴心塞不已,却还要强撑着,“太子哥哥,你这是要站在她那一边?” “夫妻一体。”独孤烨脑海里蹦出这句话,也顺嘴说了出来。 琳琅的面色稍霁,算他还有点良心。 独孤烨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 琳琅的视线转过去,落在庄明身上,冷冷的问道,“庄大侠,你是站着死呢,还是跪着生?” 庄明受到了极子的羞辱,好想掐住她的脖子,“太子妃,你何必咄咄逼人?你已经占尽了上风。” 他自恃身份,不肯轻易低头。 他在心里记了苏琳琅一笔,害他众叛亲离,害他名声扫地,害他威信全失,这笔账迟早要算。 琳琅见过无数强横的对手,庄明比起那些人差远了。 “敢给本宫挖坑,你胆子不小啊,那就用一身武功来偿赔吧。” 她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震动。 武林第一人啊,一身武功登峰造极,罕逢对手,这会儿让他自废武功,怎么可能? 庄明猛的瞪大眼晴,不敢置信,“太子妃,你太恶毒了。” 他的怒火狂涨,控制不住的直冲脑门,一掌拍过去,目标直指苏琳琅,“去死。” 他公然袭击太子妃,气势逼人。 武林中人二话不说纷纷朝后退,将战场让给他们。 打死他们也不敢掺和进去,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护驾。”护卫们挡在面前,弓箭纷纷射出,庄明挥舞着一柄长枪,舞的水泄不通,箭头到了他面前反而倒飞回去。 “啊。”好几名官兵中箭,纷纷倒在地上。 浓浓的血腥味在室内弥漫,很是难闻。 庄明武功奇高,一路斩杀,直冲琳琅而去。 独孤烨大急,抽出长剑护在琳琅身边。 琳琅勃然大怒,做了一个手势,侍卫们护在她撤出去,其他人也纷纷跟在后面退到院子里。 庄明占了上风,得意的一声长啸,追了出去。 他杀的性起,剑起剑落,伤了很多人,他出手极狠,剑剑直刺对方的要害,惨叫声连连。 庄晴晴看的眉飞色舞,兴奋的两眼放光。 苏琳琅,你也有今天! 最好是今天死了,再也不妨碍她跟太子在一起。 对,只有苏琳琅死了,她才有机会上位,成为这个帝国的女主人。 她想的正美,却不见无数道火箭直射向庄明。 “轰。” 火箭飞的太快,庄明拼命挡,但左挡右挡,挡不住那份凌厉的攻势。 几百支火箭一起飞,他怎么挡?到最后气势越来越弱,动作越来越慢,最终被射到了,浑身都烧了起来。 “啊啊啊。”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把yy过度的庄晴晴惊醒,看到火人般的父亲,顿时色变。 “不要伤我父亲,不要。” 火箭还在飞过去,庄明脱了衣服也抵挡攻势,惨叫声连连。 庄晴晴吓坏了,小脸惨白如纸,“太子哥哥,救救我父亲吧,这些年他待你不薄,你的吃喝用度都跟我一样,他这是把你当成儿对待啊,太子哥哥。” 独孤烨心一软,“琳琅,放过庄主吧。” 琳琅淡淡的一瞥,“要么我死,要么他死,你选哪一个?” 独孤烨轻轻一声叹息,答案已经在他心里,“琳琅,废掉他的武功就好了,没必要烧死他。” 琳琅的眼神冷了下来,冷漠的质问,“是我想杀他吗?是他要杀我!独孤烨,你就这么盼着我早死?你好跟别的女人双宿双飞?” 她越说越生气,独孤烨不禁慌了手脚,“我没有,你冤枉我。” 琳琅很难过,他忘了她,还帮别的女人说话,太过份了。 “你有。” 两人扯来扯去,都扯不出到正题,庄晴晴急的直跳脚,“太子哥哥,你是太子,比她地位高,这些人都应该听你的,你快发一句话吧。” 独孤烨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那一团火球。 庄晴晴泪流满面,伤心不已,“求求你了,父亲快要撑不住了。” 这些年她活的风光尊荣,全是因为庄明的身份。 独孤烨犹豫半响,扬声叫道,“庄伯父,你就不要抵抗了,散去一身功力,我保你性命无忧。” 庄明浑身都烧着了,在地上打滚,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的恨意如火山般爆发,愤怒至极,“我死都不会散功,别做梦了。” 庄晴晴胆战心惊,眼泪狂流,“太子哥哥,快呀,父亲受伤了,这样下去会死的。” 眼见庄明就要被活生生的射成刺猬,独孤烨的眉头一皱,“都住手。” 官兵们下意识的看向苏琳琅,琳琅的脸色不好看,摆了摆手,“听太子的。” 她心中不快,但还是选择维护独孤烨的权威。 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帝王。 第五百六十九章 一起疯癫 独孤烨心里不安,好像做错了什么事。 刚想解释一句,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飞奔向苏琳琅。“小心。” 他心中大急,出手阻止时,已经晚了。 庄明不知从谁手里抢到长剑,掠过那些护卫,剑尖对准了苏琳琅的脖子,只要稍一吐力,立马能置苏琳琅于死地。 “太子妃,老实点,你那么嚣张,应该没想到会落我手里吧,哈哈哈。” 他得意的大笑,笑的那么阴冷,那么杀气腾腾的。 琳琅的脸苍白,默默的看着对方。 独孤烨肝胆欲裂,后悔莫及,是他害的,是他! “庄明,放开她,你要是伤她一根指头,我会杀了你的。”tqr1 庄明浑身是灰烬,一脸的黑灰,只露出一双阴冷的眼睛。 他冷冷的瞪着苏琳琅,被压制的太狠,心底嗜血的欲望狂涨,眼神忽明忽暗,“这是你们逼我的,什么太子妃,狗屁,不过是个贱人。” 他恨极了苏琳琅,她毁了他的一切。 独孤烨勃然大怒,“庄明,你放肆。” 他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子,心中大急,一把将庄晴晴拽过来,拿匕首对准她的脖子。 “放了太子妃,否则你女儿死定了。” 庄晴晴本来眉开眼笑,暗暗得意,结果被当成了筹码,乐极生悲了。 她悲愤难当,“太子哥哥,你居然这么对我?” 庄明的眼神沉了下来,杀人般的目光瞪着独孤烨。 独孤烨什么都顾不上了,只知道一点,不能让别人伤害她,谁都不行。 “让你父亲放开太子妃,不许伤害她,快。” 庄晴晴痴痴缠缠,眼含热泪,委屈的控诉,“她比我还重要?” 独孤烨很不耐烦的的将匕首轻轻一递,白皙的皮肤划破,流下鲜红的血。 “够了,没看见情势紧张吗?” 庄晴晴脖子疼的厉害,但心更痛,为了一个苏琳琅,他全然不顾多年的相处情谊。 她那么漂亮出色的女孩子,不理睬那些追求者,只对他一个人好,他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告诉我。” 独孤烨真不懂这些女人到底在想什么,这种时候还在关心无关紧张的破事。 “她对我来说,不一样。” 第一眼看到她,就说不出的亲切,好想抱抱她。 庄晴晴大受打击,却不甘心啊,这些年的付出算什么?“那我呢?” 独孤烨沉默了几秒,淡淡的道,“如果可以,你可以当我妹妹,我封你当公主,很威风的。” 任谁听了,都觉得独孤烨重情重义,很够意思了。 但是,庄晴晴想要的不是这些,她失控的尖叫,“我不稀罕,我只想要你。” 庄明心思飞转,忽然冷不防插了一句,“太子,如果想要她平安,那就跟我女儿成亲,并且她要当正妻。” 独孤烨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不可能。” 庄明冷哼一声,面罩寒霜,眼中隐隐有杀意,“那就让这么美的太子妃陪我一起死吧。” 独孤烨气极败坏,好一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连太子妃都敢动。 “你不想要你女儿的命了?” 庄明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迅速移开,斩钉截铁的回答,“一起死也是不错的选择。” 玉石俱焚吧,他落不到好下场,谁都别想好过。 面对如此冰冷的杀气,琳琅微微一笑,优雅又从容,“好,那就一起死吧。” 她居然一点都不怕,像看了一个笑话般。 庄明的眼睛眯了起来,怎么也看不透这个女人。 他手中的剑一紧,划破了雪白的肌肤,血流了下来,她像是没感觉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但独孤烨吓白了脸,一颗心狂跳,紧张坏了。 “住手,别乱来。”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子有多重要。 他记不起过往,记不起所有,但是,他只知道,他只要她活着,好好的活着。 庄明扬眉吐气,感觉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答不答应?” 独孤烨不敢看苏琳琅,闭着眼晴说道,“好,我可以纳了她,但不是正妻。” 琳琅的脸色渐渐发白,嘴唇紧扬。 庄明看在眼里,越发得意,“那你发毒誓,这辈子都会爱护晴晴,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否则的话,就让这个女人横死街头。” 独孤烨勃然大怒,太过份了,“不行,我的誓言怎么能牵扯到别人?要死也是我死。” 庄明没想到他如此宝贝这个女人,这不行,这女人只要活着,他的女儿就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 “你连说一声都不肯?” 独孤烨很坚持,“有所为,有所不为。” 琳琅凉凉的声音响起,“他们听不懂的。” 庄明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女人,明明性命就在他一念头之间,但依旧云淡风轻,像个不相关的人。 “那我退一步,现在就拜堂,当着天下武林同道的面,拜堂成亲。” 只要女儿嫁给了独孤烨,成了太子侧妃,性命就保住了,太子也是要脸的,杀妻妾的名声可不好听,再说了,皇家是最重名声的。 而他成了太子的岳父,是一家人了,还有什么仇恨是化解不了的? 前提是,苏琳琅必须死! 必须为自己的女儿让路! 琳琅弯起粉色的唇,笑的妖娆,“你可知道后果?” 不知怎么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庄明打了个冷战,“我不怕,这辈子也值了。” 所有人都挤在院子里,武林中人神情木然的观礼,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如果可以,他们想马上走人,再也不掺和进来。 这种破事谁沾谁倒霉。 庄家这事做的太离谱,挑战皇家的权威,又打太子妃的脸,能有好下场? 就在院子里,准备再一次拜堂。 庄晴晴扯着破破烂烂的红盖头,心中别提有多憋屈了。 好好的一个婚礼,怎么就成了这样?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有歉疚,有无奈,有不安,有求谅解的。 他的心情非常复杂,其实他不想纳妾,不想! 尤其是当着苏琳琅的面行礼,感觉糟糕透顶。 这让他感觉像是背叛了自己的妻子! 琳琅嘴角微勾,划起一道凉薄的弧度。 秋风起,树叶沙沙的响,在空中飘飘而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 第五百七十章 灰飞烟灭 礼仪的声音弱弱的,好像没吃饭般,打不起精神。tqr1 这事闹的,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太子妃不是好惹的。 独孤烨的身体僵硬,心乱如麻,就是不肯拜下去。 他有一种感觉,如果拜下去,会失去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太子哥哥,你怎么不动?”庄晴晴气极败坏的大叫起来。 这是第二次了,这么打她的脸,太可恨了。 独孤烨的视线落琳琅脸上,极为纠结,琳琅冲他微微一笑,冒着一股坏坏的气息。 “啊啊啊。”就在此时,庄明手中的长剑掉在地上,双手抱头,痛苦的惨叫。 琳琅施施然的抽出帕子,抹在脖子上,举止从容大方,好像一切尽在她掌控中。 庄晴晴吓的魂飞魄散,不顾一切飞奔过来。 “父亲,父亲,您怎么了?”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时满地打滚,疼的满头大汗。 “好疼,浑身都疼,脑袋疼。” 他疼的恨不得抹脖子,痛不欲生。 庄晴晴浑身发抖,猛的抬头,“怎么会这样?太子妃,是你干的?” 琳琅直接认了,没有躲闪,“不错,他的废话真多,果然是老了。” 众人面面相视,震惊的说不出话,武林第一高手轻轻松松就被太子妃放倒了。 太子妃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对了,她是用毒高手啊啊啊。 庄晴晴也想到了这一点,飞扑过去,却被护卫挡住了。 “把解药拿出来,快。” 琳琅眉眼萧杀,“他死定了。” 庄晴晴气的眼晴都红了,“你给不给?” 琳琅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指,根本没理她。 庄晴晴的气势弱了下来,心乱如麻,“求求你,放过我父亲,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她一会儿像个疯子般乱吼,一会儿又低声下气哀求,但眉眼之间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她忍一时之辱,只为了将来更好的活着。 她深深的知道,她的父亲是她最大的依靠。 庄明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苦,滚了过来,“太子妃,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像只丧家之犬。 琳琅神情不变,淡然自若,看不出喜怒,“你想活?” 庄明拼命点头,卑微到了极点,“是是,太子妃,我以后就是您麾下的狗,你指向哪里,我就咬向哪里。” 他为了活命,丑态百出,刷新了底线,把其他江湖中人看呆了。 这样一个武林盟主,让所有武林同道蒙羞。 琳琅挑了挑眉,“我从不错待对我好的人,但也不会放过伤害过我的人。” “太子妃,啊。”一股剧痛袭来,他眼前一黑,没有了意识。 庄晴晴跌跌撞撞的爬过去,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 “父亲,不,你不可以死,你死了我怎么办?父亲,快醒醒。” 庄明一动不动,两眼紧闭,不知死活。 庄晴晴心底升起浓浓的惶恐,吓的浑身发抖,“太子哥哥,帮我向太子妃求求情,求她放父亲一马。” 独孤烨淡淡扫了一眼,“已经没气了。” 一代枭雄就这么死了?大家都没办法相信!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来的这么忽然! 庄晴晴悲愤交加,一口血喷出来,两眼翻白,软软的倒在地上。 一名侍卫踢了踢昏迷的庄晴晴,“太子妃,怎么处置?” 琳琅抬了抬精致的下巴,淡淡的道,“留给太子吧,他爱咋地就咋地。” 独孤烨心里一紧,不假思索的开口,“我听你的。” 琳琅眼神闪了闪,“那我把她杀了。” 独孤烨犹豫了一下,“……好。” 琳琅撇了撇小嘴,有些不悦,“言不由衷。 “她罪不致死。”独孤烨眼中有不忍。 “哼。”琳琅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独孤烨心里发急,不由自主的跟了出去,留下一个不知死活的庄晴晴。 马车里,琳琅闭目养神,昏昏欲睡,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转过无数画面。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她疲于应付。 千头万绪全都在脑海里,却理不出一个头绪。 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最让她心烦的是那个家伙。 分离几年,他忘了她的存在,她也不知该跟他怎么相处。 只要一想到他跟庄晴晴的牵扯不清,就好生气。 可回过头想想,失忆又不是他愿意的。 车外传来一丝动静,琳琅刚坐起身,独孤烨已经闪进马车,坐在她对面,眼巴巴的看着她。 琳琅扭过头,不想理他。 独孤烨紧张的抿了抿嘴,“琳琅,琳琅,你生气了?” 两天了,她对他不理不睬,把他当成了陌生人,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琳琅托着下巴,气鼓鼓的反问,“我生不生气,你在乎吗?” “我在乎的。”独孤烨犹豫了一下,主动去拉琳琅的小手。 琳琅挣一挣,他抓的很紧,只好任由他握着。 她还是有些别别扭扭的,“我不想跟你说话。” 独孤烨悄悄凑过来,靠的很近,“那什么时候想跟我说话?一柱香后?” “不知道。”琳琅其实有很多话要问,但就是想发火。 独孤烨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那股熟悉的感觉又一次袭来。 看着像个孩子般闹别扭的女子,他的心软软的。 “那我跟你说话,我这几年一直待在风雪山庄,哪里都没去,前一年在调养身体,我受的伤很重……” 琳琅立马心疼了,“很严重?” 水润的眸子溢满了关切,独孤烨心里一热,不由自主的将她拥进怀里,香香软软的感觉真好。 “整天不能动弹,吃喝拉撒都需要别人照顾,整整一年,所以我还是很感激庄大小姐的。” 琳琅一把推开他,面色不豫,”说了半天,原来是想为她说情啊,你没必要这么迂回,我不会做什么。“ 这两天她对庄晴晴不闻不问,当作没那个人。 独孤烨怀里一空,若有所失,双手轻轻收紧握拳,好像要抓住什么。 “你在吃醋。” 琳琅黑白分明的杏眼一瞪,很是灵动,“没有。” 独孤烨微微一笑,“你有。” 他的心如注入了一股热流,烫烫的,说不出的舒服。 第五百七十一章 你是我的妻子 这一次,琳琅没有否认,理直气壮的点头,“我是吃醋了,不可以吗?” 虽然直爽的承认了,但脸颊滚烫,不敢直视他。 她明明害羞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深深的打动了独孤烨,“我很高兴。” “什么?”一双明眸闪过迷惑。 独孤烨的手又伸了过来,温柔的笑道,“你喜欢我,我高兴。” 这么直接,让琳琅更加的害羞,小脸红红的,“……那你呢?” 她不肯吃亏的性子哟,直接就问了回去。 独孤烨呆了呆,漂亮的眉眼染上一丝轻愁,“我不知道。” “什么?”琳琅气坏了,混蛋,他居然耍她玩? 她扭过脑袋,再也不想搭理这坏蛋。 耳边传来男子清朗的声音,“看到你生气就担心,看到你开心,我也高兴,这算是喜欢吗?” 琳琅的眼晴刷的亮了,喜上眉梢,甜甜的笑了,“不算,是爱,独孤烨,你就算失忆了,还是会爱上我。“ 哈哈,心里好高兴呀。 独孤烨怔怔的,“是爱?” “对,爱我爱的要命,不能没有我。”琳琅笑的很开心,阳光灿烂。 独孤烨还没见过她笑的这么明快的模样,痴痴的看着她,耳根子发热。 琳琅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他猛看。 “你害羞了?哈哈哈。” 她恶作剧的伸手摸摸他的脸,笑的坏坏的。 她的手仿佛有魔力般,麻麻的,电的他心里软软的,舍不得推开她。 “你调戏我。” 琳琅挑了挑眉,笑眯眯的道,“不可以吗?我们是夫妻。” 独孤烨的神情一僵,拉下她的手握住,轻轻说道,“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很混乱。” 他还没有理顺,发生了太多的事,冲击太大,他一时接受不了。 他需要时间,好好的想想。 琳琅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好啊,你慢慢整理,我这么漂亮这么出色这么聪明,没道理不会爱上我。” 独孤烨不禁失色,“你一直是这么……” “嗯?”琳琅挑衅的看着他,像只漂亮的孔雀。 独孤烨到嘴的话立马变了,“这么可爱吗?” 琳琅转怒为喜,亲昵的挽在他的胳膊,“算你识相,后来呢?” 她温柔的眼神,让独孤烨心醉,被关爱,被疼惜的感觉不错。 “后来伤好了,我就开始练习武功,庄明将一身所学传授给我,对我不薄。 平心而论,庄明对他挺不错,衣穿住行都没有亏待他,还教了他很多绝学,细心的教导他。 只是,不知为什么,他跟庄明始终亲近不起来,中间像是隔着一层。 他对庄家父女的感情不深,气场不合吧。 琳琅心里酸酸的,那三年她没有参与他的人生,别的女人陪在他身边。 明知怪不了她,但依旧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庄家有可能是造成你受伤的主谋之一。” 庄家,庄家,怎么想都不对劲。 独孤烨沉默了,良久后才轻轻一声叹息,“人都死了,再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他不想再追究了,怨怨相报何时了? 他活着,平平安安的,和琳琅在一起,这就够了。 琳琅却持不同的意见,“当然有意思,背后还有黑手没抓出来,我也可能中招。” 那只黑手没抓出来,她都不能好好的睡觉。 “什么?”独孤烨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好,我去问庄晴晴。” 琳琅一把拉住他,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你觉得她会说吗?” 独孤烨默然了,很久之后才长长一声叹息,“那就放长线吊大鱼。” 他一直在叹息,心口如堵了一块大石头,压抑极了。 琳琅抿了抿红润的小嘴,“不错嘛,本能犹在,啊。” 马车震了震,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前冲。 独孤烨立马抱住她,“小心。” 琳琅回过头时,正好他俯下身体,她的嘴唇擦过独孤烨的脸颊,一擦而过。 她不禁呆住了,满面通红,“我不是故意的,是路太陡……” 话还没说完,独孤烨凑了过来,亲了亲她的嘴唇。 就是这种感觉,触电的感觉,酥酥麻麻的,让人沉醉。 他喜欢,很喜欢。 他笨手笨脚的亲她,青涩的,莽撞的,热情的,灸热的。 琳琅被亲了个正着,身体朝后仰,“喂,你别乱亲。” 独孤烨抱着她不放,身体压了过来,“我们是夫妻。” 他喜欢亲吻的感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灵魂相互交融。 琳琅一手推他,一手捂着嘴唇,傲娇极了,“可你又不记得我,我才不乐意让你亲呢。” 独孤烨怎么也亲不到她,郁闷的不行,“可你亲我了。” 他只是亲回去! 琳琅嘴角直抽,还是这么不要脸! “我是女的,可以占男人的便宜。” 独孤烨的脸色一沉,锁定她的眸子,“这几年,你……有没有占别的男人……便宜?”tqr1 一句话断断续续,说的极为艰难。 说完后,他忽然不想听到答案了,万一不是他想听的呢? 琳琅大大方方的点头,“有啊。” “是谁?”独孤烨心底升起一股怒焰,想杀人的冲动。 气死他了,谁敢动他的女人? 琳琅扬了扬精致的下巴,极为张扬的反问。“为什么要告诉你?” 独孤烨快被她气死了,臭丫头,她有没有为人妻的自觉? “你是我妻子。” 琳琅生气的控诉道,“你又不记得我。” 说到底,还是不甘! 在她思念他的日日夜夜,他却将她忘的一干二净。 独孤烨嫉妒的发疯,眼晴都红了,“我也不想的,快说啊,是谁?我去杀了他,居然敢勾引你,可恨。” 他只想杀了那个男人,却没有想过要动苏琳琅一根手指头。 错的是勾引她的人,她是永远没有错的。 “你敢?”琳琅一巴掌拍在他胸口,气恼的瞪着他,“你敢动我儿子一根头发,我跟你拼命。” 独孤烨呆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你儿子?” 琳琅抚额叹息,“也是你儿子。” “……”独孤烨脑袋一片空白,像被扎了针的皮球,气没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情谊滋生 琳琅揉了揉他的的脸,没好气的提醒道,“收起你蠢样,记住,回去后对儿子好点,否则,哼。” 儿子有多渴望父爱,她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的宝宝受委屈了,从一出生就没见过父亲,更不要说陪伴了。 别人家的宝宝都有父母相伴,可她家的只能羡慕别人的份。 独孤烨的情绪很复杂,对那个孩子没印象,自然说不上感情。 他更介意的是,“你为了他凶我!” 她不是应该最喜欢他的吗? 看着一脸醋意的男人,琳琅嘴角直抽,笑的更加开心了,“对啊,我现在最爱的男人是他。” 一听这话,独孤烨的脸沉了下来,“我不喜欢他了。” 这小子就跟他抢琳琅,臭小子! 琳琅震惊的看着他,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揪住他的耳朵,恶狠狠的喝道,“你说什么?” “我……”独孤烨的耳根一烫,说不出口。 恰在此时,一名下人禀道,“太子,庄小姐醒来了,要见你。” 琳琅抿了抿嘴唇,手收了回来。 独孤烨不耐烦的道,“说我没空。” 他对庄家父女的些许感情,都被他们作光了。 作天作地,他又不是傻子。 下人也很为难,“她说,你要是不去,她就跳下马车,去死。”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拉起琳琅的小手,真挚的看着她,“跟我一起去。” 琳琅傲娇的扭头,“我才不掺和你们的恩怨情仇。” 独孤烨有些浮燥,“没有情。” 恩也被耗光了,仇嘛,不好说。 琳琅嘟着小嘴抱怨,“你都舍不得她受一点苦。” “这是道义,你有的,我也有。”独孤烨温柔的看着她,“再说了,不是要放长线吊大鱼吗?” 琳琅心里一动,是为了查出幕后主使之人?“我不喜欢她。” 独孤烨微微一笑,坦然大方,“我也不喜欢。” 琳琅转怒为喜,甜甜一笑,“那走吧。” 庄晴晴半死不活的躺在马车里,眼神呆滞,脸色惨白如纸,很不健康的脸色。 头发乱乱的,美色减了大半。 看到独孤烨上马车,她的眼晴一亮,猛的坐起来,慌乱的整理着头发,“太子殿下,我父亲呢?”tqr1 没人跟她说话,没人尊重她,全把她当成囚犯看待。 独孤烨淡淡的道,“他的后事让人处理了,就葬在庄家的祖坟,以后你可以去扫墓。” 庄晴晴的神情僵住了,泪流满面,痛哭失声,“父亲,父亲。” 她嚎啕大哭,哭的很凄惨,泪水狂流,但是,独孤烨没有安慰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庄晴晴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想要的安慰,心如死灰。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哭声渐弱,对着独孤烨拜了拜,“多谢太子殿下援手,父亲才没有落到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谢谢你,这份恩义我记下了。” 独孤烨微微颌首,气宇轩昂,尊贵无双,“好好养病,别胡思乱想。” 庄晴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痴痴的看着他,“不知太子怎么处置我?” 独孤烨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不会纳你。” 庄晴晴眼中最后一丝亮光灭了,一颗心冰冷冰冷的,半响后,才轻轻道,“我知道了,如果可以,赐我一座小宅子,借我几个下人,让我安稳的度过余生。” 独孤烨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你真的想通了?” 庄晴晴面如死灰,嘴唇发紫,“争来争去最后一场空,我不想赴父亲的后尘。” 她是怕了?独孤烨不置可否。 庄晴晴不安的动了动身体,小心翼翼的开口,“不过,太子妃对我似乎耿耿于怀,我怕……” 独孤烨嘴角微勾,满眼的温柔,“她不是小气的人,我会劝劝她的。” 他很温柔,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庄晴晴心里发苦,“好,我累了。” “那你休息吧。”独孤烨不愿多留,直接跳下马车。 庄晴晴气苦不已,索性闭上眼晴,但耳边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她不禁怔住了。 那女人也来了?她都听到了? 马车旁边,独孤烨拉着琳琅的小手,冲她讨好的笑,“琳琅,你都听到了吧?她已经想通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要介怀了、” 刚才的对话琳琅都听到了,心情很不错,“好,我忽然想吃生鱼片。” “那是什么?”独孤烨愣住了。 琳琅笑眯眯的道,“就是将鱼一片片生吃,可好吃了。” “能吃?” 琳琅很欢快的点头,“当然能,前面就有一条小溪,我们看看有没有鱼,我做给你吃。” 独孤烨的眼晴一亮,“好啊。” 清澈的溪水如一条玉带,平静如镜,很是优美。 火堆旁边,琳琅亲自动手,将新鲜的鱼片成薄如蝉翼的一小片,调了酱料。 可惜没有芥末。 琳琅迫不及待的将美味送进嘴里,入口即化,好吃。 她又拿起一片,小手被按住了,“苏琳琅,你只顾着吃,也不给我留点。” 独孤烨委屈的抱怨,在她面前,他的喜怒哀乐越来越生动。 琳琅笑的很开心,“哈哈,来,我喂你。” 她将鱼片送到他嘴边,独孤烨有些羞涩的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关注他,张大嘴巴。 琳琅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好吃吗?” 独孤烨用力点头,温柔的看着她,“嗯,很好吃,很鲜美。” 只要她做的,都好好吃,她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 他,很喜欢! 琳琅被他看的心里发软,以前他也总是这样温柔的看着她,“再来一片。” 独孤烨拿起一片送到她嘴边,“你也吃。” 琳琅的心甜滋滋的,嘴角的笑意益深。 两人甜甜蜜蜜的相互喂食,感情一日千里,默契十足。 那一份生疏也在不经意间化去,重新找到了过去的亲密感觉。 情谊在一点点的滋生,琳琅的笑容越发的明媚。 清脆的笑声不时的响起,飞向远方,温馨无限。 不远处,坐在马车里的庄晴晴透过帘子看到这一幕,面容狰狞,贱人。 马蹄声哒哒的响起,越来越近,独孤烨看了过去,眼晴微眯,“有人来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流言四起 琳琅随手拿起面纱罩在脸上,她的风头太劲了。 粗豪的男子声音随风传来,“咦,好香啊,有人在熬鱼汤。” 两名骑马的男人看过来,不禁垂涎三尺,翻马而下,“不好意思,能不能搭个伙,我们有酱牛肉,烤羊腿。” 独孤烨一口拒绝,“不能。” 两男子一个黑衣,一个白衣,江湖豪客的打扮。 “呃?” 独孤烨神情淡漠,一点都不热情,“想喝鱼汤就自己煮。” 黑衣男子看着乳白色的鱼汤,恋恋不舍,“你们还有那么多,分两碗出来……” 特别香,太诱人,口水都下来了。 独孤烨理直气壮的开口,“我一个人都能喝完,轮不到你们。” 琳琅煮的东西只有他才能吃,别人都不许。 琳琅忍不住想笑,这分明是护食。 好吧,他的本性如此,特别霸道。 白衣男子郁闷的不行,却不好说什么,这对男女气度不凡,衣着打扮都不是普通人,得罪不起。 “……也罢,我们自己煮,要不要来点牛肉?” 两人很自然的坐在另一边,开始捉鱼,杀鱼。 琳琅看着独孤烨黑黑的脸,微微一笑,“已经吃饱了,谢谢。” 独孤烨是嫌他们破坏气氛,太不识相了。 好不容易跟琳琅多说了几句,关系有所缓和,这两个这伙却跳出来碍事。 琳琅盛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鱼汤递过去,独孤烨喝了两口,情绪才有所好转。 那两个男子一直盯着鱼汤看,很想吃却不好意思要。 独孤烨当着他们的面,慢条斯理的将鱼汤全喝光了。 琳琅忍不住偷笑,太逗了。 那两个男人似乎意识到了独孤烨的不快,相视一眼,“两位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天作之合,没见过比你们更般配的夫妻了。” 琳琅嘴角抽了抽,都没见到她的长相,这么闭着眼晴说瞎话,真的好吗? “还算有点眼光。”独孤烨倒是吃这一套,脸色稍霁。 黑衣男人看了独孤烨几眼,“两位是江南人吧?这位夫人长的秀丽,公子清俊。” 虽然看不到这女子的面容,但一双明眸盈盈如水,风仪无双,必是国色天香的美人。 好话都爱听,独孤烨也不另外,总算是没那么冷漠了,“不是,京城人。”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冷不热,不远不近的。 忽然那白衣男人笑道,“最近江湖上发生了几件大事,不知两位听说了吗?” 独孤烨和琳琅相视一眼,“大事?” 白衣男人是个很八卦的人,而且很喜欢说话,“风雪山庄一夜被铲平,武功盖世的庄主一命呜呼,庄大小姐失踪了,可惜了那么美的姑娘。” 他若有所失,立马引来了黑衣男人的吐槽,“你怎么还惦记着那位刁蛮的庄大小姐?人家可看不上你。” 看来白衣男人是庄睛睛的追求者,琳琅下意识的看向那辆马车,跟那一道阴冷的视线在空中交会。 庄晴晴吃了一惊,立马缩回去。 琳琅勾了勾嘴唇,有点意思。 白衣男人笑的古怪,“那是以前,现在她家破人亡,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他的声音挺大的,传到马车里,庄晴晴的脸色青了。 居然敢这么说她? 以前谁敢对她有半点不敬? 黑衣男人似乎对庄晴晴不怎么感冒,“那倒是,你还想娶她?” 白衣男人不禁乐了,“开什么玩笑,她父亲死的不光彩,又得罪了官府,谁愿意娶一个大麻烦?也就想玩玩……” 马车里的庄晴晴气的快疯了,这些可恶的男人,全不是好东西。 独孤烨和琳琅都没有吭声,沉默不语。 对面的白衣男人笑了几声,深感有些冒失了。 “哈,我只是说笑的,两位不必当真。” 在私底下说说就罢了,在陌生人面前说,显然太轻浮。 琳琅不喜欢这样的话题,她不同情庄家父女,但也不喜欢看到这么落井下石的人。 她不动声色的转过话题,“还有什么大事发生?” 黑衣男人立马接过话头,“据说江南凤家出事了。” 琳琅的身体一僵,“凤家?出了什么事?” 苏一鸣虽然改回了本姓,但依旧是凤家的家主。 这是凤家上下全族人的决定!tqr1 本来苏一鸣已经提出了离开,但凤家没有出色的子弟,担不起这个重任。他一旦离开,凤家恐怕会撑不去。 凤家人苦苦挽留,他才继续留在凤家,这些年凤家发展迅速,产业在全国各地落地开花,从昔日的江南第一富商,成了秦国第一富商。 黑衣男人没有查觉到异样,笑着说下去。 “就是昔日的凤家家主,太子妃的表哥,他中了暗算,命在旦夕。” 琳琅大惊失色,不敢置信,“什么?再说一遍。” 怎么会?她离开洛南府时,他还好好的! 黑衣男人愣了一下,迷惑不解。 “你怎么这么紧张?” 琳琅很不耐烦的催促道,“快说,他到底怎么了?他身边那么多侍卫,怎么可能出事?” 这些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她一声召唤,无论他在哪里,都会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 无论她想要做什么,他都无条件的支持。 对她来说,苏一鸣是非常重要的家人。 “千防万防防不了家里人。”黑衣男人盯着她猛看,似乎要看出点什么,“据说凤家的人下的黑手,为的是想将人踢出去。” 独孤烨微微蹙眉,移动身体,将苏琳琅挡在身后。 白衣男子有些幸灾乐祸,“他又不姓凤,却霸占着凤家的产业,太贪心了,有这种下场也很正常。” 谁让苏一鸣风头太劲了,挡了很多人的路,碍了很多人的眼。 要不是太子妃在后面撑着,他早就被人弄下去了。 如今太子妃名声不好了,自然保不住他。 黑衣男人做了一个很暧昧的表情,“那是太子妃的表哥,听说他俩的关系非同一般,你懂的。” 独孤烨的脸色大变,板着脸道,“我不懂,是什么关系?” 黑衣男人哈哈大笑,笑的很猥琐,“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喽,那也难怪太子妃,男人失踪了那么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需要人安慰嘛。” 第五百七十四章 信任是基石 独孤烨气的脸色发青,琳琅怒火狂燃,但还算有点理智,“你们知道的好清楚,好像亲眼看到般,不知哪来的消息?” 黑衣男人挤眉弄眼,一副江湖百事通的得瑟状,“江湖上都这么传,我们也是听说,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琳琅牙齿磨了磨,她怎么就没听说? 她强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形影不离,走到哪里跟到哪里,这次在洛南府里大家都看到了他们成双成对的身影,听说很亲热了。”黑衣男人忽然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对了,听说皇太孙有可能不是太子亲生的,而是凤战天的骨肉。” 琳琅的笑脸僵掉了,眼神冷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最让琳琅愤慨的是,居然往无辜的小孩子身上泼脏水,不可原谅。tqr1 到底招惹谁了,这么恶毒? 这是针对她的?还是针对整个皇室? 她生气的想杀人,“我是不是听错了?” 黑衣男人听到美女这么问,浑身骨头都酥掉了,极力显摆,“没听错,也有可能,太子失踪后才爆出太子妃有身孕,这其中……” “啪。”一道巴掌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愤怒瞪着独孤烨,跳起来就要打人,“你疯了吗?” 独孤烨抽出长剑,眼神含着森森杀气,“胆敢冒犯皇室的尊严,杀无赦。” 黑衣男子的腿一软,吓白了脸,“你到底是什么人?” “独孤烨。“ 独孤烨是谁?两人面面相神,一时反应不过来。 白衣男人忽然大叫起来,“啊啊,是太子。” 我靠,天啊,怪不得被打。 那么,他身边的女子又是谁呢? 琳琅拿下面纱,露出绝美的面容,嘴角微勾,划出一道冰冷的弧度。 “嗯,我是太子妃,你们嘴里那个背夫偷汉的太子妃。” 两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不不,不是我们说的,太子,太子妃,全天下都传遍了,我们只是私底下讨论了一下……” 一抹余辉洒进来,照在苏琳琅的身上,渡上一层金边,闪闪发光,美如天仙。 长长的青丝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绝美的面容白皙如玉,乌黑的大眼晴如宝石般璀璨。 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灵动异常,但就是不说话。 坐在对面的独孤烨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下去了,“苏琳琅,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他的语气很不痛快,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美目轻抬,嘴角微勾,声音清清冷冷,“说什么?相信我的人不需要解释,不相信我的人,解释的再多也没用。” 就是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让独孤烨很不爽,她连解释一声都不肯。 他愤怒的质问,“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你难道不该跟我好好说一说吗?” 琳琅抿了抿嘴唇,严肃的看着他,“我没背叛过你,孩子是我们俩的,你要不信,我也无话可说。” 她心里很烦燥,脑子里转着好多事情,想到那些事情就心塞。 她的宝贝被人如此羞辱,这让她怎么忍? 耳边传来一道坚定的声音,“我相信你。” “呃?”琳琅猛的抬头,一脸的意外。 独孤烨深深的看着她,像要看到她心里去,“只要是你说的,我就相信。” 琳琅鼻子一酸,眼眶红了,“我很生气,很难过。” 独孤烨在他还没有意识之前,手伸了过去,将琳琅抱进怀里,“我还想杀人呢。” 就是这种充盈的感觉,好像找回了失去的另一半。 他很喜欢,好想就这么天长地久的抱下去。 琳琅在他怀里找到熟悉的坐姿,委屈的蹭来蹭去,“我想把那些人一一抓起来,割掉舌头,扔进海里喂鱼。” 她气呼呼的抱怨,发泄着内心的不快。 独孤烨知道她只是抱怨一下,不是当真的,很配合的说道,“剁成肉酱喂鱼,这主意不错,还可以用来做花肥。” “对,一颗人头种一颗树,哼。”琳琅像个幼稚的孩子,嘀嘀咕咕,说了一大通抱怨。 全然没有了在外人面前的高贵优雅,而是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女人。 独孤烨默默的听着,见她渴了,倒了一杯茶送到她嘴边,准备喂她。 “喝了再说。” 琳琅乖乖张嘴,喝了一口,两人的动作极为自然,仿佛经常这么做。 独孤烨将茶杯放回原位,才反应过来,不禁愣住了。 见他发呆,琳琅伸手指戳了戳他的脸,“你有什么想法?” 独孤烨勉强收回心神,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看似乱无章法,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剑指皇室,有人想混水摸鱼。” 他一针见血,分析的很有道理。 琳琅嘴角轻扬,笑着打趣道,“你脑子还是够用的。” 独孤烨呆呆的看着她唇边的笑意,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苏琳琅,你怎么说话的?以前你也这么欺负我?” 他很喜欢这种轻松的气氛,没有压力。 琳琅得意的点头,眉飞色舞,“对啊,只欺负你。” 她终于恢复正常了,独孤烨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无意识的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 亲过后,他才反应过来,脸刷的通红。 他根本不受控制,自然而然就亲上去了,跟着了魔般。 琳琅也很震惊,呆呆的看着他,眼晴瞪的大大的,有点萌萌的。 独孤烨体内有什么东西挣扎着发芽,骚动不已,他转过头不敢多看她,生怕又失控,“那个……你表哥是怎么回事?” 他还是问出来了,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他总有种落不到实地的感觉,空空荡荡浮在空中,没有安全感。 琳琅这一次没有跟他唱反弹,“我表哥,也是你的妹夫,当然,是曾经的。” 体谅他失去了记忆,特别有耐性。 要是换了以前,她绝对不会多解释。 但是,失去后才知道他有珍贵。 失而复得,她更加的珍惜这一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失去他的那三年才是最可怕的,也让她成长。 独孤烨错愕不已,这么复杂? 琳琅也不瞒他,将那些过往一一如实说出来。 往事如烟,有苦有痛,但更多的欢喜。 爱与恨,恩与怨,全都在往事中逝去。 第五百七十五章 窝里斗 最后,她倚在他怀里,轻轻说道,“对我来说,表哥是我的家人,我们都姓苏。” 换句话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独孤烨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心里一软,“我知道了。” 她比他想像中更加坚强,更加勇敢。 他轻抚上她的脸颊,柔声说道,“以后,我会做你最坚强的后盾,成为你最重要的家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这一刻,没有了记忆,但依旧遵从内心最真实的感受,说出了承诺。 还是喜欢她啊,喜欢到无法克制的想触碰她。 琳琅的眼眶一热,主动抱住他,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好。” 她终于等到了,他的人,他的心,都在。 独孤烨紧紧抱住她,空虚的心终于填满了,“所以,以后不需要别人照顾你了。” 他的话酸酸的,却让琳琅喜极而泣,“那你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他越来越像以前的独孤烨,深情,爱吃醋,又有些蛮横。 一个轻吻落在她额头,“好,当务之急,我们先去救你表哥。” “救他?”琳琅含泪看着他,一双眼晴大大的,可爱极了。 虽然她已经决定去救人了,但他的反应让她挺惊讶的。 独孤烨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当然,他是你的家人,也是我的。” 琳琅感动不已,“谢谢你,阿烨。” 独孤烨温柔的摸摸她的脸,“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 琳琅眼眶一热,两行清泪流下来,真好,那个熟悉的独孤烨又回来了。 任性霸道,又护短又爱吃醋,却是她此生的至爱。 “别哭。”独孤烨心疼坏了,心口一抽一抽的。 看着他手忙脚乱的哄她,琳琅含着热泪笑了,“真好,你终于回来了,阿烨,我很想你。” “我……”独孤烨心里发酸,她的思念,她的眼泪,她的喜悦,他都看在眼里,这一刻他格外痛恨自己失去了记忆。 “会想起你的,想起我们的过去。” “好。”琳琅主动扑进怀里,“不管你记不记得,你都是我最爱的人。” “宝宝呢?”独孤烨凉凉的问,他可是记的清清楚楚,她说过宝宝是她的最爱。 “呃?”琳琅尴尬了,灵机一动,“鉴于你的表现好,你已经成功的超越了宝宝,成为我的最爱,以后还要看你表现哟。” “调皮。” 凤家位于松江府,凤家大宅占了一整条街,凤家的几百口人都聚居在大宅内。 松江府一半的产业都是凤家的,风光无限。 街头最繁华的酒楼也是凤家,打造的精美无比,庭院深深,一重重的院落错落有致,布置的清幽优美。 凤家几十号人将酒楼团团围住,一路横冲直撞,闯进了摘星楼。 摘星楼是城中最高的楼,一直是苏一鸣住的地方。风景极美。 一群人像疯子般乱砸东西,大声叫嚣着。 “将人交出来。” 守在院子里的侍卫变了脸色,上前阻止。tqr1 “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 这些凤家的子孙平时乖的像猫,这会儿像狗般乱吼乱叫,像是疯了般。 “这是凤家的地盘,我们都是凤家子孙,你一个奴才居然敢这么跟我们说话?来人,将他拖下去。” 这次是有备而来,带了好几个武功高强的人物,一次次的冲击,终于将所有的侍卫擒住。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害死了主子,对谁都没有好处。” 全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没良心。 “怎么处置这些人?”凤家的几个爷们面面相视,犹豫不决。 他们都没什么本事,除了吃喝玩乐,就嫖毒。 这次带队的是凤家的五爷,凤家老家主的嫡亲儿子。 他冷眼一扫,“统统杀了吧。” 凤家这一代没有出色的儿孙,一个比一个废材。 话音刚落,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谁敢?” 苏一鸣惨白着脸,一步步挪出来,每走一步都痛苦不堪,冷汗直流,但他走的稳稳的,面上云淡风轻。 凤五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苏一鸣,他本是凤家嫡子,最正统的继承人。 结果半路插出一个庶兄,而且得了老头子的欢心,硬生生的将家主之位抢过去。 他恨,他怨,但本事不如人,族中也不支持他,只能隐忍不发。 但可笑的是,整了半天,这个所谓的对手居然不是凤家人! 当他知道这个消息时,恨死了老头子,为了报恩,居然将百年基业送给了一个外人,真是疯了。 只是,他姓苏,是皇室的驸马,又是太子妃的表哥,谁敢动他? 他以为这辈子没有机会了,谁能想到,还能这么一天? 哈哈哈,他得意的笑! “哟,终于舍得出来了,姓苏的,快交出凤家的令牌,我赏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苏一鸣看着这些丑恶的嘴脸,冷冷的道,“我自问,待你们不薄,这是为什么?” 养着这些不事生产,整天吃喝玩乐的废物,结果还被算计了。 凤五猖狂的大笑,“呵呵,笑死人了,你算什么东西?你一个外人篡夺了凤家的权势,还敢说出这种话?猪狗不如的东西,要不是我们凤家,你早就死了。” 凤家是他的东西,他才是凤家真正的主人。 苏一鸣不禁笑了,“哈哈哈。” 他笑的很放肆,很张扬,反而把凤家人吓了一跳。 积威已久,对苏一鸣的忌惮刻在了骨子里。 凤五恶狠狠的瞪着他,心里莫名的不安,‘你笑什么?“ 苏一鸣深感可笑,他为凤家付出的心血,大家都视而不见,只看到了他的风光。 他们从来没想过,风光的背后是什么。 壮大的是凤家,而不是苏家,这一点他们都忽视掉了。 ”一群没用的废物,当初我要退出,你们死活不肯,如今坐大了,一个个又倒打一耙,真是丢凤家列祖列宗的脸。“ 凤家老家主对他有救命之恩,赏识提拔之恩,他这些年为凤家鞠躬尽瘁,也算是报恩了。 凤五气势汹汹的喝道,”闭嘴,你嚣张什么?不就是搭上了太子妃那个荡妇吗?你们俩也够厉害的,给太子戴绿帽子……“ 苏一鸣勃然大怒,扯下玉佩砸过去,“怦。“ 第五百七十六章 横扫凤家 他虽然没什么力气,但站的太近,凤五猝不及防,被砸中了额头,气的暴跳如雷,“姓苏的,你要造反吗?” 苏一鸣眼神冰冷的可怕,“你骂我可以,但想羞辱她,是万万不能的。” 太子妃的尊严容不得任何人践踏! 凤五很想砸回来,但有所忌惮,冷哼一声,“哟,心疼上了?你能做,还怕别人说吗?快将东西交出来,我已经不耐烦了。” 阴阳怪气的声音,透着一股野心勃勃。 他想要的是凤家祖传的家主信物,一块令牌。 只有拿到信物,才能号令名下的所有产业。 苏一鸣的视线落在每个人脸上,像是要将这些人记下来,“没有。” 他的视线所到之处,众人都低下头,不敢直视。 凤五雄心勃勃,眼珠一转,一不作二不休,大声喝道,“大家一起上,将他擒住。” “姓苏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说不说?不说就砍断你的四肢。” 说到底,他不敢一个人动手,非要拖上所有人。 明明苏一鸣中了剧毒,走路都走不稳,但就是不敢。 苏一鸣真的看不上这些人,既想要好处,又想要权利,但又不肯冲在最前面。 好处要捞,坏处就想让别人扛,没一个有担当的。 这也是凤家老家主临终前,将家业传给苏一鸣的真正原因。 苏一鸣重情重义,最起码能让凤家传承下去,还能庇护凤氏一族。 他打算的很好,但没算到人心的变化。 一群人得了这句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想当第一个。 凤五咬了咬牙,一挥手,“跟我来。” 他率先冲了上去,其他人见状,哗拉拉的跟上,七手八脚的将苏一鸣推倒,将他绑起来。 凤五眼睛通红,得意的叫道,“姓苏的,你还是落到了我手里,哈哈哈,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吧,风水轮流转啊,快交待,令牌呢?” 苏一鸣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但神态闲适,没有害怕,“我若是死了,你们连根毫毛都得不到。” 到了这种时候,他依旧是那个气定神闲的强者。 苏一鸣特别嫉妒这种气度,那是他没有的东西。 他俯下身体,重重挥出巴掌,“啪啪,你还敢嚣张?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上刑。” 他像打了鸡血般,激动的满面通红。 太好了,终于等到了这一步,苏一鸣终于被他打倒在脚底下! 苏一鸣神情很古怪,似是惋惜,又似悲哀,又似释然,“哈哈哈,凤家完了,你们都完了。” 一群没见识的东西,凤家能走到这一步,靠的是祖辈积下来的人脉关系网,靠的是他的经营天份,但最重要的是,他的特殊身分。 若他不是太子妃的表哥,凤家能顺风顺水成为秦国第一富商?凤家能这么风光? 凤家人走出去连官府都要避让三分,这些脸面是谁给的?是太子妃! 凤家的人脸色很难看,惊疑不定,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做了什么安排? 凤五心里也很不安,苏一鸣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但量他不敢背弃整个凤家,背弃老家主的遗愿。 他恶狠狠的下令,“给我打,狠狠打。” 两名下人闪出来,举起棍子就要挥下去。 “轰。”两名下人胸口中箭,眼晴翻白,倒在地上。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凤家人吓破了胆子,纷纷闪到一边躲起来。 凤五更是缩在手下的身后,浑身发抖。 苏一鸣看在眼里,不禁暗暗叹息,这就是凤家子孙,没出息的东西。 怪不得义父不肯将家业传给自己的亲儿子,因为他深深的知道,那会被败光的。 凤家的长辈勉强站出来主持大局,“是谁?出来。” 虽然站了出来,但面色惨白,明显很害怕。tqr1 一支长箭射过来,他脑袋一嗡,不知所措,长箭擦着他的头发而过,头顶凉凉的,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轰。” 这下子大家更慌乱了,有一个看不见的对手,让人心生不安。 凤五眼珠一转,忽然冲到苏一鸣身后,躲在他后面,却气势汹汹的喝道,“谁鬼鬼祟祟躲在暗处?见不得人吗?想让他活命,就给我出来。” 一个清脆的声音轻轻响起,“真热闹啊。” 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衣袂飘飘,眉眼飞扬,嘴角含笑,漫步而来,优雅而又从容。 一直面无表情的苏一鸣猛的瞪大眼晴,倒抽一口冷气,她怎么来了? 众人愣住了,“天啊,是太子妃。” 而且是单枪匹马,孤身前来,疯了吗? 凤五呆若木鸡,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凤家的七少爷是庶子,平时不受重视,却是最心胸狭窄的,猛的大叫起来,“太子妃,你还敢来?不要脸的淫妇……” 苏琳琅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冷声喝道,“杀。“ 随着她一声令下,一支长箭从外面飞进来,飞快的射向苏七,苏七吓的魂飞魄散,想躲却双脚发软,眼睁睁的看着箭头射中胸口。 一阵刺痛袭来,他两眼翻白,“轰隆隆。”倒了下去,没有了生气。 所有人吓坏了,惊恐的看着苏琳琅,像看到了一个杀人狂魔。 凤五吓的抖个不停,嘴唇直哆嗦。 “太子妃,你这是疯了?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 琳琅嘴角一勾,不屑的嘲讽道,“名声?不是都毁了吗?那就让我杀个痛快。” 一群没用的东西,还想跟她作对? 她的表情太过冷酷,太有杀气,凤五的脸色更白了,恨不得缩到角落里,“你想干什么?” 琳琅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凤五像被死神盯上了,后背发冷,吓的快晕过去,都不敢直视苏琳琅。 琳琅板着俏脸,冷若冰霜,“看谁不顺眼就杀,谁骂我就杀,谁让我不高兴,我让他一辈子都不高兴。” 一股杀气袭来,凤家人噤若寒蝉,面面相视。 好可怕的人啊,他们怎么会觉得太子妃好糊弄? 凤五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股颤栗压下去,“你不能不讲理!” 琳琅冷冷的道,“跟畜生讲什么理?” 讲理?这世道是看谁的拳头硬! 第五百七十七章 抄家灭族的大罪 她犀利如刀,让好多人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直视她。 她皎如日月,熠熠生辉,让人自惭形秽。 凤五又羞又气又恼,扼住苏一鸣的脖子,“你还想不想救他了?” 苏一鸣轻轻叹了一口气,“表妹,你不该来的。” 但是,看到她出现,他的心中涌起无可言喻的欢喜。 她来了,不畏艰难,不畏流言,还是来了。 琳琅盈盈一笑,温柔而又甜美,“说什么傻话,家人只有今生,没有来世,每一个家人都很重要,值得我守护。” 苏一鸣热泪盈眶,激动不已,他在凤家只是一个寄居者,得不到半点温暖,没人把他当成真正的家人,他也不屑讨好别人。 这些年,只有她给了他家人的温暖,给了他莫大的慰籍。 不知不觉中,她成了他最重要的人。 “人言可谓,流言猛如虎,我死了,你才能洗清罪名。” 琳琅心里一惊,他已经存了死志? 她定定的看着他,神情严肃,“用别人的牺牲换我的好名声,我可不稀罕,放心吧,别忘了我是谁呀?这世上没有人能难倒我。” 她就是这么自信,这么张扬,这么无视世间的一切。 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不会输。 苏一鸣沉重的心情微微一松,说的是,他从未见过她失败。 每次落入绝境,总能绝地反击,反败为胜。 她身上有一股孤勇,勇往直前,无畏无惧,让她显的那么特别,那么光采照人,那么吸引人。 凤五却心惊肉跳,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太子妃,才发现,太子妃是个强悍的女人,跟别人不一样。 他心急如焚,“苏琳琅,你别做梦了,做出这样的丑事,皇室不会容你,整个秦国子民都不会容你。” 他的话很难听,但是,琳琅像听了个笑话,凉凉的吐槽,“说的好像你能代表皇室和百姓似的,多照照镜子吧,说,谁下的毒?把解药拿出来,本太子妃饶他一死。” 她的眼晴何其毒,扫一眼就知道了很多东西。 凤五的精神一震,差点把这事忘了,他立马得瑟起来,“想要解药?除非你跪下来求我。” 对啊,他有筹码,很重要的筹码。 琳琅不但没照做,反而眯起眼睛打量他,“是你干的?” 苏一鸣嘴角抽了抽,有人要倒霉了。 这是她想收拾人的前兆。 但是,凤五一点都不了解苏琳琅,还妄想制住她,换取最大的利益。 “是,听说你医术很高明,但是,我敢保证,这毒你解不了,这是独门……” 他忽然浑身一僵,发现手脚动不了,不禁吓坏了,“啊啊,你对我做了什么?” 琳琅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不好意思,手滑,在你身上种了独门蛊毒,自求多福吧。” 凤五快要吓哭了,妈呀,这女人好可怕,是谁说她好控制的? “……我命令你,赶紧给我解毒,否则苏一鸣死定了。” 他大声叫嚣着,却气虚无比。 琳琅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蠢的让人无法直视,表哥,真是难为你了,整天跟这种蠢货打交道,还要养活他们,真不容易啊。” 她一脸的同情,却将凤家人贬到一文不值,活在世上就是浪费粮食。 凤家的一个旁枝子弟勃然大怒,“你敢羞辱我们凤家?你以为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吗?太子已经找到了,你就等着被废吧,你会死的很惨很惨,妖妃……” 还没说完,胸口就挨了一箭,血如雨注,“轰。” 凤家人吓坏了,下意识的抱紧自己。 那中箭的凤家子弟捂着胸口,害怕极了,但同时想发疯,想毁灭世界。 他要死了吗?那就让大家一起下地狱吧! “到底是什么人?出来,快出来,躲在暗处伤人算什么本事?” 一个清朗的声音轻轻响起,“我一直站在这里,是你们眼瞎。” 一个挺拔的身影从暗处慢慢走出来,优雅,淡漠,又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番风流。 他手持着一把弓弩,慢慢走到琳琅身边,跟她并肩而立,极为般配养眼。 苏一鸣震惊的瞪大眼晴,几乎怀疑自己的眼晴。 是他,真的是他! 凤家人还在纠缠不清,凤五更是叫嚣个不停,“你是谁?又是她的姘头?苏琳琅,你真是……” 反正撕破脸皮了,不死不休,今天不把太子妃拿下,他们凤家就真的要完蛋了。 独孤烨随手将弓弩交给后面的侍卫,拿出帕子擦手,微薄的嘴唇一吐,“杀了。” 后面的侍卫恭谨的应了,举起弓弩,对准那个屁话很多的家伙,“是,太子殿下。” 凤家的人齐齐变色,震惊不已,这就是传说中的太子? 好威严,好有气势,杀气……好重!tqr1 “太子?”凤五吓的满头大汗,扑突一声跪倒在地,“不不,太子,小民有话要说。” 独孤烨淡淡的一瞥,风华无双,“说。” 凤五很害怕,很紧张,但是,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太子妃跟苏一铭勾搭成奸,不仅抢了凤家的财富,还想让皇位落在他们的奸生子手里,太子,你可要明查。” 一股杀气袭来,独孤烨的眼眸深了,深不见底,“来人。” “属下在。” 凤五的心狂跳,他赌对了吗?太子要收拾这对狗男女了? 太好了,那凤家就落到他手里了,到时他就将凤家一半的产业送给太子,就当是给自己找个靠山…… 他想的很美好,嘴角勾起了得意的笑容。 忽然,耳边传来冰冷入骨的声音,“凤氏一族诋毁皇室,妖言惑众,抄家灭族!所有产业统统上交国库!” “是。” 凤家人吓的魂飞魄散,如被晴天霹雳砸中,脸色惨白。 凤家完了!他们完了! 凤五的笑脸僵住了,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耳朵,怎么会? “太子,不可以,不,你没听懂吗?是苏琳琅她……” 太子没毛病吧? 独孤烨勃然大怒,“太子妃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吗?不懂规矩,拔舌。” 凤五满面通红,气极败坏的大叫,“太子,您不能这么糊涂啊,太子妃对你不忠,你为何还要维护她?” 第五百七十八章 宣告主权的太子 他是真的不懂,这两个人怎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不合常理啊。 独孤烨的眼神很冷漠,“夫妻一体,孤不会怀疑自己的妻子,永远不会。” 琳琅的心神一震,笑容不由自主的浮上来。 有这句话,就够了。 凤五更加的迷惑了,他不信任任何人,自然不懂这种感情。 他不甘心,满心的愤怒,“太子,你会后悔的。” 独孤烨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冷冰冰的下令,“统统杀了,一个不留。” 这一刻,太子的杀伐决断让所有人心惊。 凤家的人后悔莫及,拼命求饶。 但是,侍卫们挥起长剑砍过去。 “等一下。”琳琅忽然阻止。 吓破胆子的凤家人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只求活命,全然没了刚才的嚣张。 独孤烨冰冷的目光在看到琳琅时,变的温柔。 “何事?” 琳琅手指向凤五,“我要这个人。” 凤五瘫倒在地,浑身像河里捞出来般,很是狼狈,听到这话,感激的看着她,不管她想干什么,只要让他活下去就好。 独孤烨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砍断四肢,卸了下巴,防止他自杀。” “是。” 凤五如被一盆冰水浇下来,冷的牙齿咯吱咯吱响,脸色发青。 但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苏一鸣被人扶着走过来,才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疼的直哆嗦。 他冲独孤烨行了个大礼,“多谢太子信任。” 独孤烨淡淡的道,“我是信任自己的女人。” 他高傲的不可一世,目空一切,极为张扬。 虽然也不记得这个男人,但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苏一鸣已经习惯他有意无意的示威,宣告一下主权。 男人的独占心理,很正常。 他看着并肩而站的男女,感慨万千,“表妹,这些年我一直替你觉得不值,太子失踪了这么久,所有人都放弃了,只有你坚信他还活着,还在继续找,我觉得你太傻……” 独孤烨的脸都黑了,什么意思? 苏琳琅连忙劝止,“表哥。” 苏一鸣微微摇头,“但我现在觉得,他值得你这么做,你们是同一类人,坚定如磐石,不会轻易受人影响,相信彼此,视彼此为另一半,不离不弃。” 他很羡慕,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会坚定的相信对方,这是很难得的。 一听这话,独孤烨的表情有了松动,“表哥要是羡慕的话,也可以去找一个。” 说白了,他就是小气,不喜欢跟苏琳琅扯上关系的男人,哪怕是她的家人。 苏一鸣轻轻一声叹息,怅然若失,“这种感情可遇不可求。” 搜遍凤五的全身,都没有找到解药,索性逼供,凤五终于吐口了,将一颗毒药给了琳琅。 二天后,琳琅就配出了解药,第一时间拿给了苏一鸣,“表哥,这是解药,你吃了吧。” 苏一鸣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将药吞了下去,含笑道,“辛苦你了。” 他瘦的很厉害,皮包骨头,都瘦的脱形了,但眼晴清亮。 琳琅有些心疼,风度翩翩的兄长变的这么憔悴,让她特别难过。 有些痛,只能让他自己扛,旁人是帮不上忙的。 “举手之劳而已。” 苏一鸣深受药性的困扰,每每发作起来疼的脸色都白了,但一直这么气定神闲。 他嘴角挂着温煦的笑容,“对我来说,是救命之恩,谢谢你,琳琅。” 琳琅一直盯着他看,这解药的效果不知道好不好。 “我只要你好好的。”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独孤烨脸色一黑,嘴唇紧抿。 苏一鸣的脸色越来越白,手指紧紧拽住椅子,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一连吐了好几口血,全是黑的,最后吐出来的血是红的,琳琅才拿着金针,在几个要穴上飞刺。 不一会儿下来,琳琅浑身是汗,气喘吁吁,小脸通红,力气全失。 一双大手从后面伸过来,将琳琅拥进怀里,琳琅闻着熟悉的味道,心神宁静,不想动弹了。 好累,累死宝宝了。 “琳琅。”独孤烨一手拥着她,一手拿着帕子替她擦汗,很周到的照顾她。 琳琅特别安心,冲他微微一笑。 独孤烨却板着脸,不愿搭理她。 为了别人把自己累成这样,真是……自讨苦吃。 苏一鸣昏厥了半响,一清醒就四处寻找琳琅的踪影,“琳琅,你还好吗?”tqr1 琳琅蹦了过去,拉起他的手替他把脉,“我还好,表哥,你呢?哪里不舒服吗?千万不要瞒着我。” 毒清的差不多了,只需再煎几幅药巩固一下,清清余毒。 苏一鸣还不能动,浑身无力中,“我感觉浑身轻松了,琳琅,你还是这么厉害。” “那当然,我是谁呀?”琳琅眉开眼笑,很是开心。 两人相谈甚欢,把独孤烨忘到了一边,“咳咳。” 独孤烨感觉很刺眼,清咳一声,将注意力拉回来,轻轻将琳琅拉起来,“琳琅,苏公子身体还没有恢复,你别不懂事老缠着人家说话。” “呃?”琳琅呆呆的看着他,她怎么不懂事了?她是担心表哥! 苏一鸣眼神闪了闪,心知肚明,主动帮着解围,“我正觉得无聊,不如太子陪我聊聊?” “不好,我只想跟琳琅玩。”独孤烨断然拒绝,他对任何人都冷漠,唯独对苏琳琅不一样。 “……”苏一鸣无语望天,没办法愉快的玩耍。 琳琅嘴角直抽,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苏一鸣忍不住吐槽,“你还是这么讨厌。” 独孤烨傲傲的反击,“怪不得你被人下毒呢,真不会说话。” 这下子轮到苏一鸣呵呵了,“说的好像你很会似的。”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谁都不肯相让,隐隐有了火药味。 独孤烨淡淡的道,“这几年我家琳琅受你照顾良多,多谢你了,不过以后不劳费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这是宣告主权! 苏一鸣没想到他失忆了,个性却没变,还是这么小心眼。 动不动就爱吃醋的男人! ”我会在一旁看着。“ 独孤烨顿时怒了,他婉转的拒绝,听不懂吗?“你什么意思?不知道避嫌吗?” 第五百七十九章 至亲至疏是夫妻 苏一鸣很累了,极需要休息,却强撑着不肯轻易睡去。 “心里坦荡荡,何必怕人说?太特意了,反而不美。” 事关琳琅,他必须把话说清楚。 他这么坦然,独孤烨很意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谣言都传遍了,你还要火上浇油?” 苏一鸣的心里很不好受,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害的苏琳琅污了名声,他很内疚。 但是,心高气傲的他不愿在别人面前低头。 “你都说是谣言了,谣言止于智者。” “你……”独孤烨很火大,这是想跟他对着干吗? 坐在一边看了半天热闹的苏琳琅纠结了,不会打起来吧? 她捂着脑袋,弱弱的开口,“我头疼。” 正在撕逼的两个男人立马休战,“怎么了?” “哪里疼,我看看。”独孤烨紧张的拥着她,担心不已。 琳琅有些不安,却没有流露出来。 “可能是赶路赶的太急了,晚上没睡好。” 她是有些不舒服,但没有那么夸张。 苏一鸣一听这话,很是内疚,“快去补个觉吧。” 琳琅眉头微蹙,“我怕你们打起来。” 独孤烨的脸一红,却旁若无事的笑道,“打起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是在沟通情况。” 苏一鸣立马响应,“对,只是相互了解一下。” 两个家伙居然异口同声的否认,琳琅很无奈,揉了揉眉心,“好吧,那你们继续。” 她蹭蹭的跑回自己房间,刚一躺在床上,就累的睡着了。 等她一走,气氛就变了。 独孤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苏一鸣任由他打量,还笑的出来。“太子,有什么话请直说。”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一流,起起落落,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心。 独孤烨怎么看他都不顺眼,小白脸一个,只会哄女人开心。 “她是我的。” 他郑重其事的警告,不许苏一鸣跟他抢。 苏一鸣的眼眸沉了沉,“她是你的妻子,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 独孤烨并不满意他的态度,再一次重申,“别打她的主意。” 苏一鸣嘴里发苦,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太子,你想多了……”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他,有怀疑,有不信,有试探。“真的是我想多了?” 苏一鸣嘴唇微抿,态度坚决,“是,她是我的表妹。” 这辈子都是家人,不可能有什么别的情意。 这是他的承诺! 独孤烨薄唇微勾,似笑非笑,“希望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苏一鸣也不是好惹的,“太子这么紧张,是不是表示对自己没信心?” 独孤烨的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苏一鸣的眼神尖锐,好像要看穿他般,“失去了记忆,没有了安全感,没有了自信,你的心态有问题,需要治。” 独孤烨板起脸,脸色很难看,“你管的太宽了。” 苏一鸣寸步不让,坚持着自己的原则,“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伤害琳琅。” 不管太子有多了不起,在他眼里,远远没有苏琳琅重要。 独孤烨心口像被大石头堵住了,说不出的难受,“管别人的家事,你还有理?”tqr1 他没有记忆,脑子里一片空白,看不到过去,这才是最可怕的。 他不记得跟苏琳琅怎么认识的,怎么相知相爱,怎么结婚的,也不记得他是怎么出事的。 他总感觉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层膜,靠的再近,也消除不了。 有时候听着苏琳琅说起以前的事情,感觉像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一鸣怜悯的看着他,“实话实说而已,你有心魔。” “闭嘴。”独孤烨勃然大怒,扬长而去。 苏一鸣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慢慢躺回去,久久之后,一声微弱的叹息似有似无的传开。 热辣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琳琅不适的伸手捂住眼晴,好热啊。 她翻了个身体,睁开迷蒙的大眼晴,一个英俊的男子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她甜甜一笑,“早。” 她的头发微乱,独孤烨帮她把头发顺好,动作温柔,“睡的好吗?” 琳琅用力点头,笑的很开心,“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你,真好。” 这种感觉真好,幸福像花般盛开。 “琳琅。”独孤烨面色忧郁。 琳琅翻身而起,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去帮你揍他。” 独孤烨抿了抿嘴,“如果是你表哥呢?” “他怎么可能欺负你?”琳琅有些不信,这两人虽然天生气场不对盘,但独孤烨占着身份的优势,从来没输过。 独孤烨眼神很古怪,“如果我们打起来,你会帮谁?” 这么幼稚的问题,让琳琅怎么答?她眼珠滴溜溜的转,“……男人打架,女人不要插手,看着就好。” 独孤烨有种一拳打出去,打在棉花上,浑身无力,“无情的女人。” 琳琅捏捏他的脸,笑眯眯的回了一句,“凶残的男人。” 独孤烨哭笑不得,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起来吃饭吧,吃完了我们继续赶路,我想早点回去看父皇和孩子。” 这个理由给满分,琳琅也很想回宫,想宫里的一切,想念孩子了。 “好啊,不过表哥还不能赶路吧。” 独孤烨早就准备好了,“就让他好好养身体,找几个人留下来照顾他,安全没有问题。” 琳琅想了想,同意了,“好吧。” 她转过身体,整理衣服,独孤烨怔怔的看着她,那股浓浓的失落感又涌上心头。“你不想问什么?” 虽然靠的很近,但心灵隔的很远,中间总隔着什么。 琳琅的动作顿了顿,但很快恢复正常,特别随意的道,“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 独孤烨一阵气恼,他说不来为什么生气,就是心里难受。 “苏琳琅。”他猛的冲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将她扔在床上。 琳琅摔的头晕眼花,脑袋一片空白,一脸的蒙逼,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独孤烨的身体压了下来,热力逼过来,她茫然的看着他,“喂,你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快放开我。” 第五百八十章 隔阂初生 独孤烨胡乱的扯着她的衣服,雨点般的吻落下来,“我们是夫妻。” 他神情狂乱而又焦燥,好像很难受似的。 他动作太大,把琳琅掐疼了,把她气着了,拼命挣扎,“不行。” 这不是情到浓处的交融,而是一种情绪的宣泄。 她不喜欢! “为什么?”独孤烨满面通红,神情疯狂,情绪很不对劲。 琳琅心里也很烦燥,他到底抽什么疯? 她狠狠咬了他一口,他的身体一僵,渐渐停了下来,却没有松开她。 自从找到他后,琳琅跟他只是亲亲抱抱,没有睡在一起。 她本能的排斥更近一步,心里始终有一个结。 可能独孤烨也查觉到了吧,也影响到他的情绪。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是时候,我需要一点时间。” 独孤烨失落的看着她,心里很痛苦,“你是接受不了失忆的我。” 琳琅的身体僵住了,半响后才闷闷的开口,“失不失忆,都是你。” 她这是言不由衷了。 刚见到独孤烨时,狂喜占据了整个心灵,忽视了某些东西。 失而复得,她兴奋的不能自己,以为会重新回到以前的幸福生活。 但她错了,最初的兴奋褪去,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浮出水面。 相同的眉眼,相同的面容,却找不到那份心灵相通的感觉。 相互爱恋,一起长大的恋人,变的不同了。 以前只要她一个眼神,独孤烨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但现在只会怔怔的看着她。 这一点,独孤烨也很清楚,内心很无助很慌乱,却没人能帮他。 “不一样,你和我心里都清楚,不要否认。” 琳琅心烦的直揪头发,“是,你虽然依旧是你,却不是那个陪我笑陪我闹,陪我走过十几年的男人,我们的记忆,我们的爱,我们经历过的风风雨雨,你都忘了。” 那不是完整的独孤烨,少了一份相知相许的心意相通。 她觉得自己矫情,但没办法违背心意啊。 她一直是个对感情要求极高的女人,不能有半点勉强。 她不承认,他生气,但她承认了,他更生气。 独孤烨怔怔的看着身下的女子,乌发披肩,唇红齿白,眉眼如画,美的不可方物。 但是,他心里空落落的,“苏琳琅,如果我这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呢?” “不会的……”琳琅轻轻按住他的胳膊,试图安抚他。 他的情绪不对,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糕。 独孤烨的态度很坚持,非要一个答案,“如果是呢?” 琳琅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茫然,他们俩都是同一种人,敏感而又骄傲。 不愿意将就,不愿意委屈自己。 “那就让时间决定。”她的表情变的凶狠,“不过,记住一点,不管你有没有记起以前,都不许招惹别的女人,否则你死定了。” 这话一出,气氛立马变了,独孤烨哭笑不得,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不让我碰你,又不许我碰别人,你是不是太霸道了?” 这女人就是跟别人不一样,鲜活而又灵动,独一无二。 琳琅扔了个白眼过去,气势依旧很足,“很公平啊,我也不找别的男人。” “能这么说吗?男女都一样吗?”独孤烨放开她,躺在她身边,枕着她的青丝,看着她凶巴巴的模样,心情一点点的好转。 琳琅一把揪住他的领口,恶狠狠的瞪着他,“我们以前说过,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你要是找了别的女人,我就不要你了。” 她就是这么霸道,独占他的心思全摆在前面。 她给了他选择权,他可以找别人,她不会报仇,只会默默的离开。 毕竟曾经深爱过的人! 但他一直陪在她身边,那她给以相同的忠诚。 独孤烨的脸色黑了下来,“不要提以前,你和他的过去我不想知道。” 他的心情好矛盾,明知都是他,但还是会嫉妒。 他的心结,琳琅心知肚明,却帮不了他。“那也是你。” 独孤烨闭上眼晴,疲惫不堪,“我想一个人待会,好累。” “睡吧,你最近睡的太少,容易暴躁。“琳琅翻身而起,将床让给他。 他的鼻息沉沉,睡的很香,琳琅替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离开,还不忘关上房门。 她却不知,她以为熟睡的人睁开眼睛,看着门口,眼神变化莫测。 琳琅站在院子里,长长吐出一口气,一阵风吹来,长发飘飘,拂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晶亮的眼晴。 胸口一清,琳琅挥舞着拳头,暗暗对自己说,加油,以前那么难都熬过来,这点小困难算什么? 一定会挺过去的,努力!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互不理睬,各自生闷气。tqr1 有人坐不住了,想趁虚而入,但行踪被第一时间报到苏琳琅那边。 “太子妃,庄晴晴带了补汤去找太子。” 真是不要脸,安静了几天就待不住了。 琳琅挑了挑眉,并不意外,“庄晴晴?” 庄家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庄晴晴怎么可能忍耐住。 本身就不是好鸟,不可能安分守已。 下人小心翼翼的禀道,“是,不过太子没有见她,也没有喝她的汤。” 琳琅微微颌首,“继续盯着。” “是。” 琳琅坐了半响,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找独孤烨。 “独孤烨,我们谈谈。” “我很累。”独孤烨托着脑袋,没有看她,声音闷闷的,没什么精神。 琳琅顿时恼了,居然敢敷衍她?“累你个头,你又不是夜夜春宵,累个屁。” 跟他说说好话,他就是听不进去,非得逼着她爆粗。 她好好的一个淑女啊,真是的! 独孤烨猛的瞪大眼晴,“你是不是女人?” 这女人的性子好野,好任性,却莫名的激起了他的热情。 见不到她,生气。 见到了她,还是生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着,就是心里别扭。 琳琅斜视他,下巴微抬,拽拽的道,“跟你睡了几年,你说呢?” 独孤烨嘴角直抽,有这么说话的吗?她可是端庄贤淑的太子妃。 要是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 他心里酸溜溜的,“不许提以前的事……” 第五百八十一章 父子相认 琳琅才不怕他呢,恶狠狠的叫道,“闭嘴,再啰嗦我就揍你,给我乖乖听着,我们之间的问题先放在一边,等会就要进皇宫了,你要是用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应付父皇和宝宝,我就抽你,信不信。” 她横眉竖眼,眼睛晶晶亮,眉眼生动,充满了生机勃勃。 独孤烨呆呆的看着她,心中盈满了莫名的欢喜,“你好凶。” 他就喜欢这样的她,会叫会吼会骂会撒娇,喜怒哀乐鲜活。 琳琅眼睛瞪的大大的,不显凶残,反而有一种呆萌的可爱。 “再凶也是你自己选择,跪着也要撑下去。” 独孤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见他呆呆的,琳琅撇了撇小嘴,不会是被她吓坏了吧? 她轻戳他的脑门,“听到没有?” 玉手纤纤,手指又细又白,粉色的指甲圆润可爱。 独孤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的点头,“行,听你的。” 琳琅不禁笑了,果然是不打不老实,一打就懂事多了。 男人就不能太宠了,处处顺着他们,把他们惯坏了。 琳琅吼了一通,又渴又饿,顺手拿起他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大口,“特别是宝宝,你要是让他哭,我就让你哭!” 独孤烨愣愣的看着茶杯,这是他喝过的,“你是个好母亲。” 他忽然有些妒嫉这茶杯,可以被她握在手里,亲密无间。 琳琅才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趁机抱怨,“何止呢,既要当娘,又要当爹,要付出双倍的爱心,小孩子的心灵是脆弱的,要好好呵护。” 他肯定不知道该怎么做个父亲,要是无意中让孩子伤心了,她会心疼的。 独孤烨忍不住去抢她手里的茶杯,盯着她,将茶水一口喝尽,“我的心灵也脆弱,你怎么不呵护我?” 琳琅的脸刷的红了,这家伙为什么这么看着她?眼神太炙热,她有些受不了。 “不要脸。” 独孤烨趁机握住她的手,“我们别吵架了,好吗?” “谁吵架了?”琳琅无辜的睁着一双大眼晴。 “哈哈哈。”独孤烨忍不住大笑,这么可爱的女人,怎么舍得生气? 一路兼程赶回去,终于进了京城。tqr1 一行人没有大张旗鼓,而是悄无声息的进了皇宫。 皇宫里,养心殿灯光通明。 皇上看着严肃的坐着,但眼晴直勾勾的盯着门口,一颗心跳的飞快。 就要见到分别多年的儿子,好激动。 三年了,整整三年,他几乎快绝望了,但没想到老天爷对他不薄。 坐在他怀里的小家伙眼睛晶晶亮,小脸通红,紧张又不安。 他扯着皇上的衣服,小脸仰的高高的,一双凤眼微挑,透着一股紧张,“皇祖父,父亲会喜欢我吗?” 皇上怜惜的看着小孙子,摸摸他的小脑袋,“当然会,我们小凤凰这么可爱,这么聪明懂事。” 小凤凰年纪虽小,却不好糊弄,“万一不会呢?” 皇上不假思索的说道,“那就打他。” 这么好的孩子不喜欢,那是他没眼光,该揍。 小凤凰眼晴一亮,拼命点头,“让母妃打,她是女人,打起来不疼。” 皇上嘴角抽了抽,好吧,这孩子不愧是苏琳琅生的。 “来了。” 皇孙俩精神一震,皇上牵着小凤凰往外走。 院子里一双出色的男女并肩而来,月光下,皎洁如清辉,吸引着无数目光。 独孤烨进了皇宫目不斜视,但依旧有种亲切感。 苏琳琅看到一老一小走出来,立马激动的迎了过去。 “父皇,儿臣不负使命,平了民乱,医好了南方瘟疫,也将阿烨带回来了。” 她的手指向独孤烨,皇上看到熟悉的身影,眼眶一热,情绪翻滚的厉害。 “好好,好孩子,你的功劳最大,烨儿,你终于回家了,父皇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激动的热泪盈眶,泪流满面,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受着怎么样的煎熬。 儿子下江南是奉了他的命令,可以说,儿子出事他也有责任。 但当着众臣,他只能坚强,只能咬紧牙关撑下去。 他的伤心,他的自责,没人知道。 独孤烨呆呆的看着眼含热泪的男子,脑袋一片空白。 心底热热的,好像有什么在翻腾。 见他不知所措的站着,琳琅轻拍他的胳膊,笑眯眯的提醒,“愣着干吗?快叫人啊。” “父皇。”独孤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自动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嘴上叫着父皇。 这完全是身体的本能,跟大脑无关。 皇上的情绪彻底失控了,抱着儿子痛哭失声,“烨儿,烨儿。” 这一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个父亲。 他的热泪落在独孤烨身上,心生疼生疼的,却不知该怎么做。 独孤烨很想跟眼前的人亲近,却不得其法。 琳琅看在眼里,心里轻轻一声叹息,“父皇,他脑袋糊涂,你别怪他。” 本以为失忆不算什么事,如今看来是大事,处理的不好,恐怕…… 皇上哭的没有形象了,这些年的自责和悔恨快要逼疯他了。 “我怎么舍得怪他?这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唯一的儿子,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后悔不该将你派出去啊。” 独孤烨心里一动,认真的打量他,他的痛苦都看见了。 皇上拉着独孤烨不肯放手,泪光闪烁,“烨儿,这些年我从来没忘记过你,烨儿。” 琳琅很担心的看着他,小声劝道,“父皇,你别太激动,当心身体。” 见独孤烨光站着,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独孤烨,快扶父皇坐下啊。” 这都要她教吗? 独孤烨同手同脚的将皇上扶到座位上坐好,顺手将茶杯双手递过去。 一个脆生生的童声响起,“母妃,这就是父亲吗?” 独孤烨猛的回头,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抱着琳琅的大腿,却猛盯着他看,满眼的渴望。 不知怎么的,这份渴望生生的刺痛了他。 琳琅轻轻推了小家伙一把,“是你父亲,去吧。” 小家伙跌跌撞撞的走过来,仰着小脑袋,满眼的慕孺之情,“小凤凰见过父亲大人。” 小家伙圆滚滚的,小腿小胳膊的,走路都歪歪扭扭,但行礼极为庄重。 第五百八十二章 一家三口的互动 他一拜到地,重力不稳,差点摔倒。 “小心。”独孤烨长手一捞,将小家伙捞进怀里。 香香软软的小身体乖乖伏在他怀里,一双黑亮的眼晴眨啊眨,有一点怯意,有一点害羞。 独孤烨发现他们母子俩的眼晴好像,都这么微微上挑,如黑宝石般亮晶晶。 小家伙软软的胳膊圈着他的脖子,“父亲,你好高哦。” 独孤烨的心一下子软了,对这么可爱的孩子没有抵抗力。 可能父子天性,一看到这孩子,他就很喜欢,摸摸孩子的小脑袋,怜惜不已,“你不怕我吗?” “母妃天天给我看你的画像,说我长的像您。”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善意,笑容一下子灿烂了。“我很喜欢父亲。” 奶声奶气的话,别提有多可爱了。 独孤烨这才注意到孩子的长相,这不是小一号的他吗? 心悸动起来,一下又一下,拍打着他的胸口。 这是他的儿子!是他的! 跟他血脉相连,长相神似的孩子。 一直以来,他知道有个儿子,但一直不上心,没见过没有感情。tqr1 但亲眼见到,所受到的震撼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他呆呆的看着孩子精致的小脸蛋,莫名的想哭,“是,小凤凰长的像我。” 小家伙眯起眼晴笑了,笑的很开心,“那父亲喜欢小凤凰吗?” 独孤烨下意识的看向苏琳琅,好直接,像她。 “喜欢,当然喜欢,你这么可爱,这么漂亮。” 苏琳琅一脸的无辜,直接了当不好吗?免得浪费时间试探来试探去,累心。 小凤凰很开心,立马亲了亲他的脸,“哈哈,父亲也漂亮。” 孩子香喷喷的吻,深深的打动了茫然的独孤烨,下意识的抱紧他。 这是他的孩子,跟他没有半点隔阂。 小凤凰冲琳琅挥了挥手,“母妃,你快过来,让父亲抱抱你。” 琳琅有些囧,小脸微红。 独孤烨有些弄不懂孩子的意思,“呃?什么?” 小凤凰笑眯眯的仰着小脸,“父亲,你也喜欢母妃,是吧?” 独孤烨下意识的看向苏琳琅,琳琅尴尬的视线乱飘,居然有些害羞。 他忍不住想笑,小孩子还是很可爱的,“……是。” 承认这一点,完全没心理障碍。 喜欢她,是一种本能。 小凤凰笑的很甜蜜,“喜欢就抱抱她。” 这是苏琳琅经常说的话,琳琅虽然很忙,但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多抱抱孩子。 琳琅被小家伙弄的很尴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招架不住,“母妃是大人了,不喜欢抱抱。” 小家伙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晴,大声指控,“母妃骗人,你可喜欢抱小凤凰了。” 琳琅嘴角抽了抽,这么拆他娘的台,真的好吗? 有了爹就忘了娘的小混蛋! 母子俩的互动把独孤烨逗乐了,“哈哈哈。” 他笑的很开心,却把琳琅惹怒了,恶狠狠的瞪着他,“笑什么笑?不许笑。” 小凤凰立马跳出来,“母妃,你别吓唬父亲,万一把父亲又吓跑了,怎么办?” 琳琅嘴角直抽,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又?你什么意思?你父亲是自己跑的,是他被外面的风景迷了眼,不肯回来了。” 独孤烨表示不能接受这样的指控,“你冤枉我。” “闭嘴。”琳琅一巴掌拍在他后背,其实力道很轻。 小家伙看的两眼放光,小脸通红,冷不防说了一句,“我明白了,打是亲,骂是爱。” “……”两个大人面面相视,蒙逼了。 看着向来精明能干的琳琅吃鳖了,独孤烨忍笑忍的脸都红了。 “是你教的?” 琳琅一本正经的摇头,“才没有,别问我,我怎么知道?” 这么一闹,闹走了那份生疏感,也让独孤烨挥去了那份不安。 小家伙一直缠着独孤烨不放,一声又一声的父亲,叫的可甜了。 吃饭的时候,主动要求坐在独孤烨和琳琅中间。 他白白嫩嫩的小脸一直在笑,手舞足蹈,“皇祖父吃饭,母妃吃饭……父亲吃饭。” 琳琅怜惜的看着孩子,将特制碗筷递过去给他,“宝宝也吃饭。” 独孤烨震惊的看着小家伙自己吃饭,他拿着小调羹挖饭,一口口塞进嘴里,米粒掉了一地,但还是在吃。 “你让他自己吃?他还是个孩子,乳娘呢?让她喂。” 这么小,万一受伤怎么办? 琳琅一直盯着儿子,饭菜都是微热的,不烫,碗筷是特制的,不会伤到孩子。 “他是皇太孙,不能太娇惯,从小学习自立,对他有好处。” 独孤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忍不住轻声指控,“你虐待我儿子。” 琳琅还没有说什么呢,小家伙就挥舞着小调羹,笑眯眯的道,“父亲,我喜欢自己吃饭,自由。” 独孤烨整个人都惊悚了,“……你懂什么是自由?” 小家伙想了想,忽然手指着外面,“就是风筝断了线,飞走。” 小孩子嘛,表达有点没逻辑,但意思还是很清楚的。 琳琅很得意的冲独孤烨挤了挤眼,她教养的好吧。 “宝宝,给你大鸡腿。” “谢谢母妃。”小凤凰眉开眼笑的咬了一口,但一见独孤烨直勾勾的看着他,他依依不舍的将手中的鸡腿递过去。 “父亲,您在外面受苦了,鸡腿给你吃。” 这是儿子第一次孝顺给他的东西,独孤烨心口涨涨的,满心的欢喜。 不过,好像哪里不对? 琳琅在旁边看的眼红,凉凉的吐槽,“你好意思抢孩子的鸡腿吗?” 父子俩感情好是好事,但太好了,比跟她还好,她表示不开心。 那么辛苦才养的这么一丁点大,独孤烨一来,就把人抢走了。 独孤烨本来想还回去的,但一听这话,立马咬了一口,还示威般看着苏琳琅。 “你也想吃?儿子不给你!” 苏琳琅朝天翻了大白眼,幼稚,感觉她有两个儿子似的。 皇上在一边看的想笑,这一家三口的互动真有趣。 这样就好,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冲小家伙使了眼色,小家伙认真的想了想,眼珠转来转去,忽然伸手拿了一块鸡翅,送到琳琅面前,“母妃,给你最爱的鸡翅。” 第五百八十三章 互怼 琳琅笑开了花,“宝宝真乖,真孝顺。” 她刚想挟起鸡翅,有人抢先了一步,将鸡翅挟走了。 她不敢置信看着那个洋洋得意的男人,郁闷的不行,“喂,你干吗?”tqr1 桌上那么多吃的,干吗非抢她碗里的? 独孤烨咬了一口鸡翅,抢来的东西果然好吃,他不但吃的津津有味,还一脸的无辜,“你怎么不吃?”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这是要争抢她的关注吗?幼稚的家伙。 小凤凰扯了扯琳琅的衣服,小脸肉嘟嘟的,“母妃,父亲在外面没吃没喝的,很可怜的,你就让他吃吧。” 大家的脸都绿了,这是什么话? 琳琅耐心的问道,“谁告诉你,他没吃没喝的?” 小凤凰天真又自信的声音响起,“没人说,我自己看出来的。” 独孤烨惊奇的看着这小小的孩子,他从哪里看出来的? 小凤凰老气横秋的学着琳琅的语气,“一脸菜色,气色不好,一看就是没吃好,眼神呆滞,老是恍神,这说明在外面吃苦了,父亲,你该早点回家的。” 众人嘴角直抽,琳琅想笑又忍着,这古灵精怪的小家伙。 独孤烨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快给他跪下了,这真的是他儿子? 琳琅眼珠一转,“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有些错了,他眼神呆滞,老恍神是觉得愧对我们,不敢看我们。” 小凤凰奇怪的问道,“他做了什么?” 琳琅摊了摊手,无辜极了,“他呀,差点娶了别的女人,不要我们了。” 独孤烨既心虚又恼火,能不能别提以前。 “苏琳琅,别跟孩子乱说话,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 要是让孩子误会了,怎么办? 小凤凰扁了扁粉粉的小嘴,“父亲一直不肯回家,是不喜欢母妃和宝宝吗?为什么?” 说着说着,眼眶红了,眼泪都下来了。 皇上心疼坏了,抱着孙子轻哄。 独孤烨头皮发麻,恶狠狠的瞪着苏琳琅,都是她惹出来的。 苏琳琅特别无辜,瞪什么瞪,比谁的眼晴大吗? 小小的考验而已,当爹哪有那么容易的? 独孤烨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苦笑一声,伸手将小凤凰抱过来,温柔的解释给小家伙听。 “不是不喜欢你母妃和宝宝,是生病了。” “对,是我生病了,忘了很多东西,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小凤凰立马相信了,心疼的抱着他。 “啊,您怎么不写信回来?我去接您。” 到底是小孩子,很多事情半知不解,懵懂而又可爱。 但这份心意很感人,孩子的天真无邪,是最难得的。 天性纯良孝顺,是个好孩子。 “你母妃来接我了。”独孤烨轻轻帮儿子擦眼泪,满眼的温柔,“以后我不出去乱跑了,会一直陪着小凤凰。” “不陪母妃吗?”小家伙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他真的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吗?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只有父母家人。 独孤烨看着小小的孩子,心肠特别柔软,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 血脉是很神奇的力量。 “一起陪,一起,我们四个人才是一家。” 小凤凰这才破啼为笑,开开心心的吃晚饭。 饭后,琳琅牵着吃饱喝足的小凤凰消食,皇上带着独孤烨去了书房。 皇上专注的看着儿子,舍不得眨眼。 他心里还是很激动,但已经习惯了隐藏情绪。 “烨儿,你回来我就放心了,明天开始听政。” 这个江山迟早要交到他手里,早点让他适应起来。 独孤烨虽然也记不起皇上,但本能的感到亲切。 他能感受到皇上释放出来的善意和喜悦。 他有些犯懒,不想动弹,“我先休息几天吧。” 皇上沉默了半响,“是让琳琅休息,还是你休息,你自己决定吧。” “让她休息吧。”独孤烨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决定。 一路奔波肯定很累,琳琅又不会武功,娇娇弱弱的,身体不是很好。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好好的待他们母子,都不容易。” “好。”就算不说,他也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妻儿。 皇上看着儿子越看越喜欢,轻摸他的脑袋,一股温暖从头顶蔓延开来,独孤烨心中热热的。 皇上轻拍他的后背,笑的慈爱,“烨儿,我今天特别高兴。” 独孤烨有感动,有感激,却没有感同身受的激动。 “父皇,我记不起以前的事情。”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皇上,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皇上忍不住笑道,“那有什么关系?你依旧是我的儿子,我最疼爱的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对你的疼爱不会减半分。” 独孤烨讷讷不能言,心中有感动,却不知该怎么表达。 叫着父皇,感觉亲切,但依旧感觉少了一点什么。 “可琳琅似乎有些介意。” 皇上自然看出儿子的别扭和生疏,却不难过,因为时间会恢复一切。 “那是自然,你们是夫妻,相互给予,而父母对孩子全身心的给,从不求回报。” 独孤烨若有所思,呆呆的坐了好久。 寝宫内,琳琅走到哪里,后面都跟着一只小尾巴。 他可怜兮兮的拉着琳琅的衣裙,“母妃,晚上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求了三遍,琳琅才答应了,“好,过来吧。” 小凤凰欣喜若狂,扑进琳琅怀里,开心的笑了。 从小到大,都是保姆陪他睡的,只有下雨打雷才会将他抱进房间。 小凤凰满床打滚,白白嫩嫩的身体爬来爬去,开心的不行。 琳琅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他自嗨的模样,不禁摇头。 坐在镜子前做保养,养颜膏的香味在室内蔓延开来。 小家伙爬累了,四肢朝天,小肚子一鼓一鼓的。“父亲呢?怎么没见他?” 他今天太兴奋了,不停的提起独孤烨。 刚刚找回父亲的小孩子心情,能理解。 琳琅的动作一顿,“他在书房看书吧。” 她已经让人将书房整理出来,床卧被子都准备好了,就让独孤烨睡书房。 她不想让大家知道他们分房睡,免得又引来风言风语。 小家伙蹭蹭的爬下床,套上小鞋子就迫不及待的往外跑。“那我去找他。” 第五百八十四章 跟父母一起睡 琳琅还来不及阻止他,人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不一会儿,独孤烨就抱着小凤凰过来了,面色有些尴尬。 他将小凤凰塞进她怀i里,视线乱飘,就是不敢直视她。 “这么晚了,怎么让孩子乱跑?管好他。” 琳琅只身着薄薄的睡衣,长发披散在背后,冰肌玉骨,雪白的脖子优美修长,漂亮的锁骨极为诱人。 烛光下,慵懒的她性感而又迷人,像个小妖精。 独孤烨耳朵火辣辣的烫,不敢多看,转身就要走。 一只小手伸过来,扯住他的衣服,奶声奶气的问道,“父亲,你去哪里?” 独孤烨摸摸小家伙的脑袋,“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乖,快睡吧。” 小凤凰软软的撒娇,“不嘛,父亲,早睡早起是好宝宝,你也来睡呀。” 小家伙天真无邪的拍拍软软的大床,给他留了个位置,冲他笑的很开怀。 独孤烨不禁怀疑,这孩子不会扮猪吃老虎吧? 不过算算他的年纪,怎么也不可能。 小凤凰不停的催促,“父亲,快上来,快点啊。” 独孤烨迟疑了一下,看向琳琅,琳琅很尴尬,摸摸耳朵笑道,“别缠着你父亲,他还有事要忙。” 小凤凰这一次特别坚持,眼眶红红的,“明天再做,小凤凰要跟你们一起睡觉。” 看着可怜兮兮的孩子,苏琳琅不禁心软了。 “你睡外面,让宝宝睡在中间。”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脱下外衣,睡在外面。 琳琅靠在里面,轻轻搂着宝宝的身体,哼着催眠曲。 静静的室内,温柔而又恬静的歌声如绵绵细雨,伴人入眠。 独孤烨忍不住翻了个身,怔怔的看着那个美丽的女子。 她的眼神是那么温柔,那么宁静,那么慈爱。 他忽然好想抱抱她,亲亲她,哄哄她。 今晚的小凤凰很兴奋,怎么也不肯睡,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的合不拢嘴。 “真好,我第一次跟父母一起睡。” 他也是有父亲的宝宝了,好开心。 琳琅心软的一塌糊涂,亲了亲宝宝,“乖。” 小凤凰冲她甜甜的笑,忽然扭头,冲独孤烨讨好的笑,“父亲,给小凤凰唱个歌吧。” “呃?”独孤烨呆住了,怎么一出又一出的,花样真多。 他没有跟小孩子相处的经验,下意识的向苏琳琅求助。 苏琳琅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睡前要么听故事,要么听安眠曲,你选一个吧。” 独孤烨眼珠一转,笑吟吟的道,“要不,小凤凰给我们讲一个故事?” 他的主意还挺多的嘛。 “好啊。”小凤凰屁颠屁颠的狂点头,显摆是孩子的天性,“从前有一条美人鱼,救了一个王子,王子许诺要娶她……” 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很好听。 “美人鱼等啊等,一直没等到王子,她再也等不了,就去巫婆那边,用声音换了两条腿上岸了,结果啊,王子忘了美人鱼,娶了别的女孩子当新娘,美人鱼一生气就将王子杀了。”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好血腥的故事,“这是谁给你讲的故事?” “是母妃。”小凤凰昂首挺胸,得意的显摆。 独孤烨总觉得哪里不对,“你确定一生气就杀了吗?” 小凤凰是苏琳琅一手带大的,神态自然像极了她,“对啊,母妃就是这么说的,做错事情就要付出代价,王子的命是美人鱼救的,最后夺走也是应该的。” 说的好有道理,独孤烨没办法反驳。 只是,给一个幼儿说这样血淋淋的故事,就不怕他幼小的心灵受不了吗? 他忍不住嘀咕,“你怎么这么样教小孩子的?” 琳琅轻摸小凤凰的额头,小家伙困了,昏昏欲睡,趴在她怀里打呵欠。 琳琅心中又怜又爱,溢满了柔情。 “哪里错了?” 她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柔美异常,独孤烨不禁看迷了眼,“应该多教些光明的,善良的,阳光的东西……” 琳琅清咳一声,淡淡的提醒道,“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这是皇宫。” 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地方,也是最黑暗的地方。 善良的人活不长,要当皇帝的人怎么可能善良? 她说的很有道理,但独孤烨总觉得怪怪的。 “可是……”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他以为教养孩子很容易吗? 等他吃了苦头,就知道她有多难。 “你不满意?那你以后亲自教养小凤凰。” 独孤烨默了默,“那你干什么?” 琳琅一一数给他听,“专心打理宫务和同仁堂,还有,我打算写一本医书,像本草纲目的那种书。” 她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总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情。tqr1 著书立传,这是每个医者的终极梦想,她也不例外。 向天下百姓普及医学常识,是她身为太子妃的义务。 独孤烨很意外,她不恋权吗?这几年她在朝堂如鱼得水,干的很不错。 地“你不想参与朝政?父皇说你有天赋。” 琳琅对政务的兴趣远远没有写医书来得强烈,她又不想当什么女皇。 有生之年,能做些自己喜欢的,有意义的事,就很好了。 “有你就够了,我忙着呢。” 独孤烨默默的看着她,她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观念。 她看似嚣张跋扈,其实比谁都柔软。 她心中有大爱,有黎民苍生! 有这样一个妻子,他很骄傲! 相比之下,有些女人就差远了,“庄晴晴……” 庄晴晴没有进宫,而是直接被送去了客栈。 琳琅闭上眼晴,面容有一丝不耐烦,“非要在床上谈这个女人吗?” 在她心里,庄晴晴已经是过去式,不想再提。 独孤烨很是后悔,他说错话了,手伸过去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无声的道歉,“我会安排好的。” 琳琅的态度不冷不热,一巴掌拍开他的手,“随便你。” 独孤烨不放弃的又伸了过去,“又小心眼了?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她比不上你……” 本来是一句好话,但他不会说话,让人很不舒服。 琳琅在心里冷哼一声,跟她比?配吗? “你想多了,好困,睡了。” 第五百八十五章 我要搬回来 她转个身,打了个呵欠,再也不想理他了。 这家伙的脑袋还不清楚,等她有精神了,再整一整。 看着她的后背,独孤烨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苏琳琅。” 回答他的是苏琳琅浅浅的呼吸声。 琳琅本以为会睡不着,但是,一合上眼晴,就睡的天昏地暗。 她是真的累了,一路奔波,日夜忧心,心里装的事情太多。 一回到自己的地盘,整个人都放松了,放心的睡过去。tqr1 不知睡了多久,她揉了揉眼睛,终于睡醒了。 耳边传来沙哑的声音,“早。” “早。”琳琅下意识的回应,忽然身体僵住了。 她整个人都缩在独孤烨怀里,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气息相闻,肌肤相贴,极为暧昧。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衣服居然半解,尼玛。 她怒气冲冲的推开他,“独孤烨,你对我做了什么?” 居然趁她睡着,干不轨之事,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没有节操? 独孤烨无奈的声音响起,“应该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琳琅瞪大眼晴,呆呆的看着他半祼的身体,上面有牙印,唔,还有可疑的水光。 她拒绝去想,那是不是她的口水。 她立马撇清,“这是我干的?不可能,你造谣。” 独孤烨指了指胸口,声音是初醒后的微哑,“物证就在这里,你还怎么狡辩?” 一醒来就看到她乖乖的窝在他怀里,温顺极了,那一刻,他的心莫名的心安,仿佛找到了归属。 琳琅眼珠直转,小脸微红,“你自己咬的。” 居然还狡辩,独孤烨忍不住大笑,好可爱呀,“那你试试。” 琳琅被笑的很不好意思,小手捂着红通通的脸颊,凶巴巴的瞪她,“快起床。” 他挡在外面,她都不能起来。 独孤烨用力一拉,她倒在他身上,双手圈住她的细腰,“不要,除非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一觉睡醒,他好像有些变了,琳琅孤疑的看着他,“什么?” 变的从容了,而且眉眼之间的郁气消了许多。 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真是奇怪! 她低头看了看睡在最里面的小凤凰,伸手给他掖了掖被角。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要搬回来住。” 琳琅一呆,有些反应不过来,“那我住哪里?” 独孤烨微微蹙眉,“我是太子,你是太子妃,不住在一起像话吗?宫人们都看着呢。” 确实不像话,时间久了容易出事。 琳琅想了想,小小声的商量,“那你睡软榻。” 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像小扇子,声音软软的,有些孩童般的天真。 独孤烨很爽快的应了下来,“行。” 他是不是太爽快了?琳琅心里有些怪异,“不许有歪念头。” 独孤烨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什么是歪念头?” 琳琅不禁恼羞成怒,狠狠咬上他的胳膊,“独孤烨,你别装了。” 他好像变的狡猾多了,没有以前木讷了,是错觉吗? 独孤烨也不闪,轻轻搂住她,在她耳边暧昧低语,“亲亲,抱抱,睡觉觉?” 琳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污,被外星人攻击了? 京城,各个官府要地都贴出了一张公告,引来好多百姓关注。 识字的凑到前面,不识字的急急追问,“这是什么?” 有识字的趁机显摆一下,“太子平安回来了,皇上准备带上太子天坛祭天,就在后天,大家可以去观礼。” 这一轰动性的爆炸新闻,让全京城的百姓都激动起来。 “哇,太好了,太子终于回来了,太子妃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好人有好福,太子妃那么好的人,老天爷不会薄待的。” 京城里受了太子妃恩惠的人很多,同仁堂每十天免费义诊,不收百姓医药费,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太子妃的名声在京城很好,声誉很高。 但总有不和谐声音,“对了,不是说太子妃跟别人私通生下了皇太孙吗?这下子热闹了。” 流言满天飞,想当作没听到都不可能。 台面下,大家都议论纷纷,茶余饭后的谈资。 对大家来说,皇室的桃色新闻才是最受关注的。 “不可能,太子妃贞静淑贤,仁慈大度,是个难得的好人,她不会做那种丑事。” “人家传的有鼻子有眼,挺像真的,再说了,皇室也没有站出来澄清。” “这不是有病吗?没有的事怎么澄清?说了更像是心虚。” “这就不好说了,太子回来了,应该会有一个说法。” 总有支持和反对的,两方撕的很厉害。 一个俊俏的男子默默的站在后面,眉头紧锁,脸色很差。 不知听了多久,他默默的走开,在京城到处转了一圈。 他特意在几处凤家的产业前停步,无一例外都改了招牌,再也没有凤家的痕迹。 悄无声息之间,很多事情改变了。 昔日显赫一时的凤家就这么烟消云散了,没有波及到百姓们的日常。 苏一鸣第一次意识到国家的权势有多大,任何人在国家机器面前不堪一击。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就这么忘了吧。 随从担心的看着他,“公子。” 苏一鸣神态淡淡的,“走吧。” 凤家的产业都被官府接收了,但苏一鸣名下的燕归来酒楼没有动,他依旧是主人。 苏家的大宅也发还给了苏一鸣,但他始终没有去住。 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屋子,空空荡荡的,没意思。 他刚走进燕归来,后面传来一道清甜的声音,“苏公子,苏公子,请留步。” 苏一鸣回过头看了一眼,四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四个老嬷嬷,还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 这些人穿着打扮都不俗,不像普通人家出来的。 他想了想,不认识的,“有何贵干?” 管家模样的人上前,“奴才是忠伯,王妃谴奴婢们前来,这是王妃的亲笔书信。” 原来是睿王府的人,他微微颌首,将人让了进去。 最清幽的院子是他常年住的居所,一进院子,一行人就跪倒在地,郑重其事的行了大礼。 苏一鸣摆了摆手,云淡风轻,“起来吧,王妃她过的好吗?” 忠伯低眉顺眼的回道,“王妃之尊,又有王爷宠着,自然是极好的。” 苏一鸣冷笑一声,“宠?我妹妹膝下几个孩子?王爷膝下又有几个?” 第五百八十六章 人比花娇 他心情不好,说话自然尖锐。 管家愣了一下,神情越发的卑微,“王爷的孩子就是王妃的骨肉,夫妻一体,不分彼此。” 苏一鸣听着这官面堂皇的话,深感可笑,“这是王妃的原话?还是王爷的?” 怎么可能一样? 他是男人,但也是苏婷玉的兄长,他的妹妹只有一个女儿,可睿王有好几个儿女。 还说什么不分彼此,呵呵了。 看过了苏琳琅和独孤烨的感情,再看那一对,天差地别。 偏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这个外人不好插手。 睿王到底哪里好?真心没看出来! 管家犹豫了半响,“当然是王妃的。” “蠢货。”苏一鸣骂了一声,也不知是骂谁。 “什么?”管家没听清楚。 苏一鸣深感可笑,“你们先住几天,等我写完信你们再走。” 管家的神怀情有异,“您先看信吧。” 苏一鸣看完信,不禁哭笑不得,居然将这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送给他当暖床丫环,亏她想的出来。 越来越贤妻淑德了,可惜男人不会喜欢的。 那几名美丽女子含羞看着他,含情脉脉。 苏一鸣越发的嫌弃,黑着脸,没给好脸色看。 管家赔着笑脸,“苏公子出事时,王妃整天以泪洗面,寝食不安,常说没有照顾好你,愧对先人……” “闭嘴,太吵了。”苏一鸣很不耐烦的打断他。 他对睿王府的不满都摆在台面上,没有掩饰。 管家的眉头一皱,但很快松开。 “王妃还带了书信给太子妃,请苏公子带给她吧。” 苏一鸣不想多说什么,“行了,拿来。” 皇宫里,一片祥和的气氛,一家团圆,皇上高兴,皇太孙高兴,宫人也跟着高兴。 但是,两个当事人之间别别扭扭的,表现很不自然。 皇上视作不见,就让他们夫妻磨合吧。 但皇太孙忍不住了,扯着独孤烨的衣袖不放,“父亲,您跟母亲吵架了吗?” 小家伙很粘他,每次看到他就主动凑过来,冲他甜甜的笑,笑的他心都软了。 独孤烨一把抱起他,塞了他一块点心,“怎么会这么想?” 小家伙吃的满嘴点心渣,眉开眼笑,“我猜的。“ 嘻嘻,其实是皇爷爷说的。 独孤烨心里怅然,那女人不冷不热的,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算同睡一张床,依旧井水不犯河水。 她的心思,他都懂,但不知该怎么改变现状。 失去的记忆,有什么办法拿回来呢? “没吵架。” 小家伙吐了吐舌头,调皮的笑道,“骗小孩子呢。” 古灵精怪的孩子给独孤烨带来了莫大的安慰,天真无邪,不知世事的孩子是最单纯的,全身心的信任着他。 他和别人都有隔阂,但唯独跟孩子没有。 两人相处的特别好,父子之间的感情跟坐马车似的狂奔。 “那你说,怎么办?” 小家伙笑眯眯的道,“很简单啊,哄她高兴,陪她笑。” 他不开心时,母妃就会抱抱他,哄他开心。 独孤烨呆住了,“不会。” 她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拿什么讨好? 小家伙眼珠一转,奶声奶气的说道,“父亲,你好笨哦,我教你。” 独孤烨的嘴角直抽搐,居然嫌他笨? 自从独孤烨回来后,琳琅身上的担子就轻了,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她将起居室收拾了出来,又做了个书房,窗外几棵大树迎风招展,花儿摇曳,青萝蔓蔓,郁郁葱翠。 她最喜欢靠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书,人生一大快事。 远远的站着一对父子,两人不约而同的惦起脚尖。 小家伙腿短,扯了扯独孤烨的衣袖,独孤烨弯下身体将人抱起来。 两父子远远的盯着琳琅看了半天,嘀啼咕咕的。 “母妃要休息了,您快去呀。” 独孤烨犹豫了一下,将儿子送去学堂,又绕了回来。 他走到窗边,敲了敲窗子,“太子妃,你最近好用功。” 苏琳琅将手中的笔记一扔,双手抱胸。 “有什么事吗?” 一束怒放的花朵送到琳琅面前,花朵开的正艳,娇艳欲滴。 琳琅愣住了,直直的看着独孤烨。 独孤烨的耳根子红了,却不肯转开视线。 “在花园里采的,送给你,鲜花配美人。” 他拼着脸面不要了,受不了她的若即若离。 失忆又不是他的错,为什么怪他? “……”琳琅惊悚了,这么油腔滑腔的话居然从他嘴里说出来? 见她愣愣的,独孤烨很尴尬,“你不喜欢吗?我送出去的东西不会收回来,你不要就扔了吧。” 这是他亲手摘的,挑了好久,小家伙说她一定会喜欢。tqr1 琳琅嘴角微勾,伸手接过花束,独孤烨长长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总算是送出去了。 琳琅挑了挑眉,“送人之前,难道不应该把花刺都挑了吗?” 花是好看的,但很容易扎手呀。 独孤烨还真没想到,“呃,第一次送人,没经验。” 他赶紧补救,将上面的挑一点点挑去。 微微侧头的认真,打动了琳琅的心,一股甜意涌上心头。 他努力的想走近她,她又何必距人于千里之外。 挑完刺,独孤烨挑了一朵,插在琳琅发髻上,左看右看,都很满意。 人比花娇,真好看。 他惊艳的目光,让琳琅忍不住抿嘴微笑,心中溢满了柔情。 她将花插在花瓶里,摆弄了半天,独孤烨温柔的看着她灵动的身影,“我们随便逛逛吧。” ”好吧,看在这些漂亮的花花面上。”琳琅心情飞扬,不跟他多计较。 独孤烨喜出望外,送花果然有用! 两人并肩走在花园里,随意闲逛,微风轻吹,阳光正好,身边有喜欢的人相伴,真好。 独孤烨微微侧头,看着五官精致的女子,怎么看都不厌。 她身上有种特别的韵味,特别迷人。 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样子,眉眼弯弯,浅笑盈盈,说不出的养眼。 她长成了他喜欢的模样,不,或许说,他喜欢这样的她! “看什么看?”琳琅被他盯的小脸通红,耳根烧的厉害。 “看你好看。”独孤烨说完了才发现自己轻浮了,她会不会生气? 第五百八十七章 总有贱人出没 他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会脱口而出,完全不受控制。 琳琅却沾沾自喜,笑的很灿烂,“我也觉得自己好好看。” 他们是夫妻嘛,又不是狗男女,做夫君的夸自己的妻子好看,不要太正常。 独孤烨忽然意识到这一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说白了,他其实还没有将她当成自己的妻子吧。 他的心态还没有调整过来,还没有融入进来。 也难怪她一时不愿意接受他,她本身是个细腻敏感的女子。 “我就喜欢你这样子,我们和好吧。” 琳琅见他神情怪怪的,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不烫啊。 “又没有吵架。” 独孤烨很自然的握住纤纤玉手,“儿子都觉出不对了,你还要自欺欺人?” 琳琅挣了一下没挣脱,就随他去了,爱握就握着吧。 “切,你又好到哪里去了?忌讳以前的事情,提都不许别人提,这也是一种病。” 独孤烨恼羞成怒,“你这女人就不能让让我吗?我可是病人!” “我是女人。”琳琅立马顶了回去。 两道目光在空中交会,火花四溅,互不相让。 不知过了多久,独孤烨主动认输,“跟我说说小凤凰的事吧。” “好。”琳琅的态度也软和下来,轻轻说起孩子的趣事。 小凤凰很早慧,又精灵古怪,面对外人时彬彬有礼,很乖巧,但在熟悉的人面前,是个淘气包。 独孤烨越听越好笑,原来小家伙也有这么调皮捣蛋的一面,还真没看出来。 “他很厉害,知道分人对待,不愧是我儿子。” 他骄傲的快飞上天了,引以为豪。 琳琅不禁失笑,在他眼里,儿子哪里都好。 独孤烨捏捏她的脸蛋,手感跟儿子一样好,“难道你不认同吗?” 琳琅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很臭屁的表示,“是我教的好,好吗?” 她此时的表情跟小凤凰一模一样,不愧是母子,独孤烨的心中溢满了怜爱,“好好,你功劳最大,那边有个亭子,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亭子里面有人,是几个宫女,见他们夫妻来了,纷纷跪地迎接。 琳琅微微颌首,“起来吧,去准备茶水和点心。” 一声令下,大家忙碌起来,准备垫子,香炉,水果,点心,茶水,不一会儿,就整治一方舒服的休息空间。 琳琅刚坐下来,就见小莲找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琳琅施施然的站起来,“我去处理一点事情,马上回来。” 她带着小莲也不走远,站在游廊边,跟小莲说了半天的话。 独孤烨有些郁闷,有什么事非要避着他?还避的这么光明正大,让他都不好说什么。 一阵香气袭来,一个清秀的宫女款款走来,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身姿如细柳,窈窕曼妙。 “奴婢安梨见到太子殿下。” 独孤烨眼巴巴的看着苏琳琅,没有关注身边的人,随意道,“起来吧。” 安梨柔柔的说道,“奴婢会点茶,不知太子感不感兴趣?” 独孤烨的视线转了回来,“看看。”tqr1 见他有兴趣,安梨精神一震,笑容甜美,“奴婢献宝了。” 她手法轻盈柔美,如流云如水,很是好看。 一套动作下来,她的脸微微红润,眼睛亮亮的看向独孤烨。 其他宫女见状,心里发酸,整一个狐狸精,想勾引太子呢。 胆子好大,在太子妃的眼皮底下玩这一套,就不怕得罪太子妃吗? 独孤烨却心不在焉,一半的心思在苏琳琅身上,“不错。” 安梨眼神闪了闪,纤纤玉手捧着茶杯,巧笑嫣然,“谢太子,请太子尝尝奴婢泡的茶。” 独孤烨的视线一直落在不远处,随手去接,也不知碰到了哪里,把茶杯撞翻了。 安梨小小声的惊叫,“啊。” 她跪在地上,哀哀的请罪,“太子恕罪,奴婢罪该万死。” 双手烫红了,她一脸的痛苦,眼眶微红,楚楚可怜。 独孤烨微微蹙眉,有些懊恼,“烫伤了吗?去找太医开点药。” 安梨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怎么肯轻易离开? 她怯生生的笑道,“一点点痛,不过没关系啦,能服侍太子是奴婢几辈子积来的福气。” 巴掌大的脸蛋很是不安惊恐,像做错事情的孩子,我见犹怜。 独孤烨想了想,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拿去擦吧。” 这是随身所带的药膏,是琳琅特意准备的,以防万一。 安梨捧着盒子,激动的热泪盈眶,“谢谢太子。” 这一番动静惊动了琳琅,走了回来,“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视线落在安梨脸上,长的眉清目秀,皮肤很白,但眼中闪烁着野心。 “琳琅。”独孤烨刚想解释,安梨就抢着认错。“太子妃,全是奴婢的错,不关太子的事。” 这不清不楚的话,特别暧昧,好像有什么私情似的。 独孤烨还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但琳琅是何等聪明的人,立马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玩味的笑了笑,“你错在哪里?” 随着独孤烨的回归,宫中又开始不太平了,台面下暗潮涌动。 宫中那么多女人,谁不想风风光光的站在世人面前?谁不想要富贵荣华? 权势是最好的春药,让无数女人如飞蛾扑火般往前冲。 宫规再森严,也压制不住萌动的春心,还有熊熊的野心。 “呃?我不该手抖,拿不稳茶杯……”安梨似乎很怕苏琳琅,特别小心翼翼,“大子是个好人,对奴婢很好,不但不怪罪我,还安慰……” 她低声下气的解释,活像一个受气包。 琳琅一眼就看穿她的心事,果然是个不安份的,“拿不稳茶杯?司茶局怎么派了个废物过来?来人,将人送回去,重新调教。“ 她只是将人送回去,顶多吃点苦头。 但安梨惊惶失措的尖叫起来,“不不,太子妃饶了我吧,我不想死。” 琳琅的眉头一皱,很是不耐烦,“退回去,问责司茶局。” “是。” 还没等宫女动手,安梨连滚带爬扑到独孤烨面前,拼命磕头,“太子,仁慈的太子殿下,您救救我吧,我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第五百八十八章 调戏我的太子妃 她一脸的惊恐不安,一双睛睛大大的,梨花带雨,很是可怜。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快,“这是后宫之事,由太子妃作主。” 他是没有记忆,但又不傻。 安梨哭哭啼啼的,像家中死了人般,“谁不知道太子妃表面仁善,骨子里却很善妒,容不得您身边有别的女人,太子,如果你不保我,我今天就死定了。” 她抓住机会拼命上眼药,拼着得罪太子妃,也要抓住太子。 琳琅撇了撇小嘴,她就是善妒,怎么着? 这种事情本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端看有没有这个心。 独孤烨看在眼里,不禁失笑,“怎么才能保你?” 安梨如打了鸡血般精神一震,只当机会来了,她温柔的一笑,抛了个媚眼,“只要太子肯留奴婢在身边侍候,奴婢就不用死了。” 她的野心全写在脸上,想当宫妃,想当人上人。 独孤烨面无表情的开口,“你眼睛怎么了?抽筯了?让太子妃帮你扎一针。” “……”所有人都木掉了。 安梨整个人都蒙逼了,不解风情?还是故意的? 琳琅忍不住哈哈大笑,“真够笨的,那是抛媚眼。” 独孤烨板着脸,表情严肃,“安什么,你在勾引本太子?” 安什么?连她的名字都没有记住?安梨呆呆的看着他,“呃?” 独孤烨很不悦,加重语气,“是?不是?” 安梨快哭了,这反应不对啊。 她脑子转的飞快,怎么办?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她的心一横,“回太子的话,奴婢不敢,只是仰慕太子,想在您身边侍候。” 她已经得罪了太子妃,没得选择了,只有拼命留在太子妃身边,才能活命。 “我明白了。”独孤烨恍然大悟,忽然大发雷霆,“长的这么丑还敢觊觎本太子的美色,真恶心。” 在场的人都傻眼了,太子好像病的不轻。 琳琅忍俊不禁,太逗了,“噗哧。” 她非常满意独孤烨的表现,不错不错。 安梨却急坏了,傍不上太子的后果不堪设想,“太子,奴婢是真心的。” 一个奴婢居然跟太子谈真心,大家都无语了。 独孤烨感觉受到了羞辱,勃然大怒,“放肆,光天化日之下,有伤风俗,来人,将这个丑八怪打入掖庭。” 一句话就决定了安梨的未来。 安梨眼前一阵发黑,浑身发冷,“太子,不,太子。” 但是,不管她怎么哀求,依旧被侍卫拖了下来。 独孤烨看着四周噤若寒蝉的宫女们,冷傲无比,“记住,本太子不是你们能肖想的。” 宫女们拼命点头,吓的不轻,太子这种人还是跟太子妃在一起吧。 “你们都退下吧。”独孤烨嫌她们碍眼,只想跟苏琳琅单独相处。tqr1 只有苏琳琅是真心待他的,其他的人都是看上他的地位和身份,没有什么真心。 等人一走,刚才还高冷的太子殿下立马变成小绵羊,冲琳琅讨好的笑。 “太子妃,我表现的好吗?” 琳琅被他逗乐了,“你就不怕传出去丢人吗?” 独孤烨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呢,“只要你不觉得丢人就行。” 琳琅很满意他的表现,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要是被传你惧内,你到时可不要乱发脾气。” 独孤烨挑了挑眉,笑吟吟的道,“听娘子的话,有肉吃。” 别有深意的话一出,琳琅的脸染上一层彩霞,艳丽不可方物。 独孤烨凑了过来,摸摸她滚烫的脸,“你脸红了?想什么好事?” 他一脸的纯良,但眼中闪烁的笑意出卖了他此时的真实想法。 琳琅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开他,“我什么都没想。” 但语气莫名的发虚,小脸更红了。 独孤烨心痒痒难耐,忍不住想逗逗她,看着她气恼的样子,他的心就扑突扑突狂跳。 “可我想了。” 暧昧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她又羞又窘,玉白的脖子都染红了彩霞,“独孤烨,大白天的瞎说什么呢?” “白天不能说?”独孤烨暧昧的在她耳边吹气,“那晚上就能做了?” “你……”琳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的朝后退,“你哪里学来的?你学坏了。” 她太过紧张了,差点摔着,一只大手伸过来,轻轻一勾,将她勾进怀里,“哈哈哈。” 笑声愉悦,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琳琅的脸滚烫,都能煮鸡蛋了,“混蛋,你敢笑话我?” 独孤烨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打是亲,骂是爱。” 居然被调戏了,琳琅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不知所措,“不许学宝宝说话。“ “那怎么说?”独孤烨笑的很开心,向来冷静过人的女子呆呆的样子,好萌,真可爱。“我喜欢你。” 琳琅被调戏的浑身发烫,恶狠狠的瞪着他,“不许笑。” 羞红了脸的她一点气势都没有,更像是撒娇。 独孤烨一本正经的提出要求,“娘子,今晚我要睡床上。” 琳琅脑袋一片空白,舌头都打结了,“……我才不睡地上。” 明明已经跟他生下孩子,但依旧青涩如少女。 “床很大。”独孤烨暗示的很明白了。 琳琅招架不住了,猛的跳起来,“啊,我好忙啊,干活去了。” 她轻盈的像个小狐狸,飞快的遁走。 独孤烨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哭笑不得。 好吧,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晚上,墙上的夜明珠蒙上了一层粉色的轻纱,散发着粉粉的光芒,室内一片旖旎的气氛。 当琳琅走出浴室时,不禁呆了呆,咦,怎么变了样? 她扫视了一圈,忽然轻叫起来,“独孤烨,你怎么躺在床上?赶紧起来。” 独孤烨赖在床上,冲她招了招手,“不要,我今晚就睡在床上,娘子,你累了一天,快躺下来,我帮你按摩。” 琳琅狠狠瞪着他,谁答应他了?“独孤烨。” 独孤烨猛的跳起来,一个弹跳,就将她拽到床上,“不乖的宝宝要受罚哦。” 轻柔的语气透着一股暧昧,琳琅浑身一阵颤栗。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独孤烨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来玩妖精打架吧。” 第五百八十九章 宫中失火 他身上的热力传递到苏琳琅身体,她不知所措的摇头,心慌意乱,“独孤烨。” 她的心好乱,想抱住不放,又想推开他。 她很矛盾,心里乱糟糟的。 独孤烨的吻落在她脸上,含糊不清的说道,“我们再生个宝宝吧,生个女儿,像你一样可爱。” 这一次苏琳琅没有那么排斥,被他亲的浑身发烫。 她的声音沙哑无力,“等你想起来了再说。” 独孤烨眼神迷离,抱着她不肯松手,吻越来越热烈,“不要,你欺负我,凭什么不许我碰?我就碰了。” 他还轻轻咬了一口,不痛,但浑身酥麻。 苏琳琅又羞又气,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胡搅蛮缠……“ 独孤烨四肢都缠了上来,“就缠着你。” 烈女怕缠郎,都一样。 苏琳琅看着满头大汗的独孤烨,心里一软,好吧,就给他吧,“你……”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惊叫声,好像出大事了。 箭在弦上的独孤烨气的脸都青了,好想骂人。 琳琅也很无奈,这是天意吗? 她躺着不想动,浑身无力,滚烫的脸在床单上蹭了蹭。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好了,失火了。” 琳琅脸色大变,翻身而起,捞起外衣一披就往外走。 “哪里失火了?小凤凰呢?快去看看。” 独孤烨紧紧跟在后面,夫妻俩冲到小凤凰住的厢房,见孩子睡的正香,没什么异动,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琳琅摸摸孩子红通通的小脸蛋,抬起头看向独孤烨,“对了,你快去父皇那边看看。” 忽然起火,总有事情发生。 独孤烨面有忧色,轻轻抱了抱琳琅,飞快的冲出去。 琳琅面色凝重,树欲静风不止啊。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母妃。” 小家伙被惊醒了,眼晴迷蒙,看到是琳琅,伸出胳膊要她抱。 琳琅轻轻搂住孩子,吻了吻孩子的额头,“宝宝睡吧,母妃在这里陪着你。” 小家伙肉乎乎的小身体紧紧贴着她,笑的甜甜的,“明天想吃香喷喷的蛋糕。” 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驱走了琳琅内心的阴霾,心情轻松了许多,“好,给你做。” 小家伙含着笑意沉沉睡过去,琳琅却心事重重,怎么也放心不下。 小莲悄悄的走进来,动作极轻。 琳琅眼晴一亮,将她招到身边,声音压的低低的,“到底什么情况?” 小莲已经得到了消息,“是掖庭失火,死了好几个人,太子已经去处理了。” “掖庭?”琳琅微微皱眉,想起白天的事情,那个安梨出现的忽然,她正打算让人去查一查底。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忍不住轻按眉心。 独孤烨是早晨过来的,一脸的疲倦,急急的换了身衣服,准备去上朝。 琳琅硬拉着他坐下,饭桌上摆满了各种吃食,她盛了一碗白粥给他。 他迫不及待的接过来,狼吞虎咽,两碗粥一下肚,他立马精神了。 琳琅耐着性子陪他吃饭,见他吃的差不多了才问话,“说说,怎么了?” 独孤烨眉头微蹙,“安梨死了,据说是引火自焚,但我不相信。” 不仅安梨死了,同屋的女孩子也死了,一晚上死了十几个。 但这些话他不想说给琳琅听,免得她心里添堵。 琳琅冷哼一声,“我也不信,这宫里的鬼魅怎么就扫不清?” 都清洗了好几遍,还没有将所有的钉子拔起来。 藏的太深了。 她忽然想起当年那个将晋王妃画像给她的人,至今还没有查出来。 那个人忽然出现,诡异又神秘,她到底知不知道画像里有遗诏? 独孤烨反而没有想的那么多,“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鬼魅。” 以前好好的人,如今未必靠的住,人一直在变。 琳琅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多派人守着小凤凰,我怕有人盯上他。” 皇太孙对皇室,对朝庭,对百姓都有着重要意义。 独孤烨打算多派几个暗卫守着他们母子,他总感觉这事是冲着他们夫妻来的。 “有我在,没事的。” 他站起来就要走,时间快不及了。 琳琅担心的跟了出去,将披风给他系好,“要不请一天假?你的眼晴都肿了。” 独孤烨拒绝了,“不行,父皇也一夜没睡,我要去帮他。” 琳琅感觉今天的朝堂不会太平,“有什么事别硬顶,凡事好商量。” 独孤烨摸摸她的脸,她好好的,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他不能想像身边没有她,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反正他是受不了。 “好,我会回来吃中饭的,给我做个叫化鸡。”tqr1 “好。” 琳琅休息了一会儿,处理了些宫务,又陪孩子说了半个时辰的话,这才去了厨房,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拿手菜。 宫人们都心里慌慌的,但看到太子妃这么淡定,大家就不紧张了。 有太子妃在,有什么好怕的? 本来凝重的气氛一下子扭转过来,恢复如常。 琳琅熬了一锅老鸭汤和一盒子梅干菜肉饼,让小莲带人将汤送到前面,让大臣们一起分享。 其实是专为独孤烨准备的,但又不好明晃晃的送东西过去,索性把所有人都拉上。 回来时,小莲的脸色发黑,很是难看。 苏琳琅看见了,有些担心她被人欺负了。 “小莲,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打回去。” 小莲的声音闷闷的,表情也很不开心,“没有啦,大臣们都很高兴,皇上也非常满意,太子是一脸的骄傲。” 有这么体贴的贤妻,当然骄傲了。 琳琅喝了一口点心,强打起精神,“看着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好解决。” 小莲犹豫了一下,“我回来的时候,在花园里听到几个宫人在说……” 她欲言又止,一脸的紧张,想说又不想说。 她是个没有心眼的姑娘,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一眼就能看穿。 琳琅知道不是好话,但也无所谓,“说吧,我想听。” 小莲气的直跺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您善妒,安梨是您派人害死的,这火也是你放的,可恨至极。” 她气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些人怎么能胡说八道? 第五百九十章 一家三口亮相 她家小姐待下人和气大度,可他们是怎么回报她的? 琳琅恍然大悟,终于知道昨晚的异样从何而来,“原来如此。” 这是针对她而来的,后面还有杀招。 她玩味的笑了笑,斗志盎然,跟人斗,其乐无穷。 小莲气的半死,不甘心的叫道,“小姐,快把那些人抓起来狠狠打一顿,打的他们不敢再乱说话。” 琳琅很爽快的答应了,“也好,这任务就交给你了。” “是,小姐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小莲如打了鸡血般激动,恨不得立马手撕脑残。 等小莲走了,风荷从梁上跳下来,眉头紧皱。 “小姐,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是故意设的圈套,您这么大肆的追查,恐怕不妥吧。” 她这个不爱动脑子的人都看出了不对,没道理苏琳琅看不出来。 琳琅气定神闲,“无妨,主控权在我手里,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就让别人跟着我起舞。” 怕什么?好名声是可以刷的。 风荷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小姐放心吧,我会用生命保护皇太孙。” 琳琅已经将风荷拨给了小凤凰,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我最信任的是你们俩,你们自己也要小心。” “是。” 宫里的消息很快传到外面,沸沸扬扬的,说什么都有。 祭天之日到了,一大早就清扫道路,只等帝王驾临。 百姓们风闻而至,将两边的道理都堵住了,只等着看热闹。 他们的娱乐活动太少,帝王出行的仪仗很威风,很好看,足够百姓们说上半个月呢。 百姓们几乎都出门了,万人空巷,热闹非凡。 大家聚在一起就爱说八卦,“听说了吗,宫里又出事了,听说太子妃将几名宫女放火烧死了。” 这消息还挺新鲜的,好多人还不知道。 “什么?不可能吧。” 那人说的眉飞色舞,好像亲眼见到了般,“是真的,就因为太子多看了其中一名宫女一眼,就引来了杀身之祸,还连累了同屋的人。” 有人表示不服,“太子妃不是那种人啊。” “有什么不可能的?她能偷汉,还有什么不敢做的?那些贵人为了权势,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更有人提起上次的新闻,“对啊,皇太孙都不是太子的骨肉,太子能忍吗?” 三人成虎,谣言说多了就成了事实。 百姓们听多了这类话,都麻木了,下意识的认定了。 有些说不通的关节,自己都脑补通了。 “据说朝臣们纷纷请求东宫广纳淑女,早日产下健康纯正的继承人。” “太子妃恐怕要被废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唾沫横飞。 乐声渐近,大家赶紧站好,“啊,过来了,皇上的车驾过来了,好威风啊。” 一排排的仪仗在前面开路,帝王所坐的华丽马车徐徐过来,纱窗撩起来,露出帝王威严的面容。 百姓们跪了一地,三呼万岁,迎接他们的君王。 皇上面不斜视的端坐着,庄重而又威严,气势不凡。 又是几队仪仗过去,亲兵骑着高头大马簇拥着华丽的车驾而过。 “哇,太子好俊美,好好看,怪不得那么多女人喜欢,咦,他身边的人是太子妃吗?太美了,跟太子好般配。” 独孤烨身着黑色的礼服,衣服繁琐,神情庄重,清风朗月般英俊的面容,引的好多人看的目不转睛。 这就是失踪回来的太子,太好看了。 而苏琳琅穿着红色的礼服,略施脂粉,珠翠环绕,格外的端庄,将这件大衣服撑了起来。 她已经有了后宫之主的气势,不怒而威。 天生丽质难自弃,又加上她本身的气质,如耀眼的星辰,让百姓们看的呆住了。 “是挺登对的,太子妃可怎么收场呢?” 他们比当事人还要操心,个个忧心忡忡的。 忽然,一个粉嫩的小人从车里钻出来,琳琅手一张,小人儿扑进她怀里,乖乖坐在她腿上。 他似乎刚睡醒,小脸红扑扑的,四处张望,一脸的兴奋。 “咦咦,那孩子是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坐在太子妃腿上的小孩子,应该就是皇太孙吧。 长的好可爱,唇红齿白,白白嫩嫩的,穿着红色的衣服,像年画走下来的福娃。 小凤凰听到了大家的声音,落落大方的挥手致意,奶声奶气的说道,“大家好,我是独孤熙,我是皇太孙。” 说完后,他端端正正的坐好,小小年纪,已经有了皇室子孙的优雅端庄。 “父亲,我做的对吗?” 独孤烨嘴角微勾,摸摸儿子的i脑袋,“小凤凰很棒,举止大方得体,没有辱没了皇室的名声。” 小凤凰眼晴晶晶亮,虽然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但没有怯场。 他笑的很开心,“嘻嘻。” 父子俩互动亲昵自然,相似的眉眼都在笑。 小凤凰眼巴巴的看向苏琳琅,“母妃。” 他一脸的来夸我吧,我做的好好呀,表情可逗趣了。 琳琅怜爱的看着孩子,“你的表现很好,母妃为你骄傲。” 小凤凰挺起胸膛,黑亮的眼晴闪闪发光,“母妃,以后小凤凰保护你。” 琳琅的心很安慰,“真乖。” 小凤凰得到了父母的夸奖,心满意足的笑了,又开始东张西望,观察四周的人群。 “不过,大家为什么直愣愣的看着我?好奇怪啊。”tqr1 独孤烨微微一笑,慈爱极了,“因为他们没有见过比你更好看更可爱的孩子,而且懂事有礼貌。” 小凤凰笑的好开心,眉眼弯弯,说不出的灵动,跟苏琳琅一模一样。 琳琅本来不想带孩子出来,但看着孩子明亮的笑容,忽然觉得很有意义。 孩子喜欢这种场合,那以后多带他出来转转。 人们一直盯着那个可爱的小娃娃,忍不住嘀咕,“日,是谁说皇太孙是野种的?亏不亏心?造谣死全家。” “皇太孙肖似太子殿下,一看就是亲父子,看谁还敢胡说?” 只要眼睛不瞎,心不黑,自然看的出这一点。 有人很不解,“这些流言居心不良啊,这么造谣到底图什么?想害太子妃?可皇上和太子又不傻。” 第五百九十一章 天坛变故 一个声音猛的响起,“所图很大,想搅的皇室不安宁,想让秦国上下不太平,到时就能混水摸鱼了。” 这话立马激起了大家的愤怒,“呸,百姓的眼晴是雪亮的,谁敢诋毁我们的皇太孙生事,我们都不答应。” 百姓不求别的,只求安居乐业,能平平安安的。 要是动乱,最倒霉的是他们百姓。 “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好皇帝,好太子,太子妃也是难得的好人,百姓们才有了太平日子过,谁想搞破坏我们的好日子,就是我们的敌人。” “这倒是,只希望太太平平的,不要整天杀来杀去。” “小皇孙真可爱啊,太子小时候也这么可爱,哈哈哈。” 独孤烨的耳朵特别尖,听着众人的议论,忍不住轻轻一笑。 将孩子带出来溜一圈就够,是非黑白立马现形。 都不用多说什么。 他沾沾自得的笑道,“我很厉害吧。” 琳琅含笑看着他,“是,有长进了,还有成长的空间。” 独孤烨也不生气,只要看到她的笑容,他就满足了,“说的我好像很笨似的。” “夸你聪明呢。” 一路行到天坛,一行人带着文武百官上了天坛,皇上站在最前面,独孤烨一家三口站在后面,开始祭天仪式。 焚香祷告,跪拜上苍,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琳琅磕头时,莫名的有些不安,有些心慌。 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了,上次有这种感觉是独孤烨出事时。 她小心翼翼的四处打量,有没有异样? 一阵天摇地动,“轰隆隆。” 所有人都惊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琳琅鼻子最尖,闻到了一股硫磺味,连忙一把抱住小凤凰,“不好,是炸药,护驾。” 她的反应极快,独孤烨的脸色变了几变,抢过侍卫的长剑,护在琳琅母子面前。 一群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飞扑过来,“杀了狗皇帝,为主尽忠。” 现场一片混乱,百姓们尖叫着,四处逃窜。 百官们也是四处乱撞,局面一下子失去了控制。tqr1 独孤烨护着妻儿边战边退,退到人少的假山处。 远处传来惊惶失措的尖叫声,“皇上小心,快来护驾啊。” 很多黑衣人发疯似的攻击皇上,侍卫们明显有些不支,情况危急。 琳琅不禁大急,推了独孤烨一把,“快去护驾。” “这……“独孤烨左右为难,这里也需要他。 皇上那边越来越危险,琳琅深吸了一口气。 ”去吧,父皇不能有事,我能保护好自己。“ 独孤烨是见过琳琅的手段,犹豫了一下,”那你小心点,照顾好宝宝。“ 小凤凰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乖乖的伏在琳琅怀里,不哭也不闹,乖的出奇。 他挥舞着长剑冲过去,琳琅连忙拨了一半的侍卫过去。 谁都不能出事。 可恨现在局面太乱,不能用毒,免得误伤了无辜的百姓。 这些黑衣人是谁的手下?为主尽忠? 正在琢磨之间,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杀了太子妃,赏银十万两,大家冲啊。“ 一听这话,一群黑衣人涌了过来。 琳琅不禁乐了,”我的脑袋这么值钱,真是没想到。“ 这种时候了,她居然还笑的出来,淡定自若,让人刮目相看。 琳琅随手扔出一颗轰天雷,立马在黑衣人中炸开了,死伤无数。 黑衣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后退。 琳琅吩咐下去,”拿轰天雷炸,小心点,不要误伤了百姓。“ 这边人少,没有那么多顾忌,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是。” “轰隆隆。”几个轰天雷下去,黑衣人少了一半,关键是吓住了对方,都不敢上前了。 好凶残的太子妃,这么逆天的凶器无人能敌。 一个黑衣人大声喝道,“住手,太子妃,你不想要这些无辜百姓的性命了?” 几个黑衣人将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赶了过来,挡在最前面,当作盾牌。 百姓们面色惊惶失措,脸色惨白,吓坏了。 琳琅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黑衣人拿剑对着一个百姓,“你束手就擒吧。” 琳琅震惊的揉了揉耳朵,“我没听错吧?” 黑衣人气焰嚣张,“你不是爱民如子吗?不是最伟大的太子妃吗?想要他们活命,你就自我了断,免得脏了我们的手。” 这话说的太恶心了,把侍卫们气坏了,太不要脸了。 用百姓要挟太子妃,可恨至极。 琳琅微微摇头,“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很蠢?连面都不敢露的畜生,哪懂得礼仪廉耻?” 黑衣人恼羞成怒,“你不肯?原来你不过如此,伪善的女人,大家都被你骗了。” 这些人都是蒙着面,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琳琅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不露声色,“听上去像是因爱生恨,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疯狂的爱慕者?” “人尽可夫的贱人,谁会看上你……”黑衣人怨气冲天,显然恨极了苏琳琅。 琳琅心里一动,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应该是跟她有仇的人,但她的仇人太多了,是谁? 小莲气坏了,大声怒斥,“放肆,居然对太子妃无礼,你们这些混账东西,乱臣贼子,人人诛之。” 黑衣人有恃无恐,特别嚣张,“废话少说,苏琳琅,你肯不肯为这些百姓们付出性命呢?” 他像猫捉老鼠般,恶趣味的看着所有人。 百姓们索索发抖,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琳琅的眉头一皱,“放了他们,本宫饶你们不死。” 黑衣人得意的大笑,像个疯子似的,“哈哈,痴人说梦,大家都看清楚了吧,不是我要杀你们,是太子妃害了你们,死后就去阎王殿告状吧。” 他举起长剑,重重砍向其中一人,脑袋飞了出去,血流成河。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一名百姓害怕的尖叫,“太子妃你向来是大慈大悲的好人,求您救救我们吧。” 琳琅面无表情的看向他,声音沉沉的,“怎么救呢?你告诉我。” 那人呆了呆,支支吾吾的说道,“你……自尽……” 第五百九十二章 官兵到 他自知理亏,说的结结巴巴,但还是让别人都怒了。 “住口,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让太子妃为你死,你哪来的脸面?自私到这种地步,我等耻于你为伍。” 那人委屈的反驳,“用她一个人换我们这些人的命,又不亏。” “我不要,我只要太子妃好好的。” “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太子妃没有这个义务。” 那人又气又羞,“怎么没有义务?我们百姓供养她,她保护我们的性命是应该的,要不是她,我们怎么会落入坏人手里?” 意见不同,开始撕了,那些黑衣有人也愣住了。 “吵死了,太子妃,你倒是换不换?” 苏琳琅冷笑一声,态度坚决,“不换。” 黑衣人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般,得意洋洋的大笑,“这么道貌岸然的女人就是百姓们尊敬的恩人,欺世盗名……” 苏琳琅不耐烦的打断他,“死之前,有什么遗憾?” 那黑衣人很得瑟,好像积压了很多的怨气,一朝有机会就拼命发泄出来。 “谁死?我吗?哈哈哈,啊。” 那人脑袋一晕,倒在地上,得意的笑僵在脸上,惊恐不已。“你对我做了什么?”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他,怎么就不长记性?“你家主子没跟你说过,不要跟我多说话吗?” “你……你……”黑衣人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百姓们也全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全都中了招。 琳琅让手下将解药送给百姓们,不一会儿,百姓们纷纷爬起来,恢复如常,手脚自如。 大家死里逃生,喜出望外,纷纷拜倒,“多谢太子妃救命之恩,请受我等一拜。” 琳琅带的药不多,只够这些人分的,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太不安全了。 “都起来吧。” 小凤凰好奇的看着那些百姓,朝前走了几步,想跟他们说话。 孩子天真无邪的笑最能驱赶阴霾,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尖叫声划破长空,“皇太孙,不不。” 一个看似普通的百姓抽出长剑,狠狠的冲小凤凰头顶砍去。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纷纷扑过去救,但来不及了。 小凤凰都吓傻了,呆呆的看着长剑砍过来。 琳琅惊怒交加,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彻底爆发了潜能,飞扑过去,将孩子护在怀里,“小凤凰。” 一道血箭喷了出来,琳琅闷哼一声,浑身发抖,却不肯松开抱住孩子的双手。 小凤凰吓坏了,在她怀里索索发抖,“母妃。” 这么一阻,侍卫们终于赶了过来,挥舞着武器上前,“统统拿下。” 不一会儿,就将人擒住。 琳琅后背中了一剑,鲜血直流,大家吓到了,“太子妃,你不可以有事。” “小姐,小姐,你不要死,不要。” 小凤凰吓哭了,手足无措的凑过去,“母妃吹吹,不疼了。” 现场一片混乱,所有人如失了主心骨般,不知所措。 琳琅咬破嘴唇,借着痛意让自己清醒些,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看好皇太孙,驱赶闲杂人等。” “把玉瓶里的药给我,两颗。” “进行急救,动作快点,把止血粉和绷带拿出来。” “止血,清洗伤口。” 随着她的命令,大家开始有条理起来。 伤口处理好了,琳琅的脸色白白的,“让所有暗卫都出来吧,护着我们去清枫寺,动作要快。” “派人通知皇上和太子。”tqr1 清枫寺就在不远处,方丈亲自迎了出来,将最好的禅房让给她。 琳琅失血过多,脑袋晕晕的,但还是强撑着写了一张药方。 “这是药方,小莲你去熬药。” “风荷,记住,不要让任何人靠近静室。” “是。” 其他暗卫都守在外面,将院子围的水泄不通。 琳琅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小脸惨白的小凤凰。 她温柔的摸摸孩子的脑袋,“小凤凰过来,不要怕,母妃先睡一会儿,过半个时辰叫醒我,好吗?” 小凤凰的眼晴一亮,凑过来亲了亲她的脸,“好,小凤凰守着您,哪里都不去。” “真乖。”琳琅一沾到枕头,立马晕睡过去。 睡梦中,外面传来喧哗声,风荷紧张的跑来叫醒苏琳琅。 琳琅半睡半醒,脑袋晕晕沉沉的,声音沙哑,“出了什么事?” 小凤凰爬到她身边,小小声的说道。“母妃,坏人追来了。“ 小小的孩童面有惊色,小身体微微颤抖。 琳琅立马清醒过来,一把抱住小凤凰,“没事,母妃在。” 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太子妃,你被包围了,出来吧。” 琳琅揉了揉眉心,努力想让自己振作些,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黑衣人,不禁叹气。 “来的真慢,我等你们很久了。” 黑衣人吓了一跳,太子妃是出了名的聪明人,难道早就做了安排? 按理说不可能啊,她又不可能事先料到这一切。 “你说什么?” 琳琅看着倒了一地的侍卫,痛心疾首,“没想到最信任的暗卫中都出现了叛徒,防不胜防啊。”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真是个难得一见的聪明人,可惜命不好。” 他冷声喝道,“再不出来,我就要放火了,到时死无全尸的是你。” 琳琅把玩着白嫩的手指,“就不怕我的毒吗?” 黑衣人微微一笑,已经将她视为阶下囚了,“毒和轰天雷都用光了,不是吗?” 没有了这两样,太子妃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谁都能杀了她。 琳琅气定神闲,没有出现一丝不安,“你们不想要我的命。” 否则的话,早就放火了。 黑衣人的眼晴眯了起来,这么危险的人物应该杀了才安心,可惜……“是,但总有意外。” 这是威胁,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他其实很想亲手一刀砍了她,永绝后患。 “是的,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比如……”琳琅指了指外面,笑的意味深长,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 “轰隆隆。”震耳欲聋的轰天雷砸过来。 一排官兵手持着火箭站在院子的围墙上,为首的人正是独孤烨,一袭红色的披风,满脸肃杀。 第五百九十三章 暗卫中有奸细 独孤烨一声令下,火箭齐飞,正中目标。 黑衣人纷纷躲闪,但不管怎么躲都逃不过去。 那黑衣首领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怎么可能?” 他猛的看向苏琳琅,是她安排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抽出长剑砍向琳琅,一支长箭飞射过来,射中黑衣人的后背。 黑衣人的长剑离苏琳琅只差几寸,却无力再推近,两眼翻白,徐徐倒在地上。 独孤烨握紧长弓,一颗心扑突扑突狂跳。“格杀勿论。” 下了格杀令,他几个起落,冲到琳琅面前,摸摸她的脸颊,“琳琅,我来了。” 差一点点,她就受伤了 琳琅精致的小脸露出一丝淡笑,“来的很及时,干的漂亮。” 话音刚落,眼前一黑,身体朝前冲去,独孤烨吓了一跳,连忙接住她,她两眼紧闭,面色苍白,一动不动。 他的心如被重锤猛击,浑身的血液直往脑门冲,那一刻,脑袋一片空白,吓出一身冷汗。 “怎么了?你受伤了?琳琅,你别吓我。” 他感觉心跳都停止了,她怎么了? 一道哭泣的声音轻轻响起,“父亲,母妃被砍了一剑,流了好多好多血,你快救她。” 独孤烨吓的魂飞魄散,抱起苏琳琅就往外冲。 皇宫,乾宁宫 院子里气氛很紧张,鸦雀无声,静的出奇。 独孤烨走来走去,面色焦灼,脸色很难看,不时的看向屋内。 屋内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把独孤烨急坏了。 一名太医满头大汗的走出来,独孤烨第一个冲了上去。 “怎么样?太子妃的伤势如何?我能进去看她了吗?” 太医拱了拱手,行了一礼,“太子先别急,还在急救中,我是来取药材的,有些药材需要我亲自把控,份量啊,年份啊……” 不等他说完,独孤烨就急着催促,“那快去吧。” 他的一颗心悬在空中,七下八下,说不出的难受。 他终于知道苏琳琅对他意味着什么,是他的命。 当她晕倒在他怀里时,他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片空白。 他只有一个念头,生死都陪着她。 这念头来的那么忽然,却又那么自然,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不管她在哪里,他都陪着她,这是他的心愿。 他爱她,很爱很爱,她已经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纵然失去记忆,那一份融入身体内的感情迸发了出来。 这一份情,一直在。 皇上抱着小凤凰,坐在屋檐下,默默的陪伴着儿子。 见独孤烨坐立不安,他忍不住劝道,“烨儿,冷静。” 独孤烨忧心忡忡,“这让我怎么冷静,受伤的是我的妻子,是我最心爱的人。” 他不能没有她,一想到她在受苦,他却什么都没帮不上忙,就好难受。 在他印象中,她一直是个坚强的女人,强大到无所不能,智计百出,比一般男人都要强上百倍。 但是,看着她虚弱苍白的模样,他发现自己错了。 她也是普通人,有血有肉,会疼会受伤的人。 他,心疼了! 知子莫若父,皇上很清楚他的想法,“正因为如此,所以要更加的冷静,才能帮她。” 其实他也很担心琳琅,琳琅是很多人的精神支柱,如果她倒下,很多人会崩溃。包括他的儿子,他的孙子。 所以,琳琅绝对不能出事。 独孤烨胸口难受,忍不住拿拳头敲了敲,眼眶泛红。 “父皇,我心里很难受,如果可以,我宁愿受伤的人是我。” 他像个疯子般撞墙,只有这样才好受些。 不一会儿,额头就红肿了,皇上不禁急了,“烨儿,你会吓到孩子的。” 独孤烨这才想起儿子,小凤凰很乖的坐在皇上怀里,不哭不闹,特别乖巧温顺,只是一双眼晴红红的。 独孤烨有些心疼,“小凤凰去睡觉吧。” 小凤凰拼命摇头,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不,我要等着母妃。” “哭什么?”独孤烨吓了一跳,将孩子抱过来。 小凤凰的小胳膊抱着他的脖子,小脸贴在他怀里,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 “父亲,母妃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是我的错。” 他好怕,怕母妃醒不过来,怕父皇发疯。 独孤烨这才想起厮杀时,小凤凰就在现场,亲眼看着琳琅受伤,他只是一个小孩子,那么血腥的场面对他的刺激太大了。 他怜惜的摸摸孩子的小脑袋,难为他了。 “胡说,怎么会是你的错?是那些坏蛋的错,保护孩子是每一个父母的责任,如果换了我,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救你。” 小凤凰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泪珠挂在脸蛋上,“真的不怪我吗?” 独孤烨帮孩子擦眼泪,心疼不已,“不怪,你母妃心疼你都来不及呢。” 小凤凰巴着他不放,哭着叫道,“我不要母妃有事。” 小小的身体颤抖着,可怜的不要不要的。 “我保证。”独孤烨心疼的不行,“不会有事的。” 小凤凰的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寻找着温暖的气息,“我想母妃抱抱我。” 独孤烨将他抱紧,“父亲抱,一样的。” 小凤凰抬头亲了亲独孤烨的脸,“父亲,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乖。” 不知等了多久,门开了,几名太医鱼贯而出。 独孤烨抱着孩子迎了上去,紧张的问道,“太医,太子妃情况如何?” 一名太医露出了释然的表情,“所幸伤的不是要害,保住了性命,只是失血过多,要慢慢调养。” 所有人长长吐出一口气,万幸! 小凤凰眨巴着黑亮的眼晴,紧张的揪住独孤烨的衣服,“母妃没事了?是吗?” 独孤烨微微笑道,“是,过不了多久,她就能活蹦乱跳的陪你玩了。” 小凤凰欢呼一声,“太好了,我想进去看看母妃。” 进去时,苏琳琅还在昏睡,小脸白白的,很是脆弱。tqr1 小莲和风荷一左一右的守在她身边,寸步不敢离。 独孤烨快步走过去,摸摸琳琅的脸,又摸摸她的额头,问了好多问题,才松了一口气,“我来守着,你们都下去吧。” 风荷忽然跪倒在地,“太子,暗卫中有奸细,还请严查。” 第五百九十四章 两心依依 清晨的阳光洒进来,小鸟在枝头歌唱,宛转动听。 躺在床上的女子徐徐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天花板。 坐在一边的独孤烨立马冲过来,手抚上她的额头,关切备至,“醒了?饿不饿?想吃什么?” 琳琅定定的看着他,一双乌黑的大眼迷雾蒙蒙,“你是谁?” 独孤烨的心一沉,浑身发冷,急的叫了起来,“我是独孤烨啊。” 琳琅呆呆愣愣的,表情麻木,眼神呆滞,“独孤烨是谁?不认识。” “是你夫君,你……”独孤烨欲哭无泪,惊惶失措,“失忆了?苏琳琅,你怎么能忘了我?” 他不甘心的质问,又恼又怒又气,更多的是害怕。 他那么喜欢她,她怎么能忘了他? 她平时不是说最爱他吗?哪里爱了? 大骗子! 琳琅嘴角微勾,淡淡的嘲讽道,“为什么不能?你都能忘。” 独孤烨心情沉重,好想哭,“又不是我愿意的,你……” 他忽然反应过来,勃然大怒,“苏琳琅,你骗我,太过份了。” 这么耍他玩,真的好吗? 琳琅捂着脑袋,小脸惨白,一迭声的叫道,“头好疼啊,肚子又饿,我想吃碗肉粥。” 独孤烨终是心疼她,捏了捏她的脸蛋,去准备了,“哼,等着。” 再多的不甘又如何,只要看到她好好的,这就够了。 她的平安,才是他最大的快乐。 只是,不愿意就这么轻易原谅她,免得她老是捉弄他! 独孤烨默默的喂她喝粥,动作很温柔,却不肯跟她说话。 琳琅喝了几口,眼珠滴溜溜的转,“好难喝啊,你尝尝。” 独孤烨怔了怔,尝了一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明明很好喝。 “你老耍我玩,有意思吗?” 琳琅傲骄的抬起下巴,“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了吧?” 如一盆冰水浇下来,整个人都透心凉。 独孤烨的郁闷立马如冰雪遇到暖阳,全都化开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歉意和怜惜。 “我不想说对不起,不是我的错,但是,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我很心疼。” 只要经历过,才会明白那种惶恐不安的心情,不甘,失落,灰心,沮丧! 他的眉眼沉静,眼中只有她的倒影,“我没有保护好你,也没有照顾好你。” 他举起她的玉手,轻轻落下一个吻,珍重万千,“对不起,琳琅,我爱你。” 他忽然变的这么深情又温柔,琳琅有些蒙逼,“呃?难道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所有的柔情都卡在胸口,独孤烨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臭丫头。” 太会破坏气氛了,他在示爱啊啊啊。 这才是她熟悉的男人嘛,琳琅忍不住轻笑,“坏小子。” 独孤烨心里一动,“这是我们以前说过的话?感觉很熟悉。” 琳琅有些意外,他似乎变了,越来越像以前的独孤烨,表情也生动了许多。 她的心底泛起一丝喜悦,是不是表示他的记忆快回来了? “是,等我身体好点,就给你扎扎针,看能不能治好你。” 独孤烨摸摸她的脸,舍不得放手,只要一看到她,他就想抱抱她,完全是一种本能。 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满眼的温柔,“不管有没有记忆,你都是我最爱的女人,你知道吗?如果这一次你醒不过来,我也会陪着你的。” 琳琅呆住了,小嘴微张,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你疯了吗?孩子怎么办?父皇怎么办?这个国家怎么办?” 他真的这么爱她?爱到愿意生死相随? 可是,明明他还在失忆中啊! 独孤烨眼中的深情如一汪春水,快要溺死她了,“没有你,一切都没有意义,我才不管那么多。” 琳琅的眼眶一红,紧紧抱住他,却小小声的吐槽,“你会被骂死的。”tqr1 “谁管死后洪水涛天?”独孤烨非常的任性。 如果这世上没有了这个女人,他没办法想像有多可怕。 光是想想,心口就疼的厉害。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是他的毒。 琳琅想哭又想笑,轻捶他的肩膀,软软的道,“真任性,不过我喜欢。” “琳琅。”独孤烨拉起她的手,轻轻按在他胸口,“听到了吗?在为你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叫着你的名字。” 手底下一颗心扑突扑突的跳着,清楚的感觉到了。 琳琅心里甜滋滋的,如偷吃了糖的孩子,“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会说情话?” 她的眉眼温柔,喜悦在心底蔓延。 独孤烨微微一笑,如朝阳般耀眼,“喜欢吗?” 琳琅的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喜欢,不许你跟别的女人说这种话。” 独孤烨哈哈一笑,“有了你,我怎么可能看上别的女人?我的眼光一向是最好的。” 琳琅仰起头,亲上他的嘴唇,又很快退开。 独孤烨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紧紧抱住她,用力亲回去,如暴风雨般狂卷,激烈而又凶残…… 琳琅浑身发热,无力的瘫倒在他怀里,任由他为所欲为。 独孤烨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爱她,就推倒她! 用力的吻,用力的拥抱,仿佛这是最后一天,燃尽热情,燃尽爱意,随风起舞。 一道清脆的童声在外面响起,“母妃,母妃……” 脚步急促的冲进来,见到眼前一幕,不禁愣住了,“咦,你们在玩亲亲?”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琳琅一把推开独孤烨,羞恼的瞪了他一眼,卷起被子将自己埋在里面。 独孤烨郁闷的不行,没好气的瞪了小娃娃一眼,“谁放你进来的?怎么随便闯进来?规矩呢?” 小莲跟在后面进来,连忙跪下请罪,“奴婢错了,请太子处置。” 她熬的眼睛通红,但精神不错。 琳琅躲不下去了,只好翻身而起,“好啦,小莲守了一夜去睡吧,宝宝过来,吃过早饭了吗?要不要陪母妃一起吃?” 小家伙委屈的嘟起小嘴,“父亲在瞪我。” 干吗瞪他呀?不明白! 琳琅的手放到他腰间,用力一拧,笑眯眯的道,“那我帮你瞪回去。” 小家伙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还是母妃最疼他。 独孤烨的嘴角抽了抽,“他是男孩子,不能宠的太过,多学点规矩。” 说的正义凛然,但语气怎么透着一股酸味? 第五百九十五章 旺旺 皇帝的寝宫,只有父子俩,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烛光昏暗,一片沉寂,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独孤烨主动打破沉寂,“父皇,暗卫都有了叛徒,这事透着一股蹊跷。” 暗卫是皇室的一支暗中力量,拱卫着最高皇权。 一旦这股力量出现了问题,那麻烦就大了。 谁还可以信任? 皇上的眼神一冷,“那就召睿王进见,为朕贺寿。” 独孤烨的反应极快,“您是怀疑睿王?很多细节都指向他,但这么明显,反而不可能。” 很多证据都指向睿王,他也是最有动机的,前太子,只差一脚就能登上皇位的人。 皇上揉了揉眉心,很是疲倦,“事无绝对,既然怀疑,那就将人放在眼皮底下。” 这帝王本不是他想要的,但既然得了皇位,就万万没有还回去的可能。 独孤烨想了想,这样也是一个办法。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将人杀了,永绝后患。 只是皇上心太软,不肯下手。 “也好,这么多年了,也该面见君王。镇南将军那边呢?” 睿王和纪无敌的关系很密切,手中又握有重权,不得不让人怀疑。 皇上捏紧杯子,面色凝重,皇帝不好当,总有记不完的政务,总有那么多阴谋阳谋。 “也召他进京,朕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来?” 敢来,说明心里没鬼,如果不敢来,那意思很明显了。 独孤烨恍然大悟,大声叫好,“有道理,父皇英明。” 皇上好几晚没睡好了,眼中有红血丝,“暗卫那边严格审查几遍,不能再出现这种事情。” 独孤烨正有此意,谁忠谁奸必须分清。 “是,实在不行,就重新洗牌,不是说我的手底下有一批人吗?正可以填上。” 皇上挥了挥手,“都在太子妃手里,你们夫妻俩商量吧,太子妃是个孝顺的孩子,难为她了。” 在那么危险的时候,让独孤烨来保护他,而她自己差点出了事。 要是没有独孤烨赶来帮忙,他恐怕不能好好的坐在这里。 对这个儿媳妇的喜爱更深了一层,这就是家人吧。 独孤烨一提起琳琅,就满脸骄傲,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她有多好。 “她虽然有点小脾气,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从来没错过,也不看看是谁的媳妇。” 他得瑟的样子,特别好笑。 皇上幽幽的说道,“是嫌我没有媳妇吗?” 好吧,其实他也有,就是死的早。 “呃?”独孤烨大汗,他好像有点过分了,“父皇,如果你有喜欢的女人,可以收进后宫,我和琳琅都不会说什么。” 他想的挺开的,就算父皇娶妻生子,也不可能威胁到他的地位。 相差那么多岁,等孩子长大,要等很多年呢。 他是觉得父皇一个人太孤单了,有个女人照顾的话,大家都放心。 “哪有什么喜欢的?”皇上摆了摆手,不想提这个伤感的话题,“不提这个,最近辛苦你了。” 独孤烨微微一笑,“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本分。” 他是真的很喜欢父皇,能感受到那份浓浓的父子亲情,这跟小凤凰在一起的感觉又不一样。 他要当小凤凰的天,为孩子撑起一片天空。tqr1 但在父皇面前,他只是一个孩子,不用多想。 皇上很安慰,他虽然只有一个儿子,但能顶别人十个。 “懂事多了。”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说的以前不懂事似的。” “那是。”皇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独孤烨表示不服,”父皇,你也欺负我没有记忆。“ “这怪谁呢?”皇上哈哈大笑,心情好多了。 看着神情轻松的父皇,独孤烨暗暗松了一口气。 养伤的日子是最无聊的,躺在床上哪里都不能去,不能吹风,不能着凉,不能乱动。 每天就是吃饭睡觉陪孩子聊天,她快闷死了。 半个月后,她的伤势才慢慢好转,可以在室内晃悠了。 她捏捏胳膊上的肉,感觉自己胖了一圈,真的好虐。 独孤烨走了进来,“琳琅,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呜呜的叫着。 琳琅眼晴一亮,伸出小手要抱,“小狗快给我。” 独孤烨没有递给她,反而往一边躲了躲,“给你解闷的,不过事先说好,只有我不在的时候,才可以跟狗玩。” 这是什么破规矩?琳琅在心里吐槽,面上却不露,“好吧,先抱给我看看。” 独孤烨这才将狗给她,她摸着小狗狗的毛,心都化了。“真可爱,有名字吗?” “你来起。”独孤烨轻轻扶住她,将她按在窗边的椅子上。 琳琅眼珠飞转,“叫……” 叫什么好呢?既响亮又威风的! 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旺旺,狗狗叫旺旺,好不好?” 小凤凰从外面冲进来,蹲在琳琅面前,一脸喜色的看着狗狗。 小孩子喜欢动物是天性,尤其是萌萌的动物,更让他喜欢。 琳琅拉着他的手看了一眼,“好,下课了?先去洗手,脏死了。” 宫人跪在地上,替小凤凰洗手,小凤凰眼巴巴的盯着小狗狗,眼珠都不会转了。 他大声嚷嚷,“母妃,我也想跟狗狗玩。” 父亲好偏心啊,只送给母妃,却没有送他一只。 一只狗狗怎么分呢? “好啊。”琳琅冲宝宝招了招手,将小狗塞进他怀里,他欢呼一声,兴高采烈的跟狗狗玩起来。 看着母子俩笑容满面的样子,独孤烨也很高兴,喜欢就好。 外面宫人一闪,他微微蹙眉,走到门口。 “苏公子求见。” 独孤烨的神情一僵,怎么又来了?每天求见一次,不累吗? 脸皮真厚! “不见,说太子妃伤重,不方便见客。” 这声音有点大,琳琅听到了,眉头一蹙,“阿烨。” 独孤烨理直气壮的反问,“你本来就受伤了,我哪里说错了?” 他的态度让琳琅很不快,“见与不见,是我的自由,你不能剥夺我的权利。” 独孤烨挑了挑眉,“权利?我就是不想你见姓苏的小子,我不喜欢他。” 他很任性,那又如何?他是太子! 第五百九十六章 苏表哥的忧虑 虽然那些流言没有信过,但心里依旧不舒服。 不喜欢他们见面,不喜欢他们说话。 琳琅凉凉的堵回去,“他也不喜欢你。” 独孤烨不禁恼羞成怒,“琳琅,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真幼稚。“你要为了别人跟我吵架吗?好啊,来吧。” 独孤烨郁闷的不行,声音都高了几度,“明明是你想跟我吵!” 她最会吵架了,每次吵到最后都是她赢。 而他输的惨兮兮的,还弄不懂输在哪里。 琳琅捂着胸口,脸色有些发红,“你声音太大了,这是欺负我受伤发不了高音吗?” 独孤烨心疼了,气势立马弱了下去,“对不起,我小声点,不能不见他吗?” 琳琅抿了抿嘴,“若是没事,他不会求见的。” 苏家人的性格都骄傲,不畏权贵,但也不怕事。 独孤烨在心里默默吐槽,什么有事?天天都求见,能有什么事? 但这话他不敢说出来,“我可以去见他。” 琳琅直戳他的后背,气呼呼的质问,“你能代表我?” 不就是小心眼吗?多大的事情啊。 他们是亲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独孤烨委屈的要命,“怎么不能?你也可以代表我,我们是夫妻呀。” “我既不能代表你当太子,也不能代表你当皇帝。”琳琅不耐烦的打断他,能一样吗?“当然,你也不能代表我去见我的亲人,有些话不方便对你说,但能跟我说。” 独孤烨撇了撇嘴,就是不待见那个家伙。 他什么都不记得,但那个家伙一直陪着琳琅,走到哪里都陪着。 而且,琳琅对那家伙可好了,听到他有生命危险,不顾一切的去救他。 “有什么话能跟你说,却不方便跟我说的?” 琳琅翻了个白眼,“比如,他生病了只能找我看,你行吗?”tqr1 她说的好有道理,独孤烨没办法反驳,心塞的不行,“你欺负我。” 琳琅冲他做了个鬼脸,得意洋洋的示威,“就是欺负你,怎么着?来咬我呀。” 雪白的牙齿磨来磨去,大有咬一口的架式。 独孤烨哭笑不得,一把抱住她,作势要咬她。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小凤凰急了,连忙扑过去,抱住独孤烨的大腿,“父亲,你不要欺负母妃,她受伤了,流了好多的血。” 小脸蛋都急红了,拼命扯独孤烨的衣服。 独孤烨感觉自己像个大坏蛋,问题是,他什么都没干呢。 “你也偏心,只会护着你母妃。” 琳琅笑眯眯的道,“小凤凰,你父亲又吃醋了。” 小凤凰仰着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跟别人吵架,我也会护着父亲的。” 换句话说,跟苏琳琅吵架,就不要指望了。 粉嫩的小孩子认真又可爱的样子,很是惹人怜,独孤烨心软的一塌糊涂,一把抱起他,“就这么喜欢你母妃?” “对,最喜欢母妃了。”小凤凰用力点头,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清澈如水,“父亲,你是这个。” 他伸出食指,表示是第二位。 小孩子就是这么直接,喜欢和讨厌都摆在脸上。 独孤烨嘴角直抽,摸摸孩子的脑袋,啥都不想说了。 书房,身着蓝衣的苏一鸣安静的坐着,等了很久,没有一丝不耐烦。 外面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他连忙站起来。 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走路很慢,瘦了很多,但笑容还是那么灿烂。 “表哥,你来了,快会吧。” 她走了几步,有些累了,体力明显不支。 苏一鸣鼻子发酸,却强忍住,不敢流露出来,“琳琅,好点了吗?” 琳琅坐在他对面,下巴尖尖的,瘦的我见犹怜。 但精神很好,眼晴有神,笑容亲切,“已经能走路了,很快就能跑了。” 依旧是那个乐观开朗的女子,不管遇到什么困境,都能坚强的挺住。 苏一鸣的眼角发烫,微微低下,掩去那份泪意,“这是我搜罗来的药材和补品,希望有用。” 一桌子的上好药材,全是他花心思搞来的,不比皇宫的药材差。 琳琅很领情,笑的从容,“谢谢表哥费心了,你的脸色不好,病了吗?我帮你看看。” 他比她的脸色更难看,让人担心。 苏一鸣没有伸手,微微摇头,“我没病,就是很担心你,琳琅,你在后宫步步惊心,早知这样,就不该进宫。” 皇宫比任何一个地方都危险,这里承载着至高的荣耀,至高的权势。 但越风光的背后,阴影越大。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不进宫去哪里?” 苏一鸣不抬头也知道是谁,不管有没有失忆,独孤烨一样的小心眼。 他是绝对不会让她们单独见面的。 “哪里都好,都比宫里强。” 独孤烨面如沉水,冷冷的喝道,“苏一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一鸣没有退让,大声说道,“当然知道,她是翱翔天际的飞鸟,却被你困在宫里,哪里都不能去,你还不能保护她,害的她受到一次次的伤害,我真心替她感觉不值。” 随着他的话,独孤烨的脸色越来越黑。 “表哥,别说了。”琳琅忍不住劝止。 独孤烨脸色铁青,“让他继续说,我倒要听听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琳琅嘴角抽了抽,算了,他想自虐,随便他吧。 苏一鸣神情认真而又严肃,“保护不了她,就放她自由吧,我真的很怕她凋零在宫中。” 独孤烨勃然大怒,“放肆。” 居然敢咒她?不是说最关心她吗? 这就是他的关心? 苏一鸣眉头紧皱,一脸的不痛快,大声道,“我也不想说这种话,但是,我真的很担心。” 皇宫里那么多妖魔鬼怪,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独孤烨的心口发紧,一抽一抽的,“我会保护好她!” 其实这些也是他最担心的,但不能说出来。 苏一鸣早就积了一肚子的怨气,“哪一次你做到了?你给她的只有伤害,对了,你甚至把她都忘了。” 琳琅那么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偏偏选男人的眼光一般,怎么就挑中这个? 他鄙视的语气,激怒了独孤烨,猛的喝道,“闭嘴,敢不敢跟我打一架?” 第五百九十七章 斗斗嘴 这人不能杀,只能打,打到他认输为止。 这就是男人的方式! 苏一鸣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好,我早就想揍你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还不忘撩起袖子。 他也不想跟太子扛上,但太子实在讨厌,一再的挑事,那就休怪他不客气了。 堂堂太子毫无形象可言,那就不能怪他不尊重了。 琳琅也不阻止,凉凉的说了一句,“记得别打脸,你们就只有脸能看了。” 我靠,这是神马鬼话? 两个男人都不好了,面面相视,脸色都发黑。 独孤烨心塞的不行,“苏琳琅,你想气死我啊。” 有这么说话的吗?他除了脸,还有武功和才华,还有一片赤诚的心。 琳琅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笑的很欢乐,“等一下,快去拿点水果和瓜子,还有点心。” 宫女送上一堆的吃食,小桌子小板凳都放在外面,琳琅摸了一把瓜子,笑吟吟的道,“开打吧,我准备好了。” 两个男人面面相视,这还怎么打啊? 琳琅挥了挥爪子,笑意盈盈,“不打了?都过来喝茶吧。”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互不理睬,一左一右坐在琳琅身边。 阳光正好,洒落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微风吹过,浑身懒洋洋的,喝喝茶吃吃点心,聊聊天,是一大享受。 人生在世,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琳琅倒了一杯茶,双手递过去,“表哥,你放心吧,我死不了,这些事情我都能处理的。” 他的关心她都明白,但这是她的家,再危险也是她的家。 人生在世,只会遇到各种事情,努力克服就好。 苏一鸣喝了一口茶,依旧忧心忡忡,“宫里太危险了……” 琳琅微微一笑,“在宫外同样危险,与其担心东担心西,不如拼一拼。” 总不能因噎废食,她是太子妃。 太子妃不仅代表着最高的权利,也意味着很多的风险。 越风光,责任越大,相应的,风险也大! 不过,她是遇到挑战奋力朝前冲的人,挑战越大,她越精神! 他们兄妹情深,独孤烨却感觉很碍眼,忍不住想搞破坏,“对了,睿王即将进京,你和睿王妃兄妹要团聚了。” 苏一鸣的心神一震,“什么?进京?什么情况?” 他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却不敢说出来。 琳琅心中轻叹,又将是一轮风波,但面上不露,“为父皇贺寿。” 表面上是这样,但背后的意思,只能自己琢磨。 苏一鸣沉默了良久,“这些事跟睿王有关?” 他是聪明人,也曾经是皇室的一员,对皇室的明争暗斗并不陌生。 为了至高无上的皇权,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越是靠近皇权的人,越容易发疯。 而作为前太子,离帝位只有一步之遥的人,会安份守已吗? 苏一鸣扪心自问,换了他,也做不到。 这或许是废太子不长命的真正原因吧。 琳琅也不瞒他,轻声解释,“暗卫出了问题。”tqr1 苏一鸣的脸色大变,暗卫只有皇室子孙才有资格掌控。 那睿王确实难逃干系! “我只希望不要牵扯到婷玉身上。” 他可怜的妹妹,这辈子就没有享过福。 让她别嫁给睿王,她死活不肯。 皇家的男人岂是好相与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独孤烨凉凉的反问,“你就不担心睿王?” 那是他的亲妹夫,真有做到无动于衷。 苏一鸣冷哼一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他不喜欢睿王!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那是他嫡亲的妹夫,这么说,真的好吗? 苏家人的想法都怪怪的,跟常人不一样。 他心里一动,一个念头闪过,“苏表哥,父皇打算给你赐婚,你有喜欢的人就说,我帮你递上去。” 苏一鸣的神情一僵,板着脸拒绝,“多谢皇上的美意,但我不想成婚。” 独孤烨意味深长的开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是苏家唯一的男丁。” 苏一鸣沉默了,脸色黑黑沉沉的,不得不说,独孤烨说中了他的要害。 苏家满门都死光了,只有他们兄妹三人,而他是唯一的男儿。 若苏家的传承在他这一代断绝,他是苏家的罪人,没有颜面死后见祖宗。 “我让通房生几个。” 琳琅不高兴了,“表哥,嫡子长孙才是正统,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世人面前。” 妾生子,通房之子名不正言不顺,要出头很困难,这就是世情。 其实苏一鸣娶不娶妻,生不生子,她都不想干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但是,同样是生子,为什么要弄的那么尴尬? 不能让孩子受苦,孩子是无辜的。 苏一鸣沉默了好久,半响后才淡淡的道,“让我考虑一下。” 独孤烨笑眯眯的道,“三天,我帮你拖三天。” 苏一鸣心中呕的要命,明明是他折腾出来的事情,还装好人! 谁会相信日里万机的皇上会关心一个普通人的婚事? 狡猾奸诈的家伙! “琳琅,明天是我的生辰。” 琳琅呆了呆,不禁汗颜,羞愧的红了脸,“呃?对不起,表哥,我都忘了,你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啊。” 一直以来,她都不记得苏一鸣的生日,更不要说送礼物了。 她这个表妹很不称职! 相反,她和小凤凰的每一个生日,他都会送礼物。 一想到这,她就懊恼不已。 苏一鸣微微笑道,“只要你给我煮一碗寿面。” 以前生日时,家里都会大肆庆祝,长辈的疼惜,兄弟姐妹们的笑脸,是他最美好的记忆。 如今的他,没人陪他过生日,他甚至有意无意的忘记。 这种小事琳琅一口答应,“好。” 独孤烨立马跳出来表示反对,“不行,你身体不好,不能劳累。” 琳琅此时心中歉疚,恨不得立马补偿呢。“我只是动动嘴,累不到我的,表哥,提前祝你生辰快乐,岁岁平安。” 见阻止不了琳琅,独孤烨暗暗磨牙,“表哥,祝你妻妾和睦,百子千孙,子孙满堂。” 苏一鸣的嘴角直抽,狠狠瞪了他一眼。 一国储君的风度呢? 独孤烨高冷的表示,喂狗吃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 燕归楼 燕归楼 一群人簇拥着一辆马车过来,稳稳的停在燕归楼的大门前,掌柜热情的迎了上来。 独孤烨利落的跳下马车,回过头将苏琳琅抱了下来,轻轻揽着她的肩膀往里面走。 两人都很低调,穿着普通的常服,独孤烨穿着一般豪门公子的锦衣,并不张扬。 而苏琳琅一身简单的淡紫色袄裙,鹅黄色披帛,娇艳如花,素雅精致,只用珍珠金环束发,发间斜斜插了一支白玉钗。 两人是极力低调,但本身清贵的气质,出色的容颜,鹤立鸡群,引来不少关注的目光。 独孤烨微微蹙眉,面色不悦,“好好的宅子不住,偏偏住酒楼,真不懂他是怎么想的。” 苏琳琅神色惆怅,“因为太寂寞了。” 诺大的宅子空空荡荡,寂寞如雪,最起码酒楼有人气,显得不那么孤寂。 所以,还是要成个家,生几个孩子。 孩子的哭闹声会驱赶走很多负面的情绪。 独孤烨没听清楚,呆了呆,“什么?” 什么寂不寂寞的,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寂寞。tqr1 琳琅轻轻靠在他怀里,眉眼有一丝轻愁,“你不懂。” 独孤烨见不得琳琅将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酸溜溜的道,“太子妃,你鄙视我的智商。” 琳琅的注意力立马被引了回来,笑颜如花,“对呀,不行吗?” 她娇俏的模样可爱极了,独孤烨心痒难耐,恨不得亲上一口,“行行,你说了算。” 他宠溺的眼神如一汪春水,快要化了。“很累吧?我抱你。” 琳琅小脸一红,“才走几步路而已,别闹。” 说的一本正经,其实是想占她便宜吧,真是的,也不看看场合。 独孤烨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不禁微微一笑,“我是心疼你,哪像你那个表哥,明知你身体不好,非要你煮什么面?“ 琳琅也想出来走走,整天闷在宫里,人都要馊了。 “我已经好多了,啊。” 一个女子从里面冲出来,横冲直撞,撞了过来。 堪堪要撞上时,独孤烨拽着琳琅朝旁边一闪,那女子撞到了后面的侍卫,两个人都摔在地上。 独孤烨怒气冲冲的喝道,“你瞎了,走路不长眼啊。” 女子连忙弹跳起来,紧张的直摆手,“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想抓我,我害怕,对不起。” 抓她?琳琅下意识的朝后面看去。 一群人冲了出来,看到那女子立马围了过去,“看你怎么跑?将人抓起来。” 那女人连滚带爬冲到琳琅面前,一手抓住她的腿,“这位夫人,救命啊。” 琳琅的眉头微皱,独孤烨的脸色大变,一脚将人踢飞。 他是被前些日子的刺杀吓怕了,看谁都不像是好人。 那女子疼的满地打滚,“救命,求求您,救救我。” 琳琅做了个手势,四周的侍卫立马将人隔开。 一名侍卫将人扶了起来,琳琅上下打量了几眼,女子细皮肉嫩,人比花娇,唇红齿白,看着很娇贵。 她心里一动,“发生了什么事?” 女子的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不知是怕的,还是疼的。“我们姐妹出门在外,盘缠被偷了,真不是故意白吃白住的,夫人,救救我妹妹吧,我妹妹还在他们手上。” 店里的伙计们气的直瞪眼,想开口说话,却被掌柜阻止了。 琳琅都看在眼里,不置可否,“你叫什么?你妹妹人呢?” 女子如溺水者看到救星般,眼晴一亮,“我叫沐小婉,我妹妹叫沐小铃,她被这些人抓起来了,说要送官,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要是进了官府,名声全毁了,这辈子还怎么嫁的出去?” 沐?琳琅想了想,一时之间想不出相关的人家。 独孤烨轻声劝道,“先进去吧。” 一行人簇拥着两人进去,沐小婉怯生生的跟在后面,似乎吓坏了。 苏一鸣早就等候许久,见她来了,很是高兴,“琳琅,你来了,累不累?快坐下来,给表小姐奉上参茶,新出炉的点心都拿来。” 他一迭声的安排下去,“对了,新鲜的水果都拿过来。” 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呵护周到。 独孤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他,“行了,你好吵,先解决这个女子的事吧。” 苏一鸣这才看到门口的女子,扫了几眼,面色古怪,“呃?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亲自过来?琳琅,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他还没想通呢,她就这么急着将人带过来相亲,也太着急了。 总要等他想明白吧。 琳琅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你误会了,这是住你家洒楼又没钱付账的客人。” 不过,苏一鸣的话让她心里一动,忍不住多看了那女子几眼。 沐小婉眼眶微红,行了一个福礼,举止端庄优雅,看的出来家世不差。 普通人家是养不出这样的女儿。 “不是没钱,是钱被偷了,还请宽限几日,等我家人进京就有钱了。” 苏一鸣对别的女人没有那么多怜惜,冷冷的反问,“这让我怎么相信你?” 沐小婉愣了一下,可怜兮兮的看向苏琳琅,“还请夫人帮我们姐妹做个保。” 苏琳琅不禁乐了,“做保?我对你的来历一无所知,怎么敢保证你是好人?” 鬼知道她是什么人,也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怎么行事这么可笑呢? 让人替她做事,随口一声吩咐,好像她才是主子。 可能平时习惯了命令的口吻,但在外面,还这么理所当然,谁还会理她? 谁都不是她的手下!也不是她的奴才! 没有人有义务帮她! 沐小婉急红了眼晴,“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苏琳琅淡淡的道,“名字可以随意捏造。” 沐小婉呆住了,视线乱飘,不敢直视,“你们家大业大,有的是钱,光是头上的凤钗就值几百两银子,至于跟我们斤斤计较吗?” 琳琅的脸一沉,对她的观感降到了谷底。 “我们有钱,跟你有什么办法?又不是偷你抢你的。” 本来看她是女子,出门在外不容易,举手之劳的话就帮一下。 但这么高贵冷艳的女子,侍候不起。 第五百九十九章 奇怪的女人 有钱就不能计较?这是什么逻辑? 沐小婉的表情一僵,眼眶都红了,“夫人,不知小婉做错了什么?” 琳琅懒的帮别人教孩子,不对,人家都是成年人,还这么不懂事。 “你的眼光不错,对珠宝的价值了如指掌,说吧,到底哪家的?” 沐小婉的脸色变了,又惊又怒,支支吾吾的道,“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独孤烨疑心重,不耐烦的喝道,“拖下去打,打到招为止。” 最近他特别紧张,生怕又被人钻了空子。 凡是有问题的人,统统处理掉。tqr1 沐小婉吓的脸色惨白,气极败坏的大叫,“你怎么能乱用私刑,就不怕官府吗?” 独孤烨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官府都听我的。” 沐小婉咬了咬嘴唇,怒红了脸颊,“你以为你是谁呀?吹牛也不打草稿,这位公子,你都是用这一招女孩子注意的吗?” 琳琅的眼睛猛的瞪大,我靠,有意思! 好久没见到这么不一样的妖艳货了! 独孤烨打量了一眼,冷笑一声,“你?应该不是女孩子了。” “你说什么?”沐小婉呆若木鸡,紧张的捏着衣袖。 独孤烨的耐性耗尽了,大声喝道,“你心里很清楚,来人,拖下去,打死。” 他已经有了上位者的凛然气度,一言一行都有了王者风范。 沐小婉吓的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不不,不要,太子,你不能动我。” 这话一出,琳琅的眉头皱了起来,“原来你认识我们。” 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敢情是一场戏,专门等着他们呢。 独孤烨也有些意外,“说吧,什么目的?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 在他眼里,这个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阴险人物。 沐小婉又怕又气,她知道被怀疑了,只要一句答错,就死定了。 “什么行踪?我不知道,钱丢了是真的,我发誓,至于你……我以前远远的见过你,刚才认出了你,所以才想两位求助。” 独孤烨抚着下巴,意味深长的道,“听上去很有逻辑,但是,太巧了。” 沐小婉一心想取信他,只求保住性命,“无巧不成书嘛。” 独孤烨忽然眼神一凛,如刀剑般犀利,“太多的巧合,只能是人为的。” 沐小婉欲哭无泪,“太子,你太多心了,我……” 她不管怎么说,都没有人相信。 琳琅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吃着可口的点心,“你到底是谁?别告诉我,沐小婉是你的真名。” 沐小婉迫不及待的翻出路引,双手呈给独孤烨看,“我有路引,真的叫沐小婉。” 独孤烨并不接,只是扫了一眼,“这种路引我能做无数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沐小婉快要哭了,怎么会这么难缠? 怎么办?怎么脱身?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纪小姐,或者叫你睿王侧妃?” 镇南将军纪无敌的小女儿,也是嫁入睿王府的那个。 沐小婉浑身一震,如见鬼般瞪大眼晴,愣愣的看着苏琳琅,“你怎么知道?” 传说中聪明近妖的女子,真的太可怕了。 琳琅把玩着手指,随口说道,“猜的。” 纪小婉直勾勾的看着她,“怎么猜出来的?” “这个嘛……”琳琅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不告诉你。” “……”纪小婉想吐血了,这对男女一个比一个难缠。 琳琅眼珠滴溜溜的转,“堂堂睿王侧妃不告而入,还装成未出阁少女,来个偶遇,这是想勾引太子,然后告他一个抢臣妻妾的罪名?” 这话一出,室内的气氛变了,独孤烨的脸黑了。 纪小婉郁闷的想尖叫,“不不,你乱说。” 她一定跟京城犯冲,没有一样是顺利的。 独孤烨闪到琳琅身边,一本正经的表白,“老婆,她勾引不了我,我只喜欢你一个,她又丑又爱装。” 没有一个女人能跟琳琅比,在他眼里,她最美! 纪小婉郁闷的不行,“我哪里丑了?” 是个女人都不能忍!眼光有毛病! ”丑而不自知,才是最可怕的。“独孤烨一点脸面都不给,“是纪家派你来的?还是睿王?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都不是,我自己来的。”纪小婉心慌意乱,拼命摆手,“只是想……来京城治病。” “呵呵。”独孤烨甩给她两个字,冷若冰霜,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纪小婉紧张的大叫起来,“是真的,我身体不好,但边远地区没有好大夫,我也是没办法才回来的,因为这是犯忌讳的,所以不敢回家里住。” 这话处处是破绽,怎么听都不对劲。 独孤烨咄咄逼人的质问,“明知犯忌讳还要回来?看来你眼里没有皇室!没有王法!” 纪小婉急的直跳脚,眼眶都红了,“我是逼于无奈,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的。” 独孤烨高冷的轻嘲,“你确实有病。” “我是有病。”纪小婉又气又羞,泪珠在眼眶打转。 独孤烨特别烦她,一个嫁了人的女人满世界乱跑,还是独自一个人,有些不守妇道。 “自以为是的毛病,总以为自己很重要,大家都要围着你转,都要迁就你,你永远不会有错,错的是别人,是别人不谅解你,你是最可怜最无辜的。” 纪小婉幽幽的话响起,“我不能生孩子。” “呃?”独孤烨卡住了。 琳琅嘴角直抽抽,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出她所料,纪小婉奔了过来,对着她流眼泪,“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难道错了吗?太子妃,你是最出色的医者,求你帮帮我吧。” 她低声下气的哀求,可怜兮兮的。 琳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手伸出来。” 纪小婉呆住了,许多恳求的话噎在喉咙口,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太子妃不仅是医者,也是那个女人的表妹! 苏琳琅默默的把脉,诊了左手,又诊了右手,表情凝重严肃。 纪小婉的心提了起来,额头全是冷汗,声音轻颤,“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以前的大夫都说没毛病,可我不信!“ 第六百章 寿面 琳琅收回了手,唯有沉默。 纪小婉的心猛跳,脸色都变了,强撑道,“给我开药吧,再苦的药我都能吃。” 琳琅微微蹙眉,“你中了毒,生不了孩子的毒。” 纪小婉的脑袋轰隆隆炸开了,手脚发软,“那你帮我解啊,清了毒我就能生了。” 她大声吼着,叫着,情绪失控。 琳琅淡淡的道,“生理机能都破坏了,还怎么救?” 不是不同情,但这种事情见多了,也就麻木了。 王府岂是善地,既然选择踏入,就该做好各种准备。 后院的争斗从来都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 纪小婉受了极大的打击,“可你是神医啊,能起死回生!” 琳琅心中浮起一丝淡淡的怜悯,“其实你早就料到了,所以才会不管不顾的上京,不是吗?” 纪家的女儿不是傻子,但非要嫁入睿王府那个坑。 真不知她们是怎么想的。 纪小婉的脸色一变,大声怒斥道,“我明白了,你是她的表姐,你不会帮我的,你巴不得我没有孩子,永远没有资格跟她争宠,说不定这毒也是你给她的。” 这话指向了远在天边的苏婷玉下毒,连苏琳琅都被拉下了水。 苏琳琅是不信自家表姐下毒,冷冷的喝道,“说人话。” 下什么毒?不让这些女人进门就行了! 纪小婉的情绪特别激动,满面通红,歇斯底里的尖叫,“难道不是吗?只要我有了儿子,就能跟她平起平坐,就能让我的儿子当世子了,你们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苏琳琅对她的同情荡然无存,尼玛,对着她吼个屁啊。 “笑话,不管你有没有儿子,都不可能跟她平起平坐,更不可能当上世子,因为我不答应。” 就是这么霸道,怎么着? 要知道世子的请封都要经过朝庭的批准,换句话说,必须有皇上决定。 以苏琳琅对后宫和朝堂的影响力,想封谁都行。 纪小婉愣住了,“你……” 苏琳琅仰着脖子,气势逼人,“只要我在一天,谁都别想压在我表姐头上,只有她的儿子才是我的外甥,才有资格继承王位。” 尼玛,不给她们一点颜色看看,都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一个小小的王府侧妃,居然敢跟太子和太子妃对呛,她哪来的底气? 纪小婉呆住了,刚才还笑眯眯的人忽然翻脸了,好凶啊。 “你就不怕被人骂公私不分吗?不怕被百官唾弃吗?” 琳琅不禁乐了,“我就护短了,怎么着?来骂我呀。” 整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嫁了人还这么张扬。 可见她从小到大都被宠惯的,在家里宠,在夫家也受宠。 这或许是被人下毒的真正原因吧。 独孤烨心里不舒服,“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谁会不长眼的骂你?一个个把自己看的太重,真以为能当太后吗?” 纪家,睿王府,他记下了这一笔账。 纪小婉的脸色发白,拼命摇头,“我没有那个意思。” 独孤烨嫌她刚才逼迫琳琅,很不痛快,“都说纪家是土皇帝,我本来不信,看了你后,我信了。” 话里的隐意让纪小婉浑身发抖,惊惧交加,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太子,纪家一片忠心,世人皆知,您可不要误会。” 独孤烨懒的多理会她,一个被宠坏的大小姐。 “将人送去纪府。” 纪小婉还要说什么,但被侍卫拉走了。tqr1 临走前还在拼命尖叫,“太子,我们纪家为大秦尽忠职守,没有半点对不起皇室……” 独孤烨长长吐出一口气,“真是晦气。” 一直冷眼旁观的苏一鸣若有所思,“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纪小婉的出现太过古怪,总觉得哪里不对。 琳琅也有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我也这么觉得,但还有什么用意呢?” 独孤烨眼神微冷,“我让人盯着。” 室内气氛很凝重,都在皱眉苦思。 琳琅轻笑一声,“算了,不管了,这么好的日子不该浪费在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身上,我去煮面。“ 独孤烨二话不说站起来,“我陪你。” 琳琅笑眯眯的摆手,“你跟表哥聊天吧。” 独孤烨朝天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们能聊什么?话不投机半句多。” ”确实跟你没什么可说。“苏一鸣捅了一刀。 排骨汤的香气在室内蔓延开来,很是诱人。 放了调味的瑶柱,下了面,等待的时候又调了几份凉菜,忙的团团转。 表哥对她这么好,而她只能为他做碗寿面,尽尽心意。 独孤烨靠在墙壁上,默默的看着那个忙碌的小女人,满眼的温柔。 跟她在一起,内心特别的安宁平和。 每多一天,就越喜欢她一份。 她总能勾起他的情意,让他的眼晴只盯着她,看不到别人。 他从后面抱住她,亲了亲她的发丝,“只煮这一次,以后只给我煮面。” 琳琅笑眯眯的一口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独孤烨顿时恼了,好想咬一口,真不乖! 琳琅看着满脸嫉妒的男人,忍不住轻笑,“我还要给父皇煮面,还有小凤凰呢。” 独孤烨呆了呆,蛮不讲理的说道,“让其他人去煮,你是太子妃,不用亲自下厨。” 琳琅很得意的表示,“可大家只喜欢吃我煮的面,要不,太子去吃别人煮的面吧?” “哼。”被欺负的太子很生气的扭头,傲娇的不要不要的。 琳琅捏捏他的脸,笑容满面的调戏,“太子殿下,你越来越小气了。” 独孤烨忍不住紧紧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入身体里。 “因为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想把你藏起来,只有我一个人看到。” 门口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做梦。” 独孤烨气的直翻白眼,“苏一鸣,不请而入,偷听别人说话,你还要不要脸?” 苏一鸣淡淡的道,“这是燕归楼,门没关。” 燕归楼是他的地盘,何来的请?门没关,谁都能进来,好吗? “别吵了,可以吃面了。”琳琅跳出来打圆场。 银丝面细细长长的,只有一根,没有断,被汤汁煨足,饱满晶莹剔透,清香四溢。 刚吃了一口面,一名下人激动的跑进来,“公子,我们家小姐进京了。” 第六百零一章 睿王妃 所有人面面相视,小姐?苏婷玉?tqr1 苏一鸣猛的站起来,神情激动,“在哪里?怎么不早禀报?” 事出忽然,谁都没料到。 “在城门口……”下人还没有说完,苏一鸣就兴奋的往外走,“走,去迎接。” 奉诏而来,应该还有半个月才到呢,来的好快! 琳琅也很开心,一晃三年没见了,昔日那个温柔的表姐嫁为人妻后,有什么变化。 视线无意中一扫,却见独孤烨脸色怪怪的,不禁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真是巧。” 琳琅沉默了,确实挺巧的,巧的有些怪异。 “或许真的是巧合。” 独孤烨意味深长的说道,“今天的巧合真多。” 一个时辰后,外面传来动静,苏一鸣抱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美丽的妇人,衣着华丽,珠翠环身,正是许久不见的苏婷玉。 苏婷玉手里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像极了一对母子。 几人齐齐拜了下去,“臣妇见过太子,见过太子妃。” “康儿见过太子,见过太子妃。” 苏琳琅亲自上前扶起苏婷玉,笑容满面,兴奋的两眼发亮,“表姐,我们又见面了。” 苏婷玉已经嫁人生子,比以前的她多了成熟的韵味,但一双眼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晴的东西,不复昔日的清澈。 浑身珠光宝气,华服鲜亮,妆容精致,嘴角微扬,显得自信多了,有了当家主母的架式。 她拉着琳琅左看右看,亲切的笑道,“是啊,又见面了,三年不见,太子妃更漂亮了。” 琳琅呆了呆,但随即笑开了,“表姐也越来越好看了,看来睿王爷对你不错嘛。” 她也只是随口一说,但苏婷玉的反应很激烈,“太子妃取笑了,我家王爷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能嫁给他是我的福气,这也是托了太子妃的福。” 琳琅愣住了,都是些好话,但怎么有种迷之尴尬。 这是什么意思? 苏一鸣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冲苏婷玉使了个眼色。 但苏婷玉像是没看到,没有做任何补救。 气氛很尴尬,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确实托了太子妃的福,能嫁入高门。” 独孤烨面色不豫,冷冷淡淡,对苏婷玉的不满溢于言表。 他身份高贵,谁敢跟他呛声? “你是太子,你说了算。”苏婷玉垂着眼帘,不冷不热。 独孤烨勃然大怒,“睿王妃,你不过是仗着太子妃的宠爱,没有太子妃,你什么都不是。” 什么玩意,居然敢跟他这么说话,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说是睿王,其实是被流放在外面的失败者。 就连睿王本人也不敢跟他这么说话! 一个区区睿王妃又哪来的底气? 苏婷玉没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吓了一大跳,脸色发白。 琳琅轻轻按住独孤烨的肩膀,冲他微微摇头,“阿烨。” 独孤烨最见不得琳琅受委屈,他捧在手掌心都舍不得伤害的人,凭什么让别人欺负? “我只是实话实说,沾了人家的光,还一副谁亏待了她的模样,真是恶心。” 苏一鸣见势不妙,连忙站出来求情。“舍妹只是赶路赶累了,脑袋有些不清醒,她不是那样的人。” 其实,他心里也在怪妹妹,会不会说话啊? 难道皇室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吗? 仅仅三年,她就像换了一个人,说里有话,拐弯抹角的,没有以前的单纯直接。 他们是亲人啊。 琳琅也帮着打圆场,“是啊,表姐没有恶意的。” 独孤烨不想就这么算了,没有义务包容这个睿王妃。 “下次再让我听到这样阴阳怪气的话,休怪我不讲情面。” 苏一鸣轻轻推了推苏婷玉,苏婷玉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错了,一时忘了这不是睿王府,请太子恕罪。” “太子妃,对不起。”她郑重其事的向苏琳琅。 独孤烨这才不再追究,只是这气氛坏了。 苏一鸣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在睿王府很辛苦吧,如今回来了,你也放松放松,今天是我的生辰,多喝几杯吧。” “是。”苏婷玉神色放松了些。 琳琅有些尴尬,目光扫向那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子。 她冲他招了招手,“这是康儿?” 小男孩眼晴一亮,“是,我是康儿,听说我的命是太子妃救的,谢谢您,太子妃殿下。” 他行了一个大礼,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有了王族的优雅。 他的规矩学的不错,礼仪也不差,立马赢得了琳琅的欢心,她捏捏小家伙的脸蛋,“一晃这么大了,不错,也很结实。” 康儿害羞的笑了,“我天天练马步,锻炼身体,母妃说,这样能长命百岁,我也很想保护母妃和妹妹呢。” 他看向苏婷玉的眼神充满了慕孺之情,显然是感情不错。 不是亲生的,但胜似亲生。 苏婷玉看着他的眼神挺慈爱的,像个好母亲。 琳琅见状,心思转了几转。“真是乖孩子。” 康儿的生母早逝,他从小七灾八难的,中了好几次毒,小小孩童也不容易。 她扯下腰间的玉佩当见面礼,教导了几句,小男孩毕恭毕敬,很是乖巧。 琳琅有点像自家的小凤凰了,不带他出宫,他还生气了呢。 一转头,见一个小女孩子圆滚滚的眼晴盯着她,好奇的不行。 她心里一动,“表姐,这是小外甥女吧,让我看看。” 苏婷玉默默的将孩子递过来,孩子冲她甜甜的笑,一点都不怕生。 琳琅挺喜欢小孩子的,尤其是三岁以下的孩子,天真单纯。 她没有女儿,对粉粉嫩嫩的小女孩招架不住,“真是可爱,你叫雪莲吧。” 她平视孩子,像对待自己朋友般,跟小女孩说话。 小女孩笑的很开心,“娘娘,你是我表姨吗?” 她长的很像苏婷玉,有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挺直的鼻子,微抿的嘴唇粉嘟嘟的。 琳琅摸摸孩子的小脑袋,“是啊,小雪莲。” 不管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小雪莲露出灿烂的笑容,眼晴晶亮,“表姨,您真漂亮,谢谢您给我送了那么多好东西。” 第六百零二章 不改初心 琳琅每年逢年过节都会送礼过去,每次都会为孩子精心准备礼物。 她就这么一个小外甥女,能不疼惜吗? 她温柔的笑问,“你喜欢吗?” 小雪莲拼命点头,“喜欢的,表姨,小哥哥呢?我想跟他一起玩。” 琳琅怔了怔,“在宫里呀,等有空了让你母妃带你进宫。” 小雪莲笑的更开心了,眉眼朝上挑。 琳琅跟两个孩子打成一片,居然聊的很欢乐。 独孤烨坐在一边看着她,满眼的温柔。 他的太子妃是个善良的女人,尤其是喜欢孩子。 琳琅和孩子们玩了半天,有些渴了,一个茶杯递过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是独孤烨。 她甜甜一笑,抿了一口茶水,心里甜滋滋的。 她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咦,表姐呢?” 人怎么不在了? “去了厨房。”苏一鸣神色莫名。 一股甜香在室内蔓延,大家齐刷刷的看过去。 苏婷玉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摆放着漂亮的点心。 苏一鸣眼晴一亮,又惊又喜。 “海棠糕?妹妹,谢谢你。” 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礼物,儿时的记忆全都涌了上来。 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记忆随着海棠糕熟悉的香气,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往事不可追,但身边还有爱他的亲人,足以安慰他的心灵。 苏婷玉将整个盘子都放在苏一鸣面前,含笑道,“我早赶晚赶就是为了这一盘海棠糕,你可要多吃点。” 苏一鸣满眼的喜悦,他以为她变了,其实她骨子里还是那个温柔恬静的美丽少女。 “好,我都吃光光。” 两个孩子扑了过来,小手举的高高的,“我也要吃。” “我也要,好好吃。” 苏一鸣笑容满面的将海棠糕分给孩子们,听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他的心充满了快乐。 或许,他真的该成家了,生几个孩子,每天听着孩子们的哭闹声,也是一种平凡的幸福。 琳琅眨巴着眼晴,很是无辜,“都不给我吃吗?我都流口水了。” 苏一鸣被她逗的哈哈大笑,“少了谁也不会少了你,小馋猫。” 大家一起分享热气腾腾的点心,室内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唯有独孤烨没有碰,只是笑看着苏琳琅。 他的视线一直粘在琳琅身上,追随着她。 苏婷玉见状,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小碟子,上面有两块海棠糕,“太子不吃一点吗?” 独孤烨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我不爱吃甜食,谢谢,睿王爷呢?怎么没见?” 苏婷玉的神情一紧,越发的小心谨慎,“出门时被耽搁了,要迟几天,我是急着赶来为二哥庆祝生辰,才走在前面。” 独孤烨微微颌首,神情淡漠,看不出他的想法,“原来如此,我让各地官府路上多关照一二,让睿王顺风顺水的赶来京城跟你们团聚。” 苏婷玉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丝淡笑,“多谢太子。” 她挺矜持的,说话也特别小心,生怕触到雷点。 不是每个人都能包容她的。 琳琅见她可怜兮兮的,有些不忍心。 “表姐,你们母子三人在外面住,我也不放心,不如跟我在皇宫住吧。“ 苏婷玉眼神闪了闪,有些犹豫,独孤烨没好气的轻敲琳琅的脑袋。 “人家亲哥哥都没有发话呢,你抢什么风头,当心被人误会,你想破坏他们的兄妹感情。” 琳琅下意识的看向苏一鸣,“……” 苏一鸣眉毛挑了挑,深深的看了苏婷玉一眼,“太子说笑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婷玉他们就跟我一起住,我正嫌宅子太大,人太少呢。” 不等别人说什么,他轻轻拉住苏婷玉的胳膊,语气坚决。 “婷玉,我们当年的宅子被皇上赐给了我,我整理了一下,还是旧模样,当年你和几位姐妹住的灵犀阁,我重新装饰过了,正好给你们母子三人住。” 苏婷玉轻轻拨开他的手,笑了笑,“不用了,好好的睿王府不住,去住娘家,会被人说三道四,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苏一鸣的眼神一沉,却不动声色,“那我跟你去住睿王府吧,我不介意别人说。” 苏婷玉爽快的答应了,“好啊,求之不得。” 聚了一会儿,天气不早了,独孤烨带着琳琅回宫。 马车里,独孤烨轻轻搂着琳琅,无数念头在脑海里转过。 “你有没有发现苏婷玉怪怪的?” 琳琅仰起小脸,笑眯眯的道,“没有啊,就是性格变的刚强了,没有以前的柔弱,毕竟是当主母的人。” 苏婷玉的意外现身,让她很高兴。 毕竟很久没见的姐妹,有说不完的话。 她自动忽视了最开始的那段不快,谁都不容易。 估计在睿王府待的太辛苦,太压抑了。 睿王府那么多女人,那么多孩子,注定不可能平静。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那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自然抢破了头。 独孤烨若有所思,“是吗?我怎么觉得她不对劲?” 虽然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觉得那个女人怪怪的。 没有感情的加持,他看问题很冷静。 苏琳琅微微蹙眉,有些不痛快,“哪里不对劲?不要乱猜,人家本来就敏感。”tqr1 独孤烨认真的看着她,表情非常的严肃,“答应我,不要跟她走的太近。” 他是真的担心她,她太过重视亲情,投入太多,一旦被背叛,伤害太大了。 她不轻易投入感情,一旦投入了,就全身心的信任。 这一特质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但这就是她,独一无二的苏琳琅,他深爱的女人。 不出他所料,苏琳琅有些生气了,嘟起小嘴抱怨,“神经啊,我们是表姐妹,她的身份尴尬,在京城立足不易,我不给她撑腰怎么行?” 姐妹是相互扶持,相互关心的,而不是相互拆台。 她始终记得苏婷玉带给她的温暖,那一份姐妹亲情不能忘。 亲情和爱情同样重要,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独孤烨轻轻一声叹息,对她的疼惜快要溢出来了,她不是完人,有优点,也有缺点,有血有肉,却是真实的。 第六百零三章 没良心的小妖精 爱她,不仅爱她的优点,也爱她的缺点。 “你是一片痴心,人家未必。”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呢?琳琅狐疑的看着他,“喂,你这是挑拨我们的姐妹感情。” 独孤烨轻弹她的耳边,“我是提醒你,不要感情用事,她是睿王妃。” 他们本来就是两个对立面,睿王做过前太子,这一身份永远是不会变的,横在所有人心里。 百姓们记得,百官们记得,宗室记得,皇上记得,他本人更不会忘。 琳琅捂着耳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好痒啊。 “她当年都没有背弃我,现在也不会。” 见她油咸不进,非要护着那个什么狗屁表姐,独孤烨心塞不已,“气死我了,我不想理你,别跟我说话。” 琳琅翻了个白眼,“切,说的好像我很想理你似的。” 独孤烨扭头看着窗外,不想理她。 琳琅安静的坐了一会儿,眼角时不时的扫向独孤烨。 独孤烨虽说是看着外面的风景,但其实是关注着琳琅,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琳琅见他真的生气了,有些纠结,伸出小手指戳他的后背。 “喂,真的不理我?跟我说说话呀,我好无聊。” 独孤烨嘴角直抽,无聊?这理由给零分! 就不能哄哄他,说几句甜言蜜语吗?讨厌的坏丫头! “那我也不理你了。”琳琅傲娇的扬了扬下巴,像个赌气的小女孩。 但她安静不了多久,又凑了过来,精神百倍,“我给你一个大元宝,你就说一句话吧。” 独孤烨无语望天,他就值一个大元宝? 太便宜了,他表示不高兴! “是不是嫌少?”琳琅扯了扯他的衣袖,“那再加一个元宝,不能再多了。” 她的戏好多,一个人嗨的不行,自己给自己加戏,完全不需要别人配合。 独孤烨趴在窗边,浑身无力,他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古怪的女人? 琳琅天性活泼好动,说了半天口都干了,倒了一杯水咕噜噜喝光了。 一抹嘴,她眼珠一转。 “小气鬼,喝凉水,老师打你歪歪嘴,小气鬼喝凉水,喝了凉水变魔鬼。” 她还捏着嗓子,用小孩子的声音说出来,特别逗。 独孤烨破功了,笑的不行,整一个活宝。 她能将人气死,也能将人笑晕,端看她的心情。 “笑了呀。”琳琅手舞足蹈,眉开眼笑。 独孤烨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转过身,轻戳她的脑门。 “你真的太无聊了。” 都做了母亲的人,还是这么顽皮。 琳琅开心的大笑,“哈哈哈,阿烨,我最最喜欢你了。” 她挽着独孤烨的胳膊,亲亲热热,笑容灿烂如阳光。 独孤烨的心狂跳,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再说一遍。” 琳琅主动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我好喜欢你。” 喜欢就要说出来! 最后一个字还含在嘴里,就被狂热的男人推倒,灸热的吻像雨点般落下来。 他的吻很粗暴,将她按在身下,放肆的狂吻,长驱直入,里里外外的扫荡,好像要吸光她的空气,一再的流边忘返,激烈的恨不得将她吞下肚子…… 马车里的温度越来越高,苏琳琅都快窒息了,拼命挣扎,将人推开。 独孤烨伏在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眼晴晶晶亮,面有喜色。 她很配合!回吻了!好开心! 她脸红的样子好好看! 琳琅看着笑的像个傻瓜的男人,摸上疼痛的嘴唇,狠狠瞪了他一眼。 “混蛋,你就不能控制一下力道吗?嘴肿成这样,还怎么见人?会被人笑的!” 亲就亲呗,还咬人,怎么凶残怎么来,好像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 独孤烨紧紧搂着她,忍不住低头又亲了亲,滋味太过甜美,让他沉溺其中。 “谁敢笑你?我帮你揍人。” 他像个土匪,很是凶悍。 琳琅很想笑,却强忍着提醒道,“你是太子。” 太子何必亲自揍人,太不庄重了。 独孤烨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是你男人。” 所以帮她打架,理所当然。 好吧,说的好有道理,没办法反驳。 琳琅心花怒放,软软的靠在他怀里。 独孤烨像上了瘾,一次次的亲下去,亲的两人都浑身冒火。 要不是在马车上,他就将她办了。 琳琅看着他冒火的眼睛,心口一跳,双手轻轻捂住他的眼晴,长长吐出一口气,将体内的骚动压下去。 “别再闹了,注意场合。” 独孤烨拉下她的手,只恨这条路太长了,怎么还不到宫里? “我就是要亲。” 马车内弥漫着热气四射的激情,随时都会引炸。 琳琅真怕他不管不顾的乱来,一口咬在他胳膊上,“你是不是想害我威信扫地啊?到时没人听我的话,怎么办?” 独孤烨摸摸她的小脸,怎么越看越喜欢呢? 哪里都好看,眉眼如画,嘴唇粉嘟嘟的,皮肤弹性十足,摸上去手感好好。 “我给你压阵,谁敢不听你的话,我就揍。” 琳琅嘴角直抽,他越来越蛮横了,动不动就开揍,完全不顾及形象。 “我不管,你得听你的,否则你就去睡书房,睡一年。” 独孤烨立马焉了,冲她讨好的笑,“老婆,我听你的,全听你。” 琳琅心软的一塌糊涂,轻轻搂住他的脖子,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 这就是她想要的男人! 或许不是最出色的,却是最爱她的人! 也是最适合她的人!tqr1 独孤烨抱着柔若无骨的女人,香香软软,跟他出乎意料的契合。 抱着她,他很满足,感觉拥有了全世界。 这是他的! “琳琅,记住我刚才的话,好吗?” 这一次他学乖了,没有强硬的下令,而是软语相求。 苏琳琅吃软不吃硬,立马就软下来了。 “知道了,你好烦哦。” 独孤烨心中又怜又爱,忍不住收紧手臂,将她圈紧。“没良心的小妖精。” 琳琅仰着下巴,笑颜如花,美目流转,“怎么才算有良心?” 看着巧笑嫣然的女子,独孤烨的心大动,脸凑了过来,“亲一下。” 琳琅轻笑一声,吧唧亲了一下,“行了吧。” “太敷衍了,再来。” 第六百零四章 我还是个宝宝 “明明是你太贪心!” “我不管,这次要亲嘴。” “你要点脸,好吗?太子殿下。” “在自己妻子面前,要什么脸呀?你不亲,那我自己来。” 夫妻俩大耍花腔,这是情趣。 后面传来清咳声,“咳咳,进宫了,两位请下马车吧。” 两人的嘴唇只差一寸就能碰上了,独孤烨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懊恼的直拍桌子,“我身边怎么尽是些不懂眼色的家伙?我要罚他们扫茅厕。” “哈哈哈。”琳琅笑的惊天动地,他懊恼的样子好好玩,好可爱啊。 独孤烨恼羞成怒的瞪着她,“不许笑。” 小凤凰听到母亲的笑声,兴奋的迎出来,“父亲,娘亲。” 琳琅拉开车门,利落的跳下马车,一把抱起儿子。 小家伙猛的瞪圆眼晴,惊奇的看着她,“娘亲,你的嘴巴怎么了?受伤了吗?疼不疼?” 琳琅下意识的捂住嘴,羞红了脸,狠狠瞪了独孤烨一眼,都是他害的。 独孤烨无赖的扬了扬眉,洋洋得意。 他伸手将小凤凰抱过来,小家伙怪沉的。 琳琅一本正经的解释,“是蚊子咬的,不疼。” 小家伙软软的凑过来,帮她吹气,“娘亲,我帮你打蚊子,你说不会被蚊子咬了。” “好乖。”琳琅怜惜的摸摸小家伙的脑袋,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是最棒的。 但是,独孤烨的脸色黑了,“今天多写二十个大字。” 小家伙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为什么?小凤凰又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罚我?” 他是个会思考的小孩子,而不是人云亦云。 不管是启蒙的老师,还是苏琳琅,都很注意培养他的独立性。 但独孤烨回来的时间短,只看到小凤凰乖巧的一面。 “哪有为什么?让你去就去。” 小家伙也不怕,据理力争,“父亲也要讲道理,怎么能像个小孩子般无理取闹呢?” 他是个很讲道理的孩子,只要你能说服他,他就听你的。 “我?无理取闹?”独孤烨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震惊。 他被自己的儿子教训了? 他是不是听错了? 小家伙板着小脸,不肯退让,“娘亲说过,不合理的事情要懂得拒绝。” 看他们父子交锋,琳琅看的津津有味。“儿子,做的好,晚上给你加一只鸡腿。” 小家伙展颜笑了,露出白白虎牙,特别可爱。 独孤烨郁闷的不行,“哪有这么教儿子的?” 琳琅仰头看天,“我比你有经验!” 独孤烨默了默,“这样会宠坏他的。” “我比你有经验!”还是这句话。 独孤烨心虚了,好吧,他一直没能陪在孩子身边,确实没经验! “你赢了。” 他心里发堵,默默的坐在窗边,他是个不职称的父亲。 琳琅冲小凤凰使了个眼色,小家伙会意的点点头,扑过去抱着独孤烨的大腿,眼晴亮亮的,很感动的样子,“父亲,你是关心小凤凰,小凤凰明白的,谢谢父亲。” 看着孩子开心的笑颜,独孤烨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一把抱起孩子亲了亲,“宝宝真懂事。” 小凤凰卖乖讨好,“有父亲陪着,我会更懂事的。” “乖。” 小凤凰冲独孤烨不注意时,冲琳琅挤了挤眼晴,古灵精怪。 琳琅笑眯眯的做了棒棒哒的手势,给他加油。 小家伙哄人的技能天生的,比她强多了。 她的手还没有收回去,被独孤烨扫到了,奇怪的问道,“这是什么手势?” “这……”琳琅的反应极快,恍若无人般走过去,“夸宝宝懂事呢。” 她翻着案桌上的东西,全是她带来的,吃的喝的玩的。 她分成几份,一份让人送去养心殿。 “宝宝来,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 小凤凰眼巴巴的看着,全是他喜欢的,“谢谢娘亲。” 琳琅轻摸他的小脑袋,“怎么不叫母妃了?” 小凤凰笑眯眯的道,“我觉得叫娘亲更亲切,更好听。” 小孩子的心思不要猜,太累。 琳琅倒是无所谓,叫什么都一样,“好吧,你喜欢就好。” 小凤凰趴在她膝盖上,黑葡萄般的眼晴亮亮的,“娘亲,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琳琅还没说话呢,独孤烨就窜了出来,“不好。” “为什么?”小凤凰撇了撇小嘴,委屈的不行,“我还是个宝宝。” “噗哧。”琳琅笑喷了,好可爱呀。 独孤烨为了自己的福利,也是拼了。 “你有乳母照顾,让乳母陪你睡。” 臭小子睡在一边,还怎么做坏事啊? 小凤凰扯着琳琅的衣袖不放,可怜巴巴的道,“娘亲香香的,我喜欢娘亲陪我。” 独孤烨不干了,“你娘要陪我睡!” 这话一出,所有人嘴角直抽,小凤凰睁着黑葡萄般的大眼晴,极为困惑。 琳琅捂脸,面烧似火,“独孤烨,注意形象。” 独孤烨抱着她不放,老婆都要被抢走了,还要什么形象。 小凤凰嘟着小嘴,奶声奶气的说,“可以前娘会陪着我。” 小孩子都喜欢粘着自己母亲,就算人小鬼大的皇太孙也不例外,这是天性。 独孤烨见不得他粘着琳琅,“你几岁了?” “三岁。”小凤凰伸出三根小手指,笑的甜甜的。 独孤烨淡定的表示,“我一出生就自己睡。” 琳琅嘴角抽了抽,没有记忆的人说这话好意思吗? 欺负小孩子,有意思吗?tqr1 小凤凰虽然聪明,但毕竟年纪小,“那你娘呢?” “我没娘。”独孤烨眉头紧皱,轻轻一声叹息。 似真似假的话,立马引来了小凤凰的同情。 “好可怜啊,我把娘亲分你一半吧,我们一起睡。” 他笑的古灵精怪,眉眼弯弯,很是讨喜。 独孤烨的神情一僵,呆呆的看着他,“不是说很乖很听话吗?” 这分明是个小魔头! 小凤凰肉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小脸委屈。 “父亲,我哪里不乖了?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哭给你看。” 面对自己至亲的人,小家伙的本性暴露了。 机灵,腹黑,又会装模作样。 跟苏琳琅一脉相承的精灵古怪,鬼点子多的要命。 第六百零五章 父子争宠 这熊孩子!独孤烨求助般看向琳琅,可怜极了。 琳琅才不管呢,喝着茶水,笑的贼兮兮的。 独孤烨心念一转,将小凤凰抱坐在腿上,笑吟吟的问道,“你想不想要弟弟妹妹?可以陪你一起玩的弟弟,还有香喷喷的小妹妹。” 小凤凰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点头,“要要要。” 他是独子,宫中只有他一个孩子,太寂寞了。 独孤烨诱哄道,“你跟我们一起睡,就没办法有弟弟妹妹啊。” 小凤凰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想的很认真。 “好吧,为了弟弟妹妹,我就牺牲一下。” 独孤烨眉开眼笑,成了。 将孩子送走后,他乐滋滋的回头要抱琳琅,却被她轻轻推开,盯着他猛打量。 独孤烨心里发毛,“干吗这么看着我?”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跟小孩子说那样的话,合适吗?” 独孤烨忍不住嘀咕,“他哪像个正常的小孩子,外表看着有礼貌又乖巧,人人夸赞,其实精的要命,表里不一的小孩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开始表现的那么完美,把他都骗到了。 琳琅仰起下巴,挑衅的瞪着他,“不好吗?我教出来的。” 巴掌大的小脸盈润光泽,小嘴粉嫩,眉眼轻挑,独孤烨看着的心痒难耐。 他猛的把她一把抱起来,“好,太好了,我太喜欢了,老婆,我们生个女儿吧,真正乖巧可爱的妹妹。” 琳琅故意挣扎了几下,“我还忙着呢。” 独孤烨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眼神灸热,“天大的事情明天再做,生娃娃最重要。” 琳琅的脸颊渐渐的红了,心扑突扑突的狂跳。 “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可你喜欢呀。” “谁说的?” “这里,还有这里都说喜欢……” “你别乱碰,讨厌啦。” 一晚上折腾了很久,翻滚,再翻滚,最后她身体软的像面条,昏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终于醒过来,努力睁开眼晴,天色不早了,室内一片亮光。 耳边传来一道含笑的声音,“醒了?饿不饿?” 琳琅看过去,英俊的男子坐在床边,嘴角含笑,侧脸沉静,美好的如一幅画。 她不禁愣了一下,“你怎么不去上早朝?”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她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已经回来了,小懒猫。” 他亲昵的捏捏她的鼻子,眼神温柔似水。 琳琅的心一荡,昨晚旖旎的片段争先恐后的涌上心头,不禁红了脸,不敢看他。 难得看到她害羞的模样,独孤烨忍不住想逗她,“害羞了?昨晚又啃又咬缠着我不放……” “闭嘴,独孤烨。”琳琅羞红了脸,这混蛋! 明明是他热情似火,一次又一次的折腾她! 独孤烨笑吟吟的看着她,“好好,听你的,快起来吧。” 琳琅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她什么都没穿呢,他却衣冠楚楚的调戏她,整一个衣冠禽兽! 独孤烨哈哈一笑,越看越是喜欢,“昨晚我都看过摸过了,羞什么?” “不要脸。”琳琅又羞又气,索性裹着被子翻身而起。 被子往下滑,露出青青紫紫的淤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触目惊心。 独孤烨愣住了,“……这都是我弄出来的?”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说呢?粗鲁的要命,都说不要了。” 独孤烨心中愧疚,拿起衣服帮她穿,随口调笑,“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话还没说完,耳朵一疼,“喂,干吗拧我的耳朵?” 琳琅暗暗磨牙,气势汹汹的问道,“是谁告诉你这句话的?” 独孤烨有些蒙逼,“除了你,还能是谁?” 他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 琳琅很肯定的说道,“我没说过。” 独孤烨使了个巧劲,将耳朵救了回来,“你又骗我,仗着我没记忆,就胡说一通。” 他笨手笨脚的,衣服穿的乱七八糟,琳琅一巴掌拍开添乱的家伙,扯过衣服自己穿,“都没有记忆,怎么知道我有没有说?”tqr1 独孤烨举手投降,跟自己女人有什么好争的? “有好吃的小馄饨和锅贴,不来一份吗?” 被他一提,她立马觉得饥肠辘辘,口水直流,“来两份。” 她贪吃2的样子跟小凤凰一模一样,独孤烨忍不住笑了,“好好,我抱你过去。” 琳琅轻轻挣扎,宫女们都看着呢,“我能走路。” “我舍不得。”他低下头轻了轻她的额头,柔情四溢。 果然吃饱的男人脾气好好,还会说甜言蜜语。 吃完饭,喝着茶水,吃着水果快乐似神仙。 两人依偎在一起,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待着,享受难得的安逸时光。 一道清脆的童声在外面响起,“娘亲,娘亲。” 琳琅猛的推开独孤烨坐了起来,独孤烨看着空空荡荡的怀里,心里一阵失落。 小凤凰像阵风般冲进来,冲进琳琅张开的双臂。 小凤凰小手搂着她的脖子,小脸蛋鼓鼓的,像在生闷气。 琳琅轻吻孩子的小脸,温柔的问道,“怎么不高兴了?” 小凤凰嘟着小嘴,很不高兴,“我早上想向您请安,大家都不让我进屋子。” 琳琅的脸一热,努力让自己不脸红,“呃?因为娘亲晚上没睡好,大家想让我多休息,免得生病了。” 她一本正经的扯谎,说的跟真的般。 独孤烨震惊的看着她,小狐狸呀。 小凤凰一点都不怀疑,立马凑过来亲了亲她的脸。 “这样啊,那我不生气了,娘亲要好好的,不许生病哦。” 孩子依恋的目光,天真无邪,琳琅笑容灿烂,“好,宝宝真乖。” 小凤凰得了夸奖,立马心情好了,“娘亲为什么睡不好?宝宝晚上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他是个很孝顺的孩子,跟琳琅的母子感情特别好。 独孤烨看不下去了,“不好。” 他伸手将小凤凰从琳琅怀里抓出来,抱坐在腿上。 小凤凰仰着纯真的小脸,“为什么?” 独孤烨很得意的显摆,“我会讲好多故事,你娘亲喜欢听我的故事。” 嗯,各种言情故事! 第六百零六章 洗尘宴 “娘亲。”小凤凰撇了撇小嘴,委屈的冲琳琅伸出了双手。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独孤烨一眼,轻轻揉了揉孩子的头发。 “你父亲逗你呢,别理他,我可喜欢小凤凰讲故事了。” “嘻嘻。”小凤凰冲独孤烨得意的一笑,娘亲最喜欢的是他。 父子俩暗暗较劲,琳琅只当不见。 小莲捧着一张请柬进来,琳琅扫了一眼,“这是什么?” 小莲表情很古怪,“睿王府送来的请柬,说是洗尘宴。” 琳琅有些意外,挑了挑眉,“还邀请了什么人?” 她还以为苏婷玉此次回京会很低调呢。 小莲抿了抿嘴,“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请了,至于去不去,就不好说了,只要您不去,大家都不会去。” 大家都看着太子妃的眼色行事,太子妃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室。 琳琅淡淡一笑,“表姐第一次以主人身份请客,我岂能不去?” 怎么着也得为她撑腰,为她撑场面。 小莲不知怎么的,就是不喜欢苏婷玉,从以前就不怎么喜欢,等她嫁进睿王府,就更加不喜欢了。 “可她是睿王妃。” 天生的对立,没必要走的太近,就算是亲戚又如何,人都有私心的。 琳琅知道她是一片好意,却不愿意听她的。 “那也是我的表姐,她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别人不负她,她也不会负别人。 再说了,两人是表姐妹,同出一脉,在世人眼里关系很近,如果她不替对方撑场子,难免显得太过凉薄。 凡事都要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自己,也要占住道德高地。 她仅仅是她,也是太子妃,行事要光明正大,不能落人话柄。 “好吧。”小莲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有些不甘心的嘀咕,“我只是觉得她太高调了,睿王还没有回京呢。” 琳琅随口道,“或许是为睿王造势吧。” “那也有可能。” 选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琳琅特意打扮了一下,出席正式场合,还是要维护一下太子妃的尊荣。 轻描峨眉,点绛唇,细细的抹上一层粉,不一会儿,艳光四射的太子妃新鲜出炉了。 独孤烨一脚踩进来,震惊的看着像换了一个人的妻子,好漂亮。 浓妆淡妆两相宜,不管什么样的她,都很好看,她独有的精灵气质,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独孤烨有些不放心,“你真的要去?” 琳琅微微一笑,都打扮好了,好吗? “对,把小凤凰也带上。” 小孩子多见见世面,有好处。 独孤烨想拦也找不到借口,只好郁闷的表示,“好吧,我送你们过去。” 因为睿王府的男主人不在,所以今天请的都是女客,太子也不能参加。 琳琅笑眯眯的摆手,“别,你去忙自己的事,这种接送的小事让别人来。” 独孤烨忍不住偷了一个香吻,“什么小事?你们母子俩的任何事都不是小事。” 对他来说,他们母子是最重要的。 琳琅轻轻推开他,对着镜子看了看,无奈的补妆。 独孤烨还要凑过来,被琳琅一巴掌拍开,尽捣乱。 一名宫人在门口禀道,“太子,皇上请你去,说是诸位大臣要讨论出使一事。” “出使?”琳琅看了过来。 独孤烨笑着解释道,“父皇寿辰,两国皇帝都会派使者庆贺,按照惯例,之后我国会派使者出访两国,既是回礼,也是拉进两国的友谊。” 说白了,就是三国之间的官方互动。 皇上继位三年,还没有跟其他两国有什么官方的接触,借这个契机也不错。 睿王府的正门大开,众多豪华的马车徐徐而入,衣香鬓影,香风阵阵,一派繁花似锦的景象。 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出动的都是当家主母,个个雍容华贵。 还带上了自家如花似玉的女儿,现场极为热闹。 大家将苏婷玉团团围住,“睿王妃端庄大方,高贵得体,不愧是太子妃的亲表姐。” 苏婷玉笑的温婉大方,”哪里,太子妃比我强上百倍,我自愧不如。“ 她的气质外柔内刚,当了几年的主母,有了些许的端庄贵妇范。 众人你一句我一言的打听着太子妃的喜好,“睿王妃,听说你和太子妃并不是一起长大的,怎么感情这么好呢?“ 太子妃上面没有皇后,是隐形的女主人,可以说是这个帝国最有权势的女人。 她的喜好决定了很多人的命运。 但那位太子妃殿下参与政事,教养孩子,服侍长辈,钻研医术,根本没功夫举办宴会。 除了一年一度的年宴,四品官员正妻进宫拜见太子妃,其他时间都没有机会接触到太子妃。 所以,一打听到太子妃会参加睿王妃举办的宴会,全体出动,务必让太子妃留下深刻的印象。 苏婷玉不急不燥的笑道,”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她应对得宜,不谄媚不讨好,也不自傲,清雅如雪莲花。 见她表现的得体大方,大家收起了轻视之心,“不知睿王妃在京城住多久?睿王什么时候到京?” 苏婷玉温婉的笑道,“我家王爷日夜兼程,应该很快就能赶到,怎么说也会赶在陛下寿辰之前,至于我在京城住多久,这要看情况了。” 她也算是练出来了,回答的滴水不漏。 “睿王妃,跟我们说说太子妃小时候的故事吧。” 这一请求立马激起了大家热情,强烈要求听故事。 “好啊。”苏婷玉挺爽快的答应了,说了几个很友爱的小故事,无关乎大局,也没有太过私情的。 她落落大方的态度,让人刮目相看,不愧是太子妃的表姐,可惜啊。 众人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没办法,她们平时听到的传闻太多了,但都是没经过验证的。 有一个身着粉衣的少女好奇的问道,“太子妃跟太子是怎么相识的?” 苏婷玉扫了她一眼,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太师之女林彩霞。 她微微一笑,避而不答,“这个你可以亲口问太子妃。” 这么敏感的问题,别人是不好代答的。 林彩霞郁闷的不行,她哪敢问?也没机会问啊。tqr1 但是,她真的好好奇! 第六百零七章 拜见皇太孙 好不容易找了个更衣的借口脱身,苏婷玉长长吐出一口气。 应酬真是太累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说话之间全是坑,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 跟在她身边的丫环青青撇了撇小嘴,一脸的不满,“这些人也真是的,老缠着你打听太子妃的事,今天明明是我们睿王府请客。” 太子妃还没有出现,就喧宾夺主了。 苏婷玉揉了揉眉心,掩去太多复杂的思绪。 “她们能来是托了太子妃的福,不要抱怨了。” 她心知肚明,没有苏琳琅在后面托着,她什么都不是,没人会想来应酬她。 睿王妃?只是一个尊贵的名号。 青青不甘心的抱怨,“哪有这么夸张?我们可是睿王府。” 苏婷玉心里发苦,睿王府?三年前的睿王府炙手可热,三年后,是众人躲避不及的存在。 但是,这种话怎么说? 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咽。 “少说几句,免得让别人听到不好。” 青青愤愤不平的轻叫,“王妃,您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好了,容易被人欺到头上,我是心疼您。” 她虽是个丫环,却没有半点身为下人的自觉,一口一声你啊我啊。 苏婷玉也习以为常了,神情淡淡的,“我知道,但这是京城,出了事我也保不住你。” 青青皱了皱小鼻子,很是娇俏,“好嘛,我只在您面前说说,我倒是想亲眼看看太子妃有多好,能让那么多男人念念不忘。” 苏婷玉的脸色大变,恼怒不已,“胡说。” 青青立马跪在地上,“是,我说错话了,王妃恕罪。” 她的态度很好,苏婷玉也不好说什么,长长叹了一口气,“起来吧,不许胡闹,你虽是王爷身边的人,但也要注意分寸,有些人不是你能惹的。” 青青其实是睿王爷倚重的人,这次进京关系重大,特意将人借给她。 并不是她的人,她不好说什么,还要客客气气的对待。 青青神情严肃,“明白。” “你呀。”苏婷玉的心情很复杂,“有些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京城自成一个圈子。”tqr1 而她根本没进入这个圈子,睿王失势后,她才嫁过去,自然没机会跟这些贵妇打交道。 “太子妃怎么还不到?架子真大。”青青四处张望,眉眼凝重。 “她是太子妃,最晚出场才符合她的身份。”苏婷玉苦笑一声,不一样了。 一行人刚回到花园,就听到下人禀报。 “太子妃驾到。” 众人纷纷跪地迎接,恭谨极了。 青青跪在一边,偷偷打量,只见几名宫女簇拥着一个美丽的女子款款而来,清丽脱俗,眉眼如画,肌肤如雪,如少女般窈窕轻盈,看不出已经为人母。 她手里牵着一个粉嫩的小团子,小家伙梳着两个发髻,小脸粉嫩,唇红齿白,可爱极了。 “都起来吧。”琳琅优雅从容的摆了摆手,有了帝国女主人的风范和霸气。 她亲自扶起苏婷玉,笑容温和,“表姐快请起。” 苏婷玉站起来,终于有了不一样的真实感,被人仰望的女子啊。 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无数人跪在她脚底下,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倔强清冷的女孩子 不再是陈家的弃女,不再是太后的眼中钉,已经当家作主,成为这个帝国的女主人。 她和她的距离,差的太远太远了。 她眼中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但琳琅看的清清楚楚,将儿子往前面一推。 小家伙规矩的行礼,“小凤凰见过表姨。” 声音清脆,笑容灿烂,是个十足十的小可爱。 大家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过皇太孙,个个眼睛瞪的大大的,生怕错过细节。 长的真漂亮,轮廓像极了太子,但一双眼晴像太子妃,完美的融合了两人的优点。 粉嫩的小孩子更容易激起女人的母性,个个看的两眼放光,要不是碍着身份,早就扑过去了。 有礼又懂规矩的小孩子,配上肉乎乎的小脸,可萌了。 苏婷玉低下身体,笑的温柔,“这就是小凤凰?臣妾见过皇太孙殿下。” 小家伙笑眯眯的上前搀扶她,“您是我的长辈,快请起。” 年纪虽小,但礼仪丝毫不差,举止落落大方,不愧是皇帝亲手教导出来的皇太孙。 苏婷玉心里一软,又有些羡慕,这孩子跟她女儿差不多的年纪,但格外的懂事。 她的小雪莲只知道吃喝玩乐,被她保护的太好,整天疯玩。 但小皇孙像个小大人般,一举一动都有着皇家的尊贵。 她也很想要这么一个儿子,后半生都不愁了,“太子妃,您真有福气,有这么一个可爱又懂事的孩子。” 琳琅微微一笑,“表姐也不差,小雪莲很乖的。” 苏婷玉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能一样吗?女儿再好,也成不了大事。 还是儿子好啊,可惜这几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琳琅坐在主位,大家围着她说笑,不着痕迹的奉承她,成了众星捧月的存在。 “太子妃,太子好不容易找回来,您不开一个宴会庆祝吗?” “本来想开,不过父皇的生辰最要紧,档期有冲突,当然以父皇为先。” “太子妃真是孝顺。”林彩霞眼珠滴溜溜的转,“大家都想多见见太子妃,可您平时太忙了,都没什么机会聆听太子妃的教诲,真是遗憾。” 琳琅淡淡的瞥了一眼,不置可否。 苏婷玉微微笑道,“太子妃,你平时可以办宴会,邀请一些谈得来的贵客,说说笑笑,放松心情又能联络感情,一举多得,多好的事啊。” 她是琳琅的表姐,大家都以为太子妃会给面子,都冲她友好的笑。 这是有利于大家的好事。 没想到,苏琳琅不按牌理走,“国库空虚,宴会太过浪费,能省就省吧。” 何况她平时那么忙,哪有空理她们。 这些人除了八卦外,就谈些家长里短,特别无聊,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制些成药,送去边城军营呢。 说到成药,她已经捣鼓出了军中三宝,止血药粉,消毒丸,长绷带。 尽可能的多保全将士的性命,是她的初衷。 第六百零八章 人和人之间的区别 苏婷玉垂下了眼帘,众贵妇们面面相视,“太子妃英明,如此体血百姓,是百姓之福。”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另类的太子妃。 没有困于宫中,而是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好事,开药堂,免费救治穷人,定期发送药品和食物。 光是这一点,就胜过了无数男人。 她是踏踏实实的做事,而不是作秀。 她做成了很多女人毕生都做不了的事,虽然朝堂上有不同的声音,夸奖和诋毁掺半,但依旧挡不住她往前的脚步。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只做着自己想做的事。tqr1 这样的人内心很强大,才能走的更高更远,也是无数女子的榜样。 因为她的存在,很多女子尝试着改变,不再困于后院。 林彩霞冲她讨好的笑,“太子妃,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一杯清茶,一份点心足矣,大家安静的聊天更好呢。” 琳琅也不好让人太难堪,“这主意不错,我会考虑的。” 如今的她已经掌控话语权,想怎么着都行,没人敢对她指手划脚,说三道四。 林彩霞暗暗松了一口气,盈盈一福,“谢太子妃。” 小凤凰乖乖的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没有不耐烦。 青青悄悄走了过去,冲他讨好的笑,“皇太孙,我带你去玩吧。” “你是谁?”小凤凰坐着不动,扫了她一眼。 别看他小小年纪,气势挺足的。 青青呆了呆,“呃?我是青青,是王妃的大丫环。” 小凤凰的小眉头一皱,高傲的开口,“原来是个奴婢,你没学过规矩吗?” “……”青青呆若木鸡,她被一个小孩子鄙视了? 小凤凰嫌弃的看着她木木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小李子,你教教她吧。” 他坐的很端正,坐姿完美,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他身边的太监恭谨的应了一声,“先跪下。” 青青梗着脖子不想跪,身边的侍卫硬是将她按在地上,她心中怒极,脸色铁青。 太监不慌不忙的看着她,瞪什么瞪?他大声喝斥,“在主子面前,得自称奴婢,要行大礼,姿态要谦卑,要恭顺,目光不能直视主子,声音要柔和……” 太没有规矩了,浑身都是毛病,要是在宫里,早就死几百遍了。 青青又羞又恼,咬紧牙关,忍住想骂人的冲动。 这一番动静引的大家纷纷看过来,苏婷玉的脸色一变,“太子妃,是我没教好她,您罚我吧。” 琳琅看了看青青,眉头皱了起来。 青青长的很好,眉清目秀,是个美人胚子,举止优雅,气质也很特别,在她身上看不到半点卑微。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个下人? 她心里转了几转,语重心长的说道,“表姐,你这样让我很担心,你要记住,你是主子,驭下要有术,不能太宠着下人,免得坏了规矩,你这个主母也不好当。” 还以为她当了主母,有了长进,没想到还是这么傻,身边留这么一个祸根,真是的。 苏婷玉的脸色变了变,强忍着羞愧解释道,“是,我明白了,还请太子妃饶了青青吧,她对我有救命大恩,要不是她,我恐怕早就死了。” 原以为这样会让苏琳琅闭上嘴,没想到她轻轻一声叹息,恨铁不成钢,“你真是糊涂。” 苏婷玉的脸色都绿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不给她面子了。 但是,她能怎么样?“呃?什么?” 琳琅气定神闲的指点,“奴婢救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你可以念恩,可以赏赐,可以将人放出去,但不能将人宠的太过,免得不知天高地厚,害了主子。” 这话是金玉良言,很多贵妇感同身受的直点头。 驭下也是要讲究技巧的,好多人都是从小学起,是主母的功课之一。 苏婷玉的脸色很差,有苦说不出来。 青青受不得这种窝囊气,怒气冲冲的反问,“照太子妃这么说,我们奴婢只是没有生命的物件,你们上位者想让我们死就死喽,救了人也只当作应该的?” 她的胆子好大,居然敢质问太子妃。 而且这话不怀好意,挖了个大坑,只等着苏琳琅跳。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了悟,眉头微皱,使了个眼色。 身边随侍的小莲一巴掌打过去,“啪啪。” 小莲最敬重自家的小姐,见不得别人跟她顶撞。 青青的脸被打肿了,气的满面通红,“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打我?” “打就打了,怎么着?”小莲跟随琳琅多年,也学到了几分霸气,“一介奴婢居然敢质问太子妃,这是哪家的规矩?” 青青哪里吃过这样的亏,气的浑身发抖,反唇相讥,“你也不过是个下人,你家主子可不把你们这些下人当一回事。” 这挑拨离间的居心太明显了,小莲不屑的吐了口唾沫。 “下人对下人,你还不配我家太子妃亲自教训,看在睿王妃的面子上,我还是教教你吧。” 她又是一巴掌拍过去,青青身形一闪想要躲,但不知想到了什么,愣是跪了回去。 小莲看在眼里,冷冷的数落,“当了奴婢,就不要心比天高,很容易命比纸薄的。” 一看就知,这哪是侍候的下人?分明是祖宗! 青青又羞又气又恨,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报复回去。 “我哪句话说错了?太子妃本来就不把我们这些下人当人看!” 小莲很想踢人了,怎么这么贱呢? “瞎了你的狗眼,我不是下人吗?谁敢说太子妃不把我当人?” 她虽是下人,但身上的衣料首饰比在场的贵妇都不差。 在宫里,她能横着走,她心知肚明,那全是小姐的影响力。 没有了小姐,她连个屁都不是。 一名贵妇凑趣道,“小莲姑娘是太子妃最信任最宠爱的人,整个京城都知道,太子妃殿下可以不吃饭,却不能没有小莲姑娘。” “对呀,太子妃是仁慈宽厚的,后宫前朝,谁不夸太子妃圣明?百姓们更是视太子妃为父母,敬重有加,在家里立长生牌位呢。” “虽说太子妃是好性子,但也容不得任何人冒犯。” 第六百零九章 后院是个大染缸 众人异口同声的力挺太子妃,态度鲜明。 本来还对睿王妃有些好印象,但这会儿跌到了谷底。 不会管家,不会调教下人,也就罢了,但在关键时刻不护着自己的亲表妹,却为了一个下人求情,简直是傻透了。 这么好的机缘,却没有好好珍惜,蠢货。 苏婷玉眼神明明灭灭,脸色变来变去,忽然板起脸,大声命令道,“来人,将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王妃。”青青震惊的瞪大眼晴,像是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话。 苏婷玉没好气的催促道,“还不快去。” 几名下人七手八脚的将人拖下去,青青的脸色很难看,但没有说什么。 苏婷玉暗暗松了一口气,赔着笑脸,“太子妃,是我想差了,以为真心换真心,她们就能帮我度过难关,却忘了她们的身份。” 她这算是解释,隐晦的暗示,她在睿王府过的艰难。 琳琅挑了挑眉,懒洋洋的笑,“明白过来就好,我也是为了表姐着想,你可别怪我。” 苏婷玉笑容满面,“怎么会?我高兴都来不及,我能有今天,全是仰仗太子妃。” 她虽然笑着,但很勉强,有着一丝苦涩,一丝难堪。 琳琅定定的看着她,短短三年,她却像是老了十岁,睿王府的明争暗斗太累了吧。 她想起苏婷玉当年纯净又坚定的眼神,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后悔吗?” “呃?”苏婷玉有些反应不过来。 琳琅喝了一口茶,神色清冷,特意压低了声音,“如果后悔,我可以帮你和离。” 在她护着,在京城能横着走,无人敢惹。 总比跟人争抢强多了! 苏婷玉的心神一震,毫不犹豫的拒绝,“我生是睿王的人,死是睿王的鬼,此生不渝,再说了,睿王对我很好,很尊重我。” 她已经嫁人了,好女人怎么能轻言和离? 再难,她也要熬过去! 琳琅看在眼里,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如果真的那么好,那她眼底的疲惫又怎么说? 明知是牢笼,却心甘情愿被囚。 “我只是开个玩笑,不必当真。” 她的神色淡了很多,语气也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tqr1 但情绪波动极大的苏婷玉没有听出来,也没有意识到。 气氛冷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视,赶紧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气氛炒起来。 一名宫人走过来,跟小莲窃窃私语,小莲想了想,凑了过来,在琳琅耳边低语几句。 琳琅坐直身体,淡淡笑道,“对了,表姐,我带了一个人过来,希望不要嫌我多事。” 苏婷玉回过神,下意识的紧张,“不敢。” 她感觉这个表妹当了太子妃后,越来越陌生了,不复当年的赤诚纯粹。 当年那种亲密无间的姐妹情意,再也找不到了。 她莫名的怅然,好像丢了一件重要的东西。 一个被蒙着眼晴的女子被带了上来,刚扯下黑布,就怒气冲冲的抱怨,“太子妃,你太过份了,怎么能强行将我拖来拖去?我可是睿王府的侧妃。” 气死她了,硬是将她从纪家挖出来,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带来,太不给她脸面了。 就算贵为太子妃,也不能这么对她! 苏婷玉看到头发披散的纪小婉愣住了,忍不住揉了揉眼晴,居然也来了京城?! “妹妹,没想到在京城见到你,真是太好了,王爷很担心你,你回来就好,我修书一封告诉他,他也能放心。” 纪小婉四处张望,一脸的不悦,盛气凌人,“这是哪里?” 苏婷玉柔柔的解释,“睿王府,我们的家。” 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高傲的不可一世,一个温柔似水,性格截然不同。 琳琅看在眼里,不禁摇头,未出阁时温柔少女是正常的,但嫁了人还这么温柔,简直是送上去被人欺负的,怎么可能压得住妾室? 偏偏纪小婉的身分不同,更是压不住。 几句话一说,纪小婉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哼,太子妃,你真爱管闲事,连睿王府的家事都要插一手。” 她对苏琳琅有种本能的讨厌,她是睿王侧妃,是纪家的女儿,一点都不尊重她。 这话说的有点难听,直接说苏琳琅管睿王府的家事,勾起大家无尽的遐思。 小莲怒目以对,好想抽她几巴掌。 太拽了,对太子妃都这么拽,她凭什么呢? 琳琅神情自若,淡淡的嘲讽道,“没办法,本宫见不得已婚妇人装成未婚少女四处招摇撞骗,风气不好,会带坏别人的。” 这话一出,众人的眼神都变了。 就说嘛,好好的怎么披头散发,打扮的妖里妖气,一看就是不守规矩的。 纪小婉急红了眼,梗着脖子叫道,“胡说,我没有,我清清白白的……” 众人对睿王府彻底没有了好感,一个两个都这么荒唐,主子也好,下人也罢,都是一样的货色,自命清高,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她们还以为睿王是太子吗?以为自己是做娘娘的料? 看来,睿王也不是好东西。 琳琅呵呵了,“清清白白的住客栈,却不愿回家?” 纪小婉急的直跳脚,面红耳赤,“我早说过了,那是意外。” “意外的跑出来?意外的出现京城?意外的遇上我?”琳琅的声音清清冷冷的,透着一股冷若冰霜的凛然。 苏婷玉咬了咬嘴唇,站了出来,“太子妃误会了,纪妹妹是受我所托先行一步,给大家打前站,这些日子辛苦她了。” 琳琅的眼神一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懒的多看一眼。 纪小婉如得到了特赦令,趾高气扬的仰起脑袋,“听到没有?太子妃,麻烦你下次搞清楚了状况再出手。” “你们……”小莲被气坏了,都好贱! 表小姐太不争气了,明明是帮她啊,她怎么帮外人? 琳琅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茶杯,“哦,睿王府的男人都死光了,居然让一个侧妃打前站,我到时挑几个下人过来。” 纪小婉如被打了几巴掌,脸上的得意都被拍飞了。 苏婷玉的脸色惨白,盈盈下拜,“谢太子妃厚赐。” 第六百十章 鸡蛋撞石头 第六百十章鸡蛋撞石头 琳琅看她可怜,但也嫌她行事懦弱,被个小妾压的喘不过气来。 要知道,纪小婉看到苏婷玉可没有行礼,没有半点恭谨之色。 相反的,纪小婉盛气凌人,极为嚣张。 “表姐,别怪我多事,睿王府的侧妃就该安安份份的住在王府里。” 就算她想帮,但苏婷玉自己硬不起来,也是没用的。 苏婷玉很难堪,脸上有些挂不住,却不得不强颜欢笑,“是,您说的对。” 她干巴巴的赔笑,全然没了以前的亲切自如,琳琅兴致大减,感觉没什么意思。 这是嫌她管的太多啊。 “大家继续吧,干坐着没意思,不如玩击鼓传花,花到谁的手里,就表演一个节目,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好啊,这主意太好了。” 在太子妃面前好好表现,让太子妃记住,这就是她们此行的目的。 击鼓传花传了一圈,正好落在几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手里,都是受过教养的名门千金,琴棋书画都不在话下,表演的节目都很有水准。 琳琅看到出色的赞了几句,对方自然喜上眉梢,开心不已。 得了太子妃的夸奖,挑选夫婿的余地都大了。 小凤凰坐在一边,跟小雪莲和康世子在一起玩,小孩子嘛,天性爱玩,很快就玩到一块去。 琳琅听到孩子畅快的笑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孩子还是需要玩伴的,等过完年,就让那些伴读进宫。 坐在一边的纪小婉忽然发难了,“太子妃,听说你很有才名,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想向你挑战一下棋艺。” 她说话阴阳怪气的,目中无人。 她跟大家都说不到一块去,骄傲的性子让人不喜。 睿王侧妃到底有什么好拽的?真心不明白! 果然是穷山僻壤出来的,没见过世面,太把自己当回事。 琳琅拈了一块云片糕慢慢的啃,淡淡的道,“你想挑战?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她贵为太子妃,怎么可能跟个不入流的人比试? 但是,纪小婉却没有自知自明,冷嘲热讽,“怎么?不敢?” 琳琅微微摇头,这嚣张的性子怎么可能甘当侧妃? 可以想像平时鸡飞狗跳的混乱场面。 “纪小婉,你是什么身份?“ 纪小婉不假思索的回答,“睿王侧妃。” 琳琅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本宫是谁?” “你是太子妃。”纪小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感觉她很笨,尽说这些废话。 问什么问,赶紧跟她比啊,就让她输的心服口服。 琳琅冷冷一笑,上位者的威仪顿现,“本宫是君,你是臣,臣子向君主挑战,你想干什么?造反吗?” “你……”纪小婉神情僵住了,脑袋一片空白。 但看到琳琅嘲讽不屑的眼神,她的心底怒火翻滚,忍不住狠狠瞪了苏琳琅一眼。 小莲勃然大怒,“睿王府上上下下都没有规矩,一个个都你啊我啊,跟谁说话啊?太子妃也是你敢瞪的?” 天啊,睿王府的后院太乱了,怎么管的家? 纪小婉下意识的低下脑袋,气鼓鼓的反驳,“我没有。” 她还倔上,委屈的红了眼眶。 琳琅彻底无语了,又不是你的家人,谁会无条件的包容? 小莲很火大,敢对太子妃无礼,她的胆子好大,到底是凭什么? “你应该自称臣妇,纪家的女儿都这样吗?” 一个身影仓惶的跑过来,扑突一声跪倒在苏琳琅面前,行了一个大礼。 “太子妃恕罪,小妹不懂事,臣妇代她向您道歉,臣妇会好好管教她的。” 琳琅这才看清她的脸,是纪小棠,纪家的大女儿,陆臣相的儿媳妇。 她嘴角微勾,总算是来了。 “陆少夫人,你不是病了吗?怎么又来了?” 纪小棠跑的满头大汗,脸色通红,气喘吁吁的回道,“臣妇得知小妹行事荒唐,不敢在家养病,特意来求太子妃开恩。” 她虽然很狼狈,但言行举止不差,端庄有礼,神情恭谨。 “大姐,不关你的事,你快起来。”纪小婉拉扯着自己姐姐,想将她拉起来。 却被纪小棠坚定的推开,一直跪着。 琳琅淡淡瞥了一眼,“同样是姓纪,怎么差别这么大?” 纪小婉的脸色很难看,又羞又恼。 纪小棠面有羞愧之色,小声解释道,“小妹从小失母,养在祖母膝下,难免多宠了些,这性子宠坏了。” 她嫁到陆家五年了,这五年足以让她看清楚很多事情。 在云南,纪家的女儿是公主,但在京城,什么都不是。 京城卧虎藏龙,局势错综复杂,光是皇那些人精应付起来就够呛。 更不要说光芒万丈的太子妃,君王疼爱,百官敬重,百姓喜爱的人,又岂是纪家能撼动的。 琳琅对这位陆家的少夫人印象很深,是个聪明人,很会讨好人,很会来事,在陆家如鱼得水。 “难怪呢,纪家跟睿王府有仇吧。” 纪小棠听不懂,”什么?“ 琳琅轻敲着桌子,淡淡的道,“曾经听说过一句话,跟谁有仇,就将养坏的女儿嫁给他,让她祸害仇家三代人。” 纪小婉暴跳如雷,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太子妃,你太过份了,这么有优越感,不就是仗着我家王爷喜欢你吗……” 她一生气就控制不住自己,嘴巴一张,说出了犯忌讳的话。 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是疯了吗? 有些话不能乱说,想自己找死,干吗扯上她们? 纪小棠的脸色大变,气极败坏的轻喝,“小妹。” 她知道自家小妹任性,但没想到这么任性,完全不计后果。 琳琅心中暗恼,但越是生气,越是神情自若,“哟,本宫是不是听错了?” 纪小婉也发现失言了,但是,倔强的性子让她无法说出讨饶的话。 “我没有说错,大姐,别来拉我。” 已经这样了,她索性豁出去了,“太子妃,你敢说你不知道吗?” 琳琅云淡风轻,笑的很无所谓,“还真不知道,就算他喜欢我,是他的事,难道还要我负责?” 她略显轻佻的话,让纪小婉很愤怒,”你说这种话不羞愧吗?那是你的表姐夫。“ 第六百十一章 撕逼是长项 第六百十一章撕逼是长项 她一股子的怨气,如火山般爆发了。 “我跟他偷情了?还是手牵着手走在街头?”琳琅落落大方,不闪不避,坦然的反问,“我什么都没做,那我羞愧什么?天生人见人爱,是我的错吗?我也很无奈啊。” 她坦坦荡荡,自问没有做错事情。 别人喜欢她又不丢人,她有什么好羞愧的? 真心不懂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她理直气壮的模样,让大家偷偷吁了一口气,只要她不介意就好。 纪小婉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无所谓。 “你就不怕太子嫉妒吗?” 琳琅哈哈一笑,“他的妻子被那么多人喜欢,他会很骄傲的,说明他眼光好。” “……”纪小婉嘴角直抽,这不是正常人! 琳琅却不肯放过她了,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纪小姐,你身为一个以色侍人的小妾,怎么不动动脑子抓住男人的心?业务不行啊。” 这话深深的刺痛了纪小婉,她生平最遗憾的就是没当正妻。 她堂堂纪家的小姐,居然屈居于人下,还是一个曾经当过青楼女子的主母。 这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胡说,我是正经的女子,太子妃,你这是羞辱我。” 琳琅嘴角微扬,sb,就是羞辱她呀! “正室是打理家务,孝顺公婆,抚养孩子,当妾嘛,只有取悦男主人一项功能,向来如此。” 她生气了,敢打她的脸,那就休怪她将对方踩在脚底下。 纪小婉风中凌乱,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我……”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毒舌的人,每一个字都戳中了她的痛处。 琳琅冷笑一声,“当了妾,就不要指望正室的待遇,更不要以为能跟本宫平起平坐,你不配!” 鄙视之情溢于言表,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纪小婉被气疯了,浑身发抖。 琳琅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倨傲的看着她。 “怎么?不服气?” 纪小婉气的快吐血了,伸手就要打人,纪小棠连忙扑过去,一把抱住她,死活不让她动手。 她不要命,别人还想活着! “不不,小妹知道错了,太子妃教训的极是。” 将纪小婉的脸都打肿了,琳琅心里爽了,“本宫终于明白,为什么你嫁入了臣相府为长媳,而你妹妹给人当小妾。” 明知道纪小婉恨极了小妾这个词,她偏偏就要说。 纪小婉咬牙切齿,面色通红,“你什么意思?” 琳琅嘴角扬起一抹恶意的弧度,“你家人知道你撑不起来,上不了台面,只配当妾喽。” 她向来伶牙俐齿,从未输过,怒而发作,更是杀伤力巨大。 “啊啊啊。”纪小婉彻底崩溃了。 大家敬畏的看着太子妃,尼玛,真正的厉害角色,几句话就将人逼的吐血。 场面一时僵滞,苏婷玉心里发苦,这算什么事? 但是,纪小婉是睿王府的人,不管如何,都得把场子圆回来。 “太子妃,纪妹妹病糊涂了,还请不要将她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琳琅还是挺给她面子的,“那就请大夫吧。” “是。” 下人将纪小婉拉下去,纪小婉拼命挣扎,心中的愤怒之火狂燃。 “我不走,我的话还没说完……” 纪小棠心中无力,焦灼,不安,恼怒,又恨其不争。 “闭嘴,你想害死所有人吗?你想害纪家满门抄斩吗?” 纪小婉呆了呆,失神之际被人扯了下去。 琳琅环视四周,众人的眼神各异,她挥了挥手,“我去更衣,大家自便吧。” 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出去散散心,其实苏琳琅很想离开了,这都什么破宴会。 但这么早离开,对苏婷玉很不利。 在园子里转了一圈,看到一间船屋精致可爱,忍不住进去看看。 小船屋一明一暗两间屋子,四周环水,专供人歇脚的。 屋内薰香袅袅,味道很好闻,茶几上有茶水和水果,显得之前有人在此休息过。 琳琅环视屋内,没有什么人。 “小莲,这里不错,我们歇会儿吧。” 随从轻声禀道,“太子妃,小莲和风荷两位姑娘陪着皇太孙午休。” 琳琅揉了揉眉心,还真忘了。 “在这里准备煮茶小憩。” “是。” 只是出来时没带这些东西,只好向主人家去借。 两名侍卫守在外面,琳琅支着脑袋看着外面的风景。 睿王府风景绝佳,到处是精心雕琢的景色,当年他可是最受宠爱的皇子,开府时皇上另外贴补了十万两银子建造的。 小湖泊水面如镜,碧波荡漾,四周的花木葱郁,美的如仙境。 “太子妃。”外面传来苏一鸣的声音。 “表哥?进来吧。”琳琅有些惊讶,只因今天请的都是女客,不方便男人出没,所以苏一鸣就待在前院,没有踏入后院一步。 苏一鸣骨子里是个很守规矩的人! 苏一鸣穿着一袭蓝色的锦袍,风度翩翩,一介贵公子的作派。 他关切的看了琳琅几眼,“太子妃,听说你闹了一场?还好吗?” 琳琅心里微暖,原来是担心她才过来的。 “什么叫我闹了一场?分明是纪小婉发神经。” 好几天没见他,他还是老样子。 随从将茶送了进来,毕恭毕敬的倒了两杯,分送到两人面前。 苏一鸣随手拿起来喝了一口,“你也真是的,何必跟那种人计较?平白无故降低身份。” 纪家的女儿这么蠢,他倒是没想到。 这是好事,最起码对苏婷玉构不成威胁。 想到苏婷玉,他忍不住想叹息。 昔日倔强又温婉的少女,嫁了人后,整个人都变了,眼神没有以前清澈,眉宇之间染上愁色。 她压不住底下的人,也管不好家,劳心劳力却落不得一个好。 他有时忍不住想,如果苏家没出事,如果婷玉从小被精心培养,如果没进青楼,那么一切都会改变。 可惜,她没有得到家族的栽培,没有得到好的教养,什么都不懂,只有一腔爱睿王的心思,注定是悲剧。 哎,要是换了琳琅,会过的很好,绝不会让自己落到这种田地。 没办法,苏琳琅是妖孽,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 第六百十二章 船屋阴谋 第六百十二章船屋阴谋 琳琅拿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道,“我喜欢撕人玩,就当是消遣。” 撕逼后,她的心情会很好。 要哭也是让别人哭! 这样的消遣方式也是醉了,苏一鸣却纵容的笑道,“好吧,只要你高兴,琳琅啊,我想求你一件事。” 琳琅喜欢他直接了当的说话方式,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干脆利落,“你说。” 苏一鸣神情有些惆怅,“点拨一下婷玉,找个有本事的人教教她怎么管家,父母去世的早,没人教过她。” 其实,以苏婷玉的条件,根本不该嫁进睿王府,挑一个家世清白简单的人家,找个忠厚老实的人,就嫁在京城,有他们盯着,她的日子不会差。 只能说,情一字害人! 琳琅一口答应了,“好。” 她何尝不知道苏婷玉不适合当睿王妃,但架不住人家喜欢啊。 苏一鸣犹豫了一下,“还有,找个老宫人教教那些后院的伎俩和手段。” 他这几天算是看明白了,苏婷玉的宅斗能力是渣渣。 琳琅还是很爽快,“好。” 亲人就是遇到困难二话不说站在你身边的人。 苏一鸣百感交集,这个表妹助他良多,比亲妹妹还要亲。 “谢谢你,琳琅。” 琳琅笑眯眯的道,“谢什么,你是我哥哥嘛。” 苏一鸣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飞快的转了个话题,“小雪莲还来得及教,希望她不要像不争气的婷玉。” “怎么会?小雪莲是个好孩子。”琳琅不想多提这事,“你一个大男人待在后院,恐怕不好吧,真是的,再担心也不能乱来,让其他人见了不好。” 苏一鸣呆了呆,“不是你请我来吗?” 琳琅下意识的摇头,“我没有啊。” 两人相视一眼,脸色都变了,苏一鸣猛的站起来,“不好,有圈套。” 琳琅眉头微蹙,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不要紧张,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苏一鸣怎么可能不紧张?他急出了一身热汗,忽然小腹处升起一股热流,脸色刷的通红。 琳琅见势不妙,“表哥,你怎么了?” 看着她红唇轻启,苏一鸣口干舌燥,下意识的闭上眼晴,浑身燥热,“我……好像中了迷药……好难受。” 琳琅心中一动,“我帮你看看。” 苏一鸣猛的朝后退,不肯让她靠近,“不要,离我远点。” 到了这种时候,琳琅已经反应过来,哪是迷药,是春药。 她来不及细想,连忙翻出一个玉瓶,“有清心丸,你赶紧吃吧,先忍一忍,我想办法帮你解毒。” 苏一鸣如分成了两个人,一个是发疯般想扑上去,一个极力忍住,拼命让自己清醒些。 只是,脑袋越来越混浊,体内如火烧,他砸碎茶杯,碎片划破手掌心,剧痛让他清醒了几分。 “你快走,不要管我。” 琳琅大声喝道,“来人,来人。” 但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琳琅的心沉了下去,飞奔到门口扯了扯,门没有打开。 “门锁上了。” 她居然中了招! 是日子太安逸了,让她失了警惕心。 苏一鸣打了自己一巴掌,晃了晃脑袋,“你让开,我来砸门。” 才走出几步,琳琅就冷冷的开口,“有人来了,不必费心。” 苏一鸣惊怒交加,咬了咬牙,狠狠推开窗子,飞快的跳了下去。 他的动作太快,琳琅来不及阻止,她眼神一沉,飞快的走到茶几边,将杯子里的水倒入一个玉瓶中,密密的封好。 外面传来清脆的声音,“太子妃,太子妃,你在里面吗?这门怎么反锁着?” 应该是林彩霞,一群名门千金中最出挑的那个。 琳琅本来有意将她推给苏一鸣的,苏家缺个女主人。 另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太子妃应该不在,我们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是宁心侯的千金桑玉,一个很温柔恬静的女孩子。 林彩霞却不肯走,“咦,里面有动静,太子妃……不好,快打开门。” 不一会儿,大门被推开,一群人涌了进来。 四五个千金小姐在丫环的簇拥下闯进来,为首的是林彩霞。 琳琅懒懒的坐着,神情淡然,小手轻敲桌子,云淡风轻,但眼神微冷。 众人愣了一下,错愕不已,这是什么情况? 林彩霞瞪大眼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关切的问道,“太子妃,你还好吗?没事吧?” 琳琅扫视一圈,眼神清冷如雪,视线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低头,不敢直视。 “当然有事,谁恶作剧把我关在屋子里?给我站出来。” 众人惊惧交加,意识到闯入了一个局中,不应该出现的局中。 林彩霞睁着一双大眼晴,纯真又无辜的样子,“不是吧?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琳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她满眼的担忧,情真意切的看着她。 琳琅嘴角微勾,“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听谁说我在这里的?” 林彩霞一脸的惊讶,“呃,是一个丫环,她说,您请你们过来喝茶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太子妃,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道惊慌失措的身影闯进来,直冲到琳琅面前,一把拽住她的衣服。 “太子妃,你看到了我二哥吗?听说他出事了。” 是苏婷玉,她脸色发白,满头大汗,惊恐不已。 琳琅审视的盯着她,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 “谁说的?” 苏婷玉急疯了,那是她唯一的兄长,苏家唯一的男丁。 “你先不要管那些,告诉我,我二哥呢?他怎么样了?” 琳琅奇怪的反问,“我怎么知道?人不是在前院吗?” 苏婷玉心里的惶恐快要将她淹没,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的抓着琳琅的胳膊,“他来后院了,说在船屋遇险,琳琅,你快帮帮我,我就这么一个哥哥。” “查,当然要彻查。”琳琅看了看门口,脸色不好看。 她听到一道鸟鸣的声音,很熟悉,是暗卫联络的暗号。 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软软的靠在椅子上。 她扫到一抹不安份的身影,抿了抿嘴唇,“林小姐,你在找什么?” 第六百十三章 大筛子睿王府 第六百十三章大筛子睿王府 林彩霞东张西望,眉头紧皱,“啊,屋子里有一股怪味,闻着很不舒服,也不知是什么味。” 琳琅的视线落在那个精致的香炉上,还在燃香。 “檀香,还加了一味天竺香。” 林彩霞惊咦一声,“天竺香?我怎么没听说过?” 琳琅伸出手倒了一杯茶,笑吟吟的递过去,“林小姐,来,喝口茶吧。” 林彩霞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恭谨的双手接过,“谢谢太子妃。” 她刚想喝,后面一股大力袭来,在她后背推了一下,她没拿住杯子,“啪。” 杯子摔成了碎片,林彩霞呆住了。 琳琅的视线落在她身后,一个打扮的很老气的嬷嬷额头全是冷汗,下意识的垂下脑袋。 琳琅的手指向那个老嬷嬷,声音冷冰的可怕。 “打碎我的茶杯,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想让你主子喝我的茶?” 那老嬷嬷吓的腿软,跪倒在地,“不不,是老奴老眼昏花,手脚不灵便,无意中撞翻了茶杯,请太子妃降罪。” 她吓的浑身发抖,别提有多可怜了。 琳琅冷笑一声,“降罪?五马分尸如何?” 所有人都吓白了脸,不敢吭声。 上位者的心思不要猜。 林彩霞扑突一声跪了下来,眼泪都下来了,“太子妃,请您原谅她吧,她是我家的乳母,也是从小就侍候我母亲的人,是个难得的忠仆,我求您了。”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忽明忽暗,“君前失仪是什么罪?” “死罪。”一名暗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琳琅扬了扬下巴,不耐烦的下令,“拖下去。” 老嬷嬷脸上血色全失,抖个不停,苦苦哀求,“不不,太子妃,您是最圣明最善良的,求您饶了老奴吧。” 琳琅冷笑一声,“本宫不饶了你,就是不圣明不善良?” 在场的人都不敢说什么,默默的缩起来,恨不得立马消失。 这些都是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娇娇女,都不傻,已经查觉出不对劲。 但是,苏婷玉没有看出来,她急的火烧火撩。 “太子妃,别胡闹了,办正事要紧,一个老奴而已,何必跟她计较?” 琳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冰冷而又无情,苏婷玉的心一惊,下意识的缩手。 见过她对待敌人时的残酷,却从来没这么看过自己。 琳琅懒的理她,冷冷的下令,“还不动手?” “是。” 暗卫上前拖人,老嬷嬷吓哭了,拼命磕头,“太子妃,饶了老奴一条贱命吧,太子妃。” 她年纪大了,哭的极为凄惨,但是,没人同情她。 林彩霞又惊又怒,“太子妃,还请您看在林家的面子上,饶了她吧,又不是大错……” 要是自家的老嬷嬷出了事,她的脸面都丢光了,以后没办法在京城混。 所以嬷嬷不能有事! 琳琅淡淡的打断她,“她是故意砸坏了茶杯,因为她知道茶里有东西,要命的东西。” 林彩霞猛的抬头,又惊又怒,“您说什么?您给我喝有毒的茶?不知臣女哪里得罪了太子妃,请明示。” 琳琅把玩着茶杯,“不,这毒茶我喝过了,所以也想让你也尝一尝,真是奇怪,你家的下人好像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这话里的意思,让所有人变了脸色,纷纷朝后退,远离林家的人。 苏婷玉目瞪口呆,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 在睿王府出了事,她恐怕…… 林彩霞眼前一黑,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她一定是听错了! “太子妃,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开玩笑。” 她的惊恐全浮在脸上,琳琅玩味的勾了勾嘴唇,“你真的不知道?” 林彩霞心慌意乱,脑袋乱哄哄的,完全没办法思索,“太子妃,还请明说,臣女心里糊涂。” 琳琅盯着她看了许久,“林家有没有参与此次的阴谋,还等查证,但她,必定是参与者之一。” 谁敢算计她,就等着报复吧。 林彩霞死拽着老嬷嬷不肯放,“什么阴谋?我乳母不是坏人,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她必须护着自己的乳母,没得选择。 但没想到苏琳琅挑了挑眉,平静无波,“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她越是平静,越让人不安,林彩霞心里很紧张,“只有一个女儿,快要出嫁了。” 琳琅微微颌首,“去缉拿她的女儿,包括她未来的夫家,一个都不许放过。” “是。”侍卫立马应了。 老嬷嬷整个人都崩溃了,“不不,太子妃饶命,放过我的女儿吧,她是无辜的。” 女儿是她唯一的软肋。 琳琅可不是软弱之辈,行事雷厉风行,杀伐决断,不输男儿。 “但你不无辜,算计当朝太子妃,当诛九族,牵连自己最亲的人。” “太子妃,我是被逼的。”老嬷嬷的心理防线崩了,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林彩霞耳朵轰鸣,眼前一阵阵发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承认了? “你说什么?被谁逼的?快说出来啊。” 事已至此,她只能补救了。 老嬷嬷犹豫了一下,刚想说话,忽然脸色大变,一缕黑血从嘴角溢出来,重重摔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胆战心惊。 林彩霞大声惊呼,“……啊。” 琳琅的脑袋疼的厉害,这都什么破事呀。 “杀人灭口?睿王府真成了大筛子。” 苏婷玉心惊肉跳,惊惧交加。 “太子妃恕罪。” 在睿王府死了人,她这个女主人脱不了干系。 琳琅在心里轻轻叹息,“睿王妃,你真是糊涂,管家管成这样,我也是第一次见。” 希望通过今天的事,能让她警醒些。 苏婷玉羞红了脸,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喃喃道,“是我的错。” 苏琳琅有些不忍,率先扭头往外走。“走吧。” 苏婷玉愣了一下,“去哪里?” 苏琳琅头也不回,声音清清冷冷,“不是想找你兄长吗?” 苏婷玉这才想起此事,心里一凛,连忙跟了上去。 小小庭院前,两个侍卫守着,见琳琅来了,连忙行礼下去,“见过太子妃,苏公子还在解毒,请稍等片刻。” 第六百十四章 验伤 第六百十四章验伤 如一道惊雷在苏婷玉头顶炸开,大惊失色,“你说什么?中毒?谁干的?” 琳琅站在院子里,神情严肃,不言不语。 侍卫自然也不好插嘴,退到一边守着。 苏婷玉心急如焚,到底什么情况?“琳琅,你告诉我啊。” 她急的眼泪都下来了,心痛如绞。 琳琅没好气的嘲讽道,“在你的地盘出的事,你还来问我?要是表哥有个三长两短,你死后有何面目见祖先。” 她是信任苏婷玉,愿意给机会,但没想到发生这种事情。 苏婷玉的脸色剧变,惶恐极了,“不不,他不会有事的,琳琅,我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他也是你的表哥。” 她可怜兮兮的哀求,什么都顾不上了。 苏琳琅揉了揉眉,吵的她头痛。 她缓缓走上台阶,推开门走了进去,犹豫了半响,却没有走进内室。 听着里面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她心底的火气一下子飚上来了。 “实在不行,找个女人给他。” 日了狗的,用这么不入流的的手段算计她,看她怎么整治那个幕后之人。 要不是她百毒不侵,恐怕早就中招了,一想到这,她就好想虐人! 侍卫小小声的道,“苏公子不肯要。” 苏婷玉听着那些动静,整个人都被雷劈了。“他中了春药?” 苏琳琅懒的理会她,默默的站着。 外面传来声音,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冷色,转身走出去。 一名侍卫行了一礼,踢了踢地上的人。 “太子妃,人带到了。” 是个女子,长的还挺清秀,还是个认识的人。 苏琳琅的眉头皱了起来,难看很不好看,这就是幕后之人? 一个小小的丫环,能掌控睿王府的后院,这一份能量让人心惊。 青青被人抓来,一肚子的火气,看到苏琳琅,更是怒火狂燃。 她猛的跳起来,中气十足,“你想干什么?你害我还不够吗? 她活蹦乱跳,哪像是刚受过惩罚的人? 琳琅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淡淡的看向苏婷玉,”睿王妃,你确定将人打了二十大板吗?中气十足嘛。“ 苏婷玉视线飘忽,不敢直视她,”打了,打了。“ 她心虚的表现让苏琳琅心里一凉,本以为是被底下人欺瞒,这个睿王妃说话没人听。 搞了半天,她知道,还帮着别人一起瞒她。 琳琅忽然深感可笑,她一心维护的人,怎么变成了这样? 一个丫环比她们姐妹之情还重要? 她的心凉了! 她冷下脸喝道,”扒了她的裤子,我要验伤。“ 青青本来很得瑟,一听这话顿时惊着了,紧紧拽着腰带。 ”太子妃,你敢?我死给我看。“ 琳琅眼晴都没有眨一下,要死就去死。”扒。“ 侍卫上前,轻轻一挥,腰带散开了,青青气怒攻心,拼命扯着衣服,”不用验了,我没挨打,这是我们睿王府的事,不劳太子妃操心,你有那个闲心,不如多读几本女戒。“ 她本来心中有怨,这下子会转换成了浓浓的恨意。 琳琅冷若冰霜,对她不耐烦到了极点,”四十大板。“ ”是。“侍卫不知从哪里翻到一块板子,重重敲下去。 青青趴在地上,被打了个正着,屁股挨了一下,痛的大声尖叫,”啊啊啊。“ 连打了五下,青青才反应过来,拼命挣扎,但穴位被点,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板子落下来。 “你疯了吗?你敢打我?” 她大声撕吼,又哭又叫,但是,没人理睬她。 她挨了十几下,浑身都瘫了,下身血肉模糊,她这才吓到了,“睿王妃,我是睿王府的人,我归你管,要打也是你打。” 她知道睿王妃不肯冲她下黑手,顶多做做样子。 苏婷玉犹豫了一下,“琳琅……” 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来,“你要是敢求情,这辈子不用做姐妹了,你当你的睿王妃,我当我的太子妃,此生不必再见。” 苏琳琅真的生气了,任谁被这么算计,都会怒火中烧。 苏婷玉脸色惨白如纸,不敢置信。 这是一向待她如亲人的表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青青撑不住了,疼痛往四处扩散,疼的死去活来,“苏琳琅,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努力想让自己有气势,但是,被打的浑身是血,哪来的气势? 苏琳琅对她深恶痛绝,“我管你是谁?犯到我手里就死定了。” 青青这才害怕了,她好像惹到了一个可怕的人。 但是,不管她怎么哀求,苏琳琅都无动于衷,冷冷的看着她受刑。 青青痛的面无人色,感觉全身都废了,愤怒的尖叫,“你这么冷酷无情,这么凶残,那些男人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苏琳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五十大板。” “你这是想杀了我!”青青快要疯了,这样下去她会被活活打死的。 苏琳琅站的笔直,一双眼晴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六十大板,每多说一句,多十板子。” 青青浑身一哆嗦,只恨眼前的女子心狠手辣,不给人留活命。 她大声叫道,“我是睿王爷的女人。” 琳琅奇怪的看着她,这脑袋没病吧? “那又如何?这是脱罪的理由吗?” 就算睿王做错了事情,也得付出代价。 青青没想到她不吃这一套,立马换了一个理由,“我救过王妃。” 琳琅觉得她是个神经病,搞不清状况,“谁欠你的,你找谁要。” 青青面如死灰,一颗心凉透了,“你六亲不认,心硬如铁,注定没有好下场。” 她忽然意识到,今天难逃一劫! 王爷交给她的任务,她一样都没有完成! 怎么办?她不能死啊! “一百板子。”这就是苏琳琅的回答,含着杀气,冰冷至极。 “你……”青青的脸色发绿,一百板子下去,还有命在吗?“你一定要逼死我吗?” 逼?琳琅不禁乐了,“你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明明不是丫环,却要装成丫环,其中没有猫腻,打死她都不信。 光是算计她,就犯了她的大忌。 苏婷玉木木的站着,像是没有了灵魂,脸色白如冬天的雪。 第六百十五章 表姐的恳求 第六百十五章表姐的恳求 忽然她扑突一声跪下,“太子妃,我管家不严,青青是我的人,我责无旁贷,愿意帮她一起承担。” 琳琅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的问道,“你想怎么承担?” 苏婷玉知道她的心肠很软,尤其是对自己的亲人,更是无条件的呵护。 “我愿意分担五十板子。”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知道,苏琳琅是不会打她的。 她就是有这个自信!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难过,稍纵即逝,没有人发现。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为了一个外人逼她,这是亲人吗? 那个温柔体贴又善良的表姐去哪里了?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婷玉伏在地上,苦苦哀求,“是,求太子妃成全。” 琳琅气坏了,明知不会打她,还用上了威胁,太让她心寒了。 “好,很好,既然你不想要我这个表妹,不想要苏一鸣这个兄长,那我就成全你。” 苏婷玉心里慌慌的,其实她知道不对,但只要一想到自家王爷失望的眼神,她就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 青青绝对不能死! 不能死在她面前! “不,这是两回事,我只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再说,你和哥哥都没有什么事……”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抬不起来。 苏琳琅气的直翻白眼,“看来我们没死,让你很不爽。” 日了狗的,什么叫没有什么事? 苏婷玉的脸白成透明色,身体摇摇欲坠,“太子妃,我也是没办法,青青妹妹是王爷亲自交到我手里,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无法向王爷交待。” 一口一声王爷,好像没有王爷,她就活不了。 看着失去自我的表姐,苏琳琅心痛如绞,“明白了,眼里只有男人,不要亲人了。” 婚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婚后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要不是这张脸和声音,她都要怀疑眼前的女子冒名顶替了。 苏婷玉如被抽了几鞭子,又气又急,“你怎么能这么说?” 苏琳琅非常的生气,小脸涨的通红,“怎么?嫌难听?你能做,别人就不能说?” 苏婷玉愣愣的看着她,神情复杂到了极点,“琳琅,我以为我们是姐妹。” 这话说的琳琅笑了,充满了自嘲,“我也这么以为,可惜是我一厢情愿。” 她以为亲人之间的关系永远不会变,苏婷玉也不会变,永远是那个爱护她的好姐姐。 她大错特错了,这世上的人和物都在变。 苏婷玉心里如压了一块大石头,很是压抑。 “琳琅,我知道你很生气,有什么话等你气消了再说,我不能让她死。” 她的视线落到还在受刑的青青身上,青青疼的两眼翻白,汗如雨下,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可耳朵还竖着,一个字都没有漏掉。 还笑的出来,“哈哈哈,还是王妃疼我。” 苏婷玉的脸色变了几变,心中说不出的纠结。 苏琳琅慢慢走过去,看的很仔细,打了四十大板,居然还能硬挺着,还笑的出来,看来是学过武的。 一想到这,她心里一凛,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给你二条路,一条,老实交待,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青青的汗水打湿了头发,嘴唇都咬破了,眉眼依旧桀骜不驯,“如果不呢?” 琳琅心思转了几转,终于下了决心,“侍候青青姑娘剐刑,让她慢慢的死,三天的时间,我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如果这样还不交待,那说明这人本身有问题,很大的问题。 青青眼前一阵阵发黑,恨不得掐死她,“苏琳琅。” 她错了,大错特错了,一开始就不该装不懂武功。 事发之时,就该逃走。 苏婷玉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打死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表妹说出来的话。 “琳琅,你疯了吗?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变的好可怕。” 在她的记忆里,苏琳琅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心肠极软。 苏琳琅的心口隐隐作痛,说她可怕? “我一直是这样,对待敌人从不手软,睿王妃,慢慢观刑吧。” 她只是将柔软的一面给了自己的亲人,但别人不稀罕。 青青惨叫连连,眼见脸色白的像鬼,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苏婷玉急坏了,额头冒汗,“琳琅,你别跟我闹脾气了,听我一句劝,当太子妃就要宽厚仁慈,成为天下人的表率。” 琳琅不屑而又骄傲,“不,我只需要让天下人有饭吃,有衣穿就行,至于别人怎么看我,一点都不重要。” 她只做实事,庇护万民,为万民的福祉尽心,至于别人怎么说她的,她并不在意。 做人,问心无愧就好! 苏婷玉眼见青青出气的多进气的少,不禁吓白了脸,“我怎么求你都不肯松松手,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表姐?” 她的语气很不好,苏琳琅皱起了眉头,眼神染上一丝清冷,“你这是质问吗?” 她的眼神冷淡至极,苏婷玉心里一突,不敢硬来,“不敢,我只是很难过。” 琳琅对她彻底死心了,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还是这么拎不清。 “我也想知道,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扔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眼不见心不烦。 她虽然要走,但执刑的人依旧没有停下来,一板板的打下来,打的青青都成了血人。 苏婷玉暗叫不好,上前扯住苏琳琅的衣袖,“太子妃,你别走啊,你还没答应我,不放了青青,那我也一起受刑吧。”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忍耐到了极点,“好,我成全你,侍候睿王妃。” 感情是双方面的,她无法强求别人,但能让自己及时抽身。 苏婷玉整个人都呆掉了,木然的瞪大眼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一心以为苏琳琅不会那么绝情,原来是她错了。 苏琳琅已经不是她那个清冷高傲又倔强的小表妹,而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表妹。”一个清朗的声音轻轻响起。 琳琅猛的回头,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徐徐走下台阶,正是苏一鸣,他的气色极差,走路都不稳,气息更是急促,一看就是重伤后的憔悴不堪。 第六百十六章 为爱迷障 第六百十六章为爱迷障 苏婷玉连忙跑过去扶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查看他的脸色。 他受苦了! 琳琅面有忧色,“表哥,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 苏一鸣浑身无力,连站都站不稳,在冷水泡里这么久,总算是将那股邪火压了下去,但对身体的伤害极大。 那药太霸道了。 本不想出来见人,但他怕这两人闹翻,不得不出来调解。 “请太子妃恕罪,我妹妹脑子不好使,容易被人当成枪使,我替她赔个不是。” 他深知自己的身份,苏琳琅是太子妃,婷玉是睿王妃,两者之间是对立的。 本来有姐妹之情维系着,就算将来睿王府除府,苏婷玉母女也能保全性命,但是,如果婷玉不识趣,耗尽了那份情意,后果不堪设想。 他只是一介商人,护不住亲妹妹的。 苏琳琅心有怨气,“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她自问仁至义尽,却招来这样的回报,说不怨是假的。 苏一鸣心里发苦,“她会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父母早逝,家中没长辈教导,又是处在那么畸形的环境长大,没有长歪已经是祖宗保佑,她只是……” 他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缺爱。”琳琅蹦出一句话。 因为渴望爱,才会全身心的投入,希望换得对方的爱。 却不知道,越是这样,越泥足深陷。 毫不保留的爱会窒息,会带来压力。 苏一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针见血,看问题还是这么准。” 她太聪慧了,能文能武,什么都会,偏偏又是个小心眼的人。 有这样的敌人,是最可怕的事。 “太子妃,放过她吧。” 他都这么求情了,琳琅自然不会难为他,“看在你的面子上。” 这些年他一直不遗余力的护着她,为她做了很多事情,她都记得。 苏一鸣长长舒了一口气,“多谢。” 苏婷玉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自己的哥哥被人抢走了,酸酸涩涊的。 “哥哥,再帮青青求求情,她不能死。” 苏一鸣惊呆了,怀疑她的脑袋进了水,“什么?” 苏婷玉难堪的解释道,“王爷很看重她。” 苏一鸣冷哼一声,“那更该死。” 苏婷玉不得不保她,小小声的说道,“王爷会生气的。” “那就让他生气。”苏一鸣快气炸了,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睿王爷,他们这些亲人算什么? 她知不知道,她越是这样,男人越不稀罕。 苏婷玉的眼眶一红,泫然欲泣。 “不行啊,哥哥,王爷平时就郁郁寡欢,我怎么忍心让他更加烦闷?” 她只在乎王爷的感受,却没发现自已的亲哥哥快被她气死了,“有什么问题,让他来找我。” 苏一鸣恼怒异常,但当着别人的面要给妹妹留脸面。 “太子妃,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宫了。” 琳琅微微一笑,深知他的用意,也不为难他,“嗯,继续,跟她好好说说。” 她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临走前,将半死不活的青青扔了下来。 挨了一百板子的青青只剩下一口气,基本是个废人了。 苏婷玉等她一走,立马张罗大夫,给青青治伤,很是周到。 苏一鸣看着她忙里忙外,眼中的失望越来越浓。 “不要再费事了,让她死反而一件好事。” 苏婷玉震惊的瞪大眼晴,“怎么能这么说,是王爷信任我,才将青青托付给我,我不能让青青有事。” 她三句话不离王爷,一副夫君是天的模样。 苏一鸣后悔了,早知这样,当初拼死也不会让她嫁给睿王。 那个男人把婷玉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你太糊涂了。” 苏婷玉心中的不满爆发出来了,“哥,我以为我们俩才是至亲。” 苏一鸣的心一软,罢了,就这么一个亲妹妹,没必要太较真。 “是啊,我们是最亲的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可你帮着她。”苏婷玉心里特别不舒服。 娘家本是她的靠山,应该全力的支持她,支持她家王爷,可是,明显不是这样的。 苏一鸣刚消下去的火气蹭的又上来了,“难道帮你这个为爱痴迷,不管不顾的傻瓜吗?你得罪了太子妃,有什么好处?” 苏婷玉更觉得委屈,感觉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她。 “我以前对她那么好,可她……” 苏一鸣心浮气燥,不耐烦的打断她,“你也说是以前了,现在的你没把她当亲人,她为什么要维护你?“ 他终于理解了苏琳琅的感受,痛心疾首。 苏婷玉心里一急,“我没有。” 苏一鸣深深的叹息,“没人是傻子,太子妃更是冰雪聪明,婷玉,你让我很失望。” 有多少情谊经得起磨耗。 苏婷玉又羞又气又委屈,“你就这么喜欢她?宁愿帮她,也不帮自己的亲妹妹?” 苏一鸣的脸色大变,“我不该让你嫁给睿王的。” 没嫁人前,她通情达理,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对家人照顾有加。 但嫁人后,她的生命里只有一个男人,睿王爷。 苏婷玉咬紧牙关,心中波涛汹涌,“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一鸣冷冷的喝道,“你别忘了,你有小雪莲。” 她只有一个女儿,如果没有一个太子妃的表妹,能稳坐睿王妃的位置? 别开玩笑了,就算将来婚嫁,也得倚仗太子妃。 自绝靠山,她是不是疯了? 苏婷玉呆住了,脸色渐渐的发白。 回到宫里,独孤烨迎了出来,抱着熟睡的儿子亲了亲。 “抱皇太孙下去休息吧。” 他转身抱住琳琅,低头认真的看着她。 “你脸色很难看,受委屈了?” 琳琅本来没觉得委屈,但一看到他温柔包容的眼神,心中的委屈顿时冒了出来,眼眶红了,紧紧的靠在他怀里。 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我心里好难受。” 只有在心爱的男人怀里,才能将那些委屈说出来。 在外人面前,宁愿流血不流泪,因为只会被人笑。 独孤烨心疼坏了,安抚的轻吻一颗颗泪珠,他的吻很温柔,没有半点欲念,只有怜惜。 “别哭,有我在呢,我帮你打回去。” 第六百十七章 皇上寿辰 第六百十七章皇上寿辰 琳琅像小孩子般嘟囔,“我对她那么好,可她只护着外人。” 她这次是真的伤心了,一腔真情被人辜负。 她本不是多情的人,但每一份感情都是真挚的。 “那不要喜欢她,只喜欢我呗。”独孤烨亲了亲她的眉眼,“你只看着我,别理那些妖艳货。” 琳琅被逗乐了,“噗哧,讨厌,人家在伤心呢。” 她又哭又笑,笑中带泪,很是狼狈,但在独孤烨眼里,却是最美丽的人儿。 “为了不爱你的人伤心,那是最傻的。” 琳琅在他怀里蹭了蹭,在他身上汲取温暖,“你说的好有道理,可我还是伤心。” 独孤烨摸摸她的脑袋,心中对苏婷玉厌恶到了极点,“召她入宫,惩跪一天。”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赐死她。 琳琅甩了甩脑袋,黑眸恢复了清明,“不必了,我才不稀罕。” 不喜欢她的人,她也不会多投入真心。 独孤烨眼中满满是心疼,倔强又心软的女人啊。 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开?毕竟是那么多年的姐妹亲情。 他想了想,“我想吃你亲手做的排骨竽头汤,还有红烧肉。” 不能让她多想,得给她找点事情做。 琳琅浑身懒懒的,一点都不想动,“好麻烦的。” 独孤烨就怕她没精打采的样子,又哄又是亲,“可我就是想吃,老婆,给我做。” “小凤凰也想吃。”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 夫妻俩不约而同的低头,小凤凰笑眯眯的奔过来,抱住琳琅的大腿往上爬。 独孤烨嫌弃的看着小电灯泡,“你从哪里冒出来?你不去练字怎么跑来了?” 小凤凰刚睡醒,还有些迷糊,小脸红红的,“写完了,您看。” 十个大字工工整整的,就是青涩。 独孤烨淡淡瞥了一眼,“字丑,继续写。” 小凤凰抿了抿小嘴,眼珠转了几转,“您三岁还不会写字呢。” 还嫌弃他的字丑!哼哼! 独孤烨惊呆了,“谁告诉你的?父皇?” 小凤凰骄傲的挺起小胸膛,眉眼弯弯,“皇爷爷夸我比你强。” 独孤烨心塞不已,都欺负他没记忆,是吧? “那是哄你的,只有你这种天真的小孩子才会相信。” 小凤凰眨巴着眼睛,毫不犹豫的道,“我相信皇爷爷。” 扔下这句话,他露出天真可爱的笑容,小胳膊往上伸,甜甜的叫道,“娘亲,抱抱。” 他撒娇的样子好萌,琳琅忍不住抱住宝宝亲了一口。 独孤烨眼红了,酸溜溜的道,“你都几岁了?还要娘抱你?” 小凤凰黑白分眼的眼晴亮亮的,笑眯眯的道,“父亲,你这是嫉妒。” “……”独孤烨的脸黑了,就算是真相,也不要说出来啊。 儿子,你这么坑老子,真的好吗? 琳琅笑喷了,“哈哈哈。” 笑容灿烂夺目,如天上的太阳,没有一丝阴霾。 独孤烨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笑了。 但面上装的凶巴巴,“你还笑?臭小子都学会跟我顶嘴了。” 小凤凰奶声奶气的开口,“不是顶嘴,是争辩。” “有什么区别吗?”独孤烨反问。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回答,“顶嘴是没有道理的,争辩是为了更好的认清事情真相。” 他特别认真,一板一眼的,但小脸稚气,有种反差萌。 粉粉嫩嫩的小脸鼓鼓的,像只小包子。 独孤烨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这是跟谁学的?” 小家伙长的像他,但这性子嘛…… 怀里的人儿脆生生的开口,“我喽,你有意见吗?” 独孤烨哪敢有什么意见?他赔着笑脸,“老婆大人说的对。” 琳琅心满意足的笑了,“真懂事,我给你做饭去。” 小家伙连忙跟上去,扯着琳琅的衣服,“娘,还有我的牛奶蛋羹,爆炒牛肝菌。” 琳琅宠溺的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好,都有。” 自家的孩子怎么看都喜欢。 厨房里,小凤凰一直围着琳琅团团转,“娘,我帮你干活。” “真乖。” “娘,给你吃糖。” “娘,你累不累?我帮你捶捶。” 独孤烨看着母慈子孝的一幕,嘴角扬起一抹浓浓的笑意。 岁月静好,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皇上的五十寿辰终于到了,举办了隆重的祭祖仪式,又在大殿接受文武百官的跪拜大礼。 御花园中大摆宴席,四品以上的官员携家眷参加,花团锦簇,热闹非凡。 男客和女客只用屏风隔开,互不干扰,但又能听到对方的声音,气氛很是热烈。 皇上穿着大礼服,威严又有气势,眉眼飞扬,意气风发。 独孤烨带着小凤凰陪伴在他身边,父慈子孝,羡煞旁人。 祖孙三代都长的好,极为养眼,人又很精神,是真正的人中龙凤,也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一举一动都受到了关注。 皇上心情极好,时不时的开怀畅饮,臣子的敬酒来者不拒。 这个寿辰过的最开心,儿子回到他身边,孙子又懂事。 独孤烨作为太子,率先送上礼物,“父皇,这是我和太子妃送的礼物,希望您喜欢。” 是一幅双面绣,一百个寿字,每一个字都是他们夫妻写的,找最好的绣娘绣出来。 皇上眉开眼笑,这是儿子儿媳的一片孝心,“好好,你们有心了,不过,朕最想要的礼物是再生几个孩子。” 皇室讲究多子多孙,光是小凤凰一个孩子,也太孤单了。 独孤烨落落大方的笑道,“这个没问题,我们都很喜欢孩子。” 他虽然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但举止大方,并不怯场,应对自如,让有些人很失望。 皇上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孙,心满意足,“好好,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 陆臣相作为百官之首,第一个将寿礼送上,是一座玉石屏风。 屏风很精美,是一副壮丽优美的山河图。 “恭贺皇上五十大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越发的开心,“起来吧,跟朕喝一杯。” ”谢皇上。“陆臣相受宠若惊的递上酒杯。 另一边,女眷由太子妃苏琳琅招待,来的都是高官的家眷和宗室,地位都很高。 大家围着太子妃百般的奉承,把她捧成花般。 琳琅听的再多好话,还是很冷静。 角落里,苏婷玉的眼神明明灭灭,很是挣扎。 第六百十八章 达成默契 第六百十八章达成默契 忽然,她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捧着一杯酒笑道,“太子妃,我敬您一杯,祝您心想事成,事事顺心。” 她看着眼前的女子,身着大礼服,珠光宝气,雍容华贵,如国色天香的牡丹,光彩照人,眉眼如画。 看的出来,她过的很舒心。 琳琅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提醒道,“这是皇上的寿辰。” 虽然心中有了隔阂,但她还是邀请了苏婷玉进宫赴宴。 于公于私,都要给这个面子。 苏婷玉苦笑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太子妃,我特别羡慕你,夫妻恩爱,儿子乖巧懂事,又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拥有了一切,你是所有女人羡慕嫉妒的对象。” 她的话滔滔不绝,带着一股酸味。 琳琅这才发现她的脸红扑扑的,喷出来的是酒气,这到底是喝多少啊? “你少喝点吧。” 怪不得话这么多,哎。 苏婷玉像是没听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喝上了,“你的命真好,可我……命运不济,运气差到了极点,从小到大就没顺利过。” 她像是压抑过头了,积压在心里的话如喷泉般涌出来。 琳琅沉默了许久,“不管顺境还是逆境,都要坚强自立,不放弃希望,做最好的自己。” 这是她唯一能给的忠告,不管发生什么事,只有坚强的面对。 苏婷玉眼眶泛红,“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琳琅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失态,微微蹙眉,“你喝醉了。” 苏婷玉又喝了一杯酒,脸色通红,眼神迷离,“我一直在想,当初我们没有相逢,该有多好。” “你……”苏琳琅呆住了,怔怔的看着她。 这是后悔认识她? 小莲见势不妙,连忙站出来劝道,“睿王妃,你失态了。” 真是疯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这么多人看着呢,这让别人怎么想? 表现这么差,让太子妃怎么包容? 苏婷玉冷笑一声,眼中的郁气很深,“什么睿王妃,没人把我当一回事,他对我好时坏,好的时候百般的温柔,坏的时候又是骂又是打,底下的人没一个服我,我知道他们都在嘲笑我,笑我是青楼女子……” 她真的醉了,胡言乱语,说的话都不能听。 众人面面相视,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捂起来。 太子妃的表姐啊,苏家的嫡女,怎么会这么不懂规矩? 苏琳琅头痛欲裂,使了个眼色,“把睿王妃扶下去醒醒酒。” 将苏婷玉送下去了,大家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苏琳琅揉了揉眉心,心里发苦。 本想让苏婷玉参加宴会,好好表现一番,消除上次不好的影响。 结果,表现更差! 真是的,哪怕不说话,安静的坐着,也比现在好。 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越来越看不透表姐的心思了! 另一边,苏一鸣主动向皇上敬酒,“皇上,我敬您一杯,祝您松柏常青,儿孙满堂。” 他举止得体,进退自如,很有贵公子的派头。 皇上对他并不陌生,一起吃过饭喝过酒,都是亲戚嘛。 “喝。”他很给面子的喝光杯中酒。 独孤烨阻止不及,郁闷的劝道,“父皇,您今天喝的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皇上的酒量不是很好,自从上次出事后,他就滴酒不沾,这一次是高兴。 儿孙都陪在他身边,没有遗憾了。 “没事,今天高兴就破例一回。” 一名宫人捧着一杯水过来,“皇上,太子妃给您准备的蜜蜂水,醒酒的。” 公公验了水,才奉给皇上,皇上一口喝光,“还是太子妃细心周到,烨儿,你要好好对待她。” 他对儿媳妇满意的没话说,当成亲生女儿般疼爱。 独孤烨微微一笑,很乐于看到这些,“那是自然,父皇,您还是少喝一点,免得我们夫妻担心。” 皇上轻拍他的肩膀,感慨万千,“高兴,高兴。” 独孤烨查觉到他的神色不对,“父皇,您怎么了?” 皇上一脸惆怅的叹息,“我忽然很想你的母妃。” 大家都成双成对,而他孤单一人,很是伤感。 在这最繁华的场景,越发感到寂寞。 坐在高高在上的皇位,却没有人陪着他分享。 独孤烨默了默,“父皇。” 皇上轻拍脑袋,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对,太扫兴了。 “我可能真的喝多了,先下去休息一会儿,你好好招待。” 他想一个人待会,调整好情绪。 独孤烨见他眼角发红,巴不得他去休息,“是,晚上我们再开家宴。” 大家恭送皇上回去休息,独孤烨举着洒杯在人群里转了一圈,跟各位大臣交谈应酬,多熟悉群臣的情况。 他是储君,铁板定钉的继承者,众臣也没有二想,一团和气,君臣融洽。 独孤烨最后走到苏一鸣身边,“表哥。” 苏一鸣如见鬼了般吓了一跳,“不敢。” 这家伙对他有敌意,好端端的叫他表哥,不知想干什么? 独孤烨哈哈一笑,“你是琳琅的表哥,就是我的表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 他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没有别的意思。 他只是想通了,这缺失的三年,说什么都补回来。 这三年陪在琳琅身边的人是苏一鸣,但未来的几十年,是他陪在琳琅身边。 都是男人,有些话不必多说,两人相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苏一鸣举杯跟他碰了碰,“好,你放心,过几天我就回江南定居,没有什么大事,绝不来京城。” 独孤烨挑了挑眉,是个识务的人。 “娶个好女人,生几个孩子,好好的过吧。” 他也希望苏一鸣过的好,否则妻子会一直惦记着。 苏一鸣深深的看着他,“好,但你要答应我,此生绝不负她。” 这是唯一的要求。 独孤烨二话不说,就许下诺言,“终其一生,我都会敬她爱她,绝不让她流一滴眼泪。” 苏一鸣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我也该彻底放下了。” 独孤烨微微一笑,“谢谢你,表哥。”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达成了默契。 忽然,一名宫人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惊惶失措的大叫。 “不好了,出事了。” 第六百十九章 白芍 第六百十九章白芍 他叫的太大声,所有人都听到了,都吓了一跳。 独孤烨很不满,冷下脸,这是皇宫,不是菜市场,这么大声嚷嚷,成何体统? “闭嘴,吵什么吵?” “睿王妃出事了。”那宫人像是吓傻了,大声嚷嚷道。 琳琅的脸色大变,出事了? 苏一鸣的脑袋炸开了,一片空白,飞奔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衣领。 “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了?” 他的情绪很激动,就这么一个妹妹。 宫人脸色苍白如纸,惊吓过度的样子。 “她……她……” 苏一鸣拼命摇晃,急的不行,“说啊。” “她和皇上……”宫人被吓到了,脱口而出。“在一个房间……睡……” 现场一片寂静,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雷劈中,神情呆滞。 那是神马鬼?一定是这宫人说错了! 琳琅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也太荒唐了,怎么可能? 她下意识的摇头,“不可能。” 一扭头就见苏一鸣激动的掐住宫人的脖子,气怒攻心的骂人,全然失控了。 眼见宫人的脸色发青,眼白朝天,琳琅不禁急了。 “表哥。” 独孤烨上前制止,硬生生的将苏一鸣的手扯了下来。 琳琅急急的劝道,“别慌,冷静点。” 看着她焦灼的面容,苏一鸣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股滔天的怒气压下去,“带我过去,我要亲眼看一看。” 一行人赶到同心殿门口,就听到一道刺耳的尖叫声。 “啊啊啊。” 是苏婷玉的声音,全然失控。 苏一鸣心急如焚想冲进去,却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住。 “让我进去。” 侍卫像是没听到,苏一鸣地又气又急,看向琳琅,“太子妃。” 琳琅挥了挥手,“让开。” 侍卫让开一条路,苏一鸣率先冲了进去。 只见室内一片狼籍,苏婷玉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坐在地上,发疯般尖叫。 一个丫环不停的安抚她,但效果不好。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欢愉后的味道,琳琅是过来人,一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整个人都傻掉了。 “怎么会这样?” 原来是真的! 她恨不得晕过去,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 苏一鸣看着狼狈的妹妹,眼中闪过一丝沉痛,伸手要抱苏婷玉,苏婷玉如惊弓之鸟,不由自主的朝后退。 她满脸是泪痕,心念如灰,“让我死吧,我不想活了,哥哥,我完了。” 苏一鸣心痛如绞,只恨保护不了她,“不会的,有哥哥在,别怕。” 苏婷玉泪水哗拉拉的往下流,痛苦不已,“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失了名节,王爷还会要我吗?与其被弃,不如自我了断。” 她清醒后,就想死! 苏一鸣看出了她的死志,心里一惊,“你有女儿。” 苏婷玉身体一震,呆了呆,“哥,你帮我照顾她,让她当你的女儿,我这个母亲只会让她蒙羞。” 有她这么一个母亲,注定没有未来。 这是托孤吗?苏一鸣的心口一阵阵刺痛,“不可能,谁生的谁负责。” 苏婷玉心死如灰,感觉自己不干净了,王爷也不会要她了。“别让我死的不安心,好吗,哥哥。” 苏一鸣又气又火大又心疼,将她抱住,“你不能死。”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的妹妹也不能死。 苏婷玉又哭又闹,像得了失心疯般,“放开我,让我去死。” 苏一鸣都抱不住她,急的满头大汗。 室内只有苏婷玉发疯般的哭叫声,惨兮兮的。 “啪啪。”巴掌声响起,全世界都清静了。 苏婷玉神情呆滞,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苏一鸣心疼坏了,气恼的斥责,“琳琅,你怎么还打她?” 苏琳琅的心不是不痛,而是她最烦要死要活的闹腾。 “事已至此,寻死觅活有什么用?还不如想办法解决。” 这事透着一股蹊跷,太诡异了。 苏婷玉的眼晴红肿不堪,大声质问。 “怎么解释?你能将我的清白还回来吗?能吗?” “……”琳琅只有一声叹息。 见她可怜,她不忍说什么,柔声劝道,“你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先将事情压下去,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她是站在苏婷玉的立场说了这番话,是为了她好。 在这个世道,女人永远处在劣势,发生这种丑事,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是苏婷玉。 大家第一反应是指责女人,而不是男人,这就是人性。 苏婷玉呆呆的看着她,眼中没有了光彩。 苏一鸣心有怨气,但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合适的处理方式。 苏婷玉身后的丫头白芍冷笑一声,大声指责,“说的好听,太子妃,你不过是想包庇那个色魔老皇帝,他什么女人不能要,偏来逼迫我家王妃,她是有夫之妇啊。” 她是苏婷玉的贴身丫环,这次进宫只有她跟着苏婷玉。 琳琅的眉头一皱,冷冷的看着她,“知道这是哪里吗?” 白芍有些茫然,有些生气,“什么?你还有心情问这个?亏我家王妃把你当成亲姐妹……” 琳琅冷喝一声,“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丫环指责我了?” “我虽然卑微,只是一个小小的丫环,却懂忠义二个字怎么写,有冤屈我家王妃说不出口,我代她说,怎么不行?就算是贵为帝王,也不能强占臣子妻,更何况是他的侄媳妇,他怎么做的出这种禽兽之事?” “忠义?”琳琅不屑的看着她,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小丫环,平时沉默内向,没有什么存在感。 “你主子出了事,你怎么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苏一鸣猛的抬头,冷冷的盯着白芍。 白芍的身体一抖,“事发之时,我在倒茶,王妃口渴要喝水,我去张罗,没想到……” 她眼眶红了,眼泪滚落下来。 苏琳琅却不为所动,眼中全是怀疑,“你是贴身丫环,主子走到哪里跟到哪里,你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跑去倒什么茶,所谓的忠义也不过如此。” 白芍的脸色惨白,惊惧交加。 苏婷玉弱弱的帮腔,“是我要她去倒茶的。” 苏一鸣既怜惜她的遭遇,又恼怒她的不知进退。 第六百二十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六百二十章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种时候还为一个丫环开脱,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轻重不分,不知所谓。 按他的意思,主子出了事,下人还好好的,那就是失职,直接拉出去砍了。 “太子妃,出了这种事,你想怎么处置?” 琳琅揉了揉眉心,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这是同心殿,你们又是怎么进来的?” 白芍脸上浮起一丝自嘲,“真是好笑,我们长脚,就这么走进来的,太子妃,你这话太奇怪了。” “这是宫中禁地。”琳琅冷冷的道,“禁止任何人进出,包括我。” 众人呆住了,这么严重? “什么?” 琳琅愁眉不展,“这殿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从晋王府搬进来的,家具也是皇后生前所用,寝殿还挂有皇后的画像,此处只有皇上能来。” 换句话说,这是缅怀先皇后的地方。 “……”苏一鸣的脸色奇差,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他心中恨极,耍手段耍到他的家人头上,不可原谅。 白芍低头看向苏婷玉,“我们又怎么会知道?看见门开着就进来了。” 这是什么话?苏琳琅特别无语,这深宫是能乱走的吗? 步步都有杀机,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苏一鸣也很无力,他事先交待过妹妹,在宫里要特别小心谨慎,不要乱跑,不要乱吃东西。 可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琳琅,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处置此事。” 琳琅何尝不知道这点,但是,这事不好处理。 “皇上人呢?” 苏婷玉的脸色一白,满眼的痛恨。 白芍冷哼一声,“谁知道。” 苏琳琅想了想,“表哥,你先安慰表妹,我去看望皇上。” 她得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光是一方的说辞无法信服。 她总觉得这事古怪,漏洞很多,得好好想想,不能中了某些人的圈套。 白芍眼睛一瞪,怒气冲冲的喝道,“那种人面兽心的东西,你还要去看望?” 琳琅本来就心烦,一听这话,怒火往上冲,“给我打。” 一声令下,几个巴掌甩过去,白芍的脸都被打肿了。 白芍委屈的红了眼眶,“凭什么打我?” 琳琅一万个看不上眼,“身为秦国的子民,对自己的君王如此辱骂,你的忠呢?还敢质问本宫?你的义呢?” 她浑身散发的凛然气势,让白芍吓的索索发抖,缩到苏婷玉身后,“王妃救我。” 苏婷玉眼神冰冷,眼中隐隐有恨,“如果动她,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恨?这是怪上了她?琳琅心里发苦,面上不露,“不想让她死,就教教她怎么说人话。” 她扭头出了内室,苏一鸣追了出来,“琳琅,发生这样的事情,必须给婷玉一个交待。” 他的心情特别沉重,心口如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那是自然,表哥,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睿王府怎么总出这种事情?” 她总觉得这事跟睿王府脱不了关系,但是,又找不到理由。 天大的理由也不可能让自己的主母成为笑话,任人耻笑。 苏一鸣的心一凛,想起上次的事情,脸上浮起一丝难堪,“不管如何,事情出了。” “哎。”琳琅心里特别难受,跟吃了绿头苍蝇似的,又吐不出来。 这事太棘手了,不好处理。 她压低声音,意有所指,“盯着她。” 苏一鸣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好。” 琳琅走向正殿,在门口见到了独孤烨,“父皇呢?” 独孤烨的面色难看,眉眼含着一股怒意,“他还没有清醒,太医来诊过脉了,说没有异样,就是喝多了。” 但他不相信这是意外! 他已经让人去查了,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琳琅嘴里发苦,傻子都知道有问题。“不会那么简单。” 独孤烨第一时间就发下令,不许任何人乱说话。“我知道,但眼下先将事情压下去。” 琳琅沉默了很久,“恐怕树欲静风不止。” 迎着独孤烨疑惑的眼神,她轻轻提醒道,“睿王没有如期进京。” 而他的妻子不巧就发生了这种事,这其中的疑点让人不敢细想。 独孤烨冷笑一声,眼中有萧杀之意,“不止是他,纪无敌也没来。” 自从他回来后,琳琅就不怎么插手政务,一门心思照顾孩子和研究医术了。 所以很多事情她并不知情。 “看来真的有问题,但是,睿王有那么狠心吗?” 那可是他的妻子,荣辱与共的人。 如果换了独孤烨,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受辱,更不会在背后操控算计。 “不好说,有些人的心思猜不到。” 他说的很含蓄,但冰雪聪明的琳琅都听懂了,“我很难受。” 她捂着胸口,沉甸甸的,有些喘不过气。 独孤烨一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一手温柔的摸摸她的脑袋,“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太狠毒了。” 挑了这么一个场合,时机掌控的恰到好处,这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 “皇上醒了。“ 两人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坚定的携手进去。 不管发生什么事,两人一起面对。 皇上的气色很差,靠坐在软榻上,神情怔忡,看着很是孤寂。 听到动静,他转头看过来,眼中多了一丝暖色,"你们来了。” 琳琅是儿媳妇,有些话不好开口,但独孤烨是亲生儿子,没有那么多顾忌。 “父皇,您……” 他也挺尴尬的,都不知该怎么说。 皇上主动说了出来,“我喝多了,把人当成了你母后。” 琳琅捂着额头,又是酒后失态,这是他的老毛病了。 这些年滴酒不沾,一开戒就又出事了。 独孤烨张了张嘴,最后只化为一句话,“父皇,你不该多喝的。” 不伤及父皇的颜面,又要将事情弄清楚,真的很难。 皇上后悔莫及,“是啊,我只要一喝酒就出事,但是,此事有很多疑点。” ”比如?“独孤烨含蓄的问道。 皇上神情肃穆,”她们是怎么进来的?怎么就正好在那个房间?当时下人们在哪里?虽然当时意识不是很清楚,但……“ 他抬头看了琳琅一眼,停了下来,似乎有些话说不出口。 第六百二十一章 到底谁才是傻瓜 第六百二十一章到底谁才是傻瓜 琳琅没有回避,而是直接面对,“父皇,我不仅是您的儿媳妇,也是医者。” 她聪明过人,不经意间已经弄明白了很多事情。 皇上犹豫了一下,“确实不对劲,没有平时的克制力。” 虽然说的含蓄,但琳琅听懂了,眉头微蹙。 酒里应该加了助兴的东西,但太医又查不出来,只能说对方的手段高明。 “应该是里应外合,都有问题。” 那白芍有问题,宫中也有问题。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人,前太子,睿王独孤寒。 皇上面如沉水,“查,继续查。” 他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先将事态控制住,不要传出去。” 独孤烨眉头紧锁,“来不及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皇上其实也料到了,人家设了圈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那警告几句,全都烂在心里,谁敢乱传就等着杀头吧。” “好。”独孤烨虽然应了,但是,不抱希望。 环环相扣,每一环都是精心算计的。 皇上沉默了良久,有些难堪的问道,“琳琅,你表姐……还好吗?” 发生了这种事情,最大的受害人是苏婷玉。 琳琅脑袋低垂,心情说不出的憋屈,“情绪波动很大,我表哥在安抚她。” 皇上心里也不好受,“不管如何,是我对不起她,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琳琅抿紧嘴唇,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好,我其实更想知道睿王爷在哪里?他走了这么久,就算乌龟爬也该到了。” 她现在只想揪住独孤寒的衣领,问一声,为什么? 皇上的脸色发黑,“前天上折子,说是身染风寒,起不了床,在清河镇暂时休息,等病好再进京。” 独孤烨一听这话,郁闷的不行,明显是托辞,前后对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还是不是男人?拿自己的妻子当成诱饵,没人性! “纪无敌呢?不会也生病了吧?” 皇上木木的回答,“这几天都没有接到线报。” 忽然他反应过来了,扬声下令,“来人,去把纪家人扣住。” “派人请睿王爷立刻进京,就算病重,拖也得拖进京。” “是。” 一天内,各种消息都送到琳琅面前,抓到几个宫人,都是前太子独孤寒的人,得到指令设计了这一出戏。 白芍也被抓了起来,但死活不肯招,最后寻了一个机会自尽了。 琳琅看着这几份招供,心内五味俱杂,有些不敢相信。 昔日那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居然变的这么可怕。 耍手段可以,施阴谋阳谋也ok,但不能将自己的家人当利用工具,这也太狠毒了。 或许,人家根本没把苏婷玉当成自己的家人吧。 男人的权谋,为什么总让女人来买单? 她,真心看不上那些眼中只有权势没有人性的东西! 一天后,苏一鸣匆匆赶来找她,“琳琅,婷玉不吃不喝,你帮我劝劝她吧。” 短短一天时间,他就憔悴的不成样子,眼睛都是肿的。 琳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微微摇头,“她恨我,不会听我的。” 她去劝,只会火上浇油。 苏一鸣不相信,妹妹态度不好,只是一时想不开,迁怒而已。 “怎么会?又不是你害的。” 琳琅的意识特别清醒,清醒的人总比普通人更加痛苦。 “在她心里,我恐怕是她悲剧的原由,是我召她进宫的,也是我让她下去休息的,还有,她的丫环白芍也是我害死的。” 带走白芍时,苏婷玉的情绪特别激动,甚至还晕了过去。 苏一鸣呆了呆,心中浮起一丝怪异。“琳琅,你别多想,不会的。” “希望吧。” 看在苏一鸣的面子上,琳琅还是走上一趟。 进去时,苏婷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要不是有气息,差点以为是一具尸体。 苏一鸣的眼眶一热,“婷玉,琳琅来了,你们说说话吧。” 苏婷玉猛的睁开眼晴,眼中全是熊熊燃烧的怒火,“你还有脸来?苏琳琅,我不想见到你。” 苏一鸣大惊失色,“婷玉,你疯了吗?她是琳琅,我们的亲人。” 琳琅早就料到了会这样,但心底还是蔓延起一丝淡淡的苦涩,“我念你心情不好,不跟你一般计较。” 人生的际遇起起伏伏,全不由自己掌控。 若是当年苏婷玉没有执意嫁给睿王,也就不会有这么一天。 苏婷玉恶狠狠的瞪着她,心性大变,“不用你装好人,满嘴谎话,左右逢源,没有一点真心。” 琳琅抿了抿嘴唇,听出了些许不对劲,“真心?你想让我做什么?” 苏婷玉的眼睛通红,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如果你把我当成亲人,就去杀了狗皇帝,为我报仇。” 苏一鸣倒抽一口冷气,这是疯了吗? 琳琅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接拒绝,“不可能。” 她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来自苏婷玉的恶意。 苏婷玉冷笑一声,面色狰狞,“看吧,这就是你所谓的姐妹之情,一文不值。” 苏一鸣没想到她的情绪这么激烈,轻声劝道,“婷玉,你别这样,谁都不想的。” 苏婷玉愤怒异常,满面通红,“又不是你们出事,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觉得疼,苏琳琅,你变了,眼里只有权势,只有富贵,不再是那个倔强重情义的小表妹。” 她冰冷而又嘲讽的语气,激怒了苏琳琅,“呵呵,苏婷玉,你逼我杀皇上,会有什么后果,你考虑过吗?你恨我,想让我死,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你把我当仇人看待,还指望我把你当亲人?苏婷玉,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蠢!” 心不是不痛,她也是血肉之躯,也会受伤。 但是,有些原则性的问题不能让步。 发生那样的事情,皇上要负一部分的责任,但苏婷玉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识人不清,被人利用,本身就是错。 她可以怨,可以恨,可以想办法报仇,但是,不能逼迫别人达到目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她也有! 苏一鸣急的满头大汗,拼命打圆场,“不是这样的,琳琅,你不要多心,她现在脑子糊涂。” 第六百二十二章 强人所难 第六百二十二章强人所难 自从事情发生后,苏婷玉感觉天都快塌下来了,心中充满了怨恨,恨天恨地恨所有人。 她的心脆弱到了极点,稍微触碰一下都不行。 “哥,有你这么说自己妹妹吗?我才是你的亲妹妹。” 苏一鸣心浮气燥,“你少说一句话。” 跟琳琅闹僵了有什么好处?再说了,也不是她的错。 苏婷玉泪如满面,“我已经万劫不复,还容不得我说几句真话吗?苏琳琅,我有今天全是你害的,是你。” 她极需一个发泄的出口,否则就要疯了。 她拿高高在上的帝王没办法,不能拿自己的兄长出气,只能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到苏琳琅身上。 得,全被琳琅料中了,她特别失望,“苏婷玉,你以前没有这么蠢的,你真的嫁错人了。” 她很怀念以前的苏婷玉,与世无争又骄傲。 苏婷玉一听到这种话,立马受不了,“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王爷爱我敬我,我们夫妻和顺恩爱,可你毁了这一切。” 这种话一听就是假的,没人相信。 如果真的感情好,怎么会左一个右一个的纳妾生孩子? 琳琅脸上浮起怜悯之色,“你越来越会骗自己了,可怜。” “滚。”苏婷玉勃然大怒,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苏一鸣忍不住喝斥,“婷玉……” 苏婷玉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哥,你要帮她,还是帮我?” 这是逼苏一鸣做选择,苏一鸣愣住了,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可理喻,“我们是一家人。” 苏婷玉的神情冷冰冰的,像换了个人般,“你只有选择一个,哥哥,你想清楚了。” 她是认真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 这种坚决只见过一次,就是上次她坚持嫁给睿王,苏一鸣很难受,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他沉重的语气,如一个快累垮的旅行者。 苏婷玉红了眼眶,却坚持已见,“哥哥,我什么都没有了,如果再失去你,我只有死路一条。” 她的哀求深深的刺痛了苏一鸣的心,从何时起,赤诚待人的妹妹也学会了耍心机。 “婷玉,我们都会帮你的,琳琅是什么样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 他耐着性子想说服苏婷玉,但是,苏婷玉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我不清楚,哪个是真实的她,我傻傻分不清,我没她聪明,哥哥,你到底选择哪一边?” 她将嘴唇都咬破了,鲜血直流,却无动于衷,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 苏一鸣见了,心有不忍,随口应道,“我当然选你。” 这只是为了安抚她,不想再让她受刺激,但苏婷玉如同打赢了胜仗,有了底气。 “苏琳琅,你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我有哥哥,而你没有。” 琳琅彻底无语了,这人的心态扭曲了,说什么都没用。 苏一鸣歉然的冲琳琅使了眼色,”琳琅,对不起。“ 琳琅不想再多说什么,苏婷玉的精神有些问题,“我很累,你们自己聊吧。” 苏婷玉紧紧抱住苏一鸣的胳膊,看着苏琳琅身影,眼神忽明忽暗。 一名宫人在外面大叫,“太子妃,大事不好了。” 琳琅的心里一咯噔,感觉很不好,“又出了什么事?” 宫人急急的禀道,“睿王爷跑了,早就跑了。“ 琳琅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很震惊,“什么时候跑的?” “应该有十天半个月了。” 苏一鸣心神大震,浑身发抖,他一定是多想了,不会是那样的。 苏琳琅苦笑一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手段真狠,我倒是小瞧他了,传令下来,各级官府围堵,必要时候格杀勿论。“ 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独孤寒居然是这种人。 她非常不耻那些所谓的成大事者,都是些真正自私的人。 用自己家人的血泪铺路,一路往上爬,这样的成功真的有意义吗? 苏婷玉气极败坏的声音猛的响起,”你敢?苏琳琅,你要是敢动他一根头发,这辈子都不要叫我表姐了。“ 她好像忘了刚才做的事,已经决裂了,还指望别人听你的话? 琳琅觉得她不光是精神出了问题,脑子也有毛病。 见她不言不语,反而怜悯的看着她,苏婷玉心里发慌,”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怎么?也想杀我?来啊。“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真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这仅仅是个开头,哎,可怜。 扔下这句话,她飞快的离开。 苏婷玉一头雾水中,“哥,她那是什么意思?她的眼神怪怪的,好吓人。” 苏一鸣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却不好说出来,“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 苏婷玉抚着手腕上的碧玉镯,眷恋的摩挲,这是夫君送给她的礼物,“我等我家王爷来救我,他一定会来的。” 她满眼的温柔,只为了那个男人。 苏一鸣心里酸涩不已,“夫妻那么多年,你就一点都不清楚……” 发生了这种事情,那个男人又提前跑了,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苏婷玉跟那个男人是夫妻,真的一无所知? 但是,看着她憔悴的面容,他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苏婷玉敏感的蹙眉,“你想说什么?” 苏一鸣将到嘴里的话咽了回去,“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 见他想走,苏婷玉一把揪住他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他,“哥哥,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 不等她把话说完,苏一鸣就断然拒绝,“帮你杀人放火,我做不到。” “哥哥。”苏婷玉很是恼怒,她还没有说呢。 巨大的重创让她心性大变,眼中只有仇恨了。 很多人都这样,平时不显,但经历磨难时,会崩溃。 苏婷玉不是个有城府的女人,她的想法一眼就能看穿,苏一鸣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居然想报复! 怎么报复?这是京城! 他既不是手握百万大军的大将军,又不是权倾天下的权臣。 这是阴谋,不能全怪皇上,他更恨幕后之人。 他轻声提醒道,“别忘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在权势面前不堪一击,你如果想让我送死,我可以成全你。” 第六百二十三章 起兵造反了 第六百二十三章起兵造反了 苏婷玉的脸色发白,“哥,她不会杀你的。” 苏一鸣瞠目结舌,“你想让我对付琳琅?她没有对不起你。” 苏婷玉心里有一股邪火,在体内翻滚,说不出的难受。“她助纣为虐。” “她姓苏。”苏一鸣不耐烦的轻喝,“苏家人不能自相残杀,这是祖训。” 苏婷玉的气势一弱,弱弱的说道,“我没有想杀她,只是想让她帮忙……” 帮忙杀自己的公公?异想天开,苏一鸣深深的无力,她走入了魔障。 “谁都有底线,尤其是她这种人,绝不接受要挟,也不接受背叛。” 苏婷玉心里发酸,为什么都护着她,“你就这么了解她?” 苏一鸣不想跟她争下去,没有意义,“行了,我累了。” 千里之外的山东,路边不起眼的小客栈。 睿王举着皮鞭抽下去,一次又一次,抽的对方浑身是血。 被抽的人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已经是个血人。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师爷打扮的中年男子走进来,“王爷,别打了,当心您的手疼。” 睿王抽累了,将鞭子扔在地上,重重的喘气。 “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你们有没有把我当成主子?” 他怒气冲冠,气的不轻,万万没想到这些手下背着他做出那样的事情。 师爷恭谨的开口,“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得了天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行。” 睿王勃然大怒,“那是我的妻子。” 不管他爱不爱苏婷玉,那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的脸面。 出了这种事情,他的脸都丢光了。 他怒火冲天,但师爷神色淡然,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无是处的王妃只会拖累您,既管不好家,又不会打理庶务,生意又不会做,还没有强有力的背景,哪里配得上您?” 他们这些下属都不喜欢王妃,一无家世背景,没办法给王爷助力。 二是没有本事没能力,管家都管不好,后院一团乱。 这样一个女人有什么用?早早就弃了! 睿王气怒攻心,“这都是借口。” 再不好也是他的女人,被送给别的男人享用,有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 师爷早就知道他会生气,但又如何,这全是为了王爷好。 “拥有了天下,挑最美丽的女子进宫,你喜欢什么样的都行。” 睿王头上绿油油的,心口堵的慌,“闭嘴。” 师爷跪在他面前,行了一个大礼,“王爷,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意义,还是想想接下去的事,皇上见疑,不会放过我们的。” 他们安插在宫中的钉子全都被拔了,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走到这一步。 这也是没办法,太子的勇猛和太子妃的聪慧合在一起,天下无敌,再拖下去,他们就没有机会了。 睿王脸色铁青,这口气就是顺不过来,“你们胆子不是很大吗?怎么?怕了?” 倒在血泊中的侍卫强撑着一口气,“如果牺牲我们的生命,换取大业的成功,我义不容辞。” 做都做了,还能怎么着? 睿王看着这些他最信任的下属,心乱如麻。“都下去,让本王好好想想。” 师爷一直觉得王爷什么都好,就是太优柔寡断,婆婆妈妈。 这样的性子会害死大家的。 他忍不住提醒道,“王爷,拖不得,兵贵神速。” “出去。”睿王的思绪纷乱无章,需要静静。 众人行了一礼,默默退了下去。 睿王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一动,“明先生留下。” 走在最后的师爷立马转过身,“王爷。” 睿王深深的看着他,眼神复杂到了极点,“这是你的计划。” 这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句。 明先生没有躲闪,没有隐瞒,直接了当的说出来,“是我筹谋的,但计划出了点差错,所幸最后结果是一样的。” 睿王的脸色很不好看,“差错?” 明先生之前不告诉他,是因为他不会答应的。 如今木已成舟,没有什么好瞒的。 “本来挑的是太子,如果成功了,太子和太子妃反目,以太子妃强势的性格,是不会善罢甘休,后宫动荡,必会牵连到朝堂,到时我们就能混水摸鱼。” 睿王眼神闪了闪,“那怎么变成了皇上?” 明先生也很无奈,“太子身边防卫森严,而且跟太子妃形影不离,武功又高,我们挑不到合适的机会,只好临时改变计划。” 睿王的眉头紧锁,“王妃的身份特殊,你们可以随便挑一个女人过去。” 明先生嘴角抽了抽,“如果不是王妃,又怎么能激起世人的愤怒?” 王妃的身份特殊,能自由出入宫庭,又是皇上的侄媳妇,没有比她更合适的。 “王爷,您不要想太多了,事成后,大不了接王妃回来,给个院子荣养她一生呗。” 至于名份,这辈子就不要想了。 睿王沉默了很久,面色阴沉,“照计划行事吧。” “是。”明先生喜形于色,终于想通了,好,太好了。 朝堂上的气氛怪怪的,皇上面色苍白,气色极差,而文武百官相互交换眼色,人心浮动。 虽然下了禁口令,但这么香艳的风流韵事又怎么压的下去,早就传遍了。 大家早就上书让皇上纳妃,他一直不肯吐口,这不,出事了吧。 普通女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侄子的正妻,而不是小妾,这就尴尬了。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吧。”皇上精神不好,无精打彩的坐在上面。 就在此时,一名官员举着一样东西奔进来,大声疾呼,“皇上,睿王爷造反了。” 全场炸开了,众官震惊万分,造反? 皇上的脸色刷的脸白了,惊怒交加,“你说什么?” 那官员手抖的厉害,嘴唇直哆嗦,“睿王造反,说您霸占了她的妻子,让他身受奇耻大辱,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而镇南将军纪无敌响应了,这是讨伐檄文。” 讨伐檄文痛诉了皇上的残暴无德,好色如命,连自己的侄媳妇都霸占了,身为丈夫的睿王受不了这样的屈辱,领兵造反了。 整篇檄文写的悲怆又激昂,让人热血沸腾,引起共鸣。 第六百二十四章 讨伐檄文 第六百二十四章讨伐檄文 皇上紧紧拽住衣袖,面如死灰,心口一阵阵绞痛。 站在他身边的独孤烨将讨伐檄文仔细看了一遍,面露怒色,冷冷的嘲讽道,“原来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为了大业,牺牲女人,这是一贯的手法,只是太让人不耻了。 面对这样的惊天消息,众臣们吵开,一方主战,将造反者打趴下,一方主和,安抚为上。 两方吵的不可开交,却没有一个提出有效的办法,更没人主动站出来请战。 独孤烨围观了半天,大步走出来,朗声道,“对待乱臣贼子,只有一个字,杀,父皇,我请求带兵出战。“ 众人纷纷劝阻,“万万不可,您可是太子。” “太子是一国储君,不可轻易出战,战场上刀剑不长眼……” 独孤烨听而不闻,直接无视掉,神情严肃的看着皇上,“父皇,请您答应我吧。” 皇上并不想让儿子离开,但是,又不好当众说出来。“滋事体大,你要考虑清楚。” 独孤烨的态度很坚定,心底升起一股热血,“我考虑的很清楚,要战就战,没有二话。” 他掷地有声,战意燃烧,字字激昂。 知子莫若父,皇上深知他是个有主意的人,他既然下了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 “好,封你为平乱大将军,择日出战。” “是。” 消息传的很快,独孤烨还没有回后宫,琳琅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把她气坏了。 开战,没问题,如果换了她,她也会选择血战到底。 地位是打出来的! 独孤烨走进屋子,就见苏琳琅背对着他,不知在干什么。 平时只要他一回来,她就会开心的扑过来。 他立马意识到不对,赶紧从后面抱住她,“琳琅,琳琅,你生气了?我不是不跟你商量,而是事出忽然,我实在气不过。” 琳琅生气的拍开他的手,火气直往上窜,“武将那么多,哪需要你这个太子亲自出马?你凡事不要太冲动,多想想我们母子。” 上次的阴影犹在,琳琅不想他出京城一步。 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她是受不住的。 独孤烨不顾她的挣扎,硬是抱住她。 “琳琅,我答应你,我会平安回来的。” 琳琅委屈的红了眼眶,“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她只是希望他陪在她身边,一家三口好好的过,不再分离。 独孤烨何尝不想这样,但有些事情必须去做,那是他的责任。“琳琅,我知道你担心,但是,打仗我拿手的,我以前是百战百胜的大将军呢。” 琳琅没好气的轻戳他的额头,“那是以前,你现在失忆了。” 拿手个屁,他统统忘光了,学过的东西也忘了,还怎么打仗? 独孤烨摸摸她的眼角,心疼不已,“你对我没有信心吗?” 琳琅有些想不通,明明不用那么拼命的,他是太子啊,哪家的太子需要亲自上阵的? “你为什么非要亲自出战?” 独孤烨神情一冷,“独孤家的耻辱,必须由独孤家的人洗清,我和睿王之间必有一战,无可避免。” 他对独孤寒很瞧不上,为了师有出名,将自己的妻子都坑了,那样的人若是赢了,又怎么会善待天下百姓? 琳琅默了默,有些理解他的心情,“睿王藏的很深,我都没有看透他。” 三年前,她以为他彻底放下了,安安份份的当个闲职王爷,没有了野心。 如果早知会这样,当日就不顾一切斩草除根。 是她没有看透?还是他变了?她真的不懂! 独孤烨是男人,更懂得男人的心思,却依旧无法原谅。 “不甘心是才是正常的,他是当过太子的人,琳琅,在宫里照顾好父皇和小凤凰,等着我回来。” 说到底,他们还是心慈手软,顾忌太多了。 琳琅好话说尽,他依旧不肯改变主意。 她气馁的叹了一口气,“你有几成的把握?” 事已至此,她也阻止不了,不如让他放心的出征吧。 独孤烨认真想了想,“七成。” 琳琅无力的倒在椅子上,不是十成啊。 真是头疼。 独孤烨抱着她亲了上去,一下又一下,像啄木鸟般,亲的琳琅痒痒的,瞪着一双大眼晴,“干吗?用美男计也没用,我还在生气。” 她嘟着小嘴,像个不解世事的少女,完全没有在外面的威风八面。 私底下,她娇俏又调皮,爱笑爱闹。 独孤烨最喜欢她这一面,忍不住又亲了上去,“亲一下,消消气。” 琳琅哭笑不得,“你就会用这一招。” 独孤烨抱着香软的躯体,心中充满了满足,“管用就好。” 这是他的妻,相伴一生的人。 他的吻越来越温柔,把琳琅的心亲的都化了,“又亲,当心我揍你。” 说着强横的话,但语气娇软,小脸潮红,眼神迷离,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独孤烨爱不释手的轻抚她的脸,嬉皮笑脸的道,“来呀,我让你揍。” 琳琅软软的依偎在他怀里,说不出的依恋,“你的脸皮真厚。” 独孤烨抚着她长长的黑发,笑的深情款款,“琳琅,你是我最爱的人,为了你,我也会平安的回来。” 琳琅在心里轻声叹息,伸手抱住他,“你要记住自己的话。” 独孤烨感觉到了她的软化,心里酸酸的,他没有尽到夫君的责任,总让她担心受怕。 “好。” 囚禁在宫中的苏婷玉无意中听到几个宫女的闲谈,顿时如五雷轰顶。 她猛的冲出去,“让苏琳琅过来,我有话要跟她说。” 几个宫女吓了一大跳,“太子妃很忙。” 苏婷玉暴躁不已,情绪狂乱,“她有什么好忙的?” 一名宫女皱了皱眉头,冷冷的道,“当然是忙着备战,打仗需要准备工作。” 她话里的不屑,让苏婷玉更加的愤怒,扯着嗓子大叫,“你跟她说,如果不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苏一鸣从外面走进来,就听到这句话,脸色变了几变,“婷玉。” 苏婷玉受了极大的刺激,“不要劝我,我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什么起兵造反,我不相信。” 如果真的不相信,又为什么这么激动?又为什么非要让太子妃过来? 第六百二十五章 红颜祸水 第六百二十五章红颜祸水 半个时辰后,一身黄衣的琳琅走了进来,不施脂粉,肌肤白嫩,头上只戴了一支白玉钗,整个人清爽又明艳。 还没有开口,苏婷玉就哇哇的叫开了,“苏琳琅,你们要开战?要打我的夫君?他已经那么惨了,你们为什么不放过他?” 她很愤怒,感觉全天下的人都在欺负他们夫妻俩。 苏琳琅对她的耐性耗尽了,声音冷冷的。 “有这个功夫担心他,不如担心自己吧。” 苏一鸣心里一突,他一直待在宫里,哪里都不去,也没有去打探消息,得到的信息不多。 他只知道睿王造反了! 苏婷玉怒红了眼,怒气冲冲的喝道,“你想拿我当人质?你不能那么残忍!” 琳琅怜悯的看着她,“没人会拿你当人质,因为没人会稀罕。” 苏婷玉只是一颗弃子,从她进入京城的那一刻起,结局已经注定。 听了这话,苏婷玉气的浑身直哆嗦,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苏一鸣有些担心,“琳琅,有话好好说,不要刺激她。” 琳琅将一件东西扔了过来,“这是独孤寒发的讨伐檄文,不早不晚,就在你出事后发出来,时间卡的正正好。” 苏一鸣捡起来一看,顿时变了脸色,苏婷玉自然而然的凑过去。 “不。”苏婷玉一口热血喷出来,脸色惨白如纸。“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出了这样的丑事,正常的人都是掩掩遮遮,睿王反而昭告天下,家丑外扬。 琳琅微微叹息,“拜你夫君所赐,你已经是祸国殃民的坏女人,人人唾弃。” 纵然她是受害者,但世人都会怪女人,这就是世情。 苏婷玉浑身发抖,眼眶泛红,嘴唇咬的发白,“他……是在乎我的,为了我才造反,我……却伤了他的颜面……” 一句话说的艰难无比,断断续续,痛苦而又绝望。 到了这种时候,她还在维护自己的男人。 还沉浸在自已编织的幻梦中,不肯醒来。 琳琅心底升起一股怒火,冷冷的道,“你错了,因果倒过来了,是为了造反,你才落到如此境地。” 苏一鸣的瞳孔一缩,急急的追问,“有证据吗?” “当然有。”到了这种时候,琳琅也不藏着掖着,将那些证供都拿出来。 “这些都是证据,我倒是小看了独孤寒的狠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妻女不要,脸都不要了。” 所有的资料都证明了一件事,苏婷玉出事,是独孤寒的手笔。 捧着资料的苏一鸣双手直抖,脸色铁青,气的发疯。 想杀人的都有了,没见过这么无情无义的混蛋。 要争天下,尽管去争,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妻子? 就算再不喜欢,也是他的妻啊。 苏婷玉状若疯狂,恶狠狠的扯着那些资料。 “这些全是骗人的,我不相信,他喜欢我,喜欢女儿,不会对我们那么残忍。” 纸张撕的到处都是,苏婷玉如万箭穿心,扎的鲜血漂流。 打死她都不信,一定是弄错了。 苏琳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与其自欺欺人,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安排你女儿的未来。” 有那样心狠的父亲,又有这么痴傻的母亲,注定是个悲剧。 苏婷玉什么都听不进去,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去找他,当面问清楚。” 琳琅彻底无语了,还不死心,痴心太过就是傻。 苏婷玉发疯般往外冲,却在门口被人拦住,她气的抓狂,“你不敢放我出去?说了那么多废话,全是骗人的。” 她的情绪全然失近控了,面色雪白雪白的。 琳琅神色淡淡的,“你想走就走吧,我不拦你,只是,你如今名声太差,走到哪里都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地。” 苏婷玉的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泪如泉涌。 苏一鸣顾不上安抚她,着急的追问。 “琳琅,外面什么情况?” 琳琅在心里苦笑,这都什么破事啊。 “独孤寒攻打着为妻报仇的旗帜,占了几座城池,很多官员都投靠了他,如今正慢慢朝京城进发。” 叛军的势头很猛,独孤寒师出有名,又是如此悲怆的理由,赢得了人心,自然是攻城顺利,打下了好几座城池。 苏一鸣听的目瞪口呆,事情的发展这么严重,超出所有人的意料。 “我愿将所有的家财捐出来,充作军资……” 苏琳琅有些意外,但苏婷玉特别生气,“哥,你疯了吗?不帮着亲妹夫,反而帮着外人?” 苏一鸣已经不理跟她讲道理了,她已经没有理智可言。 苏琳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据她所知,苏一鸣这些年赚了很多钱,应该有几百万两银子。 凤家查抄了,却没有查抄他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 苏一鸣深吸了一口气,“只求灭掉乱臣贼子后,保全婷玉母女的性命。” 苏琳琅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好,我答应你。” 苏一鸣的心情依旧沉重,看着木木坐在地上的苏婷玉,他眼中闪过一丝痛心。“我想带她出宫。” 在宫里是最安全的,但是总不能老住在宫里。 爆出这样的丑事,还怎么住下去? 琳琅一口答应了地,“行,但行踪要保密。” 苏一鸣是聪明人,立马听懂了,“情况这么糟糕了?” 琳琅神情严肃,“大家都想除了祸根,这世道不公,明明是男人的狼子野心,却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女人头上。” 所谓的红颜祸水,不过是男人无能,将自己的失败推给女人。 对此,她很愤怒,也很无力。 但,总有一天她要改变这个世道! 苏一鸣看着自信满满的女子,舍不得眨眼,“不管如何,我都会护着她。” 别人都能舍弃她,唯独他不行,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一母同胞的兄妹。 苏家只剩下他们兄妹了! 琳琅也不勉强他,瞥了苏婷玉一眼,“她已经走火入魔,你万事小心。” “好,你也要小心。”苏一鸣能说的只有这句话。 夜深人静,独孤烨轻轻搂着苏琳琅,深情的看着她,眷恋而又温柔,“琳琅,明天不要送我。” 第六百二十六章 主持大局 第六百二十六章主持大局 他不喜欢离别时的眼泪! “好。”琳琅乖巧的点头。 独孤烨恨不得将她揉入骨子里,“父皇的情绪不对劲,你多关心些。” “好。” 独孤烨还没有离开,就开始想念她了,好不容易哄的她欢心,过了几天甜蜜幸福的日子,又要分开了。 “朝政你也关注些,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琳琅依偎在他怀里,温柔似水,“好。” 看着难得乖顺的妻子,独孤烨心软的一塌糊涂,“真想将你变小,放在口袋里带走。” 琳琅的眼眶一红,“我也很想跟你走,很想。” 如果没有拖累的话,她早就缠上去了。 但京城这一摊子事,她不盯着不行啊。 独孤烨最见不得她流泪,心疼的亲了亲,“我很快就回来。” 琳琅想起上次的事,心里发堵,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只求你平平安安的,阿烨,不要再让我伤心难过。” 独孤烨的胸口塞了块石头,很是难受,“不会的。” 夫妻俩絮絮叨叨说了大半夜,最后琳琅都不知道何时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另一边床上没人了,她猛的翻身而起。 小莲听到动静,推门而入,”小姐。“ 琳琅一把拽住小莲的胳膊,紧张的问道,“太子呢?他人呢?” 小莲无声的叹息,“太子已经走了。” 这分分合合的,真是折磨人。 琳琅的一颗心跌到谷底,“走多久了?” 本想偷偷去送他的,哪怕看一眼也是好的。 小莲柔声说道,“一个多时辰,要追也追不上了。” 琳琅无力的躺回去,长长的叹息,沮丧不已。 小莲很是不忍,“小姐,您放心吧,太子一定马到功成。” 忽然,琳琅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枕头上,“我要生五个孩子。” 这话题跳跃的太快,小莲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琳琅咬了咬牙,“多生孩子,等他们长大了,为父母分忧,到时阿烨就能专心陪我了。” 小莲嘴角直抽,这画风不对啊。 好吧,偶尔抽抽风,也不错。 琳琅强打起精神,重整宫务,照顾孩子,盯着战事的进展。 独孤烨带着人跟叛贼一方打了一仗,打赢了,将叛贼堵在进京的要塞江门关。 也让气势如虹的叛贼首尝败绩,两方都死伤无数。 琳琅看着战报,细细研究,想念着远在千里之外的男人。 他不愧是百战百战的将军王,就算失去了记忆,打仗的本事犹在。 他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那些乌合之众岂是他的对手? 但对方有备而来,占得先机,两方陷入了胶着状态。 一名宫人进来禀道,“太子妃,皇上生病了。” 琳琅的手一抖,手里的战报飞了出去,“什么?” ”皇上生病了。“ 琳琅脸色变了,急急的冲出去,这种时候皇上不能病! 养心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琳琅微微皱眉。 几名太医站在一块研究病情,见琳琅进来,齐齐行礼。 琳琅面有忧色,“太医,皇上什么病?好端端的怎么就病到了?” 几名太医相视一眼,“皇上思虑过重,又感染风寒,发高烧……” 听到这里,琳琅的眉头紧皱,“严重吗?” 太医也很紧张,”挺严重的,得先将温度降下来。“ 琳琅想了想,在太医的陪同下进去看了一眼。 皇上高烧不退,烧的满面通红,眼晴也是红的,很是吓人。 他昏睡不醒,嘴唇都干裂了。 琳琅心里很难过,搭上他的脉博,是思虑过重引起的。 平时他神色如常,没有看出来,没想到心事重重,全藏起来。 皇上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微微睁眼,看见苏琳琅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四周。 琳琅忧心忡忡,“父皇,您病了,您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这种关键时刻,皇上不能病。 皇上努力让自己清醒些,“琳琅,我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 他挣扎着起坐起来,但浑身发软,动弹不得。 稍一动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可见体力有多差。 琳琅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却没有流露出来,“父皇,你好好躺着,不要乱动。” “这种时候我不能病。”皇上说几句话都很累。 琳琅知道他病倒,主要是因为那件事。 他看似不受影响,其实承受了莫大的压力。 睡了侄儿的媳妇,让侄儿起兵造反,他的内心无法平静。 “我们是一家人,荣辱与共。” 若是输了,全家都得死,无人能幸免。 如果赢了,去除了一个大祸害。 皇上很欣慰,不愧是儿子看中的人。“好好,独孤烨娶了你是上辈子积的福。” “父皇好好养病吧,身体最重要。”琳琅可不希望皇上出事。 说话之间,一名宫人探头探脑的站在门口,皇上看到了,微微皱眉。“出了什么事?” 宫人愁眉苦脸的,“皇上,朝臣们打起来。” 皇上的心一紧,“为什么打架?” 宫人小心翼翼的禀道,“说是为了粮草。” 一听是粮草,两个人都严肃起来。 皇上心急如焚,粮草是重中之重,如果出了差池,就会兵败如山倒。 他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扶朕起来。” 他气虚的厉害,身体稍微动弹,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摔倒。 宫人连忙扶住他,“皇上,小心。” 琳琅看在眼里,头痛不已,“父皇你现在的身体不能移动,也不能劳累。” 皇上的态度很坚定,“不行,粮草关系重大,不能出半点差错。” 如果将士吃不饱,饿着肚子打仗,肯定会输。 “可是……”琳琅刚想阻止,就见皇上站立不稳,身体往前冲。 她连忙扶住他的胳膊,眉头紧皱,“父皇,您不要逞强了,躺下吧。” 皇上很想去弹压那些臣子,但心有余力不足,站都站不住。 他脸上浮起一丝绝决之色,手探向枕头底下,拿出一样东西。 “这个给你。” 琳琅一看,大吃一惊,是玉玺。“父皇。” 干吗将玉玺给她?这可是国之重器! 皇上无力的伸着手,“迟早要给你们夫妻的,你先收着,好好保管,你来主持大局。” 第六百二十七章 正气凛然的借口 第六百二十七章正气凛然的借口 这个时候,只有苏琳琅是他最信任的人。 琳琅愣了一下,“我?行吗?” 皇上满头大汗,累的不轻,“不行也得行,因为你是最不希望阿烨出事的人。” “好。”琳琅接过他手中的玉玺,胸中扬起一股豪情,不就是主政吗? 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能做! 而且,比男人做的更好! 她,苏琳琅的字典里没有退缩这两个字! 几位阁老办公的轩辕阁吵成了一团,六部的尚书和阁老们互不相让。 兵部赵尚书的嗓子比谁都大,但敌不过次辅李大人轻描淡定的几句话。 “赵大人,国库真的没那么多钱,没办法购买三十万担粮食。” 赵尚书暴跳如雷,“你开什么玩笑,刚抄了风家,风家的财产都充公了,怎么会没钱?你别告诉我,太子妃做了手脚。” 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我做了什么手脚?” 随着声音,一个盛装打扮的女子款款走进来,雍容华贵,贵气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重臣们脸色大变,次辅李大人板起脸,大声喝道,“太子妃?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速速退下。“ 他为人刻板,但很有才华,甚得皇上的信任看重。 他当高官多年,浑身有一股官威,普通人都会被吓到。 但对苏琳琅没有用,她高昂着脑袋,冷若冰霜,“好大的胆子,这是为臣之道吗?” 重臣们的脸色都不好看,这位太子妃特立独行,不走寻常路,偏偏深得皇上和太子的看重。 参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当然,这些年她的手没有光明正大的伸向朝堂,大臣们只当看不到。 有皇上护着,他们也不好太过逼迫一个女人。 但是,她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参政的地方,触到了所有人的底线。 李大人面色肃然,大声指责,“臣忠君报国,并无半点错处,太子妃这话说差了。” 他以耿直著名,说话向来直接,一点脸面都不给。 琳琅冷冷的看着他,气势比他还要足,如青松般傲然挺立,“见到本宫不跪,还算什么忠君?” 李大人呆了呆,但很快反应过来,“太子妃,这是轩辕阁,重臣待的地方,你不该擅自进来的。” 太子妃再能,也只是后宫之主,绝不能插手朝政。 琳琅嘴角微勾,划出一道微凉的弧度,从怀里取出玉玺,高高的举着,“跪吧。” 全场皆惊,纷纷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琳琅看着跪了一地的臣子们,神情淡然,居高临下的吩咐,“皇上特意派本宫主持大局,望你们团结合作,不要让本宫失望。” 众官员脸色大变,李大人惊怒交加,大声反驳,“什么?不行,女子不能干政,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琳琅坐在主位,漫不经心的道,“规矩是拿来破的。” 众臣嘴角直抽,这位太子妃不是寻常女子,行事作风都犀利如刀,不按牌理走,让人琢磨不透。 李大人又气又怒,“太子妃慎言,这不是您能放肆的地方。” 琳琅不是好惹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气,“你这是跟本宫作对?” “臣只是据理力……”李大人不肯退让,让一个女子压在他们头上,他们这些重臣的脸面往哪里放? “啪。”一块砚台砸了过去,堪堪从李大人头发处擦过,重重摔碎。 琳琅冷若冰霜,“原来你也知道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你懂吧?” 是这个道理,但是,他们尊的是君王,而不是太子妃,这两者有很大的区别。 李大人是个迂腐的,视礼教规矩大如天。“太子妃,你这是想逼死臣子吗?好,我成全你。” 他作势要往墙壁上撞,一副忠臣的凛然模样。 琳琅清冷的看着他,哪是真想死,不过是想吓退她! “你若敢恶心本宫,本宫立马抄了你的家,将你的家人下狱,罪名是以下犯上。” 李大人身体僵住了,呆若木鸡,“……” 就算真想死,也不敢死了,不仅会祸害家里人,还背着一个污点。 太子妃好厉害的手段,真是可怕。 一边的户部尚书申大人看不下去了,大声斥责,“牝鸡之晨,惟家之索。” 琳琅挑了挑眉,气势十足,“说人话。” 众人嘴角直抽,强势的太子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还聪明绝顶,智谋无双。 申大人知道她听懂了,偏偏还要为难他,心中恼怒异常,“女子干政是灭国的前兆,请太子妃以国运为重,不要插手政事。” 他义正言辞的怒斥,别提有多严肃了。 本以为会吓退太子妃,没想到她呵呵一笑,面露不屑之色。“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可笑,明明是男人怕女人比你们强,压在你们头上,这是没有自信的表现,我同情你,申大人。” “你……”申大人快吐血了。 琳琅冰冷的视线扫向每一个人,神色凛然,“帝国利益面前没有男女之分,只要能打赢这场仗就行,不知各位大人觉得如何呢?” 这些男人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敢看不起女人?看不起她? 很好,她会让所有人知道,女人是惹不得的。 一直不吭声的首辅终于忍不住了,“太子妃,这话有点不对。” 琳琅淡淡的反问,“哪里不对?如果你们认为自己的私欲高于帝国利益,那就给我滚蛋。” 大道理谁不会说?谁不会用正气凛然的借口? 只要她愿意,照样能压的所有人抬不起头。 众人面面相视,哑口无言,谁都说不出不同的话。 在这关口,谁敢承认自己不在乎秦国的利益? 除非是不想混了! 这顶大帽子太大,谁都不想扣在自己头上。 琳琅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出声安抚,“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国家着想,那就坐下来商议事情,一人计短,三人计长。” 众臣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 李大人清咳一声,一脸的为难,“太子妃,我们刚才讨论钱粮的问题,国库没钱了。” 这是故意刁难人了,想让太子妃知难而退。 政治不是一个女人能玩得转的! 第六百二十八章 砸钱 第六百二十八章砸钱 琳琅挑了挑眉,根本不相信,“不可能,国库有一千多万两银子,我亲手入的账,不会有错。” 光是凤家的那笔钱就好多,是几年的赋税总和。 户部尚书申大人站了出来,“您入账的是有一千万两银子,但是,上个月出战做准备花了四百万两,还有三百万两要修建水利工程,都建成一半了,不能轻易中断,西北方缺水的厉害,百姓们都等着工程完成。” 他滔滔不绝,说了半天,理由很充分,都是利国利民的实事,谁都不好说什么。 琳琅轻敲桌子,神情淡然,“还有三百万两。” 她虽然没有直接参政,但朝堂上的大事她都清楚,包括国库具体有多少钱。 申大人有些意外,她太镇定了,一介女子之身在各位重臣面前坦然自若,光是这份气度就让人刮目相看。 如果是个男人,必能做一番大事业。 他内心的想法不露,依旧公事公办,“一百五十万两,要用作各地的军饷和官员俸禄,这一项也不能挪。” 李大人又跳了出来,“太子妃,国库里总要存放几十万两银子,以防万一,这合理吧?” 他这是跟苏琳琅扛上了,坚决不肯让她插手政事。 女人就该回到后院,相夫教子,侍候好公婆。 琳琅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明亮极了,嘴角微勾,微微一笑,“很合理。” 她居然还笑的出来?李大人表示她很傻,根本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这不是玩家家,不是女人能来的地方。 “粮草不能断,据老臣估计,顶多再撑半个月,在这半个月内必须将粮草送去,不能让前方的将士饿肚子……” 他说的一大堆,全是大道理,琳琅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需要多少钱?” 李大人黑了脸,不知天高地厚,“加起来最起码需要三百万两银了。” 他倒要看看她怎么解决此事,平空拿钱出来,就算是神仙也办不到。 琳琅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衣袖,云淡风轻,“不就是这点钱吗?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什么事。” 好大的口气,这么拽的太子妃,让臣子们很郁闷。 李大人咬死她不放,“不知太子妃怎么解决这一难题?”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她,淡淡的道,“跟我借啊。” “呃?”所有人都愣住了。 琳琅扬了扬精致的下巴,笑的轻松写意。 “申大人,你写张借据,我让人把钱给你,这么一点小事值得你们吵吵闹闹吗?” 众人嘴角直抽,她哪来的钱?皇室的私库? 数目小也就罢了,数额大她也做不了主的。 申大人的心情很复杂,“太子妃,还要将士的衣服……” 琳琅笑眯眯的问道,“说吧,要多少钱?” 她的笑容太过灿烂了,闪花了好多人的眼晴。 申大人拿算盘拨了半天,“二百三十万两。” 琳琅二话不说,一口答应了,“行,没问题,申大人,别记错了。” 众臣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这么豪爽,挥金如土,好像家里有金山银山似的。 申大人的嘴唇直哆嗦,“不敢。” 不一会儿,申大人从宫人手中接过一箱子银票,眼前刷的亮了。 尼玛,好多钱啊。 大家挤在一起数钱,数的手都抖了。 琳琅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这人挺好说话的,你们要钱给钱,不打折扣,但是,若是让我知道谁坑我的钱,敢中饱私囊,诛三族。” 她又不是二愣子,再多的钱也是她亲手赚的,轮不得别人糊弄。 众臣相视一眼,神情肃然,“是。” “太子妃,您哪来那么多钱?” 琳琅高高的昂着脑袋,笑的很得意,“本宫有罗山城,除了有座煤炭山外,往西的丝绸之路也捏在本宫手里,本宫不差钱。” 这两条财路都日进万金,赚钱赚到手软,只是她比较低调,世人不知道而已。 众臣的脸龟裂,这么屌,真的好吗? 不过,有钱就是好,分分钟钟能拿出几百万虐人。 琳琅眼珠一转,“替本宫办事,本宫也不会亏待你们,所有官员这个月发双饷,四品以上官员每人五千两银子,一品以上每人一万两银子。” 反正她钱多的花不光,拿来收买人心也不错。 拿了她的钱,就不好意思事事跟她对着干了。 “……”就算见多识广的众臣们也被震的说不出话。 简单粗暴的风格,真心让人觉得……好爽! 申大人纠结不已,“太子妃,这样不好吧?钱发的太多了……” 这钱砸的他们心肝疼,等于他们五年的俸禄啊。 但他也知道苏琳琅的意思,想阻止,又怕传出去得罪了所有官员。 琳琅扬了扬眉,眼晴清亮,“本宫有钱,任性,可以吗?” 嗯,你有钱,你有理。 琳琅乐呵呵的问道,“谁不想要,可以事先提出来,所得银子平分给四品以下的官员。” 众人相视一眼,纷纷摇头,谁会嫌钱多? 拿了人家的钱就手软,接下来大家的态度没有那么坚决了。 琳琅虽然不是很懂政务,但不是个爱指手划脚的,在旁边默默的听。 不懂的地方就记下来,稍后再找人问,每天都看奏折看到深夜。 她冰雪聪明,性子又刚强,很快就进入了状况。 她不轻易发表意见,但很会审时忖势,也善于听人的想法。 她毕竟身份尊贵,有她坐镇,闹不出什么大事。 这一天,处理完政务后,琳琅刚想回后宫,前陆臣相站了出来。 他深深一礼,“太子妃,老臣求您一件事。” 因为纪无敌造反一事,陆臣相受了迁连,连降四级,如今成了四品的官员,而且是没有实权的。 姻亲虽然不在九族之内,但是,谁还敢将军事机密托付给他。 琳琅扫了他一眼,曾经高高在上的一品大臣,如今跌到谷底,短短一个月,头发更白了,像老了几岁。 “在合理范围内,本宫可以考虑。” 陆大人的脸色很憔悴,“老臣的孙媳妇进门后安份守已,恪守妇道,相夫教子,足不出户,绝不会跟纪家有所勾结,老臣想求个恩典,放她回家吧,小曾孙病重,需要母亲。” 第六百二十九章 急死宝宝了 第六百二十九章急死宝宝了 众人怔了怔,陆家还是挺难得的,遇到这种事情没有让纪氏病逝,反而伸出手捞人,算的上有情有义了。 琳琅有些意外,自从纪无敌一起造反,相关的人等都关了起来,包括纪家的两个女儿。 “诸位,你们怎么想?” 最梗直的李大人第一个站了出来,“太子妃,律法在上,谁都不能越过这条线,乱臣贼子该杀。” 其他人却帮着求情,“就算是抄家的大罪,罪不牵连到出嫁女,纪氏该放了。” “我也觉得该放,又没有证据证明纪氏叛国,怎么能老关着她?” ”人家孩子生病,放母亲回去照顾,也合乎人情。“ ”律法之外也有人情嘛,太子妃仁厚,应该不会为难一个妇人。“ 大部分人都帮着求情,琳琅眼神闪了闪,环视四周。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行啊,放人吧。”琳琅还挺干脆的,还没等陆大人露出喜色,她淡淡的发话,“如果纪氏有不妥的行为,今天为她求情的人都要负连带责任。” 这话一出,那些求情的人都变了脸色。 回到后宫,琳琅就将刚才的事情抛到脑后,事情太多了,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她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独孤烨身上,只盼着他早日归来。 有她盯着军需这一块,别人不敢糊弄。 小莲捧了一份药膳进来,味道不好闻,但琳琅硬逼着自己吃完了。 这种时候,身体最重要。 小莲看着脸色憔悴的琳琅,心疼不已,“太子妃,您何必这么强横,得罪了那么多大臣,可不好。” 没日没夜的处理政务,晚上都没睡好,看的她都心疼了。 琳琅站起来走了几步,“食忠之禄,忠君之事,养他们不是为了跟我唱反调。” 小莲愁眉苦脸的,“可您毕竟是个女人,太强势了会被人骂。” 她不怎么认同皇上的做法,干吗非让小姐坐镇? 小姐如果是个男子,那没啥好说的,偏偏是个女人,这世道对女人太苛刻了。 琳琅不屑的说道,“我还怕这些?” 要是顾忌别人的看法,那她什么都不用做了。 小莲唯有苦笑,小姐从来都是个特立独行的人。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娘亲。” 小凤凰冲了进来,抱住琳琅的大腿,快手快脚的爬上去,在琳琅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小莲连忙上前服侍,洗手洗脸,换外衣。 琳琅看着白白胖胖的儿子,心中一片柔软,“去看过皇爷爷了?” 这孩子越长越像独孤烨,小小年纪,气势也挺足。 小凤凰露出可爱的笑容,“去过了,皇爷爷能坐起来了,但气色还是很差。” 他早晚都要去一次,给皇爷爷请安。 每次去,皇爷爷都会很开心。 琳琅摸了摸他的脑袋,很是温柔,“吃饭吧。” 桌上四菜一汤,白玉丸子汤,木耳炒豆芽,香菇炒菜心、金都贵妃鸡,清蒸鲈鱼。 小家伙爱吃肉,一看没肉就郁闷了。 琳琅微微摇头,挟了一块鸡给他,大晚上的吃肉不消化。 “吃吧,明天中午吃红烧肉。” 厨房的红烧肉是一绝,百吃不腻,大家都爱吃。 小凤凰眼睛一亮,笑眯眯的吃起来。 母子俩没有那么多规矩,不搞什么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永远是欢乐的笑语声。 这也是一天之中母子俩联络感情最重要的时刻。 小凤凰的功课很忙,早上要习武,下午要学文,排的满满当当。 而琳琅每天要处理宫务,政务,还要见各种官员,忙的团团转。 所以每天一起吃晚饭是琳琅定的,多见见孩子。 母子俩的感情融洽,站在一边的小莲很高兴。 小凤凰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件事,犹豫了一下。 “娘亲。” 琳琅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在一边凉着。 “想说什么?我们是亲母子,没有不能说的。” 小凤凰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你想不想当女皇帝?” 这话一出,四周的温度一冷,侍候的宫人们吓的脸色惨白。 小莲也是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下来。 琳琅最为淡定,动作顿了顿,旁若无人的挟了一个丸子。“为什么这么问?” 见她神色淡然,小凤凰重重松了一口气,没有那么紧张了,“娘亲,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琳琅一直把孩子当成平等的朋友,无话不谈。 这也是小凤凰特别开朗的原因之一。 她毫不犹豫的摇头,“不想,整天辛苦,累死累活的,还被人背后骂,没什么意思,我喜欢吃吃喝喝,赚钱赚到手软,花钱如流水的日子,嗯,我很想去西域转转呢,尝尝波斯美酒,看看不同的风土人情,一定很有意思……” 如果没有独孤烨,她肯定在罗山城待着,关起门当土皇帝,不用管那么多,自由自在的活着。 她一脸的向往,却把小凤凰急坏了,饭都不吃了,跑过来揪住她的衣服,“娘,不许你去,你要留下来陪小凤凰。” 娘出去玩了,那他怎么办?急死宝宝了! 琳琅不禁失笑,这个傻孩子,“现在不去,等你长大了,我再去玩。” 小凤凰紧紧抱住琳琅的脖子,小脸依恋的蹭了蹭,“那我也去。” 他还是个孩子,对父母的依恋是天生的。 琳琅笑眯眯的道,“那时恐怕身不由已喽,你要当皇帝呀。” 小凤凰郁闷了,他从小就知道将来要当皇帝的,所以学了好多东西,但是,比起母亲的陪伴,他更想要后者。 他奶声奶气的说道,“娘亲,陪宝宝,好不好?” “看心情喽。”苏琳琅给出了不负责任的回答。 小莲嘴角直抽抽,真是醉了。 琳琅伸手指戳戳小家伙肉乎乎的脸,笑着问道,“宝宝,谁跟你说我当女皇帝?” 小凤凰眨巴着大眼晴,纯真而又明媚,“是皇爷爷宫里的公公说的,我正好偷听到的。” 琳琅抿了抿嘴,“哪一个?” “杨大伴。”小凤凰什么都不瞒。 琳琅的脸沉了下来,杨大伴是服侍皇上多年的老人,跟皇上的情分不一样,在宫中地位很高。 就算是她,对杨大伴也客客气气的。 第六百三十章 安的什么心 第六百三十章安的什么心 没想到他背后捅了她一刀! 小凤凰吓了一跳,紧张的揪住琳琅的衣服,“娘亲,宝宝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一紧张就喜欢自称宝宝,卖萌的时候也会用。 孩子都是敏感的,琳琅调整了心态,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丝笑容,“你皇爷爷说什么了?” 小凤凰专注的看着她,见她没生气,才小小声的回答,“皇爷爷没说话。” 琳琅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却没有流露出来,亲昵的摸摸孩子的脑袋,“以后不要偷听人家说话,很危险。” 那些阴谋家是不会放过小凤凰的。 小家伙扬了扬下巴,傲娇的表示,“我才不怕,我是皇太孙。” 琳琅板着脸,严肃的看着他,“就因为你是皇太孙,有很多人要害你,你要是有事,娘会哭死的。” 小家伙愣了一下,凑过去亲了亲琳琅的脸,“娘不哭,我听你的。” “真乖。” 当着孩子的面,琳琅没有露出什么异状,但等孩子一下去,她立马招来暗卫。 “去查查,到底什么情况?” “是。” 皇上的寝宫,弥漫着一股药味。 窗外,细雨绵绵,雨打芭蕉,发出一声声脆响。 皇上坐在窗边,静静的欣赏雨幕。 杨大伴端着一碗药汤过来,奉给皇上,皇上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一口喝光了。 苦涩的药味在嘴里化开,皇上的眉头皱的更紧,天天喝,喝的都想吐了。 杨大伴奉上清水,侍候皇上漱嘴,愁眉苦脸的叹道,“皇上,您快点好起来吧,老奴好担心。” “死不了,不用担心。”皇上已经能坐起来了,只是不能坐的太久,心神不能太费。 杨大伴眼眶红了,“您这么说,是挖老奴的心肝啊,您要是有个闪失,老奴也不活了。” 他说的情真意切,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皇上有些感动,杨大伴服侍他多年,忠心耿耿,深得他心。 “别说傻话,你可以跟着阿烨。” 杨大伴愣了一下,“太子样样都好,能服侍小主子是老奴的荣幸,但是……”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皇上,不敢说下去了。 皇上看了他一眼,“什么?” 杨大伴战战兢兢地回答,“老奴怕太子妃不喜欢。” 他一脸的不安,面色紧张。 皇上深深的看着他,像是要看到他心里去。 “太子妃对你挺客气的。” 最近杨大伴时不时的在他耳边说类似的话,让他有些不满。 杨大伴心里一凛,苦笑道,“那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没有您,老奴什么都不是,太子妃并不喜欢老奴太亲近太子和皇太孙。” “你想的太多了。”皇上对苏琳琅还是很满意的,聪明又有能力,有孝心。 杨大伴在心里轻轻叹息,却不敢流露出来。 “只要皇上好好的,老奴就放心了。” 皇上沉默了半响,“太子妃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她有儿子。” 杨大伴小声说道,“武曌也有儿子。” 皇上明白他的忠心,是为了皇室着想。 但是,有些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一样,太子妃不是狠心的人。” 对小凤凰,苏琳琅倾注了所有的爱,让她杀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杨大伴轻声说道,“太子妃行事不按常理,她前几天下令抓了一大批人,心狠手辣,搞的风声鹤唳……” 外面传来通禀声,“太子妃求见。” 皇上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这个点怎么来了?还是冒雨? 杨大伴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心中浮起一丝不安,“皇上。”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刚才不是说的起劲吗?这就怕了? “怕什么?站到朕身后。” 琳琅款款走了进来,她衣着简单,不施脂粉,却难掩天生丽质。 “参见父皇。” 她的礼仪规矩极好,一举一动都挑不出毛病。 皇上温声道,“起来吧,小凤凰呢?没一起来吗?” 琳琅笑意盈盈的道,“这个点在练武呢,小凤凰很乖。” 皇上是最疼爱孙子的,闻言轻轻一笑,“乖就好。” 琳琅陪皇上说笑了几句,忽然话风一转,“杨大伴,你脸色好差,生病了?“ 杨大伴浑身僵硬,强笑道,”多谢太子妃关心,老奴很好。“ 琳琅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打量,看的杨大伴心里毛毛的,却不敢说什么。 皇上注意到了,“怎么这么看着杨大伴?” 琳琅微微蹙眉,“杨大伴的年纪大了,服侍父皇恐怕力不从心,不如换了吧。” 杨大伴的脸色大变,吓出一身冷汗,只要离了皇上身边,就是他断气之时。 好一个太子妃,心肠够狠。 “皇上,老奴手脚还灵便,能服侍到皇上百岁。” 琳琅面色不悦,“这话就差了,说的好像我们皇室虐待积年的老人,要是传出去,又是一个把柄。” 她嘴巴会说,占足了大道理,杨大伴不敢跟她硬撞,扑突一声跪倒在皇上面前。 “皇上,老奴孑然一身,您是老奴唯一的亲人,老奴就算死也不愿离开您。” 他一脸的惶恐不安,皇上心有不忍,“琳琅,杨大伴这些年忠心耿耿,朕也离不开他,再说他又没有亲人……” 琳琅奇怪的惊咦一声,“咦?父皇您不知道吗?最近他的侄孙跑来找他呢,怎么就没有亲人了?” 皇上愣住了,“什么?” 从来都没听说过啊,怎么冒出来一个侄孙? 杨大伴心里一咯噔,暗叫一声不好。 他悲愤交加,大声质问,“太子妃,我跟你无怨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这么陷害我?” 琳琅像看一个臭虫般看着他,笑的极为不屑,“陷害一个老奴?目的呢?” 她张扬而又直接,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惹恼了她,她自然不会客气。 给脸不要脸,那就休怪她出狠招了。 杨大伴知道她的手段,她一旦出手,后果很严重。 但是,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他来不及细想,大声控诉道,“你想将得用的人都赶出去,孤立皇上,趁机夺权……” 琳琅凉凉的嘲讽道,“然后当女皇帝?” 一道惊雷在杨大伴头顶炸开了,如见了鬼般瞪大眼晴,“你……你……” 第六百三十一章 暗间 第六百三十一章暗间 琳琅板着俏脸,冷冷的质问,“我最恨背叛了,父皇待你不薄,为什么要背叛他?” 杨大伴的脸色发白,拼命摇头,“皇上,我没有。” 他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可惜琳琅早就看穿他的用心,“离间天家骨肉之情,想混水摸鱼,胆子够大的。” 杨大伴后背一冷,冷汗直冒,义正言辞的反驳,“荒唐可笑,我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对皇上忠心不二,我为什么要离间?我有什么好处?” 琳琅淡淡的指控,“很简单,你是暗间。” 这话一出,室内的空气凝固了,连皇上的脸色都变了。 杨大伴的心如被重捶砸了几下,又惊又怒又怕,“胡说八道,皇上,您相信这种鬼话吗?” 皇上没办法相信,这么多年过来了,都好好的。 “琳琅,杨大伴有些话过了,但服侍我有功,他也是为我着想。” 琳琅早知道会这样,不慌不忙的开口,“那父皇知不知道,几次遇刺,都跟他脱不了关系?” 皇上错愕不已,“什么?” 琳琅面罩寒霜,“就连父皇醉酒出事,也是他的手笔。” 皇上震惊不已,“怎么会?” 琳琅一脸的恼怒,“只有他才最清楚您的行踪,也只有他最清楚阿烨的大小事,也只有他有机会接触到最机密的东西。” 她知道宫里有暗间,但从来没往杨大伴身上想,要知道杨大伴是皇上身边最重用的红人。 要不是小凤凰的话,让她起了疑心,彻查之下才发现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杨大伴暗暗心惊,“太子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琳琅懒的跟他多说,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货。 “将人带上来。” 一个身着太监服的瘦弱男子被推了进来,杨大伴见鬼了般倒抽一口冷气,“小桂子,你不是死了吗?” 小桂子满眼是恨意,“干爹,我没死你很失望吧。” 皇上的眉头紧皱,小桂子是杨大伴收的义子,前几天报了死亡。 杨大伴脑子转了飞快,面色沉痛,“小桂子,你到底在说什么?” 小桂子愤怒至极,装什么无辜,杨大伴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不是我想背叛您,而是您先无情。” 杨大伴腿一软,跪倒在地,“皇上,上次小桂子犯了大错,被老奴罚了,他怀恨在心……“ 他拼命撇清,但是,怎么解释都透着一股虚弱。 琳琅清痛冷的声音响起,“小桂子,说吧。” 小桂子冲皇上行了一个大礼,“皇上,奴才替干爹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他杀人灭口,幸亏我命大。” 他也不给杨大伴解释的机会,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干爹让奴才将皇上的行踪放出去,一共三次。” 皇上的脸色很难看,“什么时候?” 小桂子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的全招了,“一次是三年前皇上喝酒那次,一次是天坛祭天前,一次就是前些日子的同心殿风波前……” 随着他的话,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黑。 这桩桩件件都犯了他的忌讳! 杨大伴心急如焚,大声喝道,“小桂子,我待你不薄,你居然投靠太子妃陷害我,没良心的东西。” 琳琅冷笑一声,到了这种时候还将责任推到她身上,真是可笑。 小桂子拼命磕头,将头都磕破了,“皇上,奴才字字属实,不敢有半点隐瞒。” 琳琅凉凉的开口,“杨大伴,皇上对你向来倚重,你却一而再的出卖他,你的良心喂狗了吗?” 杨大伴眼中闪过一丝绝决,“皇上,老奴百口莫辩,唯有一死报君恩。” 他猛的跳起来,往墙壁撞去。 琳琅反应最快,大声喝道,“拦住他。” 暗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轻轻一个闪身,将人拦了下来。 杨大伴跪倒在地,痛哭失声,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皇上,老奴冤枉啊。” 皇上神色有了松动,毕竟几十年的陪伴。 琳琅看在眼里,大声嘲讽道,“贱人就是矫情,学些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上不了台面,你好歹是养心殿的总管太监。” 悲伤的气氛立马一扫而空,杨大伴干巴巴的哭嚎声顿住了,气的直抓狂。 没见过比这更讨厌的女人了,短短一句话就全然翻盘了。 皇上的嘴角抽了抽,刚软下来的心又硬了。 这世上最可靠的是自己的儿孙,他只有一个儿子。 至于琳琅地,他是从小看到大的,对她的性格很了解。 她是个骄傲到不可一世的女子,不屑玩那些把戏。 本身是个强大的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再说了,苏琳琅不是个醉心权势的人。 “琳琅,滋事体大,你查清楚了吗?” 他也不想冤枉了身边的老人。 琳琅早就怀疑了,宫里频频出事,必须有一只黑手操控,而且不是普通的小虾米。 只是没想到问题出在皇上身边,哎。 “当然,我知道他居心不良,藏的很深,就是不知道他身后站着什么人。” 皇上微微蹙眉,“他是我最亲近的人,在宫里能横着走,有什么理由背叛?” 这一点他百思不得其解。 杨大伴心里一凉,面色惨白如纸。 琳琅扔了一个颗炸弹出来,“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暗间。” 而不是中途背叛! 皇上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琳琅揉了揉眉心,“他是特意培养出来的暗间,是埋在你身边的棋子。” 皇上冷冷的看着杨大伴,眼神冰冷的可怕,“是谁的棋子?那么早就埋钉子,有些说不过去。” 这话一出,就代表他相信了苏琳琅的话。 如一盆凉水浇下来,杨大伴浑身透心凉,索索发抖。 琳琅也很想知道答案,“这个要问他了。” 杨大伴声泪俱下,“皇上,这些年老奴的忠心,你还不了解吗?” 皇上冷了心肠,挥了挥手,“不肯招就用刑吧,拖下去。” 暗卫上前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出去。 皇上心里憋的慌,被信任的人背叛,实在难受。 “怪不得风波不断,是我疏忽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 追查到底 第六百三十二章追查到底 只有他身边信任的人,才有能力掀起那么大的风浪。 琳琅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柔声安慰道,“好端端都不会怀疑身边的人,尤其是跟了几十年的老人。” “整整三十六年。”皇上的心情很不好,”谁会这么处心积虑的害我?“ 琳琅微微蹙眉,”开始只能盯着,您登上皇位后,这颗棋子才派上大用场。“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皇上想了又想,”难道是先帝?不可能,他只比我大四岁,父皇更不可能,那会是谁?“ 琳琅微微摇头,她猜不出来。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幕连天,白茫茫的一片,琳琅坐在屋檐下,手伸出去接雨珠,凉凉的,透心凉。 风荷忍不住劝道,“小姐,当心着凉,如今您可不能生病。”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内忧外患,麻烦真多啊。 也不知阿烨还好吗? 希望这一次回来后,再也不用亲自带兵打仗。 侍卫长冒雨冲过来,神情激动。“招了。” 琳琅眼晴一亮,“供词拿来。” 琳琅接过供词没有先看,而是进去交给了皇上。 皇上看过后,脸色大变,”来人,马上封锁冷宫,搜出一个会武功的女人。“ 侍卫长二话不说,领命而去。 琳琅心里一动,“父皇,是谁?” “你看看吧。”皇上将供词递给她,神情极为不豫。 猜想是一回事,但亲眼证实又是一回事。 没想到杨大伴真的是暗间,一开始就是别人的人。 琳琅扫了几眼,供词上说,杨大伴从小就受特训,被送到皇上身边监视探听。一直以来都很平静,直到皇上入宫后,他跟冷宫的人接上了头,接受了任务。至于主子是谁,他也不知道。 琳琅微微皱眉,忽然想起一事,“父皇,你还记得那张母后的画像吗?里面夹着传位诏书,是一个冷宫女子扔给我的,但当时夜色昏暗,她又戴着面纱,我没看清她的模样。” 难道是那个人?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她的目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人神通广大。 她数次清洗宫庭,一直想找出那个人,但每次都失望了。 那个人要么出宫了,要么藏的很深。 皇上精神一震,“也是在冷宫?那你能看出年纪吗?年轻人?还是上了岁数的?” 琳琅努力回想,“年纪不会很大,三十几岁左右。” 她是学医的,对人体骨骼很熟悉。 皇上沉吟半响,叮嘱下去,“去把禁军统领叫来。” 一柱香后,禁军统领浑身湿透的出现在皇上面前。 皇上面色严肃,“从今日起,加强防守,仔细盘查每一个宫,特别是冷宫。” 禁军统领一惊,又出事了?“皇上,甘泉宫也要查吗?” 皇上愣了一下,“这……” 琳琅扬了扬眉,“甘泉宫住的是乾康帝的太妃们吧?我建议查一查。” 她管理宫务,只能对宫里的一切了如指掌。 甘泉宫不在后宫内,而是在郊外的别宫,住的都是前朝太妃们,平时只拨给物资,别的都不用管。 皇上心里一动,不错,三十五年前的事情,太妃们或许知道。 “去查吧。” “是。” 琳琅以前将甘泉宫忽视过去了,但如今发现,好像做错了。 “父皇,您能跟我说说乾康朝的后妃吗?” 康乾帝是皇上父皇的兄长,因为没有子嗣才将帝位传给兄弟。 据说康乾帝俊美无俦,是有名的美男子,不知迷倒了多少怀春少女。 也很有才华,可惜英年早逝,去世时年仅三十一岁。 琳琅只知道这些史书上记载的,其实并不是很清楚。 皇上是皇室子弟,自然对长辈的事情很清楚。 皇上想了想,慢慢的说起来。 康乾帝有一后一贵妃四妃,嫔妃三十一人,但是,都没有生下孩子,据说是康乾帝不能生。 康乾帝死时,后妃自尽殉葬的有十几人,皇后和贵妃都死了,很是惨烈。 琳琅听着听着,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既然康乾帝不能生,为什么还将皇位传给他?“ 这不合常理啊。 皇上淡淡的道,”说不能生只是暗地里传,没有真凭实证。“ 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说出来,有损皇家颜面。 至于真相,早就淹没在历史中。 他们这一支当皇帝的起因,就是康乾帝没有子嗣。 琳琅有种直觉,这或许是个突破口,”我想查一查所有的资料,包括康乾帝的起居注。“ 那些资料都封存了,重启需要皇帝手谕。 ”可以。“皇上一口答应了。 虽然不合规矩,但这是特殊时候。 所有的资料拿过来,整整五箱子,琳琅整个人都不好了。 辣么多,怎么看的完? 小莲面露同情之色,“小姐,要不让识字的官员帮着看?”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苦笑一声,“帝王起居注是不允许别人翻看的,只有历代的帝王可以。” 她已经算是破例了,不能再让父皇为难。 “先查一下,现在活着的还有几人?” 这个挺好查的,都有记录在案。 还活着的太妃共有七人,都是低阶的宫妃,出身背景也没有特别之处。 不过,琳琅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云嫔,出身云南,是当时云南知府的嫡女。 看到这里,琳琅的眼晴眯了起来。 琳琅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我应该去见一见这些老太妃。” 小莲心里一动,“太子妃,你是怀疑?” 琳琅点了点头,“是,我要亲眼看一看。” 小莲不禁急了,“小姐,不安全啊,君子不立危墙下。” 不能怪她胆小,她是被这些风波整怕了,生怕自家主子出事。 自家主子身系无数人的荣辱,绝不能出差池。 琳琅淡淡一笑,无畏无惧,“怕什么?我也不是吃素的。” 她还是那个无所顾忌,勇往直前的女子。 活的坦然,活的坚强,也活出了精彩。 她只知道,越是艰难,越不能往后退。 “但是……”小莲很不安。 琳琅傲然一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再难的难关,都要正面迎上去,捏碎掉!” 第六百三十三章 甘泉宫 第六百三十三章甘泉宫 甘泉宫,是西山别宫,四周环水,跟外界隔绝。 一条小船飘飘荡荡的飘浮在水面,琳琅看着越来越近的甘泉宫,眼眸微沉。 守在入口的侍卫将他们一行人迎了进去,一群宫妃已经等候许久。 院子里站满了头发苍苍的老妇人,衣着灰扑扑的,都是寡妇打扮。 “见过太子妃。”众人齐齐拜倒。 琳琅含笑上前,亲自扶起她们。 “诸位都是长辈,该是我向诸位行礼才对。” 众人这才起来,为首的是淑太嫔,面色苍白,不施脂粉,额头全是皱纹,眉眼不展。 但礼仪绝佳,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一股优雅。 看脸的轮廓,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人。 她赔着笑脸,“太子妃是君,哪敢让您行礼。” 她们都是一群被世人遗忘的未亡人,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日子过的艰难。 太子妃管着她们的衣着住行,多给一点少给一点,都在她一念之间。 琳琅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几眼,她们身上都有一股死气沉沉的暮气。 不过也难怪,她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跟家人都不来往,又没有孩子,没有未来啊。 “大家都不要客气,都坐吧。” 众人虽然坐下了,但很不安,个个局促。 淑太嫔倒是能说会道,会来事,“不知太子妃有何要事?如需我们帮忙,义不容辞。” 琳琅微微一笑,“我是来看看大家,顺便送点东西过来。” 她扬了扬下巴,侍卫送上各色吃食和布料,都是最新鲜的。 众人眼晴一亮,多了些许生气。 这甘泉宫其实就是一个冷宫,不,比冷宫都不如。 上位者不会多看一眼,底下的人自然苛刻她们,有时候都吃不饱。 淑太嫔喜形于色,“多谢太子妃。” 琳琅扫视一圈,发现少了一个人,“咦,云太嫔呢? 淑太嫔的神情一僵,随即行了一礼赔罪,"她身染重病,不方便见太子妃,还请太子妃见谅。” 这么巧?她一来就生病?琳琅暗暗警惕,但脸上没显露出来,一脸关切的问道,“不知是什么病?” 淑太嫔微微皱眉,忧心忡忡,“高烧不止。” 琳琅想了想,“找大夫了吗?” 淑太嫔长长一声叹息,“唉,哪里找大夫?生病都是靠自己熬的。” 出不了宫,又没有体已,守在外面的侍卫没好处才不会帮她们。 世情薄如纸! 在这里,都是自生自灭! 琳琅眼珠一转,站了起来,“既然来了,知道太嫔生病,按礼该去看望的。” 淑太嫔有些惊讶,连忙阻拦,“太子妃身份尊贵,过了病气就是我们的罪过,还是不要去了。” 虽然不知道太子妃来的目的,但肯定不会是为了看望她们这些没用的人。 “没事,我是医者,可以帮云太嫔看病。”琳琅不是征询,而是拿定了主意。 淑太嫔怔了怔,眼晴眯了起来,别看太子妃柔弱纤细,性子却是刚强的。 而且有了上位者的气势。 进入屋子里,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 床上躺着一个两眼紧闭的老女人,像是晕迷了,脸颊烧红。 琳琅扫了几眼,伸出手,小莲很紧张的拦住她,“小姐。” 鬼知道是什么病,可不能让小姐中招了。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让人很不舒服。 “没事。”琳琅挥开她的手,替床上的女人把脉。 小莲在心里直叹气,小姐越来越强势了,真是愁人。 苏琳琅微微皱眉,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 淑太嫔默默的看着,等了半天,都没见苏琳琅说话,忍不住问道,“太子妃,怎么样?” 琳琅冷不防问道,“听说云太嫔没生过孩子?” 淑太嫔的脸色一变,这是所有嫔妃的隐痛。 如果有孩子,她们也不用窝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世人皆知这一点。” 琳琅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悦,却没有理会,“奇怪,脉相表明这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妇人。” “什么?她偷人?”小莲瞪大眼晴,震惊万分。 不是吧?都关起来了,还怎么偷人? 除非是……跟守在外面的官兵…… 淑太嫔勃然大怒,“放肆,没有的事,云妹妹向来安份守已,恪守妇道,怎么可能偷人?” 她气的脸色通红,事关女人的名节,容不得别人胡说。 琳琅淡淡扫了她一眼,“这真的是云太嫔?” 淑太嫔呆了呆,心思混乱,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千真万确,大家都能作证,云妹妹没有生养过,太子妃,您的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诊出有没有生过孩子吧。” 她们与世隔绝,不知道外面的消息,除非是有人故意说给她们听。 琳琅拿出一排金针,轻轻一挥,几支金针飞了出去,插在要穴上。 “这是师门秘法,一摸脉搏就能查出病患的身体状况。” 小莲也是第一次听说,好奇的不行,“那也能测生男生女?” 琳琅随口道,“得等到怀孕三个月才能测。” “那也很厉害了。”小莲眼晴亮亮的,崇拜的不行。 琳琅的眼神一闪,回头看了风荷一眼,风荷会意的上前,对着床上的人猛打量。 忽然,风荷出手了,手伸向那人的耳朵后面,轻轻一扯。 一张人皮面具撕下来,露出一张普通的脸。 所有人都惊呆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淑太嫔惊骇欲死,“啊,这不是云太嫔。” 一道白光一闪,小莲大惊失色,“保护太子妃。” 只见床上的人猛的翻身而起,从枕头上抽出一把长剑,直刺苏琳琅。 风荷第一时间抽剑护在苏琳琅面前,几名暗卫窜出来,将那人围住,齐齐出手。 刀光剑影,剑气逼人,琳琅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气定神闲,这种场合见多了。 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忽然事故发生了,淑太嫔身后的一名老宫女忽然扑过来,拿着匕首直刺琳琅的后背。 所有人都没有防备,距离太近了,小莲来不及扑过去了,吓的魂飞魄散,“小姐小心。” 而风荷挡在前面,也是来不及了。 情势危在旦夕,眼见苏琳琅就要血溅当场,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住手。” 第六百三十四章 春心动 第六百三十四章春心动 一个男子冲了过来,一刀砍在那个刺客身上,血喷了一地。 风荷连忙将琳琅拉到一边,紧张的查看,”小姐,你还好吧?“ “没事。”琳琅扫了一眼,是个身着侍卫服的男子,很魁梧。 “这位是?” 淑太嫔吓的脸色发白,听到这话,连忙介绍道,“负责护卫甘泉宫的侍卫长严义大人。” 琳琅微微颌首,“严大人的武功很不错,守着甘泉宫屈才了。” 严义很局促,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职责所在。” 他不怎么会说话,干巴巴的挤出这么一句话。 “很好。”琳琅知道他紧张,顺口夸了一句,话风一转,“这云太嫔是怎么回事?” 严义紧张的满头大汗,“被人调包了,臣立马去查。” 琳琅点了点头,在室内转了一圈,“出去看看。” 甘泉宫是座苏州园林风格的园子,错落有致,花木葱郁,景致极美。 琳琅是第一次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莲却很不安,“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感觉这里很危险。” 刚刚被刺杀,她如惊弓之鸟,恨不得立马回宫。 琳琅经历了太多危险场面,这种小意思。 “怕什么?这里的风景很不错嘛。” 小莲敬畏的看着她,她怎么什么都不怕? 琳琅将整个园子都转了一遍,轻轻一声喟叹,“甘泉宫是为了甘泉夫人所建,不是宠妃胜似宠妃,所住的地方果然是一绝。” 小桥流水如画,假山奇石,叠叠如翠嶂。 小莲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皇上的女人?那为什么不住在宫里?” 这不合常理啊。 琳琅翻阅过宫中密档,自然了如指掌,“是皇上的外室,甘泉夫人有夫有子,却跟皇上勾搭上,为世人不容,后宫也容不下她,皇上就为了她建了这个甘泉宫。” 小莲朝天翻了个白眼,“切,原来是个昏君。” 琳琅笑眯眯的问道,“不觉得这个爱情故事很动人吗?” 小莲最不喜欢那些外室啊,小妾啊。 “抢人家的老婆,奸夫淫妇,不得好死。” “哈哈哈。”琳琅哈哈大笑,看到前面有一座凉亭,正好走累了,想过去坐一会儿。 身后传来脚步声,“太子妃,这里风大,还是避到屋子吧。” 是严义,匆匆赶来,神情紧张。 琳琅摆了摆手,“无妨,外面空气清新。” 严义行了一礼,严肃的道,“太子妃身系千万子民的荣辱,还请太子妃保重身体。” 琳琅扫了一眼,没有想像中的呆板。 小莲看了看天色,感觉有些不好了,“小姐,好像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几颗豆大的雨珠落下来,打在脸上。 一行人连忙飞快的冲向凉亭,刚站立,雨点如瀑布般砸下来。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小莲一眼,“乌鸦嘴。” “意外嘛。”小莲才不怕呢,笑嘻嘻的拿帕子铺在石凳上,“小姐,您快坐。” 琳琅拂了拂衣袖,施施然的坐下。 她四处扫了几眼,亭子后面是一座假山,曲径幽幽。 凉亭不大,严义站在最外面,小心翼翼的侍立,衣服已经湿了。 琳琅扬声唤道,“严大人,你也坐吧。” “臣不敢。”严义动作僵硬的走过来,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是同手同脚的。 小莲忍俊不禁,暗暗偷笑,太老实了。 她看的有趣,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让你坐就坐吧,太子妃是个很开明的人。” 严义僵直着身体坐了半个凳子,“禀太子妃,翻遍了宫中,没有搜到云太嫔,可能遇害了。” 四周环水,杀了人往水里一扔,神不知鬼不觉。 “之前没有异状?”琳琅其实对他的能力不抱希望,她已经让暗卫暗中查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严义微微摇头,神情木木的,“我不是很清楚,没有什么事,我是轻易不入的。” 小莲在一边笑道,“你不用紧张啦,你的职责是护卫甘泉宫,出了这种事,怪不到你头上。” 琳琅抬起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小莲吓了一跳,连忙闭嘴不敢再吭声。 琳琅的手指轻敲桌面,发出有规律的敲击声,“你在这里待了多久?” 严义不假思索的回答,“快十年了。” 琳琅扫了他几眼,“这么久?你几岁了?” 看模样也就二十几岁,不是很合理。 她身份尊贵,就算问了几个私人的问题,别人也不会多想。 严义目不斜视,手心全是冷汗,“臣今年二十六岁,先父也是甘泉宫的侍卫长,他老人家逝去后,臣就顶了上来,那年十七岁。” 原来是子代父职,这是合规矩的。 小莲难掩关切之色,“怎么不换个地方?” 明眼人都知道,守在这里是没有前途的。 这下子连风荷都忍不住看向小莲,眼神怪怪的。 严义面露羞愧之色,脸色通红,“是臣没本事。” 小莲的粉颊一红,福了福身体,“是我说错话了,严大人,我给你陪个不是。” 严义连忙回了个礼,神情严肃,“些许小事,姑娘言重了。” 两人的互动琳琅都看在眼里,眉头微蹙。 琳琅又问了很多关于甘泉宫的事,严义很熟悉宫中事务,应对如流。 宫中的那几个老太嫔平日时就是晒晒太阳,聊聊天,挺安分的,这些年都风平浪静。 琳琅挑了挑眉,淡淡的问道,“那为什么有刺杀?” “臣还在查。”严义的后背更直了,额头汗珠滚落,他都不敢擦,任由汗珠滚落眼晴里,又涩又痛,却不敢眨眼。 小莲忽然欢快的叫了起来,“雨停了,小姐,你看呀。” 果然是雨停了,天上出现了七色彩虹,层层叠叠,美的眩目。 琳琅合上眼晴,在心里默默许了个愿,愿独孤烨早日归来! 柔美精致的五官如染上了一层光晕,让人惊艳不已。 她睁开眼晴,黑宝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辉,立马变的坚毅。 “回宫。” 严义躬身相送,“恭送太子妃。” 小莲跟在琳琅后面,下雨的台阶很湿,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出去,“啊。” 她惊恐的瞪大眼晴,却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六百三十五章 恃宠而娇要不得 第六百三十五章恃宠而娇要不得 男子的气息在鼻端萦绕,小莲整个人僵住了,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一个男人。 她的脸滚烫,心鹿乱撞,慌乱不已。 耳边传来男子粗豪的声音,“姑娘小心。” 小莲强自镇定,从他怀里退开,盈盈一拜,“谢谢你,严大人。” 严义回了一礼,“不必客气,举手之劳。” 回到宫中,琳琅又去了密档室,忙到很晚才回寝宫。 洗完澡,披着乌黑的长发,坐在镜子前,慢慢吞吞的保养肌肤。 护肤品都是天然的,根据宫中的秘方制成的,专供她一人使用。 嗯,这是独孤烨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他,真的很用心。 闻着熟悉的味道,琳琅的心思飘远了,惦记着远在天边的男人。 独孤烨打仗很厉害,已经扭转了局面,收复了好几座城。 小莲拿着玉梳,站在琳琅身后帮她梳头发。 小莲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小姐。” 叫了一声,又闭上了嘴,犹豫不决。 琳琅涂上嫩白霜,轻拍脸颊,帮助吸收,“你不适合扭扭捏捏。” 小莲一脸的纠结,挣扎了半天,“小姐,你觉得严大人如何?” “严大人?”琳琅的动作一顿。 小莲轻声提醒道,“就是今天那个侍卫长。” 她家小姐的记性很好,过目不忘,但只记关注的人。 琳琅回想了一下,“人很内向,不会说话。” 各方面都不出色,自然不会记在心上。 她事情太多了,见的人也多,没有那么心思记下每一个人。 小莲咬了咬嘴唇,急急的说道,“不会说话慢慢练,再说了,多说多错,沉默是金。” 她面露焦灼之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亲戚呢。 “嗯。”苏琳琅的反应很冷淡。 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不值得她浪费时间。 见她反应冷漠,小莲心里很着急,“小姐,你说他有没有娶妻?” 她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跟她绕圈子是没用的。 琳琅捏捏自己的脸,弹性十足,不错,“二十六,肯定娶妻了……你想说什么?” 她直接了当的问出来,有话就直说。 小莲毕竟是女孩子,羞羞答答的开口,“那个……我觉得严大人挺好的……” 接下去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冲角落里的风荷投去了救助的目光。 风荷在心里直叹气,其实太子妃如此漫不经心,已经表明了态度。 偏偏小莲当事者迷,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 算了,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帮她一把。 成就成,不成就彻底死心。 “太子妃,小莲看上了那个男人。” 她说的特别直接,小莲的脸色刷的变红了。 琳琅嘴角抽了抽,她身边的两个丫头都是头脑简单的人,没有城府。 当然,也正因此如此,她们才会一直留在她身边。 复杂的人通常喜欢简单的人。 只是,这么简单让她头疼了,“才见一面,你就喜欢上了?” 这也太轻率了。 连人家的家世背景都没搞清楚,就一头热的扎进去。 难道是思春的年纪到了? 小莲哪里好意思直说喜欢他,她还没有这么大胆奔放。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他挺好的。” 她羞答答的捏着衣角,满脸通红。 琳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不好,跟我们都没有关系。” 这已经表明她的态度了,不同意。 小莲满脑子都是那一个拥抱,脑子乱哄哄的,没有听清琳琅的话。 “小姐,你帮我查一查他吧。”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得,白说了。 “小莲,我替你们搜罗了那么多条件好的男子,你为什么偏偏看中了他?” 实话说,那个严义长的魁梧,五大三粗的,长相很普通。 小莲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吐出三个字,“有安全感。” 琳琅淡淡的道,“人家这年纪肯定有妻子了,难道你还想当小?” 她丢不起这个脸!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小莲打了个冷战,脸色一点点白了。 就在琳琅以为她放弃时,小莲弱弱的开口,“可以平妻……” 琳琅勃然大怒,手指向大门,“出去跪着,想想明白。” 小莲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琳琅。 琳琅没搭理她,被她都气坏了。 小莲含泪走出去,在走廊跪下,纤细的身影看着很是可怜。 “小姐,小莲可能一时糊涂,她的脑子也笨,您慢慢跟她说。” “明知我不喜欢妾室,还给我整什么平妻,真是昏了头。” 所谓平妻,就是好听点的妾室,哄自己的。 其实风荷也弄不懂,只是见了一面而已,至于这么上心吗? 不过,看小莲那么可怜,她还是帮着求情了,“她是糊涂,不过念在她平时忠心耿耿的份上,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琳琅揉了揉眉眼,轻声道,“这不是小事,她是我的贴身丫环,在外人眼里,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着我。” 她本来就不喜欢庶子女小妾,却将自己的贴身丫环嫁出去当小妾,这让人怎么想? 风荷呆了呆,她都忘了这一茬。 琳琅知道她们的脑子简单,但有时候还是要动一动的。 “何况,她敢这么说,也是仗着我宠她,仗着我的势去当什么平妻,真是丢人现眼。” 小莲跟在她身边多年,不知不觉受她影响,哪是个能容人的? 过不多久,就会想办法出手挤走正室,顺势上位的。 这是琳琅最不能容忍的,为了一已之私,毁人家庭,害了无辜的人。 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血泪之上,那样的自私,她不喜欢。 风荷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干巴巴的解释,“小姐,小莲只是说说而已,只见一面,哪有什么感情?” 其实主子给她们挑捡过,都是些小官,但胜在家里简单,身家清白,人品也好。 也只有这样,她们才降得住。 不得不说,主子看事情看的远,眼光比她们强上百倍。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小莲从小跟在她身边,感情极深,如果不是原则性的事,她会成全的。 但这事,绝对不行! “她被我纵的不知天高地厚,很容易出事。” 恃宠而娇最要不得。 第六百三十六章 昏头的女人 第六百三十六章昏头的女人 风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的年纪也到了。” 琳琅默了默,“姑娘大了,留来留去留成仇,你们的婚事我会留心的,风荷,你想要个什么样的?” 怎么说到她头上了?风荷的脸色刷的通红,“小姐。” 琳琅喜欢落落大方的人,有什么说什么。 “又没有别人在,说吧,我也好按你的要求找。” 风荷沉默了许久,“我不想嫁人,天底下的男人都无情无义。” 她的生父是,钱富钱贵也是,都不是好东西。 就像睿王爷,为了自己的利益将自己的妻子拱手送给别的男人,真是恶心透了。 琳琅忍不住反驳,“太子就不是。” 独孤烨洁身自好,就算失忆了,也没有乱来。 风荷愣了一下,不禁苦笑,“太子是例外,当然,也是因为您有本事,能管住他。” 这世上只有一个苏琳琅,独一无二。 她要是有主子一半的本事,还愁什么? 琳琅嘴角微勾,溢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什么锅配什么盖,以真心换真心,只要用心经营,没有降服不了的男人。” 风荷怅然若失,恩爱的夫妻太少了。 “我除了会武功,什么都不会。” 琳琅笑眯眯的道,“琴棋书画又不能吃,女红找绣娘,只要有钱就行,管家倒是要学一学。” 跟在她身边的人都不差钱,她是个大方的主子,不会亏待自己人。 风荷说不过她,“全凭小姐作主。” 琳琅见她松了口风,“你先划个条件出来。” “长相不重要,要体贴的,懂事的。” 琳琅嘴角抽了抽,怎么像挑媳妇? “好吧,我帮你留心着,尽快将你嫁出去。” 风荷被打趣的满面通红,找了个借口逃了出来。 小莲听到动静,眼巴巴的看过来,“风荷姐,小姐呢?” 风荷冲她微微摇头,小莲失望的红了眼眶。“我真的错了吗?” 风荷很是惋惜,小莲比她聪明多了,跟小姐的时间最久,最得小姐信任。 有小姐宠着,她的未来不成问题。 可一看到那个男人,她就昏头了。 男人是祸水啊。 失了太子妃的欢心,一切都是浮云。 “是错了,失了本分,小姐再和易近人,那也是主子,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主子赐的。” 小莲眼眶红了,既委屈又难过,“我知道,但我只是求个一心一意的良人,又没有碍着主子什么事。“ 风荷嘴角直抽抽,一心一意?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主子最讨厌小妾。” “我没有……”小莲支支吾吾的道,“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呢,说不定他没有妻儿。” “要是有呢?”风荷的耐性不错。 小莲沉默了许久,咬牙说道,“那我就死了这条心,不做他想。” 她是动了心,但这一点骨气还是有的。 看惯了太子和太子妃恩爱的日常,她也想要这么一个人。 风荷却不抱什么希望,“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伤了十几年的情分。” 里面走出一个宫女,“太子妃有令,让小莲姐姐去休息吧。” 小荷眼睛一亮,“小姐原谅我了?我去见小姐。” 她猛的弹跳起来,但膝盖发麻,站立不稳,要不是风荷扶着她,恐怕就摔倒了。 宫女一板一眼的道,“太子妃睡下了,不想见任何人。” 小莲可怜兮兮的看着风荷,“还在生气?” 小姐的性子是不怎么好,但对身边的人没说的,从来没半句重话。 “先下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风荷不想多谈此事。 暗卫首领申一跪倒在琳琅脚下,神情严肃,“太子妃,属下查了查,发现云太嫔有问题,她应该不是受害者。” 琳琅对这一结果并不意外,应该说,她早就料到了。 “那就是主使者,应该还窝在甘泉宫,没有走出去。” 她是临时起意,人家是怎么事先知道的? 这是一大问题,也得查。 申一却认为人已经逃出去了,甘泉宫并不是很大,想安全的藏起来很难。 “可我们彻查了所有的宫殿,没有找到可疑的人。” 琳琅扔出一颗重型炸弹,“甘泉宫有通往皇宫的暗道。” 申一闻声色变,震惊不已,“什么?是不是搞错了?” 琳琅反复研究过,皇帝将外室养在甘泉宫,碍于压力,一个月只来一次,但以他们轰轰烈烈的奸情来看,怎么忍得住? 那只有一个办法,掩人耳目。 “不会错,限你五日内查清。” 这事情太大了,要是暗道控制在阴谋家手里,宫中的安全都不保。 申一小心翼翼的请求,“还请太子妃给些提示。” 他从来不敢小看太子妃的智慧,她说有,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些年,太子妃展现出来的聪明才智,早就将他降服了。 琳琅翻看着甘泉宫的建筑图纸,用红圈圈出两个地方,“重点排查花园,还有宸心殿。” 申一愣了一下,“宸心殿?那是云太嫔住的?” 琳琅淡淡的道,“也是当年甘泉夫人的寝宫。” 申一的眼晴一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明白了。” 琳琅在一张白纸上排列了一长串名字,画出了关系图。 “还有,重点盯淑太嫔和严义。” 申一惊了惊,“这两个人也有问题?不是吧?” 淑太嫔受了惊吓,已经吓出病,昏睡不醒。 而严义老实巴交的,木讷呆板。 琳琅没有多解释,“去查。” 上位者不需要给属下解释太多,只需要下令就行,不然,反而失了威信。 “是。” 等申一走后,小莲闪了进来,笑容满面的行了一礼,“小姐,申统领将结果调查出来了?” 她睡了一觉,把昨天的事情都忘光了,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琳琅揉了揉脑门,”结果?” 小莲不禁急了,“就是严义,小姐,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求个心安。” 就知道她没有死心,琳琅淡淡的道,“严义已娶妻生子,家里有一儿一女。” 小莲的脸色发白,心口一阵隐隐作痛。 早就猜到了,但亲眼听到,还是很失望。 琳琅不等她多想,扔过来几份档案,“你从中挑一个。” 第六百三十七章 你不仁,我不能不义 第六百三十七章你不仁,我不能不义 小莲心浮气躁,“小姐,给我点时间静一静,我不想那么快……” “你不想?”琳琅也不逼她,有些事情逼了也没用。 “行,那我让风荷挑。” 风荷默了默,“我全听小姐的。” 琳琅抽出两张画像,“这个是同仁堂的医师,在制药方面有天份,为人老实,家中只有一个老母。” “这个是白鹿书院陈院长次子,书读的不好,但很会庶务,因守孝一直耽搁到现在,不用继承家业,可以分出来住。” 长相普通,但胜在家庭简单,符合风荷的条件。 风荷扫了几眼,游移不定,“这个……” 看上去都不错,但她不知道该挑哪个。 小莲忍不住插了一句话,“小姐,风荷姐姐学武之人,为什么不给她挑一个行伍出身的?” 她就喜欢高高壮壮的,很有安全感。 琳琅淡淡的道,“行伍出身的总要出任务,随时有危险,风荷求的是安稳平静。” 每个人的需求不一样,各有各的缘法。 小莲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也不知哪来的邪火,“那可不一定,人倒霉的话,走在路上都会出事。再说了,行伍出身的人性子简单,好相处……” 琳琅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不是给你挑。” 小莲噎住了,尴尬的红了脸,心里委屈不已。 这些年,这是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落她的面子。 风荷本来是暗卫,不能结婚的,但琳琅发了话,当然没问题。 她想了想,“我想见一见他们。” 琳琅一口答应了,“好,我来安排。” 两人退出去了时,小莲忍不住说了一句,“风荷姐,小姐对你真好。” 风荷听出了她话里的酸意,淡淡的道,“小姐对我们都一视同仁。” 见她这么说,小莲不好意思了,脸色微红,“我没有别的意思……” 风荷语重心长的说道,“走到今天实属不易,好好珍惜吧。” 小姐是不会害她们的,她的眼光也是最长远的,知道这两点就行了。 小莲弱弱的道,“我又没说什么。” 风荷微微摇头,“小莲,相识这么多年,我劝你一句,情份是经不起消耗的,小姐人很好,也护短,但如果踩到她的底线,她是不会容情的。” “我没干什么……”这话说的很心虚。 “小姐比你聪明。”风荷轻声打断她,“你好好反省一下吧,如果你再不改,小姐就不会要你了。” 小莲的脸色大变,又惊又怕,她从来没想过要离开琳琅,“不会的,我和小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不会不要我的。” 没有小姐就没有她。 她坚信,不管发生什么事,小姐都不会放弃她。 风荷凉凉的声音响起,“我曾经以为小姐和睿王妃是永远的好姐妹呢。” 小莲的神情僵住了,脸色惨白如纸。 说曹操,曹操就到,第二天,就听到睿王妃的消息。 “太子妃,睿王妃病重,想见您。” 睿王妃如今囚禁在苏家,由苏一鸣看管着。 琳琅挑了挑眉,“没找大夫给她治病?” 宫人摇头,“找了,但她这是心病。” 全天下人都知道是心病,救不好的。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注定要死。 苏府,花团锦簇,景色极美,但苏一鸣面色沉重,一言不发。 兄妹俩已经闹翻,苏婷玉觉得兄长不帮她,还帮着外人欺负她。 她却不知道,这是最大的保全。 以她的身份和那桩丑事,她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唾弃。 “表哥,你别多想,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会感激你的。”苏琳琅能理解他的心情。 毕竟是唯一的亲妹妹啊。 苏一鸣轻声叹息,“我什么都不求,只求她活的好好的。” 琳琅也是一声叹息,怅然若失。 苏一鸣在院子外停下脚步,没有进去。 琳琅一走进院子,就看到厢房的窗子下,那一张憔悴苍白的脸。 她慢慢走过去,神色淡然。“说吧。” 苏婷玉怔怔的看着她走近,岁月很厚待她,昔日的青涩渐渐褪去,变成了风情优雅的美丽女子,比以前更出色。 常居高位,发号司令惯了,浑身透着一股令人心折的威仪。 美丽中透着雍容华贵,又优雅自信,这样的女子得天独厚。 “我以为你不会来。” 琳琅在心里轻轻叹息,“总归是姐妹一场,你不仁,我却不能不义。” 苏家人的长相都不差,苏婷玉的长相更是出众,清雅又纯净,但如今,她泯灭在世人中。 又黑又瘦,眼圈很重,眼睛是浮肿的,头发枯黄,皮包骨头,像一具行走的骷髅。 “我只求你一件事,我死后将我葬在皇陵,我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室的鬼。” 出了那样的丑事,她已经没有资格葬在皇陵,身为叛臣的妻子,也没有那个资格。 琳琅不假思索的一口答应,“可以。” 苏婷玉愣住了,这么爽快?不由的怀疑,“真的?” “爱信不信。”琳琅很不耐烦,既然不信,那还提什么要求。 她扭头就走,看到苏婷玉心如死灰的样子,不是不难过。 毕竟是表姐妹,相互扶持过。 见她要走,苏婷玉不禁急了,“你就这么走了?” 琳琅转过身体,阳光洒落在她身上,渡上了一层金边,美如天上的仙子。“还有什么事?” 苏婷玉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你我姐妹一场,最后一起吃顿饭吧。” 琳琅很惊讶,这是玩什么花样? 苏婷玉的目光落在窗外,神情落寞,“你还记得我当年给你做的海棠糕吗?你很爱吃。” 琳琅淡淡的道,“是表哥爱吃。” 至于她,只要不是特别难吃的,都ok。 苏婷玉没有跟她争论,只是一声长叹,“我最后做一次海棠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琳琅默了默,被她勾起了昔日的情怀。 苏婷玉的身体很差,却坚持要下厨,被拒绝后,就让厨房将需要的食材送上来,她坐在房间里,慢慢的做着。 她不要任何人帮忙,认真的,仔细的做着点心,仿佛这是最重要的事。 琳琅坐在窗外,正好能看到屋子里的人。 第六百三十八章 一声后悔 第六百三十八章一声后悔 琳琅托着下巴,一双明媚的大眼清澈见底,明亮又晶莹剔透,小手保养的白白嫩嫩,相互辉映。 她仿若十八岁的少女,依旧青春无敌。 苏婷玉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她一点都没变,可见这些年有多顺。 虽然太子失踪,但太子妃高高在上,呼风唤雨,说一不二,没人敢跟她说个不字。 不像自己,困在后院,打理繁琐的家务,要管理那些心思各异的小妾庶子庶女,又要应酬,累的不成样子。 更让她痛苦的是,后院女子的算计害了她一次又一次,流产了好几回,一次次的丧子之痛折磨的她心性都变了。 如此复杂又阴暗的环境,她心累,身体更累,容颜受损,早不复当年的娇艳。 她和苏琳琅站在一起,看着不止相差了十岁。 “琳琅,你说,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琳琅喝着茶,吃着点心,淡淡的道,“因为你傻,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还是这么犀利不容情,但,以前只针对讨厌的人。 苏婷玉苦笑一声,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以前的你,不会对我这么刻薄。” 今天的她太古怪了,收起了那股戾气,整个人都温婉了许多。 琳琅看了她好几眼,都猜不透她的心思。 今天的她太反常了! 算了,猜不透就不猜了,小心点总没错。 “你也说是以前了。” 她的语气很冷淡,也没有跟对方化解恩怨的意图。 往事不可追,伤过的心总有一条裂缝,摔破的镜子不可能恢复原状。 苏婷玉苦笑一声,早知苏琳琅倔强而又任性的脾气,但用在自己头上,实在是头疼。 “琳琅,生病的这些天,以前那些往事不由自主的浮现在心头,那时候我们真开心啊。” 琳琅挑了挑眉头,这是想重修旧好? 她不想说话,默默的听着。 苏婷玉脸上浮起一丝怀念,“虽然艰难,却同心同德,相互扶持。” 以前有人护着,有人陪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怕,因为有人会陪她一起扛。 如今的她众叛亲离,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待见她。 她的人生是彻底失败的! 她渐渐红了眼眶,“我有时候真的希望,这一切都是恶梦,梦醒了,就回到了五年前。” 琳琅奇怪的问道,“为什么是五年前?” 苏婷玉流下了两行清泪,痛悔不已,“那是我一生中最平静安宁的日子,没有纷争,没有阴谋,没有伤害。” 琳琅的神色淡然,“可惜了。” 也不知她可惜什么,简单的两个字猜不出她的心思。 苏婷玉咬了咬牙,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绝决,“琳琅,我们还能不能回到过去?” 琳琅深深的看着她,沉默了很久,这才慢吞吞的开口,“那是不可能的。” 回到过去?她也想啊! 可惜,人生没有后悔药! 苏婷玉满脸的失望,眼眶红红的,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流,“人只有快死的时候,才会感悟到很多东西,琳琅,我后悔了,不该执意嫁给睿王。” 琳琅第一次听她说后悔,心头百味俱杂。 执意想嫁的人是她,飞蛾扑火的人是她,但说后悔的也是她! “真的后悔了?” 苏婷玉紧紧握住拳头,满脸的痛苦绝望,“他毁了我的一生,明明答应我一生不再纳妾,可不到一年就破功了,女人一个个的抬进来,甚至将身份特殊的纪小婉娶进门,在纪小婉欺负我的时候,他只作不见……” 她像压抑了很久,滔滔不绝,控诉了半天。 这些话她以前不会说,丢不起这个脸,但现在…… 琳琅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最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抱怨是最没用的。 遇到事情就想办法解决,谁敢欺上来,就揍死他,就这么简单。 “你可以和离,现在来得及。” 苏婷玉的声音噶然而止,震惊的瞪大眼晴,“什么?” “后悔就和离吧。”琳琅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至于听不听,是苏婷玉的事。 她又不是苏婷玉的妈,管不了那么多。 苏婷玉如听到最不可思议的话,震惊万分。 “我这种情况还谈什么和离,琳琅,我不想再成为别人饭余饭后的谈资。” 她不仅是弃妇,而且是所有人唾弃的对象。 琳琅看在过往的情份上,愿意给她一次机会,“如果你想洗白,我可以帮你。” 苏婷玉浑身一颤,痛苦的闭上眼晴,“怎么洗白?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可能当没发生过。” 要不是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儿,她早就自行了断,早点解脱。 琳琅把玩着一朵鲜花,“很简单,和离,昭告天下,让世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大家就会同情你了。” 说白了,就是打舆论战。 大势在她这一边,她能动用的人更多,所以赢定了。 苏婷玉眼中的痛苦更深,“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只想安静的度过余生。” 琳琅彻底无语了,自己不争气,别人怎么使劲都没用。 “那碧莲怎么办?有一个淫荡的母亲,她这辈子毁了。” 如一巴掌打在苏婷玉的脸上,她痛的浑身直哆嗦,脸色惨白如纸,“那我和离,她就能好了?” 琳琅很心烦,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懂吗? “当然不一样,一个你是荡妇,一个你是可怜的受害者,这两者的区别天差地别。” 被自己信任的夫君陷害,确实是天大的丑闻,但是,世人的心争取过来了。 被人同情又如何,只要能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就行。 苏婷玉呆呆的看着她,脑袋一片混乱。 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去,“但她也是太子妃的侄女。” 如果苏琳琅愿意庇护,自然不在话下。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苏琳琅贵为太子妃,为什么要庇护一个叛军之女? 何况,说不定是个白眼狼,有着血海深仇,哪天就咬你一口。 琳琅的眼神一冷,对她越发不耐烦,“独孤烨是不会让我出手的,整个皇室也不允许。” 为妻者,没有能力相夫教子,被妾室欺到头。 为母者,没有尽到保护的责任,还想将责任推给别人。 第六百三十九章 死而无憾 第六百三十九章死而无憾 苏婷玉心里一堵,只觉得她不肯尽心,“你从来都是一意孤行的人。” 她这个表妹从小到大就是个主意正的,没人能作她的主,只要她认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就算独孤烨也不行。 琳琅听出了话里的恼意,不禁乐了,“那要看值不值得了。” 真是好笑,他们夫妻这么对她,还要她给他们养女儿? 怎么说的出口呀。 自己不肯负责任,偏要别人帮着照顾,说实话,谁都不欠他们,她没有这个义务。 苏婷玉的脸色一变,“你觉得我们的姐妹情谊不值得?苏琳琅,我看错你了。” 苏琳琅深感可笑,她的脑子进水了吗?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是个没责任心的人? 脑子是个好东西啊。 “我们还有那玩意吗?你将皇上坑了,还指望皇室中人庇护你,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天真。” 苏婷玉的脸色一红,不甘心的反驳,“她也是亲王之嫡女。” 琳琅呵呵一笑,“造反的亲王。” 苏婷玉一下子噎住了,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她无力的倒在椅子上,“我心里很乱,给我一点时间。” 琳琅嘲讽的挑了挑眉,不做海棠糕了? 好吧,她也不想吃。 有些事情,要的是真诚。谁都不是傻子。 “不用勉强,慢慢考虑。” 扔下这句话,她扭头就走。 她的脸色很淡漠,苏一鸣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问,默默的送她出去。 回到宫里,她默默的发呆,风荷有点担心,小小声的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人是会变的。”苏琳琅只有这一声感慨。 以前的苏婷玉温柔可人,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可嫁人后,是非不分,不识好坏,没有理智可言。 嫁人啊,嫁不好,真的太坑了,能毁掉一个人。 风荷也觉得表小姐的变化太大,让人很不喜欢。 “那是自然,天底下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 琳琅心情沉重,很不开心,“真希望还是孩子,什么都不用想,只管玩乐就好。” 风荷嘴角抽了抽,太子妃小时候也没有傻乐傻玩啊,从小就聪明的像大人。 “您是太子妃,万民都看着您,指望着您庇护他们安居乐业,您救活了很多人,也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轨迹,做人就该像您这样,轰轰烈烈,名垂青史。” 被她这么一说,琳琅嘴角弯了弯,心情慢慢好转,“你安慰到了我。” 风荷眼晴亮亮的,“小姐,您是我的偶像,是我最敬爱的人,也是我的榜样。” 琳琅忍不住打趣道,“风荷,我是第一次听到你说这么多话,难得啊。” 风荷很无力,无语望天,“小姐,您正经点。” “哈哈哈。” 同一时间,远在千里之外的独孤烨,就着烛光看着地图,眉头紧锁。 他的手下吴为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看了看时间,忍不住劝道,“太子,夜这么深,您休息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独孤烨一路打过来,都很顺利,但在这里关住了。 已经攻打了半个月,一点效果都没有。 地势易守难关,守城的周信是前朝的大将,对先帝忠心耿耿,是个赫赫有名的战将。 这一次睿王起事,他第一时间响应,将潼关附近的城池都占了。 他很有本事,而且治军有术,治民也有一手,很得民心。 这样一来,独孤烨失了先机,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他这一边。 “潼关太难打了,我得再想想办法。” 其实,他更想收服周信,有本事的人他都喜欢。 吴为轻声劝道,“饭一口一口的吃,不能急。” 独孤烨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心里憋屈。 他揉了揉酸疼的脑袋,“出来五个月了。” 这个时候,他特别想念家人,想念琳琅。 吴为从小跟在他身边,是最了解他的人,“太子妃能理解的。” 独孤烨捂着胸口,“我想她了。” 思念成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是这么滋味,甜蜜而又酸涩。 吴为默了默,“要不让太子妃过来?” 独孤烨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不行,这里太危险。” 他是想念妻子,但更在乎她的安全。 对他来说,她是最重要的。 吴为轻声嘟囔,“要是太子妃在这里,她肯定催您去休息的。” 独孤烨心里一动,“行了,回吧。” 吴为暗暗松了一口气,每次搬出太子妃,都有奇效。 太子妃对太子的影响力太惊人了。 独孤烨在独属于自己的营账,一撩开帷幕,一股甜腻的香味扑鼻,他脸色一变,点亮蜡烛。 “什么人?出来。“ 一个身披薄纱,身形曼妙的美女盈盈一拜,“柔儿见过太子殿下。” 她穿的很少,一伏身露出雪白的胸口,风光无限好。 声音甜腻,娇柔万状。 独孤烨的脸色很难看,“你是什么人?” 居然有人跑到他的主帐,肯定有幕后之人。 女子风情万种的浅浅一笑,“柔儿是您的人。” 她一双媚眼勾人心魄,不停的放电,像会说话般勾人,薄纱盖不住凹凸有致的躯体。 如此尤物,就算是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心软。 独孤烨却不为所动,嫌恶的喝斥,“出去。” 这种不正经的女人,一看就知不是好东西。 柔儿呆了呆,震惊不已,居然不为所动,他还是不是男人? 她眼含热泪,梨花带雨,别提有多娇弱了。 “太子,求您收了柔儿吧,柔儿要是被轰出去,会没命的,太子,您发发善心吧。” 但凡是男人,都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 但是,独孤烨不是正常人,看都懒的多看他一眼,只有冰冷的杀气。 “滚。” 柔儿被他的杀气吓了一跳,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啊。” 但是,眼前男子尊贵异常,只要得了他的青眼,就能一飞冲天,尽享荣华富贵。 她想当宠妃! 她想当皇后! 她想当太后! 一想到这些,她野心勃勃,发誓要将眼前的男人拿下。 “太子,柔儿久闻您的大名,被您的男子气概和勇猛倾倒,您是我心中的盖世英雄,柔儿只求跟您一夕之欢,死而无憾。” 第六百四十章 扔出去 第六百四十章扔出去 她温柔似水,极尽诱惑之能事,将学到的十八般媚术都用上了。 对她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通天的路子啊。 这么英俊的男人,这么有权势的男人,她一定要抢到手。 她妖娆的爬过来,媚眼如丝,浑身散发着勾人的气息。 但是,独孤烨一脚踢开她,满满的恶心,“凭你?也配?我嫌脏。” 柔儿的脸色一变,捂着被踢痛的胸口,眼眶红红的,“柔儿是清白之躯,太子若是不信,可以亲自验……” 她轻轻一用力,薄纱落地,露出细嫩白皙的肌肤,朝独孤烨扑了过来。 “啊。”一道白光闪过,柔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外面涌进来一群人,个个都如临大敌。 “太子殿下,出了什么事?” 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女子,众人目瞪口呆,没穿衣服? 独孤烨举起沾满鲜血的长剑,面色冰冷。 “有刺客,拖出去砍了。” 负责看守主帐的副官李大山脸色变了几变,“太子,这是飘香院的柔儿姑娘,是清倌……” 一道冰冷的目光扫过来,他所有的话都卡住了。 独孤烨眼含杀气,“你是她的同党?” 李大山浑身一震,脸上血色全失,拼命否认,“不不,太子您误会了,我只是去飘香院逛了几次,听过柔儿姑娘弹琴。” 独孤烨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怀疑,“是你将人带进来的?” 李大山懊恼不已,扑突一声跪在他脚下,“属下见太子身边没人侍候,自作主张,请太子恕罪。” 本想讨好太子,结果马屁拍在马脚上。 独孤烨冷喝一声,“拖下去审,孤限你们一天之内审出有用的东西。” “是。” “属下冤枉啊。”李大山拼命解释,但无人理他,硬生生的被拖了出去。 吴为第一时间赶过来,看着脸色铁青的主子,犹豫了一下。 “太子,李大山在军中多年,根基颇深,不如饶了他这一回吧。” 独孤烨勃然大怒,“根基?这军队是我们独孤家的,哪里轮得到他说话?难道他也想造反?” 他掌兵不久,还没有完全收服下面的将官,一时之间急不来的。 吴为苦笑一声,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帮着劝。 以太子妃小气的性子,若是知道他这么说,肯定要他的命。 但是,凡事要从大局考虑。 “太子,李大山是不可能造反的,顶多是攀龙附凤,趋炎附势,这也不是大事……” 独孤烨呵呵了,冷冷的开口,“怎么不是大事?本太子的清白差点毁了。” “……”吴为傻掉了,呆若木鸡。 太子,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独孤烨想起临行前,琳琅说的那些话,就很紧张,“要是让琳琅知道,她会抛弃我的。” 吴为嘴角直抽,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不过,堂堂太子,还怕被女人抛弃? 太子惧内,这传出去能听吗? “太子妃不是小气的人。” “你不懂。”独孤烨懒的跟他多说,一个没娶妻的家伙,怎么可能理解他的心思? 吴为深知他说一不二的性子,头痛不已,“可我知道这次处理的不好,后果很严重。” 这是提醒,军中也很复杂,派系林立,错综复杂。 独孤烨神色淡漠,“不会。” 他气定神闲,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 他安然的睡下了,却把吴为急坏了,气的他直翻白眼。 真是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第二天一大早,独孤烨起来准备练武,却被吴为的大呼小叫打断了计划。 “太子,诸位将军想见您。”吴为面色焦急,闭着眼晴也知道他们为何而来。 独孤烨改了主意,放下长剑,微微点头。 “让他们进来吧。” 一行五个人,都是军中的中层将官。 他们一走进来,就跪倒在独孤烨面前,一个个的开口支援。 “太子,微臣替大山求个情,他一向忠心耿耿,不会做出有损您的事。” “太子,大山是个粗人,说错话您就打一顿。” “太子,大山挺能打仗的……” 都是军中的好兄弟,有福同熟,有祸同当。 独孤烨清冷的视线在他们脸上拂过,看的很用心,仿佛要将他们的模样记下来。 “你们都为他求情?” 他的气势太强了,压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众人被独孤烨的看的心里发毛,感觉很不好。 但是,兄弟义气,断不能负。 “是,联名请求太子网开一面,饶了他吧。”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有百战不死的老将,也有负责军需的后勤,也有意气风发的年轻将官。 “有人跟我说,李大山在军中的根基很深,就算是太子也动摇不了,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冰冷而又没有感情的声音在室内轻轻响起,却如一颗重型炸弹在众人头顶炸开,面色都变了。 牵扯到这种事情里面,大家都会倒霉。 但是,百战不死的姜老将军表示不服,挺身而出。 “太子,我和李大山相交多年,交情颇深,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不敢偏袒他,但是也不希望他无辜的送命。” “太子,查清真相,给他一次机会吧。” “大家说的挺有道理的。”独孤烨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优雅从容,“可惜在我眼里,全是屁话。” 众人呆住了,这是要跟他们撕逼节奏吗? “太子。” 平时太子在沙场很勇猛,待他们将官很温和,跟大家打成一片,上阵杀敌总有人护着他。 他太过温和,反而让大家不怕他。 这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现强势霸气的一面,昭告着他的身份,秦国的太子,所有人的主子。 独孤烨愤怒不已,“身为副官,不思着杀敌报国,却将一个青楼女子送到我床上,这是想干什么?分明是想毁了我的名声,让我失了人心,从而输了这一场战争。” 他越说越激动,好像已经被人得逞了般,“还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中也有铁律,不能让女人在营地乱窜,我带头破了,谁还会遵守?军纪松散,没有凝聚力,对军队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们比谁都清楚。” 第六百四十一章 相看 第六百四十一章相看 平时没机会将这些人拉过来,如今有了,不抓住才是傻子。 他要立威了! 独孤烨的怒吼声响起,“如果兵败,在场的人都逃不了关系,到时血流成河,家破人亡,谁都救不了你们。” 众将官面面相视,感觉头都大了。 不得不说,独孤烨的口才很好,短短几句话,就将局面翻了过来。 但凡是将士,都有一股报效君王的热血。 更何况牵扯到众人的身家性命,更不能马虎。 众人相视了几眼,俱都跪下了,“太子说的对,您作主吧。” 独孤烨淡淡的看着他们,“严于律已,凡事以帝国利益为先,望诸位共勉。” “是。”虽然应了,但还是有人不服气,脸上带了出来。 不过是个女人,至于这么兴师动重吗? 独孤烨看在眼里,冷不防问了一句。 “大家知道这场兵乱的起源吗?”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还用说吗?当然是皇上酒后失德,就算极力洗白,也掩盖不住他将侄媳妇睡了的事实。 “知道。” 独孤烨轻轻一声叹息,“皇上从来都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不爱女色,却闹出了这样的大事,只因为养心殿总管太监是叛军的人。” 这消息太猛了,砸的大家目瞪口呆,眼前一阵阵发黑。 “什么?” 有人忍不住叫道,“不是吧?会不会搞错了?我记得那位杨大伴品性不错,待文武百官客客气气的。” 独孤烨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不是事发,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那是父皇身边最信任的人,太让人心寒,诸位引以为鉴。” “是。” 最后李大山被打了二十军棍,扔去前锋营戴罪立功,经此一事,再也没人敢给他送女人。 京城,香山寺 琳琅轻装简车带着几名侍卫和小莲风荷,悄无声息的上香山寺。 她以前从来不信佛,但现在嘛,过来烧烧香,求个心安。 只盼着独孤烨早点打赢这场战争,早点回来。 她一直牵挂着他,生怕出事,不得不说,上次的事情给她留下了阴影。 烧完香,捐了五百两银子当香油钱,她才退了出来。 香山寺风景极美,枫叶红满天,美如仙境。 琳琅带着人随意转了转,一对母子迎面走过来,“见过太子妃。” 琳琅微微颌首,“起来吧。” 尊贵而又优雅的气度,让人心生敬畏。 年轻男子深深拜了下去,“经书见过太子妃。” 这正是白鹿书院山长之子,李经书,年纪大的妇人是他的母亲。 琳琅虚抬了抬手,淡淡的笑道,“代本宫向令尊问好。” 李经书紧张的直发抖,“是,谢太子妃。” 这就是传说中的太子妃?好美,好有威仪,真正的天家媳妇。 琳琅微微一笑,“不用紧张,本宫不是吃人的老虎。” 李夫人也很紧张,但她经的事多,比儿子稳得住。 “太子妃真是风趣,老妇能见到太子妃,三生有幸。” 这次是相看,事先安排的,听到这样的安排,李家诸人想法各异。 有不乐意的,毕竟风荷只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卫,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哪适合成为李家的儿媳妇? 这是李夫人为首的一派想法。 而李山长是坚决支持将风荷娶进门,太子妃身边的人,哪有错的? 君不见,太子妃的才华惊艳世人,文治武功都不差,不仅学识渊博,而且精通医术,如今坐镇后方,负责总筹备,硬是将物资打理的妥妥当当。 要知道,这是一个很繁复的工程,千头万绪,稍有差池,就会影响到各方方面面。 但在她的掌控之下,各环节有条不紊,物资源源不断送到前线。 这只能说明,太子妃有治国之能。 这一次他力排众议,给妻儿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风荷娶进李家。 将来,李家就不用愁了。 琳琅扬了扬小手,“风荷,小莲,你们过来见礼。” “是。” 两人齐齐上前,盈盈一福,两人的规矩都是宫中老嬷嬷特意教的,完美无暇。 李夫人眼晴一亮,左边的姑娘面容清秀,娇憨可爱,右边的姑娘长相普通,目光坚毅。 她一把拉住右边姑娘的手,左看右看,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样的普通女子嫁给自己容貌出众的儿子,真是赚到了。 “好俊的姑娘,风荷姑娘,听说你的武功极高,这是从小就开始练吗?” “是。”风荷微微点头,不卑不亢。 李夫人对她没有什么好感,但夫君的命令,她是不敢反抗的。 她笑的很慈祥,“很辛苦吧?” 琳琅带着人走到一边,远远的隔开一段。 至于李经书,也退到一边去。 风荷说话硬梆梆的,“不辛苦,习惯了。” 她只是不善于跟别人打交道,并没有其他想法。 李夫人微微蹙眉,但很快松开,“你是太子妃的侍卫,一旦退出来,会不习惯吧。” “退出来?”风荷迷惑的看着她。 李夫人温和的笑道,“嫁人生子,自然不能再留在太子妃身边,不过,太子妃是个重情的。” 为的只是太子妃的恩典。 风荷愣了一下,不敢思索的说道,“我不会离开太子妃的。” 李夫人错愕不已,“呃?什么意思?” 难道结了婚,还给太子妃当侍卫?有了孩子呢? 风荷神色淡然,“字面上的意思。” 说完这句话,她福了福身体,向琳琅走去,脚步很是轻快。 李夫人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傻眼了,什么情况? 见时间这么短,琳琅没多说什么,带着人走了。 她是太子妃,一言一行都不需要看人眼色了。 待无人时,琳琅轻声问道,“怎么了?谈的不好?” 风荷脑袋耷拉着,没有什么精神,“小姐,我不想离开你。” 心里酸酸的,两颗眼泪滚落下来。 琳琅呆住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风荷掉眼泪。 “想留就留,哭什么?” 真是的,到底谈什么了? 量那李夫人不敢欺负她的人! 风荷擦了擦眼泪,声音有些沙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对她来说,小姐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第六百四十二章 香山寺 第六百四十二章香山寺 琳琅哭笑不得,“别瞎想,我身边总有你的位置,何保生来了,你去见见他吧。” 她尊重她们的选择,前提是,她觉的好。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跳火坑,都不阻止吧。 风荷这才笑了,“是。” 小莲目送她离开,羡慕的不行。 “小姐,你对风荷姐真好。” 为了风荷的婚事,费了这么多心思,不仅自己把关,还让风荷亲眼看一看,接触一下。 这样的主子,特别难得。 琳琅淡淡的笑道,“我不会亏告诉真心待我的人。” 小莲连忙大表忠心,“小姐,我对你一片忠心,你可不能不管我。” 她跟在琳琅身边最久,感情是最深厚的。 琳琅是不会亏待她的,只要她头脑清醒,不犯糊涂。 “有风荷的,自然有你的,你仔细想想,想要什么样的伴侣。” 小莲的脸一红,“我不着急,先等风荷姐把事情定下来再说。” 被苏琳琅泼了冷水后,她决定放弃了。 她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给人家当小? 到时得罪了主子,没有了主子撑腰,她哭死都没人理。 其实,她很清楚,没有主子,她什么都不是。 琳琅也不急,慢慢等她想通。 风荷很快就回来了,神情轻松,琳琅心中有底了,“说吧,你觉得哪个好?” 她向来利落干脆,快刀斩乱麻。 风荷不假思索的给出了答案,“何保生。” 何保生也带了母亲一起来的,但是,何母语气平和,没有轻视她,何保生很朴实,不怎么会说话,但她问的几个问题,他回答的很得她的心。 李家母子掩饰的好,但李母眼中的轻视,她看的一清二楚。 她有钱有武功,何必看人脸色? 小莲看不懂了,“为什么呀?我觉得李经书更好,书院山长之子,人斯文有礼,又有很多资源,遇事有人顶着,什么都不用管。” 她从小就跟在琳琅身边,养成了依赖的心理,眼光也有一定的局限。 但风荷不一样,从小就受了很多苦,经过地狱般的训练,心智打磨的很成熟。 “我不通文墨,跟人家没共同语言,而且几位嫂子都是读过书的,夹在中间会无聊。” 她没有说李母看不起她,没有这个必要,反正成不了。 婆媳关系不好,那才是最可怕的。 光是一个孝字,就能压死很多人。 小莲纠结了,“可是,万一挑错人呢?到时怎么办?” 风荷无所谓的笑了笑,“那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和离,我有太子妃撑腰呢,谁敢虐待我?” 何况她有一身武功,要是这样还被人欺负,那她可以去死了。 琳琅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就该这样。” 小莲不说话了,小姐说好就好,不管了。 有小姐撑腰,就算遇到烂人也不怕。 琳琅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们都到处转转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是。” 风荷不想动,已经跑的够多的,小莲却兴致勃勃,难得出来一次嘛。 寺庙很大,小莲随意走了走,不得不说,秋天的香山太美了。 她贪看风景,差一点撞上了人。 “小心。” 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过来,小莲下意识的将孩子扶好。 是个粉嘟嘟的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很清秀。 “谢谢阿姨。” 小莲很喜欢孩子,蹲下身体陪小姑娘说话,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很是有趣。 “小莲姑娘。”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 小莲猛的回头,不禁愣住了。“严侍卫?” 小女孩挣开她的怀抱,挣扎着扑向严义,“父亲,父亲。” 小莲的脑袋一片空白,心里酸酸的,“这是令爱?长的真可爱。” 严义将女儿抱了起来,细细的查看,确定没有受伤后,将孩子放在地上,冲小莲行了一礼,“小女顽皮,一个人偷溜出来玩,多亏姑娘援手,多谢。” 小莲心中百感交集,面上不露,“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真是巧,又遇上了,我家小姐也在,你可以让你家夫人求见。” 其实她想亲眼看一看那个幸运的女人,彻底死心。 严义的脸色白了白,“我夫人去世一年了,今天是她的周年祭。” 小莲呆住了,面红耳赤,羞愧不已,“抱歉,我不知道。” 但是,心里隐隐有一丝窃喜。 严义很客气,“怎么能怪你,你全是一番好意,今天不方便拜见太子妃,改日吧,还请小莲姑娘帮着说几句好话。” 小莲一口答应了,“没问题。” 严义抱起女儿,看着女儿的眼神充满了温柔,“时辰到了,我们先走一步。” “请。” 小莲痴痴的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久久驻足。 不知过了多久,她失魂落魄的回去。 “小姐还没有出来?” 风荷守在门口,抬头一看,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有事?” 小莲的表情有些奇怪,但是,风荷心性淡漠,没有多问。 小莲勉强笑道,“没事,就是多问一句,小姐担心太子,都跑来烧香了,真是情深意重。” 这种话题怎么好讨论,风荷微微蹙眉,“让小姐清静一会儿,这些日子她太累了。” “好吧。” 一柱香后,里面有了动静,小莲迫不及待的进去。 “小姐,听说这里的素斋很好吃,我们吃了再走吧。” 琳琅正有些饿了,将梳子递给她,“行,让人去问问。” “是。”小莲高兴的帮她梳头发,很快挽出一个漂亮的发髻。 琳琅查觉到了她情绪的波动,奇怪的问道,“你很开心,有什么好事?” 小莲心里一紧,“没有啊,我平时都这么开心的。” 琳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问下去。 方丈亲自来请,八道素菜色香味俱全,摆盘精致。 小莲乐颠颠的琳琅奉菜,“您尝尝味道。” “不错。”琳琅吃的满嘴留香,口味极佳,素菜做出了荤菜的味道,也不知他们怎么做的。 她比平时多吃了半碗,放下筷子,忍不住揉了揉肚子。 小莲笑眯眯的建议,“吃完饭去附近走走,消消食吧。” “也好。”琳琅多看了她一眼,小莲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没有看到。 第六百四十三章 跟太子妃对呛 第六百四十三章跟太子妃对呛 一行人在园子转了一会儿,就遇到了衣着素白的严义。 严义连忙过来行礼,“见过太子妃。” 琳琅漫不经心的瞥了小莲一眼,视线又落到严义身上,“这么巧?严侍卫在做法事?” 她声音虽淡,却透着一股威仪,高位者的凛然气度让人心生敬畏。 严义不敢多说话,“是。” 小莲趁大家不注意时,冲严义直使眼色,可惜严义低着头,没有看到。 琳琅扫了几眼,“不知云太嫔一事查的如何?” 严义的脸色一变,“我无能,没有查到有用的消息。” 琳琅淡淡的道,“听说云太嫔四十年前在甘泉宫生下一子。” 严义大惊失色,猛的抬起头,大声反驳,“不可能,这是谁造谣?太子妃,这是诽谤宫妃,还请严查。” 他的情绪很激动,似乎吓了一大跳。 小莲有些不明白,“宫妃生子,不是很正常吗?” 不对,康乾帝没有孩子,好像哪里不对。 琳琅冷声道,“康乾帝死了四十三年。” 换句话说,夫主死后三年生下的孩子,那就是野种。 小莲目瞪口呆,轻声惊呼,“天啊,云太嫔居然不守妇道,给康乾帝戴绿帽子。” 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这是宫中丑闻。 严义脸色很难看,“这是无稽之谈,还请不要人云亦云。” 他的神情很凝重,小莲有些郁闷,她什么了? “可我家小姐是不会错的呀,严侍卫,你为什么能这么肯定?” 她是喜欢严义,但,不表示可以任由他指责。 主子都没有发话,哪里轮到他出声? 哎,这规矩礼仪学的不好啊。 严义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了,强自笑道,“因为甘泉宫守卫森严,绝无可能发生那种事。” 风荷不喜欢他的语气,在太子妃面前说这些话,是怎么意思? 跟太子妃唱反弹? “说的好像你亲眼看到似的。” 严义板着脸,神情特别严肃,“风荷姑娘,有些话不能乱说,要是传出去,会死很多人的。” 风荷心里很不舒服,好像她家小姐无中生有,喜欢害人似的。 “我家小姐说是就是,你真是好笑,到底哪来的底气跟太子妃对呛?” 太子妃跟一个小官员争执,传出去丢人,但她这个下人,是不在乎名声。 “我不敢,只是据理力争。”严义没有退缩,坚持已见,“太子妃只是听说而已,又没有实证。” 风荷冷冷的反问,“那你有证据证明不是吗?你这么紧张,难道跟你有关?” 严义卡词了,呆呆的看着她。 小莲清咳一声,跳出来解围,“风荷姐,你瞎说什么呢,严侍卫今年不过二十六岁。” 好端端的怎么会掐起来,她都没搞懂。 风荷眉头紧皱,“我只是好奇,严侍卫明显情绪不对劲。” 小莲有些不高兴了,干吗穷追猛打?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哪里不对劲,明明很正常。” 苏琳琅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冷眼旁观。 严义感觉一道清冷的视线盯着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轻声解释,“太子妃,家祖也是甘泉宫的侍卫。” 这话一出,大家的眼神都变了。 只有苏琳琅神情自若,没有半点异色,“怪不得。” 严义不禁苦笑一声,她果然知道了。 传说中聪慧过人,智谋百出的太子妃,没有被夸大,确实有本事。 一想到这,他心里很不安,“对了,太子妃,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琳琅挑了挑眉,“你说吧。” 严义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开口,“听说太子在前线收了一个美貌的女子……” 冰冷如刀刃般的视线扫过来,他打了个冷战。 小莲整个人都气炸了,“什么?怎么会这样?太子怎么可以这样?太过份了,小姐为了他那么辛苦,他居然风流快活……” 一道冷喝声猛的响起,“回宫。” 一声令下,一行人飞快的离开,没有多耽搁。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严义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马车上,苏琳琅陷入沉思中,眉头紧皱,似乎深受困扰。 小莲既生气又难过,眼眶都红了,“小姐,你别难过,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而已,不能跟你相比,太子只是太寂寞了。” 她以为小姐和太子是世间最恩爱的夫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分开。 他们会手牵着手,相伴到老,只有彼此,没有别人。 这也勾起了她对爱情的期许和渴望。 如果连他们都闹翻了,那她还怎么相信感情?怎么相信男人? 琳琅摆了摆手,神情木然,“好吵,我想安静一会儿。” 一路上,安静的出奇,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一进寝宫,琳琅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 小莲急的直跳脚,怎么能这样? “风荷姐,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啊。” 风荷双手抱胸,奇怪的问道,“想办法?想什么办法?” 小莲郁闷的不行,难道就她一个人急? “当然是安慰小姐,哄她开心,别的我们也帮不上忙。” 风荷朝天翻了个白眼,“别闹,小姐没有伤心。” 小莲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怎么可能不伤心?小姐对太子一心一意,付出了那么多,她还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只是一个传言而已。”风荷一点都不担心,自家主子是从来不吃亏的主。 谁敢背叛她,下场一定很凄惨。 小莲心里堵的慌,“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 风荷有点头疼,她怎么听不怡然自得呢?“你我只是下人,听从命令就好,小姐远比我们聪明。” 小莲愤愤不平,满心的憋屈,“话虽如此,但我还是不放心,真是的,太子嘴上说的好听,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一扭头就忘了誓言,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风荷不耐烦的打断她,“行了,别嘀咕了,你闹的我头疼。” 太子妃自己立得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需要靠别人,那样的人很强大,没有什么事情能打倒她。 小莲哀声叹气,小小声的问道,“你说,严侍卫是不是也是这种人?” 第六百四十四章 算学 第六百四十四章算学 风荷不假思索的点头,“肯定啊,还用说吗?” 小莲更郁闷了,“……你不喜欢他?” 风荷是个万事不上心的人,除了苏琳琅外,没有人能让她放在心上,对其他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喜恶。 但,严义这个人让她很不舒服,说不上来,有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对,不喜欢。” 小莲呆了呆,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又没有惹你。” 风荷凉凉的反问,“不喜欢,需要理由吗?” 小莲又气又急的说道,“可我觉得很好啊,人踏实,长的让人很有安全感……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她心虚的摸摸脸,脸悄悄的红了。 风荷很无奈,“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花痴?小姐白疼你了。” 小莲弱弱的道,“我就是随便说说。” “别再提严侍卫了,听着就烦。”扔下这句话,风荷扭头就走。 “喂喂。”小莲郁闷了,怎么都不喜欢他? 难道她的眼光有问题? 为此事,皇上特意将琳琅叫过去,准备好好说说。 但话到嘴里,却很难说出口。 琳琅却落落大方,“父皇,怎么了?” 皇上的身体慢慢好转,脸色也好多了,再过几天就能上朝了。 他微微皱眉,“琳琅,你要相信烨儿,他不是那种人。” 那些传闻传的到处都是,百姓们说什么的都有。 当然,很多人没太把这当一回事,收个女人而已,也没什么。 但是,这是苏琳琅最忌讳的事。 琳琅微微一笑,“我知道。” 皇上见她神情如常,暗暗松了一口气,“那些人肯定不怀好意,烨儿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这一点他能作证,烨儿从小就喜欢上她,经历了那么多波折才在一起,他真的希望这对小儿女能好好的,相守到老。 帝王家很难得到真情,但得到了,就不会轻易松手。 琳琅气定神闲,“父皇放心吧,我知道这是谁干的,心里有数,这事的前因后果我最清楚,阿烨跟我写信说过了。” 独孤烨只要一有空就给她写信,写的很勤快,而且事无巨细,什么都说。 这种事情自然不会瞒着她,一五一十都说清楚了。 皇上彻底放心了,好吧,他是瞎操心了,他们小夫妻自有一套相处方式。 “那就好,去把那些散布流言的人都抓起来,我看谁还敢诋毁烨儿。” 琳琅一口答应了,是该动手了,“好,我来处理吧。” “行啊。” 琳琅离开时,特意绕去了听雨轩,那是小凤凰上课的地方。 她站在窗边,看着里面的人,几个小萝卜头听的很认真,尤其是小凤凰,睁着一双黑亮的眼晴,很专注。 他虽是尊贵的皇太孙,但不乱发脾气,跟几个伴读的感情很不错。 功课方面也学的很好,不用琳琅操心。 四个伴读于俊朋、莫浩言、孙昊苍、程嘉容都是精挑细选挑出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些都将是他的左膀右臂。 今天上课的是翰林院的姚鸿德,两榜进士,状元之才,皇上见他人品好,学识好,钦点他进宫为皇太孙讲学。 正滔滔不绝之时,他忽然扭过头,不禁愣住了,连忙迎了出去。 “太子妃殿下。” 小凤凰兴奋的跳起来,母妃!她来看他了! 他很乖哟! 琳琅微微一笑,“赵先生,本宫打扰您上课了。” 姚鸿德激动万分,“不不,您能来,是我的荣幸,还请太子妃点评一二。” 他极为推崇太子妃,她不仅是女人的偶像,也是男人学习的榜样。 经纬之才,惊才绝艳,福泽天下,让天下百姓受益,这才是真正的仁慈。 “这……”琳琅有些犯难,今天学的是《大学》,她没有细读过,只知道一二,怎么能点评呢? 她自问比不上这些专心研究几十年的人,还是不要献丑了。 但人家这么推崇,小凤凰眼巴巴的看着,总不能让人失望吧。 姚鸿德深深一礼,面色恭谨,“太子妃请。” 琳琅心思飞转,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微微一笑,“这样吧,我今天给你们上一堂课,传授我的独家秘籍。” 小凤凰的眼晴闪闪发亮,兴奋的小脸通红,娘亲什么都会,好厉害。 “母妃,是什么?” 琳琅拿纸笔写下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算学。” “算学?”姚鸿德错愕不已,算术的书很多啊,像四元玉鉴—数书九章—周髀算经注—黄帝九章算法细草—九章算术注,怎么能算独家秘籍? 虽然这些算术书深奥难懂,但总有人看懂的。 像户部尚书就是个中高手,也是理财高手。 琳琅看穿了他的心思,“是,学会了后,再繁复的账本一目了然,平时数数要好久,但学了这个,分分钟钟都能数完。” 还能这样?姚鸿德愣了愣,“太子妃,那我回避一下。” 他虽然很想很想听,但是,这是太子妃的独门功夫,不能外传。 琳琅想了想,“不必,去把户部尚书和左右侍郎叫来。” “是。” 户部尚书华灿,左侍郎钱宏扬,右侍郎曾越彬很快就赶来了,齐齐行礼。 琳琅挥了挥手,直接了当的说道,“你们户部很有必要学一学,我只讲一遍哈。” 三人对算学都有一定的了解,对琳琅所说的东西挺感兴趣的。 只是,不是很相信,这世上哪有什么捷径,算学更是要花上几十年才能融会贯通,像她所说的,只需要几天就学会了,这也太夸张了。 “是。” 人都到齐了,琳琅落落大方的开始讲课,“首先,我给大家讲解一个加减乘除的用法。” “这是简化的数字,跟我们现用的计数相对应,壹等于1,贰等于2……” “这是入门的口诀,名为九九乘法表,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开始时,户部尚书华灿不以为然,什么秘法,吹的跟神仙似的,好夸张。 但是,越听越震惊,到最后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他两眼放光,一边听一边记下来,这全是了不得的秘方啊。 虽然古怪,却很实用,关键是简单,一般人都能学会。 第六百四十五章 口诀 第六百四十五章口诀 尤其是那口诀,听的他热血沸腾。 琳琅花了一个时辰,将基本知识都说完了。 “来,我给大家出道题,有户人家养了一百三十只兔子,半年后多了二百十只兔子,然后要过冬了,卖掉八十九只兔子换油盐,谁告诉我,还剩下多少只?” 这题目很简单,毕竟几个小家伙年纪还小呢。 几个人拿纸笔划了一下,曾侍郎第一时间说出答案,“251。” 琳琅笑眯眯的道,“曾侍郎,你的反应很快呀。” 曾侍郎激动的满面通红,“太子妃,请受曾某一拜。” 他虽是算学的天才人物,但是,比起太子妃差远了。 光凭这些东西,她就可以开宗立派了。 更难得是,太子妃没有藏私,无私的教给他们。 琳琅从小就学这些东西,自然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不是让你们白学的,我打算开一科算学,挑选有用之人充入各部,你们就负责教学吧。” 她已经有了上位者的威势,气度不凡,一言一行都透着尊贵。 几人都毕恭毕敬的应了,“是。” 琳琅环视四周,小凤凰兴奋的两眼放光,一脸的骄傲,脑袋昂的高高的,很是得瑟,好像在说,这是我母妃,很厉害的。 她不禁失笑,小孩子的心思真是可爱。 她想做一个让孩子骄傲的母亲! “我希望这门算术能传扬出去,让无数人受益。” 姚鸿德对她的崇敬如滔滔江水,“太子妃仁心仁德,是万民之福。” 不仅有才,还有情怀,愿意造福百姓的上位者,才是最好的。 有这样一位太子妃,是百官的福气,是皇室的福气,也是天下人的福气。 琳琅微微一笑,“只盼着天下太平,再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官员们各守本份,朝政清明,群臣共创盛世。” 所有人的眼晴都亮了,为官者,谁不想名垂青史。 “太子妃的愿望,也是臣等愿望,为此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所有人跪倒在琳琅脚下,真心臣服。 几个小萝卜头眼晴亮亮的,太子妃好了不起。 小凤凰更是眉开眼笑,兴奋的直笑。 琳琅冲小凤凰招了招手,将小凤凰带了出去。 小凤凰紧紧握住母妃的手,时不时的仰头看着她,满眼的慕孺之色,还有浓浓的崇拜。 “娘,你带我去哪里?” 琳琅拖着他慢慢的走,配合小孩子的脚步,气氛很是温馨。 “仁和殿。” 小家伙想了想,“那是议事的地方吧?” 他以前陪皇爷爷去过的,不过好久没去了。 琳琅怜惜的摸摸孩子的小脑袋,“对,你想去吗?” “想。”小家伙点点头,笑的很灿烂。 母妃带他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母妃陪在他身边。 正在仁和殿议事的重臣们讨论的相当热烈,皇上病倒后,大权落到太子妃手里,他们这些大臣既要捧着她,又要防着她,费尽了心思。 太子妃也不是好惹的,只要是有道理的话会听进去,但如果没事找事,她就会抽死你。 一名宫人进来禀道,“太子妃带皇太孙来了。” 众人相视一眼,齐齐走出去迎接。“参见太子妃,参见皇太孙。” 琳琅亲自扶了扶,“免礼,小凤凰,给各位行礼。” 小家伙行了一礼,奶声奶气的说道,“小凤凰见过各位爷爷。” 他在外人面前规规矩矩的,礼仪挑不出半点毛病。 聪明又可爱的孩子很容易赢得大人的欢心,而聪明伶俐的皇位继承人,自然让忠心耿耿的大臣们欢欣鼓舞。 当然,心怀不轨的人除外。 首辅亲自扶起肉嘟嘟的小家伙,“不敢当,皇太孙又长高了。” 皇太孙经常被皇上带在身边听政,朝臣们都见过他,对他的评价挺高的。 小家伙努力仰高脑袋,笑眯眯的道,“我好好吃饭,努力长高,才能保护皇爷爷、父亲和娘亲。” 首辅忍不住摸摸他的小脑袋,“真乖。” 小家伙甜甜的笑,小孩子的天真烂漫,如一道明媚的阳光。 琳琅跟大臣们处理公事时,小家伙安静的坐在一边,不哭不闹,静静的听着。 虽然听不懂,但他喜欢听。 “太子妃,该用点心了。”一名宫人进来禀道。 琳琅正感劳累,是该休息一会了。 “送上来吧。” 香喷喷的点心送上来,小家伙立马如打了鸡血般冲过来。 但冲到面前,他犹豫了一下,捧起一碟子点头送到首辅面前,“李爷爷,这是你爱吃的蟹黄糕,吴爷爷,这是你爱吃的白玉萝卜糕……” 小凤凰将一份份碟子送到诸位大臣面前,众人错愕不已,他怎么都知道? 一样都没弄错呀,每个人都有份。 首辅忍不住问道,“皇太孙,您怎么知道我们爱吃的东西?” 琳琅也很好奇,这些她都不知道呢。 小凤凰睁着一双明亮的眼晴,天真无邪,“我平时看到的呀,难道不对吗?” 小孩子就是这么直接,没有那么多心眼。 众人呆住了,没想到他这么有心。 这世上最难得的事,就是有心! “对对,皇太孙,你是个好孩子。” 忽然觉得辅助这么一个孩子,也挺好的。 小凤凰得了夸奖地,兴奋的小脸通红,还傲娇的直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可爱的模样让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殿内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而又愉快。 琳琅抿嘴微笑,看到自己的孩子得了夸赞,她比谁都高兴。 她扬了扬手,将小凤凰最喜欢的红枣糕递给他,小家伙吃的眉开眼笑,很是高兴。 有这么一个小家伙在场,大家的心情都不错,比平时多吃了几块点心。 小凤凰忽然站了起来,笑眯眯的拱手,“吃了我的糕点,各位爷爷,你们要多帮帮我娘亲呀,千万别欺负她,她是个女人,不能受委屈的。” “……”众人嘴巴张大,呆呆的看着他。 琳琅大囧,这孩子真是……算了,他的一片孝心,她还蛮受用的。 众臣们哭笑不得,但对他的喜爱更深了一层,人小鬼大的家伙,精灵古怪,孝顺乖巧,让人喜欢的恨不得抱回家养。 第六百四十六章 守宫人 第六百四十六章守宫人 下午的阳光淡淡的,洒在身上暖暖的。 风荷坐在院子里,整个人懒洋洋的,跟在苏琳琅身边越久,她的心态越发的安宁。 她的婚事由琳琅帮她打理,不需要她操心,她只需要到时婚礼就行。 在内城靠近皇宫的地方,给了她一套小院子,二进的,她去看过,家具一水儿梨花木的,房子修整的特别漂亮。 最让她满意的是,离皇宫只有一刻钟的路程。 光是这家具就值好几万,更不要说有价无市的房子。 苏琳琅对自己人从不小气,很舍得,只要你大大方方的跟她要东西,在合理的范围内,她都会答应。 风荷虽然对未来的婚姻生活充满了茫然,却不惶恐,因为她有太子妃这个强大的靠山。 正在此时,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闯进来。 “小姐,小姐。”咋咋乎乎的声音响彻全场。 风荷身形一闪,冲过去捂住她的嘴巴,没好气的轻斥。 “嚷什么嚷,小姐在休息。” 小荷面色通红,很是焦急,想叫又不敢叫,憋的难受。 “还要多久起来?” 看她走来走去,风荷都被她转晕了。“我怎么知道?” 小荷急的直蹦,“急死我了。” 这一番动静惊醒了里面的人,窗边露出一张白皙美丽的脸。 “什么事?” 小荷冲了进去,“小姐,你为什么把严义抓起来。” 琳琅坐在窗边梳着长发,眉眼清清冷冷的,“你是在质问我?” 小莲愣了一下,“不是,小姐别误会,打死我也不敢,我只是想知道答案。” 琳琅看着镜子里的人,眼角润泽,刚睡醒的粉颊微红。 “抓他,总有原因的。” 小莲一头雾水中,什么原因?“难道他有嫌疑?” “对。”琳琅微微点头。 小莲完全没办法相信,“不可能,严侍卫看着就很老实,他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也不会掺和进去。” 琳琅漫不经心的轻笑,“看着?你了解他吗?” 她很怀疑小莲的眼光,没有本事,也没有一张好脸,到底是看上什么? 为了一个不相关的男人,这么着急,真是傻透了。 小莲抿了抿嘴唇,“虽然只是两面之缘,但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上次是眼瞎,难道这次也是眼光不好? 想想就好心塞! 琳琅将头发挽好,擦了一点香露,“既然这样,那你随我去审案。” 天牢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挂在墙上,头发披散,掩去了面容。 门开了,他猛的睁眼,锐利而又凶猛,但很快就逝去,变的平庸普通。 “太子妃,不知我做错了什么事情?” 琳琅从容的走进来,环视四周,这地方也关过她,不过她可没有受一点折磨,好吃好喝的供着,锦被软榻的住着。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受伤的男人身上,“散发流言,故意离间我们夫妻感情。” 严义拼命摇头,“我没有,还请太子妃明查。” 琳琅神情淡漠,好像一切尽在她掌控中,“你们祖祖辈辈守着甘泉宫,不无聊吗?” 严义神情无奈,一脸的污血,看着很是吓人。 “那是我们没用,只能困于甘泉宫,如果有机会的话,谁不想出去闯一闯。” 琳琅像听了一个笑话,高深莫测的说道,“不,你不去,你的父亲不会去,你的祖父也不会去。” 严义的表情很奇怪,似是震惊,又似惶恐,但就是一言不发。 小莲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琳琅气定神闲的说出了答案,“因为他们是前朝皇帝挑选出来的守宫人。” 小莲很茫然,“守宫人?” 风荷也很奇怪,但她向来不爱说话,跟在琳琅身后。 琳琅淡淡的道,“对,守护着甘泉宫,也掌控着甘泉宫里的所有人。” 严义的身体一震,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小莲感觉脑子不够用,每一个都懂,但连在一起就听不懂。 “这是什么意思?” 琳琅淡淡一笑,“严侍卫,你不解释一下吗?” 严义的眼神闪了闪,一迭声的叫屈,“太子妃,我们世代守护甘泉宫,只是子承父业,甘泉宫是一座冷宫,没有一点油水,若是有更好的去路,我求之不得。” 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神情沉痛至极。 但是,琳琅却笑了,笑的那么嘲讽。 “守着宝藏怎么肯走?你们严家做梦都想宝藏占为已有,可惜啊,你们不敢动静太大,一直小打小闹,所以瞒过了历任帝王的眼晴。”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话一出,全场静寂,小莲如见鬼了般。 她一向不聪明,但是,这一次的见闻超出了她的想像。 她都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 严义脸色大变,又恼又怒又害怕,“太子妃,你这样的指控太过骇人,恕我不能接受。” 他到了这种时候还叫委屈,琳琅不得不说,这人不见棺材不掉泪,真够厉害的。 小莲怀疑的瞪大眼晴,心乱如麻,“小姐,是不是弄错了? 琳琅也不生气,跟傻蛋计较才是最傻的。 "还有更不能接受的事呢,急什么。” 小莲整个人都不好了,“还有事?更严重吗?” 尼玛,这打击已经够大,再来的话,她会吐血的。 严义的眼晴微眯,心里直打鼓,是他小看这位太子妃了。 她比他想像中更加的难缠。 琳琅神情淡然的扔出一颗重型炸弹,“比如跟先朝嫔妃生下儿子。” 天牢内的空气一下子僵滞,“哐当”小莲的身体一震,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撞在墙壁上,退无可退。 她一定是听错了,怎么可能? 她忽然想起云太嫔的事,一颗心沉了下去,无风不起浪,这两件事能对上号。 严义惊怒交加,气极败坏的大叫,“太子妃,你这是诋毁严家先祖,这是想仗势欺人吗?”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倨傲,而又冰冷。 “交出宝藏,活,不交,死。” 简单粗暴的风格,从来没改变过,典型的苏氏风格。 这也是苏琳琅愿意亲自跑一趟的原因。 现在打仗,消耗太大,军队每天都要耗掉一万多两银子,太缺钱了。 第六百四十七章 谁伪善? 第六百四十七章谁伪善? 虽然她不差钱,但谁会嫌钱多呢,再说了,她的银子是借给朝庭的,而不是捐出来的。 说到底,国库急需要钱周转。 严义脑子乱哄哄的,心神全乱了,但始终咬紧了牙关,“全是太子妃一家之言,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宝藏。” 他滴水不漏,死活不认。 琳琅挥了挥手,下了一道命令,“将人带进来。” 门开了,进来几个人。 其中一个是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头发苍白,脸色腊黄,额头全是皱纹,一副愁苦相。 还有一对七八岁的孩子,长的很漂亮。 两个孩子一进来,就激动的叫了起来,“爹爹。” “爹。”一个孩子吓白了脸,朝后直缩。 “义儿,你怎么样?疼吗?” 是严义的老母和他的一双儿女,她们想上前又不敢,一脸的惊吓。 严义的脸色大变,气怒攻心,“太子妃,你……” 琳琅凉凉的视线落在两个孩子身上,这两个孩子长的都不错,唇红齿白。 “这是你的母亲,这是你的一双儿女,他们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孩子是无辜的,但父母做的坏事,总有一天会报应到孩子头上。 严义红了眼眶,失控的怒吼,“你卑鄙,世人都夸你是仁心宽厚的太子妃,真该让所有人看看你的真面目。” 琳琅懒的理他,反而看向那个小男孩,“小朋友,你今年几岁了?” 严小弟浑身一颤,下意识的缩在严老夫人身后,眼泪哗拉拉的流,“你不要杀我爹爹,不要。” 那个小女孩咬着嘴唇,脸色发白,却没有避开。 琳琅扬了扬精致的下巴,笑吟吟的道,“只要你父亲老实交待,我就不杀他,嗯,也不杀你们,去求求你们的父亲吧,要钱不要命可不好。” 严小妹眼眶微红,“父亲,你快交待啊。” 严义愤怒至极,眼睛充血,“太子妃,若是让别人知道你用这样的手段,会怎么想?” 琳琅不禁乐了,她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只要自己活的开心就好。 “怎么想?关我屁事,果然是一个地方待久了,眼界狭窄,太顾忌别人的看法,就过不好这一生。“ 严义震惊不已,不是说贵人都在乎脸面吗? “这世间是有规矩的,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琳琅嘴角微勾,张扬而又淡漠,“说你傻你还不认,站在最高处,不受世间规则的束缚,本宫就是规矩。” 霸气冲天,一双乌黑的眼晴闪闪发亮,盈光润泽,一身气势惊人。 走到今天,她已经是制定规则的那个人。 “你……”严义呆呆的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没想到太子妃是这样的人,特立独行,随心所欲。 她像一道亮光,亮的耀眼,让身处在黑暗中的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琳琅习惯了别人的注目,落落大方,冷声嘲讽道,“你们严家淫乱甘泉宫,是灭族大罪,你自己惦量着办吧。” “淫乱?”进来后一直沉默不语的严老夫人猛的尖叫起来,震惊万分。 琳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本宫的耐性是有限的,限你一柱香内,交出宝藏,供出云太嫔的下落,否则严家一人不留,全以叛国罪治裁。” 叛国罪?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就算小孩子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严义的眼神一下子慌乱起来,脸色变来变去。 拿了一支香点燃,随手插进香炉内。 风荷从宫人手里接过椅子,“小姐,您先休息一会儿,吃些点心和茶水,您尝尝。” 她从一个盒子里取出琳琅爱吃的点心,小红炉上烧着水,泡茶用的。 狭窄的空间内,一股清香弥漫开来,琳琅气定神闲的坐着,随手翻出一本奏折,仔细的看着。 在昏暗的天牢里,美丽的女子素手纤纤,浅笑盈盈,喝着茶水,吃着点心水果,很是自在,好像这是她的地盘。 她的心够大的,也不看看四周的刑具,怎么还吃的下去? 还将奏折拿过来看,她的一言一行都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 严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胆量过人,冰雪聪明,任何阴谋诡计都逃不过她的眼晴。 琳琅不是第一次在天牢吃东西,毫无心理障碍,慢条斯理的吃完一块小蛋糕,“手艺有进步,赏。” “是。” 风荷忙碌不停,小莲像块木头般站着,愣愣的看着严义,好像不认识他般。 不知过了多久,风荷小声提醒道,“时间快到了。” 严义嘴唇紧闭,死活不肯说。 严小妹急的不行,眼泪都下来了,“父亲,快招啊,就当是为了祖母和我们姐弟。” 严义恼怒的瞪了女儿一眼,“我是被冤枉的。” 他的嘴巴够紧的,但也不近人情,连家人的命都不顾。 严小妹又气又难过,“父亲,你别硬撑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怎么会冤枉你一个小人物?没有这个必要,也不可能,她不是那种陷害忠良的奸妃。” 换句话说,她相信太子妃的为人,那错的人,只能是严义。 苏琳琅有些意外,她的名声有那么好吗? 严义脸色很是难看,冷冷的质问,“你是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父亲?” 他气的不轻,有这样的儿女吗? 严小妹扑突一声跪倒在严义的面前,声泪俱下,“她是太子妃啊,凭一已之力救了好多人,开了同仁堂,活人无数,建立了仁济院,救了好多孤儿,还亲身涉险,赶赴险境救了无数身染瘟疫的百姓,这样无私大义的人怎么会是坏人?” 她所读的学校就是太子妃创建的,专门收有天份却没钱读书的孩子,而且不分男女,一视同仁。 她听多了太子妃的事迹,发自内心的敬爱。 她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见到自己的偶像,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 严义怒火攻心,早知这样,就不该送她去读书,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那是伪善,是装给别人看的。” 这话一出,气氛一下子变了,当众指责太子妃虚伪,这胆子够肥的,分明是造反的节奏。 说他没问题,鬼才相信。 第六百四十八章 层层隐情 第六百四十八章层层隐情 他哪里还有半点敦厚老实的模样? 小莲气炸了,大声喝道,“那你倒是装装看啊,当时所有大夫都不敢去,只有我家小姐挺身而出,力挽狂澜,以太子妃之尊,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你有什么资格说她的不是?” 这是原则问题,绝对不能让。 她也容不得别人指责自家的主子,自家的主子不是个纯粹的好人,但这些年救人无数是真的。 对他的好感一扫而空,只有浓浓的反感。 到底谁才是最虚伪的人? 前两次都表现的木讷忠诚,这会儿哪有半点忠义? 白瞎了一个好名字。 琳琅捏了捏下巴,眼波流转,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去撕下他的面具。” 小莲愣住了,“什么?” “去。” 小莲将信将疑的上前,在他耳边捣鼓了一会儿,轻轻一扯,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漂亮的不像话的脸。 所有人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小莲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这是谁?难道是有人冒充严侍卫?” 太可怕了。 琳琅嘴角微勾,嘲讽的看着面无人色的严义,“这就是严义的真面目,一直戴着丑陋的面具,真是辛苦啊。” 小莲一听这话,脸色大变,还有什么不懂的? 连真容都要遮去的人,肯定是有见不得光的理由。 反正不是好人,连脸都是假的,他表现出来的都不能信。 她有种日了狗的感觉,气恼不已,“还是小姐英明。” 是她眼瞎,还有什么可说的。 严家姐弟都吓蒙了,“这不是爹爹,不是,这是个骗子。” “祖母,这真的是我们的爹爹吗?” 严老夫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很是为难。 琳琅早就看在眼里,“严老夫人,或许你能为大家解解惑。” 严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慌乱的心绪,“太子妃,这是我儿严义,他十岁就开始带面具,至于原因,我不是很清楚,这是我当家的意思,我问过几次,但没人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她很害怕,一句话坑坑巴巴的。 这些年她过的很辛苦,愁白了头发。 她就算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对劲,可惜,她连家门都出不去,只能听天由命。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变了,就连严家姐弟都震惊不已。 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们的父亲变的好陌生。 琳琅终于明白她的白发和皱纹是哪来的,忧虑过度,愁出来的。 有这么多秘密,随时都可能引炸,活在朝不保夕的害怕中,任谁都会发疯的。 “那就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严老夫人无力的摇头,到了这一步,自知必死,反而长长松了一口气,感觉轻松了许多。 严义面色凝重,复杂的看着严老夫人,“我娘确实一无所知,孩子年幼,还请太子妃高抬贵手。” 琳琅不置可否,淡淡的道,“你是云太嫔的孙子,她人呢?” 严义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说道,“已经死了,那天你也亲眼看到……“ 琳琅扬了扬下巴,刑部的人立马一鞭子抽过去,抽的严义浑身是血。 “啊啊。” 室内只有他凄厉的惨叫声,很是吓人。 严家人吓的索索发抖,抱成一团。 琳琅一脸的冷漠,“我最恨别人胡言乱语糊弄我,你们的一已之私,害死了无数人,这一场战争也是你们挑起的,到时死伤无数,这笔帐都记在你们严家头上。” 云太嫔是个关键人物,杨大伴应该是她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她蓄意安排的。 那个女人藏的真深。 但越是如此,越激起了琳琅的战意! 对手越强,才有意思。 严义眼中闪过一丝惊惧,脸色发白,“太子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琳琅冷笑一声,真够顽固的,这种人几乎没有弱点。 不重亲情,没有是非观念,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被人洗脑的结果,只是人家手里的一具牵线木偶。 “不知道?行啊,割下你的人头,挂在潼关城门上,死了也看着这数以万计的人厮杀,也让世人唾弃,我想,青史留名是你的所愿吧,不能流芳百世,就遗臭万年吧。” 严小妹吓的跪倒在地,哭着哀求,“不要,太子妃,不可以。” 不管如何,这都是她的亲生父亲,对她不薄。 严义却不知死活的顶了一句,“你是太子妃,你有权有势,你说了算。” 反正难逃一死,有什么好怕的? 严老夫人脸上血色全失,很是恼怒,“义儿,难道所谓的宝藏比你的儿女更重要吗?” 真不知道严家祖先搞什么,坑了一代又一代。 在她眼里,宝藏虽好,但比不上家人的性命。 更何况,宝藏不是你想拿就能拿的。 严义抿紧嘴唇,好半响才勉强辩白,“娘,没有的事,我们严家忠君爱国,断然没有贰心……” 这种话太过无力,傻子都不会信。 一名官吏走了进来,“太子妃,严义放在外面的两个私生子抓到了。” 严义的脸色大变,急急的看向门口。 “带进来。” 只见两个漂亮的男孩子被推了进来,一见眼前的场景,顿时吓白了脸,“父亲,您怎么了?谁敢打您?” 另一个胆子比较大,想冲过去却被拦住,怒气冲冲的挥舞着拳头,“快放了我父亲,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两人都长的很好,眉清目秀,标准的美男子,年纪在十一二岁的样子。 严家老夫人呆呆的看着这两个孩子,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看就知道是严家的种。 只是,她从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为什么要瞒着她? 严家的男人都这样,从来不把女人当一回事,女人只是他们传宗接代的工具。 严家姐弟更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木木的看着他们。 室内只有那两个少年的怒吼声,琳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抓起来,给我打。” 严义当场就怒了,又气又急的叫道,“住手,太子妃,他们还是孩子。” 琳琅不屑的嘲讽道,“舍得自己的嫡子嫡女去死,却舍不得自己的外室子挨打,你真够偏心的,嗯,不对,嫡子女是炮灰,外室子才是传承家业,传承血脉的人。” 第六百四十九章 坐井观天 第六百四十九章坐井观天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严家一双姐弟,又惊又慌又怕,更多的是愤怒。 “丧心病狂,不是东西。”小莲气的浑身发抖,惊怒交加,是她眼晴瞎了,居然以为这是个好男人。 他的卑鄙无耻超出了她的想像! 还以为他很疼爱儿女呢,呵呵,原来都是假的。 幸亏小姐火眼晶晴,识破了这一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严义下意识的否认,“不是的,太子妃,你这是挑拨。” 但是,谁都不相信他的话。 琳琅淡淡的道,“其实,一切秘密在我眼里,都不算什么秘密,没有我查不出来的,迟早的问题。” 她有整个帝国支撑,想查一个人,并不难。 她自信满满,对自己,对手下们充满了信心。 严义怔怔的看着她,她的厉害之处,他算是领教了。 她的聪明睿智超出了他的想像,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他的底线。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你怎么会知道云太嫔生下来的孩子是我父亲?又怎么知道我戴了面具?” 这是最让他费解的,好神奇。 琳琅语气轻松极了,一脸的无所谓,“这么简单的事,扫一眼就知道了,脑子是个好东西,别当作装设品。” “简单?”严义没办法接受,他们苦心隐瞒的事情到了她手里,一眼就看穿了。 这让他情何以堪? 琳琅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眉,轻描淡定的道,“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你这种人是永远不会懂天才的无奈,这世上的事情太简单,没有挑战性。” 严义气的吐血,这么刺激人,真的好吗? 难道是皇室的暗卫查出来的? 但前些年一直风平浪静,从苏琳琅一出现,所有的事情就爆发了。 他深深的忌惮眼前这个女子,这是他的克星。 可惜,当时没有太重视,早知这样,就该用尽一切办法杀了她,永绝后患。 “这两个孩子的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琳琅微微摇头,这么费尽心机,不敢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人,最后还是输给了她。 “可我就是知道,而且,还知道这两个孩子的母亲是你的小青梅,只是,在孩子生下来后,你亲手毒死了她,只为了保密。” 她轻描淡的几句话,却炸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不是吧?疯了吗? 严义的两个儿子受的刺激最大,脸色慘白如纸,浑身摇摇欲坠。 “不可能,父亲,这不是真的,快告诉我啊。” 严义已经肝胆欲裂,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连这么隐秘的信息都查出来了,还有什么挖不出来的? 他很后悔,当时就不该出面,不该起了利用她的心思。 他真是傻透了,连人家是什么人都没打听清楚,就一头扎进去。 如今沦为阶下囚,是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 “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这等于是承认了,严家人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个个脸色雪白雪白的。 小莲浑身发冷,感觉到了冬天的凛然寒气,此时的她后怕不已。 这么心机重的人有意无意的示好,图的是什么? 肯定不是图她这个人,而是她身后的太子妃。 一想到这,她愤怒的冲过去,对准严义就是两巴掌。 日了狗的,他连替他生儿子的青梅都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样的人,猪狗不如。 琳琅使了个眼色,风荷去拉她,“别为了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 小莲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来,好想抽死他。 琳琅淡淡的道,“宝藏的位置。” 事已至此,严义还是不肯开口,死猪不怕开水烫,“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大不了一死,还能怎么着? 琳琅淡淡的看着他,眼神清明,“你们世代守着甘泉宫,宝藏的入口肯定在甘泉宫内,如果没意外的话,应该在假山内,那座凉亭旁边的假山。” 当时他忽然冒出来,主动将他们引到一边,看似自然,但她已经起了疑心。 严义的脑袋轰隆隆炸开了,受到了一万点的雷击,如见鬼般震惊。 这是什么人?不对,这还是人吗? 他静的出奇,一声不吭,但是,惶恐震惊的眼神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琳琅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你的左眼动了,说明我说对了。” 严义每次看到她,都不同的感受,这一次更是震惊万分,她像天外来客般,语出惊人,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左眼动?” 琳琅把玩着点心,随手拈了一块放进嘴里,千层酥香甜可口的滋味在嘴里化开。 “受惊之下右眼会不由自主的滚动,这是人体本能,很简单的。” 她从容而又淡定,早就尽在掌控中。 严义自问从小到大看的书超过上万本,但见识和眼界都比不上她。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我怎么不知道?” 琳琅慢悠悠的扔下一句话,“哦,我我师门秘法。” 严义气的吐血,她气人的本事真高明。 有一个好师门,就是好啊。 小莲崇拜的看着琳琅,“小姐,你真厉害。” 她都没有看严义一眼,对以前的事情深感羞耻,直接他拉进了黑名单中。 她怎么也想不通,当时怎么会觉得他好?真是鬼迷了心窍。 不对,应该是严义有意无意的放电,她才中招的。 明明一肚子坏子,却装成义薄云天,忠厚老实的好男人。 都怪她没有经验! 琳琅笑眯眯的道,“是师门厉害。” 严义很不甘心,严家几代人都在为一个目标奋斗,眼见就要成功了,却半路杀出一个苏琳琅,打乱了全盘计划。 他心中充满了恨意,还有对老天爷的不满,“就算你再聪明,也打不开宝藏的门。” 琳琅真心看不上他,想成为枭雄,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严家处心积虑,却坐井观天,注定是一场悲剧。 “这世上没有我做不了的事,没有打不开的门,端看我高不高兴。你不招?行啊,我成全你,传我旨意,抄了严家,严家满门打入死牢,只等秋后问斩。同时,拿下所有甘泉宫的侍卫,一个个严刑拷打,宫妃们都关到一处。” 第六百五十章 想通了 第六百五十章想通了 她的语气很绝决,字字都透着冰冷的杀气。 严义心里一惊,变了脸色,“侍卫们是无辜的,你不要乱来。” 琳琅呵呵一笑,“真有意思,不顾自己的家人,却急着为同僚开脱,这不合常理,反常即为妖。” 她好像洞悉了一切,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 “你…”一股寒气从心里升起,严义打了个冷战,脸色刷的全白了。 琳琅笑眯眯的道,“根据墨氏定律,相处十五年以上的人,成为同伙的可能性是一半,相处二十年以上,可能性三分之二,去抓人吧,我相信会有很大的收获。” 严义是铁了心,但是,别人未必想一条路走到黑。 以严家的野心,又占尽了天时地利,怎么可能不笼络那些侍卫为其所用? “是。” 严义面如死灰,感觉到了绝望,“太子妃,你不能乱杀无辜。” 琳琅一听这话不禁乐了,“你一个野心勃勃想当皇帝的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果然是天下第一无耻之徒。” 一下子扔了那么多个惊雷,本该已经麻木了,但听到这话,依旧吓住了好多人。 就连严家的人都吓的不轻,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小莲当场就炸了,“当皇帝?凭他?怎么可能?” 开什么玩笑,何德何能? 琳琅笑的云淡风轻,“怎么不可能?他手里有康乾朝积累下来的人脉,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也有谋士,让朝庭和反叛军两厢残杀,他是坐山观虎斗,等到两败俱伤时,再趁机跳出来夺取皇权。” 她轻轻几句话就将严家的全盘计划如数说穿了,诚如她所说,对她面前,没有秘言可言。 小莲默了默,她说的好有道理。 “呵呵,怪他命不好,遇上了英明神武的太子妃殿下。” 这种人要是当皇帝,肯定会祸害天下百姓,连自己的女人都杀,如此无情无义的男人,注定是个昏君。 琳琅淡淡一笑,扭头就走,她想要的消息都得到了。 她走的太轻快,严义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忽明忽暗。 眼见她就要踏上台阶,他猛的大叫一声。 “太子妃,你就这么走了?我还什么都没说。” “一柱香的时间到了。”琳琅没有回头。 扔下这话,她施施然的离开,没有回头看一眼。 走出天牢,阳光照下来,琳琅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小莲笑嘻嘻的开口,“小姐,墨氏定律好厉害啊,你帮我仔细说一说吧。” “我随口编的。”琳琅眉眼弯弯,狡黠如狐。 “……” 好吧,不愧是太子妃。 小莲忽然神色一顿,犹豫了半响,弱弱的道歉,“小姐,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有眼无珠……” 琳琅笑眯眯的道,“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你跟了我多年,我不会让你没有好结果。” 她没有多说什么,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小莲已经受到教训,相信经此一事后,再也不会轻信别人。 小莲的眼眶红了,小姐如此疼她,她却猪脑子……“谢谢小姐,遇上您是我上辈子积了德。” 琳琅轻拍她的肩膀,“不要着急,我会慢慢帮你挑合适的,到时风风光光的送你出嫁。” 小莲心里又暖又酸涩,“小姐您对我真好。” “你对我也很好。”琳琅对她向来很耐心。 这些年战战兢兢地服侍她,风里来雨里去,天南地北,始终陪在她身边。 冲着这一份情谊,也会善待她。 小莲长长吐了一口气,好像要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开,“我以后都听小姐的。” 琳琅微微一笑,神清气爽。 养心殿 皇上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已经行动自如。 一名小太监跟在他身后,不离左右。 转了一圈,他犹豫了半响,“皇上,您的病既然好了,为什么不去见朝臣?大家都等着您呢。” 他是刚从下面提起来的,得了皇上的青眼,随身侍候。 皇上平时和蔼可亲,对身边的人极为温和,“太子妃做的比朕好。” 琳琅在政务上有天份,比他和阿烨都强上几分。 阿烨擅长打仗,但性格暴躁,没有那么多心思放在政务上。 夫妻俩各有长处,最好是互补。 所以他尽量让琳琅多接触政务,相互扶持,终有一天是要传给小凤凰。 但外人不知道他的打算,感觉很奇怪。 小太监呆了呆,极力劝道,“皇上,太子妃是个女人,您才是一国的帝王,这份基业将来是要传给太子的,您可不能惯着她,惯出野心来,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他一副为皇上打算的语气,表现的极为忠心,却在皇上面前上眼药。 他年纪不大,在皇上身边待了几天,就被别人捧的轻飘飘,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皇上的脸色变了变,冷冷的看着他,“听上去很有道理,是谁教你的?” 杨大伴的事情给了他一个极深的教训,他特别忌惮这种事。 一个服侍人的太监,意图谈论朝政,指责太子妃,他哪来的胆子? 小太监吓了一跳,怎么翻脸了?“呃,皇上,没人教我,我是担心您啊。” 皇上冷喝一声,“来人,将他送给太子妃,让她亲自处置。” 小太监吓的软倒在地,“皇上饶命,太子妃不会放过我的,皇上。” 他快要吓死了,终于知道何为伴君如伴虎。 琳琅在外面听到自己的名字,快走了几步,“怎么这么吵?” 她手牵着小凤凰来给皇上请安,皇上一看到小孙子,就笑容满面的招手。“你来的正好,这奴才又跳出来挑拨离间,你来处置吧。” 将人扔给琳琅,他就不管了。 小凤凰开开心心的扑过去,祖孙俩好一会唠叨,全是孩子欢喜的声音。 琳琅冷冷的看着浑身发抖的小太监,看来她还没有管好这些人。 一而再的跳出来,是觉得她的脾气好吗? “拖出去打。” 一声令下,两名侍卫上前,熟练的将一团布塞进他嘴里,将人拖了下去。 琳琅没有多看一眼,跟着皇上和小凤凰进了屋子。 聊了一会儿,琳琅主动提出来。 “父皇,我最近太累了,想休息几天,您接手吧。” 第六百五十一章 皇太孙的本事 第六百五十一章皇太孙的本事 皇上愣了一下,是避嫌?可是,她从来都不是个在意流言蜚语的人。 “琳琅,没必要听信他人的挑拨之言,我是不相信的。” 琳琅微微摇头,轻抚着小腹,“不是这个原因,最近不知怎么的,特别累,我想多休息。” 皇上担心的问道,“招太医来看了吗?身体最重要,千万不可马虎。” 也是,这段时间她太忙了,忙里忙外,后宫前朝都要管,肯定累坏了。 琳琅心里微暖,“我懂医术啊,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皇上也不强求,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好吧,那你好好养病,同时多照看一下小凤凰,他最听你的话。” 小凤凰仰起粉嫩嫩的小脸,笑的很甜,皇上的心都化了。 琳琅也知道最近有些忽视了儿子,连忙答应下来,“好啊,对了,我们去仁和殿将事情交接一下,免得弄混了。” 皇上自然没有异议,祖孙三人一起去了前朝。 皇上好久没在朝臣面前露脸了,他一出现,大家纷纷下跪行礼问安,都很高兴。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这些受皇上器重的臣子,自然希望皇上能长命百岁。 皇上也很高兴,“都起来吧。” 当朝臣们听到琳琅要退回后宫时,面面相视,没想到这是个不恋权的。 拿得起,放得下,是个人物。 “什么?太子妃要休息?不是干的好好的吗?” “累了。”琳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事已至此,臣子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礼部尚书忽然说道,“太子妃,能不能给我们也讲讲算学?特别实用,各部都需要。” 兵部尚书眼晴刷的亮了,“对对,我们兵部最需要。” “我们工部也需要。” 不得不说,太子妃独创的算学很好使,光是看户部的变化,就让他们羡慕不已。 以前一两个月才能完成的工作,现在一两天就能完成了,不用再天天跟繁琐的数字打交道。 真是的,太子妃也太偏心了,为什么当日只请了户部的人? 琳琅扬了扬下巴,笑眯眯的道,“你们可以请教户部尚书和两位侍郎。” 她是觉得户部天天跟数字打交道,最需要。 兵部尚书郁闷的翻了个白眼,“……他们藏私呢。” 要不是这样,他们才会这么烦燥吗? 有好东西,就该一起分享,这可是太子妃说的。 户部尚书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瞎说,我可没有,是我还没有融会贯通,不想闹笑话。” 他只是忙不过来,哪有这个空?最近处理一些积年的档案,快累晕了。 户部侍郎跟他的口径相同,“我也是,怕贻笑大方。” 众人失望的直叹气,兵部尚书咋咋乎乎的,“太子妃,您也看到了,我们也是没办法。” 琳琅不禁失笑,看似粗人,其实精着呢,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都精着呢。 小凤凰捧着一小碟蛋糕过来,笑眯眯的仰头,“娘亲,快吃点心,别把我弟弟饿坏了。” 这话一出,全场一片寂静,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着琳琅的肚子。 “呃?太子妃怀孕了?太好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皇上大喜过望,乐的找不着北,“琳琅,你刚才怎么不说?” 怪不得说累了,不肯再接手政务。 琳琅的肚子还平平的,看不出异样,“还没满三个月,不大好说。” 主要是她一个儿媳妇,大喇喇的跟公公说怀上了,很怪异啊。 当然,如果独孤烨在的话,就不用顾忌太多。 皇上也想到了这一点,不好多说,一迭声的赏下各种补品。 “你好好养胎,什么都不要管,阿烨要是知道,他一定会很开心。” 琳琅想了想,“先瞒着他吧,免得他分心。” 皇上乐坏了,一个孙子太少了,最起码要三个。 当然,软软的小孙女也挺好。 “这是大喜的事,他只有高兴的份,不会影响到他的心绪。” 他说的很有道理,琳琅被说服了,“那我写信告诉他。” 皇上最喜欢她这一点,聪明,有主见,但能听进别人的话,善于接纳别人的优点。 琳琅接过儿子手里的蛋糕,尝了一口,最近特别爱吃这个。 “对了,你们刚才说想学算术……” 众臣纷纷摆手,“以后再学不迟,不着急,凡事以您的身体为重。” 健康活泼的皇子才是最重要的。 这种时候,谁还敢麻烦她,皇孙才是最重要的。 琳琅不禁笑了笑,指了指身边的宝贝,“小凤凰的记性很好,他已经全都学会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让小凤凰给大家讲一遍。” 众人一愣,“皇太孙?” 小凤凰从小跟在皇上身边,并不怯场,任由他们打量,还冲他们笑的甜甜的。 皇上的眼晴一亮,“小凤凰这么聪明?好啊,那就让我们见识一下。” 他有点明白琳琅的意思,为小凤凰造势,拉拢朝臣。 这是好事啊,他自然全力支持。 琳琅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小凤凰,我教你的算学还记得吗?向在场的爷爷们汇报一下。” 她经常用这一招考验儿子,小凤凰也习惯了,“好的,母妃。” 小凤凰利落的爬到椅子上,拿着毛笔,学着琳琅的样子在白纸上写了二个大字,算学。 字不好看,但很工整。 他奶声奶气的将那天琳琅传授的知识,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说的很详细,头头是道。 他的记性很好,如数拷贝了下来,清清楚楚的说给大家听。 吐字清晰,条理清楚,口齿伶俐,没出一点错。 而且,他的表现落落大方,已经有了皇家子孙的从容风范。 众人怔怔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丝惊叹。 当日一起听课的户部尚书更是震惊不已,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记性太好了,比他当年还要好,这才四岁的孩子啊。 天赋异禀,资质非凡,皇太孙让所有人都惊艳了。 讲完后,小凤凰冲大家行了一礼,“各位爷爷,小凤凰说完了,谢谢大家耐心听我说话。” 大家站起来齐齐回礼,这一次多了一丝恭谨和尊重。 兵部尚书忍不住问道,“太子妃,皇太孙说的如何?” 第六百五十二章 家有喜事 第六百五十二章家有喜事 琳琅一脸的骄傲,还没有开口,就被户部侍郎抢先了,“几乎是一字不错,我们的皇太孙很聪明呢,像太子妃。” 他叹为观止,小小年纪就这么过目不忘,有这样一位母亲,注定不可能平凡。 小凤凰眉眼飞扬,笑的很灿烂,露出雪白的牙齿,“母妃说过,这叫遗传,聪明的母亲就会生聪明的孩子,还有专门的科目叫遗传学。” 他忽然扭过头,眼巴巴的看着琳琅,“母妃,您以后会教我吧?” 琳琅很高兴,只要孩子肯学,就是好事。 “只要你想知道,我都教。” 众人羡慕不已,太子妃什么都懂,知识都是力量啊。 皇上摸摸小凤凰的脑袋,很是自豪,他的小孙子越来越懂事了,“现在不要烦你母妃,让她安心休息。” 小凤凰用力的点头,“好的,我会照顾母妃的。” 乖巧的小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琳琅穿着很宽松的衣服,外面罩着很大的披风,完美的盖住了小腹。 纵然有五个多月的肚子,也看不出来。 她揉了揉腰,感觉有些累了。 怀上这一胎,开始三个月挺轻松,没有什么异样,第四个月才感觉疲倦,不爱吃东西。 为了孩子着想,她不能那么拼。 外面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皇上。” 侍卫长喜气洋洋的走进来,走路都是飘的,脸上笑容灿烂。 皇上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心里一动,“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长兴奋的禀道,“皇上,找到宝藏入口了。” 他是专门负责此事,找到入口后第一件事,就是进宫报喜。 他让人把守着洞口,不许任何人进出。 皇上喜不自禁,“太好了,这下子军费就有着落了。” 大臣们也很兴奋,尤其是户部尚书,更是喜滋滋的,他管天下钱财,有了这么一大笔钱就能轻松很多。 他转念一想,“这都是太子妃的功劳。” 以前他对女人参政深恶痛绝,最坚定的反对者。 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发现太子妃惊才绝艳,什么都懂,而且没有私心,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为大局着想。 还不小气,博百家之长,对事不对人。 这样的女子让他也不得不佩服。 皇上很高兴的问道,“是,太子妃,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出来。” 琳琅想了想,笑眯眯的道,“我希望宝藏的十分之一用于医疗方面,培养医学人才,定期免费看病送药,尽量减少死亡率。” 这完全没有私心,皇上很安慰,暗暗打算从私库里挑些好东西给她。 “好,朕答应了,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琳琅有些坐不住了,正好下去歇着。 回到寝宫,琳琅倒在床上,不想动弹。 小莲捧了热水过来,拧了毛巾给她擦脸,服侍她喝水。 外面传来动静,风荷走进来,轻声问道,“太子妃,严义死了,严家其他人怎么处置?” “流放南疆。”琳琅没有睁开眼睛。 “是。” 潼关 夕阳西下,又是一天要过去了。 独孤烨看着夕阳,轻轻一声叹息。 僵持了将近一个月,依旧没有攻下来,每次攻城,都铩羽而归,好像他们的一举一动对方了如指掌。 吴为走了过来,“太子,太子妃的信。” 独孤烨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顿时喜上眉梢,兴奋不已。 吴为见状,有些好奇,“有喜事吗?” 独孤烨兴奋的两眼放光,“太子妃有喜了。” 已经有五个月了,再过四个月就能生下宝宝。 “恭喜太子。”吴为大喜,太子膝下只有一子,太不保险了。 多生几个才是正理。 独孤烨浑身喜气洋洋的,“让厨房多做两道菜,我们好好庆贺一番。” 看他这么高兴,吴为在旁边凑趣,“可以无菜,却不能无酒。” 独孤烨眼晴一亮,“对,将那坛子金华酒开了,不醉不休。” 一轮弯月挂在空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主帐中,酒香扑鼻,一坛子好酒很快就耗光了。 独孤烨喝的面色通红,一杯接着一杯,都不用人劝。 吴为有些担心,“太子,您还是少喝几杯吧。” “我高兴。”独孤烨出来后,就没有喝过一顿酒。 他不仅自己喝个痛快,还犒赏三军,外面大家一起围着喝酒,很是尽兴。 半夜,忽然一阵火光闪过,点亮了整个夜空。 喊杀声猛的响起,浓烈的杀气在营中蔓延。 吴为的脸色一变,“不好了,深夜袭营。” 独孤烨放下酒杯,捞起长剑,气定神闲的往外走。 “来的正好,出去看看。” 营地里,涌出一群黑衣人,手持武器,如狼似虎般冲过来。 独孤烨站着不动,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怎么这么慢?我等你们很久了。” 这话一出,黑衣人的脸色大变,“什么?你……不好,这是圈套。” 黑衣人转身想走,但是,来不及了,一群士兵手持弓箭将他们团团围住。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他们,“想逃?晚了,你们被包围了。” 他大手一挥,一声令下,“格杀勿论。” 长箭如雨点般射过来,黑衣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一名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挥舞着长剑,将自己的要害护住。“独孤烨,你敢不敢跟我单打独斗?” 独孤烨面罩寒霜,浑身散发着凛然的气势,眼晴晶亮,没有一丝醉意。 “千金之子不垂堂,一军之统帅自当坐镇后方,连这些简单的道理不懂,还想偷袭?” 那黑衣人说话之间中了一箭,肩膀处渗出血迹。 他又气又急,再这样下去,非死在这里。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不就是怕吗?你这个胆小鬼,总有一天你会跪倒在我家主子面前……” 独孤烨不耐烦的微微蹙眉,抢过吴为手里的弓驽,对准那黑衣人就是一箭,“轰。” 弓驽的威力是普通弓箭的十倍,独孤烨又是用尽全身力气,射出的那一箭刺中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眼前一黑,两眼翻白,倒地不起,已经没有了气息。 “废话这么多,像个娘们。”独孤烨将弓驽还给吴为,极为淡定从容。 第六百五十三章 睿王的臭招 第六百五十三章睿王的臭招 这一手极大的震慑了黑衣人,纷纷使出全身的解数,想逃出生天。 一名将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脸着急的冲过来,“太子小心,这里太危险了,还是让微臣护送您到安全的地方吧。” 这是副将岳清,为人很正直,爱兵如子,在军中声誉极高。 独孤烨微微摇头,盯着血腥的战场,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岳副将不用担心,他们输定了。” 岳清一步步靠近,右手紧紧握住长剑,一路拖行。 他越发的焦急,额头全是汗珠,“刀剑无眼,要是被误伤,就后悔不,还是请太子以大局为重,暂避一时。” 独孤烨是天生的战将,不惧血腥味,“不用。”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惊恐的示警声,“太子小心。” 独孤烨的反应极快,人朝后退,手中的长剑挥出去,两把长剑在空中交汇,重重一击,“轰隆隆。” 岳清满头大汗,咬紧牙关,又挥起胳膊,重重砍下来。 独孤烨用剑轻轻一挡,冷冷的喝道,“岳副将,没想到你是内奸。” 千算万算没想到是他身边最受倚重的人。 岳清也不吭声,不管不顾的疯狂攻击,全然不顾自己安危。 他后背大开,全是破绽。 一支长箭破空而来,射中他的后背。 一阵剧痛袭来,天旋地转,岳清无力的倒在地上,面如死灰。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了,眼中全是失望,“孤自问对你不薄,你这是为什么?” 他是用者不疑,疑者不用,对身边的人极为宽厚,但到头来,还是要杀他。 岳清两眼紧闭,已经是无力反抗,“睿王才是正统,你不过是乱臣贼子。” 他很坦然,也不见一丝羞愧之色。 要不是宫变,又怎么轮到旁枝坐上皇位? 所谓先皇遗诏,不过是编造出来的。 独孤烨冷笑一声,“哈哈,孤从来不知道身边还有这种白痴,看来,你视死如归,打算英勇就义了,可惜了受你牵连的三族。” 忠义是美德,但有时候,就是迂腐的表现。 只是,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还在哪里潜伏? 岳清浑身一颤,终于睁开了眼晴,“不,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家人都不知情。” 他犯的是诛连九族的大罪,太子已经格外开恩,他居然还想撇清? 怎么撇的清?只要姓岳就脱不了干系。 独孤烨最恨背叛者,既然他们这些人不管不顾,那就成全他们的美名。 无数条生命因他而死,背负了无数冤魂,下辈子都不能做人了。 “按律行事。” 这是背叛者的下场。 “是。”吴为心有余悸,狠狠瞪了岳清一眼。 在他看来,岳清脑子进水了,大好的前程不要,非要明珠暗投。 他所谓的忠义,却是用无数无辜士兵的鲜血铺就的。 岳清不怕死,早就抱了必死的决心,但想起白发苍苍的老母,不禁悲从心来。 “太子,求您饶了我的家人吧,就当是为未出世的小皇孙积福。” 独孤烨勃然大怒,居然将他未出世的孩子都扯了进来。 “你果然脑子有病,白长了一颗脑袋,砍了。” 一道白光,一颗血淋淋的脑袋飞了出去。 “进攻。”独孤烨长剑一挥,指向潼关城。 “是。” 经过几个时辰的强攻,终于攻下了潼关。 一缕晨曦染亮天空,独孤烨站在血染的城墙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又过了一关! 独孤烨决定在潼关略作修整,住上一段时间再走。 岳清的事传开了,岳家都受了牵连,无人幸免,也没人敢求情。 岳清的作为被传了出去,说什么的都有。 但更多的是支持独孤烨,不管以前如此,皇上这一支已经赢了,手握皇权,容不得别人生二心。 对前朝忠?可以啊,找个清静的地方剖腹自杀呗,谁也不妨碍谁。 但潜伏在军中,百般算计,让无数无辜的士兵送了命,那可是他朝夕相处的战友。 一起同生共死的人啊,他都能出卖,还提什么忠义? 因而,在军中岳清的名声臭大街了,被人骂了无数遍。 独孤烨占了府衙当政务厅,经常招人过来商议作战计划。 潼关一战,奠定了收复失地的基石。 再往前没有比潼关更难攻的城池了,如果没有意外,将如履平地。 吴为拿着一封信进来,“太子,睿王的书信。“ 独孤烨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刚想接过来,吴为主动请缨,”我来拆。“ 这是怕睿王在信纸下毒呢。 独孤烨淡淡的道,“他还不至于那么下作。” 吴为拆了信封一看,顿时勃然大怒,气的不轻,“太子,睿王是为岳氏一族求情,恳求您从轻发落。” 还说了很多文绉绉的话,只有一个意思,要以德服人。 真是见鬼了,别人说这些还好,但一个皇族背叛者怎么敢求情? 再说了,以德服人,那是骗人的把戏。 只有刀剑才能让人生畏。 独孤烨气极反笑了,“拿我来垫背,成就他仁义无双的美名,我看他是活腻了。” 说白了,就是矫情爱装好人。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吴为愤愤不平,睿王要是有本事,怎么成了太子还当不了皇帝? 胜者为王,败者寇,自古以来都这样。 其实,当今圣上最大的错,就是当初没有斩草除根,否则也没有今日之患,但这种话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睿王明知岳清干的好事,还写这样的书信,分明是想将自己捧上神坛。“ 独孤烨眉头都不皱一下,根本没放在心上,“那就将他拉下来,回信让他自我了断,我就放岳家一条生路,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作死。” 琳琅曾经跟他说过,得民心者得天下,舆论战是很重要的一环。 所以他每攻下一个城池,都会抚民,杀的都是一些为富不仁的有钱人和贪官,至于平民百姓是不动的。 甚至下了军令,不许官兵欺压百姓,否则将军法处置。 这样一来,百姓们对他都没有恶感,攻城时,大家都不会下死力。 这也是他一路所向披靡的原因之一。 吴为眼晴一亮,这是个好主意,“是。” 第六百五十四章 还击 第六百五十四章还击 独孤烨想了想,“将消息传出去,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 吴为一口应了,立马下去安排,还不忘写了一封信给太子妃。 他虽是独孤烨的贴身随从,但丝毫不敢怠慢太子妃,有什么事都会报个信。 在太子失踪的岁月里,是太子妃带着他们撑了下来。 大家都信服她,视她为主母。 蜀城,天高皇帝远,山路崎岖不平,特别难攻。 睿王特意挑了这里当大本营,招罗了不少谋士和猛将。 文有谢先生,武有纪大将军,但他还是不放心。 战火燃烧,他们在战场上节节败退,情况很不好。 这让他日夜寝食不安,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如今的他,没有了昔日京城第一贵公子的气度,面容憔悴削瘦。 谢先生走了进来,行了一礼,迫不及待的问道,“主公,您真的写了一封信给太子?让他放岳家一码?” 睿王还是挺得意这一招的,“是,能成最好,成不了,那就让天下人看看独孤烨的真面目。” 他快憋屈死了,困守山城,哪里都去不了。 谢先生眉头紧锁,“您应该事先跟我商量一下的。” 他在心里轻叹,睿王虽好,但气量小,行事容易走极端。 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这在挫折面前,改了性子啊,可惜了。 而皇城那边,别人也就算了,但太子妃的成长太可怕了。 她不仅政务处理的很溜,而且将甘泉宫都抄了,后宫的钉子拔了好多,一并杀了。 出手之快之准之狠,超出了他的想像。 芊芊女流,却不输男儿。 她还有一个骁勇善战的夫君,全心的信任她。 两人相辅相成,双剑合壁,天下无敌。 相比之下,睿王虽然有本事,对政事敏感,但是,心性不行,稳不住。 睿王听了这话,不以为然,“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这不过是件小事。” 谢先生头疼不已,“怎么是小事?已经闹大了。” 他的语气很沉重,睿王心里一咯噔,“谢先生,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他虽然脾气变了,但对有本事的人还是很尊重的,这叫礼贤下士。 谢先生面色稍霁,“如今世人都在讨论这件事,还说你沽名钓誉,伪善自私,为了一已之私开战,还装什么好人,没有担当……” 睿王身边的贴身侍卫李大脸色大变,冷声喝斥,“住口,好大的胆子。” 谢先生轻轻一声叹息,比这话还要难听百倍,他已经算是克制了。 “不是我说的,哎。” 睿王愣住了,茫然不已,“怎么会这样?” 他是故意刁难独孤烨,想让他出丑,没想到会传出去。 谢先生耐着性子劝道,“主公,您心急我能理解,但有些事情急不得的。” 谁都想直接拉进京城,将皇帝拉下马,但可能吗? 饭是一口一口吃的,急不得。 睿王皱了皱眉头,“我知道了。” 外面传来通禀声,“纪将军求见。” 睿王眼晴一亮,“快请进。” 他主动迎了出去,很是兴奋热情的样子。 纪无敌快走一步,行了一个大礼,“见过睿王爷。” 睿王连忙扶住他,笑容满面的道,“你我是翁婿,一家人何必这么客套。” “哎,小婉还困在京中,真真是愁死我了。”纪无敌轻轻一叹,“那孩子受苦了。” 睿王有些心虚,将人迎了进来。 “以苏琳琅的性格,不屑为难妇孺,小婉和姨姐都不会有事的。” 谢先生忍不住说了一句,“不,苏琳琅是一名合格的政客,不会傻到坐视不见。” 他一直在研究太子妃,发现她行事果断,极有主见。 睿王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提了。 谢先生垂下眼帘,微微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不过,连王妃都能牺牲,侧妃又算什么。 就算姓纪,也没啥意思。 睿王主动转开话题,“岳父,您来不知有何要事?” 纪无敌自起兵之日起,一直守在睿王身边,而家中的子弟散落到各个要紧处。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不知您有什么打算?” 睿王客客气气的说道,“我心里有些乱,不知该怎么办,还请岳父指教。” 纪无敌精气神极好,一双眼晴精光四射,身上有一股杀气。 “那学独孤烨,将水搅混了,谁都落不了好。” 这简单,谁都想到了,但睿王还是笑容满面的点头,“好主意,还是岳父有见识。” 他没有兵权,只有靠纪无敌。 两边都是存心讨好,自然气氛融洽,相谈甚欢。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另一个谋士张先生急急的冲进来,“不好了。” 他向来沉稳,此时却全然乱了分寸。 睿王的心一沉,“发生了什么事?” 张先生面色紧张,“京城传来消息,皇上将两位小姐和陆大人一家,以及岳家全族都关进地牢,说是……” 他顿了顿,犹豫不决。 纪无敌的脸色很不好看,大声催促道,“说什么?快说啊。” 张先生抿了抿嘴唇,“说,睿王什么时候回京自首,就将人放了……”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 侍卫李大勃然大怒,破口骂道,“放屁,不可能。” 张先生嘴里发苦,“还说,睿王野心勃勃,里通宫庭,图谋不轨之心早有了,还故意将妻妾进京当棋子用…” 谢先生冲他直使眼色,但对方情绪激动,都没有看到,急的他不得不出声打断,“够了,不要说了。” 睿王面色阴沉的可怕,“说下去。” 张先生已经收不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说您连至亲的妻子都能牺牲舍弃,已经没有人性,谁帮您就是傻子,总有一天会被捅一刀的。” 他都听的有些不自在,更不要说别人了。 睿王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谢先生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主公。” 睿王捂着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苏琳琅,你好狠。” 他悲愤难言,心口如压了一块大石头,说不出的难受。 纪无敌的眼神一闪,“这跟太子妃有什么关系?” 这是皇上让人传出来的,关太子妃什么事? 第六百五十五章 称帝 第六百五十五章称帝 独孤寒的脸色发白,怔怔的说道,“这是她的手段。” 他太了解那个女人了,惹了她,就不死不休。 又是个护短的,肯定不会放过他。 所有人呆了呆,面面相视。 谢先生感觉脑袋疼的厉害,“主公,现在怎么办?这一招很毒啊。” 他要是不肯回京,任由妻妾朋友受罪,那别想要什么好名声。 如果回京,那只有死路一条。 张先生想了想,主动提出来,“主公,您是绝对不能回宫的,不如让我回去探探路,拖延一段时间。” 睿王深知苏琳琅的性子,“没有用,她既然出手了,这只是开头。” 他的脸色很苍白,郁气重重,难掩颓丧之色。 以前有多喜欢,如今就有多忌惮。 那是个对亲生父亲都狠下心肠的人物。 “开头?她还想干什么?”张先生的脸色很难看,他们设置的很多暗线都被苏琳琅拔了。 一次两次是巧合,但这么多次,还有什么可说的? 技不如人! 睿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那个清丽的身影浮上心头,他无声的叹息,“太子妃不是寻常人,她从小就古灵精怪,想法谁都猜不透。” 她随心所欲,行事只凭自己的喜好。 谢先生眉头紧锁,“这可怎么办?总不能放任不管吧。” 这肯定不成啊。 室内弥漫着呛人的寂静,纪无敌忽然开口道,“我倒是有个主意。” 睿王心里一动,神色恭谨的行了一礼,“岳父请说。” 纪无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事已至此,称帝吧,先占了名份。”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视,睿王眼中闪过一丝异采。 “呃?这太早了吧。” 最起码要攻进皇城,占了这天下。 纪无敌神色凝重,“先称帝,将民心拉过来,最好是划江而治。” 至于想独占天下,已经是不可能了。 那对夫妻都是狠角色,一个擅长打仗,一个擅长谋略。 “让我想想。”睿王犹豫了,很心动,但顾忌重重。 谢先生思前想后,“主公,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您本是太子,称帝顺理成章,好多老臣都是心怀旧主的,像这次的岳清将军。” 睿王眼睛一亮,轻轻一声叹息,“可惜没有一个好下场,既然你们都说好,那就称帝吧。”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既然已经绑在一起,那就一条路走到黑。 张先生忽然问道,“那封谁为后?” 按照惯例,登基后第一张圣旨,就是封后诏书。 虽然有睿王妃,但成了那样子,肯定不能母仪天下了。 睿王面如沉水,沉默不语。 见他脸色难看,众人都不敢提睿王妃。 谢先生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冲纪无敌使了个眼色。 纪无敌语气沉重的说道,“不如另纳贤良的名门千金为妻,至于京中的人……废了吧。” 睿王身体一震,“岳父。” 纪无敌面色发白,眼眶微红,“我虽然心痛两个女儿,但是,在国家大义面前,没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他说的正气凛然,一副先国后家的姿态。 睿王感动的直点头,“岳父高义,那皇后的人选由您挑选吧,我相信您的眼光。” 纪无敌摇了摇头,婉言谢绝,“皇上封后,哪里轮得到老臣说话?” 两人推来推去,推了半天,纪无敌才松口,“我纪家没有适婚的女儿,但我姨妹家的女儿出落的像朵花,年方二八,知书达理,温婉大气,可堪为后。” 睿王直接拍板了,“好,就她了。” 连面都没见,直接订下自己的婚事,太过随意了。 但是,对睿王来说,娶谁都无所谓,大不了以后废了,关键是靠联姻争取纪家的支持。 皇宫,幽兰院,种满了各地的奇花异草,还有各种药草,是琳琅最喜欢待的地方。 看着生机勃勃的药草,琳琅很满足的坐下来休息。 只是刚坐下来,就听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什么?称帝了?” “是。”太监应了一声,前朝已经炸开了锅,文武百官在商量应对。 谁能想到以前的睿王爷会这么不要脸呢,在蜀中登基,国号蜀国,年号和瑞。 自成一国,跟朝庭分庭抗礼。 他默默送上登基诏书,琳琅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将诏书扔在地上。 登基就登基吧,还昭告天下,废除苏婷玉和纪小婉,划清界线,罪名是失节。 琳琅不禁冷哼一声,失节?不是他一手制造的吗? 起军反叛本身就是最大的失节! 男人要成大事,最先牺牲的就是女人。 苏婷玉已经是废子,是独孤寒的奇耻大辱,休了还能理解。 但纪家的女儿,居然也休了,纪家也太凉薄了。 真心看不上这样的手段。 她想了想,“抄两份,分别送给她们。” 她将纪家姐妹和苏婷玉都关在天牢,其实也是杜绝发生意外。 没有比天牢更安全的地方了。 “是。” 不一会儿,就传来消息,“不好了,睿王妃自杀了。” ”死了?“琳琅的眉头一皱。 按理说,她派人盯着,出不了什么大事。 来报信的宫女脸色惨白,“没有,幸亏有人发现,及时救了她。” 琳琅想了想,“把碧莲带过来。” 碧莲养在宫中,白白胖胖的,她虽然没有亲手抚养,但很是关照,没人敢欺负她。 小孩子扬起天真的笑脸,扯着她的衣服,“姨母。” 琳琅摸摸她的小脑袋,轻轻一声叹息,有一个叛贼父亲,有一个名声扫地的母亲,她的未来注定不会平坦。 不过,人活着就有希望。 她带着孩子去了天牢,门一打开,小碧莲就兴奋的冲进来,“娘,娘。” 天牢干净整洁,一张床,一张桌子,桌上全是各色点心。 苏婷玉在床上躺尸,一动不动,两眼紧闭,一点反应都没有。 碧莲扯着她的衣服猛摇,吓坏了,不停的叫着娘,眼泪直流。 但不管她怎么哭叫,苏婷玉都没反应。 琳琅静静的看着,越看越生气,不就是被废了吗? “你没有利用价值了。”清冷的声音在狭小的室内回响,苏婷玉的身体一震,却没有睁开眼晴。 第六百五十六章 女儿当自强 第六百五十六章女儿当自强 “你被休弃不是早就料到了吗?怎么还要死要活的?” 从她进入京城的那一刻,就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我没见过比你更笨的人。”琳琅是恨铁不成钢,以前利落的苏婷玉怎么变成了这样? “自己笨死就算了,还连累自己的家人,害自己的亲哥哥成了叛贼的姻亲,走到哪里都被唾弃。” “也害了自己的女儿,将来嫁人都成了大难题,不过,你如果就这么死了,她注定是早夭的命运,那样也好,免得她将来受苦……” 苏婷玉脸色大变,猛的翻身而起,恶狠狠的瞪着琳琅。 “苏琳琅,碧莲跟你无缘无仇,你怎么能咒她?” 琳琅淡淡的看着她,“你心里很清楚,这是事实。我不会管她,表哥也未必想管她,谁让她有一个那样的父亲。”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苏婷玉轻轻揽着女儿,心痛如绞,“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我们是亲人啊。” 她痛心疾首,眼泪哗拉拉的直流,感觉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她好想死,活着一点都没有意思。 但是,死又死不了,活的又好痛苦。 苏琳琅见她哭出来了,反而暗暗松了口气,“原来你也知道。” 苏婷玉嚎啕大哭,好像要将所受的委屈都哭出来。 碧莲也跟着哭,母女俩抱头痛哭,最后,碧莲都哭晕了过去。 苏婷玉吓了一大跳,“琳琅,快帮碧莲看看。” 琳琅微微摇头,所谓为母者则强,在苏婷玉身上没有看到。 她把了把脉,“没事,等一会儿就醒,不过,小孩子心律没长齐,不能过度悲伤,苏婷玉,你要记住,你是孩子的母亲。” “苏琳琅,求你。”苏婷眼含热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她不想活了,但一想到可怜的女儿,她就心痛的不能自己。 孩子是无辜的,如果留在苏琳琅身边,会有一个好结果。 苏琳琅特别无语,孩子缺的是父母的爱,再多的物质都弥补不了。 “靠同情心是撑不了一辈子的,你既然生了她,就有责任照顾她,如果不想,那就带她一起走。” 她的语气冰冷,态度鲜明,容不得苏婷玉推卸责任。 真是笑话,生下来不管,扔给别人,这算什么事? 孩子是一条小生命,养大一个孩子太辛苦了。 苏婷玉捂着胸口,面色惨白如纸,哀怨不已。 “我心里的痛,你永远是不会懂的。” 她付出了所有,为什么还落到这种地步?这到底是为什么? 琳琅一点都不同情她,“那是你自找的,怪谁呢?遇事只会哭,就算给你一手好牌,也会打烂,不就是遇到一个烂男人吗?踢走呗,有什么大不了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开始时,苏婷玉恼怒的瞪着她,但越听越觉得古怪,嘴角直抽。 “你还是这么特立独行,离经叛道。” 神马鬼?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是让她换男人? 有这样安慰人的吗? 苏琳琅一脸的无所谓,爱就在一起,不爱就分开,如果不能好聚好散,那就求个痛快。 “我只要自己高兴就好了,拿去,签字。” 她将一张纸扔了过去,苏婷玉微微皱眉。 “这是什么?” “自己看。”琳琅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倨傲又淡漠。 当苏婷玉看清上面的字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嘴巴张的老大。 “这……你疯?” 太震惊了,这让不让人活了? 苏琳琅冷哼一声,“他那种混账东西哪有资格废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他不仁,你就不义,休了他,让他成为天下的笑柄。” 就是这么霸气,谁敢对不起她,她就要谁的命。 苏婷玉嘴唇直哆嗦,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我是女人。” “女人又如何?”苏琳琅神采飞扬,眼晴晶亮,说不出的霸气,“谁敢害我身败名裂,我就要谁死,苏婷玉,你是苏家的女儿,别忘了苏家满门是怎么死的?” 是因为苏臣相在朝堂上顶撞了皇帝,当场撞柱自尽,这才让独孤凤抓住把柄,趁机灭了苏家。 “我……”苏婷玉心神大震。 琳琅大声斥责,“苏家的风骨,苏家的血性,你都没有了?苏家的女儿怎么能如此没骨气?白白辱没了祖宗。” 苏婷玉心灰意冷,她说的好听,到底知不知道前路有多艰难? “那你告诉我,我下半辈子该怎么办?” 她清楚的知道未来不好过,才想死,她真的撑不下去了。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她,理所当然的说道,“好好的过啊,路子有无数条,端看你怎么选择。” 苏婷玉木木的看着她,哪有什么路子? 琳琅无奈的朝天翻了个白眼,将话说明白了,“你可以无视别人的指指点点,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大大方方的出去应酬,谁敢当面说你,你就大巴掌侍候,或者死遁,隐姓瞒名重新再来,屁大的事,至于这么叽叽歪歪吗?” 她说的极为轻松,仿佛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在她眼里,这都不值得一提,随手就能解决的事。 她从来都是个斗志盎然的人,越是困难,越是不会退缩。 苏婷玉呆呆的看着她,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像是看到了天外来客。 她一直知道苏琳琅任性霸道,不走寻常路,但没想到彪悍至此。 忽然,她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了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要死要活,而苏琳琅已经上朝堂跟男人较量了。 “你肯定选第一条路走,遇神杀神,将所有人踩在脚下,可我不行……” 她想了想,“死遁……其实挺好的。” 她忽然不想死了,想活着,想看到那些人的下场。 她没做错事情,凭什么她去死? 那些害她的人还活的好好,她又怎么能去死? 见她打消了死志,琳琅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到时给你安排新的身份,很简单的,看到顺眼的男人就嫁,找不到喜欢的,就安心抚养孩子,你有钱有势,怕什么?” 在权势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第六百五十七章 七宗罪 第六百五十七章七宗罪 她好嚣张,但是,却让人心安。 得到这样一个人的庇护,无论做什么,都不怕。 苏婷玉轻轻一声叹息,“你还是这么蛮横。” 或许正是这样的蛮横,上至帝王,下至文武百官都被她捏在手里。 她虽是太子妃,却比皇后更有权势,没人敢挑战她的威信。 做女人做到这个地步,不枉此生了。 如果,当年苏琳琅嫁的人是独孤寒,也不会落到她这种田地。 琳琅看着她,短短几个月,瘦了一圈,瘦的皮包骨头,“你若死了,那些人求之不得,拍手称快呢,他们那样害你,你甘心?还要成全他们?” 不甘心!一股恨意隐隐从心底升起,苏婷玉咬紧牙关,“那我能怎么办?” 琳琅小手一挥,豪气万千,“那就听我的,就当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男人嘛,也没什么,喜欢就上,不喜欢就扔。” 她说的太嗨了,一时没收住。 苏婷玉嘴角抽了抽,“要是太子听到这些话,不知会怎么想?” 不知不觉中,她语气都轻松了许多,没有了刚才的愁苦。 苏琳琅说的对,不就是一个男人嘛。 她寻死觅活的,人家照样娶新人,照样风流快活。 把她坑成这样,无情无义,她犯不着为他死。 琳琅挑了挑眉,嘴角含笑,多了一丝温柔。 “他?会主动扑过来,缠的我没时间看到别的男人。” 那家伙就是一个醋坛子,连她多看别的男人一眼都不行。 但再怎么着,他也不会伤害她半分。 苏婷玉默了默,只有备受宠爱的人才会如此自信。 她忍不住问道,“你真够自信的,就不怕他在外面找女人吗?” 苏琳琅撇了撇小嘴,轻描淡写的说道,“那我先废了他,再不要他了,重新找一个英俊男人恩恩爱爱,让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她说的轻松自在,没有半点心理障碍。 在这方面,她和独孤烨达成了共识。 出轨可以,先考虑一下出轨的成本。 苏婷玉目瞪口呆,嘴巴大的能塞进一个鸡蛋,“你真够狠的。” 她想都不敢想,但苏琳琅敢想敢做,这就是她们之间最大的差别。 琳琅淡淡的道,“你太把男人当一回事,男人就不把你当回事了。” 这是真知灼见,苏婷玉整个人呆住了,她说的一点都没错。“从来没人跟我说过这种话。” 她对独孤豪百依百顺,恪守妇道,不光侍候他,还要照顾他庞大的后院,善待他的妾室子女,但从来没听他夸一句。 但是,琳琅对他不假辞色,他却念念不忘。 男人都这么贱吗? 琳琅耸了耸肩膀,洒脱而又自信,“我也是新悟出来的。” 苏婷玉抿紧嘴唇,脸色变来变去,激烈的挣扎着。 半响后,她才吐出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绝决,“那好,就照你的意思办。” 她已经无路可走,那就博一博吧,就当是为了孩子。 琳琅如释重负,“总算是想通了,成,一切包在我身上。” 蜀中别宫,刚刚立国,一切重头开始,事情千头万绪,忙碌无比。 独孤寒忙的脚不沾地,晚上只睡二个时辰,天天忙成狗。 但这样的忙碌是他想要的,能填补他心口的空洞。 虽然立了后,纳了妃,但他一点都不想去后宫,每天都宿在前院。 他吃完中饭,嘴巴一擦,准备继续奋斗。 身边侍候的江公公忍不住劝道,“皇上,刚吃完饭就去消消吧,天气这么好,不出去转转可惜了。” 独孤寒头也不抬,“朕很忙。” 江公公想到皇后的银子,不死心的继续劝道,“皇上,再忙也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 再忙也要光顾后宫吧,再这样下去,后宫人心思动。 皇后娘娘也坐不住了,拿钱贿赂他。 独孤寒有些意外,好久没听到这么暖心的话了,“难为你有这一份忠心,赏。” 江公公喜笑颜开,连忙跪下谢恩。 天气不错,花园里百花盛开,打理的很漂亮。 独孤寒走在前面,心无旁骛的想着心事。 操心的事情太多了,但身边得力的人不多。 而京城那边的消息不通,让他很不安。 江公公跟在后面,四处张望,皇后呢?不是已经派人通知她吗?怎么还不出现? 前面几个宫女窃窃私语,不知道手拿着什么东西,都争着传看。 她们的表情特别奇怪,似是唾弃,又似不信。 但是,在看到皇上后,像看到鬼般,纷纷朝后退,连宫规都吓忘了。 独孤寒看着就心烦,一点规矩都没有,皇后怎么管的? “去问问。” 江公公上前几步,大声斥责,“你们好大的胆子,躲起来议论什么?” 宫女们吓的索索发抖,拼命摇头,“没什么……皇上……” 越是这样,越让独孤寒心里不舒服。 他看向其中一个宫女,她的手放在身后,紧张的脸色惨白,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他的眉头一皱,“你手里拿的什么?” “没……”那宫女吓的瘫倒在地上,面如死灰。 独孤寒的脸色很难看,好像他虐待了她们似的,全是些没用的东西。 江公公见势不妙,上前对准宫女就是一脚,“放肆,君前说谎,不想活了?” 他一把抢过宫女手里的传单,双手奉上去,“皇上。” 独孤寒一看,眼前一黑,差点气疯了。 是一份休书,上面清楚的写着:给独孤寒的休书。 上面列了七宗罪,一宗罪,罔顾夫妻情分,将自己的妻子送到别的男人床榻上。二宗罪,不慈,随意舍弃自己的儿女,把儿女当棋子用。 三宗罪,不仁,利用昔日臣子挑起战火,置几十万将士的性命不顾。四宗罪,不义,康正帝昔日放过他,还厚待他,他却为一已之私起兵,置百姓们于水火之中…… 洋洋洒洒几百字,字字都是带血的控诉,最后写道,君如此无情,妾耻与之为伍,今弃之,广而告之。 换句话说,苏婷玉不要他了,把他休了,同时控诉了他的恶行,将他的脸皮扯下来,让百姓们都看清他的真面目,顺便踩上几脚。 第六百五十八章 不接受苟且 第六百五十八章不接受苟且 独孤寒眼前天旋地转,紧紧捏着传单,手上青筋都起来了,胸口气血翻滚,“焚毁,查清楚。” 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生硬而又夹杂着浓烈的恨意。 江公公不认识字,但察言观色的本事是有的,一见独孤寒的脸色不对,知道出大事了。 他心里一紧,“你们哪来的?” 那宫女吓的要死,弱弱的回答,“地上捡的。” 独孤寒气的抓狂,宫里什么时候成了漏子? “去查,马上。“ 他大声怒吼,怒火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吓坏了,“皇上。” 得到消息的臣子们纷纷进宫求见,齐齐在院子里等待。 他们面有忧色,神情紧张,都到了这一步,若是独孤寒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全完蛋了。 等了大半天,内室静悄悄的。 张先生悄无声息的走进来,站在谢先生身边,悄声问道,“皇上还昏迷不醒?” 他出城办事刚回来,一接到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谢先生愁眉苦脸,“是啊,真是愁死人了,事情闹的很大,那传单太犀利了。” 居然把主子气晕了,也算是本事。 据他所知,这种传单已经出现在各地,传的满世界都是,整个秦国都知道了。 张先生气的直翻白眼,这脸丢大了,“可恨,苏婷玉那个贱人太无情无义了,一夜夫妻百日恩,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他们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步,却被苏婷玉的休书毁了大半的名声,想想就生气。 谢先生一脸的颓丧,感觉很无力,“这哪里是她的手笔?” “什么?”张先生呆了呆,眼中闪过一丝了悟,“是苏琳琅?” 这样犀利风格确实是苏琳琅一向的作派。 苏琳琅,哪里都有她的影子,好可恨! 谢先生自认为聪明绝顶,智商远在众人之上,但遇到苏琳琅就很无力。 一力降十会,再多的计谋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除了她,还能有谁?果然是个凶残的女人。” 不过是打了她表姐的脸,她立马气势汹汹的打回来,而且百倍奉还。 张先生嘴角抽了抽,果然是个有仇必报的女人。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要是当年皇上能娶到她就好了。” 谢先生苦笑一声,这何尝不是他的想法,太可惜了。 “这就是命。” 张先生心里很烦燥,好想骂人。 “没想到我们还是低估了苏琳琅的杀伤力,哎,这可怎么办?” 谢先生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想办法除了她,不能再留了。” 得不到就毁掉! 张先生嘴里发苦,朝四周看一眼,见无人关注,才压低声音说道。 “已经派了十一拨过去,七拨人还没有靠近皇城就被杀了,二拨人刚进皇宫就完蛋了,还有最后一拨人,刚出现在苏琳琅面前,就被识破了,当场诛杀,一个不留。” 这是他偷偷派出去的,皇上不知情。 不是故意瞒着皇上,而是稍微透了点口风,就招来皇上的怒斥。 皇上看似清心寡欲,其实对那个小妖女念念不忘。 谢先生目瞪口呆,半响才道,“你说,她到底吃什么长大的?明明都是苏家的女儿,怎么跟苏氏完全不同的性子?” 苏婷玉木木的,脑子不够灵活,行事也不够大气,手段也不行,否则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张先生轻轻一声叹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听说苏琳琅本姓陈,是镇南侯府的嫡长女,却流落在外面,受了很多苦才回去的。” 在磨难中成长的人,比一般人都要厉害。 谢先生也是相同的想法,“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两人相视一眼,俱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里面传来惊喜的声音,“皇上醒了。” 众人精神一震,迫不及待的涌进去。 室内除了几名太医外,纪无敌就守在床边,独孤寒张开眼晴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 纪无敌激动的红了眼眶,“皇上,您还好吗?哪里不舒服?” 独孤寒呆呆的看着他,忽然说道,“朕想谈判。” “什么?”所有人都傻眼了,搞不懂他想闹什么。 独孤寒清冷的声音响起,“发一份公函过去,指名让苏琳琅入蜀谈判。” 纪无敌的眉头微蹙,“这恐怕很难,那是太子妃。” 独孤寒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神色,“她不是满口仁义道德吗?不是被百姓尊为圣人吗?她要是不肯接受,那就是伪善。” 纪无敌心里一动,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只是做给天下百姓看的,她来不来并不重要,这主意好。” 大家听到这里,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好,这一招太妙了。 但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过了一段时间,蜀中得到了朝庭的回复,只是独孤寒的脸色都绿了。 他休养了一段时间,身体早就好了,但这精神一直很差,眼圈很明显。 他吃不好睡不好,心事重重的,看什么都不顺眼,脾气越来越暴躁。 张先生早早就来等消息了,见他迟迟不吭声,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边怎么回答?” 独孤寒微微摇头,面色难看。 张先生眼晴一亮,“不肯?太好了,哈哈哈,这下子她的名声要臭了。” 他的声音噶然而止,皇上的脸色好古怪,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他下意识的看向谢先生,谢先生从独孤寒手里接过回折,不禁嘴角直抽。 “太子妃昭告天下,说……让我们要么投降,要么死战到底,她不接受苟且。” 张先生惊呆了,他终于明白主子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了。 遇上了这样的对手,真是心塞塞。 他当着主子的面不敢说什么,退出来时冲谢先生使了眼色。 两人利益相同,已经绑在一条船上,没有什么冲突,经常在一起谈论时事。 两人约在外面的酒楼吃饭,美食当前,却没有什么胃口。 张先生忍不住轻声叹息,“真是牛人,这么强横就不怕激起民变吗?百姓们肯定恨死她了。” 作为政客,她太不成熟了,任性的要命,但我行我素的性子,让人羡慕不已。 第六百五十九章 我喜欢弟弟 第六百五十九章我喜欢弟弟 谢先生面如沉水,举着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 “不,百姓们把她夸成花了。” 张先生惊呆了,没毛病吧? “什么?他们疯了吗?夸她什么?” 他完全没办法理解那些百姓的思维。 谢先生自有消息来源,心情很沉重,“夸她有骨气,不输于男儿,为国为民操碎了心,说她是上苍赐给秦国的福气……” 张先生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他茫然四顾,感觉自己跟不上时代了。 她那么恣意妄为,不顾百姓利益,居然还夸她? “她怎么办到的?” 谢先生呆呆的坐着,面色通红,眼神呆滞,感觉心好累。 同一时间,皇宫里,皇上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琳琅吃着多汁香甜的水果,很随意的说道,“很简单,发动水军,引导舆论。” 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看多了这种事,她随意拿来用了。 皇上听的一头雾水,她到底在说什么。 简单的一句话,他却听不懂。 琳琅解释了半天,但皇上始终没搞懂,最后放弃了。 “算了,你懂就行了,独孤寒狼子野心,不必理会。” 琳琅吃完了一个水果,心满意足的抱住肚子,“说白了,他就是傻,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 怀上这个孩子,她特别爱吃水果,皮肤也水水的,这应该是个女娃吧。 她特别喜欢女孩子,可以打扮的漂漂亮亮。 皇上不禁摇头,大丈夫在世,一日不可无权。 权利是一种毒,一旦尝过,就再也放不下。 当然,琳琅是个奇葩,不能以常理论之。 她很聪明,但很懒。 小凤凰拿着玩具奔过来,眼晴亮亮的,小脸红扑扑的,“娘,弟弟乖不乖?不乖的话,我教训他。” 琳琅又一次强调,“是妹妹,香香软软的妹妹。” 小凤凰小嘴抿了抿,“我喜欢弟弟,可以陪我一起玩。” 琳琅摸摸他的小脑袋,笑眯眯的道,“妹妹也可以陪你玩呀。” “我喜欢姐姐。”小凤凰奶声奶气的回答。 琳琅嘴角抽了抽,好吧,你赢了。 小孩子天生喜欢跟大孩子玩。 小家伙爬上隔壁的椅子,凑过来亲了亲她的脸,学她的样子拍拍她的后背,柔声哄道,“娘,您实在喜欢妹妹的话,那就再生一个。” 琳琅无语望天,她又不是母猪。 看着母子俩的互动,皇上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小凤凰说的对,多生几个。” 琳琅很郁闷,“父皇,生孩子很辛苦的,每次阿烨都不在身边。” 她很怨念,小嘴微嘟。 皇上想想也是,难为她了。 ”那也是没办法,等他回来后,狠狠的揍他一顿。” 琳琅想到正在浴血奋战的老公,心里一软,“算了,他也不容易。” 她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就是有时候忍不住抱怨一声。 皇上很喜欢她的性子,平时刁蛮任性,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 琳琅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父皇,那个……” 她向来爽快,有话就说,鲜少有这种时候。 皇上很是担心,这是遇到难事了?“你想说什么?没关系,遇到困难大家一起解决。” 琳琅抿了抿嘴唇,不再挣扎,直白的说了出来,“我表姐去世了。” 他们从不提苏婷玉,这是一个禁忌。 皇上的心情很沉重,事发后,他选择了逃避,不闻不问,只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知道自已没担当,但能怎么着? “真的?” 琳琅没有瞒他,“假死。” 纸是包不住火的,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选择了说实话,也将事情摆到了台面。 不挤破脓包,总有一天会引出大麻烦。 皇上沉默了很久,“那就送的远远的,不要留下任何隐患。” 琳琅也是这么打算的,“是,我打算送她去罗山城,那边各族混居,风气开放,适合一个寡妇住。” 在她的地盘上,没人敢欺负苏婷玉。 “你安排吧。”皇上眉头紧锁,明显不想多提此事,话风一转,“你的罗山城很好,在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那边要盯紧些。” 他以前没把罗山城当一回事,但是,源源不断的财富涌进京城,他才发现罗山城是个大宝藏,挖之不尽。 只要经营的好,是万年的基业。 琳琅也不容有失,“我打算将罗山城留给第二个孩子,肯定要盯着。” 她已经决定了,不管是男是女,她一视同仁。 罗山城是她的私产,想留给谁都行的。 “留给第二个孩子?”皇上有些反应不过来。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是啊,小凤凰继承皇位,小梧桐继承罗山城,兄弟俩各守一方,相互守望。” 小梧桐是她给第二个孩子起的乳名,很好听。 皇上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再多关注。 “你的东西你作主,不过,接下来的孩子怎么办?他们会不会觉得不公平?” “天底下哪有真正的公平?只能怪他们投胎晚喽。”琳琅回答的很不负责,很轻松。 “给一笔钱打发他们出去自立门户,我能做到的事情,没道理我的孩子做不到。” 皇上不禁失笑,主意是好,但想法太天真了。 “天底下只有一个苏琳琅。” 一个就引的天下大乱,再来几个,没办法想像。 琳琅自信满满的说道,“我好好教养孩子,一定能青出蓝而胜于蓝的。” 皇上顿时眉开眼笑,“好好,我等着。” 潼关,城中最大的富商金家大摆宴席,广邀宾客,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作为主人金老爷笑容满面的应酬,满场飞起。 他的亲戚伍老爷,也是有钱人,扯住他的胳膊,拉到一边的角落里,悄悄的问道,“你说,太子爷想见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金老爷的笑容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笑嘻嘻的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照命令行事。” 虽然经历了一场战火,但他们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开战时躲去安全的地方,打完了,他们才回来的。 只是没想到太子选择驻扎在这里,不肯走了。 大家心里都慌慌的,但又不敢跑,太子是出了名的杀神,千万别引起他的注意。 第六百六十章 美色当前 第六百六十章美色当前 但是,也不知怎么的,他居然传唤他们,这让他们既激动又害怕。 伍老爷拉住他不放,“你肯定知道一点,透露一点吧,我们可是姑表兄弟。” “我真不知道。”金老爷滴水不漏,笑呵呵的走开。 伍老爷的眼神阴晴不定,很是不安。 一名下人飞奔而来,大声叫道,“太子来了。” 所有人精神一震,不约而同的站起来,齐齐出去迎接。 独孤烨身着便服,一袭宝蓝色的锦衣衬的他气宇轩昂,神采飞扬,俊美无俦。 身后跟着几名将领,在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众人跪了一地,金老爷满面红光的向他请安,“太子爷,您能赏光,是金家满门的荣幸……” 独孤烨微微颌首,“起来吧,大家都来了?” 太子宣召,谁敢不来?除非不想活了。 “是,都来了。” “进去吧。”独孤烨长身玉立,在一群粗豪的男人中极为显眼。 他率先走了进去,金老爷毕恭毕敬的引他坐在主位,客客气气的介绍来的人。 独孤烨很矜持,淡淡的点头,气度不凡,让人心生敬畏。 乐声阵阵,歌舞升平,夹杂着一片颂赞声。 这些富商拼命拍马屁,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 有生之年能见到高高在上的太子,跟做梦似的。 独孤烨没有挑明来意,只是不冷不热的寒暄着,金老爷热情似火的介绍道,“我府上的歌舞是一绝,新排了一曲舞,还请太子赏脸。” 独孤烨微微点头,金老爷眉开眼笑的拍手,很是高兴。 一群舞妓花枝招展的鱼贯而入,翩翩起舞,身段曼妙,轻裹红色的薄纱,曼歌轻舞,给人视觉上的享受。 众人看的目不转晴,这脸,这臀,这细腰哟,流口水了。 就连那些将官都口水直流,两眼放光。 只有独孤烨无动于衷,举着酒杯轻啜,举止优雅从容。 其中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轻轻一跃,踩在洁白的盘子上,舞姿翩然,轻盈无比,纤腰细细,不堪一握,绝美的容颜如江南的春水,让人惊艳。 有人忍不住惊叹,“哇,这就是传说中的掌中舞?跳的真好。” “掌中舞?太子爷,宫里都没有吧。”独孤烨最信任的将军马志伟眼晴都舍不得眨,看的很入迷。 “玩物丧志。”独孤烨淡淡的道。 琳琅喜欢清静,平时太忙,根本没时间享受,对歌舞也不热衷,所以只有大型宴会时,才会召来舞一曲。 他的声音很轻,只有最靠近他的金老爷听到了,眉头一皱。 那女子边歌边舞,水袖长长,飘然若仙,好一个尤物。 大家看的心头火热,恨不得将人拥入怀中好一顿啃。 一曲舞罢,那女子轻盈一收式,款款行到独孤烨面前,伸出纤纤玉手倒了一杯酒。 “小女子金妍敬太子一杯,祝您旗开得胜马到功成,创建不世奇功。” 她高高举起酒杯,娇媚入骨,声音软嗲,微微抬头,露出最完美的面容。 盈盈一拜中,散发着勾人的气息,却像个千金大小姐般端庄仪态。 既像青楼女子,又像名门千金,这矛盾又复杂的气质,最容易勾起男人的兴趣。 独孤烨微微蹙眉,没有接酒杯,一脸的嫌弃,冷冷的道,“你府中的舞妓胆子真大。” 金妍的神色一僵,满面通红,委屈的看向金老爷。 金老爷心里发苦,满面堆笑的解围,“您误会了,这是是我最疼爱的女儿,金妍,她精通琴棋书画,最擅长掌中舞,听闻太子爷英勇无双,执意要为太子献上一曲,以表敬重之意。” 众人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这鬼话骗骗傻子吧。 明明是想献女,啧啧,有个漂亮的女儿就是好啊。 不过,英雄美人也算是一段佳话。 金妍低垂着脑袋,羞红了脸,露出白皙优美的脖子,诱惑而又娇艳,看的好多人口干舌燥。 但是,独孤烨不受影响,反而不客气的喝斥,“未出阁的女孩子应该贞静守礼,整的像舞妓,抛头露面,太没有规矩了。” 他洁身自好,连青楼都不肯去,更看不上这些所谓的有钱人家的小姐。 这些富商是有钱,但眼光短浅,只图眼前的利益,把女儿都教成了什么鬼? 太不解风情了,所有人脑海里都不约而同的浮起这句话。 八面玲珑的金老爷呆若木鸡,不所知措,太子妃的反应超出了他的想像。 金妍不禁急了,上前一步,委委屈屈的为自己辩白,“我只是仰慕太子爷,想亲眼见一见,失礼之色,还请太子包涵。” 她长的绝美,从小就知道这是她的优势,也知道利用自己的美色达到目的。 她被人捧惯了,自视过高,一心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普通的富商看不上,一般的官员子弟又瞧不上,她觉得自己进宫当皇妃都绰绰有余。 一听到太子爷要上门做客,她立马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使出了全身解数,但是,独孤烨冷冷的看着她,冷若冰霜。 “让孤包涵?你哪来的底气?” 金妍傻眼了,怎么会这样? 不是应该对她爱慕有加,百般爱怜吗? 金老爷连忙跪下,低声下气的哀求,“小女不懂事,说错话了,请太子责罚。” 他是识时务的人,得罪太子的下场只有一条死路。 独孤烨嘴角微勾,淡淡的道,“罚你捐献十万担粮草。”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几位富商相视一眼,原来这才是太子的目的。 让他们捐钱捐粮草! 金老爷其实早就料到了,否则太子那般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会上门? 他的反应极快,赔着笑脸说道,“太子,金家虽有薄产,但拿不出那么多现钱,除非……” 他卖了一个关子,独孤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金老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关将军没好气的喝道,“除非什么?” 金老爷不敢再耍花样,“小女的嫁妆丰厚,可以全都拿来花销。” 众人面面相视,有点意思,这是想让太子纳了金家小姐? 第六百六十一章 金家内哄 第六百六十一章金家内哄 嫁妆当然是送进夫家的,平白无故的谁会舍得将钱捐出来? 当然,夫家想花用的话,也是可以的。 众富商相视一眼,这主意好,“太子,这是好事啊,平白得了一个大美人,还能得到大笔的钱。” 第一个送进去了,就会有第二个,到时吹吹枕头风,有数不尽的好处。 “太子,我也觉得不错,您在外面打仗太辛苦,需要有个人侍候。” 至于随侍而来的将官们一声不吭,朝夕相处,他们深知太子心里只有一个太子妃。 一有空就给京城送信,战利品也是挑最好的送给太子妃。 不过,大家并不反感,反而觉得很好,他们的军需物资都是太子妃花的钱,好多人的命也是太子妃救的。 太子妃整出来的急救法和酒精挽救了无数将士的性命,这让他们深深的敬重那样远在京城的奇女子。 那么好的女子,不能被辜负了。 独孤烨冷冷的看向众人,面色难看,“你们这是劝孤卖身?” “……”所有人都惊呆了,金家父女又惊又怕,不知所措。 太子的反应超出了他们的想像,不知该如何应对。 刚才说话的人吓的跪地求饶,“太子恕罪。” 独孤烨扫了几眼,正好是十个人,“一百万担粮草,每家分十万担。” 这是命令,霸气而又强势,容不得别人反抗。 富商们想死的心都有了,后悔不已,嘴巴太欠了。 “太子开恩啊,我们高家穷啊,叛军在时抢走了好多东西。” “我们李家也是,被叛军搜瓜干净了,不信的话,您可以派人去搜,搜到值钱的东西,您都可以拿走。” 大家齐齐哭穷,眼泪都下来了,好像真的穷的叮当响。 为了护住财富,也是拼了。 但是,独孤烨又一次让他们不知所措,“这一回又把孤当成打秋风的穷亲戚,你们潼关的富商真有意思。” 他虽然笑着,但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大家吓的腿软,好凶残的太子,果然是杀神。“不不,不是的……” 李将官大声说道,“太子,我早就说过了,何必跟他们客气,给脸不要脸,统统拖出去砍了。” 一个两个的装穷,当他们傻啊。 太子会做没把握的事?肯定事先都调查过了。 金老爷又气又怒又怕,“太子,我们说的句句属实,还请太子开恩。” 独孤烨冷笑一声,“资敌怎么判?” “灭族。”李将官脸上浮起浓浓的杀气。 在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气,足以让这些有钱人吓的腿软。 独孤烨微微颌首,“去办吧。” 先礼后兵,他做事越来越滴水不漏。 金妍奔了过来,一把抱住独孤烨的大腿,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太子爷,小女愿意将全部嫁妆捐出来,只求您饶了我们金家,家父年事已高,受不了这种打击,求求您了。”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嫌弃的皱眉,哭就哭吧,还抛媚眼,好一朵白莲花,琳琅说的一点没错,女人都是骗子。 “拿来。”他只要钱,不要人。 “太子。”金妍眼晴一亮,含泪笑了,极为娇柔美丽。“谢谢您,您是大好人。” 她只当能进后宫了,心中升起得意,恨不得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独孤烨是什么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嫌恶的摇头,“金福,你有两女,这是大的,还是小的?” 金老爷心里一惊,太子对自家的情况了如指掌,这意味着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回道,“是小女儿。”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了悟,“原来是妾生的,怪不得上不了台面。” 金家有二女,长的为嫡,小的是独宠的妾室所出。 他最烦那些小妾了,都不是好东西,只会让家宅不宁。 他看向自己的手下,“你们谁想要?” 几名将官面有喜色,纷纷站出来,“太子,赏给我吧,我愿意为您分忧。” “太子,我也可以卖身的。” 只要给太子卖命,好好打仗,他是不会亏待身边的人。 金妍呆若木鸡,脸色惨白如纸,这是将她送给别人? 这怎么可以?她是要当皇妃的人! 她眼泪滴答滴答的流下来,哭的伤心欲绝,好像家里死了人。“不,金妍宁愿一死,也不愿侍候别的男人,太子爷,妍儿的心里只有您。” 独孤烨冷笑一声,这种鬼话骗谁? 在他面前要死要活的,看来是活腻味了。 金老爷心乱如麻,太子比他想像中更精明能干。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 “太子爷,小女对您一片痴心,您可不能辜负她呀。” 辜负?这话说的大家都笑了,笑的那么嘲讽。 独孤烨不禁摇头,蠢而不自知,还以为自己是最精明的,处处算计,金家的运势到头了。 他已经起了杀心! “她给太子妃擦鞋都不配。” 金妍眼前一黑,气的浑身直哆嗦。 她咬破了嘴唇,才压住了那份滔滔不绝的妒恨。 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都够了,太子,这是家中的帐本和银票……” 一个红衣少女捧着一叠账本出来,双手送到独孤烨面前。 少女红衣鲜艳,棱角分明,很是倔强。 金老爷勃然大怒,“死丫头,谁让你出来的?滚。” 他上前又推又拉,想将金好推出去。 金好站着不肯动,金老爷恶狠狠的举起胳膊,就要挥下去。 一只大掌伸过来,挡在金好面前,冷声喝道,“放肆,当着太子的面喊打喊杀,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是李将官,他两目圆瞪,怒气冲冲。 金老爷心里一慌,小小声的解释。“草民不敢,我只是管教女儿。” 说着这话,却冲金妍直使眼色,让金妍将姐姐拉出去。 但金妍木木的,眼神茫然,不知所措的站着。 金老爷气不打一处来,平时很机灵的人,这会儿怎么傻了? 金好跪倒在独孤烨面前,手中的账本高举在头顶上。 独孤烨身边的军需处将官毛小彬接过账本,随便翻了几页,满意的点头。 独孤烨嘴角微勾,多看了金好一眼,是个聪明人。 第六百六十二章 给属下赐婚 第六百六十二章给属下赐婚 “孤觉得你的这个女儿比你聪明。” 金老爷心乱如麻,暗叫不好,木木的应道,“那就将此女送给太子爷,还请笑纳。” 他自知无力回天,唯有另想招数。 他的不要脸让人不耻,有这样的父亲,也是命苦。 金好面色通红,又羞又气,“太子,看在我将家中钱财捐献出来的份上,赐我一门好姻缘,我不求高门富贵,只求对方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独孤烨有些意外,她比他想像的更聪明,金家居然会有这种女人,真是稀奇。 “这个可以,孤许了。” “谢太子。”金好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气。 毛小彬凑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独孤烨。 “太子,我还没娶上老婆呢,把这位金小姐许给我吧。” 长的漂亮又聪明,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不差。 独孤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凑什么热闹?“你家里有妾有通房。” 倒是没有孩子。 毛小彬二话不说,就做出决定,“我立马写书信回去,遣散姬妾。” 他还是很有诚意的,年纪轻轻,已经是四品官员,确实是挺合适的联姻人选。 独孤烨想了想,“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要考虑清楚,应了这门婚事,就不能三心二意,孤和太子妃会盯着。” 毛小彬也爽快,“哪天我若是毁了誓言,就将我撸成白板呗。“ 他无父无母,靠的是自己一步步爬上来的,所以娶一个好娘子特别重要。 看看太子,娶到了太子妃,那简直是得了一个大宝藏。 他的婚事也是独孤烨的一桩心事,28了,还不肯娶妻,眼高太高了。 这会儿他乐意,独孤烨自然会成全。 “婚姻之事讲究两厢情愿,你自己去问吧。” 毛小彬也不扭捏,“金小姐,你心正又聪明,我喜欢,嫁给我吧。” 他直接了当,极为豪爽,习惯了自己去拼,去抢。 金好满面通红,又羞又尴尬,这人怎么能当众问呢? 这让她怎么回答? 在场的将官都是粗糙汉子,没有那么多细腻的心思,纷纷起哄。 “金大小姐,毛兄弟重情重义,上阵英勇无敌,嫁给他不亏。” “他靠军功起家,已经是四品官员,不算辱没你。” “嫁了吧,我们军中兄弟都是好汉子,都学太子疼老婆……” “噗哧。”金好被逗乐了,这些人都是性情中人。 毛小彬见有戏,立马对天发誓。 “金小姐,若你嫁我,此生不会让你受苦。“ 金好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响,“你先写一封和离书。” 这一要求让大家都很震惊,“什么?” 金好的脸红红的,声音很低,却很坚定,“若你哪天背弃誓言,我不要你罢官一无所有,只求平静的分开,各自安好。” 毛小彬愣了一下,眼眶渐渐湿润了,这么好的姑娘去哪里找?必须是他的! “好,我答应你。” 独孤烨解决了一件心事,浑身轻松,“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完婚吧。” 正当战时,一切从简。 毛小彬自然是喜不自禁,迫不及待的应了。 金好含羞抚着衣角,眉眼温柔,显然也是愿意的。 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不行,我不同意。” 是金妍,她两眼通红,嫉妒的瞪着金好。 一个是正室所出,一个是宠妾所生,天生的对头。 她仗着父亲的宠爱,屡次害没母亲的金好,将对手死死踩在脚底下。 她绝不能让金好翻身! 如一盆冷水浇在毛小彬的头顶,他勃然大怒,大声喝斥。 “你不同意?你算是哪根葱?” 敢破坏他的好事,不想活了? 他身上的杀气太重,金妍吓白了脸,下意识的缩在金老爷身后。 “父亲,金家的女儿怎么能嫁给一个莽夫?您想想,这种人到处打仗,说不定哪天就没了,我也是为了姐姐着想……” 她说的很好听,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但是,却将毛小彬贬到一文不值。 甚至这些打仗的将官都踩了一脚,本来对她的美色很有好感的将官们,立马厌恶的皱起眉头。 什么玩意,不知所谓的东西,她以为自己是公主啊。 金老爷的脸色很难看,急的满头大汗。 这话太得罪人了! 忽然眼前闪过一条身影,他被重重推开,“轰。” “啊。”金妍被打趴下,眼前一阵阵发黑,脸疼的火烧火撩。 毛小彬一连打了十几巴掌,心头的郁气才消散了。 尼玛,整一个贱人,亏他第一眼看到她,还有些着迷,想将她收房呢。 比起自家的未婚妻,一个在地,一个在天,完全没办法比。 金妍的脸肿成猪头,完全不能看,估计要毁容了。 她捂着脸,又怕又恨,两眼圆睁。 “你居然敢打我?父亲,这种人是不会尊重您,尊重金家的。” 她心中恨意盈燃,恨不得将现场的人都杀了。 她出了这么大的丑,这脸往哪里搁? 她被人捧成了潼关第一美人,走到哪里,男人就跟到哪里,早就被捧的不知天高地厚。 金老爷心里明白,照她所说,那就捞不到什么好处。 他眼睛微眯,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太子,这事容我好好想想。” 这是想仗着大女儿的婚事,想拿捏对方了。 只要毛小彬护着金家,太子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会高抬贵手。 独孤烨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嫌他烦人,二话不说,抽出随身佩剑,对准金老爷的胸口,杀气腾腾的喝道,“不答应就去死。” 杀气袭来,金老爷整个人都不好,浑身直哆嗦,惊怕交加,“太子,您不能不讲理啊……” 独孤烨的手轻轻用力,剑尖刺破了肌肤,血丝渗了出来。 “去死吧。” 金老爷眼前一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吓的涕泪齐流,“不不,我答应,我答应。” 独孤烨这才收回长剑,拿帕子擦干净剑尖,利落的回鞘。“算你识相。” 金老爷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发现浑身湿透了,如在河里捞起来般。 金好神情复杂的看着他,百感交集,他也有今天。 第六百六十三章 娶个老婆好过年 此章节信息为空 第六百六十四章 杀伐决断 第六百六十四章杀伐决断 阴森森的金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父亲,别求她,我自有办法重振金家。” 她趁人不注意,往独孤烨方向跑去,大声嚷嚷,“太子,我不求名份,只求能陪在太子身边……” 这就是她的办法?大家嘴角直抽,无语望天。 独孤烨对她的忍耐到了极点,“让她闭上嘴。” “是。” 一名侍从上前,扯住金妍的胳膊,往她嘴里塞破布。 金妍拼命挣扎,大声尖叫,“不不,太子,你是喜欢我的,我看的出来,你不要否认,你不要怕那个凶残的太子妃,你是太子,可以废了她。” 独孤烨的脸色沉了下来,室内的温度低了几度,杀气慢慢蔓延开来。 “好吵,赐她一壶毒酒。” 既然一心想找死,那他成全她。 他捧在手掌心的女人,岂容别人诋毁? 金妍如被惊雷砸中,眼晴瞪的老大,不敢置信,他想杀她? “不。” 金老爷吓白了脸,拼命磕头,“太子饶命。” 但是,但怎么求饶,都改变不了独孤烨的心意。 金妍被制住手脚,灌了一壶毒酒下去,酒液顺着喉咙进入肠胃。 不一会儿,小腹一阵绞痛,她浑身发抖,眼中的生气渐渐消失,面如死灰,“我不甘心,不甘……” 声音渐不可闻,两眼翻白,没有了气息。 金老爷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将官们眼晴都没有眨一下,这种场面见多了。 金好的脸色发白,身体轻颤。 毛小彬体贴的扶住她,“夫人,这是她自找的,不能怪别人。” 真是活腻味了,连太子妃都敢说三道四,整一个白痴。 太子的逆鳞就是太子妃,谁碰,谁死! 富商们却吓坏了,浑身冷汗,坐立不安,恨不得立马逃走。 独孤烨的视线扫了过来,“你们呢?想死,还是想活?” 他很暴躁,没有了耐性。 本来想跟这些人好好的说,但他们不识相,就休怪他出杀招了。 一名富商毫不犹豫的跪下,“我愿捐出一半的家产。” 有了开头的人,后面纷纷跟上,“太子,我也愿意捐一半的家产。” “我附议。” 没有了命,就算富可敌国又有什么用? 独孤烨微微摇头,都是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蠢货。 敬酒不吃吃罚酒。 “别想糊弄孤,孤会派人严查,查出有一丝不对,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就算有人想糊弄,听了这话彻底歇了心思,“不敢不敢。” 就这样,独孤烨很快收到了一百万担的粮草,极大的缓解了困难。 毛小彬得了如花美眷,让人羡慕不已。 深夜,独孤烨遥望星空,若有所思。 吴为拿了披风过来,双手呈上,“太子。” 独孤烨接过披风,随手一裹,“明天拔营,继续攻城。” “是。”吴为精神一震,大家都等这一天了。 独孤烨有些烦燥,“太子妃的信呢?” 吴为就知道是这个原因,才使得太子焦虑。 “这几天都没有,可能在路上耽搁了。” 独孤烨轻轻一声叹气,“她怀着孩子,一定很辛苦,我是个失职的夫君。” 他打拼天下,不就是为了家人吗? 为了他们将来少受些罪,他很努力了。 只是一想到琳琅怀孕,他却没有陪在身边,那种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吴为没老婆,也不想娶,根本没办法理解这种感受。 “为了天下黎民,舍弃小情小爱,您和太子妃都是我最尊敬的人。” 独孤烨仰望天空,京城的她此时在做什么? 会不会也在看这一片星空? “如果可以,我们只想安静的相守。” 吴为嘴角抽了抽,“太子妃可不是普通的女人,走到哪里都鸡飞狗跳,哪有安静的时候?” 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是骨感的。 独孤烨回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嗯,我会把这些话告诉太子妃的。” 吴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神情紧张,“太子殿下,您饶了我吧。” 独孤烨乐了,“原来你也怕她。” 吴为故意忽视掉那个也字,一迭声的叫道,“我是敬,不是怕。” “敬而生畏。”独孤烨轻轻一声叹息,“恨不得立马将那些叛贼杀了。” 他也好回京抱老婆,看孩子。 …… 京城 琳琅安静的养胎,照看小凤凰,母子俩的相处时间一长,感情更好了。 琳琅经常去看小凤凰上课,偶尔也会露一手,亲自授课。 每当这种时候,是最热闹的,不光是伴读们兴奋的轻叫,连前朝议事的重臣们也厚着脸皮凑过来,挤在一起听课。 琳琅教的都是最实用的东西,简单易懂,新奇,特别,让人惊叹不已。 孩子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些知识的重要性,但那些大儒,那些大臣们都清醒的意识到了,个个都打破了头,不顾颜面跑来听,还非常认真的记笔记,带回家给自己的子孙看。 只是,这种机会不多。 皇上还是挺高兴的,乐观其成,自家的儿媳妇越有才华,皇孙们越受益。 对别人或许有所保留,但对自己的孩子肯定倾其所有。 琳琅比谁都爱孩子。 琳琅的肚子越来越大,除了吃的好睡的好,每天还扶着宫女的手,在花园里转一圈。 保持一定的运动量,有利于生孩子。 今天小莲陪在她身边,只是神色怪怪的。 她是藏不住的性子,有什么都写在脸上。 琳琅不禁失笑,“出了什么事?说吧,你都憋半天了。” “没什么事……那个……”小莲有些犹豫不决,想说,又怕伤到了小姐。 只是,总不能老瞒着小姐。 她的心一横,“有传言说太子在外面收受美女,还拜了堂……” 琳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一听就是假的,阿烨不是那种人,就算他真有心,也不会没规矩。” 娶妻纳妾,她还没死呢,他娶什么妻? 妾是纳的,传个谣言都不会,弱爆了。 在小莲看来很严重的事情,到了琳琅手里,成了一个笑话。 小莲呆了呆,随即笑开了,“也是,太子又不傻。” 太子要是敢乱来,小姐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第六百六十五章 皇太孙中毒 第六百六十五章皇太孙中毒 太子再英明神武,武功盖世,在自家小姐面前,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 琳琅笑眯眯的看着她,“我怎么觉得话里有话呢?” 那些话打死小莲也不敢说出来,脑袋摇的飞快,”没有,绝对没有。” 琳琅哈哈一笑,“你的眼晴出卖了你,走吧,开库房,给太子准备冬装,这场战争也该收尾了。” 蜀中易守难攻,光是一般的进攻,恐怕没个三五年是拿不下来的。 得想想办法,不走寻常路。 “希望早点结束吧。”小莲轻轻喟叹,倾一国之力,劳民伤财。 都怪那个睿王,好好的王爷不做,非要当什么皇帝。 连自己的妻子都能出卖的人,有什么资格当至尊? 她第一个瞧不上! 库房很大,转了一圈,提了一大堆东西出来。 不仅为独孤烨准备了东西,也为他身边的几名大将准备了一点。 收拾完,她软趴趴的躺在床上,宫女替她按摩身体,尤其是双腿,都肿了。 按摩过后,她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一名暗卫送来了最新消息,“太子妃,不出所料,严家人在流放途中被劫走了。” 琳琅眼晴一亮。“很好,都安排妥当了吧。” 暗卫微微点头,“是,已经让人盯着,这次一定能一网打尽。” 琳琅对那些人的忍耐到了极限,烦死他们如打不死的蟑螂,一批批的跳出来。 “此事重大,必须连根拔了,让他们便宜行事。” “明白。” 琳琅轻声叮嘱道,“这几天多防范,我怕会不太平,尤其是皇上和皇太孙那边。” 暗卫的心一凛,“您是说?” 琳琅冷哼一声,“那个幕后之人不会善罢干休的。” 她弄死了严义,这笔账一定会清算的。 只是,她也不是好惹的。 暗卫对琳琅极为佩服,看事情长远,分析事情精辟。 “是,属下多安排人巡查。” 琳琅关切的多说了一句,“都小心些。” “是。” 外面传来小凤凰欢天喜地的声音,“娘亲,娘亲,我今天得了老师的表扬。” 小家伙像阵风般冲了进来,飞快的爬上软榻,挨着琳琅坐,笑脸灿烂,一脸的快来夸我吧,求表扬。 琳琅捏捏宝宝可爱的笑脸,心情大好,“为什么?” 小家伙一双乌黑的大眼晴闪闪发亮,喜笑颜开,“夸我书背的好,字也有长进了。” 琳琅摸摸孩子的小脑袋,侧头亲了亲,“宝宝真乖。” 小家伙笑的更加开心,轻轻抚摸她的大肚子,“那有什么奖励吗?” 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缠着琳琅要抱抱。 琳琅搂住宝宝,闻着孩子身上的奶香味,心满意足的笑问,“你想要什么?” 小凤凰眼晴一亮,拉着琳琅的胳膊摇晃,轻声撒娇,“宝宝想跟娘亲睡,我会很乖,不会踢弟弟。” 自从她怀孕后,就是宫中所有人重点保护对象,小凤凰想睡在琳琅身边都不行,怕他半夜踢人。 小孩子天性喜欢粘着母亲,这不,可郁闷了。 “可以,让人另外安一张小床,你就睡到你父亲回来。” 小凤凰兴奋的手舞足蹈,眼睛晶晶亮,“我能睡好久吗?太好了。” 他还以为就一夜呢,哈哈,太棒了。 皇上得知消息后,大为惊讶,亲自过来问原因。“小凤凰搬去了你寝宫?发生了什么事?” 琳琅将皇上迎到正房,亲自奉上茶,轻声解释,“我有点担心,不知怎么的,这两天眼皮老跳,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父皇,您也小心点。” 这是真话,所以事事小心,将孩子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着。 皇上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知道了,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 她现在的身体最让人担心,越来越接近临产期,大家就越紧张。 生孩子是一个坎! “我知道了,战事如何了?顺利吗?”这是琳琅最关切的。 为了保证她安心养胎,那些战事谍报都不再送到她面前。 独孤烨更是绝口不提战事,只在信里写些生活琐事,风土人情。 提到儿子,皇上一脸的骄傲,满眼笑意。 “阿烨很神勇,军队气势如虹,一路打到了蜀中,已经围城了。” 速度挺快的,琳琅微微蹙眉,“蜀中不好打。” 皇上微微摆手,“你不要操心这些,容易伤了心神,身体最重要。” 这是一片好意,琳琅明白的。 忽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冲进来。 “不好了,皇太孙中毒了。”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皇上猛的往外冲去,奔的太快,差点摔倒。 琳琅的脸色大变,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晕过去。 她身体笨重,行动不便,刚想站起来,不由自主的朝后仰去。 吓的四周的人纷纷抢上前扶住她,“太子妃,太子妃。” “小姐。” 琳琅双脚发软,浑身无力,大声喝道,“扶我过去,快。” 风荷二话不说,将琳琅小心翼翼的托起来,像箭般窜了出去。 琳琅心急如焚,一颗心被不知名的大手揪住,慌乱不已。 “小凤凰,宝宝。” 孩子是她的命,千万不能有事。 她一个不信神不信佛的人,在这一刻,祈求满天神佛,保佑她的孩子平安无事。 殿前围了很多人,除了侍卫宫女外,几个伴读也在,负责教学的程太傅急的团团转,屡次想冲进去,但都被暗卫阻止。 不许任何人进出! 太医们倒是在里面,但都被人盯着,一举一动都受监视。 非常之期,行非常之事,没人敢说什么。 气氛很凝重,大家的脸色惨白如纸,要是皇太孙出事,所有人都会倒霉。 风荷抱着琳琅一路狂奔,暗卫们护在四周,一行人如龙卷风般冲过来。 守在门口的暗卫立马分开一条路,让他们进去。 琳琅一进室内,就见软榻上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两眼紧闭,一动不动。 她的心差点停止了跳动,小凤凰。 手足无措的太医们看到她,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琳琅的心悬在空中,紧张的问道,“什么情况?喂解毒丹了吗?皇太孙还好吗?为什么还昏迷着?” 第六百六十六章 早产 此章节信息为空 第六百六十七章 谆谆教诲 第六百六十七章谆谆教诲 宫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震惊不已,“什么?” 琳琅的肚子疼的厉害,冷声喝道,“快去,就这么跟皇上说。” 小莲在后面推了宫女一把,“听太子妃的。” 小姐行事,自有一番章法,不会随意乱开杀戒。 宫女飞快的往外奔,皇上听后,呆了呆,同样不能理解,“你确定没说错?” 离宫里已经没有人住了,之前的那些弃妃都挪去了城外寺庙,但忽然焚宫,到底是什么意图? 宫女很不安,手足无措,“太子妃就是这么吩咐的。” 皇上不假思索的吩咐下去,“来人,去办。” “是。”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里面静静的,但一盆盆血水从里面送出来。 小凤凰的脸越来越白,好多血,是娘的吗? 他紧紧拽住皇上的衣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含着眼泪,“皇爷爷,我好怕。” 皇上怜惜的摸摸孩子的小脑袋,“小凤凰,身为皇家子孙,这是你一生都避不开的坎,刺杀,暗杀,下毒,会一直伴随着你,你要学会承受。” 以前,他们将孩子保护的太好,将他护在羽翼之下。 孩子虽然聪慧过人,但对人性的黑暗面认识不足。 小凤凰是小孩子,但是,他更是未来的皇帝。 忍常人不能忍! 高高在上,越风光,责任也越大。 但同时,危险也越多。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小凤凰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呆呆的睁大眼晴,“您也遇到过这种事?” 皇上心里发苦,很心疼,但不得不硬起心肠,“是,我在娘亲肚子里,就中过毒,出生后,明里暗里总出事,所幸每一次都被我躲过去了,你父亲也遇到过。” 他的命运比一般人更离奇,几十年精心侍奉的母亲不是生母,生母是那个争锋相对的贵妃。 真真是乱糟糟的人生! 小凤凰眼睛一亮,忽然来了精神。 “父亲武功盖世,别人都打不过他。” 小孩子天生对父亲有一种强烈的崇拜情结,尤其是他亲眼看过独孤烨舞刀弄剑。 皇上心里一动,“对,正是因为担心他会被人伤害,我才让你父亲从小习武,学武是很辛苦的,但为了活命别无他法。” 独孤烨对学武特别热情,也学的很用心,其实他是舍不得孩子受苦的。 但不得不承认,习武对身体好,有自保能力。 小凤凰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胸口,眼晴闪闪发亮,“我也要学,我要保护娘亲。” 皇上心中安慰,“乖孩子,你娘会很高兴的。” 小凤凰被夸了,心里高兴了,“我还想学医。“ 皇上倒是不介意孩子多学些,只要他忙的过来。 哪怕学到琳琅的十分之一,也够用了。 “那找你娘学,她是最厉害的医者,当年啊……” 他随口说了几桩琳琅的光辉事迹,听的小凤凰笑容满面,兴奋的两眼放光。 “哇,我娘好厉害,坏皇帝都拿她没办法,好棒。” 皇上想起往事,感慨万千,“是啊,你娘一生坎坷,却另有奇遇,学到了一身绝学,不仅救了我的命,还救了你父亲,救了你舅舅,救了很多百姓,她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第六百六十八章 太子妃产子 第六百六十八章太子妃产子 她的横空出世,不经意间改变了世界。 她的医术,她的善行,她的才华,让人惊艳。 小凤凰满面红光,一脸的骄傲。 “我也要像娘亲那样……” 忽然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小凤凰的脸色大变,猛的跳下膝盖,往里面奔去。 是娘亲在叫! 一只大手将他抱起来,“小凤凰别去,你娘生娃娃呢。” 小凤凰眼眶含着泪花,难过极了,“可她在叫,她很痛。” 皇上耐心的解释,“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你娘生你时,也是这么痛,熬了一天才生下了你,你要好好的孝顺她。” 是吗?小凤凰半信半疑,他乖乖的点头,“好,没有别的办法吗?让她不那么痛!” 一声声尖叫声传来,别说小孩子听了受不了,就连皇上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生孩子真的很可怕。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办法,只能等,你要是怕的话,我让人带你下去休息。” “我不去,我等着。”小凤凰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不放。 祖孙俩心慌慌的等了半天,等到小莲将一个产婆推出来。 小莲满面怒容,气呼呼的怒斥一声,“缺德的东西,就不怕有报应吗?” 皇上见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出了什么事?” 小莲气怒的指着那个浑身发抖的妇人,“产婆有问题。” 幸亏一直在旁边盯着,否则出了事,都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皇上勃然大怒,这些人不择手段,太卑鄙了。 其实他也明白,这是苏琳琅最脆弱的时候,也是阴谋实施的最好时机。 平时的苏琳琅太强悍,但生孩子是最危险时。 “拖下去严刑拷打,一定要问出幕后真凶。” “是。” 皇上心有余悸,“其他产婆呢?有嫌疑吗?” 产婆都是事先准备好的,也仔细查探过,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小莲摇了摇头,“我们随时盯着,有什么问题会第一时间发现。” 暂时没问题,但谁知道呢。 皇上心急如焚,“去吧,护得太子妃顺利生产,朕赏你们一个恩典。” “谢皇上。”小莲福了福身体,迫不及待的回去了。 琳琅满头大汗,脸色惨白,浑身湿透了,像是河里捞出来般。 她咬着软布,慢慢调整呼吸,她学过这方面的知识,知道怎么使力,什么时候用力。 她也曾经接生过,有经验,并不慌乱。 只是,那漫长的痛楚让她差点晕死过去。 好痛,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呼吸都有些困难。 小莲在旁边看着,见她脸色越来越白,暗暗害怕。 她故作轻松的笑道,“小姐,你挺住,很快就好了,皇太孙很担心您,守在外面不肯走呢。” 但微颤的声音泄露了她此时的害怕。 琳琅疼的死去活来,力气都用尽了,只想沉沉的睡去。“傻孩子。” 她两眼似闭非闭,气息微弱,小莲打了个冷战,大声叫道,“小姐,您可不能有事,想想太子,你舍得将太子拱手相让吗?你舍得让别人打你的孩子吗?” 这两样是琳琅的逆鳞,她猛的睁眼,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谁敢?” 产婆欣喜万分,“看到头了,太子妃。” 琳琅咬紧牙关,一个用力,有什么东西像是滑了出去。 小莲惊喜若狂,“出来了,生出来了。” 太好了,终于生了。 琳琅晕晕沉沉,很想睡去,但心头记挂着一件事,“怎么不哭?” 产婆赶紧将孩子抱起来,轻拍他的屁股,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哭声洪亮无比。 琳琅精疲力尽,动弹不得,只想睡觉。“小莲,寸步不离的守着孩子。” “是。”小莲心里一凛。 琳琅微微合眼,“风荷,你守着我。” “是。” 安排好一切,琳琅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小莲吓了一跳,“小姐,小姐,快看看,怎么了?” 产婆上前查看了一番,“不要紧张,力气用尽了,昏睡而已。” “真没事?”小莲很怀疑的看着产婆,感觉看谁都像坏人。 产婆哪会不知道她的想法,越发的小心翼翼。 “太子妃身体很好,没事的。” 小莲还是不放心,让太医过来诊脉,直到太医说没事,所有人的心都放回肚子里。 外面,等到崩溃的小凤凰一听到小孩子的哭声,顿时跳起来。 皇上立马牵着小凤凰走到台阶下,等着里面的消息。 “生了,生了。” 产婆笑容满面的走出来报喜,“恭喜皇上,太子妃生了个小皇孙。” 皇上欣喜若狂,“好好,赏,重重有赏。” 他有两个孙子了,真好。 要是烨儿此时在身边就好了,那他此生没有其他遗憾了。 小凤凰眼巴巴的看着里面,好想溜进去啊。 “我母妃怎么样?她还好吗?” 看到这么孝顺的孩子,产婆羡慕不已。 “太子妃睡着了,皇太孙不要担心。” 小凤凰提出了要求,“我要去看她。” 产婆很为难,“皇太孙,太子妃有令,让您跟在皇上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小凤凰可怜兮兮的扯着皇上的衣服,“皇爷爷。” 他特别想见母妃,好想好想。 只有亲眼看到她安好,他才放心。 刚才那一盆盆血水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阴影! 皇上摸摸小家伙的脑袋,现在不方便进产房啊,小孩子体质差,不适合进血腥的产房。 “听你母妃的话,乖。” 小凤凰沉默了一会儿,满脸的失落,皇上看的好心疼。 但出乎他的意料,小凤凰没有强求,“那我想去看弟弟。” 皇上也很想想看看孩子,“这……” 一大一小两个人盯着产婆看,产婆浑身发抖,心里害怕。 “皇上,天气太冷了,孩子太小,免得着凉。” 其实是太子妃没有交待,谁都不敢擅自作主。 要是出了事,谁负责? 太子妃的威仪,谁敢乱来? 皇上也没办法,“也罢,先陪皇爷爷去吃饭,睡一觉后再来看你母妃。” “好吧。”小凤凰的声音闷闷的。 皇上哄了小凤凰半天,陪他吃了饭,将孩子哄睡了,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他刚想休息一会儿,就听到暗卫头领求见,立马让人进来。 第六百六十九章 二皇孙 第六百六十九章二皇孙 “见过皇上。”暗卫首领神情凝重。 “说吧。”皇上的心提了起来,发生的事情太多,要查的人和事更多。 暗卫首领轻声禀道,“离宫中窜出几个黑衣人,被如数射杀,没有逃出火海。” 果然不出太子妃的预料,离宫是大本营,里通外面的暗道就在那里。 甘泉宫,离宫,这两座宫殿之间有暗道。 他们查了很久查不出来,那就烧了,不得不说,断了对方的后路。 以后要想悄不声息的混入宫中,那是不可能了。 更不要说借机收服宫人了。 皇上面如沉水,“暗中守着,遇到有问题的人立马抓捕。” “是。” 皇上面色严肃,心中杀念正炽,“去查一下这批产婆是谁送进来的。” 今天的事情太凶险了,一环扣着一环,剑指苏琳琅母子。 要是他们俩有一个出事,对朝庭,对他,对独孤烨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儿子临走前将他们母女交到他手里,他却没有保护她们。 “是。” 皇上想到自己的宝贝孙子差点遇难,就想杀人,“皇太孙中毒一案查的如何?” 皇太孙代表着皇室的传承,谁都不敢怠慢。 暗卫首领已经查的很清楚,“那宫女本是钟粹宫的,后面调去外书房打杂,平时不显,这次是在皇太孙喝的水里下毒……” 皇上冷冷的打断道,“皇太孙的吃食都验过的。” 他保护的那么周密,还是出了问题。 这种事情防不胜防。 暗卫首领解释道,“那杯水皇太孙喝过了,续水时,趁机将毒涂在茶杯上,谁都没注意到。” 外书房侍候茶水的人总是要的,来来去去,一时不防就中招了。 续水时做了手脚,一般人真的很难防范。 皇上勃然大怒,为了害一个孩子,真是费尽了心机。 “可恨,外书房要彻查,不能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 皇上心思一转,“查出那宫女是谁的人?” 他身上的杀气,让暗卫首领暗暗心惊,幸亏他们查出了有用的资料。 “离宫钱得海。” 这答案在皇上的意料之中,面如沉水,“死了吗?” 暗卫首领后怕不已,“死了,幸亏死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没有太子妃的当机立断,今晚不会那么风平浪静。 “当年云太嫔得宠时,身边有个孙公公,钱得海是他的人。” 皇上眉头紧锁,“原来如此,还没查出云太嫔的下落?” 那云太嫔都不守规矩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怎么还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 暗卫首领犹豫了一下,“太子妃已经布局,应该很快能查出来。” 那条线是由太子妃直接负责的,他不是很清楚。 皇上听懂了他未尽之言,“太子妃刚生产,这些事都不要去烦她,朕来处理。” “是。” 暗卫首领退出去时,磕了一个头,“恭喜皇上,又得一个皇孙。” 皇上这才转怒为喜,面色稍霁,“好好,统统有赏。” 第二天,小凤凰一醒来就闹着要去看母妃。 琳琅还不方便移开,还住在外书房。 小凤凰是最熟悉这里的,一进来就直冲正房。 在门口被人拦住,带去了偏殿。 小凤凰看着床上的小孩子,呆呆的看了半天,“莲姨,这就是我的弟弟?” 好小啊,他都不敢碰。 “是,这是小梧桐。”小莲拉着小凤凰的手放在小婴儿身上。 小凤凰轻轻捏了捏小婴儿的小手,肉肉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笑了。 “好可爱啊,我是哥哥,叫哥哥,哥哥有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你。” 小莲忍不住笑了,“弟弟还小呢,要到一岁才会走路叫人,不要着急。” 小梧桐的皮肤皱皱的,像个小老头,脸红红的,小小的一团,但在小莲和小凤凰眼里,说不出的可爱。 他虽然早产,但很健康,太医说,好好照顾,很快就能像普通的孩子那般大小。 不过,小莲不敢掉以轻心,一直守在旁边。 其实,琳琅亲自为孩子挑选了二个乳娘,四个大丫环,轮流照顾,并不缺人手。 但是,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实在放心不下。 小凤凰拉着弟弟的手舍不得放开,可能是血缘天性,他特别喜欢小梧桐。 “我小时候也这样吗?” 小莲笑眯眯的点头,“对,一样一样的,你们的嘴巴很像。” 二皇孙的脸还没有长开呢,但太子英俊,太子妃美丽,他们的孩子肯定也好看。 小凤凰认真仔细的看了半天,“我像娘亲,弟弟也像娘亲。” 他忽然委屈的抿了抿小嘴,“莲姨,我想见娘亲。” 他特别想,想的都想哭了。 晚上做恶梦,梦到坏人拿剑砍他和娘亲,娘都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小莲怜惜的抱着他,柔声哄道,“让你娘多睡一会儿,好吗?睡的越多,她的身体恢复的越快,有好处的。” 小凤凰想了想,反应很快,“那我就在旁边看看,不吵她。” “这……”小莲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皇太孙太聪明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招架。 正在此时,外面有动静了,琳琅身边的宫女进来,“太子妃醒了,要见皇太孙。” 小凤凰欢呼一声,飞快的奔过去,“娘亲,娘。” 琳琅睡了一觉,收拾了一下,吃了点东西,精神好些了。 只是,气色不怎么好,身体虚弱,躺在床上不能动。 看到小凤凰,她眼晴一亮,冲他招了招手,“宝宝。” 看着琳琅躺在床上,小凤凰眼中闪过一丝忧色,凑过去小小声的问道,“娘亲,你还痛吗?我帮你吹吹。” 孩子被吓到了,琳琅有些心疼,伸手摸摸孩子的小脸,“不痛了,小凤凰真乖,手伸出来。” 小家伙乖乖的伸手,信任的看着她,圆圆的眼晴亮亮的。 琳琅两只手都诊了诊,长长松了一口气,“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那个玉瓶收好了,不许离身。” “好的。”小家伙依恋的靠着她,轻轻拉着她的手。 “娘亲,我是不是不能睡在这里了?” 第六百七十章 一对小宝贝 第六百七十章一对小宝贝 刚磨了娘亲同意,结果…… 苏琳琅微微一笑,“是,我元气大伤,天天要躺在床上休养,不能有吵闹声,不能见风。” 她不管孩子有没有听懂,都把他当成一个可以沟通的成年人,好好的说给他听。 孩子其实比他们想像的更聪明。 小家伙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不是因为弟弟?” 小小的心灵敏感的意识到,可能跟以前不一样了。 琳琅呆了呆,没想到小家伙这么敏感。 她露出轻松的笑容,“不是,不管将来有多少孩子,你都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是我最喜欢的,也最倚重的,我还等着小凤凰帮我管教下面的弟弟妹妹呢。” 小家伙长长吐出一口气,娘亲还是像以前那样爱他。 他眼珠一转,“那……我要是打他们呢?” 哟,小心眼还挺多的,琳琅不禁失笑,“做错事情就打。” 她的干脆利落,安抚了小家伙的心,他笑眯眯的摇头,“不行,还是要讲道理,打屁股很痛的。” 他不乖的时候,也会被打屁股,不过他一点都不生气。 母妃打他,是盼着他好呢,大家都这么说。 而且,母妃打了他,晚上就会陪他讲故事,哄他睡觉,可疼他了。 琳琅也很高兴,“好,都听小凤凰的,我等着小凤凰快快长大,保护母妃。” 如何平衡孩子之间的关系,看来她要多多学习。 小家伙用力点头,小脸很严肃,“娘亲,你等我,很快的。” 琳琅从小就培养他的责任心,所以他在这方面还是有意识的。 她想了想,眼珠转了几转,“那小凤凰能不能先帮我做一件事?” “您说。”小凤凰一口答应下来,很乐意帮娘做事。 琳琅很喜欢孩子的主动性,“我现在不能写字,小凤凰帮我给你父亲写一封信。” 小凤凰呆住了,稚气的小脸蒙逼了,下意识的摇头,“我?我不会呀。” 他从来没写过信,不过,每次接到父亲的信,他都会很开心,娘也很开心。 琳琅耐心的启示他,“就说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你吃了什么,学了什么。” 其实她可以让宫女写,但是,她想让小凤凰参与进来,培养亲子关系,让孩子感觉到自己被重视,挺好的。 小凤凰很为难,好看的小眉头皱的紧紧的,“我字还没有学全。” 他倒是想写,但不会。 琳琅看着孩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想笑,真可爱啊。 “没关系,你哪个字不会写,就问。” 小凤凰木有办法了,“好吧,我来写。” “真乖。”琳琅让人拿了纸笔过来,让小家伙坐到一边去写信。 “去把二皇孙抱来,我看看。” 小家伙精神一震,坐不住了,又跑了过来。 他也想看,刚才还没有看够呢。 琳琅笑着问道,“小梧桐长的好看?” 孩子一生下来,她还没有仔细看过,想想就心疼。 “好看,特别好看。”小家伙用力点头,笑的很灿烂,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娘,你还没见过吗?” 琳琅摸摸小家伙的脑袋,“没有呢,一醒来就见你了。” 小凤凰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好意思的抱着她的胳膊偷笑。 娘最爱的是他哟。 他连忙表决心,“娘,你安心养病,我会好好照顾弟弟的。” 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让琳琅很安慰,“小凤凰真懂事,真是长大了。” 得到了表扬的小凤凰喜笑颜开,决定做个好哥哥。 二皇孙很快被送进来,琳琅迫不及待的伸手,“让我抱抱。” 小莲一口拒绝,“您只能看看,不能抱。” 也只有她敢这么说。 她将孩子放到琳琅身边,琳琅怜惜的看着孩子,好小。 “小家伙吃了奶吗?拉了吗?有没有哭闹?” 小莲笑容满面,“吃了,吃的好几次,不给吃就哭,吃饱就睡,特别乖。” 琳琅心都化了,“真可爱。” 小凤凰也凑过来看,母子俩头对着头,认真的看了半天。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的可热闹呢。 琳琅看着睡的正香的宝宝,满满是庆幸。 差一点点就失去了他。 “以后你们一起出去,别人一听你们的名字就知道是亲兄弟。” 小凤凰微微侧头,满眼的好奇,“为什么?” 琳琅笑眯眯的说出了典范,“梧桐自有凤来栖。” 这是他们名字的由来。 小凤凰没听懂,琳琅耐着性子给他解释。 小凤凰双手托着下巴,圆圆的眼睛眨啊眨,可爱极了,“那我为什么不是梧桐?” 琳琅忍不住笑了,“你是皇太孙啊,当然是小凤凰。” 好吧,这个解释小凤凰很满意。 “嘻嘻,都是好名字,好听,那下一个叫什么?” 琳琅嘴角抽了抽,刚生完就想下一个,他想的真长远。 “暂时不生了,以后再说。” 生孩子真心疼,如果可以,她不想再生了。 找个机会跟独孤烨沟通一下,看看他是什么想法。 小凤凰有了弟弟,又想要一个妹妹了。 “再生一个妹妹,叫小栖。” 琳琅目瞪口呆,“……” 晕菜,他连名字都想好了,要不要这么积极? 小栖也是出自同一个典故,这小家伙还是挺聪明的,举一反三。 小凤凰笑嘻嘻的问道,“好听吗?我起的名字。” “不错不错,就叫这个。”琳琅先应付一下,不负责哟。 “哇哇。”小婴儿忽然哭了起来。 小凤凰吓了一跳,猛的窜了起来。 “啊,弟弟怎么哭了?怎么办?” 琳琅连忙坐起来,“我看看。” 房间里没有别人,就她们母子三人和小莲。 “我来。”小莲跑了过来,熟练的摸摸孩子的尿布,“原来是尿尿了。” 她很熟练的给孩子换尿布,动作麻利。 琳琅怔怔的看着小莲通红的眼晴,熬出来的吧。 “小莲,辛苦你了。” 小莲将小婴儿抱起来,在室内来回的走,“照顾二皇孙,我乐意。” 她很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小姐生的,这是她的小主子。 琳琅轻声道,“谢谢。” 她只记得那些好的,坏的都忘了。 小莲受宠若惊,眼眶通红,“小姐,别这么说,这是应该的。” 第六百七十一章 纪无敌 第六百七十一章纪无敌 蜀中 独孤烨按兵不动,不知在等什么。 两边偶尔有摩擦,但没有大规模的厮杀。 独孤烨算了算时间,轻轻一声叹息。 属下将书信递过来,“太子,宫中的信。” 独孤烨迫不及待的接过来,打开一看,愣住了。 歪歪扭扭的大字,娘生了个弟弟,可爱。 是小凤凰的字?好啊,都会写信了…… 不对,生了个弟弟?怎么回事?不是说下个月才生吗? 他着急的翻看别的信,有父皇的信,却没有琳琅熟悉的字眼。 他顾不得其他,先将父皇的信拆了,看完后,他勃然大怒。 “可恶,冲妇孺下手,卑鄙无耻。” 害他的儿子,害他的妻子,这笔帐总有一天要算。 属下小心翼翼的道,“太子妃已经有了应对方案,您只管打仗就好。” 独孤烨苦笑一声,他怎么可能不管? 信纸上印了一对小脚印,独孤烨轻轻抚上去,一股怜惜涌上心头。 小梧桐的脚好小,真可爱。 可惜,他回不去。 “来人,准备喜蛋,分发给下面的将士们。” “是。” 独孤烨嘴角一勾,溢出一丝微凉的弧度,“给睿王爷也送一份过去,好歹也是亲戚。” 他说的好听,但是,他们有亲戚情分吗? 摆明了要气独孤寒。 他想了想,脑海里蹦出一个念头,“散布纪无敌想自立为王的消息,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 “是。” 独孤烨忽然叫住下属,他太过随性了,这不好。 总感觉这事哪里不对。 “等一下,让我再想一想,纪家,云嫔,同来自云南。” 几个点若隐若现,要连成一片,就差一个线头。 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他索性不想了,“就那么说吧。” 以后想到什么再补救。 蜀宫 “皇上,秦国太子派使者送来喜蛋。” 独孤寒写字的动作一顿,神色很复杂,“喜蛋?苏琳琅生了?他倒是好福气。” 又是一个,也不知是男是女。 他的子女很多,早就不稀罕了。 “让人进来。” 来使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叫周扬,跟在独孤烨身边保护他,却是琳琅的人。 他一进来就行了一个同辈之间的礼,“见过睿王。” 他算的上彬彬有礼,如果不关注细节的话。 跟在独孤寒身后的太监大声怒喝,“放肆,叫皇上。” 周扬像是没听到,直接了当的进入正题,“睿王,苏家大小姐不日前自尽身亡,碧莲郡主无人照看,也夭折了……” 他一口一声睿王,没有改口,但此时,所有人都顾不上了。 独孤寒的脸色一变,倒抽一口冷气,“你说什么?苏婷玉死了?” 怎么会? 周扬面露嘲讽之色,利用时那么狠心,完全不给人活路。 可以说,独孤寒一手造成了苏婷玉的悲剧。 “是,死了。” 独孤寒呆了半响,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他以为会松一口气,会如释重负,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沉痛。 还有那个玉雪可爱的孩子,生前他没有好好的疼过她,这会儿没了,心痛如绞。 “她……可曾留下遗书?” 周扬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在世时没有好好珍惜,去世了就舍不得? 人啊,就是这么贱。 永远不会珍惜自己所拥有的。 “没有,什么都没留下。” 独孤寒怅然若失,心里空落落的,那个温婉深情的女人啊,每次回头都能看到她。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忍不住喃喃自语,“既然有本事下休书,就不敢活下去吗?” 周扬翻了个白眼,呵呵,把别人逼到死路,还装什么呢。 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干了什么破事。 没有人同情他! 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肯放过的人,还指望对别人好? 君不见,七宗罪后,好多投奔独孤寒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现在只剩下一些趋炎附势的家伙。 又有几个是真心待他的? 当皇上称孤道寡,高处不胜寒,真的有那么好? 独孤寒痴痴的问道,“她葬在哪?” 周扬看不下去了,虚伪的男人。 “你问那么多干吗?人都死了,难不成还想挖坟鞭尸?” 如一鞭子抽中独孤寒,他猛的清醒过来,变了脸色,大声喝斥,“出去。” 周扬面对他的盛怒,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我家主子让我转告一句,管好纪家。” 独孤寒呆了呆,“什么意思?” “不知道。”周扬很不负责的说道。 扔下这句话,他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独孤寒张了张嘴,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周扬在花园里遇到了胡子拉渣的纪无敌,纪无敌很威风,一群人簇拥着他,气势不凡。 周扬没有闪避到一边,而是站在中间,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一行人。 纪无敌看到了他,鹰眼眯了眯。 还没等他开口,周扬嚣张的叫了起来,“你是纪无敌?” 直呼其名,没有一丝尊重。对乱臣贼子,谈什么尊重。 身边的随从勃然大怒,“放肆,纪将军的大名岂是你能叫的?” 周扬笑眯眯的看着纪无敌……的胡子,“太子妃让我问你一声,你的胡子这么长,想掩盖什么真相?” 纪无敌的胡子太长太茂密了,都看不到原来的面容。 纪无敌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杀气,“杀了。” 果然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将军,随随便便就要人命。 周扬哈哈大笑,很是得意,“看来我家太子妃猜中了,你果然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有本事来杀我啊。” 他太嚣张了,引的纪无敌身边的人都动了真怒。 一名随从一掌挥过去,周扬没有躲闪,眼见就要伤在他手里,忽然跟在周扬身后的副手轻轻一挥,两人在空中对了一招,“啪。” 两人在空中交战,一连几个回合,分不出胜负。 趁他们打的激烈,纪无敌使了个眼色,又有人出战,攻向周扬。 周扬连忙大声叫道,“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很重要,关系到纪无敌的生死。” 这话一出,那人收回攻势,冷声喝道,“你赶紧说,早说完早超生。” 周扬看向纪无敌,神情严肃,“太子妃向你讨要几个人。” 第六百七十二章 君臣离心 第六百七十二章君臣离心 他一口一声太子妃,纪无敌再糊涂,也知道他是谁的人。 他心里一凛,神色严肃,“跟我要?什么人?” “严义的几个孩子。”周扬紧盯着他的神色,没有错过一丝。 纪无敌的眼神一凝,但很快恢复如常,快的几乎没人查觉。 “严义?不认识,他是谁?” 他一脸的迷糊,似乎真的不知道。 周扬一直盯着他看,自然没错过那一丝紧张。 果然如此。 “不知道?我家太子妃永远没错,她让你交就交,否则刀剑相见。” 他极为嚣张,一点都没将纪家放在眼里。 纪无敌脸色铁青,愤怒至极,“主子不讲理,属下也不讲理,怪不得别人要造反。” 周扬冷笑一声,大声嘲讽道,“说的好像很委屈似的,装什么白莲花,虚伪,乱臣贼子还有理由了?” 纪无敌气的浑身发抖,“你说什么?” 周扬对着京城方面拱了拱手,以示尊重,“我家太子妃评价你的,这是真知灼见。” 纪无敌的心里一紧,感觉很糟糕。 苏琳琅,从没见过的女子,却是无处不在。 她的心智和能力很可怕,让人不敢轻易出手。 她远在京城,却掌控着蜀中的一举一动,这手伸的太长了。 他冷冷的嘲讽道,“没想到她会关注我,实在荣幸。” 周扬一本正经的点头,“确实荣幸,上辈子烧了高香,才能让太子妃多看了一眼。” 纪无敌气的差点吐血,什么人养什么奴才,一模一样。 他堂堂纪家的家主,从来没被一个下人如此奚落过。 打脸打的他脸面全失! “告诉你主子,我纪无敌可不是她的奴才。” 他不仅把自己抬的高高的,也将周扬暗损了一通。 他可不是那些没出息的家伙,居然听从一个女人的命令。 周扬不但不羞愧,反而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她看不上你的,不是阿猫阿狗都能成为她的奴才。”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视。 一股热血直往脑门冲,纪无敌气坏了,大声命令道,“杀了他。” 周扬挺了挺胸膛,有恃无恐,“我要是死了,你的秘密就要曝光了,我家主子可不是好惹的。” 纪无敌心里一颤,改了主意,“让他闭嘴。” 忽然改口,若说没问题,傻子都不信。 但没人敢多问,好奇杀死猫。 知道的越多,死的真快。 纪家的随从们不敢下手太狠,而周扬无所顾忌,一边反击,一边语出惊人,“纪无敌,你是什么人,我家主子心里太清楚了,你等着吧。” “不自量力的东西,居然想跟我家主子争锋,脑残。” 骂人骂的很狠,把纪家的脸面往地上扔,一点面子都不给。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 他一声又一声的奚落,把纪无敌气的暴跳如雷,却不敢下杀手。 苏琳琅,就算远在天边,也能搅动整个天下。 她比他想像的更加可怕! 周扬更加斗志盎然,“不敢杀?那就滚到一边去。” 两边斗了半天,宫庭侍卫长才急急忙忙的赶到。 “君前斗殴,你们想造反吗?” 他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上一大波侍卫。 但是,看到纪家的人,他们都不敢上前,只敢在旁边喝止。 可见,纪家平时有多猖狂了。 周扬笑的不行,“哈哈哈,太逗了,真是有趣,反贼都喜欢说这句话。” 他一个抽身,闪到侍卫长身后,挥了挥手,“告辞了。” 他带着人哗拉拉的跑了,纪无敌不禁大急,“拦下他,不能让他回去。” “是。” 但宫庭侍卫有意无意拦住了去路,把纪家人气的不行。 眼睁睁的看着周扬带着人扬长而去,侍卫长上前行了一礼,恭谨的禀道,“纪将军,皇上请您过去。” 纪无敌眉头一皱,不得不跟了过去,临走时,不甘的看了一眼。 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那个女人,似乎将矛头对准了纪家,对准了他! 纪无敌进去时,皇上站在窗边看风景,神色却惆怅茫然。 “见过皇上。” 独孤寒转过头,轻轻一声叹息,“纪将军,你成名已久,怎么还跟个无名之辈一般计较?” 纪无敌心里一堵,很是不快,“是太子妃放肆了。” 他在皇上面前越来越强势,不再掩饰那份野心。 纪家,不甘久居人下。 独孤寒的眼晴眯了起来,“她说了什么?” 不是没查觉那份野心,但他手无寸铁,手中无兵权。 纪无敌想到那一番话,心里堵的慌,莫名的不安。 “没什么,臣还有些要处理,先告辞了。” 不等独孤寒回应,他草草一礼,扭头就走。 心情不好,连表面功夫都懒的做了。 独孤寒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纪家,纪无敌,很好! 身边的太监愤愤不平的开口,“纪将军太无理了。” 独孤寒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兵权在他手里,有这个底气。” 他现在谁都不信,只信自己。 如今的他,被困于蜀中,哪里都去不成,那些野心深藏在心底,却没有机会施展。 以前觉得皇位好,高高在上,唯我独尊。 现在他成了皇帝,却彻底成了孤家寡人,而且是个傀儡。 早知这样,他就不该…… “去查查,到底是什么事。” “是。” 几天后,太监一脸震惊的跑来告诉他,“皇上,外面都在传说,纪无敌是康乾帝妃子所生之子,说他有不轨之心。”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砸的独孤寒头晕眼花。 康乾帝不是没子嗣吗?怎么冒出一个纪无敌? 纪无敌不是云南纪家的人吗?怎么就成了龙子凤孙?“ 他本能的觉得有破绽,“不对,继续查。” 纪无敌不可能是康乾帝一脉,否则当年也没有他们这一支的事了。 太监一脸的不安,“主子,我总觉得这事情很蹊跷,我们不得不防。” 如果真是龙子,那用心可疑。 有问鼎皇位的资格,谁愿意依附他人,俯首称臣? 独孤寒紧紧握拳,一拳砸在桌上,脸色发黑,“盯着。” “皇上。”太监面有惧色。 独孤寒恶狠狠的道,“想借朕上位,没那么容易。” 第六百七十三章 风雪亭谈判 第六百七十三章风雪亭谈判 当消息传到纪无敌的耳朵里,当场脸色大变,怒气冲天,将书房里的东西都砸了。 里面没有了动静,下人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家主。” 纪无敌脸色铁青,站在一片废墟中,“苏琳琅,你厉害。” 故意说的模糊,给世人留下无数遐想,从而达到了她的目的。 不仅离间他和独孤寒,也绝了他的后路,破坏了他的计划。 纪家用尽心思和精力的计划,就这么轻易葬送在苏琳琅手里。 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说轻轻巧巧放出消息,却将最关键的证物捏在她手里。 她将人心玩弄的得心应手,真是高明。 属下心急如焚,“怎么办?您快想个招啊。” 本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败俱伤后,再以康乾帝嫡系的身份挺身而出,挥臂一挥,重新河山。 结果,才进行到一半,就这么被掐断了。 纪无敌咬紧牙关,强忍住翻滚的情绪,“雪姬呢,把她带过来。” “是。” 纪无敌面色绝决,有了主意。 “给独孤烨下帖子,约明天下午在风雪亭见面。” “是。” 寒风凛凛,飘雪翻飞,草亭独立在风雪中。 纪无敌等了半天,终于等来了身着黑色裘衣的男子,俊美无俦的面容,修长挺拔的身姿,鹤立鸡群,雍容华贵。 看着男子如闲庭漫步般走来,纪无敌的神色复杂难言。 “独孤烨,没想到你敢来。” 独孤烨气势不凡,眉眼清冷,“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他高高在上的气势,愣是压了纪无敌一头。 纪无敌呆了呆,这位太子的性情不像普通的王孙公子,太特立独行了。 他不再兜圈子,直接了当的说道,“我们做个交易。” 独孤烨忍不住大笑,“你和我?开玩笑吧,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他兵临城下,只等时机一到就攻城。 纪无敌默了默,强迫自己忽视掉那份鄙意。 “纪家愿意归降,并将独孤寒绑了送到你面前。” 独孤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几眼,脸色略古怪,“要什么?” 纪无敌深吸了一口气,“纪家三代的荣华富贵。” 独孤烨嘴角轻扬,溢出一丝淡淡的嘲讽,“孤可以答应。” 呵呵,这种鬼话还是骗别人吧。 他居然一口答应了?想了无数说辞的纪无敌哑然了。 他的感觉很奇怪,好像遇到了一个不按正常套路走的对手,完全摸不着脉数。 “口说无凭,我们纪家不敢有半点轻忽。” 这是要独孤烨拿诚意出来了,换了别人,心里不管怎么想,都会敷衍过去。 但是,独孤烨不走寻常人,“果然是野种余孽,上不了台面。” 他打人专打脸,将对方打肿了才高兴。 想求一条生路,就乖乖跪在他脚下听从命令,偏偏还自作聪明,想跟他谈什么条件。 也不去打听打听,他是那种能忍的人吗? 纪无敌的脸色涨的通红,气的不轻,“独孤烨。” 独孤烨冷冷的嘲讽道,“你本不姓纪,何必这么紧张?纪家的生死跟你没关系。” 如一道重击砸在纪无敌头顶,他浑身一震,“我是纪家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独孤烨根本不想听那些破烂事,“姓纪姓严都是你的事,但,若想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 一个将军不在战场上拼杀,整天搞这种阴谋,实在上不了台面。 琳琅母子出事,跟纪家脱不了关系,这让他很生气。 纪无敌心里发凉,他们手里到底有什么证据? 他强自镇定,故作强势,“那你也得赔上十几万将士的性命,还有十年的国运,若秦国元气大伤,其他两国趁机入侵,等待你们的都是灭国。” 独孤烨的眼睛眯了起来,“你们?你是把自己当成异国人?可惜没人想要你这种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东西。” 纪无敌呆了呆,他确实没将自己当成秦国的子民。 在云南,他是王,想怎么着都行,没人敢驳他的意。 但是,有些话却不能说出来,落了痕迹。 他暗暗吸气,“太子,我们不要再继续辩论下去,不会有结果的,不如坐下来好好解决问题。” 一位本地德高望厚的老者作为中人,连忙劝道,“两位,以和为贵啊。” 独孤烨冷笑一声,施施然的坐下来,居高临下的喝道,“说。” 他是王者,高高在上,让人不敢直视的王者。 他的尊贵,他的强大气势,压的对手喘不过气来。 纪无敌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斟酌怎么说。 最好是先铺垫,再徐徐说出条件。 但迎着独孤烨清明的眼晴,他的心一颤,仿佛一切都瞒不过独孤烨的眼晴。 他脑袋一热,“很简单,你纳我纪家之女为妃,生下有纪家血统的孩子,封他为云南王。” 话一说完,就懊恼不及,不该将底牌直接掀开的。 独孤烨挑了挑眉,笑的极为不屑,“你脑子进水了。” 这就是他的答案。 纪无敌话出口了,索性一条路走到底,“这是最简单的方法,端看你有没有诚意了。” 联姻是世家经常采用的策略,只要对双方有利就行。 这桩联姻中,太子是最大的赢家,坐拥江山和美人,号令天下。 只是,伤害了苏琳琅的利益。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以夫为天,还能翻天不成? 只要攻下独孤烨,其他都不重要。 独孤烨像看白痴般看着他,“纪无敌,你想用一个女人离间我们夫妻感情,是不是太蠢了?” “这是为了家国大业……”纪无敌说的正义凛然,好像忘了自己已经是乱臣贼子,哪有资格说什么家国大业。 独孤烨冷笑一声,真心看不上纪家,“你为的只是你自己,别说的那么好听,谁都不傻,这条件孤不答应,全天下没有我妻子更重要的。” 纪无敌神色不变,淡淡的提醒道,“太子,你是不是该跟太子妃商量一下?她说不定肯呢,她可是人人称诵的贤良之人。” “孤不肯。”独孤烨一口拒绝,态度坚决,“孤是太子妃一个人的。” 不管在哪里,他都不遗余力的秀恩爱,才不管别人怎么想。 第六百七十四章 广陵散 第六百七十四章广陵散 他不介意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苏琳琅对他有多重要。 大家一脸的蒙逼,嘴角直抽,太子也是个奇葩,有这么说话的吗? “……”纪无敌的脸色像吃了屎般难看。 苏琳琅,独孤烨,都是他的心头大患。 总有一天都要除掉,以雪今日之耻! 独孤烨还嫌打击的不够,冷漠的表示,“你们纪家要做三家之臣,可孤不喜欢。” 纪无敌气的浑身发抖,眼眶通红,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上。 四周的气氛一变,独孤烨身边的侍卫们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抽剑。 情势一触即发,杀机重重。 纪无敌愤怒至极,一而再的受辱,让他的脾气暴躁不已。 “太子,您说的太过了。” 但怎么生气,他都没有失去理智,苦苦忍耐着。 独孤烨眼神一闪,有了兴致,故意刺激他,“难道不是?想当皇帝?孤倒是小看你了。” 他倒要看看纪无敌能忍到什么时候。 要是打起来,也挺好的。 纪无敌咬破了嘴唇,一嘴的血腥味,胸口疼的厉害。“我,纪无敌绝不敢有这个念想。” 独孤烨一本正经的点头,“也是,痴人做梦,你既不是纪家子弟,又不是独孤家的人,一个奸生子何德何能?” 纪无敌被羞辱的满面通红,气血翻滚,还要硬生生的忍住。 但是,他居然忍住了。“太子,我姓纪。” 独孤烨倒有几分佩服他,忍功了得,怪不得能坐稳纪家家主的宝座。 只是,有他在,恐怕纪家的家主要易主了。 他故意刺激对方,“人家是蓄须明志,你是蓄须隐瞒身份,真是难为你了,一瞒就是几十年。” 纪无敌打死都不能认,“太子真是爱说笑,我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独孤烨笑的古里古怪,意味深长,“你非要孤说破?你脸上不好看啊。” 纪无敌被他看的心里毛毛的,感觉又在算计他。 这对夫妻都不是善茬。 但是,他只有迎上去,躲不了的。 “太子请说,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 独孤烨步步紧逼,手里到底有什么底牌?他很想知道。 独孤烨拿出一张图像,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图像上的男子很清秀,是个美男人。 纪无敌的心沉了下去,脸色发白,今天是不能善了。 跟随他而来的部将们奇怪的看着图像,“这是……” 独孤烨玩味的笑了笑,看来这些纪无敌的亲信都不知道真相。 好,很好。 “严义的真容,他明明长的不错,却从小戴面具,最亲的家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容,说起来真有意思,孤看到你后,终于明白了,他是为了你,你们是双生子。” 他的声音硬梆梆的,脸色很难看,从一开始就失去了主控权,说话的节奏随着独孤烨走。 独孤烨玩味的看着纪无敌,这个纪家的家主,他不擅长打仗,也不会做生意,却最会用人,最会做人。 正因为他长袖善舞,纪家的人很服他,但如果他不姓纪,那些人还会服他吗? 答案,他挺想知道的。 纪家人的脸色变了几变,“荒唐,这哪来的画像,怎么扯上我们主子?” 独孤烨的目光落在胡须拉渣的纪无敌身上,笑的挑衅,“敢不敢当众剃须呢?” 纪无敌不敢,他心虚的转开话题,“太子,我们离题了,今天是来谈判的,关系到十几万百姓的生死,还请您郑重考虑。” 独孤烨双手抱胸,骄傲的不可一世,“错,是你来求孤,放你一条生路。” 这些人还妄想跟他谈判,真不知哪来的底气。 他霸道又强势的话,让纪无敌一行人变了脸色。 “看来我们是来错了,告辞。” 纪无敌作势要走,独孤烨冷笑一声,“想滚就滚,后果自负。” 扔下这么一句威胁的话,他冷眼看着他们。 纪无敌的身体一僵,心苦如莲,他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只差一步了,就这么毁了? “……” 不,他不甘心! 眼见就要打起来,以前的蜀中太守,如今的伪宰相石湛连忙打圆场,“太子,您肯来,说明您还是很有诚意的,何必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他其实根本不想当这个破宰相,没有说话权,皇帝都是傀儡,被架空了啊。 问题是,他有家族! 独孤烨神情拽拽的,“英雄不论出身,但不敢正视,还在孤面前装逼,就不能怪孤打脸了。” 纪无敌想骂人的心都有了,可恨。 正在此时,漫天雪地里走来一个身着大红羽裘的女子,手持一支开的正艳的梅花,面容如雪雕般,气质精灵。 她一步步走来,款款生姿,不笑也倾城。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她一人,出尘如仙。 大家看直了眼,美的像九天玄女,不沾一丝尘埃,没有一丝烟火气。 这样的女子激起了男人的占有欲,想让她融化在自己怀里。 女子盈盈下拜,“太子殿下,小女雪姬见过太子。” 人如其名,如冰雪雕成般绝美。 独孤烨眼神清明,不受影响,淡淡扫了一眼,“这就是纪家的女儿?” 纪家的子弟面有不舍之色,“是,族中最好的女孩子,特意献给太子。” 这次随纪无敌来的的人中,除了几名部将,还有好几个纪家人。 都是纪家最有资质的子弟。 纪无敌沉默不语,选择了退到一边。 独孤烨嘴角微勾,似笑非笑,“一股狐骚味,哪是良家女子,你们纪家尽会糊弄人。” 他说话特别难听,纪家人变了脸色,气恼不已。 这混蛋太子太讨厌了。 雪姬面色清冷,没有一丝变化,真像冰雪雕成的。 “太子,雪姬是长房幼女,一直在祖父母身边长大,见识浅薄,不堪为配,只想请太子聆听一曲广陵散。” “广陵散?”独孤烨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不是已经成绝唱了吗?” 雪姬从侍女手里接过古琴,焚香而坐,一举一动都极有风范,宛若画中的仕女。 “还请太子鉴赏。” 琴声诤诤,如流水般灵动,抑扬顿挫,起伏虚灵,宛若仙乐,时而激昂,时而轻柔,纷披灿烂,戈矛纵横。 第六百七十五章 投名状 第六百七十五章投名状 一曲弹罢,袅袅有余音,绕梁三日。 她站起来,福了福身体,端庄得体,有如最高贵的名门千金。 “雕虫小技,还请太子莫笑。” 独孤烨眼神闪了闪,“弹的很不错,赏。” 纪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只有对歌妓才会打赏。 有人忍不住提醒道,“太子,这是纪家的女儿。” 显然,就算雪姬出场,也不能勾住独孤烨的心。 独孤烨奇怪的指了指雪姬,“当众献曲取悦于孤,本属下贱,还想脸上添金,当了女表子还想要贞节牌坊,啧啧啧。” 这话一出,纪家的人脸色惨白。 一点都没说错啊,本来就想送女人进宫里,还指着捧着她? 雪姬面无人色,眼泪下来了,“雪姬一时行为失检,拖累了纪家的名声,雪姬愿一死还纪家清白。” 她抢过纪家子弟的长剑,对准自己的脖子,一脸的悲壮。 众人大惊失色,“雪姬万万不可。” 如此佳人,香消玉殒实在可惜。 纪家一名子弟大声疾呼,“太子,您快劝劝她啊,雪姬天真烂漫,只会弹琴作画,不知尘世间的事,还请太子开恩。” 这个时候,只有独孤烨才能救她。 没想到独孤烨四处张望,不知在找什么,冷冷淡淡的道,“别弄脏了雪地。” 众人嘴角直抽,吐血的心都有了。 雪姬眼眶泛湿,举起长剑一步步挪过来,“太子殿下,临死之前,我有一句话想说,广陵散……” 长剑一横,直刺向独孤烨,剑速快如流星。 侍卫们大惊失色,奋不顾身的扑过去,“小心。” “不,太子小心。” 眼见就要刺中独孤烨,只有一寸的距离,雪姬冰冷的眉眼松了松。 忽然眼前一花,眼前的男子消失了。 一道怒喝猛的响起,“统统退开。” 独孤烨带来的侍卫反应奇快,飞奔的往四周狂奔,速速逃离。 什么情况?纪无敌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样黑色的东西扔过来,纪无敌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拎起身边的子弟往外狂奔。 “轰隆隆。”一声巨响,雪姬横尸当场,身体残碎。 一个绝世高手只挥出一剑,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众人呆呆的看着那些碎肉,整个人都不好了。 绝世美女啊,死状太凄惨了。 更悲剧的是,几个没躲开的人受了波及,都翘辫子了。 纪无敌怔怔的看向独孤烨,“这是轰天雷?” 好可怕的威力! 有这样的利器,怪不得攻无不克。 独孤烨拂了拂衣袖,云淡风轻,“不错,感觉如何?精心培养的女杀手也不过如此。” 他特别淡然,好像一切尽在掌控中。 纪无敌心里一凛,惊疑不定,“你什么时候看破的?” 雪姬是家族培养出来的利刃,出生入死,无数次执行任务都完美的全身而退。 却没想到折在这里,而且死的这么惨。 最可恨的是,死的没有价值。 独孤烨嘴角含笑,眼底深不可测,“你们纪家没有适婚的女儿。” 他的调查资料满满一大叠,连纪家上几代的事情都扒了一遍。 纪无敌不甘心的回答,“可以是收养的。” “是可以。”独孤烨满脸的无聊,似乎玩的很不尽兴,“不过,什么不好弹,偏偏弹什么广陵散,曲中的杀念迎面而来,琴为心声,不是吗?” 广陵散本身就慷慨激昂,是一代大师嵇康临死时所奏,倒是挺应景的。 纪家子弟咬着牙,心塞不已,“我们都没听出来。” 独孤烨倨傲的嘲讽道,“那是你们蠢,输给我活该。” 纪家子弟气的直咬牙,纪无敌抽出长剑,一脸的防备,“别跟他废话,杀出去。” 这话一出,独孤烨随手一丢,又丢了一颗轰天雷过去,“轰隆隆。” 震天的轰鸣声中,又有几个人倒在血泊中。 纪家人又惊又怕,日了狗的,他们怎么事先就没想到会这样呢? 独孤烨拿着一袋子轰天雷,笑的格外得意,“看你们逃的快,还是我的轰天雷快。” 众人面色苍白,心里一片绝望。 怎么可能比轰天雷快? 在这么可怕的神器面前,再好的武功也是白搭。 纪无敌脑袋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手中的长剑一扔,“太子,我们认输了,我们投降。” 其他人见状,纷纷扔下武功。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他,“你们说降就降吗?” 纪无敌后悔莫及,他怎么脑抽想跟独孤烨较量? 本想借机杀了独孤烨,永绝后患,没有独孤烨这个战神,他们挥兵南下,迟早会拿下京城。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你到底想怎么样?” 独孤烨神色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投名状。” 一名纪家的子弟打了个冷战,“您放我们回去,我们立马里应外合,攻进蜀中,擒下独孤寒。” 其他人愣了一下,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这些人都是纪无敌的亲信和家中子弟,只听他的命令。 他们本来就没把独孤寒放在眼里,野心大着呢。 杀了独孤寒,取而代之,是迟早的事。 独孤烨一口拒绝,“不好。” 他又一次让人意外了,有人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独孤烨像看白痴般看着这些人,怎么天真的可笑? “信不过你们。” 他们是敌人,刚才还想杀了他的敌人,居然问为什么? 纪家人本来想蒙混过关,却被独孤烨一言道破,很不安的面面相视。 “那你划下道吧。” 独孤烨眼神微冷,嘴角勾了勾,溢出一丝微凉的弧度,“要他的命。” 他的手指向纪无敌,面罩寒霜,眼中全是杀意。 所有人脸色一变,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纪无敌的心沉了下去,独孤烨比他想像的更有心机。 一直以来,他只看到了苏琳琅的惊才绝艳,却忽视了独孤烨的能力。 他只把独孤烨当成带兵的将领,没什么脑子,只有打仗的本事,却没有谋略。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错的可怕。 太轻视自己的对手,才是他沦落到这一步的真正原因。 第六百七十六章 纪无敌之死 第六百七十六章纪无敌之死 太轻视自己的对手,才是他沦落到这一步的真正原因。 他想杀了独孤烨,却,反让自己落进了绝境。 他的心冰冷冰冷的,一片绝望,如浸在冰冷的大海里,却不肯放弃最后一线希望。 “独孤烨,我们打一架吧,我赢,放我们离开,若你赢,那我任由你处置。” 明知不可能,却不肯放弃。 独孤烨朝天翻了个白眼,不屑至极。 “你傻,我可不会跟你犯傻。” 他又拽又屌,完全没把纪无敌放在眼里。 不,在他眼里,纪无敌已经是个死人。 他居然不中招,纪无敌心里发苦,激将法都没有用,怎么办? 他不想死! 独孤烨冰冷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股死亡的味道。 “我数到三,你们选择吧,要么他一个人死,要么你们所有人一起死。” 纪无敌带来的人面有挣扎之色,痛苦万分。 这些都是他的心腹,但此时,却是对立的。 纪无敌再有城府,再有本事,此时却没有什么信心。 在生死面前,人性经不起考验。 独孤烨含笑看着他们,没给他们太多的考虑时间,“一,二……” 随着他的声音,所有人的心提了起来,心惊肉跳,仿佛头顶悬挂着一把长剑,随时会砍下来。 纪无敌额头渗出冷汗,心跳加快,浑身紧绷,“等一下,独孤烨,你这分明是耍着我们玩,猫捉老鼠……” 他大声说话,不仅是想拖延时间,也是想提醒身边的人,不要中了独孤烨的圈套。 独孤烨清清冷冷的视线瞥了一眼,像看着一只小蚂蚁,“三。” 薄唇一吐,空气立马凝滞起来。 所有人都动了,纪无敌身形一闪,往没人的地方冲去。 但是,他身边的人不约而同的发难了,拾起武器,一前一右的夹击。 纪无敌的武功很高,但是,他只有一个人,对方人多势众。 刀剑在空中交会,激烈而又快速,纪无敌眼中闪过一丝丝悲凉。 这些攻击他的人,都是他最信任的心腹。 “小七,我待你不薄,替你娶妻生子,赠你家业,如果没有我,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 整个纪家都是他在撑着,这些年纪家没有出现惊才绝艳的人物,如果没有他,早就被人灭了。 他念在纪家的恩德上,对纪家人颇多照顾,可是,有什么用? 全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 小七是纪家子弟,他心虚的移开视线,大声为自己辩解,“叔叔,不能怪我,你不姓纪,却在我们纪家一手遮天,呼风唤雨,把我们这些真正的纪家人挤到一边去,你不死,我们怎么出头?” 纪无敌中了一剑,手底慢了下来,“你们被独孤烨骗了,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痛心疾首,努力想唤醒他们。 但他们杀红了眼,一个个奋不顾身的砍杀,不一会儿,纪无敌就成了一个血人。 眼见他活不成了,大家更加用力,不把他砍倒,就不敢放松下来。 小七的长剑全是血迹,“叔叔,没有你,太子不会赶尽杀绝,你就安息吧。” 只要现在不死就行,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一群蠢货。”纪无敌艰难的吐出最后一句话,两眼翻白,倒了下去。 大家都长长吐出一口气,小七鼓起勇气上前探了探纪无敌的鼻息,没气了。 “太子,他死了,您放我们离开吧。” 独孤烨看着这群人,面色冰冷。 果然,除了纪无敌外,纪家没有出众的人才了,全是些贪生怕死之徒。 一个个短视至此,让他不屑。 如果这些人护着纪无敌,奋起反抗,说不定他会放这些人一条生路。 见他不语,大家心里直打鼓,浑身发抖。 小七手脚冰冷,慌乱不已,“太子,我们会约束纪家子弟,立马回云南,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云南的,我发誓。” 他举手对天发誓,极力想得到独孤烨的允许。 其他人怕的不行,全都跪下来磕头,“太子,我没啥本事,您不要杀我。” “饶了我们吧。” 小七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大声说道,“太子,我们可以帮你将独孤寒抓起来,到时怎么处置都行。” 独孤烨眼神闪了闪,嘴角微勾,“你们有那个本事吗?” 见他开了金口,小七拼命点头,“有,当然有。” 独孤烨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悲喜,“北一,北二,你们将他们带回去,就跟在他们身边,见机行事。” “是。” 小七软倒在地上,整个人都虚脱了,终于逃出生天了。 “谢谢太子,您真是好人。” 他连滚带爬的离开,后面跟着一群慌乱失控的人。 石湛犹豫了一下,“太子,我本不想回去,但我的族人都在城中,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和平解决。” 他一直在旁边不吭声,也没有拿剑,只是冷眼旁观。 他越看越心惊,人性卑劣是如此的不堪。 纪无敌已死,纪家无人,跟着独孤寒注定是没有出路的。 蜀城迟早会落在太子手里,也罢,这样也好。 独孤烨心里一动,“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石湛深深一礼,“我会竭尽全力。” 独孤烨微微颌首,石湛长长舒了一口气,太子还是有慈悲心的,不忍蜀中的百姓死伤太多。 这些日子围而不攻,恐怕就是不想毁了这个千年古城吧。 独孤烨目送他离开,怔怔的发呆。 雪越下越大,如鹅毛般飘落,白茫茫的一片。 吴为替独孤烨举着雨伞,轻声催促道,“太子,我们回去吧,这天气好冷。” 独孤烨微微点头,“将他们好好埋了。” “是。” 纪无敌死不瞑目,眼睛睁的大大的,雪花将他的脸盖住。 独孤烨轻轻一声叹息,“一世枭雄,却落到这个地步,可悲可叹。” 简单的挖了个洞,将人坑了,就了事。 “走吧。” 等他们一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雪里窜出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水,走到墓前,沉吟半响,转身走了。 他却不知后面有人盯着,“跟上。” “是。” 几道身影消失在白茫茫的世界中,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第六百七十七章 城门被破 第六百七十七章城门被破 蜀城皇宫 独孤寒手里的茶水洒落一地,震惊万分,“你说什么?纪将军死了?怎么可能?” 小七泪流满面,痛苦不已,两眼红肿,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是独孤烨干的,下毒,轰天雷,无所不用其极。” 他的声音发抖,哭的泣不成声,掩面痛哭不止。 独孤寒呆呆的看着他,脑袋一片空白,罩在他头顶的大山终于移走了,没人再威胁他。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感觉世界都明亮了。 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他眉头紧皱,痛心不已,连连哀叹,“纪将军不该去的。” 跟他都不打一声招呼,就悄悄跟独孤烨会面,让他由不得不多想。 纪无敌已经将他架空,却没有将他废了,必有另外的打算。 纪家想当皇帝的野心一直有,但不知为何,极为克制。 小七一边痛哭流涕,一边诉说,“我叔叔原想杀了他的,结果……” 他将许多事情隐去,只说是独孤烨派人杀了纪无敌。 独孤寒半信半疑,对纪家人有一种本能的怀疑。 “纪将军的尸身呢?” 他是不相信纪无敌真的死了! 前几天还生龙活虎的纪无敌,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虽然他在心里无数次的期盼,但这一天到来,反而没有真实感,感觉跟做梦似的。 小七哭的直抽搐,都喘不上气,浑身是伤,后背还中了一剑。 大夫又是推拿,又是下针的,才让小七缓过来。 大夫亲口说,小七是悲痛过度,独孤寒才相信了这一事实。 小七双手紧握,满面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我们逃回来时,根本来不及收尸,独孤烨恐怕会……” 他又是痛哭,又是捶胸口,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皇上,您要替我叔叔报仇啊,他死的好冤。” 独孤寒呆呆的坐着,呆呆的应着,“一定会的,你累了,下去休息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纪无敌死了! 死在独孤烨手里! “是。”小七默默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室内悠悠响起一个声音。 “你相信吗?” 一个太监从角落里走出来,“听上去很离奇,但不是不可能。” 他看似老态龙钟,但一双眼晴精光四射。 这是独孤寒身边最信任的暗卫头头,钟公公。 从小到大,都在独孤寒身边守着,是先皇亲自赐给他的。 平时都隐在暗处,像一抹不起眼的幽魂。 这也是纪无敌一直没弄死独孤寒的原因之一。 独孤寒渐渐接受了事实,这种事又不能乱说的。 纪家人没必要说谎。 只是,他的眉头紧皱,“纪无敌一死,谁来守城?” 纪无敌狼子野心,但有他守着城门,让独孤寒很心安。 钟公公心里苦笑,他武功高强,但别的都不会。 他只负责皇上的安全,心思转了转,“皇上,投降吧,为了满城的百姓。”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着? 大军压境,没有守将守城,皇上又不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守不住城门的。 情势比人强,只能低头。 独孤寒的脸色沉了下来,“不行,宁可战死,也不能投降,念你是第一次,不跟你计较,再有下次,定然不饶。” 他绝不会向独孤烨跪地求饶,绝不! 钟公公知道他的心结,这辈子是解不了的。“哎。” 独孤寒抿了抿嘴唇,心乱如麻,却强撑着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不用哀声叹气,独孤烨不会用轰天雷攻城。” 要攻城早就出手了。 钟公公在心里又是一声叹息,这不是关键。 轰天雷只是小玩意,强大的兵力才是关键。 不得不承认,独孤烨是天生的将才,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但是,这些话不能说,主子已经快崩溃了。 他努力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为什么?” 独孤寒神秘兮兮的说道,“轰天雷太危险,他不会让这种东西流落出去,只可能掌控在自己手里。” 就算是亲信,也不敢托付。 万一哪天亲信背叛,扔出一颗轰天雷就完蛋了。 钟公公默了默,是与不是,不重要。 “可是,没有守护的将领啊。” 独孤寒随手挥了挥,“让纪家的人上,他们是将门,总有秘法传承的。” 钟公公却没有那么乐观,纪家人都平庸至极。 但看着主子晶亮的眼晴,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罢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有他护着,总能逃出生天的。 深夜,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 忽然,独孤寒半夜惊醒,一身的冷汗,做了个恶梦,梦里他被人追杀…… 咦,外面喧哗声……不对,他猛的跳下床,跑到床边。 惊见东边火烧云,火光冲天。 他脸色大变,惊惧交加,“出了什么事?外面怎么这么吵?” 一名太监慌乱的冲进来,大声叫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太子带兵打进来了,您快跑。” 独孤寒眼前一黑,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城门什么时候攻破的?” 不仅城门破了,宫门也破了,仅仅一个晚上的事。 他一定在做梦,这怎么可能呢? 太监却不停的哆嗦,紧张不安极了,“有人放了朝庭军队进来……” 独孤寒愤怒的大叫,“是谁?谁敢这么做?” 太监也不知道,完全是吓坏了。 钟公公像道幽灵般出来,将太监一掌拍晕。 “除了纪家的人,还能有谁?” 独孤寒见那一团火云越来越近,气的抓狂,“一群叛徒,我要杀了他们。” 他怎么也想不到是纪家的人干的,这是一个圈套。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钟公公急急的帮着收拾行李,“皇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跑吧。” 至于防守,想都不想。 独孤寒脸色一变,如打了霜的茄子,心乱如麻,“天地之大,我能去哪里?我是皇帝啊,怎么能跑?” 一股绝望从心底升起,他,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要像丧家之犬般逃走? 钟公公最了解他的性子,强忍着烦燥劝道,“皇上,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都这节骨眼了,还想什么?跑啊! 第六百七十八章 若有来生 第六百七十八章若有来生 独孤寒苦笑一声,眼睛黯然无光,“独孤烨是不会放过我的,阿忠,你带着五皇子走,快走。” 这是他唯一能信任的人。 钟公公听着喧哗声越来越近,心急如焚,“皇上,您带五皇子走,我在后面拖住独孤烨。” 五皇子是所有皇子中最有天份的,最得独孤寒的宠爱。 独孤寒心如死灰,没有了斗志,“没用的,他一定会盯着我不放,我就算逃到天边,他也会追过来,到时谁都跑不了。” 独孤烨的性子他还是很了解的,不死不休。 他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 “走吧,阿忠,若你保住我一点血脉,我就算死了也会感激你。” 他保不住所有的骨肉,只能保全一个。 钟公公心痛如绞,流下了眼泪,跪倒在地,“皇上。” 独孤寒眼眶通红,绝望在室内蔓延,“让五皇子不要报仇,做个普通人吧。” 钟公公知道他心意已决,多说无益,“是,您多保重。” 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独孤寒双手掩面,手指缝里溢出一颗颗眼泪。 “轰隆隆。”宫门被重重推开。 独孤烨被众人簇拥着走进来,众星捧月,神采飞扬,熠熠生辉。 昏暗的室内顿时被火把点亮,亮如白昼。 独孤寒身着龙袍皇冠,庄重肃穆,眼底一片死灰般的沉寂。 “独孤烨,你终于来了。” 独孤烨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没想到你还留在这里。” 独孤寒事隔多年,又一次看到自己的堂弟,他还是这么俊美挺拔,年轻气盛,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儿。 而他,心如死灰,面容苍老,头发也白了,明明只差几岁,却仿佛隔了一辈人。 “我在等你。” 独孤烨扫了几眼,室内只有他一人,传说中的高手呢? 他冷冷淡淡的喝斥,“束手就擒吧。” 独孤寒面色苍白,再庄重的朝服也掩不去那份落魄和绝望。 “康正帝一脉到我而绝,我是罪人,唯有以死谢罪。” 独孤烨心思飞转,又玩什么?“你不必如此,念在我们兄弟一场,我可以留你一条命。”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强有力的抵抗,一路杀进宫中,不得不说,顺利的出奇。 独孤寒不但不感激,反而冷笑一声,“向你摇尾乞怜,你的脸色过日子?不,我宁可死。” 他有皇族的骄傲,宁可死也不愿忍辱偷生。 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只能走下去。 不知怎么的,独孤烨有些惋惜,“你不该起事的,好好的当你的睿王爷,坐镇边城,安享太平。” 或许是看到英雄末路吧,或许是血脉同出一源,他起了怜悯之心。 但不会放过他! 独孤寒冷笑一声,倨傲的不可一世,“哪有什么太平?你们父子抢走了我的帝位,还要我俯首称臣,你们还装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早点死。” 一生都在小心翼翼看人眼色中的度过,以前看父皇眼色,后来要看身边的人,从来没有真正恣意的活过。 他总有数不清的心事,没一天是快乐的。 人生,真的好累。 世人看皇子风光无限,却不知背后的苍凉。 独孤烨虽然没有多少记忆,但是,他不觉得自己是这种人。 “为什么?我从来没那么想过。” 盼着人死,不如冲上去打一架,将对方打趴下,才是他的性格。 独孤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因为苏琳琅。” 这是他们之间的心结,这辈子都不可能化解。 独孤烨呆了呆,随即大笑出声,“哈哈哈,你把自己看的太重了,我们夫妻从来没将你当一回事。” 琳琅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喜欢就争取,不喜欢就踢到一边,从来不会扭扭捏捏。 他就喜欢这样爽朗明媚的性子,跟她在一起,永远自在轻松。 独孤寒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冷芒,“是吗?这些年琳琅一直送东西给我……” 他不甘心啊,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甘心! 苏琳琅,是他一辈子的心魔! 他已经早就放下了,忘记了,但一闭上眼晴,那些有关她的往事立马鲜明的浮上心头。 原来,他从未忘记! 独孤烨微微蹙眉,有些不喜,拿女人说事,是一个男人最大的失败。 要战就战,要打就打,不要拖女人下水。 “是给她表姐苏婷玉吧,那个可怜的女人,此生最大的错就是嫁给了你,她很愚蠢,为了你甚至伤害了跟琳琅的姐妹情。” 他对琳琅是百分百的信任,也深深的了解她。 她喜欢一个人,从来不会掩饰。 独孤寒身体一震,脸色更白了,眼神愧疚,“是我负了她,若有来生,我愿意弥补。” 这话让独孤烨嗤之以鼻,极为不屑,“此生都不要你了,若有来生,肯定躲的远远的。” 谁会傻到赔上一世,再傻乎乎的栽进去呢。 独孤寒气的胸口疼,狠狠瞪着他,“独孤烨,你很讨人嫌,从小到大我都讨厌你。” 他是自己的克星,只要有他在,没人看到自己的存在。 独孤烨如一团火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让别人都成了他的陪衬。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冷冷嘲讽道,“是嫉妒吧,嫉妒我在帝后面前更受宠,嫉妒我有一个爱我如命的父亲,嫉妒我有一个倾心相爱的好妻子。” 他的人生很完美,拥有了世人想要的一切,他很满足。 独孤寒的眼晴渐渐红了,“你的命好,老天爷都帮着你,我再嫉妒又有什么用?只能看着你幸福,如果有来生,我不想再遇到你。” 独孤烨连忙补上一句,“也不要遇到我家琳琅,我们夫妻约好了下一辈子再续前缘,你就不要指望了。” 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还不累吗? 独孤寒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一丝黑血从嘴角溢出来,“真是讨厌的家伙。” 最后一个字在空气中消散,人已经倒下去。 独孤烨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久久不能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清冷的声音轻轻响起,“厚葬,以王爷的规格下葬。” 第六百七十九章 赐死 第六百七十九章赐死 独孤烨一道道命令发下去,“发安民告示,安抚城中百姓,不许将士惊扰普通百姓。” ”缉杀叛臣余孽,绝不留情。” “清理宫中财物,全都押送入京。” “后宫女子关押起来,至于孩子……”他犹豫了一下,“也关起来。” 大不了都圈禁起来,成不了气候。 “是。” 等事情告一个段落,独孤烨长长吐出一口气,天都亮了。 吴为送上参茶,轻声劝道,“太子,您的眼晴都熬红了,休息一会儿吧,太子妃要是知道,会心疼的。” 独孤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知道拿太子妃压我。” 吴为笑嘻嘻的道,“只有这样才有效。” 事情都让属下去办了,独孤烨也累了。“也罢,休息吧。” 一觉醒来,独孤烨就发现气氛不对劲。 他看向吴为,眼神严肃,吴为心里一慌,“太子。” 独孤烨的眼晴眯了起来,“出了什么事情?” 吴为犹豫了一下,“后宫女子死了大半……” 除了自杀的,还有被杀的,兵荒马乱的,什么事情都有。 独孤烨洗了一把脸,清醒了几分,“还有什么?” 吴为苦笑一声,果然瞒不过主子的眼晴。 他深吸了一口气,“几位皇子公主暴毙,全都死了。” 独孤烨的动作一僵,脸色有些难看,“谁干的?” 吴为低着头不敢看他,“不清楚,忽然死的。” 独孤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除了暗卫外,还能有谁? 没有父皇的旨意,他们是不敢这么干的。 父皇这是怕他心慈手软,养虎为患吗? “我去看……罢了,好好安葬吧。” 他长长一声叹息,成王败寇,天经地义,没有什么好惋惜的。 父皇顾虑的有道理,如果这些皇子长大后,就算他们自身不想报仇,但总有人会挑唆。 就像睿王,几年前未必想造反,但几年后就起事了,人是会变的,环境能改变一个人。 纪家,纪无敌,是推手,也互为棋子吧。 他越想越烦燥,扯了扯衣领往外走,园子里一片狼藉,一副抢劫过后的惨状。 吴为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后面,不敢吭声。 忽然独孤烨停下脚步,微微皱眉头,“前面怎么那么吵?” 一名下人匆匆去打听,不一会儿满头大汗的跑回来,“太子,吕夫人闹事。” 独孤烨挑了挑眉,“吕夫人?” 下人急急的解释,“睿王的妾,说让您去见她,否则引火自焚。” 独孤烨呆了呆,下意识的看向吴为,“她有孩子吗?” 下人有些反应不过来,“无子。” 独孤烨抿了抿嘴,那有什么好吵的? “孤很忙,你去问问有什么事,如果没事就好生待着,否则谁都保不了她。” 他不是怜香惜玉之辈,没心情寻花问柳。 他听说睿王女人很多,但跟他有什么关系。 一个妾室指名要见他,开什么玩笑。 “轰。”火光一闪,正想离开的独孤烨变了脸色。“搞什么鬼?” 他走了过去,只见宫人们呆呆的看着火苗,不禁恼了,“灭火,傻愣着干吗?” 众人如梦初醒,七手八脚的灭掉火苗。 一个披着白纱的年轻女子眼前一亮,款款走过来,跪倒在他脚下。 “见过太子,求太子给我一条生路。” 她楚楚可怜,微微抬起下巴,泫然欲泣的样子,很是无助。 独孤烨怔了怔,脸色变了,这张脸……有几分像苏琳琅,尤其是这下巴。 这就是吕夫人?独孤寒的宠妃? 他被恶心到了,板着脸喝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叛臣贼子家眷,杀。” 吕夫人眼含热泪,娇弱无助,梨花带雨,“太子,只要让我活下去,我什么都愿意做,求太子垂怜。” 她像失了大树的菟丝草,浑身透着一股少妇的风情。 有意无意的放着电,媚眼如丝。 可惜,独孤烨满眼是嫌弃,“不许哭。” 他受不了这张脸哭泣的样子,感觉太违和。 吕夫人像是得到了鼓励般,眼晴一亮,纤细白皙的双手缠上来,“太子,您就疼疼我吧……” 独孤烨一脚将人踢开,“啪。” 如此献媚的表情,怎么能出现在酷似琳琅的脸上? 吕夫人摔了个四脚朝天,一颗心摔成无数片,渐渐绝望,“为什么?” 这不正常,不是应该百般爱怜吗? 就凭着这张脸,就该得到宠爱。 独孤烨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恶心的够呛,“毁了她的脸,不要让我看到这脸在外面晃。” 独孤寒,真是混账东西。 吕夫人倒在地上,又气又怒又怕,不管不顾的叫起来,“太子,我这脸像极了太子妃,你怎么舍得毁了?皇上对我百般宠爱哟……” 独孤烨勃然大怒,原来她知道! 这更加不能容忍! 一道白光划过,“啊。” 吕夫人捂着剧痛的下巴,眼前一阵阵发黑。 雪白的脸上多了几道血印子,这脸是彻底毁了。 独孤烨表示很满意,“本来就不像,这下子更不像了。” 吕夫人整个人都崩溃了,“你是不是男人?” 独孤烨的眼神一冷,冒犯者,死。 “赐死。” 吕夫人大惊失色,这个太子不好色,跟独孤寒完全不一样。 她一开始就错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拼命磕头,“太子,我错了,求太子饶命。” 但是,独孤烨头也不回的走了。 吕夫人吓破了胆子,大声叫道,“我有个秘密,换一条命。” “不想听。”这就是独孤烨的回答。 吕夫人本想借机拿捏一下,结果人家都不理她,所谓的秘密也不放在心上。 她的脑袋一热,脱口而出,“五皇子被悄悄送走了,死去的那个不是五皇子,是替身。” 她热切的渴望独孤烨能停下脚步,给她一个机会。 但是,她注定要失望了。 “杀。” 吕夫人浑身一颤,泪流满面,“太子,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越走越远,没有驻足,她眼底的神采越来越淡,绝望的哭泣。 吴为犹豫了一下,“太子,如果是真的,那……” 不能留下祸根,以免将来麻烦。 第六百八十章 我是哥哥 第六百八十章我是哥哥 独孤烨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一个小孩子能掀起什么风浪,让他去吧。” 只要他宣布睿王所出子女俱亡,将来就算有人兴风作浪,也没什么用。 谁都不承认! 再说了,就算五皇子死了,有心之人想闹腾,还是会闹的,随便找个小孩子出来呗。 吴为没有想的那么多,他只知道斩草除根,“可是……” 独孤烨淡淡的道,“已经死了好多人,没必要再添加杀孽。” 宫中 琳琅已经搬回寝宫,但还在做月子,天天关在房间里。 不能看书,不能吹风,不能写书,啥都不能干,把她闷坏了。 她只能让身边的宫女给她读书,打发一下时间。 外面传来喧哗声,“蜀中大捷,太子妃,蜀中大捷。” 琳琅猛的坐起来,一双眼晴晶晶亮,“是不是我听错了?” 风荷拿着线报走进来,笑容满面的说道,“没有,是蜀中大捷,太子打胜仗了。” 琳琅迫不及待的抢过线报,快速的翻阅,果然,蜀国被灭,独孤寒身死。 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自杀? 他们算是一起长大的,曾经也交好过,没想到最后走到这一步。 风荷轻声劝道,“您别想太多,造反失败的下场都是这样的。” 独孤寒心高气傲,宁愿死,也不想被圈禁一辈子。 琳琅微微摇头,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苏婷玉恐怕受不了这打击。 要不,给她介绍一个好男人? “太好了,阿烨终于要回来了。” 独孤烨将善后事宜都扔给了手下的大将,自己先回来了。 他迫不及待的回来看妻儿。 小凤凰一脚踏进来,就听到这话,不禁喜上眉梢。 “娘,父亲要回来了吗?” 他也想念父亲,很想见到父亲。 他对独孤烨特别的依赖和仰慕。 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苏琳琅。 他每天早晚都会过来给琳琅请安,特别孝顺。 苏琳琅摸摸孩子的小脑袋,被孩子喜悦的笑容感染,“对,很快就会回来,到时缠着他教你武功。” 小凤凰喜笑颜开,“好好,我喜欢。” 他要跟父亲一样厉害。 母子俩总有说不完的话,趁机不注意时,小凤凰偷偷拿出一个油包,一股香气扑鼻,“娘,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 是烤的金黄的鸡腿,香喷喷的,可诱人了。 琳琅的眼晴一亮,口水直流,吃了一个多月的补汤,没滋没味。 “烤鸡腿?快给我吃一个……” 还是儿子贴心啊,她的小棉袄。 小凤凰笑眯眯的递过去,琳琅刚想咬下去,一只手伸了过来,抢走鸡腿。 风荷还没收了小凤凰手里的油包,没好气的白了琳琅一眼,“太子妃,你不能吃。” 都叫上太子妃了,可见生气喽。 琳琅冲她讨好的笑,“就吃一个。” 她像个贪吃的小孩子,可爱而又好玩。 风荷很少看到她这一面,哭笑不得,“再忍忍,出了月子,您就能随心所欲的吃东西了。” 琳琅很郁闷,“都忍很久了,都快二个月了。” 她是早产,伤了元气,所以做了个双月子。 不过,效果蛮好的,面色红润,眼晴有神。 风荷拿赖皮的她没办法,感觉很无奈,“太子妃,您要以身作则,皇太孙看着呢。” 小凤凰眼珠一转,拉着风荷的衣袖撒娇,“就让娘亲吃一块吧,她天天吃没盐的饭菜,可苦了。” 孩子童稚的声音又软又萌,风荷的心都化了,但是,态度还是很坚决,“生孩子就是这么辛苦,没办法。” 事关小姐的身体,不得不郑重。 琳琅头都大了,揉了揉眉心,“行了,好啰嗦,我不吃了,把水递给我。” 琳琅喝了一口,咦,怎么是甜的? 小凤凰冲她直挤眼睛,琳琅忍不住笑了,这孩子偷偷放糖了? 她笑眯了眼,眉眼弯弯。“好好喝,小凤凰好乖。” 小凤凰的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手,笑的很可爱,“娘,等你能出房间,我请你去大酒楼吃大餐。” 儿子的孝心让琳琅很高兴,“你有钱吗?” 小凤凰笑眯眯的点头,“有金元宝,我存了好多,您忘了?” 琳琅抚额,一孕傻三年,感觉变笨了。 逢年过节,她都会赏人金元宝,小凤凰也拿了好多。 小梧桐吃饱喝足被送过来,琳琅有意培养兄弟俩的感情,让他们多见面。 这一招还挺管用的,小凤凰越来越喜欢弟弟了,每天都要看一看。 “弟弟怎么还在睡?“ 每次过来只看到睡的小猪般,好无趣。 琳琅知道深宫中只有他一个孩子,难免寂寞。 “他在长大,睡的越多,长的越快,以后他天天缠着你带他玩,你可不要嫌他烦。” 小凤凰脑补了一下场景,不禁乐坏了,有人陪他玩,多好啊。 “不会的,我是哥哥嘛。” 母子俩说的热闹,小家伙醒了,一双乌黑的眼晴圆圆的,好奇的看着他们。 小凤凰迫不及待的凑过去,“呀,弟弟醒了,跟哥哥握握手。” 他笑眯眯的伸手,忽然惊喜的惊呼,“他握住了我的手,您看。” 小婴儿拽住哥哥的手,吐着泡泡,笑的甜甜的。 小小的婴儿吃的好,睡的好,养的白白胖胖,小脸肉肉的,脸上挂着讨喜的笑,可爱极了。 小凤凰越看越喜欢,学着琳琅的动作,轻抚弟弟的小脑袋。 孩子的头发又黑又软,摸着很舒服,小家伙咯咯的轻笑。 琳琅嘴角微勾,“弟弟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弟弟。”小凤凰低头亲了亲。 小婴儿天真无邪的笑,笑的人心里发软。 琳琅一手揽着小凤凰,一手抚着小梧桐,心里很是满足。 如果独孤烨在,就更完美了。 几天后,琳琅终于熬了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洒满玫瑰花瓣的池子微波荡漾。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 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小凤凰和小梧桐去拜见皇上,皇上一看到小梧桐就喜笑颜开,一把抱住逗弄。 小婴儿白白嫩嫩的,胖乎乎的有些压手了,但皇上很喜欢,抱着不肯撒手。 第六百八十一章 小凤凰的孝心 第六百八十一章小凤凰的孝心 小凤凰都眼红了,扯着皇上的衣服撒娇,“皇爷爷,您偏心,眼里只有弟弟。” 嫉妒倒是不会,就是酸酸的。 皇上哭笑不得,轻拍小孙子的脑袋。 “你天天在我眼前晃,你弟弟我才见了三次,这是第三次。” 儿子不在宫里,他一个大男人总要避嫌的,怎么能老跑儿媳妇的寝宫? 好吧,这解释说服了小凤凰,他愉快的接受了。 “嘻嘻,我弟弟漂亮吧。” 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婴儿。 皇上忍不住笑着纠正道,“男孩子不能用漂亮,是好看,是英俊。” 小凤凰挺了挺小胸膛,很得瑟,“我也很俊。” 皇上又想笑了,怎么这么可爱呢? “一样的俊,你们父母都长的好看,生出来的孩子当然也好看。” 向来英明神武的皇上在儿孙面前,只是一个普通的长辈。 宠溺晚辈,恨不得将全天下都送到孩子手里的长辈。 琳琅笑眯眯的道,“父皇,辛苦您这两个月帮我照看小凤凰,我打算亲自下厨做几个菜……” 皇上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好好,做那个梅干菜扣肉,香酥鸡。” 不知道为什么苏琳琅做的菜特别好吃,明明一样的食材,一样的做法,但做出来的味道完全不同。 小凤凰的眼睛闪闪发亮,兴奋的举起小手,“我要吃杭椒牛肉,八宝辣酱。” 祖孙俩都是肉食动物,点的全是荤菜。 琳琅没好气的瞪了小凤凰一眼,“不吃蔬菜?” 小凤凰立马冲她讨好的笑,“只要娘煮的,我都爱吃。” 他的嘴巴如抹了蜜般甜,眉眼弯弯,可爱极了。 琳琅忍不住轻捏他的小脸蛋,“小马屁精。” 小凤凰很天真无邪的问道,“娘不喜欢吗?” 琳琅嘴角直抽,心塞不已,臭小子是故意的吧。 “哈哈哈。”皇上哈哈大笑。 一个小时后,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八菜一汤。 西湖牛肉羹鲜香无比,小凤凰一口气喝了两碗,还想喝第三碗,被琳琅按住了。 “尝尝这是什么?”她挟了一筷子喂宝宝。 小家伙已经很会用筷子了,但娘喂食就是香。 “牛肉。”他吧唧吧唧小嘴,好好吃。 琳琅笑眯眯的道,“你最讨厌的胡萝卜。” “不可能,我……“小凤凰瞪大眼晴,很想说他吃的出来,但想到琳琅那一手厨技,就消声了。 他亲眼见过琳琅拿豆腐做红烧肉,以假乱真,别提有多好吃了。 他眼珠一转,笑眯眯的道,”好吧,娘,我想天天吃这样的胡萝卜。” 琳琅会心一笑,“小机灵鬼,娘可没有骗你。” 小凤凰自己挟了一块香酥鸡,又香又酥,金灿灿的,好看又好吃。 他研究了一下,不敢肯定是什么做的。 “好吧,我相信您啦,您把方子给御厨房,让他们天天做。” “为什么让他们做?”琳琅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他会缠着让她天天下厨呢。 小凤凰很乖巧的给琳琅挟菜,孝顺又懂事。“怕您太辛苦,您只需要穿的漂漂亮亮等人侍候就行了,偶尔下一次厨我就很开心了。” 他娘是太子妃,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哪有时间浪费在厨房。 琳琅心里一热,很是开心,亲了亲小娃娃,“我最爱宝宝了。” 小家伙喜笑颜开,回亲了一下,“嘻嘻,宝宝也最爱娘亲。” 母子俩亲亲热热,感情极好,让人羡慕不已。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皇上也很开心,解了馋,还跟两个小孙子互动。 小凤凰吃饱喝足趴在琳琅身上睡着了,琳琅将孩子抱在一边的软榻上,将披风扯过来盖在他身上。 看着孩子香甜的睡容,琳琅的心软软的。 皇上全看在眼里,“你既然好了,那就将小凤凰挪回去吧。” 这些日子小凤凰住在他的寝宫,由他照看,带给了他无尽的欢乐。 亲手照顾抚养孙子的成就不输于君临天下的喜悦,各有各的好。 琳琅看到了他眼里的不舍,想了想,“让他陪在您身边吧,小凤凰需要祖父的教导,相信您会把他培养成为一个伟大的帝王。” 不得不说,皇上很有当帝王的天份,无师自通,虽然仁厚,但行事极为章法,走一步看十步,跟朝臣的磨合也渐入佳境。 朝堂上,他威信渐高,已经有了君临天下的霸气。 将小凤凰放在他身上,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两宫离的不是很远,让小凤凰早晚来回跑呗,就当是磨练意志。 皇上自然很乐意,但犹豫了一下,“你就不怕父子相残吗?” 儿子和孙子同样重要,烨儿是他一手带大的,父子感情极为深厚。 相同的,孙子也是他带大的。 若有一天为了帝位相争,他又该何去何从? 琳琅呆了呆,随即爽朗的笑道,“阿烨没有当皇帝的野心,也没有什么兴趣,他更喜欢打仗。” 她也不在乎自己的男人是不是天下至尊,只要他开心就好。 她的公公是皇帝,她的儿子也会是皇帝,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独孤烨想当皇帝,那就当,不想当就给儿子让路,很简单的一件事。 皇上嘴角抽了抽,在他眼里复杂无比的心事,在苏琳琅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太通透了,看问题一针见血,当然,主要是心正。 “我只有他一个儿子,当时又不是皇帝,没有想那么多,放任他自由生长,如今也晚了。” 当年他只想保住王府的尊荣,为儿子撑起一片天地,哪会想到当上帝王。 琳琅微微一笑,那样野蛮生长横冲直撞的男人,才是她倾心所爱的,简单而又纯粹,对她一片赤诚。 “没关系,我们有小凤凰,我想,阿烨不会介意您直接传位给小凤凰的。” 这个她说了不算,皇上不想多提此事,“这事以后再说,不着急,你先看看这些。” 琳琅很自然的接过密报,眉头皱了起来,“没想到云芳菲经营了这么多年,拉拢不少人。” 云芳菲就是云太嫔,来去无踪,神通广大,每次只差一步就能抓到她。 第六百八十二章 挑选暗卫 第六百八十二章挑选暗卫 她也算是个奇女子,一个人创了一大片基业,虽说有先帝帮她,但人手交到她手里,她怎么收为已有,是她的事。 她干的很不错,不仅有一个长威镖局走南闯北打探消息,还有一个昌盛钱庄遍布各个地方。 还用钱拉拢了一部分官员。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横空杀出一个苏琳琅。 琳琅看的很仔细,每一个字都细细琢磨, 皇上也很佩服,在皇室的眼皮底下,发展这么大的势力,他们居然一无所知。 这女人很有本事! “苦心经营了这么久,可惜一双儿子全死了。” 没有继承人,一切都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 琳琅淡淡的提醒道,“她还有孙子,她比谁都有耐性。” 除了严义的几个孩子,纪无敌的儿女也不少。 纪小棠还嫁入了前臣相家,还生下了子嗣。 皇上摆了摆手,神色淡漠,“不不,她年纪大了,没多少时间等待了。” 再不动手,就要来不及了。 他的声音顿了顿,越发的清冷,“而且,她的孙子差不多死光了。” 琳琅猛的抬头,震惊的看着他,“死光了?是您的手笔?” 皇上眼神冰冷至极,冷酷无情,“害的烨儿失忆,受了那么重的伤,光是这一件,就足以灭她全族。” 他本质上是个合格的君王,不像任性的苏琳琅,容易心软的独孤烨。 琳琅抿了抿嘴,却不惧怕,皇上是个护短的人,对自己的亲人极为维护。 再怎么着,他也不会冲她下手,这一点自信还是有的。 “她还有族人吗?” 当时只查到她出身云南小吏家,家世平平无奇,并不出彩。 皇上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冷静沉稳,将来由她辅助烨儿,他也能放心。 “她哪还有什么族人,纪家本是她娘舅家,如今是她的仇人了,你可能不知道,纪家一夜之间就被灭门了。” 琳琅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有这种事?“什么?是她做的?” 皇上也不瞒她,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说给她听。 “是,烨儿故意放出风声,那女人复仇心切,让摘星楼的杀手干的,不过也因此暴露了她的几个重要据点。” 摘星楼?琳琅倒抽一口冷气,好有钱。 摘星楼是一个杀人组织,背景特别神秘,流走于三国之间。 出价奇高,请个最便宜的杀手都要五万两起跳。 不过,就算是这样,依旧让世人趋之若鹜。 “还是被跑了?”琳琅真想见一见那个云芳菲,是个人物。 “她太精了,不过,迟早会浮出水面的。”皇上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钱庄和镖局都封了,她没钱没人也躲不了多久。” 琳琅默了默,“一大把年纪都不消停,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就算有什么恩怨,那么多年都过去了,还没气消?” 以那人的聪明,就算在甘泉宫,也能过的舒舒服服。 皇上微微摇头,人和人是不同的,琳琅天性喜欢自由,不喜欢权势。 “有些人活着只为了争一口气。” 好吧,或许是有这种人,但琳琅肯定不是。 人生如此美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天天开开心心就好。 琳琅翻遍了这些日子的战报,从头看到尾,通过这些的战报,能看到独孤烨的一举一动,感觉很亲切。 算算日子,他应该走到一半了吧。 一个急促的脚步声走进来,一看苏琳琅懒散的看资料,不禁急的直跳脚,“小姐,你快打扮吧,客人都来了。” 琳琅看了看时间,“谁这么早?” 还早?风荷很想吐槽,这都什么时辰了? 今天是二皇孙的百日宴,也是出生后第一个隆重庆祝的宴会。 之前的洗三很低调,只有至亲才参加,只请了一桌人。 “几位侍郎的夫人都来了,由康平县主负责招待。” 康平县主是独孤一族族长的嫡长女,嫁的又是一等公荣国公的嫡次子,身份够高贵,但在琳琅面前还不够瞧。 她是宗室之女,由皇上钦点她进宫帮忙。 琳琅的眼神闪了闪,“梳头发吧。” 趁妆扮之际,她轻声问道,“小宝呢?” 皇太孙是大宝,二皇孙是小宝,大家都是这么分的。 风荷今天也捣鼓了一下,显得很精神。 “小莲看着,她现在照顾孩子头头是道,懂的好多。” 琳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还是白白嫩嫩,没有半点痕迹,宫中的秘方名不虚传。 只是胸大了,腰也有些粗,还要锻炼啊。 “难为她了。” 一个没出嫁的女孩子像个奶妈般,寸步不离的守在二皇孙身边。 “她心甘情愿的。”风荷倒是无所谓,下人的本分而已。 这么一来,人手不够了。 她忽然想起一事,“这次主子挑了六名暗卫进宫,都是武功极高的精英,您先过过目?” 能送到琳琅面前的,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顶尖人物。 琳琅心里一动,“行,叫她们进来吧。” 六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走进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大礼,“见过主子。” 琳琅扫了一眼,都是些长相普通,眼神清亮的女孩子。 “叫什么?” 为首女孩子小心翼翼的禀道,“十五号,十六号,十七号……” 如果主子不喜欢,就要将她们退回去,到时…… 不行,一定要让主子满意。 琳琅嘴角直抽,这些人也太省事了,好好起个名字,不行吗? 风荷在旁边解释道,“这是规矩,只有出师的暗卫才有资格拥有名字,您给起一个吧。” 琳琅心思一转,“就叫木耳、木香、木烟、木兰、木棉,木柏。” 众女拜了下去,“谢主子赐名。” 拜完后,大家齐齐松了一口气,这代表太子妃接纳了她们。 不用被送回去了! 琳琅见她们一举一动都很有规矩,心里很满意。 “木耳、木香,你们去皇太孙身边,木烟、木兰去二皇孙身边,木棉,木柏你们留在我身边。” “是。” 风荷小声提醒道,“小姐,主子是让她们都留在你身边。” 从几千人才挑出这六个人,而且精心栽培了那么久,每一个都有独门的看家本事。 可见太子有看重太子妃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 保护母妃 第六百八十三章保护母妃 琳琅没有改变主意,坚持已见,“你都说了,一个出色的暗卫培养出来实属不易,需要十几年的时间,全放在我身边浪费了。” 武功好,会解毒,识字懂规矩,警惕心高,关键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这些人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从小就在封闭的环境生活,不跟外界接触,心性简单,对主子忠心赤诚。 风荷明白过来,“您是心疼两位皇孙。” 琳琅是个母亲,凡事都为孩子着想,“他们还小,没有自保能力,我必须保护好他们。” 风荷默然了,她不是个母亲,还没办法理解一个母亲为了孩子什么都愿意做。 前殿 一群贵妇人聚在一起,大聊八卦,“今天真热闹,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进宫庆贺,二皇孙很受宠。” “那是自然,就这么两个宝贝疙瘩,又是打赢了这场战争,是该好好庆祝一下。” “没想到太子那么厉害,将叛臣打的落水流水,输的一败涂地。” 一名贵妇面露惋惜之色,“可惜了睿王爷,昔日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曾经也爱慕过六皇子,也曾是六皇子妃的侯选人。 当年满心的遗憾失落,如今却暗暗后怕。 要是当年成了六皇子妃,早就性命不保,还连累自己的娘家。 身边的贵妇连忙捂住她的嘴,急的满头大汗,“嘘,你疯了呀?同情叛贼,你不怕被株连吗?” 那贵妇吓出一身冷汗,她是有感而发,忘了场合。 “我是一时糊涂,还请姐姐包容。”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以后小心些。” “太子妃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女子,嫁入皇室,没有妾室添堵,又争气生了两个皇孙,地位巩固,真让人羡慕。” “太子妃不是寻常女子。” “我听说她还上朝听政,是不是真的?”女人关在后院太无聊,所以更加热爱八卦。 她们只能待在后院,相夫教子,可有些人翱翔天际,随心所欲,别人只能仰望。 “是真是假,我们也管不着。” 连文武百官都管不了,更何况她们呢。 “我只是羡慕她活的恣意,同样是女人,怎么就不一样呢?” 太眼红了,苏琳琅几乎拥有了一切。 “首先,你得有她的本事,会赚钱,会医术,会使毒,会谋略……” “我会这些,还要男人干吗?” “噗哧。”身边的人忍不住笑了。 是啊,女人当自强,如果有本事,就不需要依附别人了。 就能凭自己的喜好过活,爱咋地就咋地。 另一边,打扮一新的小凤凰由两名宫人陪伴着,去找琳琅。 经过水阁时,仿佛听到他的名字,他的眉头一皱,快速的隐到树后,还冲身边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嘘。” 是两个身着绿衣的宫女,一个挺清秀,鹅蛋脸,一个圆脸,凑在一起说的很热闹。 “姐姐,你说二皇孙出生后,皇太子的地位会不会受影响?” 鹅蛋脸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当然不可能,有皇上护着呢,就算太子妃偏心,也是没用的。” 圆脸明显不认同,“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太子最听太子妃的话,万一昏了头,废了皇太孙,那就惨了。” 小凤凰的脸色发青,旁边的宫人急的不行,要是小主子听进去了,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鹅蛋脸呆了呆,吓了一跳,“都是亲生儿子,不至于吧?” 圆脸哀声叹气,愁眉苦脸的,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你是没见过太子妃偏疼的模样,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二皇孙,一天要看好几回,为了更好的照顾二皇孙,都将皇太孙挪了出去。” 鹅蛋脸愤愤不平的轻呼,“这也太偏心了。” 圆脸长长一声叹气,“养在自己眼前是不一样的,这才是刚刚开始呢,我虽然是个奴婢,却心疼皇太孙。” 鹅蛋脸一脸的无奈和心痛,“我们心疼有什么用?别想了。” 她一抬头就见小凤凰冷冷的看着她,猛的弹跳起来,“啊,皇太孙。” 两个宫女慌乱不已,一副被抓包的心虚。 两人齐齐跪下去,“皇太孙恕罪。” 小凤凰面色冰冷,小小年纪很有威仪,“你们叫什么?” 两人不敢抬头,“如云。” “如彩。” 小凤凰的声音淡淡的,“好名字。” 如云的精神一震,鼓起勇气抬起头,露出一脸的怜惜之色,“谢皇太孙,您……可要好好保重,多注意身边的人……” 她欲言又止,疼惜之情溢于言表。 小凤凰冷哼一声,“将她们拿下,送去水牢,让她们尝尝被水蛇咬的滋味。” “是。”一名暗卫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 如云和如彩目瞪口呆,慌乱不已,“皇太孙,这是为什么?不知我们犯了什么错?” 小凤凰稚气的小脸满满的是嫌弃,“凭你们这两个蠢货还想离间我们母子感情?想死。” 他一副你们这些大人装什么装,我都看穿你们的花招了,别提有多好玩了。 他身后的宫人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有芥蒂就好。 皇太孙还是很聪明的,寻常把戏骗不过他。 如云吓白了脸,拼命摇头,“离间?皇太孙,您误会了,我们绝不敢……” 小凤凰小脸很严肃,“欺我年纪小,就想糊弄我,也不想想我是谁养大的,这些伎俩我都懂。” 皇爷爷教了他好多东西,他都懂了。 他最讨厌别人诋毁母妃了,他的母妃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母妃将我送到皇爷爷身边,是为了我好,对我寄予了厚望,弟弟还小多照看一下,有什么错?你们这些人啊,就是见不得我们家庭和睦。” 为这事,苏琳琅特意推心置腹的跟小凤凰谈过,小凤凰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最后愉快的接受了。 男子汉大丈夫,学好东西,保护母妃! 如彩呆呆的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在他身上看到了皇上的影子。 她哭哭啼啼的辩解,“皇太孙,我们只是普通的宫人,不敢有这个心,求求您相信我们。” 小凤凰撇了撇小嘴,冲他哭个屁。 “拖走,看到蠢货就好想踢几脚,不过,我是皇太孙,要庄重。” 第六百八十四章 谁说小孩子好骗 第六百八十四章谁说小孩子好骗 宫人们嘴角抽啊抽,皇太孙威武。 不愧是太子妃的儿子,一样的彪悍。 两宫女面色苍白,感觉自己瞎了眼,居然以为小孩子好糊弄。 “皇太孙,你打我们吧,但求求您,不要将我们关水牢。” 小凤凰不耐烦的喝道,“好吵,堵上嘴。” 两宫女被堵住嘴巴,眼泪狂流,但已经晚了。 小凤凰看着两个宫女被拖着走,撇了撇小嘴,不屑至极,“不自量力。” 被一个还没满五岁的小奶娃鄙视了,宫女泪流满面。 是谁说小孩子好骗的? 小花厅内,二品以上的贵妇人围着琳琅说笑奉承,气氛极为热闹。 琳琅抱着小梧桐含笑听着,不轻易开口。 跟这些人说不到一块去,但是,该有体面还是得给。 琳琅生了孩子后,整个人温润了许多,鲜明的棱角外面包裹了一层轻纱。 她的地位最尊贵,最有气势,光是这么坐着,就让人心生敬畏。 她是人群里最显眼的那个人! 风华绝代,举世无双,清雅,明艳,通透,又尊贵。 她的一举一动备受关注,每一句话都让大家细细揣摩。 谁能想到,昔日那个侯门弃女,如今成了这个帝国的女主人。 她的一句话,一个眼色,就足以毁掉一个显赫的家族。 她,举足轻重,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 独孤家族的族长夫人,江老夫人一直盯着她看,神情非常的复杂。 本来一族的族长夫人是宗妇,一族中最显赫的女人,但是,身为皇族的特殊性,反而处处被太子妃压制。 太子妃才是独孤一族的女主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这让江老夫人心里很不舒服,感觉受了委屈。 若是,苏琳琅伏低做小,对她恭恭敬敬也就算了,她也就忍忍。 偏偏苏琳琅对她平平,只是将她当成一般的臣子家长辈。 这让她越发的不满。 琳琅微微抬眸,神色淡然,“江老夫人,不知有何见教?” 江老夫人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心里一动,“太子妃端庄尊贵,绝色倾城,让我都看直了眼,您可有什么保养的秘方,越来越漂亮了,看不出是生了两个孩子的妇人。” 琳琅抿了抿嘴,微微一笑,“天生丽质,没办法。” 虽然族长夫人礼仪完美,对她颇为亲热,但是,她依旧查觉到了江老夫人的不喜。 她是非常敏感的人,尤其是情绪方面。 江老夫人呆了呆,脸色有些难看,太不给面子了。 不识抬举,她可是长辈。 站在她身后的女子俏生生的站出来,俏皮的笑道,“太子妃真风趣,明明是想私藏好东西,我可不依的。“ 这是江老夫人的儿媳妇卫氏,长的很漂亮,身姿妖娆,风情万种,一双眼晴勾人心魄。 琳琅无语望天,跟她很熟吗?这种玩笑只能是闺中密友开。 而且,卫氏说的太僵硬了。 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本来见识少,底蕴太差。 众人直翻白眼,都不吭声,不约而同的当作没看到。 她的名声太差了,差到京城的顶尖贵妇都不愿搭理她。 但不妨碍她活的滋润,活的红光满面。 现场一片寂静,卫氏眼中闪过一丝恼色。 “太子妃,我说错话了吗?” 琳琅不耐烦的喝斥,“长辈说话,小辈不要插嘴,这是规矩。” 她的不喜全写在脸上,没有掩饰。 其实她跟卫氏是平辈,但是,谁让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呢。 大家暗暗松了一口气,太子妃是跟她们一国的。 至于所谓的独孤族长夫人,只是听着风光,哪有什么实权。 能站在这里的,都是顶尖权贵家的主母,个个都是厉害人物。 卫氏咬了咬牙,心中暗恼,故意娇笑一声,“我这是恃宠而娇,仗着您宠爱才敢胡说呢。” 这是故意恶心谁呢。 大家对她的厚脸色彻底无语了,她咋不上天呢。 太子妃哪里对她另眼相看了? 这么自说自话,往脸上添金,真的好吗? 这种人就不该进宫,不该出现在她们面前。 苏琳琅的脾气比以前好多了,但是,也不能忍。 “在本宫面前胡说,是要挨板子的。” 卫氏亲亲热热的笑道,“那是别人,我们是亲戚,亲戚是相互照顾的,婆婆,你说,我说的对吗?” 她笑的很自信,也很张扬。 她可是族长的儿媳妇,唯一的儿媳妇,未来的族长夫人。 江老夫人不见得有多喜欢这个儿媳妇,但在外人面前,肯定是要维护的。 “说的对,太子妃,不是做婶婶的要说你,你如今有了两个儿子,也该知足了,不要将太子管的那么严,他连个妾都没有,会被人笑的。” 她早就看苏琳琅不满了,不尊重她,那就给她添点堵。 她是长辈,给侄子送几个房里人,还是可以的。 她一副长辈的语气,太恶心人了。 在场的人都皱起了眉头,倚老卖老,真把自己当长辈了。 也不看看对方是谁,要摆架子,也得分人,分场合。 这话踩到了苏琳琅的雷点,当场就冷笑一声,“谁敢笑?砍他的头。” 她冷冷的看着江老夫人,冰冷的霸气冲天。 江老夫人一呆,后背升起一丝颤栗,但是,这种场合她绝不能退让,她丢不起这个脸。 她就是要给苏琳琅立立规矩,苏琳琅再厉害,也是独孤家的儿媳妇,归她管。 “……女人以贞静贤良立足,您是太子妃,更该作榜样……” 其实苏琳琅已经很给她面子了,不经她同意将儿媳妇带进来,她都发请柬,好吗? 不将人赶出去,已经是她的底线。 结果,给脸不要脸,还喘上了。 苏琳琅当场就怒了,“淫奔的儿媳妇你都要,你家还有规矩吗?还谈什么贞静贤良,我都替你们脸红。” 她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直接打脸,怎么痛快怎么来。 骂的好,骂的妙,众贵妇大为解气,就该这么治她们。 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玩意,还希望别人舔跪她们。 真心看不上啊。 卫氏的脸色刷的通红,羞恼交加,“太子妃,你把话说清楚,谁是淫奔的女人?你听谁说的?” 第六百八十五章 极品亲戚 第六百八十五章极品亲戚 激愤之下,她的声音尖锐无比,不复刚才的娇柔。 但是,在场的都是女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狐狸精。 而且是逼死发妻的狐狸精。 “太子妃,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江老夫人气的直哆嗦,老脸通红,感觉这辈子的脸面都丢光了。 “你就算贵为太子妃,也得付出代价。” 这是警告?可惜苏琳琅不吃这一套,她连天王老子都不怕,还会怕一个所谓的族长夫人? 别人家的族长拥有很大的权利,能主宰族中之人的命运和生死。 但是,独孤家的族长只是吉祥物,当摆设用的。 再尊贵,还能比帝王尊贵? “我哪句话说错了?你的好儿媳当初寄居在你府上,却跟有妇之夫搅在一起,还珠胎暗结……” 她撕逼从来没输过,可会打脸了,哪里疼就打哪里。 卫氏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都不知道。 江老夫人羞愤交加,气极败坏的大叫,“胡说八道,这是诋毁,太子妃,是谁告诉你的?我要撕了她的嘴,这是能乱说的吗?卫氏清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家,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 卫氏的反应很快,立马红了眼眶,哭哭啼啼。 “我好委屈,太子妃,你要为我作主啊。” 这一番造作,让苏琳琅犯恶心,她又不是男人,在她面前哭有毛用? “好啊,我马上让大理寺开棺查。” 所有人都惊呆了,神马情况? 卫氏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如纸,如见鬼了般,“什么?开棺?” 琳琅冷冷的看着她,没有一丝感情,冷漠如雪,“孙氏死的不明不白,是该查查了,你们不提,我都忘了这件事。” 孙氏就是江老夫人的前儿媳妇。 在场的人面面相视,震惊不已。 死因真有问题?孙氏死的好惨。 这是丑闻,皇室一族的丑闻,不是应该掩盖起来吗? 不过,太子妃从来不走平常路。 江老夫人急的满头大汗,吭吭巴巴的解释。 “太子妃,孙李氏是急病而死……” 琳琅面露不屑之色,”她死后一个月独孤平就娶了卫氏,七个月后产下一子。“ 这一家人乱的一塌糊涂,丑事一大堆,还有脸在她面前充长辈? 卫氏心慌意乱,急急的叫道,“那是早产,您不也早产了吗?” 这话一出,在场静的出奇,都像看傻子般看着她。 卫氏更慌了,难道又说错话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掌嘴。” “啪啪。”几个巴掌挥下去,卫氏白嫩的脸肿成猪头,不复好颜色。 卫氏被打的晕头转向,又气又急。 “为什么打我?” 她虽然出身小户之家,但从小受宠,娇生惯养,没受过一点苦。 成了独孤平的继室后,更是被捧在手掌中呵护,宠的不知天高地厚。 众人纷纷摇头,不过是个继室,居然质问太子妃,太没有规矩了。 她不会是把自己当皇后吧? 琳琅没有多看她一眼,跟个荡妇有什么好说的? “江老夫人,你不教她规矩,那本宫辛苦些,帮你教。” 她冷喝一声,“压她跪下。” 她杀伐决断,出手不容情。 江老夫人吓白了脸,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冰冷的太子妃。 “太子妃手下留情,平儿最疼这个小娇妻,他见不得她受苦……”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捧在手掌怕摔了的儿子。 临进宫前,儿子郑重其事的将妻子托付给她,求她照顾,若是卫氏有个三长二短,母子情份也就完了。 卫氏被点醒了,立马大叫一声,“快去叫老爷过来,让他为我作主。” 她本就是没规矩的,仗着姿色胡来,跟人勾搭成奸,弄死了原配,成功上位的人,哪有什么品行? 她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只知道依靠男人耀武扬威。 她大声的尖叫,但没人理会她。 宫人冲苏琳琅行了一礼,“太子妃。” 琳琅略一沉吟,微微点头。 “去叫吧,同时传刑部尚书,大理寺卿过来。” 随意的口吻,却透着一股凛然的气息。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她居然能传召重臣,这权势滔天啊。 要知道,就算是太子,也得顾忌一二,不会随意将重臣召来见面。 但太子妃却不在乎,想见谁就召,她已经习惯了。 她经常有各种奇怪的灵感,召人进见是常事。 “是。” 江老夫人身体发颤,嘴唇直哆嗦,有种不好的预感。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这些都是办案子的重臣。 她再无知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太子妃,您想干什么?” 要不要就此求饶?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丢不起这个脸。 卫氏却是个傻的,还没有意识到,气呼呼的叫道,“婆婆,您是独孤家的族长夫人,该管的事情管起来,那是你的职责。” 她有夫君撑腰,就连婆婆都不敢管她,所以,她什么都不怕。 就算闯了祸,也有夫君撑着,怕什么? 谁能治独孤一族的族长独子的罪? 没有人! 就连太子妃也不行! 江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蠢货,怎么管? 她又不是皇后! 琳琅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吟吟的看向那些贵妇,“刚才说到哪里了?继续。” 她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笑的云淡风轻。 对一个经历过无数风雨的人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事。 刑部尚书之妻孔氏小心翼翼的笑道,“是,说到戏班子,如今最好的双喜班,唱的极好,尤其是大闹天宫和贵妃醉酒。” 别看她表面不露声色,其实内心激动的不得了。 好戏要开场了,太子妃要出手了! 早就该收拾这些极品亲戚了,一个个把自己当皇亲国戚,却干尽了坏事。 男盗女娼,让人不耻。 琳琅微微一笑,“文戏和武戏都齐全了,那本宫等会可要看看清楚了。” 她矜持而又端庄,大气从容,让人清楚的意识到,她是这个皇宫的女主人,是这个帝国的女主人。 孔氏眼晴一亮,“宫里请了双喜班?太好了。” 她是聪明人,恭维起人不着痕迹,让人如沐春风。 琳琅还挺喜欢她的,“不止双喜班,还有庆春班,喜庆班都有。” 第六百八十六章 出妇? 第六百八十六章出妇? 召了很多戏班进宫表演,庆贺二皇孙百日宴,也算是难得的盛事。 贵妇们很高兴,纷纷笑道,“那我们今天有耳福了。” 宫庭鲜少办宴会,一是太子妃不热衷,二是太子妃太忙,难得办一次,大家极为捧场,卖力的表现。 若能得太子妃青眼,就能前程似锦,再不济也能受到家中长辈的重视,夫君的重视。 如果未婚的女孩子,能得到一份好姻缘。 她们谈笑风声,闲聊家常,就是没有理会那对婆媳。 江老夫人屡次想插嘴,都被忽视掉,没人接话,把她气的快吐血了。 至于卫氏恶狠狠的瞪着苏琳琅,一心等着自己男人为她报仇。 也不知她哪来的认知,居然认为太子妃的尊荣还比不上她夫君的。 外面传来通禀声,“太子妃,独孤堂,独孤平,刑部姜尚书,大理寺卿汪大人求见。” 室内一静,琳琅坐直身体,扬声道,“宣。” 气势十足,凤临天下。 她看向身边的贵妇们,微微颌首,“你们暂避一下。” 她年纪虽轻,但没人敢质疑她的话。 “是。”众女纷纷起身行礼,恭身退到屏风后面。 只有江老夫人婆媳站着不动,紧张的看着门口,如看到了救星般。 琳琅抱着睡的香香的小梧桐,轻抚孩子的小脸蛋,想了想,将孩子交给一边的小莲。 还是别吵小家伙睡觉了。 几个男人走了进来,齐刷刷的跪倒。 “臣见过太子妃。” 就连朝中重臣也跪倒在她脚下,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怠慢。 琳琅端坐着,昂首挺胸,端庄大气,已经有了一国之母的气势。 “起来吧。” 独孤平刚站起来,一道身影就撞进他怀里,“夫君,呜呜。” 卫氏哭的极为凄惨,像是家里死了人般。 她雪白的脸上鲜明的红指印,映入独孤平眼帘,顿时心疼坏了。 “怎么回事?你挨打了?谁干的?我替你报仇。” 他年纪也不小了,三十几岁的人,但在小娇妻面前,没有半点稳重。 他是极为疼爱这个小十几岁的娇妻,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卫氏哭哭啼啼,手指向苏琳琅,“是太子妃。”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独孤平愣住了,“呃?” 琳琅神色淡淡的,嘴角微勾,“你要找本宫报仇?” 她平时跟独孤家的人不怎么来往,人情往来都是按规矩走,自有宫人打理。 一年之中,也只有过年祭拜时遇到,但隔着那么多人,哪有近身接触的机会。 她是太子妃,只能远远的看着,独孤平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 独孤平犹豫了一下,太子妃高高在上,不是好惹的。 但看着妻子红肿的脸颊,他又舍不得,男人就该保护自己的妻儿。 “臣不敢,不知臣妻做错了什么事,您要罚她?” 语气冷冰冰的,暗含着指责。 指责?他算什么东西?琳琅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太贱。” 所有人都怔住了,震惊不已,“什么?” 这算是什么理由? 屏风后的贵妇们乐坏了,偷笑不已,还是太子妃威武,说的太好了。 不就是贱嘛! 通奸,未婚先孕,逼死发妻,桩桩件件,都令人发指。 卫氏气的抓狂,彻底被激怒了。 她眼眶一红,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 “夫君,我好疼,疼死我了,被人如此欺负,什么脸面都没有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一声声的叫疼,哀怨的哭泣,把独孤平的心都揉碎了。 他捧在手掌心的女人,岂能让人欺负? “放心,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如打了鸡血般激动,恶狠狠的瞪着苏琳琅,大声喝斥,“太子妃,你应该向我夫人道歉。” 众人惊呆了,这人有毛病吧。 喝斥太子妃,他好大的脸啊。 苏琳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面罩寒霜。 “继续打,本宫不喊停,就一直打。” 一声令下,几名宫人上前,将卫氏从独孤平怀里揪出来,对着那小脸蛋重重挥下去,“啪啪。” 嗯,这就是太子妃的回答。 强势而又霸气,容不得别人指责。 卫氏被打蒙了,直到刺痛惊醒了她,大声哭泣,“夫君,快救救我。” 独孤平如梦初醒般扑过去,将宫人推开,紧紧抱住卫氏。 看着惨兮兮的卫氏,他的眼睛都红了,“太子妃,你好大的胆子,她可是独孤族未来的宗妇,你敢打她,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他居然拿宗族来压苏琳琅,真是疯了。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他,“失贞淫荡之妇,永远做不了一族的宗妇,更不要说独孤家了。” 而这个独孤平,自娶卫氏的那一天,就自动丧失了继承权。 谁会让一个失德的人当族长?谁会信服他? 可惜,他自己还不知道,还把自己当成未来的族长,大耍威风。 “太子妃,你没凭没据,如此诋毁我妻子,就不怕被独孤家出妇吗?你就算贵为太子妃,也保不住……” 出妇?大家都无语了,太子妃是普通人吗? 这世上只有太子和皇上能管她,但问题是,他们只会捧着她。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苏琳琅,看她怎么应对。 卫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太子妃又如何,照样被压制住,等她当上宗妇,看她怎么折腾苏琳琅。 只要一想到这,她就激动的满面通红,忍不住笑了。 苏琳琅清冷的声音响起,“来人,拿下独孤平,二十大板。” 卫氏脸上的笑意僵住,震惊不已,她在说什么? 独孤平的脸色大变,又惊又怒,“谁敢?太子妃,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可是宗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宗子。 不管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叫大爷的大人物。 苏琳琅的手指弹了弹,神色淡漠,“当然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冷冷的一句话,却透着无尽的霸气。 “……”全场鸦雀无声,呆若木鸡。 “动手。”琳琅冷冷喝道。 侍卫立马上前,拖起独孤平就往外走。 独孤平整个人都蒙逼了,脑子一片空白。 第六百八十七章 就是这么强悍 第六百八十七章就是这么强悍 眼见就要被拖出去了,独孤堂站了出来。 “太子妃,家人不懂事,还请高抬贵手,今天大好的日子,莫要坏了大家的兴致。” 琳琅对这一家子很不喜欢,一个个都拽上天了,没有做臣子的自觉。 “独孤堂,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本宫说话?臣子?还是族长?” 独孤堂眼神闪了闪,圆滑的问道,“这有什么区别?” 他根本没把自己当成臣子,否则也不敢这么问。 琳琅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臣子犯上,杀。” 她身上的杀气,让人心里一凛。 独孤堂浑身一颤,猛的抬头,两人的目光相遇,琳琅冷冷的看着他,杀气浓烈,毫不掩饰。 最后,独孤堂受不了的避开,率先转移视线,手心隐隐有汗。 独孤平见势不妙,大声叫了起来,“我爹是族长,你敢对他无礼,就等着被休吧。” 他的口气好大,真把自己当太上皇了。 说白了,他就是被父母宠坏的不肖子孙,目空一切。 否则,也不会闹着娶一个失贞的女人进门。 独孤堂心里一紧,下意识的看向太子妃。 他有意想试探一下,更想借机压下皇权,让自己的族长之位凌驾于皇权之上,那样就能得到更多的荣耀和权势。 他早就对皇上不满了,明明他是独孤家的族长,却没有封王,也没有给一个职位。 但是,他不敢跟皇上直说,只能朝太子妃下手,不过是个女人。 女人软弱无能,最好拿捏。 可惜,他眼中软弱的女人没有看他一眼,而是扫向刑部尚书,“汪大人,国法和家法哪个大?” 汪尚书毫不犹豫的说道,“自然是国法。” 琳琅淡淡的继续问道,“太子妃大,还是族长大?” 汪尚书神情严肃,“自然是太子妃。” 琳琅微微点头,好“以下犯上,冒犯太子妃尊严,如何罚?” 汪尚书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抄家灭族。” 一群傻逼,居然跟太子妃对着干,还想压她一头。 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知道太子妃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 他们这些重臣都跟太子妃共过事,她的杀伐决断不输于任何男人。 她的才智,她的谋略更是无人可及。 她什么都懂,民生,算学,建筑,造桥,防汛都懂,就连最枯燥的律法也能给出自己独特的建议。 她就像一本奇书,包涵了无数知识,每一次都让人惊艳。 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是秦国之福,是百姓之福,是皇室之福。 有这么一个皇室媳妇,皇室还能再辉煌百年。 娶妻要娶贤! 他们这些朝臣对她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自愿称臣。 也只有那些没接触过太子妃的人,才会想跟她一较高下。 说句实话,独孤一族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苏琳琅的对手。 独孤平像个傻子般大笑起来,“哈哈,你也是独孤家的人,灭族的话,你也得死。” 刑部尚书嘴角直抽,就这智商,还想跟太子妃斗? 琳琅淡淡瞥了一眼,“将独孤堂一家下狱,族长一职择日公议。” “是。”刑部尚书恭谨的应了。 没人质疑她的命令,她是太子妃! 独孤堂一家目瞪口呆,这样也行? “苏琳琅,你怎么敢这么做?你凭什么?” 琳琅扬了扬脑袋,露出傲然的笑容,“就凭我是制定规矩的人。” 高傲的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气势,压的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 独孤平不禁急了,大声叫道,“你这是乱政,皇上呢?我要见皇上,独孤家要不起这样的儿媳妇。” 要不起?是他能说的吗? 蠢成这样,真让人无语了。 琳琅扬了扬小手,不耐烦的喝道,“把拖下去打。” 侍卫立马将人硬拖下去,大板侍候,执行的人用尽了力气,每一板子都打的独孤平痛苦难当。 一声声惨叫,震住了众人。 也让卫氏和江老夫人变了脸色,吓的不轻,连求情都不敢。 刚才的气势也被打没了,谁都不敢吭声。 卫氏忽然意识到,太子妃比她想像中更有权势。 就算她哪天当上了族长夫人,也是压不住她的。 独孤堂听着儿子的惨叫,脸色忽白忽青,心疼的不行,“苏琳琅,你就不怕族人不服吗?”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琳琅平时不跟他们计较,是没有触犯到她。 今天卫氏婆媳都要爬到她头上了,不狠狠打下去,怎么立威? “你这么蠢,难怪独孤一族越来越不上进,原来根子在这里。” 她的声音冷冷的,充满了不屑,都撕破了脸,还有什么顾忌的? 独孤堂没想到她如此强势,又气又恼,“我是族长,你没有资格处置我。” 琳琅霸气的一挥手,“从今开始,就不是了,你把独孤一族带进坑里,是千古罪人。” 她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她才是那个掌控生杀大权的人。 “你……”独孤堂呆呆的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他印象中的苏琳琅,矜持高傲,却没有这么凌厉的一面。“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没有了族长一职,他就一文不值。 苏琳琅挑了挑眉,气势逼人,“为什么不能?我是太子妃,瞧瞧你这些年干了什么破事?给儿子娶了一个失贞的荡妇,纵容老妻收受贿赂,而你,手伸向买官卖爵,谁给你的权利?” 独孤堂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又惊又怕,“我没有,都是诬陷。” 她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多? 江老夫人见势不妙,连忙叫嚣起来,“苏琳琅,这些都是借口,你只是恨我给太子准备妾室,你这个善妒的女人,你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她后悔的不行,早知苏琳琅反应这么大,就不该提出来。 顶多暗暗送人呗,到时让他们夫妻自己闹腾,自己躲着偷乐就好了。 琳琅真心看不上她,整天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管,永远分不清状况的老婆子。 “天下人都知道我容不下妾,那又如何?你管得着吗?你算什么东西,我叫你一声江老夫人,你真以为是我婶婶,敢管到我头上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 一秒辗压 第六百八十八章一秒辗压 她一展强势霸气的作派,强大的气势让江老夫人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汗流颊背。 “太子妃,这只是小事,有话好好说。” 她再也不管倚老卖老了,这是太子妃,不是家中的晚辈。 苏琳琅根本看不上她,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可对自己的儿媳妇连个屁都不敢放。 “还有你们这对狗男女,真以为你们的丑事没人知道?逼死发妻,通奸生私生子,什么玩意,还敢在我面前装可怜装无辜还想压我一头?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孙氏好欺,可我是石头,鸡蛋撞石头的下场就是如此。” 她当众将卫氏削了一通,一点面子都不给。 卫氏的脸都被打肿了,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她羞怒交加,“这是我们的私事,孙家都不管……” 孙家拿了好处,什么都没说,她就以为全天下都是这种人了。 琳琅冷冷的打断道,“我管,我是太子妃,只要我不想管的,没有我管不了的。” 就是这么霸气,让人心折。 做女人当如斯,太风光了。 孙家是什么玩意,敢拿来跟她比? 再说了,孙家真的怕独孤堂?怕的是皇室!怕的是独孤烨这一支! 卫氏本来就是蛮不讲理,没有底线的女人,当场就炸开了,“你只是太子妃,还不是皇后。” 琳琅真心觉得她脑残,这种时候还敢挑衅,脑袋只是摆设吗? “只有我不想要的东西,没有我要不到的。” 独孤平被拖了进来,浑身是血,脸色惨白,但眼中的恨意让人心惊。 “你是女人!你难道想当女帝?皇上知道吗?太子知道吗?” 琳琅勾了勾嘴角,看来打的太轻了。 独孤平心中恨极,一咬牙,猛的喝道,“独孤家绝不能容忍这种事,不行,来人啊,将苏琳琅拿下。” 众人震惊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白痴,在皇宫里要打要杀,疯了吗? 这是苏琳琅的地盘! 宫里的人垂眼低着头,没人理会。 侍卫们更是不搭理他,谁会听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独孤平从小就是独孤家的宗子,自视过高。 见别人不听他的,他又气又羞又急。 “她不配当独孤家的儿媳妇,不配当太子妃,她是个丧门星。” 琳琅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杀。” 一声令下,一道白光闪过,独孤平一声惨叫,“啊。” 只见独孤平中了一剑,鲜血直涌而出。 伤了要害,没救了。 发生的太快,独孤平一家都没反应过来,吓白了脸。 “不!” 一道女声猛的响起,“太子妃,不要。” 一个二十几岁的贵妇冲进来,浑身珠翠,保养的极好。 见到眼前的一幕,她的脸色发白。 琳琅把玩着茶杯,神色淡然,“康平县主,你来晚了一步。” 见多了杀戮,她的胆量比一般人都大,神情自若。 康平县主眼前一阵阵发黑,这是她唯一的哥哥啊。 她痛心疾首,流下了痛苦的眼泪,“都是独孤家的人,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太子妃,你那么仁爱,为什么不多给些自己的族人?” 她知道自己的兄长品行不好,没有能力,眼高手低,但又如何,这是她的哥哥啊。 这是质问她?琳琅眼神一冷,“我不喜欢。” 卫氏好像刚醒过来,扑过去抱着独孤平哀哀痛哭。 这是她唯一的依靠啊。 独孤平已经说不出话来,浑身抽搐,鲜血狂喷,眼见就不活了。 苏琳琅一点都不同情,就冲独孤平的表现,就没必要留了。 “从今天开始,独孤氏一族族长一职由皇上兼任,不需要别人插上一脚,免得自以为是,害了自己性命。” 独孤堂整个人都崩溃了,瘫倒在地,说杀就杀,连声招呼都不打,他第一次见识到了苏琳琅的手段和气势。 却是以自己儿子的性命为代价! “你太狠了,就不怕被族人责骂吗?” 琳琅一脸的无所谓,“有本事骂啊,如果不怕死的话,我欢迎。” 就是这么牛逼哄哄的,她不需要看人眼色了。 独孤堂浑身发抖,想骂想打人,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你……” “苏琳琅,你……”独孤平还没说完,脚一蹬,一口气没上来,没有了气息。 就这么死了?卫氏呆呆的看着,脑袋一片空白,感觉就像做了个恶梦。 不可能的,他不会死的! 没有了他,谁还会拼死护着她? “太子妃,你杀了我哥哥。”康平县主心痛如绞,眼泪滚落下来。 琳琅淡淡的提醒道,“康平县主,罪不及出嫁女,你如今是谢家的人,可以置身事外。” 独孤家就她一个封了县主,可见皇上还是很喜欢这个侄女的。 康平县主从小聪明伶俐,远胜于自己的同胞兄长,如果不是女儿身的话,肯定是她当继承人。 因为皇上的宠爱,她嫁的也是高门,夫家将她捧着,过的顺风顺水,极为滋润。 她含恨看着苏琳琅,“我是独孤家的女儿。” 苏琳琅看到她眼底的恨意,微微蹙眉,恨就恨呗,她敢做就敢当。 若想报仇,她就接着。 “那就舍弃谢家的一切,陪你父母一起坐牢吧。” 康平县主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冷光,“你真的要当女帝?” 这是给苏琳琅挖坑呢,但这一手又怎么可能难住琳琅。 “那么辛苦操劳的活,就让别人去干吧,我安享富贵就好,反正不长眼的人来惹我,就等着被我辗压成肉饼吧。” 让她和独孤烨父子生嫌隙,想法是好的,但难度太大。 卫氏眼睁睁的看着独孤平断气,整个人都崩了,猛的举起花瓶冲向琳琅。 “苏琳琅,我跟你拼了。” 还没等她靠近,已经被侍卫拿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看着一只小蝼蚁,“还想做本宫的主?到底哪来的底气?蠢成这样,也是很少见的。” 卫氏第一次尝到了无能为力的痛苦,也尝到绝望的滋味,“就因为我数落了你一句?” 琳琅淡淡的说了一句,“娶妻要娶贤,娶进恶妇,就等着灭家之祸吧。” 第六百八十九章 丧门星 第六百八十九章丧门星 卫氏整个人都傻眼了,这是骂她? 在场的其他人却是深有感触,确实是真理啊。 娶个好妻子,福泽三代,娶个不贤之妇,那就等着家族败落吧。 独孤堂看着鲜血淋漓的儿子,心痛如绞,好久才反应过来。 他满眼是浓浓的恨意,“苏琳琅,我跟你誓不两立,皇上,我要见皇上,让皇上过来。” 他好大的脸面,居然让皇上过来,他以为自己是太上皇吗? 刑部尚书不禁摇了摇头,得罪了太子妃,还想翻身?别做梦了。 琳琅也不阻止,一脸的兴味,摆明了看好戏。 不一会儿,宫人就回来禀道,“皇上不想见你。” 独孤堂大受刺激,“不可能,皇上是我兄弟,刚才还跟我饮酒言欢。” 宫人忍不住回了一句,“那是刚才。” 如果皇上真的宠信他,不会连个爵位都不给。 皇上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一个所谓的兄弟,跟太子妃闹翻呢。 独孤堂气怒攻心,一口血吐了出来。“如果他不肯见我,那我……就跪死在这里。” 琳琅有些嫌弃,“都拖下去,别脏了我的地方。” 独孤堂心痛爱子之死,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苏琳琅。” 苏琳琅抿了抿嘴,“真是倒霉,非要在今天惹我,就不能换一天吗?我儿子就一个百日宴。” “统统打入牢中。“苏琳琅的耐心有限,一双明眸如水,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康平县主,你可以选择。” “我……”康平县主的脸色发白,面露痛苦之色。 亲眼看到自己哥哥死在眼前,她怎么可能不恨? 但是,太子妃的杀伤力太可怕了,让她很忌惮。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兄长是白死了。 何况兄长是自找死路,行事不检,对太子妃不敬。 一道急怒的声音猛的响起,“如果你想追随父母,我们谢家就休妻。” 谢家的大夫人匆匆走进来,走的有点急,满头大汗。 她本在大厅帮儿媳妇康平县主招待客人,没想到这边已经发生了大事件。 康平县主的脸色一白,“婆婆。” 谢家大夫人是个明理的人,对她极为疼爱,相处的如母女般。 康平县主最敬重这个婆婆,同样是长辈,但婆婆和母亲是两个不同的类型。 谢大夫人冷声喝道,“太子妃是主子,这一点永远都不要忘,对主子只有敬着捧着,断不能以下犯上,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我们谢家不敢要你这个媳妇。” 她早就说过,儿媳家家风不正,家里太乱,迟早会出事。 这不,验证了吧。 不过,这个儿媳妇是个好的,冰雪聪明。 “我……”康平县主浑身一颤,想起自己的一双儿女,心口一阵刺痛,闭了闭眼,痛苦的说道,“有孩子,我当然是谢家的人。” 她做出了选择,做谢家的儿媳妇。 谢大夫人暗暗松了一口气,还算没糊涂到家。 江老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没有说什么,儿子没了,她总不能让女儿也毁了吧。 卫氏呆坐了半天,忽然弹跳起来,大声叫了起来。 “我不要坐牢,太子妃,我错了,我不敢顶撞您,您饶了我吧。” 众人一呆,神马情况? 卫氏跪倒在琳琅面前,拼命磕头。 “我不是有意不敬,而是夫君总在我面前说您的坏话,说您坏了规矩,不给夫君纳妾,还乱插手政事,我是被误导了。” 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死人头上,而她是无辜的。 这二面三刀的手段,让众人目瞪口呆。 要知道,独孤平对她呵护有加,疼惜的不得了。 可以说,独孤平是为了她而死! 她不思报仇,反而撇清关系,如此无情无义,实属罕见。 江老夫人气的嘴巴都歪了,痛心疾首,“卫氏。” 她早就说过卫氏品行不行,不堪为媳,偏偏儿子跟吃了迷药般,眼中只有一个卫氏,要死要活娶她。 卫氏头也不回,眼巴巴的仰头看着苏琳琅。 “太子妃,夫君已死,他已经受到惩罚……” 琳琅嘴角直抽,这世上什么人都有。 如此绝情寡义的人,只有独孤平那个蠢货才当成宝。 “你是独孤家的儿媳妇,没道理公婆坐牢,你还能在外面潇洒。” “那……”卫氏急的满头大汗,她可不想坐牢,她长的这么漂亮,就算没有独孤平,也能攀上有权有势的男人。 凭她的手段,照样能锦衣玉食。 她眼珠乱转,急的不行,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我要和离。” 对,就这样! 众人目瞪口呆,被雷的不要不要的。 人都死了,怎么和离? 这女人也真够绝情的,男人待她如珠如宝,这尸骨未寒,她一转身就想撇清关系。 江老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气的抓狂。 “贱人,你当初进我家门时,苦苦哀求,对天发誓,会当个好媳妇,好妻子,你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都被狗吃了,平儿要不是为了她,怎么死? 这个丧门星害了儿子,还想跑? 她可是有儿子的人! 卫氏早就将儿子抛到脑后,儿子只是她得到荣华富贵的工具。 至于刚死的那个男人,不过是贪图她的美色,而她图富贵,相互利用而已。 “老夫人,我不想死,我还这么年轻。” 她长的这么漂亮,这么年轻,怎么能死? 她生来就是为了过好日子,享受荣华富贵,被人捧着手掌心呵护的。 独孤堂一口血喷出来,老脸通红,气的肺都炸了,“你做梦,你生是平儿的人,死是平儿的鬼,给他守着。” 儿子这么喜欢她,为了她闯出这样的大祸,最后身死,她居然想逃? 江老夫人拼命点头,眼眶泛红,眼泪直流,为儿子感到不值。 “对,你休想离开,这辈子都休想。” 卫氏岂是会怕的人,在地上一滚,嚎啕大哭。“你们这是想逼死我啊,我不干。” 她满地打滚,哭的很伤心,像是疯了般哭闹。 大家呆呆的看着她,算是开了一回眼界。 太豁得出去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只为了脱身而去。 没有半点夫妻情意,也没有半点母子亲情。 这简直是……槽点太多,没办法吐槽了。 第六百九十章 败家 第六百九十章败家 康平县主面如沉水,一步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卫氏,“你想和离?你考虑好了?” “是。”卫氏态度坚决,死活要走。 康平县主面露冰冷的杀机,拔下金钗,往卫氏胸口捅去。 “那就去死吧。” 一连捅了好几下,卫氏猝不及防,尖叫起来。 “啊。”卫氏的胸口全是血,浑身剧痛。 没人上前阻止,都默默的看着。 实在是卫氏闹的太过了,没人同情她。 康平县玉又刺向太阳穴,猛扎了好几下。 卫氏脑袋一阵剧痛,眼前发黑,她怪叫一声,双手抱头,“你好狠毒。” 康平县主满眼的恨意,让人心惊,“我哥哥为你而死,你去地下陪他吧。” 卫氏浑身都在流血,尤其是太阳穴疼的厉害,她害怕极了,“救我,太子妃,救我。” 苏琳琅面无表情的看着卫氏,“昔日害死孙氏时,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卫氏的身体一颤,孙氏是被她下毒而死,死前也是这么痛苦。 她不甘心的尖叫一声,眼睛翻白,没有了气息。 江老夫人老泪纵横,心痛难抑,“报应啊,报应。” 康平县主拿着金钗,表情似哭似笑,衣衫上沾满了血迹。 谢大夫人上前几步,伏倒在琳琅面前,行了一个大礼,“太子妃,我儿媳一时激愤,在您面前杀人,是我管教不严,请太子妃降罪。” 其实,她很想哭,坑死谢家了。 弄个不好,谢家也要卷进去,但是,念在一对可爱的孙儿,她不得不挺身而出。 总不能让孩子失去娘。 康平县主很意外,眼泪滚落下来,“婆婆。” 她拼着一死在太子面前动手,早就豁出去了,没想到婆婆还愿意护着她。 是她,对不起谢家,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夫君。 她抹了一把脸,跪了下来,“太子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一人承担,求太子妃不要迁怒谢家。” 她不后悔,实在是卫氏太恶心人。 独孤堂夫妻面面相视,不知所措,直挺挺的站着。 他们不肯跪,也不肯向苏琳琅低头。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苏琳琅默了默,“夺康平县主封号,罚一万两银子。” 康平县主呆住了,她还以为太子妃会趁机要了她的命。 谢大夫人在旁边扯了她一把,康平县主独孤清立马拜下去,“谢太子妃。” 太子妃也有可取的地方,恩怨分明的人啊。 一道通禀声猛的响起,“皇上驾到。” 屏风后的贵妇们都走了出来,齐刷刷的跪下去,“见过皇上。” 但是,大家很好奇,刚才不肯见,这会儿怎么来了? 独孤堂只当皇上感念兄弟情份,特意跑来支持他。 他抓着皇上的衣角,声泪俱下,“皇上,您可算来了,您一定要为为兄作主啊,平儿被太子妃杀了。” 皇上微微眉头,手里牵着小孙子挣脱他的手,往前奔去。 “娘亲,娘亲,你吓坏了吧?别怕,我保护你。” 小凤凰紧紧拉着琳琅的胳膊,一脸的紧张。 他听说有人欺负母妃,第一时间拉着皇爷爷过来,给母妃撑腰。 谁瞎了眼,敢欺负他的母妃? 琳琅微微一笑,很是欣慰,“小凤凰真乖。” 小凤凰瞪大眼晴,眼珠子飞转,搜索着可疑目标,“我倒要看看谁敢冒犯我娘亲,谁敢让我娘亲流泪,我就让谁流血。” 他明明是个唇红齿白的小正太,但说话特别霸气,反差好大,萌的不要不要的。 琳琅哭笑不得,小家伙跟独孤烨学的。 独孤烨就是这个调调,霸气外露,不过她好喜欢。 忽然之间,她好想独孤烨! 众人都看呆了,羡慕嫉妒恨。 "天啊,皇太孙好可爱。“ ”太孝顺了,皇太孙好萌啊。“ ”真霸气,跟太子妃一模一样,我喜欢。“ 有这么一个儿子,太子妃有福了。 独孤堂不禁急了,他知道皇上最疼爱皇太孙,没人能跟皇太孙比。 “皇上,是太子妃欺负人……” 小凤凰怒了,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怒气冲冲的说道,“胡说八道,我娘是最温柔善良的人,谁敢说她不好,我第一个不答应。” 小凤凰护母心切,像只小公鸡,谁跳出来就冲谁叫。 可爱到爆,好想捏一把呀。 琳琅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心里甜滋滋的。 “小凤凰别激动,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刚才都在呢,全程观看了。” 她特意将这两人叫来,当然是摆着好看的。 独孤堂这才想起他们,手指着刑部尚书,傲慢的命令道,“你来告诉皇上,刚才是不是太子杀了我儿子?” 他冲刑部尚书使了眼色,暗示只要帮他,会给他好处的。 刑部尚书总算明白皇上不封赏自己族人,太蠢了,容易惹祸。 “是。” 独孤堂大喜过望,还算懂点事。 “皇上,你听到了吗?”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不过该杀。” 是刑部尚书,他神色严肃,很是不悦。 他话还没说完呢,急什么? 独孤堂如被一盆冰水浇下来,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刑部尚书怎么可能怕他?“冒犯皇权者,杀。” 不过是杀了一个蠢货,有什么好叽叽歪歪的。 独孤堂勃然大怒,气极败坏的大叫,“你们一个个护着苏琳琅,难道跟她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流言都是真的……” “轰隆隆。”一道白光闪过,一把小刀插进了独孤堂的胸口。 “你……敢杀我?”独孤堂痛的跪倒在地,满头大汗。 琳琅没有亲自动手,杀人这种粗糙的活,自有人代劳。 她面色冷冷的,毫不掩饰自己的杀心,“小凤凰,你记住,有些人无须跟他们讲道理,以杀制杀,不必手软。” “是。”小凤凰清脆的应了,眼晴闪闪发亮,一点都不怕。 琳琅是容不得别人爬到她头上,她不介意让别人看到她铁血冷酷的一面。 只有怕了,才不敢乱伸手。 “还有一点,什么都能吃,唯独不能吃亏,谁敢给你挖坑,你就率先下手将他埋了。” 她慢慢教导孩子,可不想孩子被迂腐的老夫子教出一个书呆子,遇事当断则断,行事果决,心硬如铁,才是皇太孙的标准。 第六百九十一章 教子 第六百九十一章教子 小凤凰一脸的仰慕,笑的很甜,“好,听娘的。” 众人嘴角直抽,有这么教孩子的吗? 琳琅抿了抿嘴,这还不够,“放出流言,就说独孤堂跟儿媳卫氏私通,被儿子独孤平发现,撕打纠缠间,同归于尽。” “是。” 江老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气的快喷血了,“苏琳琅,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做。” 她一口一声苏琳琅,一点都不尊重。 太子妃的名字,岂是她能叫的? 一家子都没有一个聪明人,难怪会落到这种下场。 琳琅的眼眸一冷,“本宫最恨别人往我身上泼脏水,这就是下场,大家引以为戒。” 众人齐齐应了,毕恭毕敬,不敢有异议。 江老夫人气红了眼睛,跑到皇上身边,委屈的眼泪掉下来,“皇上。” 刚叫了一声,琳琅就淡淡的提醒道,“江氏,你和皇上是叔嫂,要避嫌。” 最烦女人哭哭啼啼的,美人流泪还有点美感。 老女人哭起来,实在不够看。 她对丑八怪向来没什么容忍度。 小凤凰震惊的大叫起来,“娘,这老女人想勾引皇爷爷?这么老这么丑,谁看得上她?” 这么一吼,众人笑的不行,皇太孙真是太有趣了。 皇上哭笑不得,“别胡说,这是你长辈。” 这孩子也是个护短的性子,爱恨分明,像苏琳琅。 小凤凰眼睛一瞪,嘟起小嘴,“我可没有这么不要脸的长辈,欺负我娘亲的人,都是坏人。” 皇上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算了,要教孙子,也等没人时再教。 他还是很给孙子脸面的,皇太孙从小就要培养威信。 “将江老夫人送回府,将独孤堂父子,还有这个……女人也送回去。” 皇上一时想不起卫氏的姓氏,随意扯了一下,嫌弃的不行。 当初独孤平为了卫氏要死要活的时候,他就不喜欢。 这不,将一家子都葬送了。 江老夫人不甘心的叫道,“皇上,您就不处置苏琳琅?” 她恨极了苏琳琅,恨不得咬死她。 皇上的脸色一冷,帝王的威仪毕现,“太子妃的名讳是你能叫的?独孤堂父子是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而死,跟太子妃有什么关系?” 虽然他不在场,但发生的事情他清清楚楚。 独孤堂父子自找死路,怪谁呢? 他们这一支世代都是族长,越来越狂妄,在背后动手脚,企图沾指皇权。 他们把自己当成太上皇了,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对着太子妃大呼小叫,没将他们父子看在眼里,死了也活该。 江老夫人怒气攻心,愤愤不平,“皇上,你要包庇……” 她夫君死了,儿子也死了,没有了指望。 皇上对她的容忍有限度的,嫌她聒噪,“来人,去摘掉正一堂的牌匾,独孤堂行事荒唐,废去族长世袭一职。” 祖先传下来的规矩,是该变一变了。 江氏如五雷轰顶,眼前一阵阵发黑。“皇上,你这是要毁了我们这一支啊,我不服……” 刑部尚书冷声喝道,“怨望皇帝陛下,这是大罪,江老夫人,你这是想让所有的子孙都陪葬吗?” 一个个都没有规矩,对着皇上嚷嚷不服,真是疯了。 江氏其实并不怕皇上,平时皇上是个很亲切和蔼的人,行事也极为宽厚。 她惊痛之下,更是有了几分疯癫,“凭什么动我的子孙?苏琳琅才是该死的……” 独孤清扑了过去,捂住江老夫人的嘴,“娘,快别说了。” 她就算再伤痛,也不能破罐子破摔啊,想想那几个孩子。 但是,来不及了,还是激怒了皇上,“传朕的旨意,江氏口出狂言,独孤堂一房子孙都圈禁在府中,不准任何人上门。” “不。”江老夫人没想到皇上残忍至此,一口血喷出来,晕了过去。 独孤清脸色惨白如纸,向皇上磕头,“皇上,求您网开一面。” 皇上冷冷的看向她,没有半点暖色,“独孤清,你是聪明人,别做傻事,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说完这句话,他一抬头,露出温煦的笑容,视线扫了一圈,“戏要开场了,都过去吧。” 他像变了个人般,神色变换自如。 所有人都不敢直视,齐齐应了,“是。” 小凤凰扯着琳琅的手,神秘兮兮的勾了勾手指,“娘亲,娘亲。” 他似乎有话说,琳琅含笑凑过去。 “娘,我告诉您,我刚才遇到两个坏女人……” 他附在琳琅耳边,悄悄的将刚才的事情说了。 琳琅的脸色变了变,好大的胆子,在她眼皮底下弄鬼,想离间他们母子感情。 她亲了亲自家的宝贝,“宝宝真聪明,处置的也很好,我很高兴。” 小凤凰得了了夸奖,特别高兴,笑眯眯的直点头,“娘,你放心,我不会相信那些鬼话,您疼不疼我,我怎么会不知道。” 又不是傻子,去相信别人的话,而不相信自己的母亲。 在这个世上,母亲是最爱他的人,没有之一。 琳琅满眼是笑意,“我家小凤凰一直是我的骄傲。” 真好,小凤凰是个好孩子。 一听这话,小凤凰害羞起来,小脸红红的。 琳琅满心的欢喜,忍不住轻笑,“小凤凰开始保护娘亲了,娘亲真高兴。” 小凤凰眼珠一转,顺势提起要求,“那给我做个蛋糕。” 上次的蛋糕味道他一直记得,好好吃啊。 不过娘亲好久没下厨了,有点怀念。” 琳琅爽快的一口答应,“好啊,奶油上放点你喜欢吃的水果。” 小凤凰用力点头,眉眼弯弯,可爱极了,“要草莓和葡萄。” 琳琅在吃食方面从不亏待自己和孩子,“好,都依你。” 小凤凰幸福的笑了,“娘真好。” 有娘的孩子是块宝! 戏台搭的很高,四周的彩棚一个个扎好,正前方的棚子是皇上坐的,点了几个最宠信的大臣伴驾。 左边的棚子是太子妃坐的,她带了小凤凰坐,点了几位内阁的大臣夫人过来陪坐。 这些贵妇人年纪都一大把了,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极会奉承,又会说话,笑声不断。 一名宫人捧着戏单子过来,“太子妃,请您点戏。” 第六百九十二章 戏中戏 第六百九十二章戏中戏 琳琅下意识的看向正中的棚子,皇上和一帮重臣聊的正欢。 “皇上那边点了吗?” 按规矩,身份越尊重,越是排在前面点戏。 宫人禀道,“点了一出贵妃醉酒。” 是精彩的戏,琳琅也想看呢,她摸摸小凤凰的脑袋,“大宝想看什么?” 小凤凰眼晴亮亮的,小手遮在额头,做了个小猴子的动作,活灵活现的,“大闹天宫,看孙猴子。” 小孩子都喜欢热闹的戏,这是天性。 琳琅宠溺的笑道,“好,那就大闹天宫。” “是。” 小凤凰欢天喜地,笑的很开心。 娘最疼他了,嘻嘻。 宫人捧着戏单转向别人,按着官职大小点戏,一路点下来,也有二十几折戏了,能演上一天。 一声锣鼓响起,粉墨登场,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名家名角,扮相俊俏,唱腔唯美,身段玲珑,曲折的故事情节,让人看的如痴如醉。 琳琅是不怎么爱看的,她更精彩的节目都看过,这些不算什么。 只是,眼下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看戏算是最大的消遣了。 胜在歌词优美,细细品味,还有点意思。 小凤凰却听不懂,一脸的蒙逼,眼珠子转来转去,却乖乖的坐着。 琳琅递了一本书过来,”先等等,演完这场就是大闹天宫。“ 温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小凤凰连忙接过书本,是算术书,这个他喜欢。 他冲她甜甜的笑,“娘,喝茶。” 琳琅喝了一口茶,冲宝宝微微颌首。 小凤凰拿着特制的墨炭笔,坐在角落里做题目,这个比看戏有趣多了。 娘出的题目越来越有趣了,好玩。 认真的小模样引来一大片羡慕的目光,“皇太孙真勤奋,好乖啊。” 又软萌又懂事,好想要这样的小宝贝。 琳琅嘴角轻扬,溢出一丝淡笑。“对小孩子来说,听戏不如看书。” “您说的对极了。” 敲锣打鼓声响起,熟悉的音乐一响,小家伙立马蹦了过来,眼晴闪闪发亮。“娘,开始了吗?” “是啊。”琳琅轻轻揽着儿子,大闹开宫开演了。 小凤凰看的眉飞色舞,神采飞扬,不停的笑着。 忽然,小脸闪过一丝迷惑。“咦?怎么有点奇怪?” 琳琅低下头看儿子,随手帮他理了理头发,“哪里奇怪?” 小凤凰手指着其中一个戏子,奇怪的嘟囔,“那小猴子怪怪的,不像以前那样……” 他年纪小,一时表达不清楚,急的直抓头发。 琳琅的眉眼微眯,温柔的安慰,“不着急,慢慢来。” ”跳的太利落,本来应该很笨拙的……“小凤凰终于能表达了,但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琳琅却听的很认真,想了想,放在身后的手做了几个手势。 台上的打戏热热闹闹的,精彩纷呈,叫好声不断。 小凤凰忘了刚才的迷惑,看的很起劲,时不时的鼓掌,小脸兴奋的通红。 眼见就要结束时,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狗皇帝,去死。” 身着戏服的人抽出武器,飞向皇上所待的彩棚。 忽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人都吓懵了。 琳琅当机立断,将小凤凰抱在怀里,大声喝道,“有刺客,救驾。” 她迅速退到一边,侍卫们从暗处跳出来,护在琳琅四周。 小家伙吓白了小脸,紧紧搂着琳琅的脖子,“娘,小心。” 好多坏人! 琳琅亲了亲孩子的眉眼,温柔的哄道,“不要怕,没事的。” 母亲温柔的安慰让小凤凰的心渐渐静下来,没有那么害怕了。 有娘在,不怕。 他一扭头就见对面刀光剑影,杀气冲天。 “不好了,皇爷爷危险,我去救他。” 琳琅紧紧抱住他,没好气的轻斥,“胡闹,你救得了他吗?别乱动,有侍卫呢。” 奇怪的是,皇上的彩棚激战连连,所有的刺客都杀过去了,但是,她这边很安静,没人来杀她。 她微微蹙眉,这不对劲,不合常理。 忽然,皇上身边的侍卫一个个倒下去,皇上也不例外,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琳琅的脸色大变,不好。“快去救驾,快。” 她身边的侍卫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奔了过去,结果刚赶过去,不一会儿也倒下了。 好像那彩棚里有什么怪兽,进去就被吞了。 不光是那边,还有其他彩棚的人,都如喝醉了般,倒在一地。 琳琅身后的贵妇们吓白了脸,”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她们都没有事,但是,她们的夫君在那里啊。 琳琅的脸色铁青,”被下毒了。” 问题出在彩棚中,谁靠近就会中毒,那就是熏香有毒。 她下意识的看向自家彩棚的小香炉,淡淡的荷花香,沁人心脾,没有问题。 在人多的地方,都会备上这样的香熏炉,散散那股人多造成的气味。 她的眉头紧皱,如果在她的彩棚施毒,她会第一时间发现。 好一份机敏的心思,除了她这边,其他人都中毒了。 对方将每一个反应都考虑进去了,事情也顺着她的导向在走。 在她思索之间,无数人倒在地上,皇上一动不动的伏在地上,如果眼晴不甘的睁着,都以为死了。 不行,得去救人。 但是,身边的侍卫只有两三个,怎么救? 刺客制服了所有人,又如潮水般涌过来,将她围在中间,小凤凰的脸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紧紧抱住她。 琳琅的脸色不好看,尼玛,看来是有备而来。 忽然,刺客们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看向一个方向。 这又是神马鬼?琳琅顺着视线看过去。 一个红衣女子款款走过来,身段玲珑窈窕,穿的很轻薄,露出莹润的肌肤,看着只有三四十岁,保养的极好。 只是,这脸蒙着一层薄薄的白纱,走路之间,随风摇曳,透着一股风情。 女子环视一圈,看着大部分人都倒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狂傲的大笑,“哈哈哈,狗皇帝,你也有今天。” 皇上努力想坐起来,但浑身瘫软,动弹不得,他愤恨至极,满眼杀气,“你是谁?” 堂堂一代帝王,落到这种田地,能不恨吗? 第六百九十三章 老妖婆出场 第六百九十三章老妖婆出场 红衣女子挑了挑眉,笑的很灿烂,“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太子妃,你呢?你知道吗?” 琳琅神色淡淡的,不见一丝怯弱,“还用问吗?云太嫔,云芳菲,康乾帝的妃子,跟侍卫私通,生下一对双生子,其中一个就是纪无敌。” “什么?”所有人大惊失色,照这么算的话,应该很老啊。 可眼前的女子怎么看都很年轻。 皇上眼神一黯,还是输了吗? 这皇宫对她好像没有秘密,来去自如,对宫中的暗道了如指掌。 云芳菲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恨意,冷笑一声。 “太子妃,就你这边没有中毒,你可是下毒的高手。” 琳琅深感可笑,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想说什么就直说,连面都不敢露的鼠辈,真是可悲。” 云芳菲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女子,眼神闪了闪。 身着宫装的苏琳琅雍容华贵,比谁都端庄大气,极有气势。 这就是太子妃?跟她一直较量的女子? “要是太子知道是你下毒杀了他的亲生父亲,杀了这么多人,他会怎么做呢?” 这栽赃陷害的手段玩的溜溜的,心狠手辣。 这是要让苏琳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逼他们夫妻反目啊。 琳琅心思飞转,转眼之间全都想明白了。 她不禁笑了,笑的那么嘲讽。 “这个嘛,他不会信的,他比你聪明。” 她自信满满,优雅而又从容,全然无视拿剑指着她的刺客们。 云芳菲眉心一跳,深深的看着苏琳琅,她太镇定了,不愧是跟她交手多时的奇女子。 泰山压顶而不慌,有气势。 “那可未必,尸体都摆在他面前,不信他还能忍住,除非他是无情无义的畜生。” 琳琅眯了眯眼晴,笑吟吟的道,“其实我一直想见见你。” 她居然笑的出来?众人佩服的看着她,她才是真正的牛人。 云芳菲扬了扬眉,起了几分惺惺相惜,可惜啊,这是太子妃。 “见我?想跟我较量吧?你不是我的对手,苏琳琅,你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在我面前还不够看。” 她作为一个胜利者,居高临下的发话,那一份轻慢让人很不舒服。 琳琅抬起下巴,傲慢的开口,“拿下面纱,让我看看你的脸。” 她从容淡定,在云芳菲面前不落下风,不见半丝怯弱畏缩,这一份气度让人心折。 这就是让重臣们都不敢不敬的理由! 这世上只有苏琳琅有这一份临危险不乱的气度,也只有她能力挽狂澜。 云芳菲越靠近她,越觉得此女深不可测,忽然心里一动,“也好,就让你们看看我的真面目,免得死后都不知道怎么回阎王爷的话。” 她傲慢的语气,仿佛是这秦国的主宰。 她慢慢揭下面纱,露出雪白的真容。 很娇媚的长相,肌肤如雪,五官艳丽,身上那股娇媚入骨的风情让人酥麻。 明明是几十岁的老太婆,却保养的如三十几岁的美妇人。 这是采阴补阳了?琳琅第一个反应便是如此。 “真丑,整一个老妖怪。” 云芳菲一直以自己的容颜为傲,冷冷的喝道,“苏琳琅,你说什么?” 琳琅一本正经的吐槽道,“丑而不自知才是最有趣的,嗯,蠢笨不自知是最可悲的。” 没想到一个女人能翻出这么大的风波,所以说,不能小看女人。 云芳菲转怒为喜,露出笑容,“这是说你自己吧,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苏琳琅,你很厉害,毁了我好多的暗招,但是,我的杀手锏还在。” 得,这女人是喜怒无常的性子,根本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琳琅挥了挥手,笑容甜美,像个好客的主人般招呼道,“来吧,跟我聊天,你锦衣夜行也不好受吧。” 最后一句话戳中了云芳菲的痒处,她自视过高,不将天下男人放在眼里,更不要说女人了。 但是,苏琳琅却是让她另眼相看的人。 比一般人聪明,也比一般人古怪。 “你很有趣,我都快舍不得杀你。” 琳琅抱着孩子坐下来,扬了扬下巴,侍卫送上香茶,“为什么这么多年致力于挖坑,不累吗?” 在云芳菲眼里,苏琳琅母子已经是阶下囚,怎么处置端看她的心情。 “哈哈哈,只要皇室不死绝,我怎么会累?” 她在琳琅对面坐下,眼波一转,面露恨意,“你可知道康乾帝为什么会无子?” 琳琅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气定神闲,“后宫纷争,被人下毒。” 还用猜吗?明摆着的。 云芳菲嘴角微勾,“我就是喜欢你这份聪明劲,利落干脆,不错,下手的人是当年的太后,康乾帝的养母,正德帝的生母,没有此事,正德帝是不可能登上皇位,也就没有你们什么事了。” 这么多年来她做了很多惊天动地的事,却找不到人倾诉,只能藏在心里,但是,锦衣夜行真心没意思。 天地之大,能让她坐下来谈天说地的人,没有! 但看在苏琳琅将来很悲惨的份上,她就大发慈悲,多说几句吧。 琳琅微微抬头,这女人目中无人,连皇帝都不在她眼里。 “我明白了,不过,胜者为王败者寇,宫庭争斗从来都是血腥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云芳菲可不敢喝她的茶,她是这世间最厉害的施毒高手之一。 “不错,所以没有好抱怨的,不过,你能猜到我是为了什么?” 她居高临下的语气,如猫捉老鼠般逗弄着。 琳琅抿了抿嘴,眼珠微转,“让我想想,你当年接收了康乾帝的势力,打着为他报仇的旗号,兴风作浪,搅风搅雨,其实,你为的是自己,图个痛快。” 有些人天生是疯子!不疯不成魔! 云芳菲眼神一凝,说不出的复杂。 “苏琳琅,你真是我的知已,说的太对了,我就是为了自己,他愚蠢,他笨,所以被坑死了,关我屁事,他死了,我就自由了。” 她对那个没用的男人没什么感情,他拥有那么多女人,看着她们争风吃醋,玩弄着她们的感情,她又怎么会对他有半点真情? 琳琅不禁摇头,面露嘲讽之色,“只是可惜了那么多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包括你的儿子。” 第六百九十四章 反转再反转 第六百九十四章反转再反转 刚才还谈笑风声的云芳菲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他们是你害死的,苏琳琅,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血债血偿,谁都休想逃过去。 这一笔笔血债,她都记在心上。 她冰冷的视线落在小凤凰身上,琳琅伸手一挡,将儿子护在怀里,心中升起了一丝恼意。 有本事冲她而来,敢对她儿子下手,那就怪她不客气。 这个老不死的,怎么就不死? “错了,他们是被你的野心害死的,云芳菲,你是天生野心勃勃的女人,视权势如命,你想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让自己的意念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你想成为万民的主宰!” 每一个字如淬毒的箭头刺中云芳菲的胸口,又疼又愤怒,“你……” 是,苏琳琅说中了她的性情,她就是这种人,喜欢兴风作浪,喜欢刺激的生活,喜欢权势,有什么错? 但是,她在一双儿子身上费尽了心思,为他们铺好了路,结果全被苏琳琅毁了。 同时,也毁了她的美梦!她想成为无冕之王的野心。 琳琅全然无畏的迎向她的视线,不肯退缩,“可是,你却忘了一点,人算不如天算,天道轮回,而你只是一个凡人,不是神。” 她想当神,但可能吗? 这世上,云芳菲最恨的人是苏琳琅,最欣赏的也是苏琳琅。 也只有苏琳琅配当她的对手。 她傲然扬了扬下巴,“是,我是个凡人,但我能杀了所有人,还能嫁祸给你。” 她将阴谋都摆在众人面前,嚣张的不行。 因为在她眼里,这些都是死人了,不足为患。 云芳菲眼中全是恶意的笑,“然后让你们夫妻自相残杀,痛不欲生,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这么自信?‘”琳琅面不改色,“敢不敢跟我打赌?” 云芳菲难掩欣赏之色,都这样了,居然还这么沉得住气。 苏琳琅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奇才。 “赌什么?” 琳琅笑眯眯的道,“赌你的话全是没用的屁话,而你只是一个笑话。” 云芳菲的眼神一沉,”我不赌,因为你输定了。“ 她手一扬,大声喝道,“听我号令,杀。” 刺客们举起武器,就要朝那些昏沉不醒的人砍下去。 琳琅猛的翻身而起,朝后退,她身后忽然冒出一群弓箭手。 琳琅退到他们后面,冷声下令,“放箭。”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场面一片混乱,那些刺客被刺中要害,纷纷倒地。 云芳菲来不及避开,手臂中了一箭,“苏琳琅,你做了什么?” 几个身影飞快的飞过来,将云芳菲护在身后。 苏琳琅一脸的鄙视和不屑,“我拖延时间,你居然没看出来?啧啧啧,蠢成这样,还想君临天下。” 刚才她发现不对劲时,立马将弓箭手召来,关键时刻反败为胜。 而那些被迷晕的人纷纷爬起来,神色迷茫。 眨眼之间,情势逆转,云芳菲嘴唇直哆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你……帮他们解毒了,不可能。” 她自负聪明绝顶,却屡次栽在苏琳琅手里。 眨眼之间,就彻底被翻盘了。 琳琅露出古怪的笑容,“顺手还给你下毒了。” 云芳菲打了个冷战,却安慰自己,不可能,她没有喝茶。 “我百毒不侵,没用的……啊,你对我下了什么毒。” 她肚子一阵绞痛,顿时吓白了脸,苏琳琅可不是普通人,是用毒高手,能制出天底下最可怕的奇毒。 琳琅怜悯的看着她,“断肠草,肠穿肚烂,慢慢享受吧。” 忽然一道黑影闪过,云芳菲得意的大笑,“苏琳琅,你看看这是谁?” 小凤凰忽然眼眶一红,大叫起来,“皇爷爷。” 黑衣人提着皇上站在云芳菲身边,一把长剑对准皇上的胸口。 云芳菲嚣张的威胁道,“苏琳琅,你若想要他活命,就把解药给我,否则就让他给我陪葬。” 她得了最大的盾牌,也不怕那些弓箭了。 皇上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摇头,“琳琅,不要理她,就让她杀了我吧,不能让她活着。” 否则后患无穷,永无宁日。 这个云芳菲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什么都敢干,没有是非观念,只图自己痛快。 但琳琅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她向来视他如亲父。 这些年积累下来的亲情,都是真的。 云芳菲阴险的嘲讽道,“苏琳琅,你不会是想趁机弄死他,让独孤烨上位吧?毕竟太子妃和皇后不是一回事。” 这挑拨离间的话,让很多人变了脸色。 琳琅面如沉水,冷冷的道,“放开他,否则你们走不出去。” 云芳菲特别嚣张,目空一切,目中无人,一反刚才的颓丧。 “有皇上陪我们一起死,我深感荣幸。” 琳琅闭了闭眼晴,实在不忍心,“好,我给你解药,你放了他。” 堂堂帝王,岂能受辱! 云芳菲眼晴一亮,越发的张扬,“快拿来。” 她完全把自己当成后宫的主人了,耀武扬威。 她有的是底气,哈哈,皇上在手,天下都能走,谁敢不从? 解药一拿到,云芳菲就迫不及待的吞下去。 有皇上在,苏琳琅是不敢搞鬼的。 在她看来,苏琳琅最大的弱点,是太重情。 重情重义对女人来说,是致命的。 不一会儿,腹痛止住了,云芳菲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不愧是施毒高手,神不知鬼不觉,高明。 琳琅一直盯着她看,眼神闪了闪,“现在你可以放人了。” 云芳菲像看白痴般看着苏琳琅,满眼是戏弄之色,“苏琳琅,你怎么这么好骗?他可是我的护身符,怎么可能放了他?” 这话一出,立马招来无数唾弃声。 大臣们气坏了,破口大骂,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女人。 眼睁睁的看着侍奉的君王落在坏人手里,他们却束手无策,不禁痛恨自己没用。 再多的计谋,在刀剑面前,不堪一击。 云芳菲听着怒骂声,不但不生气,反而洋洋得意,沾沾自喜。 她感觉到了胜利的喜悦,哈哈,皇上落在她手里,太好了。 “苏琳琅,想救他,你就自戳双目。” 第六百九十五章 交换人质吧 第六百九十五章交换人质吧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小凤凰的小脸惨白,紧紧拽着琳琅的胳膊不放,拼命摇头。 皇上浑身一颤,气怒攻心,“琳琅,不要理她,她根本是个疯子。” 一个老妖女,而且是个杀人如麻,没有底线的疯女人。 他绝不能让琳琅受一点伤害,否则没脸去见儿子。 琳琅嘴唇紧抿,面罩寒霜,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怒焰。 很好,居然敢威胁她,她很久没接到这样的挑战了! 别人越是生气,云芳菲越是得意,眉飞色舞,兴奋的眼睛都亮了,“快点,否则我杀了他。” 她唯恐天下不乱啊,更渴望扳回一局,让高高在上的苏琳琅跪倒在她脚下求饶。 苏琳琅,她生平的大敌! 就这么杀了她,有点可惜啊。 琳琅动了真怒,一双黑眸寒星闪闪,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 她从来没输过! 这一次也不例外! 情况越危险,她越冷静。“你已经不值得相信,我不管做什么,你都不会放了他。” “你不肯?好啊。”云芳菲不但不失望,反而兴奋的红光满面,“皇上,我打算砍掉你的胳膊作为惩罚,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好儿媳,她不肯救你。” 她藐视皇室,对高高在上的皇上没有半点敬畏,反而是杀心大炽。 惩罚?是她能用的吗?皇上神色冷漠如雪,没有半点怯意。 “砍吧,朕等着。” 他也是腥风血雨中走过来的人,不知经历了多少杀戮才走到今天,什么都不能让他畏惧。 云芳菲呆了呆,第一次正眼看向皇帝。 皇上眉眼高傲清冷,一身凛然的气势,帝王的气度不凡。 她忍不住轻赞了一声,“好胆识,你比你兄长有能耐,不错不错。” 嘴里说着不错,她举起长剑对准皇上的胳膊,笑的很妖娆,邪气冲天,“可惜了。” 可惜了,长的这么出色,依旧是她的剑下亡魂。 长剑举起,一道怒喝声响起。“等一下。” 琳琅急的额头全是热汗,气怒攻心,心急如焚。 云芳菲嘴角轻扬,溢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长剑收回,她挑了挑眉,嘲讽的笑道,“怎么?肯自戳双目了。” 琳琅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动用杀手锏了,“去,把人带过来。” 云芳菲呆了呆,什么情况?她想干什么? 不会又是拖延时间吧? 不可能,皇上已经落到她手里,谁都救不了他。 除非,她有通天之能! 一个侍卫飞快的跑回来,手里提着一个身形矮小的女孩子。 琳琅的眼晴微眯,手指向那个女孩子,“云芳菲,你看看这是谁?” 女孩子清秀的面容暴露在众人眼前,这是谁?大家不约而同的浮起这个念头。 云芳菲震惊的睁大眼晴,又喜又悲,“怡儿?你没死?” 这是严家小妹,严义的女儿,严怡。 严怡瘦的皮包骨头,巴掌大的小脸衬的眼晴极大,看着就很可怜。 她眼眶泛红,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祖母,救我。” 云芳菲呆呆的看着小孙女,脑子里一片空白,“其他人呢?” 当时发生的激烈交锋,几个孙子在眼前丧命,孙女失踪了,她一直以为孙女也死了。 没想到她还活着,还落到了苏琳琅手里。 严怡面色痛苦,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只有我活着,祖母,我不想死,我想陪在祖母身边,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这何尝不是云芳菲唯一的亲人,她的其他儿孙都死了。 云芳菲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但是,再怎么绝情,看到瘦的不成样子的孙女,也有点心疼。 这孩子受苦了。 再多的手下又怎么能代替亲人的温暖,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何况,诸多孙子孙女中,只有严怡在她身边长大。 她喜欢乖巧的孙女,儿子就将女儿送到甘泉宫陪伴,这些年祖孙俩朝夕相处,感情深厚。 她能面不改色的杀尽天下人,但对自己的儿孙,还有一丝怜惜之心。 “苏琳琅,马上将人放了。” 苏琳琅不假思索的提出自己的要求,“换人质。” 云芳菲冷笑一声,又用那种倨傲不屑的态度,“你想的美,区区一个严怡,怎么比得上万民的主宰,快点将人放了,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她好像是能操纵天下人生死的神,语气别提有多嚣张。 皇上冲琳琅直摇头,他就算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儿子会继位,有琳琅辅佐,一定能开创一个盛世。 将来,小凤凰会继承皇位,做个好皇帝。 琳琅心里发苦,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的。 这是她的亲人啊,再危险,她也不会放手。 这一生,她得到的温暖太少,爱她的人太少,所以每一份温暖她都记得,每一个爱她的人都记在心里。 努力的回报,努力的去爱,努力的去温暖别人。 绝不轻言放弃! 她心思飞转,脑海里闪过了n个方案,“我又怎么能相信你?” 云芳菲面露讥笑,很不客气的质问,“你还有其他选择吗?” “你……”琳琅满面通红,气的不轻。 她完全受制于云芳菲,没有反击的本钱。 皇上见势不妙,大声喝道,“琳琅,我命令你,不要管我,所有人都能让你作证,不是你害死我的。” 在场的人泪流满面,深恨自己没用,连自己的君王都救不了。 琳琅微微摇头,神情坚毅而绝决。 “父皇,于我而言,你是我的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我面前出事,不可以,我一定要救你。” 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浓浓的感情。 她从来都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只会默默的做。 她不会说谄媚讨好的话,但会拼死护住所爱的人。 皇上的眼眶红了,声音隐隐有一丝哽咽。 “琳琅。” 儿子没有爱错人,她值得独孤烨的深爱和专情。 有这样的媳妇,皇室无忧,儿子也无忧了。 琳琅面露挣扎之色,万般无奈的不得不妥协,“好,我答应你,但你别伤害我父皇,若伤了他一根手指头,我跟你拼命,大不了同归于尽。” 她扔下狠话,却难掩颓丧之色。 第六百九十六章 忽生奇变 第六百九十六章忽生奇变 云芳菲面露得色,越发觉得筹码好用。 ”废话真多。“ 琳琅挥了挥手,严怡被推出去,她含着热泪一步步走向云芳菲。 云芳菲一把拉住严怡的胳膊,泪流满面,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她心中百感交集,”怡儿,你不要怕,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 严怡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拼命点头,眼泪直流。 祖孙俩好一会儿亲热,云芳菲将严怡拉到身后,得意的大笑出声,”苏琳琅,你也有今天,哈哈哈,你杀我子孙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她好像捏住了致命的武器般,只要轻轻一挥手,就能将对手打趴下。 琳琅面色清冷如冬夜的月光,沁凉入骨。 ”你罪孽深重,害了太多的人,当年的洪水决堤,是你挖的堤,是你害死了那么多百姓,你为一已之私太狠了,这次兵乱,也是你一手造成的,为了你的野心,你还想害死多少人?“ 她一声声指控,愤怒至极。 没见过这么绝情的女人,为了一已之私,用无数人的鲜血铺就。 她拿天下百姓当棋子,肆意残杀,只为满足自己的私利。 这样的人不配为掌控者,不,根本不配当人。 云芳菲从来不在意死多少人,只要自己痛快就行。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些没用的百姓死就死了,有什么呀,也只是你这种假惺惺的女人才会看在眼里。” 这话激起了众怒,好一个老妖妇,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这种人要是成了事,全天下都会遭殃,生灵涂炭,惨不忍睹。 琳琅早知她是这种人,只是没想到如此放肆张扬。 真以为手握皇上,就能号令天下了? “你儿孙死光,就是你的报应,云芳菲,是你一手迼成了他们的悲剧,是你害死了他们。” 全是云芳菲野心的牺牲者,身为她的亲人,也蛮可悲的。 为她操纵,为她卖命,为她牺牲。 比其他人更可悲。 云芳菲完美的面具出现一丝裂缝,恨意浓烈,“胡说,明明是你,苏琳琅,血债要用血来偿还,你的公公,你的男人,你的儿子,他们的命我都要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啊。” 忽然,她发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不敢置信的回头。 “怡儿,你疯了?我是你祖母,你居然害我?” 她的后背被插了一把匕首,很深很深。 严怡脸色惨白,眼晴亮的出奇,她紧紧握住匕首,更往里伸,血喷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脸,“祖母,你已经入了魔道,你会害死天下苍生的。” 云芳菲气的浑身发抖,心痛不已,“天下苍生关你什么事?你是云家的女儿,是我亲孙女,我最疼你,你都忘了吗?你居然帮着外人害我!” 她快要疯了,她毁了很多人,但从来没想到要害自己的孙女。 结果反被自己的孙女捅了一刀,太痛心了。 她尝到了背叛的滋味,痛,悔,绝望,无数情绪涌上心头。 她身边的黑衣人又气又急,紧张的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不敢上前拉开,生怕拉扯之间主子伤的更重。 严怡面如死灰,两颗眼泪滚落下来,“是啊,我是你的亲孙女,你待我一向很好,可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受不了。” 用天下百姓的生命,只为成全自己的野心。 这种人太可怕了,双手染满了血腥。 云芳菲的后背剧痛,痛楚迅速朝四肢蔓延开。 她恨意涌上来,一巴掌将严怡拍开,“啪,你不是我孙女。” 黑衣人连忙涌过来,扶着她治疗。 严怡被打倒在地,面色灰扑扑的,一口血喷出来,“祖母,没用了,你的心脉断了。” 绝决而又激烈,一出手就是绝杀。 云芳菲心底涌起一丝绝望,她就要死了? 她呼风唤雨半辈子,就这么死在自己孙女手里? “杀了她,杀了……” 黑衣人毫不犹豫的举剑刺向严怡,一声清喝响起,“住手。” 弓箭射过来,黑衣人倒在血泊中。 云芳菲木木的看着这一幕,脑袋一片空白,再聪明的脑袋,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 她满腔的怨恨狂涌而出,“苏琳琅,你好厉害,居然能指使我的亲孙女害我。” 她好不甘心! 琳琅的眼神淡淡的,像看着一个即将死的人。 “你的亲孙女?你可没有这么好的福气。” 最起码深明大义,懂得进退。 严怡挣扎着站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面色却出奇的平静,“跟太子妃无关,是我看不下去了,祖母,我父亲,我弟弟和兄长们是为了你死的,你还不知悔改,还想祸害天下……” 这样的人怎么能活? 还是早死早了! 云芳菲痛心疾首,恨天恨地恨所有人,但是,来不及了。 “好好,你真有本事。” 她想大骂,她想打人,但是,后背的痛意袭卷全身,迅速将她掩没。 她无力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严怡冲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死了?真的死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轻推云芳菲的身体,“祖母,祖母。”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些刺客。 琳琅当机立断,“救驾。” 一阵混乱后,皇上顺利被救回来,那些刺客群龙无首,主子已经死了,他们跟丧家之犬般,全然乱了分寸,一一被射杀了。 琳琅关切的看着皇上,“父皇,你还好吗?” 她手里抱着小凤凰,小凤凰安静的伏在她怀里,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脖子,想放下他,死活不肯松手,死命粘在她身上。 皇上的脸色苍白,但精神不错,镇定自若的将一道道旨意发下去,安抚文武官员,处理善后事宜。 在他身上看不到被抓的沮丧和羞恼,很平静。 琳琅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是好事。 皇上摸摸孙子的小脑袋,这会儿小家伙只认苏琳琅一个人,怎么哄他都没有用。 毕竟只是个孩子。 “我没事,小凤凰是不是吓到了?脸色不大好。” 皇上不是不郁闷,堂堂一介帝王之尊,被个女人抓了当人质,丢到丢到姥姥家了。 但是,他心胸宽广,没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善后才是最重要的。 第六百九十七章 争抢名额 第六百九十七章争抢名额 琳琅也有些担心怀中的孩子,“等会我熬碗压惊的草药给他喝,睡一晚就好了。” “那就好。”皇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摸摸小凤凰的脑袋就走了。 有苏琳琅在,会照顾好小凤凰的。 小凤凰依恋的偎在琳琅怀里,缩成一小团,一双乌黑的眼睛亮闪闪的,却不说话。 琳琅摸摸他软软的头发,柔声说道,“小凤凰,先喝药,好不好?” 看着黑乎乎的药,小凤凰嫌弃的皱眉,“不喝,我要陪着娘亲。” “喝了睡一觉。”小凤凰粘着她,她什么事都做不了。 小凤凰晶亮的眼晴浮起一层水雾,可怜兮兮的。 “我很害怕,只有待在你身边才不怕。” 那么多人都拿老妖怪没办法,只有娘亲无所畏惧的跟人对峙,跟人周旋。 他好喜欢娘亲,将来也要做像娘那样的人。 琳琅心软的一塌糊涂,捏捏孩子的鼻子,“好吧,就待在娘亲身边,可娘亲手好酸。” 抱了半天,累的不行,孩子还是挺压手的。 小凤凰犹豫了,小嘴抿的紧紧的,为难的不行,“……让风荷姨抱着我。” 风荷跟在琳琅身边,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却不怎么抱两个小主子。 她是侍卫,负责小姐安全的侍卫,又不是奶妈。 琳琅微微一笑,“问问你风荷姨,她肯不肯抱你?” 小凤凰眼珠一转,冲风荷伸出双手,嘴里跟抹了蜜般甜,“漂亮的姨,抱抱小凤凰好不好?我可乖了,请你吃糖。” 软软的童声如一道清风,吹过心田,风荷忍不住将孩子抱过来,“就这一次。” 小孩子特有的奶香在鼻端萦绕,很好闻,风荷的心一下子软了,轻易勾起了母性。 孩子都这么软绵绵的吗? 小凤凰最会看眼色,立马凑过去亲了亲风荷的脸,“好,平时你就负责保护娘亲,不过我娘亲很厉害,比谁都厉害。” 风荷的心更软了,拿小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是,从小就很厉害。” 小凤凰眼睛一亮,笑的甜甜蜜蜜,“跟我说说娘亲小时候的事。” 风荷嘴角抽了抽,“你不是都听过吗?” 小莲是最喜欢孩子的,经不起孩子的磨,早就将往事掏个精光。 小凤凰抱着她的脖子撒娇,“听一百遍都不厌,来嘛,姨姨。” 小孩子软软的撒娇声,甜甜的笑容,最让人心软。 看到儿子恢复了鲜活跳跃的样子,琳琅长长吐出一口气。 严怡求见,琳琅想了想,让她进来。 严怡面色苍白如纸,无视别人异样的目光,跪倒在琳琅面前,“太子妃,求您恩准,允我将祖母送回祖坟安葬。” 一边的侍卫急急的阻止,“太子妃,不可,她毕竟是妖女的孙女,不能放虎归山,万一将来……” 手刃亲祖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得不防。 琳琅看着直挺挺跪在面前的严怡,亲自扶起她,“来人,送严姑娘出宫,不得伤她性命。” 她的决定没人敢说不,“是。” 严怡眼眶一烫,深深一礼,“谢太子妃,愿太子妃长命百岁,身体安康,万事如意。” “去吧。”琳琅摆了摆手,放她离开。 这孩子不同于云芳菲,看人的眼神清亮,是个心正的人。 看着严怡从容而去,风荷也有些不放心,“小姐。” 琳琅微微摇头,阻止她再说下去,“不必再说,只要自己够强大,就无畏无惧,一个小女孩而已。” 全场默然了,如此气魄,不得不服。 “去通知各位夫人,准备开席,可不能浪费了御厨房精心准备的美食。” 她内心的强大,又一次让人震惊。 这种时候谁还有心情吃宴席? 可琳琅也很心塞啊,她儿子的宴会,搞成这样,能不郁闷吗? 她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赶来凑趣。 不一会儿,就济济一堂,人头攒动。 琳琅自然坐在首席,热热闹闹的开宴。 虽然受到了惊吓,但贵妇们的恢复能力也挺惊人的。 说说笑笑,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酒过三巡,琳琅忍不住轻叹一声,“哎,小宝的百日宴血光冲天,有些不吉。” 众人面面相视,什么意思? 有机灵的夫人连忙赔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拿下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挽回了无数条生命,可谓功德无量,明明是个喜庆的日子,值得庆祝。” 尊贵的太子妃也是护犊子的人,在这一点上,跟其他母亲没有什么区别,这一点让大家很有认同感。 其他人立马反应过来,纷纷表态,这是个好日子。 换句话说,绝不会扯上二皇孙,二皇孙也不是什么扫把星。 琳琅很满意的颌首,“说的有道理,来,本宫敬大家一杯。” “谢太子妃。” 谢家的二小姐一直不停的看向苏琳琅,犹豫了半天,鼓起勇气轻声问道,“太子妃,听说您要办一个女子学院,是真的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倾听。 琳琅含笑点头,“是,开办管家,乐器,马术,医理等课程,因材施教,首批只有一百人。” 虽然听不懂什么是因材施教,但是,立马引起了大家的重视。 谢二小姐立马求道,“我要报名,太子妃,收下我吧。” 不光是她,其他名门千金迫不及待的站出来,”我也要参加,太子妃。“ 这么好的机会岂能错过? 太子妃的才华举世皆知,她的本事大家也亲眼见过。 谁都想当她的学生,哪怕学上一招半式也好啊。 这些名门千金平时很矜持,但这一刻纷纷抢夺名额,就算再要好的姐妹,也不能让。 不光是这些人抢,就连贵妇们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加入到争抢的队伍中。 “太子妃,我家小女生病没来,给一个名额吧。” 女儿不在,母亲上,反正要抢啊。 大家都踊跃参加,毕竟机会难得,若是能学到太子妃十分之一的本事,就够她们用的。 “太子妃,我家三个女儿都给您送去,烦您多管教,不听话就抽吧。” “太子妃,我女儿还在边城,我让她兼程赶回来。” 第六百九十八章 独孤烨回来了 第六百九十八章独孤烨回来了 琳琅没想到反响这么热烈,她还只是一个想法。 “大家都不要急,定出具体的章程再说,入学还得考试呢。” 呃,大家愣住了,面面相视,考试? 后院的女子们争抢不休,前朝的大臣们听闻消息后,也激动的不行。 怎么只办女学?怎么不办男学? 家里的男孩子也想去,啊啊,其实好多大臣自身都很想去。 尤其是听过太子妃上课的大臣,眼晴闪闪发亮,强自按捺住想加入进去的冲动。 太子妃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学识渊博,什么都会一点。 而且,她的学识千奇百怪,前所未闻,但是,特别实用。 嗷嗷,他们也想去,眼巴巴看着皇上。 皇上哭笑不得,这些人是不是太热情了? 居然都没有反对的意思,要放在以前,谁敢提办女学,早就被他们喷死了。 果然是实力才是王道。 在苏琳琅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皇上,您跟太子妃说一声,不要太难为孩子们,她们是万万比不上太子妃的,出点简单的题,放点水吧。” 放水?众人嘴角直抽,这么直说真的好吗? 真是的,就不能婉转点? 他们可是大臣,四品以上的大臣。 “你想的太多了,太子妃是什么人,谁敢跟她比?” “我只是表示敬仰,懂不?” “不懂。” “跟你决斗。” 反正他要名额,一定要将家中的女儿送进去。 “好啊,来呀。” 为了几个名额,大家也是蛮拼的。 皇上抚额叹息,这些家伙是不是忘了他的存在? 一个名额而已,至于打破头吗? 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真是热闹啊。” 熟悉的声音让皇上猛的回头,入眼的英俊男子长身玉立,嘴角含笑,却多了一丝威仪。 “烨儿。” 独孤烨风尘仆仆,满面尘霜,一路上赶的很急。 他走进来,跪在皇上面前行了个大礼。 “儿臣回来晚了,给父皇请安。” 他拼命赶在儿子百日宴前回来,但还是错过了很多事情。 皇上亲自扶起儿子,激动的红了眼眶。 “你还真晚了一步,快起来吧,让我看看,黑了瘦了,辛苦你了。” 回来就好,他也能放心了。 他轻拍儿子的肩膀,儿子比他都高了,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独孤烨笑嘻嘻的说道,“为君分忧,是儿臣的的本分。” 父子俩本来就亲近,皇上又心疼儿子,“好好,你媳妇引的大家都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她吧。” 独孤烨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他第一时间护着自己的妻子。 “父皇,我娘子永远是没错的,错的是别人。” 皇上嘴角抽了抽,还是这副德性。 爱妻情深,从不介意在别人面前表露琳琅的重要性。 也不在意别人是怎么看他的。 “去吧,去吧。” 独孤烨没有急着赶过去,而是跟大臣们打了一声招呼,举止落落大方,亲切随和,却不失尊贵大气。 赢得大家一致好评。 大臣们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齐齐吁了一口气,羡慕嫉妒恨。 太子的命真好!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而摆宴的浣水阁里,热闹的像菜市场。 贵妇们左一个右一个的哀求,“太子妃,您答应我吧,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女儿吧。” “太子妃,就一个名额,一个,我家女儿很聪明的,肯定受教。” “各凭本事,还没有开始考呢,你就开始求情了?这得多没底气啊。” “切,说的好像你女儿很能似的。” 琳琅含笑看着她们,却不参与,静静的听着。 忽然,她略有所觉的看向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倚在门口,深情的看着她,眉眼全是浓浓的情意。 她欣喜若狂,一颗心狂跳。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咦,是个男人?怎么在这里? “什么人敢闯进来,这是女人待的地方?懂不懂规矩……“ 没有见过太子的人大声叫了起来,一脸的惊惶。 她身边的人轻轻一声叹息,”是太子。” ”是太子?太子也不好闯进女眷待的……“ 后半句咽了回去,只见苏琳琅欢快的蹦过去,眉眼弯弯,开心的笑容灿烂无比。 “你回来了。” 她的心情好极了,眉开眼笑,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独孤烨痴痴的看着她,强忍着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是,娘子,我想你了。” 苏琳琅的脸色刷的通红,羞窘不已,公共场合啊,注意一下言行。 这眼神也太热辣了,收敛点呀。 独孤烨直勾勾的看着她,舍不得眨眼,“你不想我吗?” 两人的深情凝视,美好的如画,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羡慕的不行。 原来太子是这样的人! 苏琳琅羞的不行,他比她还恣意妄为,“别胡说,大家都看着呢。” 她是太子妃,得注意形象,太轻浮的话,谁还会尊重她? 众人如梦初醒般纷纷低头,“啊,我们去看花园看花吧,听说几株牡丹要开花了。” 她们有心避开,但太子妃堵在门口,让她们怎么避? 独孤烨这才看到这些人,微微蹙眉,“不必,你们待在这里。” 扔下这句话,他牵起琳琅的手往外走。 两人越走越快,成双成对,手牵着手,情意缠绵。 直到他们走的无影无踪,众人才舒了一口气,“太子和太子妃真是恩爱。” 太子看太子妃的眼神哟,热烈露骨,情深一片。 粘粘乎乎的,好像全天下只有太子妃一个人。 有人忍不住轻叹一声,这是她们永远得不到的感情。 “有那么好的妻子,自然捧在手掌心宠着。” “以前我一直觉得宜室宜家就是完美的好妻子,如今才发现,是我浅薄了,太子妃文能治国,武能定国安邦,实为我辈楷模。” 以前只当是吹出来的,出于皇室的需要,但亲眼所见,才知自己是井底之畦。 这世上有像太子妃这样厉害强悍的女人,不输于任何男人。 “这世上只有一个苏琳琅。”有人怅然若失,那样的高度是永远无法企及的。 “是啊,但有榜样在前,总能学到一些。” 一扯到这,大家立马就开始进行新一轮的争抢。 第六百九十九章 夫和妻 第六百九十九章夫和妻 寝宫,浴室 水雾缭绕,淡淡的清香在室内蔓延。 一声声热烈的呼唤在水里轻轻响起,“琳琅,琳琅,琳琅……” 热情似火的爱意燃烧,他的眼中全是浓浓的情意。 他坐在浴池里,眼晴一眨不眨的盯着琳琅看,舍不得眨眼。 她好美,面容清丽,身段玲珑窈窕,腰肢细如柳,看不出生过两个孩子。 比他记忆中更美,更优雅,更有吸引力。 琳琅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水泼在他头发上,轻轻替他洗头。 她横了他一眼,风情万种,“你好烦呀。” 褪去了少女的清纯,多了一丝少妇的迷人风韵,如刚成熟的水蜜桃。 勾的独孤烨心里痒痒的,又一次伸手摸她的脸,很委屈的抱怨,“你嫌弃我。” 琳琅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没见她在洗头吗? “噗哧,正经点,你可是太子。” 太子怎么了?也是个男人! 美人服侍,本是一件快事,却把独孤烨憋坏了,心痒难耐。 他的手像是有意识般往下,顺着修长白皙的脖子往下,丝滑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他的眼眸越来越热,“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深爱你的男人。” 而不是战功赫赫,不可一世的战神。 只想跟她在一起,去哪里都不分开。 琳琅一把拽住他的手,一口咬住,“满嘴甜言蜜语,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独孤烨不禁急了,轻轻一个用力,她被拽了下来,扑突一声落入水中。 衣服湿透了,身姿玲珑,她下意识的伏在他怀里。 独孤烨没注意到,一心想解释,“冤枉啊,我是清白的,我每件事都跟你汇报了。” 他急的恨不得对天发誓,天地良心,他心里只有她一个人,从来没变过。 那些庸脂俗粉,他怎么可能看得上? 有了苏琳琅后,全天下的女人都不堪入眼,她是最好的。 “是吗?”琳琅怀疑的仰起脑袋,露出雪白的肌肤,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曲线玲珑。 独孤烨怔了怔,一阵火热涌上心头,一把抱住她,轻扯她的衣服。 ”喂,干吗?独孤烨,你别闹。”琳琅左闪右避,娇嗔道,“你还没洗好头呢。” 这种时候谁还会管这些,温香软玉在怀,只有一个念头,吃掉!吃掉! 独孤烨的手熟练的伸进去,轻吻落在她脸上,“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拼了。” 苏琳琅被亲的浑身发软,软倒在他怀里,尚有一丝理智,艰难的挣扎,“大白天的……外面都是客人……” 独孤烨迫不及待的将她固定在怀里,手摸向酡红的脸,“别管他们,有父皇在呢,看着我,就看我一个人。” 室内的声音越来越暧昧,火热的一幕上演。 室外,守在外面的宫人面如红霞,面面相视,尴尬的不行。 池水中,一次次的翻滚,一次次的交缠,一次次的缠绵,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 不知过了多久,池水渐渐平静下来,含糊不清的声音轻轻响起。 “想我了吗?” “不想!”女子清脆又调皮的笑声飞扬。 男人表示受了刺激,被自己的女人鄙视了,“再来。” 又一次将她压在身下,反复的搓揉,看着她如水般瘫在他怀里,浑身娇软无力,眼角有一丝勾人的媚色,他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亲了亲嫣红的唇,温柔的逗弄,“想没想?” “没有!”女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好粗鲁的男人! 被她的嫌弃刺激到了,男人又一次蠢蠢欲动。 “继续。” 女子想吐血的心都有了,眼晴都睁不开了,他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好累,好困,你别闹了,让我睡一会儿啦。” 她软软的撒娇,细细的胳膊搂着他的脖子,甜甜的,散发着香气。 独孤烨像看到了美味的食物,只有一个念头,吃掉! 琳琅欲哭无泪,一会儿?这都多久了?傻子才相信他的鬼话。 这家伙一直是这样,像没有吃过肉似的,哎。 室内一片旖旎,室外,小小的人儿像火车头般冲过来,却被拦了下来。 小家伙奇怪的睁大眼晴,为什么不让他进去?这里从来不对他设防,他想进就进,没人敢拦他。 “风荷姨,我要娘亲。” 他甜甜的笑,可爱极了,他最懂怎么撒娇才能让人喜欢他,嗯,甚至是拒绝不了他的请求。 风荷的心一软,却坚决不肯退。 “皇太孙乖,太子妃……在忙。” 至于忙什么,她拒绝回答,小凤凰正是好奇心最重的年纪。 什么都要问个为什么? 她尴尬的红了脸,跟个小孩子说谎,真是丢脸。 不对,也不算说谎吧。 小凤凰很想见娘亲,还想告诉娘,有人告诉他,父亲回来了。 他知道娘很想父亲! “我不吵她,就坐在一边乖乖等。” 风荷看着懵懂可爱的孩子,纠结的不行,“您还要写大字呢。” 小凤凰眼珠滴溜溜的转,风荷姨今天有点奇怪呢,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做错事情了?还是被娘罚了? “我在娘身边写。” 风荷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孩子天生就固执,认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像极了太子妃。 她不得不吐露一二,“你娘忙着陪你父亲呢。” 她好心塞,为什么她一个未婚的大姑娘要跟个小孩子解释这些? 小凤凰眼睛一亮,喜上眉梢,“呃?我父亲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骗人呢,父亲,父亲。” 他扬声大叫,清脆的童声响彻全场。 风荷呆了呆,扑过去捂住小凤凰的嘴巴,压低声音哄他,“皇太孙,我给你讲故事吧,讲太子妃小时候的事。” 这是小凤凰平时最爱听的,但这会儿也不管用了。 他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可怜兮兮的。“可我想见父亲,我很想他。” 第七百章 父与子 第七百章父与子 他很久很久没看到父亲了,可担心了。 怕父亲又要消失好几年,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不想再等那么久! 风荷一脸的为难,“这……” 一声轻笑响起,“小凤凰。” 气宇轩昂的俊美男子站在门口,温柔的看着小凤凰。 小凤凰眼睛一热,飞奔过去,扑进独孤烨温暖的怀抱里。 “父亲,真的是您?您终于回来了,我和娘亲差点被坏人欺负了。” 他委屈的告状,可怜极了。 独孤烨心疼坏了,一把抱住儿子亲了亲,“别怕,我回来了,以后会保护宝宝。” 宽厚的怀抱让小凤凰感觉很安全,他紧紧抱住独孤烨的脖子,依恋极了,“还有娘亲和弟弟。” 独孤烨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是个失职的父亲,在孩子需要他的时候,总是缺席。 “小凤凰真乖。” 他只想跟普通的父亲那样,为自己的妻儿遮风挡雨,让他们一世无忧。 小凤凰眼珠一转,可怜巴巴的问道,“那我能不能今晚跟你们一起睡?我好怕。” “呃?这个……”事关自己的福利,独孤烨不能答应啊,“我给你带了好多礼物,有你想要的小弓箭和小马,有小刀……” 这全是小凤凰写信跟父亲要的,独孤烨在闲暇之余会亲自搜罗,只为满足儿子的心愿。 当然,前提是,不跟他抢琳琅。 小家伙兴奋的两眼放光,“谢谢父亲,娘呢?让娘陪我们一起去看礼物吧。” 娘说的对,父亲很疼他,只要是合理的要求,父亲都会答应的。 被父母疼爱的孩子,总有底气。 独孤烨摸摸小家伙的脑袋,“你娘累了,睡着了,她今天跟坏人斗智斗勇,累坏了,需要好好休息,不要打扰她,好不好?” 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眼晴都没有眨一下。 “可是……”小凤凰有些担心娘亲。 独孤烨抱着他往外走,“带我去见你弟弟,来,跟我说说他的事情。” “父亲还没有见过弟弟?”小凤凰立马被转移了心思,惊讶不已。 “忙啊……”独孤烨笑眯眯的解释,嗯,他一回来只顾着抱老婆,别的都没顾上。 不过,父皇应该不会在意的。 臣子嘛,不敢计较。 小家伙歪着脑袋,好奇的问道,“忙什么?” 小孩子好奇心重,什么都要问到底。 独孤烨的耐性很好,笑的更加温柔了,“忙着侍候你娘亲。” 众人嘴角抽啊抽,太子的脸皮好厚。 这么哄骗小孩子,真的好吗? 小凤凰再聪明,也只是个小娃娃,信以为真,他像个小大人般叮嘱道,“那你好好照顾娘亲,别让她生病。” “好。”独孤烨眉眼含笑,很是满意,他有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小婴儿在隔壁厢房,由奶娘和小莲照顾着。 奶娘一看到俊美无俦的太子,眼晴都直了,脸悄悄的红了。 这就是高贵无双的太子爷? 小莲看在眼里,微微皱眉,扯了扯奶娘的衣服,“将二皇孙放在床上。” “可是二皇孙会哭……”奶娘直勾勾的看着太子,太好看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又高贵的男人? “走。”小莲见不得她的蠢样,像是没见过好看的男人。 真是够丢人的。 她硬是将人拽了出去,只留下父子三人。 独孤烨的心思全在那个肉乎乎的小孩子身上,好小,小的他都不敢抱。 小小的一团,是他和琳琅的骨血。 孩子醒着,小手在空中挥舞,一双乌黑的眼晴澄亮,圆滚滚的。 他轻轻触碰孩子的小脸,异常的嫩滑,好像一戳就会破。 他连忙收回手,不敢再乱动。 小凤凰很自然的拽住宝宝的小手,轻吻了一下,“看,这就是我弟弟,可爱吧?长的像我。” 他一脸的骄傲,有个像他的弟弟,真是太美好了。 以后一起出门,多威风啊。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这小屁孩,“你们都像我。” 小凤凰认真的盯着他看,好像要找出一样的地方。 看了半天,他撇了撇小嘴,“大家都说我长的像娘。” 独孤烨郁闷的不行,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我们俩生的,当然像我们俩。” 小凤凰偷偷的笑,眉眼弯弯,“嘻嘻,父亲,你也挺幼稚的。” 独孤烨轻捏小家伙的耳朵,没好气的轻斥,“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小凤凰抿了抿小嘴,忽然转身抱住独孤烨,“父亲,我很想你的。” 独孤烨的身体一僵,眼眶微微的湿了,“我也很想你,还有你娘。” 他们母子三人是他最惦记的人,是他最爱的家人。 小凤凰在他怀里蹭了蹭,忽然仰头问道,“你有没有乖乖的?” “什么?”独孤烨一时跟不上他的思维,神马鬼? 小凤凰担心的看着他,“你没有带小妾回来吧?” 独孤烨有种被雷劈的感觉,嘴角直抽,“……这是谁教你的?从哪里听来的?” 日了狗的,谁带坏了他儿子?“ 小凤凰瞪圆了一双眼睛,气势很足,”到底有没有?” 独孤烨彻底无语了,谁到底是老子啊? 他怎么有种被儿子管的感觉? “当然没有,我只喜欢你娘亲。” 这年头都颠倒过来了吗?这孩子也太早熟了,他真的知道什么是小妾吗? 他像小凤凰这年纪,只知道傻吃傻玩,各种的耀武扬威。 小凤凰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你要是做了对不起娘亲的事,我和弟弟都不要你了。” 他是认真的,说的特别用心。 父亲再好,也比不上娘亲一根手指头。 独孤烨心里百味俱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是酸?是甜? 他轻敲小家伙的脑袋,没好气的追问道,“臭小子,告诉我,这是谁说的?”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有这种心思?打死他都不信。 当然,琳琅也不会这么说,她比谁都骄傲。 小凤凰视线乱转,就是不看他,“我不能告诉你,不对,是我自己想的,我比较聪明嘛。” 他理直气壮的仰起下巴,一副我是大人,少管教我的模样。 “还有,我一点都不臭,娘说我香香的。” “……” 第七百零一章 奶娘 第七百零一章奶娘 小凤凰指了指床上的小奶娃,笑眯眯的道,“父亲,你抱抱小宝吧。” 独孤烨呆了呆,拒绝了,“我不会。” 他粗手粗脚的怕伤到孩子,实在太小了。 小凤凰扔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熟练的抱起小奶娃。“你具笨,我来教你。” 他还似模似样的,抱着小奶娃轻拍后背。 小奶娃吐着泡泡,笑的很甜。 看着一双儿子的互动,独孤烨的心都快化了,“我是你老子。” 他很骄傲,这是他的儿子。 小凤凰这些日子一直帮着照顾弟弟,挺有经验的,很得瑟的显摆,“那不表示你懂的比我多。” 虽然二皇孙身边照顾的人很多,光是奶娘就有两个,但是,她有意无意的让两个孩子互动,从小就培养感情。 独孤烨愣住了,不会吧?他被儿子鄙视了? 什么情况? 忽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你……在吃醋!” 小凤凰的小脸一红,却努力睁大眼晴,很严肃的摇头,“才没有。” 不让他睡在父母身边,他才不稀罕呢,哼哼。 看着别扭又傲娇的儿子,独孤烨哭笑不得。 他从儿子手里接过小婴儿,小心翼翼的捧着,如捧着稀世宝贝般。 “走吧,带你弟弟一起去分礼物。” 小凤凰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有。 “好吧。” 两人刚走出房门,一个身材傲人的女人走过来,含羞带怯的靠过来,“太子,您抱孩子的手势不对,应该是这样的……” 是奶娘,她一脸的娇羞,仰慕的看着独孤烨,“您是男人,又是尊贵的太子,还是奴婢抱吧。” 独孤烨朝旁边一闪,不愿让她靠近,这样的女人见多了,一个个装的娇娇弱弱,其实一肚子的算计,这眼睛里都是熊熊燃烧的野心。 奶娘愣了一下,但立马垂下脑袋,露出脆弱的表情,“太子妃应该多放些心思在孩子身上,整天跟男人搅和在一起,恐怕不大好,女人就该贤良淑德,相夫教子……” 众人惊呆了,这女人疯了吗? 谁不知道这宫里唯有太子妃是最不能惹的。 太子妃做的好不好,也容不得一个奶娘说三道四。 说什么跟男人搅和在一起,这是暗示太子妃红杏出墙? 天啊,谁都没见过这么……心思外露,不懂得掩饰的蠢货。 大家都没有跳出来阻止,等着看好戏喽。 小莲也没有吭声,宫外的女人进了宫,被宫里的富贵眩花了眼,以为能攀上太子? 哎哟喂,真是傻透了。 独孤烨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冷冷的道,“她是谁?” “奶娘。”小凤凰的眉头紧皱,脑子里转过无数个收拾她的办法。 独孤烨懒的多费心,直接下了命令。 “一个奶娘居然数落太子妃的不是,她脑子有病?怎么能让一个神经病照顾二皇孙?赶紧拖下去。” 奶娘目瞪口呆,这跟她想像的不一样。 不是应该温柔体贴的表示感谢吗? 宫人上前拉她,她拼命挣扎,“我没病,我全是为了您好啊,太子,你是一国储君,未来的帝王,您应该多纳嫔妃,为您开枝散叶,若太子妃不肯,就是她不贤……” 小凤凰生气了,冷冷的喝道,“放开她。” 他容不得别人说母妃半句不好! “是,皇太孙。” 奶娘被小凤凰眼中的冷意吓到了,脸色发白,身体索索发抖,娇弱可怜,“皇太孙,你看什么?” 小凤凰以前没注意过这个女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喂奶的下人。 “我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大开眼界,凭你也配说我母妃的不是,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就算皇祖母在世,也不会这么说,啊呸,恶心死人了。” 奶娘浑身一震,如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眶渐渐红了,“皇太孙,您的地位是不会动摇的,何苦拦着太子纳妃呢?” 她这是要踩皇太孙啊,众人彻底无语了,不作就不会死! 小凤凰勃然大怒,当众上眼药,真当他好欺负? “我父亲纳不纳妃,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卑贱女人,难道也敢肖想我父亲?” 一语道破了奶娘的心思,她羞红了脸,羞恼不已,“我不敢,我只是替太子不值,您如此高贵,身边却只有一个女人,太委屈您了。” 小凤凰恶狠狠的瞪着独孤烨,都是他害的,招蜂引蝶,要是让母妃知道,哼哼。 独孤烨头痛不已,他是无辜的,“怎么会委屈?有她在我身边,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气,她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他的态度鲜明,又一次表白对妻子的爱意。 小凤凰转怒为喜,父亲还是好的,坏的是这个老女人。 奶娘痴痴的看着他,眼泪滚落下来,像个痴情女子,“可是……” 独孤烨朗朗的声音响起,“世间女子千千万万,我独钟情一人,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他表情专注而深情,一生只爱一人。 小凤凰满意的笑了,嗯,决定不告状了。 “父亲,你的表现很棒,我喜欢。” 独孤烨摸摸孩子的小脑袋,这孩子太像琳琅了,眼晴里揉不得半粒沙子。 小凤凰撇了撇小嘴,大声命令道,“将她拖出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了,免得带坏我弟弟。” 奶娘吓白了脸,她不能离开皇宫,宫里的一切都让她着迷,见识过天底下最富贵的地方,再也看不上自己的家。 “不不,二皇孙离不开我。” 说的好像是她生的,小凤凰扔了个大白眼,“你只是一个喂乳的工具,没有了你,有的是人侍候二弟,真把自己当成皇太后了,神经病。” 他一挥手,立马有人上前拖走奶娘。 奶娘不禁急坏了,冲独孤烨抛了个媚眼,可怜兮兮的哀求,“太子,您是最仁慈的,救救奴婢吧,皇太孙误会奴婢了……” 独孤烨被恶心到了,什么玩意,“挖掉她的眼晴,看谁还敢色眯眯的盯着我看。” 仁慈?他?笑死人了! 小凤凰用力点头,挥舞着小手,小脸气鼓鼓的,“对,女色狼不能留下,会带坏小孩子的。” 第七百零二章 逛街遇极品 第七百零二章逛街遇极品 琳琅微微睁眼,第一眼就看到俊美的男人就在眼前。 她不禁微微一笑,心花朵朵开。 独孤烨温柔的执起她的手,亲了亲,“醒了?睡的好吗?” “嗯。”软软娇娇的声音,刚醒的微薰。 看她迷迷糊糊的样子,独孤烨心里软软的,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轻抚她的额头,“要不要再睡会?” 琳琅温顺的伏在他怀里,像只可爱的小猫咪,软软的撒娇,“饿。” 软萌可爱,清澈如水的眼晴天真无邪,让人心生怜爱。 独孤烨忍不住轻笑,“好好,我现在终于知道小凤凰像谁了。” 撒娇的样子一模一样,冲他甜甜一笑更是像极了。 她笑的他心都化了,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肚子里。 琳琅轻轻挡住他,“当然像我,别乱亲,我还想吃饭呢。” 独孤烨满眼的温柔,“傻姑娘。” 他亲手帮她穿衣服,虽然笨手笨脚的,但乐在其中。 琳琅哭笑不得的摇头,任由他折腾。 等坐在餐桌前,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餐桌上摆满了各色食物,全是琳琅喜欢的。 独孤烨给她盛了一碗白粥,配上肉松和酱瓜,简单又营养,是琳琅最喜欢的。 虽然贵为太子妃,她还是很简朴的,绝不浪费食物。 这也是很多人推崇她的原因之一。 她一口口的吃着,眉眼舒展平和,好像吃着什么山珍海味,一脸的满足。 阳光照进来,洒在她身上,柔美异常。 独孤烨怔怔的看着她,阳光,早餐,美丽的娇妻,这就是他想要的。 在战场拼死拼活,杀气冲天,回来只要看到她,一颗心就平静了,得到了莫大的抚慰。 有些人,有些爱,就是这么简单。 “每天一早起来看到你,真好。” 琳琅扫了他一眼,笑眯眯的道,“所以要珍惜眼前人。” 她的笑脸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良药。 “说的好有道理,娘子,你要好好珍惜我,像我这么好的男人不多见了。” 琳琅被逗乐了,“噗,这么自吹自擂,真的好吗?” 独孤烨给她挟了一个荷包蛋,“多吃一点,你太瘦了,肉肉的抱起来舒服。” 琳琅看了看荷包蛋,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前,“你又想到哪里去了?色胚。” 她的样子太可爱了,独孤烨忍不住想笑,“只对你一个人色,娘子,我好喜欢你。” 喜欢的不行,恨不得时时粘在她身边。 琳琅挑了挑眉,怀疑的看着他,“这是怎么了?” 他甜言蜜语说不停,难道做了什么错事? 独孤烨扬了扬眉,自信满满,“我长的太好看,总有些不自量力的人痴心妄想,你可不要误会。” 原来有事,琳琅不动声色的问道,“谁?” “我是说如果……”独孤烨看着她通透的目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什么都瞒不过你,是那个奶娘。” “哪个?”她记得有两个奶娘。 独孤烨又不知道她们姓什么,随口道,“色眯眯的那个……呃,我是说长的丑的那个。” 差点被儿子影响了,真是的。 琳琅有些无语了,怎么走到哪里都有这么多烂桃花呢? “她在哪里?” 独孤烨完全没放在心上,“打了一顿被送回去了,让人对她夫家告诫了一下。” 既然他已经处理好了,琳琅也就不再多提。 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得一提。 独孤烨暗松了一口气,哈哈,这样就不怕小凤凰添油加醋告状了。 那小家伙因此事对他挺不满的。 他比谁都冤,好吗? “吃完后我带你出去玩。” 琳琅喝完最后一口米汤,“去哪里?” “宫外。” 琳琅眼晴一亮,好啊,她也想出宫转转,快憋坏了。 出了宫,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相视而笑。 宫里虽好,但宫外空气清新,多了一丝烟火味。 仿佛回到了人间般,浑身舒畅。 马车里,独孤烨撩起帘子,看着两边的店铺。 “还是旧模样,没有变。” 他从小到大都在外面乱晃,熟的不能再熟了。 琳琅也趴着看景,人来人往的,比宫里热闹多了。 “那是当然,这条街上都是百年老字号,哪会轻易关门。” 独孤烨看到一家店铺,忽然叫停,“五味斋的桃酥很不错,我们去给儿子买点吧。” 故意没带孩子,就是想享受两人世界。 不过,小家伙肯定很生气。 他不厚道的笑了,小孩子家家的,还是好好学习,少玩闹。 琳琅也喜欢他家的东西,不比宫里差。 “好,父皇喜欢吃他家的千层酥,也买点。” 两人进了店,挑了一大堆吃的。 两人长相出众,衣服高雅,立马引起了在店客人的注意,纷纷看过来。 琳琅因为出宫,所以打扮的很朴素,不施脂粉,也没带珠翠,但即使如此,清丽的面容,优雅气质让人眼前一亮。 而独孤烨长身玉立,面如冠玉,浑身散发着雍容的气度,杀伐决断,英气逼人。 几个女子看的粉面桃红,眼泛红光。 一条帕子落在他们前面的地上,两人相视一眼,微微一笑。 这点小把戏,也想在他们面前玩? 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款款走过来,盈盈一福,含羞笑道,“这位公子,那是我的帕子。” 她浑身珠翠,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似的,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长的还算清秀,但浓妆艳抹,气质不咋地。 独孤烨面无表情的说道,“想捡就捡,我不会跟你抢帕子。” 又是一个神经病,在他面前扔帕子,想搭讪? 这么老套的搭讪手段,真心看不上眼。 女子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笑的更加勾人,“公子说笑了,您真风趣,这位是您的妹妹吗?长的真好。” 她只差在脸上写着,说来吧,勾搭我吧。 独孤烨嘴角直抽,她哪只眼睛看出他们是兄妹? 他轻轻揽着琳琅的肩膀,深情款款的示爱,“我妻子自然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子,谁都比不上。” 秀恩爱神马的,感觉好好,他喜欢。 琳琅心中甜滋滋的,忍不住轻笑起来,眉眼弯弯,春花绽放,艳若桃李。 第七百零三章 哪来的堂妹 第七百零三章哪来的堂妹 两人甜蜜恩爱的模样,闪瞎了一大片。 众人羡慕不已,也打消了乱七八糟的心思。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神仙眷侣。 那女子的眼神一黯,但很快变的更加火热,好像电灯泡。 这么深情的男人是她的,她第一眼就看上了。 只要一想到这男人以后也是这么深情款款的看她,她的心都醉了。 “这位公子,请容奴家自我介绍,奴家姓陈,闺名叫如雪……” 哪有人一上来就报闺名的,太不知耻了。 别说名门之女不会这么做,那些普通人家的闺女也不会。 独孤烨没有多看她一眼,拉起琳琅的小手往外走。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两人直接无视,从陈如雪身边走过。 琳琅站在门口扫了几眼,“我们去隔壁银楼看看,多挑几件首饰。” “好。”独孤烨全听妻子的,他也想给琳琅买几件首饰。 琳琅的首饰很多很多。都堆成山了,但他还是想娇宠她。 陈如雪呆呆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眼眶红了,“公子,公子。” 两人携手而行,根本没把这一插曲放在心上。 银楼的伙计一看到他们进来,立马迎上来,热情的介绍店里的东西。 他的眼晴很毒,一看就知这是他惹不起的人,这气质,这谈吐,都不是普通人。 琳琅扫了一圈,没有她喜欢的,“就这些?” 比起她的首饰,这些差远了,玉石差了几个档次,款式也不行。 她想了想,既然进来了,就挑几样吧,就算自己不戴,赏人也是不错的。 见她看不上,伙计并不气馁,笑眯眯的道,“请稍等,我家得了一块好石头,新做了几样首饰,还请夫人鉴赏。” 他进了内堂,不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锦盒出来。 是一套翡翠头面,耳环戒指发钗等,什么都有。 翠绿沁凉,水头很足,如一汪碧水,这算是镇店之宝了。 琳琅一眼就看上了,“就这几样吧,包起来。” 价格都不问,直接让人打包。 银楼的伙计兴奋的应了一声,刚想打包,一道刁蛮的声音猛的响起。 “哇,这玉镯不错,水头很足,一整套的?挺不错的,我要了。” 又是刚才的姑娘,陈如雪,她居然跟过来了。 她一脸的得意洋洋,志在必得。 “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有人先看上了。” 陈如雪扬了扬尖尖的下巴,“不是还没有付钱吗?” 陈如雪已经把东西当成自己的,扔了几张银票过来,“够不够?” “不够。”伙计认真的看了几眼,微微摇头。 陈如雪得意的表情裂了,她扔了一万两银子呢。 “呃?什么?” “总共二万三千两银子,还差一万三千两。”伙计笑的卑微,却难掩那份不屑。 暴发户啊,谁看得上。 瞧瞧这一对夫妻,雍容华贵,浑身透着一股高远的气度,让人生畏。 陈如雪的脸色通红,感觉很丢脸,“你这是开黑店,我们老家可没有这么贵的首饰。” 这一定是故意刁难她,看她是外来的,好欺负,可恶。 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 伙计的脸黑了,居然骂他们是黑店,有没有搞错? 谁不知道他家是百年老店,童叟无欺? 他们背后也是有靠山的! “买不起就闪到一边,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 陈如雪磨了磨牙,脸色很难看,刚想发作,忽然一扭头,露出甜美的笑容,娇弱的求助,“公子,这是黑店,他们太欺负人了,您可要帮帮我啊。” 众人喷了,能不能要点脸? 太没有规矩了,到底从哪里跑出来的? 独孤烨冷若冰霜,满满是嫌弃,“我跟你很熟吗?” 陈如雪像是没看出来,一脸的仰慕,“你一定是打抱不平,见义勇为的好人,公子,您帮帮我吧,会有福报的。” 她暗有所指,似乎在暗示自己是有大背景的。 可惜,独孤烨不感兴趣,懒的理会,这种女人太多了,“包起来吧。” 这是他送给妻子的礼物,谁敢跟他抢? 陈如雪一看,不禁急了,“不不,这是我的,谁都不能跟我抢,知道我是谁吗?” 琳琅只当是看戏,一脸的无所谓,“不感兴趣。” 陈如雪呆了呆,生气的吼道,“你们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 在场一片哄笑声,尼玛,疯了吗? 琳琅被逗乐了,哪来的活宝,真是太好笑了。 “嗯,我们冷酷,我们无情,你想怎么滴?” 陈如雪愤恨的瞪着她,大声指责,“你们欺负外地人。” “哈哈哈。”这下子大家都笑喷了,真的什么人都有啊。 陈如雪勃然大怒,“你敢嘲笑我?太子妃是不会放过你的。” 哄笑声立马止住,众人面面相视,什么情况? 琳琅的脸色很复杂,“呃?太子妃?” 陈如雪扬了扬下巴,沾沾自喜的显摆,“太子妃是我堂姐。” 如一道惊雷在琳琅头顶劈来劈去,她嘴角直抽,看了又看,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 真的没见过,是个陌生人。 “我是不是听错了?” 独孤烨深感好玩,调笑道,“她说她是皇亲国戚,所以不能对她冷酷无情,要像春风般温柔。” “温柔的捶死她。”琳琅撇了撇小嘴,一脸的嫌弃。 “哈哈哈。”独孤烨朗声大笑,难得遇到这么好玩的事。 陈如雪着迷的看着独孤烨,痴痴的道,“公子,你笑的好好看哟。” 独孤烨的笑声噶然而止,脸色沉了下来。 这下子轮到琳琅笑了,笑的小脸通红。 陈如雪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肯定没有什么好事,说不定在嘲笑她。 “不许笑,我堂姐会生气的,她可喜欢我了,特意召我进宫见面,还赏赐了好多宝贝,还……” 她洋洋得意的显摆自己有多受宠爱,太子妃有多喜欢她。 琳琅嘴角直抽,说谎不打草稿,说的这么溜,也是醉了。 “还什么?”作为当事人,她只感觉荒谬。 陈如雪挺了挺胸口,含情脉脉的看向独孤烨,“还说要帮我挑一个最好的夫君。” 第七百零四章 仗谁的势 第七百零四章仗谁的势 她娇羞无限,又隐隐有一丝得意,很好的诠释了,我有靠山,我很厉害。 “……”作为当事人的苏琳琅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尼玛,谁见过她,根本不认识她,好吗? 谁给她的胆子,居然冒充她的亲戚? 独孤烨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冷冷的问道,“太子妃真的这么说?” 陈如雪一副恃宠而娇的样子,”那是当然,她最疼我了,这位公子,你娶我吧。“ 她的话转的太快,也太奇葩了,雷倒了一大片人。 独孤烨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个脑袋坏掉的人,”什么?“ 陈如雪满眼的痴迷,“你长的好看又有气势,我很喜欢。” 被这样的男人抱在一起,一定很幸福。 独孤烨没见过这种人,喜欢他的人太多了,但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并要求娶她为妻的人,这是第一个。 好像她要什么都有人为她拿到,全天下的人都不在她眼里。 有靠山的人就是不一样。 问题是,靠山是虚假的,假的! 谎话连篇,还坑了琳琅的好名声,这让他怎么能忍? “我已经娶妻生子了,没有纳妾的打算。” 他直接了当的拒绝,不给对方一丝机会。 陈如雪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双目圆睁,“什么纳妾?太子妃的堂妹怎么可能当妾?” 这话说的不错,太子妃的亲戚是不可能当妾的。 独孤烨凉凉凉的嘲讽道,“那你想怎么样?” 陈如雪眼晴一亮,只当她屈服了。“休妻,把孩子给她,让她带走,我可以给你生,生十个八个的。” 她是容不下前妻生的孩子,家业只能传给她生的骨肉。 看着想入非非的陈如雪,独孤烨已经彻底无语了。 他沉下脸,冷冷的警告道,“我此生只有一个妻子,绝不会休妻。” 他越是冷淡,越激起了陈如雪的好胜欲。 她一定要得到他! “娶了我,就等于得到了太子妃的支持,你不想光宗耀祖?不想功成名就?不想位极人臣?这些我都可以帮你。” 她用权势诱惑,说的好像她是当朝皇帝,她想让谁当官,就能捧起谁。 独孤烨像看傻逼般看着她,蠢成这样也不容易。 “不想,谢谢。” 陈如雪失望至极,更受不了他的眼神,让她有种自己是笨蛋的错觉。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你就不怕太子妃震怒,灭了你的家族吗?” 琳琅大为恼怒,这是给她抹黑,什么玩意? 独孤烨轻轻捏捏她的小手,无声的安慰她,“太子妃英明神武,善良大气,绝不会做出不得体的事,而且,谁都知道太子妃没有堂妹,冒充皇亲是要被砍头的。” 他义正言辞的指责,不允许她借着琳琅的名义,在外面招摇撞骗。 陈如雪的脸色一变,外厉内茬,“我是陈家的人,怎么不是她的堂妹?太子妃都认了我。” 都到了这种时候,她还在攀扯苏琳琅。 琳琅忍无可忍,恼怒的轻斥,“陈家的人都挺无耻的,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比昔日的地陈婉儿更加厚颜无耻,更加不要脸。 陈如雪本能的不喜欢苏琳琅,这是她的敌人。 “你什么意思?我劝你一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自动让贤吧,我看上的男人,绝不会轻易放手。” 她信誓旦旦,好像一切都在她掌控中。 琳琅不是个轻易动怒的人,但这一次,被撩起了火气,“这么饥渴,这辈子没见过男人吗?如果饥不可耐,那去小倌馆,应该有你想要的。” 天底下的男人又没有死光,非要跟她抢男人。 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玩意。 陈如雪勃然大怒,“你敢羞辱我?来人,去请官府的大人过来。” 她气势汹汹的叫嚣,非要给苏琳琅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看上她的男人,就该乖乖的拱手让出来。 官府的大人?琳琅挑了挑眉,她倒要看看哪个傻逼敢站出来。 遇到这样的事情,苏琳琅索性不走了,在窗边的座位坐下来。 下人立马张罗开了,送上精致的点心和茶水。 都是宫里带出来的好东西,样样都是精品。 光是香茜罗进贡的琉璃盏晶莹剔透,市面上是找不到的。 价值连城,而且是有钱也找不着地方买。 可此时只是盛放红樱桃的器具,说不出的好看。 琳琅慢吞吞的啃着樱桃,酸甜可口,好好吃。 素手红樱,红唇轻挑。 看她吃的香,独孤烨也忍不住拿起一颗啃。 他是男人,对这种酸甜口味感觉平平。 不过,琳琅喜欢,那他多搜罗些水果给她。 两人旁若无人的喝茶吃点心,悠然自得,没有半点惧色。 下人们护住他们,提防的看着四周的人。 这分明是贵族世家公子出行的盛状。 伙计们都闪到一边,不敢说什么。 陈若雪倒是想跟独孤烨搭话,无奈独孤烨置若罔闻,没搭理她。 但即便如此,依旧打消不了她的热情。 十几个人冲了进来,为首的男人三角眼,两撇小胡子,很精明的样子。 他一进来就冲陈若雪行礼,毕恭毕敬的,像是对待自己的上司。 “陈小姐,不知您有何差遣?” 独孤烨的眼晴眯了起来,暗暗将此人记了一下来。 陈如雪很高兴,指着苏琳琅叫道,“莫大人,把那个女的抓起来,关进牢里,这辈子都不许放出来。” 看她还怎么跟自己争! 莫大一眼看过去,顿时怔住了,这气势好强,比他上司都强。 这是哪家的贵公子? “这……”莫大犹豫了,看着不好惹。 “莫大人,你帮帮我吧,我是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太子妃也不会。” 她三言不离太子妃,好像太子妃就是她最大的护身符。 “这位夫人,得罪了。”莫大抽出武器,身后的人哗啦啦的照做,一时之间,全是抽武器的声音。 陈如雪很得意,恶狠狠的瞪了苏琳琅一眼。 独孤烨勃然大怒,“你是哪家的大人?刑部?大理寺?京兆府?” 琳琅神色不变,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看这衣服,应该是京兆府的,京兆府李沧尹是你的上司?” 第七百零五章 所谓的血脉 第七百零五章所谓的血脉 她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听政,对朝中之事极为熟悉,随口道来。 莫大心神一震,这到底是哪方神圣? 四品的官员名字随口一说,没有半点敬意,而且对各部官职的情况了如指掌。 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心思飞转,不敢有半点不敬,“是,不知两位是什么人?还请告知一二,以免冲撞了贵人。” 他不傻,相反的,很精明。 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门儿清。 苏琳琅淡淡的道,“你还不够格,去,将李沧带过来。” “是。”手下立马应了一声,飞奔而去。 这一场景落入莫大的眼里,不禁百转千回,暗暗心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连四品官员都能招来,那只能是四品以上的官员,问题是,如此年轻,怎么可能身居高位? 如此气度,如此言谈举止,都远非一般官员。 他都不敢想下去了,越想越不安。 他就不该来的,哎,都怪他贪财了! 陈如雪又气又急,搞什么呀? 她是让人撑腰,不是唯唯诺诺讨好别人的废物。 “莫大哥,你不要怕,凡事有我堂姐撑着,太子妃是谁都惹不起的。” 莫大苦笑一声,他都开始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太子妃是不好惹,但要分人。 琳琅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很好,居然敢败坏她的名声,真是不知死活。 她不在意名声,但绝不容许别人拿着她的名号招摇撞骗。 身着官服的李沧匆匆赶来,看到独孤烨夫妻,立马拜了下去,行了君臣大礼。 “臣,李沧见过太子,见过太子妃。”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陈如雪更受刺激,眼睛都瞪圆了,“什么?她是太子妃?” 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一定是耳朵出了问题。 苏琳琅清冷的视线扫过来,不屑的嘲讽道,“口口声声说是本宫的堂妹,怎么?不认识了?” 这下子,大家都尴尬了,搞了半天,原来都没见过太子妃。 这女人的骗术也太高明了,说的好像真的般。 陈如雪的反应很快,“堂姐,见到您太好了,我一直想见见您,我可崇拜您了。” 一反刚才的嫉妒,此时温柔甜美,笑的像个无害的邻居小妹妹。 苏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色清冷,“本宫没有堂姐妹。” 陈如雪心急如焚,她必须攀上太子妃。 只有这样,她才能拥有荣华富贵,才有机会……见到太子。 她万万没想到看上的男人居然是太子,哎,自己的眼光就是好。 好吧,既然如此,那她更该扯上关系,只要小心运作,说不定哪天能挤掉太子妃,顺利上位呢。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嘻嘻。 “我爹是陈平侯爷的庶弟,一直在广州生活,所以您没见过我,我真的是您堂妹。” 苏琳琅岂是好算计的,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都无语了。 “世人都知道,我姓苏。” 不信她没有打听过情况,更不信她什么都不懂。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犯蠢。 陈如雪抿了抿嘴,眼珠飞转,看着就不是个安份的人。 “呃?不管你姓什么,跟我都是同一个祖宗,堂姐,你就是我的亲姐姐,我做梦都想要一个姐姐。” 攀附权贵的嘴脸都暴露了,她恨不得将苏琳琅当成通天的阶梯,助她一飞冲天。 可是,凭什么呢?就凭所谓的亲情? 见都没见过的人,能有什么感情?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有感情,也经不起折腾。 苏琳琅从来都不是个软弱的人,所谓的亲情束缚不了她。 “我已经脱离关系,跟陈家没有半点瓜葛。” 陈如雪暗暗心惊,太坚决了,一点犹豫都没有,这样的女人能战胜吗? 但看着俊美无俦,风华无双的男子,她心底涌起一股热流。 “堂姐,你太无情了,怎么能抛弃祖宗呢?您是太子妃,是万民的表率,孝道是最重要的,不如这样吧,您重回陈家,重新开祠堂祭祖,我相信全天下的人都希望看到这一幕。” 众人嘴角直抽,自大的不行,居然想代表全天下的人。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还妄图称神。 琳琅正闲的无聊,找些事情打发时间。 “自作聪明,其实蠢笨无比,你跟陈婉儿挺像的,都喜欢算计,不过,她的下场不怎么好。” 她笑的云淡风轻,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陈如雪心里一凛,她比自己想像的更加难缠。 “堂姐,你这是威胁我吗?我一定是理解错了,您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威胁自己的妹妹呢?” 她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眼含热泪,盈盈如水。 她像个受到了伤害的可怜人,索索发抖,委屈的不行。 琳琅嘴角微勾,真有意思,这年头什么人都有。 “李沧。” 李沧毕恭毕敬的行礼,“臣在。” 琳琅扬了扬精致的下巴,“速速查清这女人一家的情况,如有不法行为,立即惩处。” 敢算计她,就要有承受失败的心理准备。 惹她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是。” 琳琅神情威严,上位者的凛然气质油然而生,“传言不可信,若再有下一次,以破坏皇室中人名声,企图颠覆朝纲之罪名处置。” 这可是大罪,抄家灭族的罪名。 李沧眼皮都没有撩一下,恭谨的应了,“是。” 身为朝臣的官员,他比谁都清楚太子妃的残酷手段。 惹了太子,未必有事,但惹到了太子妃,那就等着倒霉吧。 太子妃大义面前,做的尽善尽美,无愧于太子妃的身份。 但在私人恩怨面前,从来都不会手软。 得罪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是个很矛盾的人,但不可否认,也是最出色的人物。 于国于民,都有大功德的。 陈如雪可没有那么了解苏琳琅,她只知道一点,咬住不放,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才能成为人上人。 “堂姐,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她到底有多无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凡打听过陈平一家人的遭遇,就不会明晃晃的说出这种话。 血脉在苏琳琅眼里,从来都不是重要的。 第七百零六章 支持太子妃 第七百零六章支持太子妃 她冷冷的提醒道,“陈平一家子的例子在前,如果不识相,本宫不介意出手。” 连亲生父亲都不放过的人,还指望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百般退让? 没毛病吧? 陈如雪的脸色变了几变,真的不行吗? 她脑子飞转,转了个目标,“太子殿下,您帮我劝劝姐姐吧,她太无情,太伤我的心了。” 她眼泪汪汪的,小嘴微嘟,像个可怜的小孩子。 可惜,这一套对独孤烨没用,他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嫌烦。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指责太子妃,你配吗?” 他说话特别不客气,字字直戳对方的痛处。 “我……”陈如雪的脑筋转的很快,更加的委屈,“这是在外面,不叙国礼,只叙家礼,不知我哪里错了?” 独孤烨彻底无语了,叙不叙国礼家法,是由上位者决定的。 而不是弱势的人提的,这女人的脑袋有毛病。 “李沧,告诉她。” 已经懒的跟她说什么,蛮荒地方来的,什么都不懂,却以为自己很懂。 李沧也很无语,拿出官威,义正言辞的痛斥一通。 “一,太子妃姓苏,礼法上已经是苏家的女儿,跟陈家没有关系,你口口声声叫姐姐,这是乱攀皇亲,罪在不赦。” “二,冒充皇亲,糊弄世人,借机抬高自己,做些不可告人的勾当,罪加一等。” 太子妃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就是规矩。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一切野心和规矩都是浮云。 陈如雪听懂了,却不愿意接受。 她倔强的反驳,“可是,她就是我堂姐啊,陈家的骨肉,就算改了纪录,还能改了与生俱来的血脉?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她说的理直气壮,大道理一套又一套的。 李沧无语望天,鸡同鸭讲,完全没办法沟通。 琳琅忍不住想笑,是真笨?还是故意的?这是个有趣的问题。 这女人的心思看似浅白,其实未必。 独孤烨嫌她说的太多了,“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惜全是一派胡扯,是谁家的女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独一无二的太子妃,她不喜欢的人就是孤的敌人。” 说什么大道理,直接出手灭了。 太子爱妻情深,毫不犹豫的挺身护妻,霸气冲天。 陈如雪幽幽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嫉妒,幽怨,恼怒。 愣了半响,她猛的蹦出一句,“太子,你要助纣为虐?” 所有人晕倒,果然有病。 “啪啪。”侍卫两巴掌拍过去,都烦死她了。 “好大的胆子,居然连太子都敢指责,果然是蛮夷来的,不懂规矩。” 真是够哆的,有没有脑子? 陈如雪眼眶泛红,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我没有,我喜欢太子都来不及呢,怎么敢指责?” 独孤烨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被恶心到了。 一只小手伸过来,轻轻握住他,熟悉的触感让独孤烨长长吐出一口气,紧紧回握住。 这些女人说是喜欢他,当他是傻吗? 看上他的身份地位而已。 在这个世上,只有琳琅才是真正看上他这个人。 琳琅微微侧头,嘴角轻扬,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喜欢?” 一股杀气迎面扑来,陈如雪的脸色一变,连忙改口,“我是说,我把他当成堂姐夫般的喜欢。” 得,刚才的话都白说了,人家就是咬死了不放。 非要攀上枝头,也不管人家肯不肯让她攀。 独孤烨冲李沧使了眼色,李沧会意的颌首,扬声命令道,“两罪并处,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饶她一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打六十大板。” 六十大板下去,就算健壮的男人也扛不住,更不要说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 陈如雪心中大急,既害怕又生气,“不可以,太子姐夫,救救我。” “不可徇私,重重的打。”独孤烨板着脸,这就是他的回应。 打死不论。 “是。” 陈如雪呆住了,好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她都这么求他了,他还想怎么着? “太子,难道你还要看太子妃的眼色?您可是一国的储君啊。” 这是明晃晃的挑拨了,李沧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们这些官员比谁都希望太子和太子妃和睦,政局稳定,各安其职。 一旦两人失和,政局不稳,立马会有一场可怕的腥风血雨。 独孤烨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立马收回视线,深情的看着身边的苏琳琅。 “孤喜欢看太子妃的眼色,你管得着吗?” 琳琅的嘴角勾了起来,笑意暖暖,心里甜蜜如丝。 这家伙说起情话,也挺肉麻的,可她好喜欢。 陈如雪如被晴天霹雳砸中,脸色大变,气愤的大叫起来。“堂姐,你这样是不对的,会被人骂祸国殃民的妖女。” 众人直翻白眼,人家太子都不在意,用得着你跳出来吗? 李沧第一个站出来,“太子妃在我等眼里,是福泽天下的仙女,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谁敢与她为敌,就是与我秦国百姓为敌。” 太子妃的威望,在朝在野,都特别高。 那是用无数仁政换回来的。 她以一已之力,救了无数百姓的性命。 也屡屡在危险时刻,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陈如雪惊呆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官员,居然当众舔跪一个女人,他没病吧? 就不怕太子日后报复? “你一个小小的官员,怎么能代表秦国百姓?真是可笑。” 店里的其他客人纷纷站出来力挺,“我是普通百姓,永远支持太子妃。” 深受他们爱戴的太子妃啊,在他们眼里,就是神仙。 有她在,秦国安定无忧。 “我也是。”店里伙计也站了出来。 “还有我。”衙役也纷纷响应。 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力挺太子妃,这就是民心所向。 陈如雪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羡慕嫉妒恨。 “太子,您看看,太子妃这么会收买人心,风头都盖过了您,她这是想干什么?” 挑拨之心不死! “太子妃想干什么,不需要向你交待。”独孤烨不为所动,神色肃然。“孤倒是想问一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七百零七章 广州来客 第七百零七章广州来客 他态度鲜明的表示支持妻子,并且用实际行动支持。 陈如雪眼珠乱转,想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但还没有想出来,有人叫了起来,“破坏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想借机生事,她是他国的奸细。” 其他人纷纷附和,“天啊,怪不得这么奇怪,打死奸细,打死她。” 尼玛,没人喜欢这个所谓的陈家小姐,整一个神经病。 陈如雪不禁大急,气极败坏的叫道,“我不是,这是陷害,我是太子妃的堂妹,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众人不禁醉了,一会儿说太子妃的坏话,一会儿又借太子妃的势头耀武扬威,这么无耻,算是开了眼界。 琳琅淡淡的道,“我没有堂姐妹,也没有亲姐妹,大家尽管放心。” 得了这句话,大家还有什么顾忌的,纷纷暴起,“揍她。”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陈如雪身上,痛的她哇哇大叫,骂口大骂,但依旧挡不住别人的拳头。 她浑身疼的厉害,眼泪汪汪的,“姐,快让他们住手,这是打你的脸啊。” 琳琅只当作没听到,根本没把陈如雪当回事。 陈如雪倒在地上,抱头痛哭,狼狈不堪。 一道微怒的声音猛的响起,“住手,太子殿下,草民有宝物进献。” 一个中年男子被拦在门外,满脸焦急的看着地上的陈如雪。 独孤烨微微眯眼,“你是谁?” 中年男子皮肤黝黑,但难掩英俊的轮廓。 “陈安,陈平的庶弟,当年被陈老夫人算计,丢去蛮夷之地,所幸运气很好,不但没死,还让我创下一番基业。” 他说的很快,生怕独孤烨拒绝似的。 独孤烨挑了挑眉,“基业?” 原来是陈家的人,要不是他提起,世人都以为陈家只有陈平这一嫡枝。 不过,他对陈家的人没有好感。 算计琳琅的人,都不是东西,他不喜欢。 陈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是,草民是广州十三商行的总负责人,进出货物都经过我的手,这些年也积下了一大片产业,也算不负这个姓氏。” 他话里颇为自得,眉眼之间俱是得色。 独孤烨皱了皱眉头,“十三商行?” 那是什么? “是,就是……”陈安容光焕发,神采飞扬,准备大说特说。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十三家商行联盟,海船进出都在其掌控之下,垄断市场,所以,那边只知十三商行,却不知朝庭法度,如土皇帝般的存在。”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陈安脸很差,眼神冰冷的看向苏琳琅。 但又如何呢,苏琳琅才不在乎。 独孤烨冷哼一声,“原来是乱臣贼子。” 陈家没想到苏琳琅懂的那么多,还一针见血的戳中要害。 “太子妃,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为出入的海船提供方便……” 他企图粉饰太平,想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但是,苏琳琅岂是轻易能人糊弄的? “凡进出货都要经过你们的手,严格把控价格,从而快速积累财富,趁机称王称霸。” 她字字犀利,陈安心塞不已,不敢再跟她说话。 “太子,草民不敢有半点不轨之心,愿献上一半的家产充作国库,以示诚意。” 他满眼的热切,眼巴巴的看着独孤烨。 独孤烨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的态度是不是太热情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太子妃,你意下如何?” 他一直觉得苏琳琅比他聪明,比他懂的多,但从未嫉妒和不舒服。 能被这么聪明的女人看上,说明他也很出色嘛。 琳琅微微一笑,“估算一下有多少。” “呃?”陈安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两人的默契太足了。 琳琅嫌弃的皱眉,太笨了,“直说吧,想献多少钱当保护费。” 众人嘴角直抽,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没见人家的脸都扭曲了,快气的吐血了吗? 陈安咬了咬牙齿,暗暗忍耐,“五百万两。” 琳琅眼神闪了闪,“行,这些钱只当你交了赎金,赎你女儿以下犯上的罪名,准许你在京城自由的行走,但是,若敢作奸犯科,假冒皇亲,那就休怪国法无情。” “……”陈安嘴巴张的老大,有种吐血的感觉。 钱不是拿来赎罪的,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见他不吭声,琳琅不乐意了,“怎么?有意见?” 独孤烨的眼神一沉,冷冰冰的盯着陈安。 陈安不禁苦笑,好一个厉害的女人,这下马威打的他眼前发黑。 “草民不敢。” 给就给吧,就当是花钱买平安。 琳琅撇了撇小嘴,如果记不住这次教训,那么,她不会客气。 “好好管教儿女,如再有下次,五百万两银子也救不了你们全家。” “是。” “放开她。”苏琳琅这才下令。 众人纷纷退到一边,陈如雪的脸肿的像猪头,羞恼不已。“父亲,不要给她,我没错。” 琳琅嘲讽的笑了笑,一旦说出了口,是绝对不可能改口,除非想死。 “没有人能冒犯皇家的尊严。” 她浑身散发出来的逼人气势,让陈如雪吓白了小脸,“父亲。” 陈安不禁苦笑,平时挺聪明的闺女,在太子妃面前,跟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 人比人,气死人。 “太子妃,小女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琳琅淡淡的颌首,尊贵而又优雅,尽显皇太子妃的尊荣。 “总算还懂些规矩,没被蛮荒之人同化了。” 别看现代广州是经济重镇,在古代都是远离京城的蛮夷之地。 陈安敢怒不敢言,太子妃果然如传说中的爆脾气。“是,太子妃教训的对。” 琳琅凭空得了几百两银子,心情很不错,“你来京城有什么事?” 陈安一脸的缅怀,“京城始终是我的家,回家探亲祭祖。” 他感慨万千,眼眶都红了。 琳琅在心里冷笑一声,“那就好好的祭扫,陈家没人了。” 陈安信誓旦旦的说道,“是,有我在,陈家很快就会兴旺起来。” 说的好像他是神仙般,随时都能振兴一个家族。 琳琅凉凉的掐回去,“有我在,陈家是不可能有出头之日了。” 这么强势的宣告,直接打陈安的脸,陈安的脸都被打痛了。 第七百零八章 骄气的陈小姐 第七百零八章骄气的陈小姐 琳琅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没什么意思,就是不喜欢陈家。” 她说的特别直接,全然不顾别人的看法。 到了她这种地位,已经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四周的人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太子妃跟陈家的恩恩怨怨,一直是京城中人最喜欢的谈资。 几乎是一面倒的站在太子妃这一边,陈家没人同情。 没办法,陈家干的那些破事不得人心。 相比之下,太子妃英明神武,怎么可能有错呢? 陈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一沉。 情况比他想像的更加不妙,苏琳琅也很得民心。 “还请太子妃开恩,我们陈家纵然有千般不是,但依然是你的血脉之源,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他态度恭敬,但言语始终扣着陈家血脉这一点。 这也是唯一能攀扯上太子妃的机会。 没有太子妃,陈安想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是很难的。 苏琳琅才不管他们怎么想,想借她的名号生事,那是不可能的。 “记住,本太子妃看着你们。” 只要有犯法行为,立马抓捕,绝不轻饶。 陈安的眼神一沉,但很快恢复如常,笑容满面的道,“太子妃,总有一天,你会以家族为荣耀。” 家族?在别人眼里,家族重于一切,但在苏琳琅眼里,并不算什么。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通天的本事,陈安,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哟。” 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安,意味深长。 陈安感受到了那份沉沉的压力,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 “定不会让太子妃失望。” 琳琅微微点头,“很好,那我等着。对了,不要忘了那五百万。” 她一再的提醒,倒不是怕他不给,而是戳他一刀,让他记住割肉的心疼。 其实吧,琳琅也知道,陈安的财产不止这些钱,比她想像的都要多。 但又如何,钱财在权势面前,不值得一提。 陈安憋屈的要命,索性大着胆子笑道,“不敢,过几天就是祭祖之日,希望太子妃能出席。” 明知不可能,还要提,存心刺激人嘛。 他的胆子不小,明里一套,背后又是一套,很有城府,心气也高。 还能曲能伸,是个人物。 但是,就算是过江龙,在她面前也得盘着,否则就休怪她出手无情。 苏琳琅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陈安,记住这个名字了。 “却没有搭理他们,笑着看向自己的男人,这算是得寸进尺吧。” 独孤烨淡淡的笑道,“陈家人都这样,习惯就好。” 他傲慢而又矜持,高高在上,却风华天成,彰显着太子的威仪,与生俱来的尊贵,让人眼前一亮。 陈如雪看直了眼,心里小鹿乱撞。 “姐夫,我们是真心把你们当成自己的亲人,可你们呢?我真的好失望。” 她始终没摆正自己的位置,还把自己当成广州城的公主,别人都是讨好她的人。 这是京城,是独孤家的天下。 陈安一直觉得自己女儿聪明,会来事,又懂靠自己的魅力勾住男人。 可人比人,气死人,在苏琳琅面前,被比的像蠢货。 “闭嘴,不许胡说。” 陈如雪委屈的嘟起嘴,父亲这是怎么了?她哪里说错了? 琳琅看在眼里,微微摇头。 “陈家的女儿可不能再出错了,再丢脸的话,只能以死谢罪。” 嗯,她会看着的。 有些人就是天生犯贱,不打都不行。 这话里隐含的威胁,让陈如雪脸色大变。 “太子妃,你欺人太甚了。” 她不管不顾,只凭自己心里痛快。 却全然没想过,这是谁的地盘。 谁都没有哄着她的义务。 独孤烨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的扫了陈安一眼。 “再加一百万。” 这是命令,而不是恳求,必须给。 不给的话就等着倒霉吧。 陈安嘴里发苦,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太不争气了。 得给她分析一下情势了,免得再闯祸。 “是,太子殿下。” 又损失了一笔钱,虽然钱来的快,但也是一点点赚来的。 独孤烨砍了对方一刀,这才满意了。 “走,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是不是饿了?”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嗯,我想吃咕咾肉,老鸭汤,还有糖醋鱼。” 独孤烨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握,亲密无比。 “好,都去尝尝。” 他宠溺温柔的看着琳琅,如三月的春风。 陈如雪看着看着,心里发酸,如浸在陈年老醋里。 “我也很想吃这些,姐夫,我陪你们去吧。” 一口一声姐夫,叫的可亲热了,却全然没将苏琳琅放在眼里。 苏琳琅淡淡一笑,根本没当一回事。 想抢她的男人,下辈子都不可能。 独孤烨的笑脸一冷,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哪个是你姐夫?” 冷若冰霜,不屑至极。 陈如雪呆住了,心酸的想哭,他对苏琳琅温柔体贴,处处呵护,但对她,冷漠以待,没有好脸色。 他也太偏心了,她哪里比不上苏琳琅。 不行,总有一天,她要让独孤烨只对她一个人笑。 陈安头都大了,低声下气的赔罪,“小女天真烂漫,不会说话,我代她向两位陪个不是,她不懂事,是我没有管教好。” 他一迭声的道歉,生怕又来一百万。 钱再多,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独孤烨冷哼一声,态度倨傲,“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否则绝不轻饶。” 陈安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罚钱就好。 “是,太子殿下。” 他恭恭敬敬的送他们离开,这才直起身体,长长吐出一口气。 不愧是皇家子弟,这气势就是不一样。 就连苏琳琅一个流落在外的陈家女,如今也有了尊贵的气势。 陈如雪痴迷的目送,忍不住想跟上去,却被陈安拉住。 她忍了又忍,忍了半天,小心翼翼的凑过去,“父亲,你不是说要缠上他们吗?为什么……” 就这么让他们轻松的离开? 陈安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多动动脑子,这里不是广州,不是我们一手遮天的地方。” 在广州,他就是土皇帝,想怎么做都行,谁都要看他眼色。 但是,这是京城,权贵多如牛毛。 第七百零九章 装逼和碰瓷 第七百零九章装逼和碰瓷 陈如雪委屈的直跺脚,“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有什么好?那么多规矩,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只是上街转一圈,大家就像看异类般看着我,太讨厌了。” 她的举止言行都跟京城的女孩子不一样,自然引起大家的注意。 陈安脸上浮起一丝渴望,强烈的渴望。 “这里是帝都,是所有人向往的地方,也是我拼搏一辈子最渴望回来的地方。” 广州虽好,却不是他的家乡。 对他来说,这才是他魂牵梦萦的故土。 昔日灰溜溜的被赶出京城,如今他就要风风光光的回来,风风光光的活着,让所有人仰视。 陈如雪知道父亲的心结,默了默。“您喜欢就好喽,不过太子妃这个人不好对付。” 特别难缠,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屑,特别让她生气。 陈安的眼神冰冷的可怕,太子妃,苏琳琅,就算改姓苏,她依旧是那个老太婆的孙女,仅存的孙女。 就冲这一点,他也不会让她好过。 “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慢慢来,你不要再鲁莽行事,听我安排。” 今天只是试试水,试探一下那两人的深浅,没指望有什么收获。 不过,苏琳琅的强势让他印象深刻,比一般男人都要强势,霸道。 这性子迟早会被太子厌弃,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愿被个女人压在头顶上。 太子也是男人,能忍一时,却忍不了一世。 陈如雪的眼神闪了闪,“好吧,我全听父亲的,不过我喜欢太子,有没有办法弄到手?” 在广州,大家争着讨好她,为了她的青睐打破了脑袋。 从小到大,她喜欢的东西,都能搞到手。 陈安眉头微皱,轻声提醒道,“那是太子,不是有求于你的那些男人。” 围在女儿身边的男人都有所图,哪里能跟坐拥天下的太子比? 陈如雪的眼晴闪闪发亮,如同看到了猎物般兴奋。 她骄傲的扬起小脸,自信满满,“那又如何,只有我想不到的,没有我要不到的。” 她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战意,恨不得立马将独孤烨抢过来。 那个高傲清冷的男人啊,太让人喜欢了。 陈安眼神闪了闪,野心闪烁,“好,这才是我陈安的好女儿。” 手握重权多年的他绝不会甘于平淡,他要成为人上人,想进入这个帝国的核心,想影响这个帝国的未来走向。 这一切,都需要借助太子的力量。 陈如雪喜滋滋的问道,“父亲你会帮我的,对吗?” 父亲的本事可大了,只要肯帮她,拿下太子不是问题。 陈安微微一笑,野心全写在脸上,“我也想当太子的岳父。” 陈如雪喜笑颜开,“哈哈哈,太好了。” 燕归楼 一桌的菜都是琳琅爱吃的,独孤烨不停的给她挟菜,看着她吃的香,比自己吃还要高兴。 吃了半饱,琳琅的速度明显慢下来了。 独孤烨看她恍神,知道她在想心事。 “琳琅,你想什么呢,怎么不吃东西了?” 琳琅的脑海里不断回想起陈家父女的模样,细细琢磨。 “陈安所图很大,要小心。” 不是每个人都舍得砸几百万,那豪气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她觉得应该派人去查查广州那边的情况,这些年,两边隔的太远,中间又有各种乱况,音讯不通很久了。 那边的官员八百年不动,早就成了摆设。 独孤烨微微眯眼,“还怕他不成,野心再大,难道还想当皇上?他没有那个命。” 老的野心勃勃,小的不知羞耻,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琳琅笑眯眯的打趣道,“说不定是想当你的岳父呢?” 独孤烨直接呵呵了,一脸的嫌弃。 “开什么玩笑,那种女人谁会喜欢?” 当众挑逗勾引,一副八百年没见过男人的样子,真是恶心。 琳琅忍不住大笑,”说不定你眼睛花了呢?“ 她只是说笑而已,独孤烨眼高于顶,面热心冷,寻常人入不了他的眼。 独孤烨也没当一回事,只当陪她逗趣,”眼睛再瞎,也看不上她。我有了你,怎么还会看得上别人呢?那些庸脂俗粉虚伪的要命,看着就恶心。“ 那些女人给他的印象糟糕透了,不顾脸面,不知羞的勾缠上来,不就是看上他的身份吗? 装的再温柔贤良,都是假的。 他的表现让琳琅很满意,乐呵呵的给他挟菜。 “多吃点,这家的味道还不错。” 至于那对父女,最好不要来惹她,否则她会让他们后悔出生的。 楼下一阵喧哗声,琳琅耳尖,“咦,好像是我表哥的声音。” 她推开窗子看过去,果然是苏一鸣,好像跟人发生了冲突。 咦咦,那不是陈如雪吗?真是巧! 一身白衣的苏一鸣面容英俊,神色淡然,在人群里里极为显眼。 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不耐烦。 陈如雪手提着一根马鞭,气势汹汹的怒斥,“登徒子,你轻薄我,我要报官。” 苏一鸣淡淡的反驳,“姑娘,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做人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陈如雪气的满面通红,“我撞你?我是个女孩子,为什么要撞上你?” 苏一鸣一脸的不耐烦,冷声喝道,“见我长的好看又有钱,想缠上来,不好意思,我不会娶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他风度翩翩,长相俊美,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风景线。 不知有多少女人看过来,听了这话,大家对陈如雪指指点点,冷嘲热讽。 陈如雪又羞又窘,恼羞成怒,“胡说八道,你哪里配得上我?我可是太子妃的堂妹。” 她又一次将苏琳琅抬了出来,这是誓将苏琳琅的名声毁掉的节奏。 苏一鸣眼神一冷,面色不善,“我还是太子妃的表哥呢。” 陈如雪打量了几眼,长的确实不错,星目剑眉,气宇轩昂,但比起太子差远了。 太子不仅人品出众,而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一份尊贵,是别人没有的。 “呵呵,骗子,太子妃不会饶了你。” 苏一鸣心思转了几转,笑的不屑,“我明白了,你是碰瓷的,说吧,要多少?我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贪心。” 第七百十章 自讨无趣 第七百十章自讨无趣 “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陈如雪勃然大怒,恶狠狠的抽出鞭子,重重的甩出去,“你死定了。” 但是,她还没有看清楚,手中的鞭子就被人夺走,碎成几段。 陈如雪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气怒攻心,居然敢毁掉她最心爱的鞭子,不可原谅。 她一巴掌挥过去,苏一鸣轻轻一闪,她没站住,重重的摔在地上,四脚朝天,痛的哇哇大叫。 “你居然敢让开?” 疼的直呲牙,愤怒不已,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京城的男人都不怜香惜玉吗? 怎么好意思跟个女人认真计较? 身边的的随从连忙上前扶起她,她稍一动弹,就一身冷汗,疼的不行。 这一番动静引来了无数围观的人群。 苏一鸣义正言辞的喝斥,“这是京城,不是你这种蛮女耀武扬威的地方,也容不得你借着太子妃的名义生事,拿去,去吃顿好的。” 他拿出一个金元宝,有意无意往陈如雪脸上砸去。 陈如雪呆了呆,拼命避开,但是,金元宝像长了眼睛般,砸在她的面门。 牙齿掉了两颗,一口血吐出来,陈如雪气疯了。 “混蛋,我有钱,比你有钱。” 她大声嘶吼,引来无数异样的目光。 苏一鸣一脸的不解,“那为什么还碰瓷?难道……想故意赖上我?你的长相和性子都不行,当妾都很没资格。” 他冲她微微摇头,全是嫌弃。 陈如雪气的浑身发抖,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 她一巴掌拍过去,却被苏一鸣避过去,反手就是两巴掌。 “啪啪。” 陈如雪的脸都被打肿了,整个人都抓狂了,“你居然打我?你还是不是男人?打死我也不会嫁给你这种蛮横的人。” 京城的男人眼神都不好,哼,在广州围着她打转的有几十个男人。 为了让她多看自己一眼,费尽心机。 可这会儿,一再的被奚落,被轻视,甚至被打。 苏一鸣微微点头,长长吐出一口气,“那我放心了。” 他转身进了酒楼,陈如雪呆住了,打了人拍拍屁股想跑? 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就这么走了?” 她冲上去拦住他的去路,气恼不已。 在他手里,她一再的被打,颜面全失。 苏一鸣微微皱眉,一副小心防备的样子,“说好的不勾勾缠缠呢?这位小姐,请自重。” 他义正言辞的怒斥,一派正人君子的作派。 反而衬的陈如雪粗鄙不堪,不知羞耻。 陈如雪看着四周的人异样的眼神,肺都气炸了,很想骂人。 但是,她不善于吵架,嘴巴笨,遇事只会动手。 她心中恨的滴血,“报上名来,改天一定登门拜访。” 这是要打击报复了。 她的态度太拽了,让人看着不满。 苏一鸣高傲的不可一世,“不必,你高攀不上,免得弄脏了我家的地。” 骨子里透出来的不屑,太浓烈了,想忽视都不行。 这是极大的羞辱,把陈如雪气疯了,“太欺负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太子妃是我堂姐……”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再加一百万两,记得让人去收账。” 一对男女被人簇拥着走出来,女子明眸如水,清雅出尘,男子面如冠玉,修长挺拔,光是这么站着,一股威力压过来,上位者的气势迎面逼来。 他们是最出色的一对男女,站在一起,极为般配,让人眼前一亮。 陈如雪的的眼睛一亮,呆呆的看着独孤烨,越看越爱。 “什么?” 看着心不在焉的女子,琳琅眼神一闪,“遇到一次就涨一百万,不知道你家的财力能不能支撑你可笑的野心。” 她的话如一颗重型炸弹,炸的陈如雪眼前发黑。 又要钱,她怎么好意思张口? 他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她却忘了,自己一而再的将太子妃的名号摆出来压人。 就算警告过,依旧死不悔改。 陈如雪眼睛一红,眼泪滚落下来,“太子妃,我父亲赚钱不容易,您就高抬贵手吧。” 她说的含糊不清,故意留下无数遐想的空间。 楚楚可怜的掉眼泪,很容易激起同情心。 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可惜,她遇到的对手不是普通,是苏琳琅啊。 民心所向的太子妃! 苏琳琅板着一张俏脸,神情严肃,“称霸一方,赚钱如流水,轻轻松松坐在家里就能赚,比抢钱庄还来钱呢,你们陈家向来赚不干净的钱,本宫可不喜欢,还有,不要老扯上本宫,你们高攀不起。” 被砍了几百万,依旧不吸取教训。 大家的眼神越来越古怪,陈如雪不禁急了,“太子妃,我家的钱怎么不干净?都是赚的血汗钱,您对我们父女的误会太大了。” 苏一鸣微微摇头,就这么一点道行,还想跟苏琳琅斗? “太子妃,不必理她,她心思太多,总有一天会坑死自己的。” 他忽然出声,让陈如雪精神一震,立马调转枪口,“太子妃,这个混蛋冒充是你的表哥,装摇撞骗,快把他抓起来。” 她一副小人告状的得意状,不堪入眼。 独孤烨看不下去了,蠢成这样,还想跟琳琅争? 咋不上天呢? “表哥,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喝几杯吧。” 苏一鸣含笑颌首,“好,不过太子妃允许你喝酒吗?” “她从来不管我……”独孤烨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显的很心虚。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是不让他喝,而是让他节制些。 这些年打仗受的伤,还没有调息过来呢。 苏一鸣微微一笑,“是吗?” 独孤烨心虚的摸摸鼻子,不敢再吭声了。 琳琅是一番好意,希望他的身体好好的,能长命活命,一直陪她走下去。 陈如雪脑袋乱哄哄的,只听到了一句话,“他是你的表哥?” 琳琅听而不闻,直接无视掉。“表哥,进去吧,别妨碍别人做生意。” 一行人往里走,都没有陈如雪,把她当成一个障碍物,直接越过。 陈如雪呆呆的站了半响,忽然如梦初醒般往里走,“等一下,一起啊,都不是外人。” 第七百十一章 死缠烂打的陈如雪 第七百十一章死缠烂打的陈如雪 琴声如山泉般潺潺,茶香袅袅往上飘。 琳琅亲自分茶,第一杯递给苏一鸣,“表哥,最近好吗?” 最近太忙了,一恍眼好久没见了。 其实他一直负责粮草军需这一块,尽心尽职,花了很多心血,而且不求名利,不求功劳。 她还没有谢过他呢。 独孤烨有些吃醋,第一杯都不给他! 苏一鸣看在眼里,忍不住嘴角微勾,喝了一大口,“好香。” 独孤烨朝天翻了个白眼,故意的吧。 琳琅笑眯眯的将第二杯茶递给独孤烨,“来,你的。” “你偏心。”独孤烨委屈的控诉,像个没抢到玩具的小孩子。 苏一鸣嘴角抽了抽,堂堂太子撒娇,真的好吗? 要是传出去,会被人笑死的。 但是,他怎么就这么羡慕呢? 有一个全身心信任的人,依赖的人,毫无顾忌撒娇的人,真的很好。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人家是兄长,而且倒贴了上百万两银子给国库,亲自调度粮草,要不是他亲自盯着,后勤没有那么顺利。” 好吧,这理由能接受,独孤烨举起茶酒,“谢谢兄长,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他全是为了琳琅! 苏一鸣真心不稀罕他的感激,“好好的待琳琅就行了。” 别的他都不求。 独孤烨抿了抿嘴唇,说的好像就他疼琳琅似的。 不爽,大大的不爽。 他眼珠一转,“为了犒赏兄长的功德,父皇有意赏一个爵位,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是侯爵。” “不必,我……”苏一鸣对权势并没怎么热衷。 他孑然一身,根本不在乎。 独孤烨根本不想欠他一点人情,“要的,表哥,有个爵位傍身,没人敢欺你。” 苏一鸣淡淡的道,“我有个太子妃的表妹,谁不长眼敢欺负我?” 说的好有道理,确实没人那么傻。 独孤烨坚决已见,“有功就赏,有错就罚,赏罚分明,才不会让人寒心,表哥不必推辞。” 都这么说了,苏一鸣没有其他可说的,茶杯一饮而尽。 “对了,琳琅,你上次说的那事儿,我想了想还可以,我们商量一下。” “什么事儿?”独孤烨很好奇,琳琅很会做生意,点子又多,但他对此不感兴趣,更喜欢打仗。 “就是……”琳琅也不瞒他,“想组建商队去西域,那边遍地是香料宝石,走一趟能赚很多钱,顺便打探一下各国的情况。” 这主意不错,独孤烨举双手赞成。 将西域各国掌控在自己手里,以防万一。 “太子妃,太子妃让我进来吧。”外面忽然想起陈如雪的哀求声。 守卫将陈如雪挡住,不许她乱闯,陈如雪又羞又恼,求了半天都不行,索性大声叫了起来。 “私人聚会不方便。”琳琅一口拒绝,根本不想见她。 陈如雪眼晴一亮,扬声道,“我可以帮你们做生意呀。” 琳琅心思一转,看向苏一鸣,苏一鸣嘴角微勾,微微颌首。 独孤烨使了个眼色,侍卫退到一边,陈如雪这才冲了进来,左看右看。 独孤烨身边还有一个空位,她面有喜色,走了过去。 刚想坐下,一名随从闪了过来,指了指一个角落,那里有个位置,但离桌子很远。 换句话说,不配坐席。 “坐那边。” 陈如雪站着不动,倔强的昂着脑袋,“我想坐这里。” 在广州,她永远是坐主位的那个人。 随从没见过这么不会眼色的人,“没规矩,这世上,没人能跟太子平起平坐。” 陈如雪呆了呆,怪不得有空位,但是,她不甘心的看向苏琳琅,“那她呢?” 众人嘴角直抽,感觉牙疼。 苏琳琅忍不住轻笑,这笑话挺好看的。 “这是太子妃,夫妻一体,懂不?太子妃是唯一的例外。”随从眉头紧皱,嫌弃的不行。 这就是蛮夷女子,礼仪规矩都不懂,还心比天高,痴心妄想。 太子是她能觊觎的? 别说想当太子的侧妃,就算是服侍的宫女都不够格。 “我……”陈如雪不甘心,嘴巴嘟起来。 “不想坐就滚出去。”独孤烨不耐烦了,任谁被这么不懂礼数的女人缠上,都不高兴。 “别生气,我听你的。”陈如雪哪里还敢发脾气,笑容满面的坐在那个位置。 总比被轰出去强! “刚才说哪里了,对,做生意。” 她迫不及待的的想显摆一下,展示自己的本事,想让独孤烨另眼相看。 苏一鸣故意嘲讽道,“你别开玩笑了,看你这样子就不像是做生意的。” 陈如雪最恨被轻视了,尤其是看不惯的人轻视。 “那我像什么?” 她很讨厌苏一鸣,谁让他是太子妃的表哥呢。 只要是苏琳琅的朋友亲人,就是她的敌人。 苏一鸣哪会看不出她的心思,越发的不屑。 “像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却干不了什么正事儿,就是一个废物。” 陈如雪气红了脸,火气往上冲。 “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可会做生意了,家里的海船生意都是我打理的。” 海船?苏一鸣眼晴亮了,和琳琅相视一眼,眼中光芒四溢。 他们都想做这门生意,可惜找不着门路。 这不,主动送上门来了,哈哈。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苏一鸣心思转过无数个,越发的不屑,“是吗?恐怕只是挂个名吧。家里又不是没有男人。” 他越是看不起,陈如雪越想争一口气。 “我是家中唯一的女儿,最最受宠了。” 她加重语气,强调自己受宠爱。 一边说,一边偷偷看了独孤烨一眼。 独孤烨专心的喝着茶,根本没注意她,反而是苏琳琅将一切看在眼里。 苏一鸣打量了陈如雪几眼,嫌弃的摇头,表示不信。 “那也是女儿,家业永远是儿子继承的,你看着就不像有能耐的。” 他极尽贬低之能事,毫不客气的奚落了一通。 陈如雪气的浑身发抖,感觉被看轻了,“我们跟京城不一样,只要有能力不管男女都可以做大事情。” 她是广州公主,唯一的,被人捧在手掌心呵护的,从小被人捧宠着,自视极高。 第七百十二章 海船生意 第七百十二章海船生意 听上去有点意思,不过,能做什么大事? 顶天也就是个商人! 陈如雪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太子妃,其实我们可以合作生意呀。” 她怎么就这么笨呢? 这也是攀扯上太子妃的办法。 只要扯上关系,迟早会心想事成。 苏琳琅有事,太子不可能坐视不管,她也能借机亲近太子。 男人嘛,别看在外人面前一本正经,私底下也就那么一回事。 没有不偷腥的猫! 琳琅挑了挑眉,很震惊很意外,“我和你?” 陈如雪冲她讨好的笑,“对呀,我们都是女的,比较好沟通,而且都有这个能力。” 她极力说服苏琳琅,好话说了一大堆。 琳琅微微低头,掩去眼中的嘲讽。 想给她下套,也得有那个本事。 “普通的生意我是不会插手的,不与民争利。” 她倨傲而又霸道,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好像全世界都被她踩在脚下。 陈如雪很嫉妒,眼红的不行。 总有一天,她也要当太子妃,不,是皇后。 让全天下都跪在她脚下,任她摆布! “那海船生意呢,出去一趟黄金万两。” 她极力诱惑,生怕苏琳琅不肯合作。 苏琳琅微微蹙眉,思索半响,拒绝了。 “风险太大了,说不定血本无归。” 陈如雪不禁急了,满面通红的叫起来。 “怎么会,有我在,怎么都不会亏。” 琳琅嘴角微勾,要的就是她这句话。 她冲苏一鸣使了个眼色,苏一鸣冷笑一声。“吹牛说大话,谁不会?” 他面有不屑之色,根本没将陈如雪当一回事,好像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 陈如雪受不得激,当场就炸了,“我们陈家有强大的造船技术,制造出来的海船都是顶尖的,再大的风浪颠波都不怕。” 她得意洋洋的显摆,恨不得别人都高看她一眼。 可是,在场的人都反应冷淡,一副不信的样子。 气的陈如雪暴跳如雷,“是真的,我敢对天发誓。” 苏琳琅淡淡的问道,“你娘是妻还是妾?” 陈如雪愣住了,“什么?” 她的脑子反应不过来,跟不上节奏。 苏琳琅气势逼人,冷冷的喝道,“回答我的问题。” 陈如雪感觉很不舒服,却不敢发脾气。 “当然是明媒正娶的妻,我娘可是当地有名的名门望族。” 苏一鸣不禁乐了,“广州还有名门望族,开玩笑吧。” 陈如雪受到了极大的羞辱,愤怒的反驳。 “当然有,黎家就是。” 苏一鸣一脸的恍然大悟,“明白了,你父亲就是靠着你娘发家的。” 陈如雪又羞又气,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总跟她作对,总有一天弄死他。 “那又如何,英雄不问出身,我们都是看能力看才华看本事,而不是家世。如果我爹没有能力的话,我外公也不会看上他。” 外公让黎家世代相传的秘密传给父亲,就说明看好他。 苏一鸣深感可笑,她不觉得自己的话很矛盾吗? 靠岳父家发家,本身就低人一等,还叫着什么不靠家世。 “说的也是,怎么说也是京城豪门公子。” 陈如雪呆了呆,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 “我怎么觉得这话怪怪的?” 所以说,她最讨厌跟这些人打交道,都听不懂。 苏琳琅看的很热闹,心情很不错。 独孤烨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喝茶吧。” 两人没做什么亲昵的举止,但那一份亲密无间的感觉太美好了。 他们之间有一股独特的气场,谁都插不进去。 陈如雪看在眼里,心里很不舒服,还要强颜欢笑。 “太子妃你到底同不同意?还是需要跟太子商量一下?其实吧,我觉得没有必要,可以当做私房钱。” 琳琅喝了一口水,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我会考虑的。” 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将人吊着呢。 陈如雪只当她同意了,“那行,我等你好消息。太子妃,什么时候邀请我去皇宫转一转见识一下呀?” 她眼巴巴的看着,满眼是热切的光芒。 琳琅把玩着茶杯,神色淡然。 “哪天你成了四品夫人,就有这个机会。” 过年时,四品以上官员带家眷进宫拜年,雷打不动的规矩。 陈如雪委屈的嘟起嘴,“可我是你妹妹。” 苏一鸣冷笑一声,“呵呵。” 陈如雪恼羞成怒,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他呵什么呵。 “苏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一鸣看不上满心算计的女人,她当谁傻呢? 在场的人都不傻。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京城人谁不知道陈家的底细,没人同情,也没人喜欢,所以我建议你不要打着陈家的旗号,没有用。” 陈如雪的脸色通红,生气又委屈。 “你……” 陈家的底细关他们什么事?过去陈家干了什么,跟他们扯不上关系。 苏一鸣微微摇头,要不是想拿到海图和海船制造技术,早就将人扔出去了。 “更不要打着太子妃的旗号,只会适得其反,让人生厌。” 陈如雪的脸都被打肿了,羞恼不已,“那你呢?还不是以太子妃的表哥名义行走。” “没有。”苏一鸣神色轻松,他不需要逢人就说太子妃是他表妹。 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呢? 琳琅笑眯眯的道,“表哥不必跟她说的这么清楚,她不懂,只要套一次近乎,就罚她一百万两银子。” 苏一鸣忍不住想笑,这丫头什么时候吃过亏? “刚才两次了,那就两百万,陈家这么有钱,不在乎的。” 琳琅嘴角含笑,一本正经的点头。 “说的也是,做海船生意钱来得那么快,自然不懂得珍惜。” 独孤烨也掺了一脚,“对他们来说真的是小意思。” 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介商人,还想跟他平起平坐?还想甩太子妃的脸面? 真是脑子进水了。 苏一鸣挑了挑眉,笑意浓浓。 “所以痛痛快快的吃大户喝大户了。” “哈哈哈。”琳琅被逗乐了。 陈如雪气得脸色通红,却不敢发作,隐忍不发。 心中却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他们好看。 吃了她的喝她的,到时候全都百倍千倍的吐出来。 第七百十三章 她幸福就好 第七百十三章她幸福就好 尤其是不念亲情的苏琳琅,她会抢走她所有的东西,财富,富贵荣华,还有地位,男人! 会让她一无所有! 等她一走,苏一鸣笑吟吟的打趣道,“陈家的野心很大,看来是看上你了。” 独孤烨脸上浮起浓浓的厌烦,“不知量力的东西。” 还没有死心,真可恨。 被阿猫阿狗觊觎的感觉很糟糕,是一种羞辱。 苏一鸣忍俊不禁,“他们手里有海图,如果能弄到的话就能称霸海上。”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誓在必得的野心,“没有我弄不到的东西。” 称霸海上,听上去很不错,他喜欢。 作为一个将军,开疆扩土是一种本能。 琳琅也很感兴趣,海的那一边有很多好东西,一旦通海,能看到外面的世界。 苏一鸣是商人,更感兴趣,“行啊,看你表现了,但若是你伤害琳琅,休怪我不客气。” 丑话说在前面,为了所谓的霸业,牺牲琳琅,那是绝对不行。 独孤烨扯了扯嘴角,笑吟吟的看着妻子。“你想太多了,我哪是她对手?” 她聪明的不像话,任谁都没有在她手上占得便宜。 琳琅微微一笑,调皮的抛了个媚眼,算他识相。 他若敢求她牺牲,她第一时间将他踢了。 两人甜蜜的互动,让苏一鸣很是无语,嘴角抽了抽,唉,好歹也是太子吧,说出这话不嫌丢人吗? 无意中说出了这话,独孤烨理直气壮的笑道,“丢什么人,听老婆的话才是好男人。” 他说的特别坦然,好像这是真理。 琳琅哈哈大笑,笑容灿烂无比。 苏一鸣看着她眉眼之间的得意,和畅快的笑容,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幸福就好! 他一时失神,独孤烨盯上了他,“你是不是该娶妻了?得了爵位总得传给儿子吧。” 再这么单着也不好! 苏一鸣默了默,“不着急,慢慢挑。” 独孤烨很急,巴不得他明天就成亲。 琳琅却很理智,“说的也是,娶的妻子不好,会家乱的。” 娶不娶妻是他的自由,谁都没资格强迫他。 独孤烨心里很不是滋味,也不好反驳妻子的话。 “那你到底想挑个什么样的,让琳琅帮你看看。” 苏一鸣微微笑,“像琳琅这样的。” “苏一鸣!”独孤烨炸了,他就知道这混蛋对琳琅另有一番心思。 苏一鸣不谎不忙的补上后面半句话,“只要有一半就够了。” 独孤烨冷笑一声,“那估计你这辈子都挑不着了。” 这世上只有一个苏琳琅! 苏一鸣要的就是他这一份危险感,别以为把一切当作理所当然。 琳琅为他做了很多牺牲! “太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得瑟的样子很讨厌。” 独孤烨冷哼一声,“那是嫉妒。” 两人向来不对盘,琳琅也没有多想,笑着打圆场。“好啦,吃东西吧。” 陈宅座落在外城最靠近里面的地段,是富商聚住地。 四周都是有钱人,却没有官员,看似风光,却没有半点权势可言。 有些好地段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陈安愣住了,“你说什么,要跟太子妃合作?” 陈如雪神情认真而又严肃,“对,我不相信打动不了她,谁不想要钱?” 她就没见过真正视钱财如粪土的人! 陈安老奸巨滑,已经猜到女儿的用意。 借机靠上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愧是他一手教出来的,有点心机。 他轻声指点道,“她本身就很有钱,听说罗山城是她的。” 陈如雪浑然不在意,“那又如何,谁会嫌钱多呀?太子妃再高贵也是人。” 苏琳琅虽然态度不冷不热,但眼中的热切没有瞒过她的眼睛。 陈安心里惦量了半响,“你有多少把握?可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算是看出来了,太子妃不是好惹的,有民众心里有地位,影响力也是巨大的。 要弄倒她,难度不小。 陈如雪颇为自信,“我又不傻,拿了我的钱就要付出代价。太子妃的位子还是让我来做吧,我比她更适合。”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什么事。 陈安很满意女儿的表现,有野心是好事。“还是得在太子身上动脑筋,太子怎么说?” 男人才是真正的当家。 别看苏琳琅此时风光无限,但这一切都是因为独孤烨的存在。 没有独孤烨,她什么都不是。 一提到太子,陈如雪就笑的很甜,“太子没有阻止,说明也有这个意愿,到时赚了钱,他就知道谁更有价值。” 男人嘛,最看重的是权势,谁能给他带来利益,他就会选择谁。 陈安没有怀疑什么,他是男人,这心态很正常 “这倒是不错,约个时间把太子叫出来,我们一起商议一下,你见机行事。” 见父亲同意了她的计划,陈如雪喜笑颜开。 “好啊,父亲你放心吧,一切都不是问题。” 陈安舒心的笑了,“家里就属你最懂事最乖最有本事,有你这样的女儿是我的福气。” “父亲。”陈如雪眉开眼笑,很是骄傲。 虽然有庶兄弟,那又如何,她始终是父亲心中的第一人。 她的喜怒决定了家中兄弟的未来,他们都捧着她呢。 陈安只要一想到能压陈平之女一头,就很兴奋。 “你要是进了宫,我们陈家就能风生水起,成为大清第一世家,这是我的夙愿。” 陈如雪知道家族有多重要,信誓旦旦的讨好道,“父亲我一定会帮你。” 陈安很高兴的拍着女儿的胳膊,“好好。” 他忽然想起一事,“苏一鸣这人怎么样?” 陈如雪的笑脸一僵,“非常讨厌!特别骄傲的一个人,看不起!” 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处处跟她作对,没有一点男人的风度。 “他家里没有正房太太。”陈安若有所思。 陈如雪心里很不舒服,急急的叫了起来,“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想当一个商人妻。” 她要嫁的是盖世英雄! 陈安哈哈一笑,“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舍得,又不是没有别的人选。” 他虽然没有女儿,但侄女很多,随便挑一个呗。 陈如雪心底涌起一股别扭,鬼使神差般说道,“他看不上的。” 第七百十四章 我要海 第七百十四章我要海图 倚香院,莺歌燕舞,丝乐阵阵,是男人最爱来的地方。 歌舞声中,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上前敬酒,给年轻清俊的男子抛了个媚眼。 眼波流转,很是勾人。 苏一鸣喝了敬的酒,却神情淡然,没有半点异样。 舞妓眼中闪过一丝挫败,居然不理她? 她可是倚香院的头牌,无数达官贵人捧着银子,只求一夕之欢。 苏一鸣把玩着酒杯,笑的云淡风轻,长的俊俏,自然引来无数爱慕的目光。 陈安哈哈一笑,大声打趣道,“苏贤侄,香茜看上你了,你真有艳福,果然年轻英俊就是吃香。” 苏一鸣虽然出入这种地方,却洁身自好,万花丛中走过不沾半片叶子。 “有钱就行,逢场作戏而已,陈老板要是喜欢,多砸钱吧。” 这是大实话,青楼女子哪个不爱钱? 香茜羞恼不已,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到底什么人呀?会不会说话? 陈安没想到他如此直白,打了个哈哈。 “话不能这么说,她们也是有心的。” 这种话连自己都不信,但场面话总要说的。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苏一鸣一点面子都不给。 没有顺着梯子下坡,反而嘲讽了一句。 “那陈老板可以跟她们慢慢谈心。” 陈安脸色一变,他是堂堂侯门公子,跟青楼女子谈心?这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他心中暗恼,忍不住刺了一句,“你家中无人管束,怎么如此自制?难道令表妹还管这种事?” 将苏琳琅都扯了进来,背后的恶意让人心惊。 这是暗示他跟苏琳琅有暧昧!苏一鸣勃然大怒,面上却不露,冷冷的警告道,“她不是你我能议论的人,陈老板,当心祸从口出。” 陈安明明是一介商人,还自视过高,把自己当成侯门公子。 当土皇帝当惯了,没有了分寸,以为能压制太子妃了。 “这不是没有外人吗?苏公子您也不是长舌妇。” 他话里有话,隐隐有威胁。 苏一鸣可不吃这一套,“哪需要我说,你太小看她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皇室暗卫的大半势力都在苏琳琅手里。 那可是一支很可怕的力量。 只有无知的人才以为苏琳琅好对付。 陈安眉头一皱,隐隐有一丝不悦,请他出来喝酒,他倒好,人倒是来了,这态度让人不喜。 太傲了,他不喜欢。 “这是什么意思?” 苏一鸣看他像看着一个不知死活的傻瓜,这是京城,就算带了再多的人,也是没用的。 “只有她不想知道的,没有她打听不出来的秘密。” 陈安根本不信这话,只当苏一鸣给自己表妹脸上添金。 “夸大其事了,哪有这么厉害。” 苏一鸣也不解释,淡淡的道,“以后自然知道她的杀伤力。” 几百万两银子还不能让他清醒,那就等着更严厉的暴风雨吧。 香茜听了半天,有些迷茫,“苏公子,令表妹只是个女人,你把她捧上天了,哪有这样的?” 真不知这两人怎么回事,寻欢问柳的场合,居然提起一个女人。 直接无视她的存在,太不给她面子了。 陈安哈哈一笑,“你可知道他表妹是谁?是太子妃。” 香茜的脸色变了几变,猛的站起来行了一礼,“奴家身体不适,先下去休息了。” 妈呀,居然是太子妃殿下! 她一溜烟的跑了,速度太快,陈安都来不及挽留。 他茫然四顾,“……怎么回事?” 苏一鸣心里有数,却没有点破,“人家身体不舒服。” 陈安一头雾水中,是听了太子妃的名号才不舒服的。 是怕?是担心?还是不喜? 这京城怎么变成这样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他都看不懂了。 苏一鸣凉凉的笑道,“想知道,就去问呗,顺便谈谈心。” 陈安有些羞恼,“开玩笑,不过是个青楼女子,不值得我费心。” 他不愿再提此事,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去。 他这才举起酒杯,笑容满面的说道,“苏贤侄,你能来我很高兴,来来,喝一杯。” 苏一鸣举了举酒杯,抿了一口,“不必客气,我是为了海图而来。” 陈安的手一抖,酒洒了出来,他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海图是家族的传承,父传子,口口相传,怎么可能传给别? 这是痴心妄想,偏偏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这是傻,还是狂? 苏一鸣手头的生意不小,还兼管着琳琅一半的生意,钱多的是。 “请我来不是要合作吗?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海图。” 只有海图是他没有的! 陈安避而不谈海图一事,“合作?不是跟太子妃吗?” 只有太子妃才配跟他做生意,其他人算什么? 苏一鸣嘴角抽了抽,像看傻瓜看着他。 “你开什么玩笑?太子妃身份高贵,怎么可能做这些商贾之事?” 这到底有多大的脸啊,居然以为太子妃会亲自跟他谈合作一事,真是……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陈安被鄙视了,感觉很不舒服。“你是说太子妃把事情交给你来处理?” 那还怎么接触到太子? 苏一鸣瞥了一眼,“那是自然,这些小事用不着她操心。” 他高傲的不可一世,好像全然没将陈安放在眼里。 陈安称霸海上多年,哪受得了这种气? “怎么算是小事?赚的又不是小钱。” 钱?苏一鸣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你这话就错了,到了他们这种地位,钱从来都不是问题。在你们眼里天大的事儿,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钱是好东西,但到了一定的地位,还会缺钱吗? 他到底是不是在装傻? 陈安勃然大怒,猛的起身,“那没有什么好谈的,告辞。” 他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后面传来清冷的声音。 “请走好,希望不要回头求我,到时候条件又是不一样了。” 陈安头也不回,放下狠话,“放心,绝不会来找你。” 他是气狠了,没想到这么不给他面子。 苏一鸣也不生气,凉凉的开口,“给我放出风声,说陈家在做海船生意,家产数以万计,多的花不完,准备找人花花。” 第七百十五章 打脸进行时 第七百十五章打脸进行时 陈安猛的停下脚步,气白了脸,“苏公子,你这是坑我。” 一旦传出这样的风声,陈家就成了众矢之的。 他再能,也挡不了那么多明枪暗箭。 苏一鸣淡淡的嘲讽道,“对呀,就是坑你。怎么着?” 他嚣张的不行,把陈安气的浑身发抖。“我不相信太子妃会这么对我。” 苏一鸣不禁乐了,“确实是我的主意,像你这种人,就算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又怎么会在你身上花一点心思?” 这人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却不知在别人眼里,他什么都不是。 陈安被压住了,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特别难看。 但是,苏一鸣慢条斯理的喝茶,没有多看他一眼。 陈安僵在当场,咬了咬牙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那我又怎么敢相信是跟她做生意,你和她是不一样的。” 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挑拨离间,这心思也是够逗的。 苏一鸣是什么人?见过的人多的是,这点小伎俩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点你放心,她自然会安排的妥妥当当。” 陈安心思飞转,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要合作也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苏一鸣神色淡淡的,“说。” “联姻!”陈安只有这个要求,等苏一鸣成了陈家的女婿,还怕没机会吗? 到时将苏一鸣的心拉拢过来,一起算计苏琳琅,那才有意思呢。 他都迫不及待的想看苏琳琅的反应了,被信任的人背叛一定会气疯。 苏一鸣怔了怔,立马拒绝。 “我看不上你那女儿,粗鲁无礼,上不了台面,我丢不起这脸,苏家祖宗也丢不起这脸。” 当场打脸,也是够狠的。 他就算娶妻,也不会娶陈家的女儿,他对陈家深恶痛绝。 要不是陈家,琳琅怎么会受那么多苦? 他的姑姑又怎么会被赶出去,流落在外面? 最后客死异乡啊,全是陈家造的孽。 陈安气的面红耳赤,“苏公子,你这话是不是太过了?我的女儿也是精心培养出来的。” 他本不想将女儿嫁过去,但是,听了这种话,能不生气吗? 苏一鸣不禁乐了,“你逗我呢,你应该去看一下四五品官员的闺女,比她好上百倍。” 当众抢男人,满嘴情情爱爱,跟女土匪似的,这样的女人谁会要? 陈安最引以为傲的女儿被如此贬低,他的脸上也无光,不禁暴跳如雷。“混蛋,我陈家的女儿进宫当娘娘,也是够的。” 苏一鸣嘲讽的笑了笑,“人要有自知自明,像你女儿那种,只能嫁神仙了。” 换句话说,嫁活人不行,嫁死人还是行的。 陈家目瞪口呆,第一次知道他也是有锋芒的。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一道火红的身影冲进来,满面怒火,气愤难当的瞪着苏一鸣。 苏一鸣高傲的看着陈如雪,冷冷的道,“你高攀不上我。” 陈如雪快气疯了,被人直接打脸,轻贱至此,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介商人,如果没有太子妃,谁会多看你一眼。” 在她眼里,他还不如那些官员之子呢。 苏一鸣满眼是嫌弃,“我堂堂侯爷怎么能娶一个蛮夷之邦长大的女孩子,既没有规矩也不懂礼仪,没办法帮我照顾家里又撑不起事,只会给我添乱,谁会像你这样直闯青楼的?整一个笑话,活着也是浪费米粮。” 他的话太尖刻了,陈如雪气愤的举起鞭子抽过去,已经忘了上次的教训。 苏一鸣轻轻伸手,将鞭子拽住,用力一扯,鞭子飞了出去,陈如雪重重摔倒在地。 陈安的注意力被吸引了,“你说什么?你是侯爷?我怎么没听说?” “皇上厚爱,这几天就下旨。”苏一鸣早就得了消息,是忠顺侯。 有生之年得到爵位,也能告慰苏家祖宗了。 陈安的眼晴一亮,变了态度,笑容满面的说道,“小女比较骄纵,是被我宠坏了,但他大体还是好的,在外人面前端庄有礼,私底下才会有点小任性,那也说明没把你当外人。” 苏一鸣被雷到了,他可不想跟这种人扯上什么关系。 不是外人吗?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想要这样的内人。 他特别诚恳的表示,“谢谢,请把我当陌生人看待吧。” 陈如雪挣扎着爬起来,没想到听到这句话,整张脸铁青。 “苏一鸣你太过分了。” 她是不想嫁给他,但这样的羞辱她受不了。 苏一鸣冷嘲热讽,“实话说了吧,我要娶的是知书达理,贤惠又聪慧的好姑娘,令爱一条都达不到。” 娶妻要娶贤。 陈如雪失控的尖叫,“我哪里不贤惠,哪里不聪明?哪里不知书达理?” 苏一鸣彻底无语了,这人怎么没有半点自知自明? “就冲你站在这里,没一样是沾边的。” 陈如雪特别不痛快,不就是青楼吗?她以前又不是没来过。 “男人能来,女人为什么不能来?” 她特别理直气壮的叫嚣,全然没有一点规矩。 苏一鸣只是笑,笑的极为不屑。 陈安被笑的老脸通红,就算是自己的女儿,这副嚣张的样子也看不过去。 唉,黎氏虽然有权势,但教养姑娘不行,哪比得上京城的豪门世家。 “苏公子,小女……” 苏一鸣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 “何况我的婚事将由太子妃做主。” 所以,不要痴心妄想了,算计他的婚事没用。 陈家父女呆住了,陈如雪嫉妒的不行。“太子妃管的也太宽了,这种事情也轮不到她管吧,他比你还小呢。” 苏一鸣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果然没见识,苏家没有长辈,难道由自己张罗婚事?没有这个规矩的! “那真是太子妃友爱手足,我感激都来不及,她的眼光向来比我好。” 陈如雪是听不得别人说苏琳琅好的,但当着苏一鸣的面,不好多说什么。 “说不定她私心重,给你找个很差的,够你受的。” 至于什么私心,就让别人猜喽。 苏一鸣呵呵了,直接打脸,“再差也差不过你。” 第七百十六章 只想跟你在一起 第七百十六章只想跟你在一起 被人如此羞辱,陈如雪整个人都不好了,风中凌乱。 “你是不是男人?有这么说话的吗?” 她知道苏一鸣嘴巴毒,但没想到这么刻薄不容情。 “跟什么人就说什么话。”苏一鸣特别理直气壮,欺负一个姑娘也不觉得丢脸。 有什么好丢脸的?陈如雪本身就不让人待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如雪大口大口喘气,胸口都气炸了。 有这么羞辱人的吗? 苏一鸣怜悯的看着她,“蠢成这样还有什么可说的,你没有资格当我的妻子,不要做梦了。” 每一个字都直戳陈家父女的心窝,陈如雪气的抓狂。 “好,好,等着瞧。” 她扔下狠话,扭头就走。 说不过人家,打又打不过,还能怎么着? 陈安再沉得住气,也老脸通红,气怒攻心,“苏公子,你这么没有诚意,还怎么做生意呢?” 苏一鸣一脸的傲气,“给海图就做,不给就拉倒。” 陈安算是看出来了,人家都没有什么诚意,“你这是做生意吗?分明是抢!” 抢自家宝贝,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对呀,就是抢,怎么滴?苏一鸣理所当然的点头,“你可以出去跟人家说,看人家帮不帮你?” 陈安风中凌乱了,没见过这样的人。“我从来不知道苏家是这么蛮狠不讲理的人家。” 苏一鸣呵呵一笑,“那要谢谢我给你长了见识。” 陈安想吐血的心都有了,“告辞。” “不送了。”苏一鸣凉凉的补了一刀,“别忘了付账,免得青楼找上门不好看。” 陈安胸闷不已,捶了捶胸口,懊悔不已,就不该请他来。 一路上,陈如雪大发脾气,将苏家人骂了一通。 “父亲,我一定要嫁给太子,我一定要当太子妃,我要让苏家的人跪倒在我脚底下。” 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好。”这一次陈安也气坏了,被生生的激怒了。 陈如雪面色狰狞,很是吓人。 “苏家人都不是玩意儿,苏一鸣苏琳琅,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宫中 本该在议政厅的独孤烨出现在寝宫,将处理宫务的苏琳琅拉出去。 “琳琅,我们去花园转转吧?” 他眼巴巴的看着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琳琅嘴角抽了抽,最近他跟两个孩子争宠,越活越回去了。 “你没事干了?” 独孤烨被政务缠身,晚上又跟儿子争抢琳琅,心好累。 “天天那些东西,好烦啊。” 他偷溜出来散散心,难得没有孩子在身边,只有他们俩。 琳琅无奈极了,“有点耐性,父皇天天都处理政事,也没听他叫苦。” 独孤烨只想跟她一起待会,“父皇比我厉害,我都坐不住,老婆,陪我去散散心吧。” 没办法,她最近只顾着两个孩子,注意力都在别人身上,哼哼。 琳琅哭笑不得,“真拿你没办法。” 独孤烨喜形于色,拉着她就走,刚下过雨,路有点滑。独孤烨小心翼翼的牵着她。 “花园的风景还是挺美的,我第一次发现。” 琳琅很傲娇的表示,“那要跟什么人一起看。” 独孤烨就喜欢她这么张扬的一面,好可爱。“哈哈,是,跟你一起看,风景就是特别美。” 他笑的太开心了,看着有些傻乎乎的。 琳琅忍不住提醒道,“注意点形象,你是太子。” 独孤烨才不在乎呢,握着小手,“只要你不嫌弃就行。” 一名宫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看到他们吓了一跳,连忙盈盈下拜,“参见太子,参见太子妃。” 独孤烨望天,只当看不到,他没耐心跟这些宫女说话。 一个个娇娇弱弱的,说句话跟蚊子叫。 琳琅看她手里挽着一个花篮,里面有个罐子,有点好奇,“这是什么?” 宫女小心翼翼的禀道,“收集雨后的露珠,拿来泡茶是最好的。” “哦,继续。”琳琅微微颌首,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刚往前走,宫女怯生生的在后面问道,“不知太子妃有没有兴趣?奴婢可以侍奉太子妃喝茶。” 她一边说,一边痴痴的看着前面的独孤烨,太子越来越英俊了。 琳琅还没有说什么,独孤烨倒是炸开了,“不感兴趣,太子妃要陪我散步,不许打扰我们。” 他好不容易偷溜出来,岂能被人破坏了? 宫婢听了这话,有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走远。 “噗哧。”琳琅走出一段路,强忍的笑意倾泄出来,笑的满面通红。 独孤烨轻捏她的小脸,“笑什么?我最烦她们跟我抢你了,没眼力的东西。” “哈哈哈。”琳琅笑的更欢了,人家明明是想勾搭他,绕了一个弯,从她身上下手。 结果他居然认为,大家都跟他抢人。 这是哪来的认知?真是太好笑了。 不过,她还蛮喜欢的! 见她笑的更放肆,独孤烨有些羞窘,“琳琅。” 琳琅笑眯眯的挽住他的胳膊,“好嘛,不笑了,我就喜欢跟你单独相处,没别人。” 这话立马让独孤烨转怒为喜,高高兴兴的点头,“我也是。” 在琳琅面前,他就是个单纯的男人,喜欢她爱慕她的男人。 两人正说话之间,一个身影迎面走过来,“太子妃。” 是暗卫,独孤烨抿了抿嘴唇,特别无奈,“又来了。” 凡事都找过来,真烦人。 琳琅安抚的捏捏他的手,“什么事?” 暗卫感觉到太子的气压很低,不敢多说,“苏公子的书信。” 琳琅挑了挑眉,伸手接过来,暗卫立马消失在眼前。 琳琅打开看了几眼,嘴角微勾,笑的很是古怪。 独孤烨心里毛毛的,每当她笑成这样,有人就要倒霉了。 只要不是他,他是无所谓的。 “什么事?” 琳琅将书信递给他,没有什么好瞒的,“一切照计划进行中,很顺利。” 独孤烨一看,顿时眼晴亮了,“不错,狠狠收拾,让他们折了夫人又赔兵,本太子岂是他们能觊觎的?” 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着急,慢慢来。”琳琅胸有成竹,气定神闲。 她自信满满的样子格外漂亮,也格外吸引人。 独孤烨痴痴的看着她,眼珠子都不会转了,琳琅心里甜甜的,迎向他的视线,两人深情凝望,美好的如一幅画。 第七百十七章 求见皇上 第七百十七章求见皇上 酒楼,歌声曼妙,舞妓满场飞,一群富商们左拥右抱,喝酒享乐。 一名富商笑吟吟的说道,“陈兄,听说你家是做海商生意的,生意特别好。不如一起合作呀。” “我也有这个愿意,生意嘛,大家一起做。”其他人纷纷附和。 陈安在冷笑一声,就知道这些人等着他。 他笑容满面的推辞,“只是小生意而已,外面的流言可当不了真。” 这是拒绝?众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那可不是哦,苏公子亲口说的,你一下子就拿出了700万罚款,这只是九牛一毛。” 陈安恼怒不已,苏家就见不得他好,果然是天生的对头。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苏公子对我是有误会的。” 他将这笔账记在苏一鸣身上,心中转过无数个整治的办法。 他的回答让人不满意,“有钱大家一起赚,不要这么小气嘛。” 据他所知,陈家有自己的商行,就是五福商行,遍布三国,铺的很大,利润惊人。 以前都不知道五福商行是陈安的,还以为皇室成员开的。 “就是啊,你一个人也挣不了那么多。” 陈安暗暗着恼,这都什么意思? “我说句实话吧,是太子妃等我们成家有意见,所以这些流言就出来了。” 最近五福商行受到了打压,没有以前顺利了。 而他搭上的靠山,独孤氏一族的族长,被打落下来,没办法给他庇护了。 这也是他特意赶来京城的原因之一。 海船生意是很赚,商行也是一块大头,不能失去了。 但一时之间,找不着新的靠山,这让他很烦燥。 一名皇商呆住了,眼神有一丝异样。 “你是说太子妃针对你?” 陈安苦笑一声,“是针对我们陈家,不管如何陈家都是她的娘家,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事情做绝了,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 他哀声叹气,长长的叹息,好像很委屈似的。 众人面面相视,下意识的离他远一点。陈家和太子妃的恩怨大家都很清楚,没人同情陈家。 太子妃那么惊才绝艳的人物,不管落在哪个家族,都会捧的高高的。 只有陈家傻透了,居然将好好的女儿出族。 现在后悔也是来不及了,怎么还有脸说人家不好? 出族了,就是跟家族没关系了,还扯什么娘家? 还有脸怪太子妃不懂事,呵呵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苏公子那么说,你也是的,好端端的干吗惹上太子妃?” 太子妃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做生意是好手,罗山城日进万金,硬生生的在北方崛起,这得多大的能耐啊。 关键是,她不跟民争利,普通的生意不掺和,反而广开学堂和善堂,走到哪开到哪。 大仁大义,高风亮洁,完全配得上国母的称号。 陈安还没有意识到苏琳琅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不停的抱怨。 “是太子妃惹我。” 众人嘴角直抽,好大的的脸啊。 得了,这也不是个聪明人,有钱也保不住。 见大家的脸色古怪,陈安心里一咯噔。“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其实他是看不上这些富商的,不过是商人,哪有官家威风。 他虽然极力掩饰,但在商场上混的,都不傻,已经查觉出来了。 “陈兄,你在外面呆久了,是不是傻了?太子妃惹你?你好大的脸。” 这人直言不讳,说话难听。 陈家心中很是不悦,说都不能说? “真的是太子妃!” 好吧,看来他是跟太子妃扛上了。 大家赌一根香肠,赌他会输,而且输的很惨。 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那位。 “喝酒喝酒,不谈太子妃,不谈国事,只谈生意。” 大家纷纷转开话题,不愿多提。 不一会儿,大家找借口离开。“我家里还有事儿,先走了。” “一起一起,我也有事儿。”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走光了,陈安呆呆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堂,神情呆滞。 他,好像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 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父亲怎么回事啊,怎么人都走了?” 陈如雪东张西望,好奇的不行。 陈安苦笑一声,“有些事好像我们想错了。” 苏琳琅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很高很高,很多人护着她。 陈如雪茫然,“什么事啊?” 陈安轻轻叹了一口气,“太子妃的威望比我们想象中的更高,更不好惹。”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居然有这么高的威望,出乎他的意料。 陈如雪脸色一变,“所以你想退缩了?” 陈安沉默了半响,神色严肃。 “那怎么可能?反正已经得罪了,索性得罪到底,过几天我就去求见皇上。” 现在,只有拉苏琳琅彻底拉下来,才能永绝后患。 不是我死,就是你死,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陈如雪的眼睛一亮,对啊,皇上才是最大的,太子妃要听皇上的,太子也是。 只要皇上发一句话,事情就摆平了。 “他肯见你? 陈安自信满满,胸有成竹,“会见的,我手里有海图,又有制造海船的图纸。” 陈如雪喜笑颜开,好像看到了将苏琳琅踩在脚底下的美好场景。 “好,太好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递话进去后的第三天,就接到了皇上的传召。 陈安第一次走进皇宫,巍峨气派的建筑,扑面而来的威势,都让他眼晴一亮。 他一一记在心里,神色莫测。 皇上在偏殿接见他,陈安一进去就见到一个身着龙袍的男子,立马匍匐在地。 “草民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平身吧。” 陈安态度恭谨,“谢皇上。” 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没想到皇上的长相如此出众,气宇轩昂,威严而又庄重。 独孤家出美男子,果然不其然。 皇上不动声色的扫量了几眼,“听说你要献上海图,还有海船的图纸?” 陈安怔了怔,他只是献海图,至于造船的图纸是最后的底牌,他没有那么快抛出来。 但是,这种时候他不好说什么,“是的,皇上英明神武,是草民心中最崇拜的人,草民愿意献上……” 海图! 第七百十八章 无知才狂妄 第七百十八章无知才狂妄 不等他说完,皇上就满意的点了点头,“好,难得你这么忠心,想要什么赏赐?” 完全是做交易的口吻,没把他当臣子,本来就不是。 陈安做惯了生意,并不觉得不妥,“草民别的不担心,只是膝下有一女,疏于管教,有些骄纵,在广州挑不到合适的,想求皇上指一门婚。” 他说的很直接,意图鲜明。 皇上还是很爽快的,“好,朕准了,你看中什么人家?” 陈安眼珠一转,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女从小到大有一个心愿,要么不嫁人,要嫁嫁最好的。这世上还有谁比太子更好?” 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看上了太子呗。 皇上的眉头一皱,有些不悦,“要嫁太子?他可是有太子妃的人。” 他摆明了不会更换太子妃,太子妃等同于一国之国母,岂是能轻易换的? 陈安也知道,没有大错是动摇不了太子妃的地位。 虽然不甘,但还是暂退一步,他赔笑道,“小女不敢跟太子妃比,她们也算是表姐妹,娥皇女英同侍一夫也算是一段佳话。” 只要进了后宫,凭女儿的本事,必能将太子拿下。 只要得了太子的心,再生一个孩子,到时再冲苏琳琅母子三人动手。 他想的很美好,但会实现吗? 皇上有些犹豫了,“要当侧妃?” 陈安头伏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还请皇上成全。” 志在必得的野心全暴露出来了。 他恐怕不止是想推自己的外孙登上皇位,自己也是跃跃欲试。 皇上眼神闪了闪,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这个……得问一下太子妃意见。” 陈安千想万想,想过无数个场景,也想过怎么应对,但都没想到是这样。 “什么?这只是一件小事,难道皇上也不能作主?” 他可是皇上,高高在上,无人比他更尊贵。 太子妃再厉害,也只是儿媳妇。 皇家反而倒过来了?这规矩也太乱了,比他们陈家还乱。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不喜,自作聪明的货色。 居然敢看不起太子妃,凭他也配? 他强压下不快,淡淡的道,“太子妃不是普通人,你这种人是不懂的。” 陈安被气的吐血,生生的鄙视了,这是指他比不上苏琳琅呢。 什么叫你这种人?他是哪种人? 他就不懂了,皇上到底哪来的自信? 他忍着气说道,“那也该问太子的意见,他才是一家之主。” 皇上想想也是,“也罢,去请太子和太子妃。” 宫人匆匆而去,陈安心塞不已,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好事,屡屡受挫。 “皇上,您太仁慈了,有您这样的公公,是福气。” 皇上无所谓的笑了笑,“只要太子高兴就好。”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陈安又一次噎住了,这么宠儿子也算是独一份。 皇上还笑吟吟的说道,“你也是有儿子的人,应该能理解的。” “是。”陈安表面很认同,内心是崩溃的。 他很忙,哪里顾得上自己的儿子?都交给他们娘亲管教。 每一个站在他面前,都跟鹌鹑似的。 皇上有了闲情逸致,很愉快的聊起家常。 “你有几个儿子?” 陈安很得意的回答,“十五个。” 皇上只有一个儿子,怪不得视若珍宝,如果有十五个,就没有这么上心了。 皇上微微颌首,“不错,多儿多孙是好事,你打算将家业传给谁?” 他随意问了一句,陈家怔住了,“呃?我们陈家是强者为尊,只要有本事,就传家业。”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想法很好,但,后患无穷,子子孙孙相互残杀,永不停止,直到全都死光殆尽。” 简单的一句话,却杀气冲天。 陈家的脸色很难看,“不会的,他们还算听话,兄友弟恭。” 皇上淡淡的嘲讽道,“在你面前自然表现完美。” “应该不会……”陈家默了默,自己也不敢肯定。 如果真出现那种情况,那他那么拼命,又有什么意义? 皇上怜悯的看着他,儿孙多未必是好事。 “除非有特别出色的人物出现,否则很容易断了传承。” 陈安呆呆的站着,脑袋一片空白,神情呆滞。 不过过了多久,他才清醒过来,深深的拜下去,“一语惊醒梦中人,草民多谢皇上的指点。” 皇上嘴角含笑,眼神微闪,“凡事都要多想想,流传千年的继承法总有其原因。” “是。” 两人聊的很投缘,至于是不是真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太子到,太子妃到。” 皇上精神一震,“让他们进来。” 一对出色的男女并肩走进来,男子身着黑色的锦衣,王者风范,气度不凡。 女子一袭宫装,肌肤如雪,优雅自信,从容淡定,很是般配。 两人齐齐行礼,“见过父皇。” 皇上慈爱的笑道,“起来,这是陈安,陈平的兄弟。” 他指了指陈安,主动替他们介绍,态度很亲切。 苏琳琅扬了扬下巴,很是高冷,“我们见过的,陈老板有些狂妄。” 好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 独孤烨很自然的捧场,”无知才会狂妄。“ 一上来就打陈安的脸,毫无顾忌,肆无忌惮。 夫妻双打,爽歪歪。 陈安准备的满肚子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呆呆的看着他们,“……” 他们就不能走点寻常路吗? “父皇,他怎么混进来了?”独孤烨嫌弃的不行。 陈安心里堵的慌,强挤出一丝笑容。 “太子妃,小女对您念念不忘,一直吵着要见您呢。” 强行换话题转的很硬,但木有办法。 苏琳琅的眉头一皱,震惊的瞪大眼晴,“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独孤烨勃然大怒,“什么?又有人跟我抢你?杀了。” 他们夫妻的奇葩思维让陈安震惊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不不,两位误会了,小女心仪太子。” 琳琅不乐意了,小嘴一嘟,“有人跟我抢你呀,杀了。” “好,没问题。”独孤烨很愉快的决定了。 “……”陈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都什么人呀? 这两人都不是正常人,没办法好好沟通。 第七百十九章 交出来 第七百十九章交出来 他看向唯一像正常人的皇帝陛下,主动求助,“皇上。” 皇上微微摇头,就这副德性还跟儿媳妇斗心眼? “他求朕赐婚,想当太子侧妃。” 当事人的太子一脸的嫌弃,很不痛快。 琳琅挑了挑眉,“侧妃?可以啊,想进我家的门,就得送上买路钱。” 室内的空气一静,独孤烨嘴角直抽,不知是想笑还是哭。 还是这么奇葩,但好可爱。 陈安风中凌乱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都那么淡定,他感觉到了全世界的恶意。 这皇宫里的人都是神经病。 “您开个价。” 贪钱贪成这种地步,也太少见了。 就该让皇上和太子看看,他们信任的女子是这种货色。 琳琅又不差钱,淡淡的道,“把造船的图纸和海图给我就行。” 陈安心里一惊,“这恐怕不行,打算拿来当女儿的嫁妆。” 琳琅奇怪的看着陈安,一副他怎么这么不懂事,听不懂人话吗? “我是后宫之主,进了宫里,就是我的人,嫁妆自然也是我的。” 她特别理直气壮,说的好有道理,居然反驳不了。 陈安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似乎不合规矩。” 琳琅凉凉的嘲讽道,“这是我们京城的规矩,随乡入俗啊。” “可是我们陈家的规矩……”陈安是绝对不会答应她的条件。 琳琅不耐烦的打断道,“你是想让太子入赘?” 这话一出,皇上和太子的脸色不好看了。 陈安有种日了狗的感觉,他怎么时候说过了? “不敢,太子是天之骄子,未来的君王,打死我都不敢有这样的痴心妄想。” 琳琅冷冰冰的气势很足,“独孤家大呢,还是你们陈家大?” 陈安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是独孤家。” 嘴上说的很溜,但心里不以为然。 琳琅咄咄逼人的问道,“那听独孤家的规矩,有什么不对的?” 陈家心塞不已,“你能代表独孤家的规矩?” “可以的。”这是皇上的回答。 “没问题。”这是独孤烨的。 陈安茫然的睁大眼晴,脑袋开始疼了,这一家子都有病。 “那好,等她进了宫,您就去她手里拿。” 他的话隐隐透着一股不快,一丝自傲。 琳琅冷哼一声,“我忽然明白陈家当年为什么将你赶去广州了?” “什么?”陈安的脸沉了下来,这是他一生最大的隐痛。 琳琅玉白的小脸满是不屑,“你这性子真不讨喜,也不会说话,在京城说不定哪天就被人打死了。” “噗。”独孤烨笑喷了,怎么这么可爱呢? 陈安吐血了,好想骂人,“那太子妃怎么说?” 琳琅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居高临下的说道,“将海图和造船图拿出来看看,我要先分辩一下真假。” 陈安特别不痛快,“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陪送假的?”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人心隔肚皮,你若是好的,也不会被送去广州了。” 一再的戳痛陈安,陈安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冷冷的反击,“你看得懂吗?”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他,“不懂,我是太子妃,又不是工匠,找人看啊,你见过哪一家的掌权人去当小伙计吗?哎,我都开始怀疑你们陈家的智商,要是被传染了,怎么办?” 陈安被羞辱的很彻底,偏偏反驳不了。 “太子妃,你也是陈家的血脉。“ 琳琅拽拽的说道,“我天赋异禀,你们这些人哪配跟我比?” “太子,您就看着一个女人嚣张吗?” 独孤烨冷冷瞪了他一眼,一转头立马春光洋溢,“太子妃说的好,说的妙,说的呱呱叫。” 他很是狗腿,笑的格外灿烂。 陈安一口血喷出来,胸口好疼。 “那就没得谈了。” 他感觉进宫自取其辱了,就不该来。 “走好、”苏琳琅挥了挥小手,没有多看他一眼,“对了,父皇,五福商行有不轨之心,封了吧。” “好。”皇上的眼晴闪闪发亮,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五福商行在三国都有产业,做了很多不法的行为。 陈安往外走的脚步一顿,猛的回头,惊怒交加。 “不可,太子妃,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非要下如此狠手?” 琳琅笑眯眯的道,“看你不顺眼,需要理由吗?” 陈安胸口痒痒的,气血翻滚,“你不讲理。” 琳琅扬了扬下巴,“你可以告状的。” 告状有用吗?陈安这才意识到苏琳琅的影响力有多大。 皇上也好,太子也罢,他们都非常的信任苏琳琅。 “我是不会屈服的。”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命广州提督抄了陈家,一个都不能放走。” 从看到陈如雪眼中野心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将陈家连根拔起。 陈安浑身一抖,脸上血色全失,“什么理由?” 独孤烨眼神冰冷,浑身散发着杀气,“通敌罪,勾结海盗打劫自己国家的船只,独占海域,并屡次勾结倭寇上岸残害百姓,这桩桩样样都是大罪。” 在陈家算计他时,他也在布局。 陈安冷汗下来了,衣服湿透,像是从河里捞起来的。 他们……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谁背叛了他? 他一迭声的叫冤,“不,皇上,我冤枉,陈家冤枉,我们陈家是安份守已的良民。” 皇上冷眼旁观,不参与,儿子儿媳就能对付他了。 苏琳琅不禁乐了,“良民?那就拿出海图和造船图纸。” 陈安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居然自投罗网。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陈家的传家宝,苏琳琅,你不觉得吃相太难看了吗?” 独孤烨微微摇头,这老家伙将责任都推给琳琅,好像自己有多清白似的。 “你真当我们朝庭是废物?” 陈安暗自心惊,“你什么意思?” 独孤烨大声的宣布,“没有实证,朝庭是不会轻易动手的,陈家,黎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黎家?陈安后背一凉,心底升起一丝恐慌,“好,你们不要后悔。” 琳琅微微一笑,这么沉得住气?“后悔?我知道你手里还有筹码,但我不怕。” “你……”陈安不敢直视,生怕眼中的秘密全被看穿。 琳琅冷酷无情的说道,“慢慢等吧,你手中所有的筹码,我会一点点的辗碎。” 第七百二十章 四处求助 第七百二十章四处求助 陈安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好恨,这些人居然算计他。 他不该进宫的,“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反正我是没有什么海图。” 想得到他手里的东西?门都没有! 苏琳琅一点都不生气,笑眯眯的道,“没关系,你在天牢慢慢考虑,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十年。” 这是要关他一辈子的节奏。 陈安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心里一惊,他们是不是早就等着他跳进来? 还抄了他的老窝,断了他的后路,毁了他的名声,打的他猝不及防,没有一点点防备。 他忽然想问,前几次苏琳琅软弱的行径,只是为了今天的发作? 被人冒犯只是罚钱了事,这明显不是皇室中人的风格。 而他居然没意识到不对,反而觉得苏琳琅软弱可欺,野心越来越大。 他居然想跟皇上谈条件,谁给他的底气?谁让他觉得皇室不过如此? 是苏琳琅! 一想到这,他吓出一身冷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看向那个绝美的女子,她嘴角含笑,气定神闲,好像一切尽在掌控中。 一股颤栗从后背升起,他满头冷汗,“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琳琅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太逗了。” 杀人无数的家伙,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这也太逗了。 杀别人时,怎么不想到这些?别人杀他时,他就急了。 “抓起来。”独孤烨一声令下,侍卫涌了进来。 陈安没有反抗,也反抗不了,被拖出去时,他不甘心的大叫,“你们会来求我的。” “慢慢等,你有一辈子的时间。”琳琅笑的很开心。 一夜之间变天了,五福商行被查封,陈家被抄家,陈家家主被抓,诺大的家业家消云散。 陈如雪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安,一个人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身无分文,到处找人求助。 没人肯伸手帮她,还奚落了几句。 这种时候,谁敢帮她?这罪名是杀头的大罪。 通敌罪啊,谁沾上谁倒霉。 陈安在京城特意结交的人脉,一个都没用上。 陈如雪又一次被推出大门,气的直跺脚,第一次尝到了走投无路的滋味,她不再是天之骄女,不再是陈家的公主,而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扫把星。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打的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终于发现,没有了陈家,没有了父亲,她什么都不是。 不行,她不能让陈家倒了。 她想了想,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苏府。 这一次她学乖了,躲在暗处盯着,不知等了多久,终于等到苏一鸣出门。 一群人簇拥着哗拉拉的走出来,排场很大。 人群中苏一鸣面如冠玉,身体挺拔高大,一眼就看到了他。 陈如雪从暗处跳出来,飞奔过去,“苏公子,苏公子。” 还没靠近,就被随从拦住,她急的直跳脚,“让我过去,我要见他。” 她还是高傲的态度,命令的语气,还把自己当陈家的大小姐呢。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苏一鸣目不斜视的走过,根本没关注。 陈如雪不禁急坏了,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随从的阻挡,冲到苏一鸣面前,“苏公子你不能走,我有话要说。” “你是哪位?”苏一鸣终于停下脚步,淡淡看了一眼。 陈如雪整个人灰扑扑的,头发微乱,衣衫皱皱的,沾了些许灰尘,好像在地上打滚般。 但就算如此,也不可能认出她。 她明知是羞辱却不得不忍下来,“我是陈如雪,你见过的,求求你救救我父亲吧。” 她含泪哭求,眼眶红红的。 苏一鸣一点都不同情,“抱歉,我无能为力。” 陈家人做的那些恶行,让人不耻,为了利益,连自己的同胞都出卖。 那么没人性,早就该死了。 陈如雪哭的梨花带雨,伤心欲绝。“你可以的,你是太子妃的表哥。” “那又如何?”苏一鸣奇怪的反问。 怎么一点都不长心?都这样了,还求到他这里。 她难道忘了怎么算计他的? 还是觉得他是以德报怨的好人啊? 陈如雪哭哭啼啼,她是没人可求了。 “帮我求求太子妃,饶了我们陈家吧,她也是陈家的女儿,何苦斩尽杀绝?” 苏一鸣本来不想跟她一般计较,但听了这话,很不高兴。 “你说什么斩尽杀绝?你是说太子妃仗势欺人,公报私仇?” 她自己做过什么,都忘了吗? 陈如雪心有怨恨,全怪太子妃不好,“这不是摆明的吗?要不是她,我们陈家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她不懂,父亲进宫商谈她的婚事,结果一去不回头,反而陈家被抄了。 若说没有苏琳琅掺和,打死她都不信。 不就是因为想抢她的男人吗? 下这样的狠手,简直是灭绝人性。 苏一鸣看到她眼中的恨意,微微皱眉,“你们陈家罪孽滔天跟海盗勾结,残害百姓,罪不可恕,上天也不会饶过你们。” 这一番动静让左邻右居都开门出来看,引来了一大片围观人群。 陈如雪倒是来了劲,大声吼道,“这是太子妃恨我,她是故意的,故意毁了陈家。” 她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苏琳琅的真面目。 苏一鸣奇怪的反问,“恨你?为什么?” “她……她……”她了半天,陈如雪说不出什么话。 怎么说?她想嫁给太子,想夺了苏琳琅的太子妃,所以引来报复? 开什么玩笑,她再傻,也知道这些话不能乱说。 “她不喜欢我,不喜欢陈家。” 苏一鸣冷笑一声,“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哪懂得太子妃的大仁大义?陈家做的那些恶事,杀一百次头都够了。”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是陈家的女儿啊,啧啧啧,陈家那样的人家,就该抄家灭族。 跟海盗勾结害自己人,这样的卑鄙死有余辜。 怎么能怪太子妃? 太子妃是她能怪罪的?真是不知所谓。 陈如雪怒上心来,“什么大仁大义,分明是虚伪,道貌岸然,卑鄙无耻。” 这让大家很不满,怎么说话的? 苏一鸣冷冷的道,“自己是虚伪的人,看别人都不是好的,你的眼界也就这样。” 第七百二十一章 我是吃货我骄傲 第七百二十一章我是吃货我骄傲 陈如雪咬了咬牙齿,绝决的说道,“如果你救了我们陈家,我可以下嫁给你,带着十里红妆。” 她心中好痛苦,看不上这个男人,但为了家族不得不牺牲。 但是,真的好难,她想嫁的人是太子啊。 苏一鸣震惊了,她怎么敢用这种施舍的语气? “我看不上你,你配不上我。” 她这性子嫁给谁都不会幸福的,没人消受的起。 再说陈家哪还有什么十里红妆,如今的她一无所有。 还是这么犀利如刀,一点情面都不给。 陈如雪恼羞成怒,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 “我明白了,你喜欢的是太子妃。” 这是要泼脏水啊,苏一鸣神色如常。 “对呀,我们都喜欢太子妃,不管男女都喜欢,这世上只有一个太子妃。” 他大大方方的说出来,神情坦荡,反而衬的陈如雪像个卑鄙小人。 “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啊……”陈如雪满眼的恶毒,这是想毁了他们的名声。 但话还没说完,一颗臭鸡蛋袭来,砸中面门。 陈如雪一脸的蛋黄糊糊,气的浑身发抖,狠狠瞪着那个扔臭鸡蛋的小少女。“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想诋毁太子妃。” “打她。” 烂菜,破石头纷纷砸过来,陈如雪整个人都不好了,捂着脸狂奔而去。 而此时,各府的女眷们兴高彩烈的打扮,纷纷为出席太子妃的盛宴做准备。 太子妃一发请柬,众人都如打鸡血般激动,郊外赏花会,不仅请了女眷们,还请了年轻公子,这摆明是相亲活动嘛。 太子妃也不避讳这一点,让宫人下请柬时稍微点了点。 郊外的清莲园,正是莲花盛开的季节,粉色的花蕾亭亭玉立,碧叶连成一片,轻风一吹,摇曳生姿。 空气中弥漫着莲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院子里散落着三三两两的人,边走边看,不得不说,这里太美了,风景美如画。 欧御史的夫人带着一双女儿,不放心的叮嘱道,“太子妃难得有这样的雅兴,你们可要好好表现。” 欧家大小姐温柔美丽,“太子妃好像要为苏侯爷选妻,是不是真的?” 苏一鸣的爵位下来了,是忠顺侯,一跃成了上流社会的一份子。 欧家二小姐活泼好动,眼巴巴的看着娘亲。 欧夫人笑了笑,“没错,不过你们放心,太子妃是个很开明的人,如果不愿意,她是不会勉强的。” 要她说,忠顺侯是门好亲事,家中没长辈,也没有难缠的小姑子大姑子,一嫁进去就是当家主母,多省心。 虽然是续妻,但实惠啊,端看怎么想了。 欧家二小姐对太子妃更感兴趣,“太子妃真有这么大度?” 欧夫人对一双女儿是倾注了所有的感情,极为疼惜。 “是啊,她曾经说过,姻缘如饮水,冷暖自知,如果勉强是不会幸福的。” 欧家姐妹呆了呆,不约而同的笑了。 欧二小姐羡慕不已,“真好,怪不得太子那么宠她。“ 他们那么恩爱,光是听听,就心里暖暖的。 欧夫人淡淡的提醒道,“太子是不会纳侧妃的。” 东宫虽风光,但进去的人又有几个活着出来的? 宫庭之中,向来是你死我活的凶残。 欧二小姐嘟起小嘴,“娘想什么呢?太子再好我也不敢想,谁能在太子妃手里走过一个回合。” 有那么厉害的太子妃当对手,想想就可怕。 再说了,他们是传奇,看着就好了。 欧夫人赞许的点头,“挺有自知自明的,不错。” 另一边,独孤烨带着妻儿也来了,挑了一个院子住下,避暑呢。 院子很精致,一条潺潺的小溪从前面经过,一排柳树绿成荫,在风中飘舞。 一家三口在园子里晃逛,小凤凰一手牵着独孤烨,一手牵着苏琳琅,满心的欢喜。 这样的经验不多,但真的好高兴。 独孤烨也很高兴,美景如画,娇妻在身边,感觉全世界都在手里。 “以后有空我们多出来转转,就我们俩。” 小凤凰好看的眉头微蹙,这是什么意思?不喜欢带着他? “父亲,我也要来。” “……”独孤烨一脸的蒙逼,小电灯泡。 “哈哈。”琳琅笑的很开怀。 她笑的样子很美,如绽放的花朵。 独孤烨不禁看痴了,真好看。“笑什么笑,把你吃掉。” 琳琅的小脸一红,心里却很甜。 夫妻俩的互动甜甜蜜蜜,还是像新婚夫妻般粘乎。 小家伙一听这话,不干了,“不要吃掉娘亲,不许欺负她。” 温馨的气氛一扫而空,独孤烨朝天翻了个白眼,太扫兴了,所以说不能带上孩子。 琳琅微微一笑,轻摸孩子的脑袋,“你父亲开玩笑呢,他最会烤鸡了,等会让他烤给我们吃。” 小家伙开心的手舞足蹈,“好啊,都吃掉。” 苏琳琅大为汗颜,没好气的白了独孤烨一眼,在孩子面前乱说什么呢。 独孤烨冲她讨好的笑,眼睛亮亮的。 小家伙砸巴着小嘴,忽然叫道,“娘,还要吃糯米莲藕。” 就知道吃,独孤烨轻弹儿子的耳朵,“小吃货。“ ”我是吃货,我骄傲。“小家伙还挺了挺胸口,一脸的得瑟。 独孤烨猛的看着苏琳琅,琳琅一脸的无辜,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晴。 “看我干吗?” 独孤烨扬了扬下巴,眼中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跟你学的。” 琳琅忍俊不禁,“不觉得很可爱吗?” 小孩子嘛,天真可爱是天性。 独孤烨眼晴一亮,“男娃娃不需要可爱,老婆,我们再生个女儿吧。” 琳琅对生产有了阴谋,撇了撇小嘴,生孩子太可怕了。 “你以为我是猪吗?一边去。” 独孤烨不遗余力的诱惑她,“香香软软的女儿多可爱啊,会撒娇会卖萌……” “我也会。”清脆的声音响起,小家伙的小手举的高高的。 独孤烨嫌弃的看着跟他争宠的儿子,“去去,一边去。” 儿子有什么好,跟他抢老婆,女儿贴心啊。 小凤凰拼命摇头,眼眶微红,紧张的叫道,“不要让娘生娃娃了,好疼,全是血,我怕。” 第七百二十二章 做媒 第七百二十二章做媒 独孤烨的脸色大变,猛的看向琳琅。 生孩子时很危险?她怎么不说? 琳琅只是觉得事情过去了,没什么好提的,只是没想到给儿子留下了阴影。 “我生产时,他就守在院子里。” 早知这样,就该让孩子回去休息。 独孤烨心疼的抱紧她,不敢想像那场景,“流了很多血?” “没有啦……”琳琅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身体,有些怜惜。 小凤凰的声音猛的响起,“好多好多,十几盆血水,父亲,不要生娃娃。” 他扯着独孤烨的衣服,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父亲,可怜兮兮的。 琳琅没想到他的阴影这么深,忍不住轻摸他的小脑袋。 独孤烨更是心疼坏了,一迭声的答应,“好好,我们不生,有你和小宝就够了。” 不生了,妻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小凤凰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眯眯的说道,“父亲,你不要着急,等我长大了,就生好多娃娃给你们玩,男娃娃有,女娃娃也有。” “……”夫妻俩面面相视。 接下去独孤烨特别紧张妻子,把她当成易碎的宝贝般照顾着。 ”你坐着,我来干活,小凤凰来帮忙。“ ”好。“小凤凰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琳琅有些无语,坐在椅子上左顾右盼,“我又没病,好着呢。” “你陪着小梧桐玩。”独孤烨特意让人将次子带出来晒晒太阳。 小凤凰一本正经的点头,“对,弟弟要人陪,娘,我给你弄好吃的。” “真乖。”琳琅摸摸他的头,满面笑容。 独孤烨忍不住吐槽,“马屁精。” 小凤凰笑眯了眼,“父亲吃醋啦。” 古灵精怪的小家伙活泼极了,像小蝴蝶般满场飞,全是他的笑声。 琳琅看着父子俩的互动,心里温暖,孩子还是需要父母的陪伴。 小梧桐睡着呢,琳琅守在一边,熬了一锅鱼汤。 汤底乳白,豆腐翻滚,浮浮沉沉,发出诱人的香味。 正想叫他们父子来喝汤,小凤凰献宝般捧着一条烤鱼过来。 “娘,你尝尝我的鱼,我在一边帮忙了。” “真香,好好吃。”琳琅眉眼弯弯,心情大好。 “我烤的。”独孤烨很傲娇的走过来,还捧了一大所把金黄色的烤肉塞给她。 琳琅咬了一口烤肉,满眼的幸福,“夫君手艺真棒。” 独孤烨喜笑颜开,比他自己吃还要高兴。 一家人普通平凡的生活,却是难得的幸福。 没有勾心斗脚,没有算计,没有争斗,没有战争。 一名随从过来禀道,“苏公子求见。” 独孤烨撇了撇嘴,琳琅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促狭的笑了笑,独孤烨有些尴尬,“让他过来吧。” 苏一鸣走了过来,一身深蓝色的锦衣,衬的人很精神。 “参见太子,参见太子妃,参见皇太孙。” 等他跪下去了,行完礼了,独孤烨才假惺惺的挥了挥手,“在外面不用这么客套了,都是自己人。” 琳琅无奈的笑,真是小心眼。 共一鸣已经习惯他的小气,不以为然。 小凤凰跑了过来,笑眯眯的问道,“舅舅,你给我带礼物了吗?” 他可喜欢舅舅带给他的礼物,很有趣。 苏一鸣疼惜的看着小豆丁,长的真好,跟金童似的。 “有,好多玩具,等会让人给你送去。” 小凤凰很喜欢这个舅舅,冲他笑的甜甜的,“太好了,谢谢舅舅。” 独孤烨有些不快,“别缠着你舅舅,他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儿。” 苏一鸣哭笑不得,他根本不是关心自己,好吗? 只是看不得儿子跟他太亲近,这心眼哟,也是没谁了。 苏琳琅嫌自己男人丢人,拿来一盘子烤肉递给他。 苏一鸣笑容满面的闻了闻,“哇,有烤肉,好香。” 嘴上说着,却没有去拿,某人会吃醋。 独孤烨心很酸,“想吃自己烤。” 很想去抢回来,但老婆大人看着,他没有那个胆子。 苏琳琅特别无奈,硬是塞给苏一鸣,“别那么小气嘛,表哥,给你。” 苏一鸣乐的直笑,“这不会是太子烤的吧?哟,我太荣幸了,能吃上太子烤的肉。” 明知故问,太讨厌了,独孤烨心里腹诽,“吃完就走人。” 苏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别闹,表哥,等人来齐了,你出去转转,合眼缘的就大胆的上前聊聊,机会难得。” 她是支持婚前多了解,如果能情投意合,是最好的。 苏一鸣根本没当一回事,“不合规矩,你帮我挑吧。” 他对娶妻的热情不大,但既然是琳琅的意思,那就顺着她的意吧。 苏琳琅情真意切的劝道,“我还是希望表哥能娶到心仪的姑娘,人生很长,有个意气相投的人相伴,是一种幸福。” 表哥一生命运多舛,性子冷清,如果有个温柔的解语花,稍微抚慰他的心灵,也是好的。 苏一鸣微微点头,“知道了。” 那就多留意一下,挑个顺眼的。 苏琳琅笑眯眯的道,“只要你看中了,尽管来找我,我帮你搞定婚事。” 至于对方乐不乐意,她总有办法解决的。 看着她放松的笑脸,苏一鸣好奇的问道,“已婚妇人都喜欢跟人做媒吗?” 嗯,真的只是好奇,印象中的苏琳琅从来都是个特立独行的女子。 这么接地气,还是第一次见,感觉好新奇。 苏琳琅切了一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为了你,我也懒的花心思呢,那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做媒是最辛苦的差使,做的好,那是应该的,做的不好,一辈子埋怨。 真是划不来啊。 苏一鸣心里一暖,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多谢表妹替我张罗。” 琳琅很高兴,只要他能想通就好,“自家人不说二家话,我盼着你娶妻生子,过的幸福。” “表妹。”苏一鸣很感动,这就是家人吧,盼着你好,盼着你幸福。 “咳咳。”独孤烨清咳一声,聊的这么欢,当他不存在吗? 小凤凰看了过来,担心的着他,“父亲,你是不是感冒了?让娘给你治治。” 独孤烨心好塞,这是故意的吗? 第七百二十三章 落水 第七百二十三章落水 琳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好玩。 独孤烨很尴尬,但很快也跟着笑起来,妻子开心就好。 小凤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得更加开心了。 苏一鸣看着欢乐的一家人,心里百感交集,怅然若失的同时也觉得这样挺好的。 这样就好了,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吃了烤肉,聊了几句,小凤凰围着苏琳琅打转,独孤烨见了,忍不住开口,“小凤凰,让你舅舅带你出去转一圈。” 小凤凰眼珠一转,“好吧,晚上再让娘亲陪我。” 小气的父亲大人就喜欢跟他抢娘亲,真是的,大人怎么这样呀? 就不能让让小孩子吗? “你已经是大孩子了,别整天娘亲娘亲的。”独孤烨忍不住说了一句。 小男孩整天缠着娘亲不好,又不是女娃娃。 小凤凰扯着琳琅的衣裳不放,“我不管,我活到一百岁,也是娘亲的孩子。” 稚气又坚定的声音,惹的琳琅母爱爆棚,抱着孩子亲了又亲。 惹的独孤烨脸都黑了,苏一鸣在旁边看着,笑的不行。 等人一走,独孤烨顺手将妻子拉进怀里,郁闷的不行,“小凤凰对你太依恋了,这样不好。” 总算是捞到两个人独处的机会了。 琳琅很是无语,“有什么不好的,他说的没错呀。” 其实吧,孩子也就这段时间最依恋母亲,等他十七八岁,只想着女人了。 不过,这些话才不说呢,她就喜欢看独孤烨吃醋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哼。”独孤夜冷哼了一声,心里不爽了。 琳琅哭笑不得,拉着他的手摇晃,“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谁都比不上。” 她家的男人啊,要哄着。在她面前特别幼稚,明明在外人面前很高冷啊。 独孤烨眼晴一亮,“真的吗?证明给我看。” 琳琅抿了抿嘴四处张望,侍从们纷纷转过身去,她这才凑过去在独孤烨脸上亲了一下。 如蜻蜓点水,一触就分,却让两个人同时震了震。 独孤烨得了机会,轻轻揽住她,来了一个深吻。 香软的滋味怎么亲都不够,好喜欢。 明明天天在一起,但怎么也看不够,亲不够。 琳琅被亲的浑身发软,小小声的提醒,“这么多人看着呢。” 还是要顾及一下形象的。 独孤烨揽着她不放,扫了一下四周,“谁看了?没有!” 随从们都闪到暗处,不碍主子的眼。 琳琅无奈的苦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人坐了一会儿,琳琅有些坐不住了,既然来了,当然要痛快的玩一玩。 独孤烨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拉她起来。 “我陪你出去转一下吧。” 琳琅兴致勃勃的点头,“好啊,我们去划船。” 这个可以有,独孤烨微微颌首,一个眼风过去,不一会儿下人们就准备妥当了。 弄了一只小船,有茶水有点心,独孤烨也不要别人划船,亲自动手。 琳琅很担心,别翻船了呀,”你行不行啊?“ 独孤烨笑的得瑟,”放心,你男人能干着呢。“ 在喜欢的人面前,总不由自主的想表现一番。 琳琅微微一笑,托着下巴看着独孤烨划船。 还别说,独孤烨像模像样的,船划的很不错,很稳当。 独孤烨冲她得意的扬了扬眉,琳琅笑眯眯的凑过去,倒茶给他喝。 两人甜甜蜜蜜的粘在一起,颇有几分新婚的味道。 划了一会儿,琳琅心疼自己夫君,指挥他划到一处阴凉处,很隐秘的一个地方,能看到四周的环境,别人却看不到他们。独孤烨喜滋滋的抱着妻子,这地方挑的不错,他想怎么折腾都行。 忽然,岸边传来争吵声,琳琅的眼晴一亮,哟,有热闹可看。 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姐妹花在争吵,也不知是哪家的。 朝中的大臣她基本都见过,但家中的女眷没几个认识的。 一个穿紫色衣服的女孩子凶巴巴的教训道,“你哄的母亲带你一起来,算你有本事,不过你别痴心妄想,苏公子是不会娶一个庶女的。” 她神采飞扬,一副很骄纵的样子,一看就是家中受宠的嫡女。 穿绿衣服的女孩子低着脑袋,懦弱无助的样子。 “我不敢想,姐姐,你不要误会了。” 声音也弱弱的,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紫衣服的女孩子气势汹汹的叫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为人,看着懦弱,心里呀,鬼主意多着呢,不叫的狗才咬人。” 她的话越来越难听,绿衣服的女孩子眼泪流了下来,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四周,四下无人。 “姐姐,你向来不喜欢我,我也无话可说,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若被人家听到会觉得我们林家家风不好。姐姐比我年长,应该比我更懂规矩才是。” 这话听着绵软,其实绵里藏针,果然是个厉害的。 紫衣服的女孩子呆了呆,随即怒了,“你,你什么意思?说我不规矩,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今天就让你懂得什么叫规矩,我是你姐姐,你得尊敬听话顺从。” 哼,她早就看穿了庶妹的内里,比谁都鬼。 “是。”绿衣服的女孩子轻轻的应了。 紫衣服的女孩子眼珠一转,故意刁难道,“去抓条鱼上来,抓不到就要你好看。” 绿衣服的女孩子惊呆了,她再怎么不济,也是名门千金,哪会抓鱼啊。 “姐姐。” 紫衣服的女孩子蛮横的瞪眼睛,“去。” 绿衣服的女孩子眼珠乱转,默默的朝前,经过姐姐身边时,脚下一滑,将姐姐撞进水里。 紫衣服的女孩子吓坏了,拼命尖叫,在水里乱扑。 绿衣服的女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大声叫了起来,“哎呀,姐姐怎么掉水里了,不好了,救命啊,救命啊,快来救救我姐姐。” 她大声叫着,却难掩幸灾乐祸的表情,反正四下无人,不用掩饰了。 “啊。”穿绿衣服的女孩子忽然右脚一痛,站立不稳,身体朝前栽去,人也掉进了水里。 这下子轮到她吓坏了,两个人在水里拼命挣扎呼叫,沉沉浮浮。 第七百二十四章 算计落空 第七百二十四章算计落空 琳琅看了半天,忍不住吐槽,“年纪小小的心机挺重,为了前途还蛮拼的。” 将自己的姐姐推下水,这心性也是没谁了。 独孤烨也不喜欢,“这种人不好,不适合苏一鸣。” 老婆娶错了,苦的是三代人。 琳琅有些意外,“没想到你还挺关心他的。” 如果娶了一个恶婆娘,整天不得安宁,到时琳琅也不得清静。 独孤烨揽着她的肩膀,笑的春风得意。 “我是为了你。” 琳琅在他脸上吧唧一声,“夫君对我真好。” 两人亲昵而又自然,跟普通夫妻没有什么两样。 独孤烨捏捏她的脸,笑的更加高兴,“知道就好,以后对我更好一点。” 琳琅嫣然一笑,风姿绰约,如春花绽放,美丽而不自知。 “真的不需要去救人吗?” 闹出人命就不好了,毕竟是她主持的游园会。 独孤烨挥了挥手,“自然会有人救。” 话音刚落,几个暗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跳进水里,将那对姐妹花从水里捞了出来。 姐妹花浑身湿透了,包裹在身上,露出曲线,上了岸吐个不停,很是狼狈。 所幸,没有性命之忧。 一个贵妇人闻讯赶来,看到这一幕双腿发软。“天啊,怎么会这样?” 琳琅认出了她,是大理寺一名官员之妻,林夫人。 林大小姐一看到母亲,如看到了救星般,喜极而泣。 “母亲,是她将我推进水里。” 她手指着自己的庶妹,满眼恨意。 差一点点自己就完蛋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鄙夷的眼神到处都是。 林家的家风这么乱啊? 林二小姐的眼眶一红,泫然欲泣,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林夫人脸色大变,没好气的轻拍她的后背,“说什么傻话,这孩子吓坏了。” 家丑不可传扬,都是林家的小姐,哪一个出事都不好听。 但林大小姐在气头上,又受了极大的惊吓,大声尖叫,“是真的,是真的。” 林二小姐眼含热泪,弱弱的道,“母亲,姐姐是吓坏了胡言乱语,您不要放在心上,她平时就这么胆小。” 这话听上去没问题,但全是漏洞。 林夫人气的肺都快炸了,两个蠢货都没脑子,平时在家里闹闹也就算了。跑来这种场合也闹分不清轻重,还想不想嫁好人家了? 她一慌乱,全场更乱了,也没个主持大局的人。 眼看闹的不像样子,琳琅不得不从暗处转出来,“先换干净的衣服吧,免得着了凉。” 总不能让这对姐妹把她的事给搅合了吧。 众人一惊,没想到太子和太子妃在船上。 大家齐齐行礼,林夫人羞愧不已,林家的丑事被两位知道了,真丢人。 “多谢太子妃。” 林家姐妹偷偷看着那一对夫妻,眼神忽闪。 忽然,林大小姐冲了过来,“请太子妃给小女做主,求您了。” “做主?”琳琅呆了呆。 这是嫌林家不够丢脸吗? 林大小姐被宠惯了,很是骄纵。 “是,我不能白白的受此冤屈,差一点就死了呀。” 林夫人真想抽她一巴掌,这是闹的时候吗? 都怪她平时太宠女儿了。 “不要胡闹。” 林大小姐眼巴巴的看着苏琳琅,“太子妃是最英明神武,也最大公无私,我最相信她。” 她眼神真诚,显然说的全是真话。 好听话都爱听,琳琅也不例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林夫人很愁,脑子转的飞快,恨不得将一双女儿拖下去。 “太子妃见谅,小女向来鲁莽粗心,自己滑倒了,还以为是别人。” 不管真相如何,她只能这么做。 打折了胳膊往里藏,还能怎么着? 林二小姐顺势喊冤,眼泪汪汪的,“太子妃,小女是冤枉的。” 要不是亲眼见她将自己姐妹推下水,说不定被糊弄过去了。 琳琅不置可否,看了林夫人一眼,林夫人一个激灵,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家事,我来作主即可,通通回去,你们这副鬼样子不嫌丢脸吗?” 林大小姐的脸一红,下意识的扯了扯袖口。 林二小姐像是刚发现,连忙抱住自己的身体,脸色羞红了,楚楚可怜。 “啊,我没脸见人了,呜呜,我的清白啊。” 她泪水涟涟,哭的很伤心,爬起来给苏琳琅磕头。 “太子妃,我这样子都被看光了,不能嫁人了,只求能进宫服侍您,您是我最仰慕的人。” 这话说的很诚恳,可惜苏琳琅一个字都不信。 她那点小心思瞒不了人的。 “又没有看到一块肉,怎么就不能嫁人了?今天的事情谁要是乱说出去,乱棍打死。” 四周的人都应了一声,“是。” “谢太子妃。”林夫人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地,太子妃是好人啊。 林二小姐却寻死觅活,一副失了清白之身的可怜模样。 “纵然没人会说,我心里过不去这坎,我冰清玉洁的名声毁了,如果太子妃不收下我,我…就死了算了。” 这是威胁?还是装可怜?琳琅挑了挑眉,淡淡的问道,“你真的不想嫁人了?” 林二小姐泪流满面,可怜兮兮的,“是,求太子妃成全。” 琳琅悲天悯人的叹了一口气,“也罢,我就成全你,送她去落月寺带发修行。” “什么?”林二小姐如被晴天霹雳砸中,整个人都蒙逼了。 琳琅怜悯的看着她,“不修今生修来世吧。” 林二小姐双腿一软,眼前一阵阵发黑,“不,求太子妃慈悲,我不去寺里。” 到了这种时候,大家都看懂了她的意思。 哪里想去服侍太子妃,明明是奔着荣华富贵而去。 琳琅也不生气,不值得,“宫里也不收你这种身份年纪的宫女,不想嫁人,去哪里都一样,做人要踏实。” 这话一出,大家面面相视,更加明白了。 林大小姐这会儿高兴了,笑嘻嘻的说道,“太子妃已经成全了你,你怎么还这么不乐意?难道不嫁人是假,想攀高枝是真?” 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子,都不是她能高攀的。 “我没有。”林二小姐面如死灰,千般算计却落的青灯礼佛的下场? 第七百二十五章 珠联璧合 第七百二十五章珠联璧合 琳琅不耐烦的喝止,“行了,带下去。” “谢谢太子妃。”林大小姐行完礼后,利落的下去了。 虽然受了惊吓,但所幸平安无事,去掉了心头大患。 林夫人满嘴苦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上位者怎么看他们家呢? 早知这样,就不该带她们出来。 整天争来争去,争的最后两败俱伤,何苦呢。 琳琅也不想多说什么,“林夫人去看看令爱吧。” “是。”林夫人不敢多说一个字,默默的退了下去。 独孤烨这才走上前,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看到我们出来,就不担心整个过程都被我们看到了吗?” 那林二小姐也是个胆大包天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野心太大,却没有那个能耐,最后落到这种下场,不值得同情。 为什么就不能安份守已?平淡度日? 他们夫妻是巴不得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呢。 琳琅淡淡的道,“所以有个词叫利益熏心,林家二位姑娘都不是省油的灯。” 独孤烨懒的多想,这种人太多了,“从名单中划去吧。” “嗯。”琳琅应了一声,这是小事,还有大把的姑娘可挑呢。 她难得出来,还没有玩够呢,“去采莲子吧,到时煮莲子汤喝。” 小船在莲花池中穿来穿去,清香阵阵,说不出的好闻。 琳琅乐呵呵的采了一堆莲蓬,乐的眉眼弯弯,眼睛眯成一条线。 亭亭玉立的花朵摇曳生姿,仿佛述说着动听的情话。 美景如画,美人在怀,独孤烨心中一片安宁,视线不离左右。 “喜欢哪一枝花?” 琳琅指着开的最好看的一枝,笑容灿烂,“那枝好看。” “等着。”独孤烨脚尖一点,身形飞了出去,不一会儿,又稳稳的坐在船头,手中却多了一枝莲花。 “送给你。” 琳琅有些意外,他居然懂得送花讨妻子欢心了。 她兴高彩烈的接过来,闻了闻,一股清香扑鼻,“好漂亮,莲花是花中君子,亭亭玉立,哎呀,忽然想作画了。” 她难得动了兴致,难得这么开心嘛。 “你会作画?”独孤烨怔住了。 琳琅抿了抿嘴唇,奇怪的笑问,“干吗这么惊讶?” 小时候学过素描和水墨画,还是有功底的。 只是长大后就没有碰过了,没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情。 “不是没见过吗?”不能怪独孤烨惊讶,苏琳琅的才华不在琴棋书画,而是在医毒方面,在治国方面,在诗歌方面。 琳琅来了精神,决定显摆一下,好“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好。”独孤烨愉快的决定了,就算画的不能看,他也要夸上天。 一声令下,笔墨很快送过来。 琳琅略一沉吟,泼墨画了起来。 独孤烨亲眼看到苏琳琅作画,不禁怔住了。 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拿笔的姿势,从容淡定的态度,都透着一股大家风范。 写意的意境,写实的画法,透着一股特别。 看到一幅画渐渐成形,独孤烨的眼睛越瞪越大,惊奇不已。 “画的真好,没见过比你画的更好的,像是活过来了般,活灵活现,跟普通的画法不一样?这是你独创的?” 琳琅在画中加入了西方的手法,融入其中,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别具一格,让人眼前一亮。 算是集中外之大成,可以开宗立派了。 但她有些不满意,好久没碰,退步了。 “哪里,跟恩师学的。” 她不好居功,将所谓的恩师推了出来。 又是恩师?独孤烨忍不住惊叹,“你恩师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人,可惜没能一见。”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真想见见啊。 好像无所不能,样样精通,堪称奇才。 琳琅笑眯眯的道,“见我也是一样的。” 独孤烨哈哈大笑,笑声飞扬,很是得意,“说的对,我娘子惊才绝艳,举世无双,无一不精,能娶到你,上辈子烧了高香。” 这话琳琅爱听,她将笔递过来,“来,你来题字。” 独孤烨的笑脸一僵,手中的笔有千斤重,举不起来了,“呃?我的字一般般,恐怕会毁了画境。” 琳琅甜甜的笑道,“这才是珠联璧合嘛。” 一起合作诗画,也算是夫妻情趣,质量好不好,不是关键。 夫妻俩沟通,志同道合,才是她在意的。 “娘子。”独孤烨的眼晴瞬间闪亮,越来越喜欢她了,怎么办? 有这么体贴温柔又才华洋溢的好妻子,他骄傲,他自豪。j 他略一沉吟,写下了一首诗:毕竟藕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这个园子叫藕园,这湖叫藕湖,改的真不错。 琳琅喜笑颜开,“写的真好。” 其实字真的很一般,独孤烨是以武功见长,其他方面平平。 但架不住情人眼里出西施,在琳琅眼里,自然是最好的。 “就会哄我。”话虽如此,独孤烨眉开眼笑,一脸的幸福。 “摘些荷叶做荷叶糯米饭吧。”他忽然想吃这个了。 “好啊。” 难得的午后时光,夫妻俩说说笑笑,过的很开心。 宫中哪里都是人,好久没有这么独处,两人都觉得难得的安宁平静。 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天际,惊醒一大片飞鸟。 “刺客,有刺客。” 独孤烨脸色一变,和琳琅相视一眼,“怎么回事?” 他一挟琳琅的腰,像大鸟般飞起,稳稳的落在岸上。 一名暗卫出现,“据说有刺客。” 独孤烨眉头紧皱,“皇太孙在哪里?安不安全?马上过去看看。” 虽然老跟儿子争宠,但对儿子的疼爱不比任何人少。 “是。” “小凤凰……”琳琅眉头紧锁,脸色很不好看。 好端端的,哪来的刺客? 园中的安保措施做的很周密,每一个进来的人都持着请柬而入,而且是要验证的。 多少人进入都有记录备案,小心戒备。 这样的情况下,也有人混入? “不要担心,他身边有很多人跟着,不会有事。”独孤烨轻声安慰她,话虽如此,但心神不宁,“走,我们一起去。” 没有亲眼看到儿子安好,夫妻俩都没办法淡定。 第七百二十六章 漂亮姐姐 第七百二十六章漂亮姐姐 另一边,苏一鸣带着小凤凰闲逛,小凤凰是好动活泼的性子,走到哪里都鸡飞狗跳。 苏一鸣本身是安静的性子,陪着小外甥闹腾,多了一股生机勃勃的热闹劲。 他忽然觉得有个小孩子陪着,也挺好的,总比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强。 小凤凰忽然停下脚步,手指着前方,“舅舅,你看那里有漂亮姐姐。” 他眼晴亮亮的,对漂亮的人和物都很喜欢。 苏一鸣看了过去,是个正当妙龄的少女,如花般明艳,亭亭玉立,一袭薄荷绿的纱裙摇曳生姿。 他没有多看,笑吟吟的打趣道,“小孩子也懂漂不漂亮?” 小凤凰小嘴一嘟,眼睛更大了,“你不要歧视小孩子,小孩子比你们想像的聪明多了。” 苏一鸣被逗乐了,笑的不行。“是,皇太孙可聪明了。” 琳琅生的自然聪明伶俐,小凤凰比一般的孩子都聪明。 小凤凰听出了敷衍之意,有些不悦。“你是不是喜欢我娘亲?” 忽如其来的话如一道惊雷,砸的苏一鸣眼前发黑,笑脸僵住了。 “什么?你哪里听来的,别胡说八道。”他震惊的轻声喝斥,心里一片慌乱。 这孩子怎么知道的?谁在他面前乱说话? 小凤凰得意洋洋的显摆,“我看出来的,你看娘亲的眼睛闪闪发亮,跟父亲看娘亲时一样的。” 他知道那就是喜欢,那眼神热热的。 苏一鸣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孩子这么聪明真的好吗? 其实他是想否认的,但话到嘴里,不知怎么变了,“是挺喜欢的。” 话一出口,他就想抽自己几巴掌,抽什么疯?这种话能乱说吗? 尤其是皇太孙还小,他会怎么想? 处理的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小凤凰却笑眯眯的道,“我娘亲那么好,喜欢她是正常的,不过你别想跟我父亲抢,你抢不过他。哎,你也挺可怜的。” 在他眼里,娘亲是最好的,不喜欢她才是有病。 小孩子嘛,特别理所当然。 苏一鸣嘴角直抽,他被一个小孩子同情了,吐血。 不过,他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事情似乎没有那么复杂。 “我可怜什么?” 小凤凰一双乌黑的大眼透着灵气,笑的很可爱。 “只能看着别人秀恩爱,心里不痛快,也只能忍着,还不可怜吗?” 我靠,这话一点都不可爱,哪里疼往哪里戳。 苏一鸣感觉自己看走了眼,以为他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孩子。 也是,皇家哪有真正单纯的小孩子。 “小凤凰,你今年到底几岁?” 小凤凰扔了一个白眼,一点都不关心他,哼。 “五岁了,你不知道吗?” 苏一鸣摸摸他的脑袋,软软的头发手感极佳。 “我觉得你已经有二十五岁了!“ 小凤凰咯咯的叫,笑容灿烂。 “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看他得意成这样,苏一鸣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你娘知不知道你这么腹黑?” 这么小就这么有心思,一般大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皇室出来的都是小变态。 小凤凰仰着脑袋,奇怪的反问,“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我是他儿子,不管什么事儿我都会护着她。” 保护娘亲,照顾娘亲,是他最大的动力。 小孩子一片赤诚的孝心,打动了苏一鸣。 “真孝顺,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儿子。” 小凤凰挤了挤眼晴,调皮的笑道,“那你赶紧娶个老婆吧。” 这一次,苏一鸣真的心动了,有个血脉相连的孩子挺不错的。 “你这是变相的劝我?” 小凤凰用力点头,笑嘻嘻的说道,“对,你要是生个漂亮的女儿,说不定我会喜欢呢。到时候我可以娶她做老婆。” 苏一鸣有点想吐血,这都什么孩子呀? 小小年纪就想娶老婆了? 他感觉跟不上时代,玩不过小孩子了。 小凤凰才不管他在想什么,屁颠屁颠的奔出去。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我渴了。” 他很天真的扯着女孩子的衣袖,笑的很稚气。 他长的很好,粉雕玉琢,唇红齿白,婴儿肥的小脸粉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忽然冒出一个小孩子,欧大小姐吓了一跳,但看着孩子可爱的笑脸,她的心都化了。 她拿出一个红色的果子,笑的很温柔,“我有水果,你要不要?” 恬静温柔的笑脸很是亲切,小凤凰很喜欢。 “要,谢谢漂亮姐姐,我舅舅也要一个。” 他不仅自己拿,还给舅舅争取了一个。 苏一鸣快步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一见面就要吃的。 欧大小姐倒是落落大方,又掏出一个果子,“公子请。” 苏一鸣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很是尴尬。 不过,见这女子态度大方,他也没什么了。 “谢谢。” 小凤凰啃着果子,甜甜的很好吃。 吃了别人的果子,他嘴巴甜的不得了。 “漂亮姐姐,你人好好,我好喜欢你哦。” 他很天真无邪的样子,很能哄住人,红红的小嘴还有汁水流下来。 欧大小姐忍不住拿帕子给他擦嘴,“谢谢,我也很喜欢你。” 她很会照顾人,动作轻盈又体贴。 小凤凰对她的印象更好了,“漂亮姐姐,你迷路了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对着这么可爱的小孩子,欧大小姐很难硬起心肠。 “没有,我在等人,等我妹妹。” 小凤凰眨巴着眼晴,好奇的问道,“你妹妹好看吗?” 欧大小姐忍俊不禁,怎么这么可爱呢。 果然是小孩子,只关心人家的长相好不好看。 “好看,当然好看。” 至于是不是真的好看,谁也不知道,但这一份肯让人的心思挺难得。 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公子,真是可爱极了。 只是,对方不问她的姓名来历,她也不好多问。 小凤凰歪着脑袋,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 “漂亮姐姐,是你好看?还是她好看?” 欧大小姐嫣然一笑,“她好看。” 小凤凰表示看不懂,“那你不吃醋吗?在我家里,弟弟比我好看,娘亲要是多疼他,我就吃醋。” 毕竟是小孩子,说起吃醋理直气壮。 第七百二十七章 给自己找个舅妈 第七百二十七章给自己找个舅妈 欧大小姐被逗乐了,喜欢的不行,将小家伙抱在怀里。 “噗哧,真可爱。姐姐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还会吃醋呢?” 香香软软的小身体,可爱灿烂的笑容,真真是让她喜欢到心坎里去。 苏一鸣默默的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也不知这孩子想干吗? 这会儿装天真可爱,真是不适应。 小凤凰小手软软的扯着欧大小姐的衣服,忽然扔出一个问题。 “要是你妹妹和你夫君同时掉下水,你会救谁?” “额?”欧大小姐一脸的蒙逼,下意识的睁大眼睛。 苏一鸣也好尴尬,没好气的轻斥。“别胡说。” 这是什么鬼问题? 他冲欧大小姐行了一礼,郑重其事的赔礼。 “不好意思,我外甥比较好奇心重,什么都要问为什么?问题都是稀奇古怪,让人头疼。” 欧大小姐释然了,回了一礼,微微笑道,“我懂,我家侄女也是这样。小孩子嘛,这样才可爱。” 她对小孩子没有什么戒心,孩子懂什么? 苏一鸣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哪是小孩子,分明是只小狐狸。 小凤凰眼巴巴的看着她,一副听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 “姐姐,你还没回答我呢。” 小孩子的执着让欧大小姐有些为难,“我不会游泳。” 小凤凰抿了抿小嘴,眼珠滴溜溜的转,灵动异常。 “要是你会,他们不会呢?” 孩子黑亮的眼晴盯着她,欧大小姐想搪塞都不行,她认真的想了想,“当然是救我妹妹,她是女孩子嘛,当然先护着她。” “那你夫君会死啊。”小凤凰一脸的惋惜,似乎很忧愁。 欧大小姐摸摸孩子的脸,眼神坚定。 “我会折回去跟他同生共死。” 简单的一句话,却透着一股凛然的风骨。 苏一鸣心里一动,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个女孩子还是挺漂亮的。 难得的是品行好,忠义双全。 小凤凰满意的笑开了,眼晴都眯了起来。 “漂亮姐姐,你人好好,我想娶你哦。” 欧大小姐忍不住笑了,真是孩子话。 她动了童心,忍不住笑闹,“等你大了我已经老了,会嫌弃哦。” 这孩子太有趣了,又活泼可爱,她喜欢。 小凤凰眼珠一转,忽然将苏一鸣扯了过来。 “那让我舅舅娶你吧,那样我们就是一家人啦,你可以经常陪我玩儿。” 欧大小姐的脸色刷的通红,又羞又尴尬,又不好跟个孩子发脾气。 感觉有些丢人。 苏一鸣更加尴尬,轻拍小凤凰的后背,“乖一点,不要胡闹。” 他都不知该怎么面对欧大小姐,小凤凰太活泼了,真是愁人。 小凤凰一脸的委屈,一副我做了好事,你们怎么不夸我啊。 “舅舅你这么死板,没有女孩子会喜欢的,娶不到老婆,你怎么办呢,我都替你愁。” “噗哧。”欧大小姐忍俊不禁,好吧,这孩子不是针对她的。 对自家舅舅更不客气。 看着面红耳赤的男人,她表示无限的同情。 苏一鸣满面通红,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臭小子,我娶不娶到老婆,关你什么事?” 小凤凰撇了撇小嘴,理直气壮的反驳,“怎么不关我的事?不是说要将小表妹嫁给我吗?你不娶老婆,小表妹怎么办?” “……”苏一鸣目瞪口呆,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哈哈哈。”欧大小姐笑喷了,怎么这么可爱呢。 苏一鸣的视线扫过来,欧大小姐强忍住笑意,脸都笑红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姐姐,我回来了,咦,这两位是谁?” 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冒了出来,苹果脸,脸圆圆的,跑的有些急,脸红红的,额头有汗。 “呃?”欧大小姐愣了一下,“过来要果子吃的。” 欧二小姐一头雾水中,这是什么回答,她比较大胆,“这位公子,您是哪位?” 苏一鸣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还是姐姐更好看些。 大气耐看,更稳重些。 “我姓苏。” 欧二小姐咋咋乎乎的叫了起来,“你不会是忠顺侯吧?” “是。”苏一鸣微微颌首,没有隐瞒。 欧大小姐愣住了,下意识的去看小凤凰,叫舅舅?四五岁的孩子? 她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那这位是皇太孙殿下吗?” “我叫小凤凰。”小家伙笑的甜甜的。 欧家姐妹打了个冷战,谁不知道皇太孙的小名就叫小凤凰呢。 两人齐齐拜下去,动作轻盈娴熟,看的出来是经过严格培训的。 小凤凰笑眯眯的摆手,“不用行礼了,起来吧,我不想暴露身份哦。” 软软的童声很可爱,但欧大小姐不敢再把他当成普通的小孩子,“是。” 欧二小姐有些担心,万一有人冲撞了皇太孙怎么办? “小公子,你怎么不陪着父母在外面乱逛?太危险了,我们送你回去吧。” 小凤凰微微摇头,“不要,有我舅舅在呢,放心,陪我一起玩呀。” 他是喜欢人多热闹的,天性如此。 欧家二位小姐相视一眼,默默的跟在小凤凰身后。 小凤凰又蹦又跳,特别活泼,竖起耳朵,“咦,前面好热闹,在干什么呢?” 苏一鸣远远的看了,“在射箭。” 一群年轻的男女围在一起,射箭是假,借机相看才是真的。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几乎城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子女都来了。 更特别的是,奴婢都不许带进来,凡事自己动手。 还立了好几项规矩,惹的大家新奇不已。 欢笑声不断,随风飞扬。 “我也要玩。”小家伙飞快的奔了过去,苏一鸣连忙跟上。 这孩子太好动了。 小凤凰奔过来,主动提出要玩,众人嘴角直抽,这么小的娃娃哪会射箭,拿都拿不起来,这不是开玩笑吗? 结果,被拒绝的小凤凰一生气,拿出一个小小的轻驽,轻轻一拉,小箭飞了出头,正中靶心。 这是独孤烨特意为儿子做的小玩具,平时除了读书外,还要练武,小凤凰还是很刻苦的,风雨无阻,也学了些本事。 所有人都蒙逼了,这是哪家的孩子?这么牛逼! 第七百二十八章 调皮的皇太孙 第七百二十八章调皮的皇太孙 包公子走了过来,好奇的看着他,小家伙粉雕玉琢的,特别可爱。 只是,他一来就抢尽风头,这让他们这些想跟姑娘们亲近的人怎么办? “你是哪家的小孩?到一边去,万一伤着了你不大好。” 他的态度不算好,但也不算坏。 小家伙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众人嘴角直抽搐,跟个小孩子比,赢了也不光彩,输了更丢脸。 小家伙笑眯眯的道,“不用想太多,我就是玩玩。” 他天真无邪的笑,可爱极了。 包公子心塞了,“这是谁家的小孩?家长不管吗?” 他看向身后的男人,苏一鸣清咳一声,挺身而出。“我是他舅舅,小孩子嘛,想玩就随他。” 贵为皇太孙,想怎么着就怎么着,除了那几位,谁敢管? 再说了,小孩子嘛,小的时候不玩,大了更玩不了。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长辈如此宠溺,怪不得呢,把孩子宠的不知天高地厚。 “麻烦将他带走。” 苏一鸣站着不动,“你们未必有他的本事。” 包公子的视线落在欧家大小姐身上,微微颌首,打了个招呼,“他这是作弊。他手里有神器。” 这种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而且极为精致,不好仿造。 苏一鸣淡淡的笑道,“那也是他的本事,不是吗?” 其他年轻公子怒了,“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呀?” 苏一鸣也挺无语了,不就是射箭吗?小孩子感觉新奇,那就让他玩几把,满足了好奇心就行了。 小家伙不是个乱来的孩子,很理智。 包公子犹豫了一下,“欧世妹,这是你家的亲戚?” 欧大小姐抿了抿嘴,有些担心,但又不好说什么。 “不是,路上遇到的。” 包公子放松了下来,“这位公子把你家的小孩带走吧,别妨碍我们。” 小家伙怒了,他干什么了呀?这么赶人,有意思吗? “妨碍你们谈情说爱吗?” 大家的脸色刷的通红,又尴尬,又窘迫。 苏一鸣忍不住想笑,“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小家伙扭过头,小嘴微嘟。 “他们不陪我玩儿,你陪我玩。舅舅,露一手给他们看看,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苏一鸣知道他只是想过过手瘾,这孩子看着调皮可爱,骨子里极为好胜,受不得一点气,跟苏琳琅一模一样。 罢了,那就陪他吧。 欧大小姐小小声的劝道,“小公子,就这么算了吧。” 小家伙眼巴巴的看着靶子,“不好,他们看不起我,我不高兴。” 众人很无语,一个小孩子那么较真干吗?真不可爱。 有人忍不住说道,“你还是个孩子。” 小家伙眼睛一瞪,“那又怎么样?” 父母和皇爷爷都把他当成平等的人对待,从来不跟他说教,也不会看不起他。 苏一鸣见状,知道不好收场了,“那就来吧,不知谁敢跟我比一比?” 他走到一边拿起闲置的弓箭,仔细挑选。 几名年轻公子交头结耳,讨论了半天。 忽然一名武将家的公子站了出来,“我来,谁先?” 姓简,家中有爵位。 苏一鸣扬了扬下巴,“你请。” 简公子对着靶子,凝神了半响,用力一拉一放,箭头飞了出去,正中靶心。 简公子得意洋洋地看着苏一鸣,他很厉害吧。 小凤凰挥舞着拳头,眼睛晶晶亮。“舅舅加油,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看着孩子企盼的目光,苏一鸣打起了精神,不能让孩子失望啊。 本不想争强好胜,但为了小凤凰,也不能输。 他拿起箭,随意站着,随意拉起弓箭,一支箭飞了出去,一箭未到,另一箭又飞了出去,两支箭头稳稳的插中靶心。 众人目瞪口呆,这一手太牛逼了。 “漂亮。”有人忍不住赞道。 小凤凰兴奋的又蹦又跳,“舅舅好棒哦,好厉害。” 女孩子们大声欢呼,热辣辣的盯着苏一鸣,如看到了一块美玉。 年轻公子们面面相视,脸色很难看,下不了台。 “我来。”一名将门之子站了出来,又比上了。 一个接着一个轮流上场,结果都苏一鸣给比下去了。 他身手矫健,手脚灵活,出手极快极准,命中率奇高,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看着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男子,射箭也很厉害。 人果然不能貌相。 苏一鸣大出风头,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女孩子们个个如打了鸡血般激动的不行。 欧大小姐呆呆的看着苏一鸣,很是震惊。 她还以为他是文弱书生呢。 小凤凰扬了扬下巴,一脸的得瑟,“漂亮姐姐,我舅舅很厉害吧。” 欧大小姐心里一阵悸动,面上不露,“是。” 小凤凰笑的很开心,“不如你嫁给我舅舅吧。” 这话一出,全场一片寂静。 欧大小姐面色通红,又羞又气,“小公子。” 但是,心里却隐隐有一丝欢喜。 包公子勃然大怒,大声喝斥,“小小年纪不学好,满口胡言乱语,仗势欺人。欧世妹,你不要怕,有我在,没人能强逼你。” 欧大小姐呆了呆,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凤凰才不怕呢,笑嘻嘻的问道,“你什么人,你也喜欢她吗?” 他是小孩子,什么都敢乱说,没人会苛刻一个孩子。 但是,大人就不行了,包公子沉下脸,大为恼怒。 “什么喜不喜欢?别胡说八道,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她。” 其实,两家有了默契,是要联姻的。 大家都有意让欧家大小姐嫁进包家,一直在等待时机。 欧大小姐摇了摇头,冲包公子使了个眼色,“没人欺负我。” 得罪皇太孙,可不是什么好事。 包公子只当她害怕,温柔的安慰道,“世妹,你不要怕,我会让他们知难而退的。” 他信誓旦旦,小凤凰也不能输阵,脆生生的叫道,“舅舅加油,不能输哦。” 苏一鸣哭笑不得,进退两难。 “臭小子。” 小凤凰眼珠一转,有了鬼主意。 “既然是比赛,那就要有一个彩头啊,不能这样吧,要是我舅舅赢了,你就不能再去骚扰漂亮姐姐,不能娶她。” 第七百二十九章 我在这里 第七百二十九章我在这里 包公子很郁闷,这小孩子真的太难缠了,也不知哪家的。 放他在园子里乱跑,到处得罪人,真的好吗? 家长的心也太大了。 “如果我赢了呢?” 小凤凰笑眯眯的道,“那让我爷爷赏你。” 这话口气太大了,包公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感觉掉了身价。 “真是笑话,谁喜欢,以为你爷爷是谁啊?还赏我呢,呵呵。” 他也是有小脾气的,都把他当成下人对待了,还不许别人嘲讽几句吗? 欧家姐妹嘴角抽了抽,相视一眼,暗暗替他感到惋惜。 小凤凰也不生气,“那你想怎么样?” 包公子想了想,“如果我赢了,就让你舅舅给我磕三个响头。” “这个……”小凤凰有些为难,他又不能拿别人打赌。 娘亲说过,不管做什么事,都尽量不要将别人拉下水。 苏一鸣很意外,小家伙还挺有原则的。 “好。” 既然他答应了,包公子站了出来,双脚分开站好,眼睛微眯,箭头飞了出去。 但是,不知是不是太紧张了,手一歪,射偏了。 包公子郁闷的不行,直翻白眼。 苏一鸣不焦不燥的站出来,长手一挥,气定神闲,又一次稳稳的正中靶心。 “不好意思,承让了。” “你……赢了。”包公子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事实摆在眼前,想当看不到都不行。 输的这么惨,感觉挺丢脸的。 忽然几枝长箭向小凤凰和苏一鸣射去,苏一鸣脸色大变,扑了过来,将小凤凰推倒在地,将他护在身下。 苏一鸣后背中了一箭,血如泉涌。 小凤凰被眼前的变故吓坏了,“舅舅舅舅,你还好吗?你受伤了,快来人啊。” 大家都呆呆的,反应不过来,哪来的长箭? 忽然,十几个穿着佣人衣服的男子挥舞着武器,狂奔而来。 他们遇人就杀,下手极为凶残,目标对准小凤凰。 众人吓的纷纷逃散,尖叫声四起,现场一片混乱。 苏一鸣将小凤凰抱起来,飞快的朝后退。 “有刺客,护驾。” 众人四处狂奔,跟没头苍蝇般,全场失控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在慌乱之间,从暗处奔出一群人,纷纷迎上去应战。 现场太混乱了,到处是人。 “都趴下,趴下,不要乱动,保护皇太孙。” 皇太孙?大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那个孩子。 刚才那个调皮任性的小孩子,此时板着小脸,神情严肃。 只见所有侍卫都护着那个孩子,将他包围在中间紧紧的护着。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他就是皇太孙? 天啊,这太惊人了。 苏一鸣神情很淡定,轻声安慰怀里的孩子。 “小凤凰,不要怕,没事的。”他捂着孩子的眼睛,不想让他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 小凤凰虽然很怕,但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能回应,“舅舅你也小心。” 苏一鸣心中一暖,“乖。” 他抬起头,见刺客攻击凌厉,全是豁出去的打法,不禁大急,“格杀勿论,不必顾忌别的。” 两方交战的很,激烈,各有损伤,最后宫廷侍卫占了上风,那些刺客一个一个倒在血泊中。 很快结束了,所有人都瘫倒在地上,吓的索索发抖。 “好了,没事了。”苏一鸣轻轻抱着小凤凰不放。 小凤凰扯下他的大手,冷静的看着这一幕,小脸有些发白,却没有移开视线。 他皱着眉头,轻声喝道,“留一个活口,问一下幕后主使者。” 一名暗卫应了一声,“是,皇太孙。” 刚才那些看不上小凤凰的年轻公子们心里很塞,纠结的不行。 “真的是皇太孙?” 天啊,他们有无珠,居然认不出皇太孙,还将人得罪了。 苏一鸣也不答理他们,抱着小凤凰离开,这里太不安全了。 忽然一道慌乱的尖叫声响起,“苏公子小心。” 一支长箭不知从何时射出来,直逼苏一鸣的后背。 苏一鸣得了警示,来不及回头,脚尖一点,人飞了起来,在空中旋转,这才稳稳的落在地上。 一身武功轻俊奇佳,堪堪避开了攻击。 暗卫扑向阴暗处,将放暗箭的人抓出来,点了穴,掐住他的脸颊,将牙齿里的毒药翻出来,这才将人打昏了。 现场血腥味冲天,胆小点的女孩子双腿发软,跪倒在地,含泪的样子很是可怜。 小凤凰见状,反而不肯走了,拍拍苏一鸣的胳膊,示意放他下来。 ”大家不要怕,侍卫叔叔们会保护我们的,你们都站在一起,不要乱跑,免得还有躲在暗处的坏蛋。“ 一听这话,大家都不敢走了。 包公子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您真的是皇太孙?” 小凤凰落落大方的点头,“是啊,我爷爷是皇帝,我父亲是太子。” 欧家大小姐见大家都傻傻呆呆的,不知所措,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见到皇太孙,还不快行礼。”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拜下去,“参见皇太孙。” 小凤凰很有风度,学着皇爷爷的样子,“都起来吧,大家都没事吧。” 他像个小大人般询问,落落大方,进退得宜,不愧是皇帝亲自教导出来的。 众人又是惊叹,又是懊恼,说不出的纠结。 尤其是包公子,整个人都是蒙逼的,完全没办法相信这是事实。 小凤凰看了过去,眼珠一转,笑眯眯的道,“包公子,你本来是有机会得到皇爷爷的赏赐哟。” 包公子不禁苦笑,“臣没有那个本事,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他是有官职的,六品官,家中荫补的官职。 见他满脸忐忑不安,小凤凰想了想,“那你送我一箱子玩具吧,就当是赔罪。” 包公子一听这话,压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移走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是。” 他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又得罪了皇太孙。 他真的不知道皇太孙这么厉害。 就在此时,独孤烨和苏琳琅闻讯赶到了。 “小凤凰小凤凰。” 是苏琳琅,她整个人都吓坏了,脸色很难看,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小凤凰眼睛一亮,挥舞着小胳膊,大声叫道,“父亲娘亲,我在这里。” 第七百三十章 撮合姻缘 第七百三十章撮合姻缘 苏琳琅飞奔而来,一把抱住小凤凰,紧张的查看。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让娘亲看看。” 她的双手发抖,却强撑着露出一丝微笑,不愿让儿子看穿她的软弱。 刚才听到小凤凰在场时,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要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让她怎么活? 小家伙紧紧抱住琳琅的脖子,小脸依恋的蹭了蹭母亲。 “我好着呢,没事儿,您不用担心。” 小小年纪,已经懂得安慰母亲了。 独孤烨看着一地的尸体,脸色很难看。 “到底怎么回事儿?” 一名暗卫查看了半天,轻声禀道,“这些刺客应该是沿海一带的豪门世家所养,是死士。”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何以见得?” 暗卫想了想,“他们的武功路数有点像闽南广州那边的流派。” 琳琅和独孤烨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道,“陈安。” 这些人是想挟持人质,救出陈安吧。 独孤烨面如沉水,“应该没错,是他的人。” 差一点被他们得手了,若没有内应是不可能的。 琳琅默了默,忍不住说道,“可他在地牢,根本没办法接触外面。” 除非有人暗中帮忙。 这些人是怎么避过安保措施,这也是一个大问题。 独孤烨脑子转的飞快,“那就是说陈家还有主事人流落在外面,没有被抓。” 琳琅微微点头,“这个不得不防。” 两人配合默契,想法一致,都想到一块去了。 独孤烨冷声喝道,“拖下去审讯,一定要查出来。” 只有一个活口了,其他人统统咬破毒药死了。 “是。”侍卫领命而去。 琳琅将儿子递给独孤烨,转身看着神色紧张的众人,微微一笑。 “让大家受惊了,本宫向大家赔个不是,是本宫没有做好安全防护工作。” 她落落大方的气度,让人眼前一亮。 众人纷纷摇头不敢不敢,全是那些野心勃勃阴谋家的错,心怀不轨,竟敢行刺皇太子,罪该万死。” “无君无父,全不是好东西,太子妃万万不可自责。” “太子妃,我们都没事。” 苏琳琅一一查看过去,言语大方,亲切温柔,让人如沐春风。 大家兴奋不已,眼晴都亮了。 太子妃这么亲切,真让人感动。 有几个受了轻伤,包扎过后并无大碍,琳琅暗暗松了一口气。 “来吧,不要受他们的影响,本宫准备了宴席,等会儿大家都多喝几杯。” “是。” 自有人引他们去赴宴,独孤烨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揽着苏琳琅,一路上出乎意料的沉默。 琳琅逗着儿子说话,小家伙并没有受到影响,说说笑笑,极为开怀。 独孤烨见状,终于放下高悬的心。 “娘。”小家伙忽然开口。 琳琅笑问道,“想说什么?” 小家伙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我喜欢漂亮姐姐,让她当我舅妈吧。” 琳琅有些傻眼了,这孩子是不是想太多了? “哪个漂亮姐姐?” “欧家大小姐。”小家伙神秘兮兮的笑道,“舅舅也挺喜欢她的。” “你怎么知道?”独孤烨来了精神。 如果苏一鸣肯放下一切,娶妻生子,倒是好事。 小家伙咋咋乎乎的,天真又可爱。 “我看出来的呀。”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这么点的孩子懂什么是喜欢吗? 还看出来呢,他表示不信。 琳琅眼珠一转,笑吟吟的问道,“古灵精怪的家伙,那你跟我说说那漂亮姐姐喜欢舅舅吗?” 小家伙仰着脑袋,粉嫩的小脸呆了呆。 “这个不好说。” 他说的老气横秋,像是长辈般。 琳琅忍不住笑了,人小鬼大啊。“你很喜欢这个姐姐呀。” 小家伙极力鼓吹,小眼睛亮亮的。 “娘,你也会喜欢的,不过我最喜欢的人还是娘。” 琳琅哭笑不得,轻戳小家伙的脑门,真拿他没办法。 独孤烨的胳膊一紧,轻声笑问,“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琳琅的脸一红,却理直气壮的说道,“是呀,怎么着,我十月怀胎生的,可辛苦了。” 独孤烨有些发愁,“那你以后娶儿媳妇怎么办呀?” 琳琅哈哈大笑,“想的太多了。” 她是很开明的,孩子喜欢就好,不过,太差的是当不了正妻的。 她还是挺相信儿子的眼光,能找差的吗? “去,把欧家的两位小姐请过来。” 接见臣女,独孤烨在不合适,索性去处理善后事宜。 等他一走,两位姑娘很快就被带过来,恭恭敬敬的给琳琅行了礼。 两人姿势标准优雅,举止大方,琳琅第一眼就很喜欢。 “刚才多亏两位帮着照顾小儿,多谢了。” 她多看了欧大小姐几眼,这般出众的人才,跟表哥挺般配的。 就是不知道表哥到底怎么想的。 欧大小姐落落大方的笑道,“太子妃太客气了,我们没有帮上什么忙。” 她很谦虚,举止坦率,眼晴清亮,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琳琅默默的记下了她的名字,“小儿很喜欢两位,以后有空多进宫。” 欧大小姐恭敬的应了,“是,太子妃殿下。” 琳琅见她们有些紧张,笑着安慰道,“不必拘束,像你们这种年纪应该是爱玩的,喜欢怎么玩就怎么来。” 欧二小姐活泼可爱,笑的甜甜的,“瞧您说的,太子妃的年纪比我们也大不了几岁,,可比我我们厉害多了,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救活了很多人,让我们仰慕已久,能如此亲近太子妃是我们的荣幸。” 她说的很诚恳,显然是发自内心。 小凤凰一脸的骄傲,“娘,好多人都喜欢你哦。” 琳琅也挺高兴的,纵然不求回报,但知道大家都念恩,还是很开心的。 “多做好事总会有人喜欢的。” 小凤凰太小了,要做什么也得等长大了。 “我长得可爱,也有人喜欢。” 他粉嘟嘟的小脸可爱极了,琳琅忍不住捏了一把。 “有这么自夸自擂的吗?” 小家伙一点都不害羞,“本来就可爱呀,您把我生得特别好,全是您的功劳。” 这话琳琅爱听,说到她心坎里了。“嘴巴这么甜,想要什么?” 第七百三十一章 愿意嫁我吗 第七百三十一章愿意嫁我吗 小凤凰笑嘻嘻的道,“娘,我晚上跟你睡。” “好。”琳琅就知道他要提这个,很干脆的答应了。 她也怕孩子晚上做恶梦。 “父亲那边……”小凤凰眼巴巴的看着她。 “我会跟他说。”琳琅摸摸他的小脑袋。 “谢谢娘。”小凤凰欢呼雀跃,又能跟娘睡了。 大家都在花园等待,都是未婚的年轻男女。 看太子一家三口走过来,齐齐拜倒。 独孤烨让他们起来,说了几句,话风一转,“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不如各展所长,助助兴,大家意下如何?” 让他们来,本就是让他们尽情展现才艺,挑选合眼的人。 再说了,大家也想在未来的帝后面前秀一下本事,希望能入了他们的眼。 众人纷纷叫好,“太子这主意好。” 包公子弱弱的问道,“不知怎么玩呢?” 独孤烨看向妻子,一本正经的问道,“太子妃,你有什么想法?” 妻子比他聪明,这种事情交给她处理。 琳琅略一沉吟,“男女分成两队,比拼才艺,我和太子当裁判,哪边赢了有赏赐。” 简单明了,大家都听懂了,兴奋的眼睛发亮。 有人兴奋的尖叫,“赏什么?” 琳琅落落大方的说道,“赢的那方,允你们婚姻自由,也可以请求赐婚。” 众人的眼晴刷的亮了,锦衣玉食的他们,什么都不缺,唯独身不由已,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作主,被当作筹码联姻。 欧二小姐喜形于色,“太子妃此话当真?” “当真。”琳琅笑眯眯的说道,“那就先比琴棋书画,双方各选出一个人,代表出战,赢的得一分。” 这话一出,底下一阵骚动,大家议论纷纷。 谁都想出风头,谁都想让所有人刮止相看。 第一轮是就比琴,由礼部尚书的公子和欧家二小姐比,两人都是琴技高手,难分伯仲,最后是独孤烨更喜欢礼部尚书公子的激昂乐声,把一分给了他。 至于下棋,时间用的比较久,所以先挑战对手,在一边慢慢的下,其他比拼同时进行。 欧家大小姐站了出来,她是公认的下棋高手。 男方这一边,大家犹豫不决,都感觉实力稍差一筹,生怕丢脸。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我来吧。” 是苏一鸣,他换了一袭白衣,浊世翩翩公子,俊美优雅。 欧家大小姐愣了一下,“苏公子,你受了伤,还是好好休息吧。“ 苏一鸣笑吟吟的举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没事,我还能撑得住,欧大小姐请。” 两人在一株参天大树下展开较量,一来一往,极为认真专注。 两人的互动特别自然,默契十足,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欧大小姐用尽全力,也只是一连三盘和棋,她又不傻,自然明白其中的奥妙。 只有棋艺特别高明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局。 “苏公子,你不必让着我。” 她的好战心被激了起来,一定要赢一次。 苏一鸣包容的笑了笑,“你下棋下的很不错,远在他人之上。” 第四盘又开始了,两人都慢悠悠的,不关注别人的看法。 两人下棋时都不说话,后面越下越慢,大家都不乐意看了,纷纷跑去看别的比试。 不知过了多久,欧大小姐弃子认输,“我比不上你。” “二大小姐,承让了。”苏一鸣嘴角含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欧大小姐也不是输不起的人,整理了一下心情,恢复如常。 “没想到苏公子不仅武功好,而且棋艺也这么高明,佩服。” 见她如此淡然,苏一鸣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雕虫小技而已,大小姐谬赞了。” 她的棋风大开大合,光明磊落,是个心正的女子。 欧大小姐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你从小就开始学吗?” 苏一鸣眼神一黯,“是,从懂事起就跟着祖父学下棋,祖父曾经说过,下棋是小道,做人才是大道。” 祖父是个慈爱的老人,可惜命不好。 欧大小姐轻轻一声叹息,“苏丞相是难得的好人,太可惜了。” 苏一鸣心里一烫,“多谢大小姐。” 见他神色不对,欧大小姐有些担心,故意岔开话题。 “平时经常下棋吗?” 苏一鸣苦笑一声,以前一心报复,哪有闲心玩这些? 而如今,没有那个心境。 “很少,没有人陪我下。” 欧大小姐揉了揉耳朵,她好像又说错话了。赶紧又转话题,“太子妃的棋艺如何?” 苏一鸣哈哈一笑,“她不会下棋,没学过,万幸啊,否则还有我们活路吗?” 这话激起了欧小姐的共鸣,天才总是让人羡慕嫉妒恨,让人高高的仰望。 同时也是打击自己的自信心。 她对太子妃以前的事情蛮感兴趣的,“您和太子妃从小失散,是后来相认的吧?” 苏一鸣愣了一下,“是,我们两家曾经有过婚约,不过我们相认的时候都不知道此事,各自嫁娶,情同兄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没有这个必要。 欧大小姐的心跳加快,莫名的慌乱,“原来如此,太子妃是个特别的人,谁都会喜欢她。” 苏一鸣也有些不自在,“错,喜欢她的人多,恨她的人也多,她可会闯祸了。” 一股暧昧慢慢蔓延开来,欧大小姐手足无措,心慌慌的,“有太子在,怕什么。” 她很想走开,但是,不知怎么的,坐着不动。 苏一鸣抿了抿嘴,忽然轻声问道,“欧大小姐,你有婚约吗?有喜欢的人吗?” 他的眼神专注而又认真,好像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什么?”欧大小姐的脑袋一片空白,呆呆的睁大眼晴。 太直接了,直接的她整个人都懵逼了。 为什么问她这个? 苏一鸣也觉得自己不对劲,但嘴巴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胡言乱语。 “我以前娶过妻,但没有孩子,家里一团乱,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是神马鬼,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一定是中邪了!! “我……我……”欧大小姐心口小鹿乱撞,慌的不行,紧张的双手全是汗珠。 第七百三十二章 苏一鸣的姻缘 第七百三十二章苏一鸣的姻缘 苏一鸣眼神认真而又专注,“我会善待你,不会纳妾,也不会有庶子,只有你一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欧大小姐听过的最动听的话,心神大震,痴痴的看着他。 “为什么呢?” 她不觉得自己有多好,好到能让人一见钟情。 苏一鸣想了想,说道,“因为你让我感觉很安宁,很平静,跟你在一起生活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他没有说什么甜言蜜语,说的很直白。 只是有一点好感,选择她就是选择了平静安稳的生活。 至于感情,能慢慢培养的,只要双方都有意,总能培养出来的。 欧大小姐心里大动,苏一鸣的才气和从容的气度都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依旧能吸引很多女孩子。 她有一点点喜欢,但犹豫不决,“如果婚后发现并不是这样呢?如果你发现自己选错了,怎么办?” 她顾虑重重,毕竟这是终身大事,半点都不能马虎。 苏一鸣微微一笑,“就算是错了也要跪着走完。” 他的笑容很淡定,阳光打在他脸上,如渡上了一层金边,说不出的好看。 欧大小姐有些眩晕,情不自禁的点头,“好。” 话一出口,她就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尴尬不已。 她怎么就说出口了? 苏一鸣愣住了,随即喜形于色,“你这是答应了?太好了,我让太子妃给我们赐婚。” 他的喜悦都写在脸上,欧大小姐本想反悔的心立马改了主意。 罢了,她只是答应了,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琳琅抱着孩子玩,小家伙特别喜欢粘着她,惹的独孤烨直翻白眼,总说孩子不够独立,这么大了还在娘亲身边粘粘乎乎的。 小家伙听是听的,但就是不改。 独孤烨也拿他没办法。 见苏一鸣走过来,琳琅笑眯眯的说道,“表哥,看你喜气洋洋的,难道好事近了?” “给我赐婚吧。”苏一鸣干脆明了,直入正题。 一家三口震惊的瞪大眼晴,太突然了。 半响后,琳琅才回过神,小声问道,“真的想好了?其实不用这么急,慢慢深入了解……” 她只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有一个好妻子相伴,不再这么孤单。 苏一鸣果断的打断她的话,“我已经想好了。” 既然如此,琳琅也不多劝了,“那好,我先预祝表哥夫妻恩爱,子孙满堂,幸福美满。” 只有他幸福了,她才能安心。 苏一鸣眼眶一热,深深的拜下去,“多谢太子妃。” 琳琅感慨万千,“以后好好的过日子,振兴苏家,让苏家的列祖列宗得以含笑九泉。” 这是苏一鸣的心愿,她知道,也愿意帮他。 人活着,总要有一个目标的。 “好。”苏一鸣声音哽咽了,这么好的女人谁会不喜欢? 但是,从今往后,他会把她当成亲妹妹疼爱,只是妹妹。 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统统收起来,放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里。 等他一走,独孤烨喜形于色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事情那么顺利,不错不错,这是好事。” 他笑的太畅快了,琳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也支持?” 能不能别这么夸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高兴似的。 独孤烨恨不得立马将人打包出去,明天就成亲。 “那当然,我是巴不得他早早娶妻生子。” 那样的话,就不会再念着琳琅。 每次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他心里都不舒服。 明知是不可能的,但就是不爽。 “小心眼。”琳琅轻轻取笑道,“你呀,就是小气。” “对,就是这么小气。”独孤烨不但不觉得羞愧,反而洋洋得意。 一帮子贵妇人坐在一起聊天,谈天说地,气氛很是热闹。 就是心里惦记着自家的孩子,也不知道表现的好不好,有没有入了太子和太子妃的眼。 欧夫人也坐在里面说笑,心思却飞走了。 自家两个女儿都不算拔尖的,中等水平,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平平安安就是福气。 几个太监朝这边走过来,大家都有些紧张,面面相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太监扬声叫道,“欧夫人接旨吧。” 什么情况?欧夫人紧张的满头大汗,浑浑噩噩的跪倒在地上,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在说什么?什么赐婚? 太监将正红色的太子妃懿旨送到欧夫人手里,欧夫人再三拜过,才被扶了起来。 欧夫人呆呆的看着上面的字,整个人蒙蒙的,无数个想法涌上来,纷乱无章。 她万万想不到,长女的婚事就这么定出去了。 定的还是忠顺侯! 那就是说,她女儿是侯夫人了? “恭喜欧夫人,贺喜欧夫人。” 大家一窝蜂的上前恭喜,面带笑容,但心里酸的不行。 太子妃的表哥,一表人才,家里钱多得用不完,而且是个侯爷。 真是一门好亲事,大家本来都是冲着这门亲事而来,没想到被欧家抢先了一步,能不酸吗? “是太子妃厚爱。”欧夫人笑容满面,看着众人羡慕嫉妒的眼神,终于有了真实感。 好吧,既然是太子妃的旨意,那就好好的接着。 大女儿嫁进苏家,算是高攀了,进门就是当家主母,没有长辈压在头上,多省心啊。 不过,当天除了欧家的亲事外,还做成了好几桩亲事,一时之间京城喜气洋洋的。 …… 天牢,常年不见日月,里面阴森森的。 一进来,一股寒气袭来,独孤烨内功深厚,稍一转动气息,立马化解了这股寒气。 陈安呆呆的靠着墙壁坐着,眼神呆滞,头发散乱,满脸脏污,浑身是伤,全然没有了以前的光鲜亮丽。 他曾经显赫一方,手握大权,如今只是一个阶下囚。 独孤烨在外面看着,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弧度。 “陈安,在里面待的滋味如何?” 清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陈安猛的抬头,惊惶不安,但又看到了希望般精神一震,像疯了般冲过来,拼命磕头。 “太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痴心妄想了。” 第七百三十三章 粉饰太平 第七百三十三章粉饰太平 独孤烨远远的看着,居高临下的问道,“陈家外面还有什么势力?” 陈安的脸色一变,“我不懂你的意思。” 独孤烨盯着他的脸色变化,“今天有人意图挟持人质想换取你,可惜并不成功,所有人都死光了。” 陈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是我安排的。” 独孤烨咄咄逼人的质问,“那是谁安排的?” 陈安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一脸的茫然。 “我真的不知道,我在里面消息不通,对外面的形势一无所知。”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更验证了独孤烨心里的想法。 他虽然人在天牢,但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你确定?” “是。”陈安暗叫不好,好像说错了什么话。 果然不出他所料,独孤烨变了脸色,冷冰冰的看着他,“来人,赐死。” 他的声音顿了顿,“反正留着你也没有什么用了。” 陈安吓白了脸,猛的挣扎道,“太子我手里有海图,这天底下只有我知道放在哪里。” 他以为只有海图在手,就不会杀了他,难道错了? 独孤烨眼神冷酷,隐隐有一丝杀意。 “既然外面有人操纵着一股势力,而且是你不知道的势力,说明还有人知道海图的事。” 换句话说,他没有利用价值了。 扔下这句话,独孤烨转身就走。 陈安面无人色,浑身直哆嗦。 他不想死,死了后什么都没有了。 “太子,不要走,可能是我的儿子想救我出去。” 独孤烨奇怪的反问,“你儿子?你所有的子女都已经被关了起来。” 陈安的视线乱飘,声音断断续续的,“还有一个……一直流落在外面,大家并不清楚。” 独孤烨反应过来了,大家族保证血脉传承下去的方法之一。 以防被人一锅端了,最起码家族还有一点血脉。 “用他换你的命。” 陈安心里一咯噔,“太子求求你,我亏欠这个孩子太多。” 嘴上说着亏欠,但行为又是另外一回事。 从他说出秘密的那一刻起,已经将自己的儿子卖了。 独孤烨嫌弃的皱了皱眉头,“求你自己吧。” 当了女表子,又要立贞节牌坊,想的美。 陈安汗如雨下,神色变来变去,挣扎了半天,一咬牙,“好,我换。” 他安慰自己,只有自己活下去,整个家族才有机会翻身。 有些牺牲是必须的。 小不忍而乱大谋也。 成大事不拘小节! 独孤烨冷笑一声,不屑至极。 而在外面,陈如雪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无处可去,又身无分文,吃不饱穿不暖。 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居然没有病倒,反而挺精神的。 她寄住在庙里,每天干活换吃的,为了一口吃的,她拼尽了全力。 她不是不恨,而是没力气恨了。 饿肚子的滋味太难受了。 等她哪天转了运,有了能力再去报仇。 这天深夜,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她卧室内。“跟我走。” 陈如雪又惊又怕,她最近那么安份,谁还想害她? “你是谁?放开我。” 黑衣男子拖着她往外走,“不想死就跟我走。” 他长相普通,神色不悦,明显不喜欢陈如雪。 陈如雪慌的不行,她不想死啊,也不想进监牢。 “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如歌。”黑衣男子不耐烦的伸手打晕她,扛在肩膀就走。 不知过了多久,陈如雪醒了过来,对准黑衣男子就是一巴掌,“你怎么敢这么对我?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陈家的公主。” 可惜没打到男人,就被对方拍开,“陈家都没了。” 轻轻的一句话让陈如雪泪流满面,胸口一阵刺痛。 是啊,陈家没了,她什么都不是。 黑衣男子神色不变,看她的眼神很冰冷,“拿出来吧。” “什么东西?”陈如雪收起眼泪,小心翼翼的盯着对方。 陈如歌?那也是陈家人,但怎么没见过? 陈如歌冷若冰霜,没有一点感情,“钱,权,还有你手里的东西都交出来。” 陈如雪的脸色一白,大声叫道,“我哪来的钱,早就被抄走了。” 否则也不会沦落到寺庙。 陈如歌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陈如雪,要不是你,陈家何至于到了这种地步,你是家族的罪人。” 陈如雪吃了不少苦头,但脾气还是很坏,“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说我?我再怎么不济,也是陈家的嫡女,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而你呢?见不得光!” 没见过的人,肯定是外室子,不足为患。 是不是同父异母,她根本不在乎。 “闭嘴。”陈如歌恼怒不已,重重挥起胳膊,打下去。 一连几巴掌,把陈如雪打蒙了,人也老实了。 “我劝你识相点,不要惹我生气,否则后果很严重。” 陈如雪含恨看了他一眼,却不敢说什么。 她的脸都被打肿了,心里好气啊。 陈如歌微微蹙眉,“所有人都抓了起来,反而把你放了,你觉得正常吗?” 陈如雪呆呆的回答,“我怎么知道?” 她也觉得不对劲,但又能如何? 要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她只想活着。 陈如歌烦躁不已,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果然没什么脑子。” “陈如歌,你别太过份了,你……“陈如雪很生气,刚想骂回去,忽然脑中闪过一丝灵光,立马变了笑脸,”手里还有多少人?我们想办法逃出去吧。” 她问他讨好的笑,笑脸有些僵硬。 陈如歌冷冷的反问,“不救父亲了?” 父亲?陈如雪心中不快,原来是孽种。 不过这种时候,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难道你还想打劫天牢?别开玩笑了,你没有那个本事。” 陈如歌知道跟她说的太深奥,她听不懂,索性直说了,“父亲手里还有底牌,他暂时死不了。” “太好了,那我们逃吧,等候时机。” 看着努力粉饰太平的陈如雪,陈如歌根本看不上,“我打算拿你当鱼饵,将那些人钓出来。” 陈如雪气极败坏的大叫,“你敢?我的命贵重着呢,你别乱来,否则父亲会怪你的。” 陈如歌的语气很复杂,“他?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忽然,他脸色大变,“不好,外面有人。” 第七百三十四章 我要当嫔妃 第七百三十四章我要当嫔妃 话音刚落,一群人哗拉拉的冲进来,二话不说就开打。 陈如歌脸色大变,迅速朝后退,大手一挥,侍卫冲到面前挡住黑衣人。 陈如雪吓的索索发抖,双脚发软,跌在地上,慢慢往角落里爬。 不一会儿,黑衣人就占了上风,陈如歌心急如焚,又慌又乱,“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无冤无仇的……” 这里是陈家的暗哨,一般人都不知道。 这些黑衣人忽然闯进来,分明是有备而来。 “陈安认识吗?”一个黑衣人冷冷的看着他,手按在腰间。 陈如歌的心口一跳,“他……怎么了?” 黑衣人一脸的同情,“他在天牢跟太子做了个交易,拿他的一双儿女换取性命。” 轰隆隆,陈家兄妹的脸色大变。 这是太子的人。 陈如歌不敢相信这话,“不可能,父亲不会那么做。” 这是陈家的退路,父亲怎么会说出来? 至于所谓的交易,他更加不相信。 黑衣人冷笑一声,“要不是他亲口吐实,我们也不知道你躲在这里。” 这话说中了陈如歌的痛处,当场就变了脸色。 是,这地方除了父亲外,没有别人知道。 黑衣人一鼓作气,将人都拿下了。 陈家兄妹也不例外,逃到角落里的陈如雪被扯了过来,脸色雪白雪白的。 她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她恨不得缩成一团,谁都看不到她。“为了活命,所有人都能牺牲掉。” 一名黑衣人慢慢朝她走过去,手里拖着一把大刀,杀气冲天。 陈如雪再也受不了,大声尖叫,“不要杀我,我手里有一支商队,可以交出来。” 为首的黑衣人挥了挥手,“先住手,商队?” 陈如雪慌乱的点头,“是的,一支下过南洋,去过东洋的商队,每一个人都经验丰富。” 为首的黑衣人面色淡漠,不为所动,“没有海图,这些都没有用。” 陈如雪急的直跳脚,“我虽然不知道海图,但我知道我家的几艘宝船藏在哪里,我要见太子。” 为首的黑衣人沉默半响,“留她一命,这个杀了吧。” 他的手指向陈如歌,示意手下动手。 陈如歌心如死灰,大声叫了起来,“我有办法弄到海图。” 为首的黑衣人心里一喜,却不动声色,“什么办法?” 陈如歌心口一阵剧痛,“请将我跟父亲关在一起,让我去套话。” 这个可以有,为首的黑衣人冷声问道,“有九成的把握?” “八成。”陈如歌看着凶神恶煞般的黑衣人,很是惶恐。 为首的黑衣人大手一挥,“带走。” 陈如雪很快被带到独孤烨面前,独孤烨身着常服,宝蓝色的袍子衬的他皮肤白皙,丰神俊朗。 她痴痴的看着他,眼眶一热,“太子,我可以将知道的一切都交出来,但我要一个承诺。” “承诺?”独孤烨特别讨厌她的眼神。 陈如雪已经想过了,也决定博一博。 “是,我要荣华富贵。” 独孤烨的脸上露出震惊之色,“荣华富贵?” 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野心倒是不小。 陈如雪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左右都是一个死。 “是,要保证我活的好好的,而且要风光。” 独孤烨冷冷的提醒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凛然气息,让陈如雪浑身一抖,却强撑着不肯示弱,“我手里的东西足以换取一个锦绣前程。” 她不肯让步,因为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独孤烨直接了当的说道,“我不会要你的。” 还不死心?凭她怎么还敢觊觎他? 看着他不屑的眼神,陈如雪心如刀割,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太无情,苏琳琅太狠心,在你们俩身边,没有好日子过,我不会那么傻。” 独孤烨挑了挑眉,只要不是嫁给他就行。“算你聪明,到时给你挑一个合适的男人。” 陈如雪猛的说道,“我要嫁给皇上。” 成不了他的女人,那就成为他的后母,一直压在他头上,让他永远忘不了。 再生几个孩子,她也算有依靠了,这辈子荣华富贵全齐了。 独孤烨怔了怔,像看白痴般看着她,“你的德行不配为后。” 陈如雪的神情差点崩掉,这混蛋。 “我要当妃子。” 她被如此唾弃,想想就好恨。 等她得了皇上的宠爱,就让他好看。 独孤烨根本不想让她进宫,太恶心人了。“这是父皇的事,我无权作决定。” 陈如雪理直气壮的说道,“那你可以去问问他。” 皇上身边没有什么女人,她一家独大,实惠。 独孤烨却不按她的思路走,冷冷的喝道,“拿出来,活,不拿,去死。” 他就不信凭他的本事,会找不到那些东西。 陈如雪心里一凛,紧张的快爆掉了,反而豁出去了,“好啊,你想杀就杀啊,但你想要的东西永远别想得到。” 她高高的昂着脑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微微颤抖的双腿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独孤烨全看在眼里,冷冷的道,“没人能威胁我。” 他的气势太强了,陈如雪有些喘不过气来,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我不想死,但我更怕活的像狗。” 她受够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个世道只有权力才是她最想要的。 独孤烨怎么可能将颗定时炸弹放在父皇身边,太不安全了。 一道淡淡的响起,“我答应。” 独孤烨猛的站了起来,急急的阻止,“父皇,您别乱来。” 皇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很是威严,不怒自威。 他慢慢走进来,神色淡然,“封她为雪嫔。” 独孤烨目瞪口呆,“父皇,她不是个好的,配不上您……” 皇上很威严,“朕心意已决,不必再提。” 独孤烨震惊不已,父皇这是怎么了? 他完全不懂父皇的意图。 父皇不是个喜好美色的,跟陈如雪也没见过,怎么就…… 陈如雪面露喜色,盈盈一福,身段玲珑,娇柔万状,“皇上,我以后会好好服侍您的。” 她声音娇滴滴的,像有一把小勾子,勾的人痒痒的,眼波流转,魅色天成。 第七百三十五章 傻傻被打脸 第七百三十五章傻傻被打脸 皇上像是没看到,神色淡漠,直接了当的问道,“东西呢?” 他太淡然了,让陈如雪有些不安。 “下了正式昭书,我自然会交出来。” 皇上微微蹙眉,身边的太监大声怒斥,“荒唐,皇上金口玉言,还会有假?” 真是愚蠢,早交晚交还不是一样交,态度好,还能得点好处。 拖着不交,只会让人反感。 陈如雪咬了咬牙,“不敢,但是我不放心。” 那是她唯一能倚仗的东西,是她护身符。 生命有了保证,在宫中站稳了脚步,有了儿子傍身,得了皇上宠爱,她才会交出来。 太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难道就不怕被秋后算账? 皇上深深的看了陈如雪一眼,“那就等着吧,朕不着急。” 陈如雪只当看不懂,笑的很甜蜜,“皇上,您对我真好,我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全是自说自话,这样真的好吗? 宫里的人已经分不清她真傻,还是装傻。 皇上略一沉吟,“晚上开宴庆祝,请二品以上的官员进宫庆贺。” “是。” 陈如雪喜形于色,这么正式,说明还是很看重她的。 她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皇上,我想请太子妃全程陪着我,我有点害怕。” 哪是陪,分明是想让太子妃当她的垫脚石。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妃是很厉害,但在她身边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样一来,大家都会尊重她,会听她的话。 她说一不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皇上眉头微蹙,“太子妃陪你?” 陈如雪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是她的庶母,是她的长辈,难道不行吗?” 仗着长辈的名份,压制苏琳琅,量她不敢吭声。 她真是太聪明了。 皇上看着她沾沾自喜的蠢样,不忍直视,“朕从来不管太子妃行事,她愿意陪就陪,不愿意就不愿意。” 就这点本事,就想跟苏琳琅斗,哎。 陈如雪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对,越发的得瑟,“哪有这样的道理?我是您的嫔妃,她若是对我不敬,就是对您不敬。” 她气焰嚣张,好像已经得到了圣宠,成了全天下最尊重的女人。 只是,皇上的眼神怪怪的,让她有些不安,“皇上,我说错了吗?” 皇上深感可笑,她没有学过规矩和礼仪吗? “她是太子妃,只需要对皇后低头,你在家中需要对家中的通房妾室低三下四?陈家的规矩太差了。” 陈如雪愣了半响,她是家中的公主,大家都捧着她,谁敢跟她掐? 对父亲的妾室只有不耐烦和打击的份,怎么可能有半点尊重? 她很是不甘心,眼珠乱转,“宫中跟民间不一样,皇上,我第一次参加宫宴,怕压不住场子,您就疼疼我吧。” 她就是要踩在苏琳琅头上,将苏琳琅踩下去,否则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皇上从来不在女人身上多花心思,没这个必要。 “去请太子妃过来。” “是。” 陈如雪喜上眉梢,皇上这是要替她出头了,真好。 皇上年纪虽然大了,但对自己的女人还是很好的。 苏琳琅很快就来了,福了福身体,“参见父皇。” 她的礼仪标准完美,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还没等皇上发话,陈如雪就迫不及待的抢先开口了,“太子妃,还要劳烦你今晚全程陪我喽,我先谢过了。” 苏琳琅挑了挑眉,笑的很凉薄,“陪你?你没手没脚吗?还是做了亏心事见不得人?果然是蛮夷地方来的,上不了台面。” 她直接就打陈如雪的脸,一点面子都不给。 在宫里,她才是真正的老大。 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来,陈如雪整个人都变了脸色,又惊又怒,“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她刚才还做着皇妃梦,这会儿被打醒了。 太嚣张了,当着皇上的面都不给面子。 苏琳琅冷笑一声,“如果不敢见人,那就不要出席了,就躲在寝宫睡觉吧,独孤家还是能养活一个妾室的。” 做人不要脸,还想欺到她头上? 开什么玩笑,她还没有吃过亏呢。 陈如雪的脸色忽青忽白,又羞又恼,她扯了扯皇上的袖子,委屈的不行,“皇上,您看到了吧,太子妃对我是这种态度,我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皇上嘴角抽了抽,淡淡的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也好,这么蠢好应付,如果来了心机深沉的,只能杀了。 陈如雪以为皇上偏着她,兴奋的两眼放光,“我也不苛待她,在这里跪上一个时辰吧。” 她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其实,只要苏琳琅一跪,就弱了气势,没人再看得起她。 陈如雪就稳稳的压了她一头。 琳琅心里跟明镜似的,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将她无视了。 “父皇,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告退了。” 皇上深知她的脾气,小心眼,有仇必报,谁惹了她,就等着被报复吧。 但品行端正,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 “去吧。” 琳琅昂着脑袋,头也不回的走了,自始至终没有看向陈如雪。 在她眼里,陈如雪根本不值得她多关注。 她说走就走,陈如雪整个人都蒙逼了,气的不行,“……她就这么走了?皇上,您居然不怪她?” 这皇宫里到底谁最大? 皇上没好气的说道,“你虽是宫妃,但太没有规矩了,明天开始学规矩,哪天学会了再出门,免得丢了皇家的脸,这一次就算了,不跟你计较。” 他没打算宠着她,长的再好看,他也见过,也就这样。 女人看的是品行,是能力,而不是美色。 美色太多了,根本不稀罕。 陈如雪惊呆了,嘴巴张的老大,“皇上。” “下去吧。”皇上嫌她烦,挥手让她退下。 最近越来越累,只想好好休息一会儿。 陈如雪不禁急了,难道刚才做的太过火了? 可她说的很含蓄啊,应该没什么吧。 “皇上,我只是想跟太子妃多亲近亲近,没有别的意思。” 皇上彻底无语了,她当别人都瞎吗?就她一个人聪明? “行了,朕知道了。” 第七百三十六章 谁美 第七百三十六章谁美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没有多看她一眼。 陈如雪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心。 琳琅带着人走在花园里,脑子转的飞快。 风荷忍不住吐槽道,“雪嫔真的疯了,居然想让您服侍她,刚进宫,就想耍婆婆的威风,是不是太急了?” 居然想罚小姐跪一个时辰,就冲着这,她就不待见那个女人。 也不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想欺负人。 琳琅微微一笑,“想先声夺人,野心太大,可惜这是我的地盘,她想上天,也得看我乐不乐意。” 皇上和独孤烨都不插手后院,可以说,皇宫是她一个人打理的,她才是皇宫真正的女主人。 没人敢不长眼跟她斗,当然,只有刚进宫的人才会那么天真。 风荷最恨别人踩着自家小姐的肩膀往上爬,“本来就不是聪明人,能活着就不错了,还想要富贵荣华,还要权势,真是让人无语。” “蠢而不自知呗。”琳琅很轻松,只当看了一个笑话。 这年头娱乐活动太少,有人闹笑话,也是蛮好看的。 回到寝宫,独孤烨已经在等她了,见她进来,一把拥住她。 “父皇让你去干吗?” 琳琅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那女人想让我跪她。” 独孤烨顿时炸开了,勃然大怒,“疯了吗?我去打她一顿,让她清醒清醒。” 让她在宫里只有权宜之计,她倒好,开始作威作福了。 惹火了他,东西不要了,直接将人处理掉。 琳琅无所谓的笑了笑,反正她没有吃亏,“何必跟她计较,晚上有宴会,过了今晚再收拾她。” 独孤烨摸摸她的头发,细滑的手感很好,“好吧,你要是不方便出手,可以让我来。” 他是儿子,不需要顾忌那么多,就算吵一架也没事。 儿媳妇总是隔着一层,有些话不好说,有些事情不好做。 他的体贴让琳琅心里甜滋滋的,“好啊,听你的。” 她的笑容太过甜美,独孤烨的心里一烫,悸动不已,紧紧抱住她不放,“琳琅,我喜欢你,特别喜欢,只喜欢你。” 一连几个喜欢,深情的告白。 琳琅眉眼弯弯,心情大好,“我也喜欢你。” 独孤烨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不够有诚意。” 琳琅哭笑不得,要求还挺高,“那怎么算有诚意?” 独孤烨专注的盯着她看,“只喜欢我。” “只喜欢我。”琳琅一本正经的学舌。 独孤烨气的直翻白眼,“苏琳琅,你是故意的。” 他气的扭头就要走,一只衣袖被琳琅扯住,她讨好的笑,“别生气嘛,阿烨,我有点笨,一时反应不过来,我最最最喜欢你了。” 她用了三个最,表示最大的诚意。 一边说,还一边的亲,温柔的吻化解了独孤烨内心的狂躁,“那还差不多。” 每个男人心中都住着一个小男孩,在最心爱的人面前,那个小男孩就会张牙舞爪的跳出来,求宠爱求抚摸。 独孤烨亲了亲她的眉眼,“琳琅,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尽管大胆放心的去做,我会永远支持你。” 琳琅微微一笑,回抱住他,“知道了,我夫君就是能干,棒棒哒。” 他身上的味道让她很安心,也让她感觉很温暖。 不管何时,只要她回头,就能看到他,这本身是一种幸福。 独孤烨心口涨涨的,说不出的欢喜。“再说一遍,你喜欢我。” 琳琅心软的一塌糊涂,温柔的说道,“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一声声喜欢,如三月的春风,吹进了独孤烨的心里。 …… 宫庭晚宴,大臣们携家眷早早的来了,聚在一起说八卦。 皇上忽然纳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是说,皇上早就断了男女情爱吗?怎么杀出一个雪嫔? 难道是美的不可方物,让皇上动了凡心? 如果皇上爱重,那以后宫庭还会安宁吗?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独孤烨带着琳琅来了,“太子到,太子妃到。” 众人齐刷刷的跪倒,迎接两位的到来。 独孤烨穿着正式的太子服,眉眼清俊,丰神俊朗,让人眼前一亮。 琳琅一袭鹅黄色的宫装,清丽婉约,飘然若仙,看不出已经生了两个孩子。 “都起来吧。” 两人携手而来,恩爱异常,眉眼传情,让人羡慕不已。 不过,大家也习惯了他们的恩爱。 “皇上到,雪嫔到。” 大家又一次跪倒,“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过雪嫔娘娘。” 大家都很好奇这是何方神圣,悄悄看了一眼,却大失所望。 不是绝艳的女子,长的还可以,但比大家想像的差远了。 可能期望太高了,看到真人就有些失望。 “平身。”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坐了主位。 独孤烨和琳琅坐在左手边,陈如雪坐了右手边,两两相望。 今晚,陈如雪打扮的很隆重,全套礼服,浑身珠翠,恨不得闪瞎别人的眼。 她高高昂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 “都坐吧。” 有臣子走了出来,笑容满面的说道,“恭喜皇上纳了妃子,这是臣的一番心愿。” 他送上礼物,让皇上很高兴,难得的是这份忠心,“赏。” 其他人纷纷送上贺礼,一时之间很是热闹。 陈如雪感觉很有面子,被人跪拜的滋味真好。 她有些飘飘然,怪不得大家都想做娘娘,就是威风。 有人大着胆子捧场,“雪嫔娘娘,您真美。” 陈如雪得意的笑了笑,忽然问道,“我和太子妃谁美?” 那贵妇顿时哑口无言,马屁拍在马脚上,整个人都蒙逼了。 这让人怎么回答? 不管答什么都得罪人啊。 陈如雪板起脸,冷冷的瞪着她,“怎么不回答?” 那贵妇快要哭了,这位雪嫔是个生冷不忌的愣头青。 她努力挤出一句话,“各有各的美,都是大美人。” 陈如雪非常不满意,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要的是各方位辗压苏琳琅。 她心思一转,主动找上苏琳琅,“太子妃,你觉得呢?” 苏琳琅挑了挑眉,笑颜如花,“当然是我美,还需要说吗?” 当仁不认,理所当然的语气。 “……” 第七百三十七章 蠢而不自知 第七百三十七章蠢而不自知 陈如雪知道她嚣张,但没想到这么嚣张,在朝庭重臣面前肆无忌,底气十足。 她气的浑身发抖,却没人敢安慰她。 谁都不想跟太子妃作对,除非是活腻了。 太子妃不仅本事大,身后还有太子和皇太孙。 她的地位稳如泰山,谁都动摇不了她的地位。 区区一个新进的嫔妃,还想跟太子妃叫板,真不是聪明人。 欧夫人见局面沉闷,主动站出来化解,“太子妃,这是臣妇亲自做的香薰球,还请您笑纳。“ 她做的很精致,十几个香熏球小巧玲珑,很是可爱。 琳琅微微一笑,让身边的宫人去接,“多谢了。” 难得她有这一份心,只希望欧大小姐也有这份玲珑心思。 陈如雪紧紧盯着香熏球,“这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只惦记着太子妃呢?” 这话里怎么听着不对劲,好像存心找茬。 欧夫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回道,“这是谢礼,谢太子妃为小女赏赐了一门好姻缘。” 她有些莫名其妙,感觉陈如雪傻傻的,这有什么好问的? 陈如雪眉头微蹙,怀疑的看着她,“你女儿?许给了谁?” 欧夫人更无语了,这好像不关她的事吧。 但不管如何,她只是臣妇,不敢对皇上的嫔妃无礼。 “许配给了忠顺侯苏公子。” 陈如雪的脸色很难看,“苏一鸣?” “是。”欧夫人有些担心,她到底想干什么? 陈如雪忽然发难了,“太子妃,这事你做错了,苏一鸣不过是个普通的商户,怎么能将朝中重臣的女儿许配给他?你的私心太重了,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一切抬高自己的亲人,这可不好。” 她义正言辞的指责,好像是正义的使者。 臣子们都惊呆了,人家苏一鸣名门出身,如今封了爵位,就算配郡主都是可以的。 欧家只是四品官,要不是攀了一门好亲事,太子妃特意下旨,这种场合也轮不到她出席。 怎么到了雪嫔嘴里,就成了高攀? 还指责的如此一本正经,却不知她是以什么身份出头? 真是个糊涂人。 大家对陈如雪的印象极差,打从心里看不上。 苏一鸣就坐在一边,坐姿稳稳的,神色平静无波,好像不相关的人。 琳琅凉凉的嘲讽道,“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你是宫妃,不得干政。” 陈如雪是存心针对苏琳琅,刚才吃的亏,她一直记在心头,只要有机会,就出手。 “朝堂是皇上的,可不是你苏家的,为了你的一已之私,残害朝庭的利益,就是不行,这桩婚事取消,太子妃,望你记住这次的教训。” 所有人震惊了,好像看着一个怪物般看着她。 她以长辈的语气教训晚辈,老气横秋,独断专行。 还装的特别伟大神圣,悲天悯人。 问题是,她有资格教训太子妃吗? 太子妃才是正统,未来的帝国女主人,而她只是一个嫔妃。 众人忍不住看向皇上和太子,父子俩坐在一起,笑容满面的说笑着,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琳琅像是没听到,笑吟吟的说道,“婚礼筹备还需欧夫人多操心,家兄没有长辈,您就是他最亲近的长辈,女婿就是半个儿,还请您多关照。” 直接无视掉陈如雪的话,就当是放屁。 欧夫人很感动,太子妃为人很好,行事也很大气,“必不会辜负太子妃期望。” 琳琅很满意的笑道,“好,到时我会去喝喜酒的。” 欧夫人毕恭毕敬,“太子妃赏光是我们的荣幸。” 两人说的很投机,交流的很愉快。 被当成背景墙的陈如雪气的嘴巴都歪了,“你们耳朵聋了?我的话都没听到吗?太子妃,你给我跪下。” 别人异样的目光,让她很难堪。 苏琳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她面子,那就休怪她不客气。 大家目瞪口呆,嘴巴张的老大,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整一个神经病。 让太子妃跪她,她好大的脸啊。 琳琅淡淡一笑,“她蛮夷来的,不懂规矩,大家见谅,脑子还有病,时不时的抽风,大家不必理会。” 这话让人忍俊不禁,太子妃真风趣。 “是。”所有人都笑了。 不用说什么,但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他们都是站在太子妃这一边的,至于陈如雪,大家都当她脑子不正常。 听听就好了,没必要认真。 陈如雪差点气疯了,“苏琳琅,你才是有病。” 众人无语望天,不忍直视,太傻了。 琳琅笑眯眯的说道,“父皇,不介意我帮您管教一下吧?” 皇上根本没上心,才不介意自己的嫔妃被人打脸。 “管吧,太不知体统了。” 琳琅淡淡的看着脸色发青的女子,“雪嫔大放厥词,将宫规宫纪视为无物,从今日起闭门思过,罚抄佛经,每日一餐,限期半年。” 不会让她死,但也不会让她活的舒服。 陈如雪满面通红,气极败坏的大叫,“苏琳琅,你好大的胆子,你眼里还有没有皇上?你不将我放在眼里,就是不尊皇上。” 独孤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嘲讽道,“你何时能代表父皇?凭你也配?” 这点本事还想为难琳琅,真是脑子没发育好。 “你……”陈如雪还是有些顾忌独孤烨的,毕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怎么不能?夫妻一体,你没听说过吗?” 独孤烨呵呵一笑,重重的打脸,“说你傻你还不认,这话是没错,夫妻一体,可你哪是皇上的妻室?一个妾而已,等同于货物,可以自由买卖的。” “你……”陈如雪撑不下去了,颜面全失,不但没达到震慑所有人的目的,还把自己气的够呛。 “气死我了,我的胸口好疼,好难受。” 她眼晴一闭,晕了过去,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琳琅看她睫毛一闪一闪的,就知道她装晕,嘴角直抽。 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拿我的金针过来。” 她拿着长长的金针,朝陈如雪脖子上的穴位扎下去。 一阵剧痛袭来,陈如雪装不下去了,气的猛的睁眼,哇哇大叫。 “啊啊,苏琳琅,你这是想刺杀宫妃,罪不可恕。” 第七百三十八章 打打打 第七百三十八章打打打 众人嘴角直抽,彻底无语了。 琳琅不耐烦的恐吓道,“再吵就让你变哑巴。” 陈如雪狼狈不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苏琳琅,她恨死了。 “皇上,皇上救命啊。” 她可怜兮兮的向皇上求助,梨花带雨,别提有多可怜了。 皇上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扬声道,“将大家召来,除了庆贺雪嫔一事,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这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至于陈如雪被彻底抛到脑后。 “朕要退位。”皇上郑重其事的宣布。 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场沸腾了,所有人都激动不已。 皇上正当盛年,怎么就想着退位? 其中有什么隐情? 陈如雪如被重石砸中,整个人都抓狂了。 “什么?皇上,你疯了吗?好好的为什么要退位?是太子逼宫?” 她想当宠妃,权倾朝野,让所有人跪倒在她脚下。 她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宠妃! 而不是太妃! 太妃退居后宫,养老而已,什么都没有。 她的野心,她的渴望都被皇上的一句话断送了,这让她怎么能忍? 皇上没有理睬她,而是看向众臣,“朕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不好,但政务繁重,力不从心,皇儿独孤烨聪明绝顶,年轻力壮,也该帮朕分担了。” 他说的很清楚,是自己主动退位,不是被人所逼,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独孤烨和琳琅都很震惊,事先都没有跟他们通气。 为什么要这么做? 独孤烨情深意切的说道,“父皇,您哪里老?还年轻着呢,何必急着退位?” 他还想跟妻子多相处,多享受两人世界呢。 如果可以,想带妻儿出去转转,游山玩水,阅遍天下美景。 皇上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但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想将全天下都送给他。 “阿烨,这个国家迟早要交到你手里,趁我还没老糊涂,扶你一程,将来你也如此对待小凤凰。” 他对权势向来不热衷,登上皇位是意外。 如今也该退下来了,给儿子让路。 独孤烨的眼眶红了,心里很感动,“是,父皇,但是……” 虽然很多往事都忘了,但这份父子情意时时感动着他。 父亲对他的疼爱,从来都是全心全意的。 皇上心意已决,“朕是真的累了,过些清清净净的日子,对了,将甘泉宫翻新一遍,到时朕去住。” 独孤烨呆了呆,越发迷茫。 “父皇,您怎么不留在皇宫?干吗去甘泉宫住?” 皇上是为了儿子着想,两个皇上对朝对野都不好。 只有他退的远远的,儿子才能顺利掌权。 他淡淡笑道,“就图个清静。” 琳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冰雪聪明,皇上的心思一眼就看透了。 在这世上,最爱独孤烨的是父皇。 全心的给予,不求回报。 全场一片寂静,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一道恼怒的声音猛的响起,“不行,我不答应。” 皇上的脸色一沉,冷冷的看着陈如雪,“你不答应?” 陈如雪怎么能忍受孤守在别宫的日子,她生来就尊贵,被父母捧在手掌心长大的。 她的野心,她的全盘计划,怎么能就此破灭? 她不甘心! “皇上,您怎么好端端就要退位?肯定是有人逼你了,趁大家都在,把话说清楚。” 她把箭头对准了独孤烨夫妻,有意无意的暗示。 但是,皇上已经考虑好了,自然不会轻易更改。 他冷声喝道,“这世上谁能逼朕?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陈如雪心急如焚,“皇上,万万不可啊,这事不急,过个十年再提吧。” 她急的满头大汗,也让所有人看穿了她的心事。 皇上勃然大怒,“国家大事何时轮到你说话?再不闭嘴就回去。” 陈如雪不甘心的大叫,“皇上,我是为了您好,您怎么不识好人心?” 她言谈无忌,还是那么任性,无所顾忌。 反正她手里有底牌,不怕得罪人。 皇上一定会保她的性命。 皇上冷冷的看着她,满眼的恼怒,“你这是指责朕?” 陈如雪梗着脖子,倔强的不行,“我不敢,只是请皇上收回成命。” 她跟皇上顶嘴,胆大包天,大家都惊呆了。 皇上为什么要纳这种人? 没觉得她哪里好,也不像是皇上喜欢的菜。 陈如雪开始怼大臣们,怒目相向,“你们这些臣子怎么不吭声?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做错事情?” 众臣面面相视,嘴角直抽。 有人忍不住大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皇上怎么会有错?” 他是坚定的保皇派,皇上和太子才是他的主子。 一个后宫女子大放厥词,打所有人的脸,还指责皇上,这让人怎么忍? 陈如雪气的直跳脚,连个大臣都敢对她吼,完全不能忍。 “拖下去打。” 她大声命令,眼晴瞪的老圆,气焰极为嚣张。 皇上和独孤烨碍于身份不好说什么,毕竟跟个女人互怼,太掉身价。 “谁敢?”琳琅挺身而出,出声阻止。 “就你忠心?你那点小九九大家都看到了,想成为权妃是不可能的,因为有我在。” 她是太子妃,谁敢跟她作对? 陈如雪最恨的人是她,恨不得立马将苏琳琅打下十八层地狱。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和太子串通一气……” 琳琅对她的忍耐到了极点,“串通?给我掌嘴。” 陈如雪急红了眼,要是被打了,谁还会尊重她? “谁敢?我是皇上的嫔妃。” “打。”琳琅冷若冰霜,非要让陈如雪知道这宫里谁说了算。 几名侍卫犹豫了一下,上前将陈如雪拉出去,啪啪声响起。 陈如雪惨叫声连连,拼命喊救命,不一会儿,就哭声大作,像家里死了人般。 她拼命挣扎,怎么也挣不脱,后背如撕开般疼痛,泪如雨下。 一下又一下,打的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终于意识到,如今的她,什么都不是。 她就算有海图,在苏琳琅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一句话就能弄死她。 里面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打到她认错为止。” 第七百三十九章 退位 第七百三十九章退位 本来陈如雪是打死不肯求饶的,但是,痛楚如火烧,她彻底崩溃了。 她大声尖叫,“不要打了,我认错了。” 她不能死,不能让苏琳琅得意。 人被拖回大堂,已经没有了好颜色,脸色惨白如纸,遍体鳞伤,死去活来。 这就是得罪苏琳琅的下场。 众人神情各异,太子妃才是皇宫的女主人。 再多的嫔妃也没有用,照样被打。 也有人觉得她太辣手了,没有半点女人的温柔善良,觉得她太嚣张。 不过,苏琳琅何时在乎过别人的眼光。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惨兮兮的陈如雪,“确定?” 陈如雪眉眼低垂,掩下眼中的恨意。 “是,我错了。” 她的威风,她的得意,全被打掉了,再也没有刚才的嚣张。 而自始至终,皇上都没有吭声,全程无视掉了。 可想而知,陈如雪在皇上心里什么都不是。 自然没人为陈如雪求情,都冷眼旁观。 “错在哪里?”苏琳琅没有就此放过她。 陈如雪羞恼不已,她的脸皮都被苏琳琅踩在脚底下。 但是,她只能咬牙吞下所有的羞辱,含恨说道,“皇上的话永远是对的,以后再也不敢跟太子妃作对了。” 她没有想到苏琳琅的影响力这么大,说一不二,无人能反驳她的话。 “还有呢?” “还有……”陈如雪的后背越来越疼,脑袋晕晕沉沉的,“我想不出来。” 苏琳琅不是故意折辱她,而是觉得她太可笑了。 一无势力,二无才华,就想一步登天。 “好好服侍皇上,不要痴心妄想,不是你的东西,别贪。” “是。”陈如雪将嘴唇都咬破了,心中恨得要命,但是形势逼人强,实在是没有办法,没人支持她。 她没有家族撑腰,没有子女傍身,一个空头妃子根本没啥用。 她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一雪前耻,要让苏琳琅跪倒在她脚下求饶。 她想的还挺好的,先给皇上生几个皇子,好好培养,等他们大一些,在篡夺皇位。 到时,她就是皇太后,说一不二,皇后都要听她的。 就不信了,皇上有了那么多选择,还会一心维护一个独孤烨。 尤其是养在身边下长大的孩子,最是受宠,到时多加点功夫,就能将皇上的心拉过来。 假以时日,她就能母凭子贵重新再来。 到时就是她的天下。 她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 今日之耻,她一定会报的。 琳琅这才放过她,“送回寝宫吧,让太医给她好好瞧瞧。” 等人一送走,室内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皇上主动举杯相邀,“大家来,继续喝,朕敬大家一杯,谢谢大家多年来的支持,望你们以后同心同德辅助太子,永葆皇朝万年永续。” 众人受宠若惊,纷纷举杯相敬,满饮此杯。 “遵命。” 皇上已经下了决定,只等择良日退位,朝臣们劝了几回,他都没有接受。 最后,大家都接受了事实。 独孤烨百感交集,眼眶泛红,“父亲,我敬您一杯,愿您长命百岁,永远在我们身边。” 只要有父亲在,他们就是孩子,可以依赖父母的孩子。 皇上微微一笑,真是个傻孩子。 “阿烨,琳琅,你们要好好的,不要让我担心。” 这是他唯一的心愿,琳琅冰雪聪明,有她在独孤烨身边,一切都不成问题。 就怕两人之间的感情起了变化,反目成仇。 琳琅情性激烈,敢恨敢爱,如果哪天伤害了她的感情,她会毁天灭地的。 琳琅只看到了皇上的不安,却猜不出原因。 “你放心吧,我会看着他。” 皇上对儿媳妇还是很满意的,“好好。” 宴会散后,独孤烨拉着琳琅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心事重重,神情凝重。 琳琅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轻声安慰道,“不要这么伤感,父皇是心甘情愿的为你铺路,他很爱你。” 独孤烨心口如压了一块大石头,“我知道,但是我心里还是难受,我想杀了陈如雪。” 他总觉得陈如雪的出现,才是让父皇想退位的原因所在。 琳琅沉默了半响,“她没有那么重要,父皇是深思熟虑做的决定,他想退位,必定是有他的原因。” 从长远来看,是有好处的。 年纪大了,就容易发昏,这是生理控制的,天性。 独孤烨心里有很多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却变了别的。 “可是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去四处游玩,看各地的风土人情。” 琳琅嘴角抽了抽,“再等二十年吧,二十年后我们将皇位传给小凤凰,我们俩到处去玩。” 独孤烨本来随口转移话题的,但一听这话,有些惆怅。 “二十年,还有很久呢。” 琳琅笑眯眯的道,“说远不远,说短也不短,希望那时候我们还能在一起。” 独孤烨的脸色大变,一把拽过琳琅,紧紧的盯着她的眼晴,“你什么意思啊,难道你还想离开我?” 他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琳琅身上,神情紧张。 琳琅故意逗他玩呢,免得他死气沉沉的,“说不定你纳了很多妃子呢,说不定你变的喜好美色,说不定……” 人生有无数种可能,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独孤烨不禁急了,眼眶瞪圆。“胡说,我只喜欢你。” 别的女人他都不会多看一眼,他是个专情的男人。 琳琅撇了撇小嘴,故意气他,“现在是只喜欢我,以后的事儿谁说得清楚?” 独孤烨急的直跳脚,“我能保证。” 他伸出右手就要发誓,可见是真急了。 琳琅拉下他的手,没好气的说道,“千万别发誓,誓言是世上最不靠谱的事儿,只要你有这个心就好。” 独孤烨忽然眼晴一瞪,“说不定你想移情别恋。”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好想杀人。 他想的真多,琳琅哭笑不得,“或许有这可能。” 这话戳中了独孤烨的忌讳点,情绪猛的激动起来。 “不许,听到没有不许,谁敢抢走你,我就杀了谁。” 琳琅轻轻抱住他,慢慢摇晃,温柔的安抚,“别这么激动,我只是说说而已,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 第七百四十章 你能帮我吗 第七百四十章你能帮我吗 独孤烨惊怒交加,“你是说如果出现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你就会……” 见他快要气炸了,琳琅笑眯眯的挽着他的胳膊,甜甜的撒娇。 “只要你不变心,我就不会盯着别的男人看。” 独孤烨的怒火稍降,“你自己说的话要记住,你要是敢变心,我就杀了你再自杀。” 苏琳琅嘴角直抽,还是这么的偏执。 要是传出去,会被人笑的。 “好了,别杀不杀死不死的,太不吉利了。”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独孤烨还不肯结束这个话题,“我不会看上别人,你也不要,就我们俩干干净净的。” 虽然琳琅一直在他身边,但他总是不安心,患得患失,她太能干了,什么都有,不是靠男人才能活下去的那个女人。 琳琅惦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颊,温柔的安抚道,“说不定朝臣会让你纳妾哟。” 独孤烨的怒气全消,回了一个吻,“你那么凶,谁敢呀?” 琳琅怒了,挥舞着小拳头,“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独孤烨被逗乐了,哈哈大笑,“我就喜欢凶巴巴的你。” 琳琅翻了个白眼,傲娇的表示,“谁凶了?我明明是温柔体贴的贤妻良母。” 独孤烨忍俊不禁,她怎么说的出口?当着大臣的面将嫔妃打成猪头,硬是没人敢说个不字。 “好好,你最温柔最体贴。” 琳琅自认为自己是正常人,“本来就是嘛。” 正在笑闹之间,有人求见。“太子,陈公子要见你。” 两人相视一眼,来了精神。 “看来有消息了,动作很快嘛。” 独孤烨笑吟吟的道,“能不快吗?谁想待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 琳琅轻轻推了他一把,“那你快去吧。” 独孤烨朝走了几步,回头看她,“我尽快回来,你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好的。” 等他一走,琳琅眼珠转了转,换了个方向。 风荷从暗处闪出来,有些好奇的问道。 “太子妃,这么晚了还去哪里?”这不是回寝宫的路。 琳琅眼晴闪闪发亮,“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清平宫,小香炉袅袅升起几缕香气,在室内弥漫,很是好闻。 床上的女子两眼紧闭,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惨白。 琳琅走了进来,走到床边,盯着床上的女子看了半响,“醒醒,醒醒。” 在她的呼唤声中,陈如雪醒了过来,微微睁眼,眼神呆滞无视,眼皮很重,她又闭了起来,痛苦的呻吟。 “好痛。” 琳琅双手抱胸,微微一笑。“再不醒过来,就要死了。” 一听这话,陈如雪身体一震,嘴里直嘟囔。 “我不要死,我要活着,我要让苏琳琅死无全尸,我要她跪倒在我脚底下,哭着求我。” 她很困,很累,很想睁开眼晴,但眼皮像是粘了起来,怎么也睁不开。 那道女声是谁,她见过吗? 苏琳琅微微蹙眉,淡淡的道,“让他求你,你有那样的本事吗?” 陈如雪的神智半昏迷中,不是很清醒。 “我有,我是嫔妃。” 琳琅轻声嘲讽道,“你还不明白吗?皇上对你只是利用,根本没有什么真心,又怎么可能为你出头?” 她的语气很轻缓,柔柔的,很容易生出好感。 陈如雪两眼微闭,不甘心的说道,“不是的,我长的美,只要时间长了他就会喜欢上我。”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好像很同情她。“还有时间吗?他要退位了。” 陈如雪心里一急,额头渗出冷汗。“不,将来总有机会的。” 琳琅又是一声轻叹,“傻,太傻了,一旦独孤烨登上皇位,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就是正统,太上皇也不能跟他比,你还指望太上皇为你做主?” “我……”陈如雪内心一片惶恐,这人说的好有道理。 问题是,她是谁?感觉很亲近,好像是经常来往的人,值得她信任的人,可一时记不起来。 “你到底有多天真?”轻轻一句话,让陈如雪变了脸色。 “那我该怎么办?” 琳琅略了沉吟,“听我的,你先将你手里的东西拿出来,我帮你看着。” 陈如雪感觉脑子不够使,特别难受。“东西?” 琳琅的声音越发轻柔,“对呀,你保命的东西。” 陈如雪下意识的摇头,“不行,不能给任何人,皇上也不行。” 不知怎么的,她特别信任这个声音的主人,觉得不会害她的。 琳琅苦笑一声,忧心忡忡的说道,“你不给他,他会要你的命。” 陈如雪打了个冷战,害怕不已,却强撑道,“我总有办法拖延下去。” 对,就是这样,她不信会杀了她。 琳琅温柔的劝道,“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忍你一时却忍不了一世。” 被她这么一说,陈如雪更加的害怕,惶恐不安。 “那怎么办?”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琳琅眼神闪了闪,“很简单,东西在你手里,你也发挥不了大的作用,你关在宫里哪里都去不了,都找不到得力的助手帮你,但我可以。” 陈如雪精神震了震,“你能帮我?” 似信非信,明明觉得应该很信任的人,但不知怎么的,觉得不安。 琳琅盯着那个似睡非睡的女子,笑眯眯的道,“对,我是你最信任的人,不会害你的,我能自由的出入宫廷,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帮你联系百官,可以帮你发展有用的势力。” 陈如雪很心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种时候她特别需要别人的帮助!她需要人脉! 琳琅的声音越发温柔,善解人意,“你忘了,你救过我的命呀,我要报恩。” 陈如雪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就是不太清楚了。 “对对,那你一定要帮我。” 她没人可用,像被关笼子里的小鸟,总受欺负。 “好啊,我一定会帮你的。”琳琅的声音顿了顿,为难的说道,“不过,拉拢人手需要钱,很多钱。” 陈如雪很着急,这应该是她唯一翻身的机会,抓不住就等着老死宫中吧。 至于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她也说不上来,可能是直觉吧。 “让我想想。” 第七百四十一章 玩心眼 第七百四十一章玩心眼 琳琅在一边轻声提醒道,“做生意来钱快,尤其是跑一趟南洋黄金万两。” 陈如雪昏昏沉沉,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半睡半醒状,脑袋成了浆糊。 “好,那就这么办,我全告诉你。” 琳琅笑眯眯的道,“这才对嘛。” 离开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划出一道微凉的弧度。 琳琅回到房间里,在纸上涂涂画画,良久后,长长吐出一口气,露出灿烂的笑容。 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笑的这么开心,有什么好事吗?” 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将她抱住,亲了亲她的脸。 琳琅将手里的东西拿给他,“看看。” 全是些人名,散落居住地,如何召唤他们,都写的清清楚楚。 还有宝船藏在福建的某个沿海小镇,有专人看管着。 有了这些,就能组一支船队了,能直接下南洋,或者一路向东。 独孤烨震惊万分,“你怎么拿到的?” 才一会功夫,她就将最重要的东西搞到了手,本事越来越大了。 琳琅很得意,眉开眼笑,“陈如雪交给我的呀。” 独孤烨表示不信,“怎么可能?她最讨厌的人就是你,怎么会把保命的东西给你?” 琳琅嘴角微勾,“这个嘛,很简单,我给她点了一支加料的熏香。” 独孤烨又喜又惊,“到底怎么回事,说说。” 他还挺想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跟催眠的性质差不多,让人不设防的将内心的秘密都说出来。 独孤烨越听越惊讶,“还有这样的东西?有点可怕。” 琳琅抿了抿嘴,耐着性子解释道,“对意志坚定的人是不起作用的,像你就不行,而陈如雪受了伤,正是神智最脆弱的时候。” 只有这种时候才有机会成功。 独孤烨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今天打她是故意的,环环相扣。” 琳琅不仅是想打掉陈如雪的嚣张气焰,也是瓦解陈如雪的心智。 因为她知道,陈如雪是绝对不会主动说出来,打死都不会。 “对,兵不血刃,轻松就到手了。” 大功告成,她有些累了,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你那边呢?” 独孤烨一把抱起她,放到床上,轻抚她的额头。 “已经让人去取,还不知道真假。” “到时候就知道了,不着急。”琳琅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独孤烨亲了亲她额头,在她身边躺下,揽着香软的身体一起入眠。 过了几天,苏琳琅正在忙碌中,宫人求见,“太子妃,陈安要见雪嫔。” “让他见吧。”苏琳琅很爽快,没有为难他,东西都到手了,心情很不错。 眼前最重要是办皇上退位,独孤烨登基大典,不能有半点差错。 还要邀请另两国的使者参加,她也忙的脚不沾地。 陈如雪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能坐起来了,但不能久坐。 太医给她用的都是好药,但她心情郁郁,一时之间好不了。 只要一想到她所受的屈辱,就恶狠狠的骂一通。 骂苏琳琅太凶残,骂皇上不疼爱她,骂独孤烨不怜香惜玉,骂朝臣趋炎附势。 只有这样,她才会好受些。 正骂的痛快之际,几个侍卫闯了进来,架起她就走。 陈如雪吓的脸色惨白,浑身索索发抖,完了,全完了。 她恨自己嘴巴太贱,这下子被抓了个正着,麻烦了。 她还不想死! “你们要带我哪里去?放开我,我是嫔妃,我要见皇上。” 侍卫烦死她了,任谁听到有人辱骂自己的君王,都不会高兴。 动作之间难够粗鲁了些,也没有将目的地告诉她,把她吓的够呛。 “皇上不想见你。” 陈如雪吓白了脸,以为要处置她了,“去把苏琳琅叫来,又是她想折腾我,你去问她,还要不要我手里的东西?逼死了我,一拍两散。” 她一路尖叫不止,形象全无。 所到之处,大家纷纷退散,没人敢凑上去。 陈如雪更加生气,嘴里骂的更狠了。 一道微冷的声音猛的响起,“雪嫔真威风啊。” 苏琳琅一袭宫装,飘飘欲仙,发间插了一支明珠凤凰钗,鸽子蛋大小的明珠闪烁着柔美的光芒,轻轻走动,明珠摇曳,划出一道道绝美的弧度。 陈如雪精神一震,如溺水者看到了最后一根浮木,大声叫道,“你,苏琳琅别想太多了,我已经是皇上的嫔妃,绝不会再跟你抢太子,你尽管放心。” 为了活命,她也是拼了。 苏琳琅有些茫然,什么情况?陈如雪怎么一副上断头台的模样?“抢?” 陈如雪急急的叫道,“太子再好,也比不上皇上,我对皇上死心塌地,你不要再往我身上泼脏水,求你了。” 她说话说的很快,生怕来不及说了。 她比谁都清楚,苏琳琅有多心狠手辣,得罪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上次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她,这一次也能瞒着皇上弄死她。 一想到这,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求我?”苏琳琅嘴角抽了抽,让她见见陈安而已,至于要死要活吗? 陈如雪不顾后背的疼痛,推开侍卫的手,扑突一声跪倒在琳琅面前。 “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苏琳琅,你放过我吧。” 苏琳琅忍不住摇头,怕成这样?看来有什么误会? 她也懒的多问,转身就要走,身后传来一道微恼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独孤烨不知何时来了,身边还带了一个年轻的男子,长的挺白净,个子很高,此时眼中充满了怒火。 怒火?为谁生气?琳琅好奇的多看了一眼,他是谁? 陈如雪眼泪一下子掉落,哭的很伤心,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太子,你不要怪太子妃,她什么都没做,没有欺负我。” 嘴上这么说着,却表现的楚楚可怜,分明是不安好心。 更让人误会琳琅欺负她了,毕竟有前科嘛。 独孤烨微微蹙眉,将妻子拉到身边,冷冷的看着陈如雪。 对这个女人,他只有深深的厌烦。 那年轻男子气愤难当,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这成何体统,堂堂宫妃说跪就跪,哪里还有半点皇家气度?” 第七百四十二章 新任状元 第七百四十二章新任状元 这话没什么问题,但这语气怪怪的。 琳琅多看了他一眼,那男子看着地上的陈如雪,一脸的怒气。 陈如雪眼泪掉的更急了,声音哽咽难言,“不是太子妃的错,是我主动要跪的,我只求平安度目,不再受那皮肉之苦。” 她像是经历了天底下最痛苦的磨难,满脸的绝望和惶恐。 那男子脸色大变,震惊万分,大声叫道,“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太子妃打你?”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对他的好感一扫而空,印象坏到了极点。 书读的再好有什么用? 陈如雪怯生生的看了琳琅一眼,浑身一颤,抖个不停,一看就知是被吓坏了。 “公子千万不要这么说,是太子妃想给我立规矩,我刚入宫什么都不懂。” 她一边说,一边痛哭,配上惨兮兮的形象,特别无助。 那男子勃然大怒,“荒唐,你是皇上的妃子,何时轮到太子妃管教你?” 没有这样的规矩,还有没有人管了? 陈如雪心中暗喜,虽不知是何方神圣,但能进入宫中,必不是普通人。 “全是我的错,求你不要再说了,否则我就活不下去了。” 给苏琳琅不遗余力的抹黑,是她最喜欢做的。 那男子越听越生气,转头看向苏琳琅,一脸的怒气冲冲,“太子妃,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苏琳琅高傲的不可一世,“解释?跟谁?跟你?你又是谁?见到本宫怎么不跪?” 一声清喝,让那男子变了脸色,行了一个大礼,“臣,莫飞参见太子妃。” 只顾着管闲事,连最起码的君臣礼仪都没顾上。 这样的人不会有太大的成就,琳琅扫了几眼,“什么官职?” 男子讷讷无言,独孤烨在旁边笑道,“新科状元,还没授官职。” 学识渊博,本想让他当小凤凰的老师,不过现在嘛,想都别想。 他的儿子将来要当皇帝的,可不能被人教成了迂腐的书呆子。 陈如雪心中一喜,神情越发的激动,“太子妃,不关这位莫大人的事,您不要胡乱干涉授官一事,要是害了莫大人,我百死不能赎。” 她表现的很善良很温柔,像极了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莫飞还不知道自己错失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未来的帝师。 他怜香惜玉的心一起,豪气顿生,“娘娘请放心,后宫不得干政。” 他还不忘瞥了苏琳琅一眼,完全是针对她的。 一听这话,琳琅不禁乐了,傻逼。“将人踢去贵州当个县令吧。” “好。”独孤烨微微一笑,恶作剧心起,“本来想让当小凤凰的老师。” 一听这话,莫飞的脸绿了,悲愤交加,他跟尊贵的帝师擦身而过了? 他整个人都崩溃了,又气又恼。 陈如雪眼神闪了闪,气愤的说道,“太子妃,你太过份了,人家只是说了一句公道话,就断了人家的前程。太子妃居然如此纵容你,太让人失望了,若你们得了势,其他人还有活路吗?我要见皇上。” 她不能被苏琳琅悄无气息的处理掉,她不想死! 莫飞心急如焚,脑子转的飞快,“我也要求见皇上,求皇上不要就此退位。” 太子改了主意,他可以让皇上作主,皇上才是天下至尊。 独孤烨很爽快的招来一名宫人,“去问问父皇,要不要见他们。” “是。” 不一会儿,宫人就回来了,“皇上说了,他很忙没空接见,有什么事找太子。” 皇上要将手头的事情都交接给独孤烨,自然很忙。 陈如雪的脸色大变,咬紧牙关,“我不信皇上不肯见我,我不信,我去找他。” 琳琅淡淡的说道,“先去天牢吧。” 陈如雪浑身一抖,吓的拼命摇头,“不,我不去天牢,救命啊。” 莫飞眉头紧锁,阴沉沉的,“太子妃,皇上才有资格决定嫔妃的事情。” 琳琅眨巴着一双大眼晴,疑惑不解,“真是奇怪,人家父亲要见她,你也要管?我看你吃饱撑了多管闲事,不如回家卖红薯吧。” 莫飞呆住了,羞窘难当,“你……” 琳琅忽然说道,“莫飞,莫以正是你什么人?” 那张商队名单上就有莫以正的名字,算是陈家的家臣吧。 莫飞又一次傻眼了,他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经常出门不在家,但不出名,很不起眼。 “是家父,你怎么知道家父的名字?” 他不觉得自己的父亲很厉害,能让身居深宫的太子妃都知道。 琳琅心思飞转,“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帮着雪嫔了,走吧,你也去见见陈安。” 莫飞一脸的莫名其妙,她在说什么鬼,他怎么全听不懂? 帮雪嫔是路见不平,没有半点私情。 “我不认识他。” 他站着不肯动,总感觉去了后,会有很可怕的事情。 琳琅身边的侍从看不下去了,冷喝一声,“你的胆子很大,居然敢跟太子妃作对。” 他还不配太子妃亲自怼人,太掉价了。 莫飞很生气,梗着脖子叫道,“我不敢,只是实话实说,我想太子妃向来刚正不阿,不会怪罪我的。” 琳琅挽着独孤烨的胳膊,像是没听到。 侍从冷笑一声,“太子妃是大量,不过我们这些人很小气。” 这算是威胁?莫飞气的吐血,拂了拂衣袖往前走,忽然脚祼一疼,人往后摔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啊。“ 侍从笑容满面的说道,”莫公子,你走路不长眼啊,太子面前失仪是大罪。” 莫飞气的嘴巴都歪了,挣扎着起来,“是你害我摔倒的。” 侍从呵呵一笑,“我什么时候动过你一根手指头?做人要厚道,随意陷害别人,人品有问题。” 莫飞气极败坏的直扯头发,冲独孤烨行了一礼,“太子殿下,请您为我作主。“ 独孤烨神情淡然,“你有证据吗?凡事都要讲证据。” 莫飞憋屈的要命,他哪来的证据? 但他咽不下这口气,“随从如此说话行事,身为他们主子的太子妃,就不该说些什么吗?” 他剑指苏琳琅,陈如雪暗暗高兴。 苏琳琅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干的好,对付贱人没什么好说的,打,狠狠的打。” 第七百四十三章 人质 第七百四十三章人质 天牢的门打开,陈如雪掩着鼻子走进来,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暗无天日,阴森森的,让人感觉不舒服。 陈安躺在地上,浑身脏污,头发全披散在脸上,像个疯子般吓人。 陈如雪几乎不敢认这是曾经呼风唤雨的霸主,“父亲,父亲。” 陈安猛的弹跳起来,惊喜若狂,紧紧拉着陈如雪的胳膊,悲喜交加,“如雪,我终于看到你了,真是太好了。” 一股臭气扑鼻,陈如雪胸口翻滚,快要吐出来了。 好难闻,好恶心。 她强忍住想吐的冲动,“父亲,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却救不了你。” 咦,陈如歌在哪?应该也在天牢吧,怎么不见他? 陈安眼神闪了闪,“没关系,只要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他话风一转,“听说你当了皇上的嫔妃?” 陈如雪心里犹豫了一下,“是,皇上对我很好,您不要担心。” 陈安忽然压低声音,轻声问道,“那就好,你手里的东西还在吧?“ “在。”陈如雪有些忐忑不发,不知他想干什么。 陈安轻拍她的胳膊,面色温柔,只是好久没洗脸,脸上脏脏的,让人不敢多看。 “去跟皇上说,愿意用这些东西换我们陈家人的性命。” 陈如雪怎么可能将那秘密说出去?不假思索的拒绝,“父亲,皇上不肯的,我已经试过了,他不为所动。”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所谓的秘密,早就被苏琳琅探听到了。 陈安微微皱眉,有些不快,嫌她不够努力,“多吹枕头风,多求几次就能成功,如果陈家好好的,你就有娘家可依靠,在皇宫也能占得一席之位,没人敢欺负你,到时再生个皇子,就全齐了。” 说不定他还能当国丈,或者是当皇帝的外祖父。 陈如雪面露苦涩之色,“皇上要退位了。” 父亲说的这些她都懂,但回天无力。 空有一身报负,却什么都做不了。 陈安惊呆了,感觉皇上是老糊涂了,百年来又有几个皇帝肯主动让位的? 哪一个不是求长生不老,恨不得永远当下去。 “糊涂,你一定要阻止,皇上一旦退下来,你就没用了,想过的风生水起,在后宫横着走,唯有依靠皇上的宠爱。” 陈如雪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有什么办法? 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什么都没有,宫里全是别人的耳目,她是寸步难行。 她强笑道,“好,我尽量,父亲你坚持住,我会向皇上求情的,很快就能将你放了。” 陈安又不傻,看出她的勉强之意,眉头紧皱,“你有几成的把握?” “呃?”陈如雪愣住了,把握?一成都没有,好吗? 恍神之间,忽然脖子一痛,陈如雪猛的抬头,震惊的瞪大眼晴。 “啊,父亲你干什么?放开我。” 她的脖子被陈安掐住,呼吸都有些困难。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看守之人都傻眼了,不知所措。 陈安冷冷的喝道,“想要她活命,就放我走。” 陈如雪喉咙疼的厉害,失望,惶恐,痛苦,难过全都涌上心头。 “父亲。” 从小被当成宝贝般长大的她,从来没想到,会有一天,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掐住脖子,当成护身符要挟。 陈安眼神忽明忽暗,面容狰狞的可怕,“统统闪开,否则我就掐死她。” 他在牢里待够了,受尽了煎熬,再这样下去,他撑不了几天。 天牢看守气极败坏的大叫,“她是你的女儿。” 哪有这么对自己女儿的?简直是畜生! 陈安豁出去了,一日日的折磨让他生不如死,心性大变。 “但也是皇上的宠妃,她若有事,谁都逃不掉责罚。” 正是这个道理,所以天牢看守们投鼠忌器,特别为难。 陈如雪很痛苦,眼前一阵阵发黑,忽然大声叫道,“独孤烨,苏琳琅,你们快出来,快来救我。” 陈安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向出口,他们也在? 只见两道身影慢慢走进来,灿若明珠,芝兰玉树,交相辉映,让昏暗的空间亮了几分。 琳琅笑吟吟的说道,“真是热闹,都说虎毒不食子,但陈老板似乎比老虎还毒。” “这算是传统吧。”独孤烨对陈家人没有什么好感,都一样的自私。 陈安脸色发黑,他们居然也来了,怎么办? 早知这样,他就不会孤注一掷。 事到如今,只有拼一拼了。 “放我安全的离开。” 他气势汹汹,声音很大,但是,总透着一股心虚。 独孤烨站着不动,神色不变,“不可能,她的生死我不关心。” 陈如雪暗叫不好,她自知不讨喜,又屡次跟他们夫妻作对,他们对她没有什么好感。 “太子,你对皇上的妻妾都不肯施以援手,可见在你心里,早就无君无父了,你对得起皇上吗?” 这种挑拨离间的话,独孤烨听多了,凉凉的顶回去,“这是你们的家事,别人不好说什么。” 陈如雪气的浑身直哆嗦,好毒。 她一气之下扔出杀手锏,“你不想知道秘密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珍珠湾。” 苏琳琅一脸怜悯的看着她,眼神异样。 陈家父女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陈如雪又惊又怒,“你怎么会知道?” 琳琅淡淡的笑道,“我还知道那些人散落在珍珠湾附近,过的隐姓瞒名的日子,但是,只要吹响集结号,立马会响应……” 她说的头头是道,声音清晰,字字都戳中陈家父女的心。 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打探到了,好可怕的对手。 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陈如雪脸上血色全失,“不可能,不会的。” 琳琅含羞一笑,“我好像知道的太多了,不好意思。” 哪是害羞,分明是气人。 陈如雪受了极大的刺激,身体摇摇欲坠,“告诉我,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秘密。”琳琅微微一笑,气定神闲。“陈安,你是逃不掉的,束手就擒吧。” “交换。”陈安猛的大喝一声。 “什么?”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安恶狠狠的瞪着苏琳琅,“你来当人质,我就放了她。” 第七百四十四章 还有一个秘密 第七百四十四章还有一个秘密 琳琅惊呆了,她在陈安眼里就是个圣母? 难道她最近太心慈手软了? “又不是我的女儿,关我的屁事,你这个亲生父亲都不疼惜,别人谁会在乎她的死活?” 反正她是不在乎的,不主动弄死,已经算不错了。 让她舍已为人,不好意思,她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怀。 陈安也是走投无路才想出来的昏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你是要当皇后的人,名声容不得半点有损,若是传出你见死不救,没有手足之爱,又不尊母嫔,目无长辈,你还能坐稳皇后的宝座吗?” 他一本正经怒斥,好像是正义使者般。 琳琅忍不住乐了,“哈哈哈。” 陈安又气又急,双手微微放松,“你笑什么?” 琳琅不慌不忙的反驳,“第一,我不在乎名声,我高兴才是最重要的。第二,我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巴不得你们狗咬狗都倒霉呢。第三,你自己不是东西,挟持自己的亲生女儿当人质,还指望别人来救?你的脑子有病,看不好了,我建议人道毁灭了。” 这世上只有自己的孩子和夫君,才能让她豁出一切去救。 至于别人,她没有那个义务。 更不要说救仇人了,她又没病。 独孤烨气定神闲的看着妻子,笑吟吟的问道,“什么叫人道毁灭?” 琳琅做了个切西瓜的手势,“脑袋碎成两半。” 四周的人打了个冷战,陈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过不过来?我真的会掐死她。” 陈如雪身体抖个不停,却不敢哭闹,生怕刺激到陈安,只有眼中的恨意出卖了她此时心情。 琳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请便。” 陈如雪面如死灰,尽管早就料到,但亲眼听到,依旧很生气。 “父亲,她巴不得我死,怎么可能救我?你快放了我吧,我会帮你向皇上求情,让他放了你。” 陈安冷笑一声,“如果你有用,我还会在这里吗?” 他说的好有道理,陈如雪哑了,皇帝不听她的,这是事实。 为了求活,她脑子拼命转动,“苏琳琅,救救我,只要你救了我,我以后会时时在皇上面前说你的好话,我发誓。” 为了活命,她什么都肯做。 苏琳琅还没吭声,独孤烨就冷冷的下令,“杀了。” 妻子是他的命,怎么可能让她去当人质? 陈如雪的命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哪有琳琅重要? 再说了,陈安说了那么多废话,都还没有将人弄死,人家是亲父女。 侍卫们一涌而上,将陈安围在中间,手按在武器上。 陈如雪大惊失色,脸色雪白雪白的,“太子,我若有事,皇上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的心是绝望的,比谁都清楚,在皇上心中,独孤烨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他亲手杀了她,皇上也不会吭声。 独孤烨眉眼清冷,“有什么问题我来承担,动手。” 众侍卫抽出武器围上来,陈安也有点武功,左闪右挡。 刀光剑影中,陈如雪好几次差点被砍中,吓的满头大汗,“太子,不可以。” 没人听她的,她急的快昏了,“让皇上过来,快快。” 独孤烨烦死她了,根本不想搭理她,“你还不配见父皇。” 陈安的武功平平,不一会儿就受伤了,而且是好几处。 他心里发寒,“好,我告诉你海图的秘密。” “说。”独孤烨挥了挥手,所有人停下了攻击。 其实海图已经到手了,他只是想从陈安嘴里再得到论证而已。 眼前的压力一下子化解了,陈安长长吐出一口气,“那你要保证放我自由。” “行。”独孤烨眼神闪了闪。 可能是他太好说话了,陈安反而犹豫了。 “我改了主意,让苏琳琅过来,我只告诉她一个人。”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场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就是独孤烨和苏琳琅。 独孤烨武功太高,他根本不是对手,不如苏琳琅好控制。 他却忘了,苏琳琅浑身是毒。 独孤烨拉着妻子的手,不让她过去,冲她摇了摇头。 再重要的东西,也及不上妻子的一根头发丝。 琳琅心里一暖,微微一笑,“想挟持我?你这点心眼不够看,还是别玩这一套。” 陈安看在眼里,又气又急,计策又不管用了,“苏琳琅,你真自私,什么都不肯付出,也不肯牺牲,为了自己的男人,也不肯。” 他满嘴大道理,地是个顶顶自私的人。 琳琅根本没将他的话当一回事,她是什么样的人,独孤烨比谁都清楚。 她又何必太在意别人的目光? “人本自私,再说了,凭什么让我牺牲?” 陈安的身体越来越吃不消,在狱里吃的不好,精神不济,快要站不住了。 “太子,你看到了吧,苏琳琅对你根本是虚情假意,没有一点真心。” 他话里挑拨之意让独孤烨微微摇头,“我对她真心就行了。” 陈安的那些算计顿时哑了,气的浑身直哆嗦。 “太子,你宁要美人,不要江山了?皇上知道吗?” 独孤烨怜悯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无路可走的敌人,并不同情,“海图我有了,不就在江丰水月庵的地窖里吗?” 他也挺能藏东西,任谁都想不到他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藏在那里。 “你怎么可能知道?是如歌?”陈安脸色惨白如纸,又惊又怕,“不,他也不知道。” 独孤烨很善良的给他解惑,“你嘴巴是很紧,但是,你只要喝多了酒就会说呓语,睡了也会说梦话。” 琳琅抿了抿嘴偷笑,这哪是善良,分明是捅刀子。 “不。”陈安的身体朝后一闪,堪堪避过一道攻击,但是,后背伤的更重了。 “啊啊。“ 他强忍着痛楚,眼中闪过一丝绝决,“我还有一个秘密,关于天佑国皇室的秘密。” 独孤烨淡淡的道,“天佑国皇室?我不是很感兴趣,对我们秦国又没有什么关系。” 天佑和宸国一南一北,跟秦国呈三国鼎力之势。 相互提防,相互戒备,时而结盟,时而断交,来来回回的折腾。 陈安神秘兮兮的说道,“关系很大,会影响到未来的格局。” 这海口夸的很大,大家有些怀疑。 第七百四十五章 歇斯底里的女人 第七百四十五章歇斯底里的女人 琳琅忍不住嘲讽道,“说的好像是真的,我们都不知道的事,你怎么可能知道?” 陈安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不敢再耍花样,“五福商行也负责打探消息,无意中知道的,天佑国的一名皇子流落在外面,如果太子先找到捏在手里,那就会让天佑国投鼠忌器,不敢再骚扰边疆。” 独孤烨身为太子,对临国做过基本功课的,“天佑国有的是皇子,不会稀罕流落在外面的皇子。” 大大小小的皇子也有七八个,而流落到外面总有原因的,这身份不好说。 陈安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如果那些皇子都不能生育呢?” 独孤烨愣住了,“什么?” 陈安的声音越发的低沉,“据我所知,他们都中了一种绝子的药。” 皇室的争斗永远是最残酷的。 琳琅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是有这种药,但对皇嗣下药,不是一般人敢做的。 要有天大的怨恨,才会不管不顾的下手。 绝了皇家血脉,啧啧,好胆量。 “难道你们陈家还掺和进去了?” 陈安拼命摇头,他胆子再大,也不敢碰这种事,会灭族的。 “只是知道一点消息,那个皇子就在大秦的境内。” 琳琅心里一动,下意识的看向独孤烨。 独孤烨略一沉吟,“可以饶你一命。” 陈安眼晴一亮,又惊又喜,“说话算话?” 独孤烨神色平静,“那是自然。” 他是太子,一言九鼎,陈安还是很相信他的。 独孤烨大手一挥,侍卫们退到一边,陈安这才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独孤烨的脸色变来变去,最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放人。” 陈安这才松开手,陈如雪无力的倒在地上,狂咳不止,脸都红了,眼泪都出来了。 陈安低头看了一眼,神色莫测,“多谢太子,今日之恩来日再报。” 他话语含糊不清,不知是什么意思。 独孤烨豪气干云,有仇报仇,怕什么?“尽管来,但我不会给别人第二次机会。” 陈安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走的飞快,好像后面有人追赶般。 独孤烨不屑的摇了摇头,牵着琳琅慢慢往上爬台阶。 琳琅慢慢的走着,快要走完台阶时,突然衣服被人往后扯,她站立不稳,身体直直的往后摔去。 独孤烨吓了一跳,“小心。” 陈如雪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拼命拉着琳琅的衣袖不放,拼命朝后扯,眼中的恨意让人心惊。 他当机立断,长剑一划,衣袖断开,整个人朝前冲去。 “啊。”陈如雪手一空,滚下了台阶,怦怦几声后,重重摔在地上。 独孤烨稳稳的将琳琅抱住,弹跳起来,站在最高处回头望,吓出一身冷汗,“还好吗?” 琳琅紧紧搂住独孤烨的脖子,一颗心扑突扑突狂跳。 吓死宝宝了。 “没事,有事的不是我。” 她的视线落在那个瘫倒在地上的女子身上,眼神微恼。 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至于这么狠吗? 陈如雪一招失手,心中懊恼不已,浑身疼的厉害,尤其是额头好痛,她往额头一摸,摸到一手的血。 她吓白了脸,“救救我。” 独孤烨想抽她的心都有了,怎么可能救她?“陈如雪,你真的太贱了。” 心术不正,无时无刻想着下绊子,心胸狭窄到这种地步,也算是前所未闻。 陈如雪浑身发抖,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是头脑一热冲了上去。 她只是见不得苏琳琅过的滋润,看她不顺眼。 她含着热泪,可怜兮兮的哀求,“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手滑。” 独孤烨嫌恶的不行,“那就继续滑下去吧,不要停。” 他抱着琳琅扬长而去,没有回头。 后面传来一道幽怨无助的声音,“好痛……痛。” 但是,没人理会她,都走光了。 昏暗的室内,女子的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满眼的怨毒和绝望,仿佛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回到寝宫,琳琅要了热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将身上那股寒气驱走。 穿着中衣坐在梳妆台前,喝着热热的姜水,整个人都舒服了。 天牢那个地方太阴寒,以后还是少去吧。 独孤烨拿了一把梳子给她梳发,动作很温柔。 琳琅微微闭眼,舒服而又写意,“真的就这么放他走了?” 陈安那种人野心勃勃,放在外面太危险了。 独孤烨淡淡一笑,“他撑不了多久,这些年他干了许多坏事,仇家到处都是。” 琳琅恍然大悟,嗯,让仇家去吧,有仇的报仇。 没有了陈家,陈安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两人相视一眼,微微一笑,心意想通。 独孤烨从后面抱住她,闻着熟悉的馨香,心中一片祥和。 室内一片温馨,暖暖的情意环绕住他们。 一道清脆的童声在外面响起,“父亲,娘,皇爷爷真的要退休了?他是不是可以出去玩了?” 琳琅连忙坐直身体,轻轻将他推开,抱住冲过来的小家伙,“对呀,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小家伙走的很急,满头大汗,琳琅怜惜的拿帕子给他擦汗,神情温柔至级。 小家伙紧紧抱住琳琅的腰,小嘴微嘟,“我也想跟他去玩。” 琳琅嘴角抽了抽,想的太远了。 “那我们怎么办呢?小凤凰不陪我们吗?” 小家伙犹豫了一下,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出过京城呢。 “出去几天再回来陪你们,还有二弟呢。” 这种时候终于体会有弟弟的好处,可以让他自由的溜出去玩。 琳琅哭笑不得,“瞧这臭小子,没心没肺的。” 独孤烨哈哈一笑,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没关系,我小时候也这么贪玩,但长大后不是照样好好的?” 他是个挺开明的父亲,除了跟儿子争宠外,平时很疼孩子。 “你啊。”琳琅却有些担心。 独孤烨轻轻抱住她,“小凤凰那么聪明,没事。” 琳琅摇了摇头,将头发挽起来,戴了一支凤钗。 “走吧,跟皇爷爷吃晚饭。” 以后的事情以后解决,慢慢来。 皇上见到他们一家三口,特别高兴,将小孙子叫到身边坐,不停的给他挟菜。 他跟平时无异,独孤烨犹豫了一下,觉得有些事情还要通下气,“父皇,那个如嫔……” 第七百四十六章 准备退位的皇上 第七百四十六章准备退位的皇上 皇上不闻不问,反而让独孤烨有些担心,毕竟不管如何,这都算是父皇的女人。 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皇上面色淡然,没有一丝变化。 “不用管他,就养着她,就当是多一双筷子。” 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般,没有什么感情。 独孤烨暗暗松了一口气,“是。” 琳琅也挺高兴的,公公向来行事有章法,不用她操心。 给陈如雪一日三餐,禁止她出入院子就行了。 皇上全是为了他们夫妻着想,“你们不必顾虑那么多,不会有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 独孤烨很感动,父皇还是那么疼他。 “谢谢父皇。” 皇上慈爱的看着儿子,这是他唯一的骨肉,血脉相连,是心爱的女人留给他。 失而复得让他的包容心极大。 “下个月就是登基大典,天佑国和宸国都会派出使节,你们做好准备工作。” 独孤烨乖乖的点头,“好的,您放心吧。” 皇上看向琳琅,神情严肃,“这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你们都用点心,琳琅也是,你不仅要管好后院孩子,在政务方面也多多的关注,你们夫妻有商有量才是最好的。” 他不是目光短浅的人,看到了琳琅在政务方面的敏锐和能力,这是独孤烨不能比的。 他不是迂腐之辈,觉得儿媳妇能干是件好事,辅佐夫君成就大业,也是极好的。 琳琅呆住了,没想到他这么开通。 “父皇。” 独孤烨在不在,他都这样的态度,不得不说,他才是最通透的人。 皇上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儿子,恨不得将一生的人生经验都教给他。 “烨儿,琳琅虽然是个女子,但她聪慧过人,心志坚定,对政务有不一样的看法,你多听听她的意见。” 他的一片拳拳爱子之心,独孤烨都感受到了,眼眶泛红。 “是,我听您的。” 皇上的视线落在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身上,“还有小凤凰。” 小凤凰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身侧,小脸微仰,很是认真。 “皇爷爷。” 皇上怜惜的摸摸孙儿的脑袋,“孩子的成长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小凤凰将来是要当皇帝的,多花点心思在他身上。” 琳琅和独孤烨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头。 “我们知道了。” 看着出色的男女,皇上心里很高兴,有如此佳儿佳妇,他也放心了。 独孤烨想起一事,“父皇,我想多了解一下天佑国和宸国的情况。” 他肯分担,皇上高兴万分,果然是长大了懂事了。 “好,等会我把资料都给你,你好好研究一下。” “是父皇。” 吃完晚饭,一家三口散步回寝宫,琳琅陪着小凤凰洗澡,把小家伙高兴坏了。 给小家伙讲睡前故事,香喷喷的孩子依偎在她怀里,感觉拥有了全世界。 孩子沉沉睡去,她轻抚孩子的小脸,亲了又亲。 回到房间,独孤烨还在挑灯夜读,温暖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说不出的好看。 琳琅心里暖暖的,慢步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他。 “怎么样?看得如何?” 她顺便扫了几眼,清楚的看到宸国的君王,东方泽天。 东方泽天是三年前登上皇位的,在他治下,政务清明,君臣一心,渐渐有了中兴之治的模样。 她一直知道那人不是池中物,厉害着呢。 独孤烨长手一伸,将她拉到前面,让她坐在腿上。“看的我头疼,人太多了。” 不光是皇室的各种信息,还有文武百官都要盯一盯。 琳琅微微一笑,“慢慢来,将主要的几个人记下来。” 他很聪明,举一反三,时间长了,自然会掌控大局。 独孤烨微微蹙眉,似乎有些困扰。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东方泽天这四个字,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琳琅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 不是都失忆了吗?怎么都还有感觉? 见她表情古怪,独孤烨很敏感的问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琳琅翻了个白眼,“瞒什么瞒,你以前都知道呀。”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沉思,看来是真的有事。 “那是以前,我现在失忆了。” 他说的理直气壮,这理由也是醉醉的。 琳琅哭笑不得,“好吧,那我告诉你,你不要生气,也不要乱发脾气。” 不管什么事,她都不会隐瞒。 独孤烨的心提了起来,感觉很不好,但是,面上不露。 “好,你说吧。” 琳琅沉吟半响,直接了当的说道,“这个东方泽天曾经向先皇提过亲。” 独孤烨心里一跳,果然跟她有关系。“娶你吗?” 这方面他还是非常敏感的。 琳琅笑眯眯的道,“本来是两国联姻,但他看到我以后改了主意,可能是我比较聪明吧,显得特别的机灵可爱。” 她臭屁的样子,让独孤烨无语望天,好自恋。 是,她非常的优秀,不知有多少人暗恋她。 “脸皮真厚。” 琳琅撇了撇小嘴,表示不服。“哪里厚了?” 独孤烨心里有些不好受,但很快接受了,两国联姻这种事挺正常的。 “那我那时候在哪里?” 他完全没有印象,真是窝火。 琳琅轻抚他的额头,笑的甜甜的。“你在打仗,所以鞭长莫及。” 她的甜笑安抚了焦躁的独孤烨,“后来呢?” 琳琅花了一个时辰才把当年的往事给说清楚,往事如烟,回想当年轰轰烈烈的往事,忍不住微微一笑。 她也曾经年轻过,灿烂过,张扬过,怼天怼地,无所畏惧。 她就是她,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苏琳琅。 她用青春书写了一曲狂歌,活的恣意痛快,绚丽如烟火。 独孤烨看到她嘴边的笑容,心里一堵,“你心里对他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 “有啊。”琳琅随口说道,没有往心里去。 独孤烨的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琳琅回过神来,这发现自己失言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实我挺欣赏他的,一眼就看中了我,有眼光。” 晕菜,居然是为了这个原因,这到底有多自恋。 独孤烨反而笑了,明明是一个很严肃很糟心的话题,怎么就莫名的喜感。 不过,她不正经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第七百四十七章 清泉山庄 第七百四十七章清泉山庄 他故意皱着眉头看着她,“不是男女之情?” 琳琅知道他小气又别扭,笑眯眯的哄他。 “对呀,我一直只喜欢一个傻瓜。” 独孤烨不干了,有这么说话的吗?”你说谁是傻瓜?“ ”你喽。“她笑的甜甜的,话却很欠揍。 好吧,独孤烨是很好哄的,只要她多说几句好话,他就高兴了。“可是他呢?” 琳琅奇怪的反问,“他怎么想,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控制不了。” 其实,独孤烨也知道这一点,但他心里就是别扭嘛。 琳琅想了想,“不过他可是皇家的子弟,从小生活在勾心斗角的深宫,哪有什么纯粹的感情。” 当初口口声声说要娶她,他一回国就没有什么联系,偶尔会交换一下情报而已。 这如果是爱情,那对爱情的羞辱。 独孤烨一听这话觉得很有道理,可不是吗,皇室最缺的就是真情。 他挑了挑眉,忽然笑了,“他如今当了皇帝,估计是三宫六院七十嫔妃,小孩好多了。” 他知道琳琅的性子,要么不要,要么全部,从不跟人分享男人。 在这一方面,她挺独的。 苏琳琅其实知道一些消息,但没有说出来,免得他多心。 “完全有这可能,资料上没有吗?” 独孤烨微微摇头,“资料上不是特别清楚,我们的收集情报做的不是很好。” 他们的暗探基本集中在市井,对后宫渗不进去。 苏琳琅也不在意,“慢慢来吧,这些年生活和平共处,没有战争,所以防范心不够强。” 主要是防卫,秦国本身也不是好战的国家。 如果能相安无事,那是最好的。 “不过情报工作是最重要的,宁愿少穿几件衣服,少吃几道菜,也要把这一块做起来。” 有备无患,占据主动,是她想做的。 独孤烨不假思索的一口答应了,“好,这一块你来做吧。” 光是政事就把他累的够呛,跟妻儿相处的时间少的可怜,他可不想又被刮分走了。 琳琅有些震惊,情报系统有多重要,他到底明不明白? 独孤烨笑道,“你一直是掌管暗卫这一块,情报有你来管更好,两条线可以交叉使用。” 他不是不明白,而是无条件的信任她。 琳琅很感动,他总能打动她。 “你不觉得我的权力太大了吗?哪天你后悔可来不及了,嗯,要是想在外面偷吃都不行哟。” 她调皮的笑,眉眼生动。 独孤烨舒舒服服的抱着她,“就喜欢你管着我。” 一个多月后,一切都准备妥当。 琳琅长长吐出一口气,瘫在软榻上不想动。 这么隆重的庆典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她忙里忙外,忙的脚不沾地。 三天后就是大典,时间过的飞快,琳琅也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重新检查了一遍。 独孤烨更累,忙的连饭都来不及吃。 琳琅只好亲自将饭菜送过去,陪他一起吃,亲眼看着他吃完。 吃完饭,她捧着水杯舒舒服服的坐着。 “两国使者都来了?” 独孤烨微微点头,他亲自安排的,“是,都安排在四方馆,天佑国派出了永宁侯世子当正使,宸国派了镇西将军为正使。” 镇西将军?琳琅脑子转了转,好像是皇后的堂哥,打仗一般般,但手段挺厉害的,心计颇深。 “永宁侯世子?天佑国太后的外孙?据说非常受宠,怎么放心派出来?” 今天才十七岁吧,还年轻呢。 独孤烨凑过来,就着她的水杯喝了一口白开水,“可能在找人。” 琳琅有些迷糊,“找人?” 不知怎么的,她脑海里浮起陈安说的那个传闻。 “难道是为了寻找失落在外面的皇子?” 根据陈安的说法,应该是隐在江湖中,他给了几个名字,还在调查中。 独孤烨其实不是很感兴趣,要挟这种手段不光明,也长久不了。 他更喜欢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打一仗。 “有可能,不管如何总要认祖归宗的。” 琳琅眼珠一转,“人家未必想回去,那些女人也不会让他回去。” 那可是先皇后所出,是嫡子,代表着正统。 根据如今的皇室继承法,立嫡立长立爱。 换句话说,嫡子有第一继承权,天然的权利。 但是,先皇后是被皇上赐死的,情况太复杂。 独孤烨懒的多想,“再看看吧,要不要出去转转?” “好啊。”琳琅在宫里憋坏了,连忙点头。 在外面逛了一圈,不一会儿,所有侍卫手里都拿满了东西。 琳琅难得出门,看什么都觉得喜,买了一大堆东西。 不管有没有用,先买了再说。 这就是女人的任性,购买欲抑制不住。 走到四方馆附近,就发现路堵住了,堵的水泄不通。 “怎么这么热闹?” 独孤烨早就让侍卫去打听了,不一会儿回来禀道,“前面有比武招亲。” 苏琳琅的眼晴一亮,瞬间打了鸡血般激动。 木有办法,娱乐活动太少,遇到这样的热闹当然要凑一凑喽。 “这是哪家的?” 侍卫禀道,“清泉山庄的大小姐要成亲,可一直挑不中合适的,所以就比武招亲了。” 独孤烨和琳琅相视一眼,这么巧? 清泉山庄的无尘公子也在名单之上,重点考查对象。 琳琅不止听过清泉山庄的盛名,本不是第一流的江湖势力,但二十年前忽然神秘的崛起,打败了无数江湖人,成为了江湖十大势力之一。 近几年,清泉山庄的大小姐艳名远播,连她都听到了。 “清泉山庄?慕容家?哟,慕容家大小姐可是武林第一美人,我一定要瞧瞧。” 侍卫上前分开一条路,护着两位公子上前。 前面的空地上弄了个高台,搭着喜庆的彩棚,一名蒙着面纱的紫衣女子坐在一边,四个长相清秀的侍婢站在她身后,很有气派。 一个锦衣男子站在前面,冲底下的人抱拳行礼,“诸位,小妹招亲,凡是未娶妻的二十五岁以下文武双全的男子都可以上台试试。” 条件还挺苛刻的,要年轻,要好看,要有本事,还没有娶妻。 一般来说,出色的男人通常早就订亲了,哪里还轮得到别人? 第七百四十八章 江湖第一美女 第七百四十八章江湖第一美女 台下挤满了人,应该是风闻而至,很多都是带着刀剑的武林中人。 一听这话,下面炸开了,“文武双全?还要比文?” 来的大部分都是不通文墨的武林人士,这不是为难人吗? 慕容武是慕容家的大少爷,笑容满面的拱了拱手。 “是,小妹从小喜欢读书,希望能嫁一个文武双全的夫君。” 那紫衣女子施施然的走上前,盈盈一福,娇声说道,“慕容清清有礼了,请诸位踊跃参加。” 身段玲珑轻盈,眉眼如画,声音甜美,更像是个大家闺秀。 男人们看的眼晴都直了,这眉眼,这身段,分明是绝代佳人。 “慕容小姐既然出来了,何不让人瞻仰一下你的绝世风采?” 那女子盈盈一笑,“是慕容清清失礼了。” 她落落大方的将面纱揭下来,现场一片倒抽冷气之声。 明眸皓齿,肌肤如雪,浅笑盈盈,惊艳全场。 对面的酒楼包厢内,身着男装的琳琅探出头,好奇的看着那个女子。 美是美的,但缺少一股灵气。 独孤烨站在她身边,微微侧头看着她,根本没注意那个所谓的江湖美女。 人太多了,他可不想让妻子跟那些人挤。 在他眼里,妻子才是最美的女子,谁都比不上。 底下一片沸腾,纷纷大声赞美,“真美,江湖第一美人名不虚传。” “慕容小姐,你这样的美貌可以进宫当娘娘啊。” 独孤烨微微蹙眉,最不喜欢听到这种话。 慕容清清微微红着脸,娇羞甜美的样子。 “皇室门第太高,高攀不起,只求良人一心一意,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还算有点自知自明,独孤烨把玩着妻子的小手,视线随意一扫,眼神凝住了。 咦,好熟悉的身影。 那些男人看痴了,马屁话不停的说,像不要钱似的,“好一个清洁玉洁的好女子,品行高远,光是这一份不爱慕虚荣的品行就远在他人之上,堪称秦国第一才女。” 有人愣了一下,“秦国第一才女不是太子妃吗?何时换了人?” 这是想跟太子妃比肩? 开什么玩笑,清泉山庄再势大,也只是一股江湖势力,哪里比得上皇室? 那痴恋着慕容清清的男子大叫起来,“慕容小姐难道还比太子妃差?要不是时机不好,今日坐在凤座上的就是慕容小姐了。” 这是什么鬼? 琳琅的笑容一敛,有些不悦。 慕容清清心中得意,却不敢流露出来,当众讨论太子妃是罪。 “千万不要这么说,太子妃才华出众,天下皆知,我也是很佩服的。” 说着佩服,但表情淡淡的,心中不服气。 “你谦虚了,真正的才女就应该是你这样的。” 慕容清清微微一笑,笑的很矜持,也很骄傲。 琳琅本来是来看戏的,但看到这里彻底无语了。 什么玩意?居然拿她的名声上位,好大的脸。 江湖再远,也是秦国的天下。 天下之滨莫非王土。 这秦国的天下姓独孤,而不是慕容。 她不痛快了,对慕容清清的印象一落千丈。 下面的人还在吹捧,“照我说,也不用争这个秦国第一才女,慕容小姐应该是天下第一才女,天下第一美女。“ 向美人献殷勤,是男人们最爱做的。 慕容清清就吃这一套,越发矜持,“不敢当。” 忽然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还要墨迹到什么时候?还比不比了?就算牛皮吹上了天,也得见真章。” 一个清俊的公子站在对面的包厢,眉眼不屑,神色冷冷的。 服饰简单,但腰间的一块玉佩洁白无暇,价值连城。 他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尊贵优雅,让人不敢直视。 慕容清清呆了呆,随即笑开了,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迫不已待的想上台比试吗?这男人长的挺好看,也不知身手如何。 有人不高兴了,冷嘲热讽道,“这位公子,不要着急嘛,美人就在这里,只要你的表现入得了美人的眼,自然是有机会的。“ 那贵公子冷笑一声,下巴仰的高高的,“瞎了你的狗眼,一个卑贱的江湖女子,哪里配得上本公子?”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是来砸场子的? 慕容清清的笑容僵住,脸色很难看。 她的仰慕者自然不允许别人诋毁她,纷纷跳出来指责。 “你说什么?你居然敢对慕容小姐无礼?” 贵公子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我府上的侍婢比她美多了,也就一些没见过世面的,才会将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捧上天。” 由内而外的尊贵气息压的很多人说不出话来,不敢轻易得罪他。 侍婢比江湖第一美女还要美?完全没办法想像。 慕容清清感觉受到了羞辱,板起俏脸,不肯理他。 慕容武只好上前一步,彬彬有礼的问道,“这位公子,请问尊姓大名?跟我清泉山庄有何仇怨?” 是看这位公子很有气势,不是普通出身,要是换了一个普通人,他早就抽剑挥上去了。 贵公子倨傲无礼,“清泉山庄?不配跟我有仇。” 慕容武气坏了,好大的口气,这是要跟整个清泉山庄作对吗? 要知道,他的师伯是天下第一剑客,打遍天下无敌手。 这也是清泉山庄一步步爬上来的真正原因。 “你到底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贵公子似乎很讨厌清泉山庄的人,傲的不行,“你们不配知道。” 慕容武也是有脾气的,脸一板,眼睛一瞪,“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上台比试?” 贵公子微微扬眉,奇怪的反问,“本公子什么时候说过要上台?你哪只耳朵听到的?” 呃,大家都好尴尬,不是来比试的? 自作多情哟,人家根本没这个意思。 “那你来干吗?” 贵公子盛气凌人,“这比梨园排的戏有意思多了,放心,只要精彩,本公子会打赏的。” 这拉仇恨的本事,妥妥的。 在他眼里,这些江湖中人的把戏跟戏子唱戏没什么区别。 慕容武气的浑身直哆嗦,抽出长剑,“好一个京城纨绔子弟,清泉山庄不是好惹的,这位公子,还请赐教。” 第七百四十九章 小世子驾到 第七百四十九章小世子驾到 “杀鸡何须用牛刀?慕容兄,我来。”这是慕容清清的仰慕者,忍耐不住跳出来。 贵公子傲然挺立,面色孤傲,“你还不配跟我交手,一个脑残才会喜欢那种虚伪无脑的白莲花。” 他的话很难听,将慕容清清往死里踩,全然无视她的美貌。 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慕容清清浑身发抖,气的直哆嗦,他的眼晴是不是有问题? 她自问没得罪过这号人,怎么尽踩她? 那仰慕者拔剑冲了过来,那贵子冷冷的喝道,“正一,去,打断他的左腿。” “是。” 一道黑影闪过,剑风如刀,那仰慕者跪倒在地,左腿全是血,一脸的痛楚。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招致敌,他们都还没有看清楚,这腿就断了? 如此顶尖高手居然甘受驱使? 另一名武林好手跳了出来,“我来。” 他是武林的后起之秀,武当掌门之徒,风光无限,对慕容清清痴爱成狂。 那贵公子冷冷的喝道,“打掉他的右腿。” 果然不出所料,几招过后,那武动弟子的右腿被硬生生的打断了。 这样一来,把全场都震住了,没人敢再跳出来。 美人虽好,但性命更重要。 何况人家连名门弟子都敢打,可见是极有背景的人物。 慕容清清的脸色忽青忽白,又羞又气。 这人到底哪来的? 慕容武心里忐忑不安,“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贵公子都不鸟他,盛气凌人的喝道,“还演不演?动作快点,本公子的耐性是有限的。” 这简直是把他们当成戏子看待,这让慕容家的人怎么忍j? 慕容武的眼睛都红了,又一次抽出长剑。 “你……” 慕容清清连忙扯了扯他的衣服,冲他使了个眼色。 她娇媚的容颜浮起一丝清雅的笑容,有一丝羞怯,一丝不安,“这位公子,你成亲了吗?” 她眼波流转,盈光闪闪,越发的媚妍。 可惜,遇到这位身世显赫的贵公子,人家都不为所动。 “为什么要告诉我?难道你看上了我?死了这条心吧,江湖女子是进不了我家的门。” 他居高临下的语气,将那份不屑淋漓尽致的表露出来。 慕容清清的脸涨成猪肝色,全身抖个不停,眼含热泪,可怜极了。 众人见状,心疼坏了,恨不得将这个闹事的家伙踢飞。 但是,谁都不敢,这样的屌肯定不是普通人。 一道朗笑声响起,“哈哈哈,这话深得我心,小兄弟,相见不如偶遇,一起喝一杯吧。” 独孤烨靠在窗前,挥了挥手中的酒杯。 “好啊。”那贵公子嘴角微勾,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足尖一点,人轻灵的飞起,如只大鸟般飞向包厢。 “带了很多好东西,准备的够充分。” 有酒有美食,还挑了这么好的角度,不用跟人挤。 琳琅笑眯眯的将一碟子瓜子递过去,“看戏嘛,缺不了瓜子,要不?” 她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南宫寒熙,天佑国的永宁侯世子。 真正的天之骄子。 “要。”南宫寒熙很爽快的伸手,落落大方,神情坦然。 独孤烨是见过他的,对他挺欣赏的,就是挺好奇,他跟清泉山庄到底有什么恩怨? 这么威猛的打脸,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慕容清清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期待许久的招亲大会刚刚开始,就被人如此奚落,让她脸面全失。 慕容清清看着那三个出色的男女,眉头微蹙,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慕容武无法忍耐他们轻慢的态度,“几位太不尊重我们清泉山庄,还请离开吧。” 还吃什么瓜子?这是赤祼祼的打他们的脸。 他们又不是戏子! 他的蛮横让琳琅有些不快,淡淡的道,“这里是你们清泉山庄买下的?” 慕容家是彻底得罪她了,她是很小气的。 “不是,但……”慕容武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对男女气度高华,不怒自威,雍容华贵,像是官家之人。 琳琅不耐烦的清喝道,“擅自摆摊,经过官府审批了吗?” 慕容武有些跟不上节奏,“呃?审批?” 琳琅面带微笑,一字一顿的说道,“凡是大型的活动,都要经过官府同意,难道这点常识都没有?” 这是她定的法规,细节都是她敲定的,她比谁都清楚。 慕容武莫名的有些不安,她理所当然的语气,不像是普通人。 “我们没有想的那么多,只是……” 他的声音一顿,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要解释? 慕容家的事,何必跟外人解释? 他板起脸,很不高兴的说道,“你们在这里捣乱,请离开。” 这也太不讲理了,人家是在酒楼包厢,好吗?酒店老板都没发话,怎么也轮不到慕容武吧。 琳琅神色淡淡的,“这是京城,天子脚下,不是你们慕容家的地盘,我们站在哪里是我们的自由,慕容家不要敬酒不吃罚酒。” 她语气冷淡如雪,全然没将慕容家放在眼里。 一连出现几个这样的人物,大家心里都在猜。 慕容武气的浑身直哆嗦,居然抢了他的台词? “你们……” 琳琅摆了摆手,居高临下的开口,“要是不想开始,那就结束掉吧,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她随口一句话,却透着高不可攀的气势。 慕容武心里发慌,这到底是什么人? 慕容清清眼见不好,轻飘飘的砸过来一句话,“不知姑娘女扮男装出来,是专找我麻烦而来吗?” 因她太受欢迎,是无数男人心中的女神,引的无数女人打翻了醋坛子。 所以,经常有女人跑来找她麻烦。 慕容清清不觉得烦恼,反而让她很骄傲。 琳琅呆了呆,随即笑开了,“……哈哈哈。” 她笑的张扬,笑的恣意,眉眼弯弯,灵动美丽。 她的美丽不输于任何人,她的贵气和优雅远在众人之上,就连绝艳天下的慕容清清在她面前,也被压下去了。 “你笑什么?”慕容清清羞恼不已。 琳琅笑的不行,脸都挣红了,“你算哪根葱?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自恋的女子,难道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爱慕你?全天下的女人都嫉妒你?太逗了。” 第七百五十章 乱打一气 第七百五十章乱打一气 恃美行凶,很多美人儿都这样,慕容清清被捧在江湖第一美女,自然是被人捧的高高的,双脚找不着地。 看到比她美的人,就心生嫉妒,恨不得毁掉。 慕容清清感受到了森森的寒意,她清楚的意识到这些人都看不上她。 他们的世界,她够不着。 向来以为自己是天之娇女的慕容清清,第一次尝到了被人俯视的滋味。 独孤烨懒的多看她一眼,拿了一个水果给妻子,“江湖女子出身卑微,没有大局观,别理她,来,吃果子。” 他的眼里只有苏琳琅,至于所谓的江湖第一美女,不过是哗众取宠的女人。 长的再美,在他眼里也就这样。 琳琅咬了一口,眉头微蹙,将水果塞回去。 “有点酸,不好吃。“ 独孤烨也不嫌弃,随口吃掉,”那尝尝这个小蛋糕。” 他将宫中的点心也带了出来,怕外面的东西不干净。 琳琅抿了抿小嘴,嫌弃脸,“太油腻了。” 上面的奶油她只能吃一两口,再多就不行了。 独孤烨毫不犹豫的帮她处理了,“我帮你把奶油吃掉。” 只剩下一点奶油,才递给琳琅,琳琅笑眯眯的接过来,“谢谢夫君。” 她喜欢吃软绵绵的蛋糕,可好吃了。 一道声音响起,“你们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 南宫寒熙倚靠在另一个窗前,微微侧头。 琳琅微微一笑,“你也可以的。” 南宫寒熙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消失不见了。 楼下一片喧哗,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慕容清清,众星捧月般哄着。 但是,慕容清清孤傲的站着,没搭理任何人,高高的昂着脑袋,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三人。 眼中的怨,恨,痛,恼,嗔,复杂到了极点。 南宫寒熙冷笑一声,狠狠瞪了她一眼,“再看把你眼晴挖掉。” 慕容清清的脸色一变,如沾了一身屎般难堪。 “噗哧。”琳琅笑喷了。 独孤烨微微蹙眉,毕竟不是本国人,让人看到这一幕,不够体面。 “让你见笑了,这只是最没有规矩的,不能代表秦国的女子。” 南宫寒熙可不敢小看女人,尤其是聪明的女人。 “那是自然,贵国有惊才绝艳的太子妃,谁敢小看?” 琳琅被小小捧了一下,心情愉快,“不错,很有眼光,等会一起吃饭吧。” “好啊。” 三人聊天聊的很嗨,完全像是过来凑热闹的,根本没将注意力放在台上。 慕容清清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眼中闪过了一丝恼意,忽然袖子一挥,一把匕首甩了过来,直刺苏琳琅的面门。 让他们笑,笑个屁。 独孤烨长手一捞,将匕首接住,恼怒至极,面色沉了下来,冷冰冰的看着慕容清清。 慕容清清被看的后背一凉,强笑道,“不好意思,手滑。” 独孤烨二话不说,直接将匕首弹回去,直刺慕容清清胸口,慕容清清连忙朝后退,但是,那匕首如长了眼晴,刺中了她的肩膀。 顿时血如雨注,喷了出来,慕容清清身体一软,被身边的慕容武接住。 慕容武惊怒交加,“清清,不要怕,你不会有事的。” 底下的众人纷纷怒斥独孤烨,骂他不懂怜香惜玉,伤了他们心中的女神。 独孤烨拍了拍手,凉凉的说道,“不好意思,手滑。” 将慕容清清的话还了回去,直接打她的脸。 南宫寒熙乐的哈哈大笑,他就欣赏这种强悍又有本事的人。 “哈哈哈,为这话喝一杯。” 独孤烨的酒杯跟他碰了碰,“来。” 底下一片混乱,上面把酒言欢,冰火两重天。 一道白影闪过,一个俊秀的年轻男子站在台上,眉头紧皱。 正手足无措的慕容武如看到了救星般,眼晴一亮,“桐哥,你快来,清清受了重伤。” 吴桐走了过来,一把扶住软绵绵的身体,“怎么回事?谁干的?” 慕容清清如看到亲人般,放声大哭,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桐哥,你终于来了,我被人欺负的好惨。” 她纵然大哭,也哭的很克制,很有美感。 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她伸出纤纤玉指,指向独孤烨三人,“是他们,桐哥,你一定要为我出口气。” 吴桐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眉头皱了起来,这几个人都不是普通之辈,尊贵优雅的气质不是小门小户能培养出来的。 不好惹,他脑子里浮出这三个字。 还没等他做什么,一道身影扑了过来,“吴桐,你终于出现了,来的正好,看招。” 南宫寒熙抽剑冲上去,不管不顾挥剑,招招犀利,挟带着无尽的威力。 吴桐不紧不慢的抽剑抵挡,他的武功极高,跟南宫寒熙打平,冷冷的喝道,“报上名,我不杀无名之辈。” “南宫寒熙,天佑国的永宁侯世子。”男子愤怒至极,出手更加的凶残。 吴桐的身体一震,脸色大变,招式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你……你……她好吗?有来吗?” 他忍不住四处张望,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手下一慢,就露了破绽。 “桐哥小心。”慕容清清尖声大叫,“不要伤我桐哥。” 南宫寒熙一剑刺中吴桐的腿,嘴里还痛骂不止。 “好个屁,拜你所赐,她受了重伤,差点死了。” 吴桐心神大震,乱了阵脚,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怎么会?不可能?我没有伤她。” 南宫寒熙愤怒不已,“不是你一路追杀她吗?你还好意思就这种话?” 吴桐眼眶通红,大声吼道,“我没有,我有什么理由害她,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慕容清清眼神一冷,垂下眼帘,掩去那份恨意。 这种时候,大家都没有关注她,全盯着台上厮杀的男子。 高手对决,精彩无比。 南宫寒熙恶狠狠的瞪着他,“打的是你的名号,清泉山庄的无尘公子。” 吴桐心乱如麻,找了个机会抽身退出战局,急急的追问,“不是我干的,她现在怎么样?到底什么情况?” 他紧张的直冒汗,生怕听到可怕的消息。 第七百五十一章 就爱欺负贱人 第七百五十一章就爱欺负贱人 就在此时,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桐哥,好痛,我是不是快死了?临死之前能见到你一面,我好开心。” 慕容清清眼眶红红的,一副虚弱到晕过去的样子,特别可怜。 这一幕落在男人眼前,立马勾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但落在琳琅眼里,只有一个字,假。 “这开始装可怜演苦情戏了?清泉山庄大小姐招亲比武,我怎么觉得像场闹剧?” 她声音很响亮,这一声大家都听到了。 独孤烨深知她的脾气,很是配合,“不,只是幌子,人家根本不想嫁给别人,拿天下英雄耍着玩的。” 琳琅脸上浮起一丝不屑,淡淡的嘲讽道,“咦,那她想嫁给谁?” 现场一片寂静,都竖起耳朵听着。 那些被冲昏头脑的男人们表情异样,神色很复杂。 独孤烨哈哈一笑,“还能是谁?她的好桐哥呗。” 这话一出,底下一片骚动。 慕容清清含羞看着那个男人,深情款款,掩饰不住的情意。 吴桐神情木木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琳琅看着那些神情愤愤的男人,嘴角微勾,“既然有了情人,干吗还招亲?这不是玩弄大家的感情吗?” 闹的轰轰烈烈,将无数人拉进来,只是为了成全自己的私心。 该说爱情伟大吗? 她怎么觉得贱呢? 独孤烨根本看不上耍手段的女人,喜欢就是喜欢,何必拿别人试探? 整这么一出,有意思吗? “有些人就喜欢耍人玩,以显摆自己的本事。” 琳琅微微一笑,“嗯,矫情的本事天下第一。” 独孤烨忍不住朗声大笑,“哈哈哈,是,你说的对极了。” “贱人就是矫情。”琳琅大声吐槽。 慕容清清花容失色,脸色惨白,楚楚可怜。 要是换了以前,早就有无数人冲上去维护了。 但这一次,大家只是默默的看着,没一个冲出来。 慕容清清心里一咯噔,暗叫不好。 这对男女轻轻几句话,就将她苦心经营十年的形象全毁了。 真是可恨。 她冲自家兄长使了个眼色,慕容武当仁不让的跳出来,“闭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们清泉山庄的事轮不到别人管。” 不光是自家妹子形象受损,整个清泉山庄都会受影响。 作为未来的继承人,他绝对不能忍。 琳琅淡淡的扫了几眼,“路见不平踩几脚,不用谢。” 她总能用最简单的话,打碎对方的攻势。 慕容武气的浑身发抖,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慕容清清装不下去了,“够了,我们江湖人只用武力解决难题,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场?如果你输了,就滚回去,不要多管闲事。” 这种时候应该让别人出头,她永远是那个美丽出尘又温柔的大小姐。 但是,慕容武嘴巴笨,吴桐从不参与这种事。 她只有自己上了,靠自己挽回形象。 只是,她却不知道,她对上的是天底下最难缠的人。 苏琳琅奇怪的看着她,一脸的好奇,“咦,你不是快死了吗?怎么还有精神打架?” 慕容清清呆了呆,尴尬不已,下意识的看向吴桐,但吴桐垂眼看着自己的手,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又羞又气,“……就算要死了,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敢不敢?” 她的资质一般,武功只是三流水准,但对付一个苏琳琅足够了。 琳琅贵为太子妃,怎么可能降低身份? “清泉山庄只敢挑不会武功的人出手吗?还是只有慕容小姐有这个癖好?” 漫不说她没有武功,就算有,也用不着她亲自下场。 这话刺的清泉山庄的人面红耳赤,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众人也怔怔的看着慕容清清,好像第一次看清她的为人。 跟不会武功的人挑战,江湖没有这个规矩。 慕容清清羞红了脸,窘迫难当,“你……我……你这么能,肯定会武功,还不弱。” 这是什么话?有没有武功不是她说了算。 那些男人太失望了,纷纷叹气,心中完美的女神形象崩塌了。 原来,他们都被骗了。 这哪是女神,分明是神女。 琳琅鄙视的摇了摇头,“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手无缚鸡之力,没习过武,少庄主,这是你们清泉山庄的传统吗?” 嗯,但她会杀人,一大片的杀。 慕容武的脸色铁青,“清泉山庄不会。” 琳琅哈哈一笑,“那就是慕容小姐喜欢欺负没有武功的人,呵呵,这就是江湖第一美女。” 慕容清清看到了那些异样的眼神,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委屈。 她容易吗?为了维持完美的形象,知道她有多辛苦吗? 她恼羞成怒,“别那么多废话,你敢不敢?” 敢个屁,谁会跟她打,又没病。 琳琅直接下令,“来人。废了她的武功。” 居高临下的姿态,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度。 一名侍卫行了一礼,“是。” 慕容清清又怕又怒,感觉好像得罪了一个可怕的人。 清泉山庄在她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她心里慌作一团,“你懂不懂规矩?怎么能让手下跟我对决?” 琳琅淡淡的笑道,“因为你不够资格。” 慕容清清被彻底激怒了,大声叫道,“你欺负人。”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嗯,被你看出来了,我就爱欺负贱人。” 众人笑喷了,尼玛,简直是绝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哈哈哈,说的好,太子妃殿下,你还是喜欢欺负人啊。” 琳琅猛的转头,对面的酒楼里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既熟悉又陌生。 她的眼晴一凝,怎么是他?他来了?怎么没听说? 底下一片沸腾,所有人都炸开了锅,“什么?她是太子妃?那她身边的人是太子?” 就算是武林中人,也是秦国子民,对自家的太子和太子妃都有着特殊的感情。 一个能征善战,一次次打退了敌人,平定了天下。 一个智谋惊天下,医术绝艳,不知有多少人因她而活命。 这是让他们骄傲的主君! “天啊。” 众人纷纷跪下去,“见过太子,见过太子妃。” 第七百五十二章 宝石给我 第七百五十二章宝石给我 人跪了一地,慕容家的人木木的站着,神情呆滞,居然是未来的君王和皇后。 慕容清清脑袋晕乎乎的,感觉成了一片浆糊。 她一心想挑衅的人,居然是高不可攀,远望不可及的。 慕容武跪了下去,后悔的想死,他的眼晴瞎了啊,居然看不出来那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但是,谁会想到高高在上的太子和太子妃会出宫闲逛呢? 真是太虐了。 只有慕容清清一个人站着,忽然膝盖一痛,整个人扑倒在地,引来无数嫌弃的目光。 自己找死,就不要害他们嘛。 独孤烨这才挥了挥手,淡淡的道,“都起来吧,天佑国和宸国的使者都在场,可不要丢了我们秦国的脸。” 他的一举一动已经有了君王的威严,尤其是板着脸的样子,更是有气势。 “是。” 慕容家的人忐忑不安,不知所措。 慕容武犹豫了一下,上前拱了拱手,“太子妃,舍妹不懂事……” 他想给妹妹求个情,但是,自己都觉得心虚。 忽然一道黑影闪过,白光一闪,“啊。” 慕容清清已经倒在地上,琵琶骨洞穿了,一身真气全废了,成了一个没有武功的废人。 慕容清清浑身无力,痛的哇哇叫。 “你好狠,你是太子妃啊,为什么要针对我?” 她居然还敢质问,也不想想自己做过的事。 琳琅一点面子都不给,“没办法,全场就你最贱。” 没人敢阻止,江湖之上,还有皇权。 “哈哈哈,苏琳琅,你还是这么有趣。”笑声畅快,好像很久没看到这么好玩的场面了。 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俊朗男子,琳琅眉头微蹙。 “东方太子……不对,你已经登基为帝了,好久不见,你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还是这么古里古怪,她至今没弄懂,他为什么坚持要娶她。 明明比她适合的人更多。 东方泽天面带微笑,气势不凡,“我怎么听着像骂人?” 琳琅抿了抿嘴,笑的很可爱。“可能你自我感觉,比较欠骂。” 在场的人嘴角直抽,太子妃什么都敢说啊。 独孤烨生怕他恼羞成怒,连忙拦在前面,“宸帝,你隐姓埋名躲在使团中,不知有什么企图?” 堂堂宸国帝王,居然来了这里,真让人不安。 东方泽天淡淡一笑,“来见见老朋友,多年未见,甚是想念,苏琳琅,你有想我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想他?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去? 独孤烨窝火的要命,好想揍人,肿么破? 琳琅面色不变,笑如春风,“还是这么喜欢出风头,语不惊人誓不休。” 她本想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但人家不乐意啊。 东方泽天紧紧盯着她,神色严肃,“请回答。” 琳琅也不怕,笑眯眯的道,“不好意思,你长的没我男人好看,所以早被我忘到脑后了。” 这回答也是绝了,让人哭笑不得。 独孤烨却很得瑟,神采飞扬的。 东方泽天事隔多年再见到她,感觉她变了很多,但好像又没变。 她骨子里那份纯粹没变,依旧是那个敢爱恨爱,特立独行的女子。 那双眼晴依旧清澈如水,不染一丝尘埃。 这样的女子可遇不可求,如果早些遇上她,或许他会…… “你的眼神不好,我哪里比不上独孤烨?” 琳琅一本正经的打量了几眼,下了个结论,“你太老了。” “哈哈。”南宫寒熙笑喷了,太逗了,“咳咳,你们继续,不要理我。” 东方泽天看到了他,眼神闪了闪,“太子妃,这位世子爷呢?他比独孤烨年纪小。” 独孤烨无语望天,真是个无聊的家伙。 不过,他对自己的妻子有信心,嘴皮子溜着呢。 南宫寒熙嘴角直抽,感觉自己是无妄之灾。 不就是没忍住笑了吗? 琳琅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勾,“我从来不多看心有所属的男人。” 南宫寒熙神色一变,紧张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琳琅耸耸肩膀,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猜的,你脸上全写着呢。” 刚才跟清泉山庄的吴桐发生摩擦时,南宫寒熙眼中的愤慨,心疼,怨气,嫉妒全被她看到了。 南宫寒熙下意识的擦了擦自己的脸,“写什么?” 琳琅眼珠一转,古灵精怪的笑道,“我有喜欢的人,喜欢的想哭。” 这算是什么形容词,怎么听着怪怪的。 喜欢,为什么要哭? “……”南宫寒熙沉默了许久,无数复杂的情绪在眼中闪过,内心挣扎了半天。 “那你能不能猜出我喜欢谁?” 琳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眼中复杂的神色让人莫名的心疼。 又一个被情爱困住的男人。 “我有什么好处?” 她的话题转的太快,南宫寒熙有些反应不过来,“呃,可以送你一颗大宝石。” 他从怀里拿出一颗鸽子大小的红宝石,在阳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琳琅眼晴一亮,她就喜欢大大的宝石。 女人嘛,谁不喜欢漂亮的首饰? “我都忘了你们天佑国盛产红宝石,很简单。” 她的声音忽然压低了,“霁月公主,那个一舞惊天下的霁月,我猜对了吗?” 堂堂帝女,嫡后所出的嫡公主,可惜啊。 南宫寒熙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一丝惆怅,更多的的震惊。 “世人都说你聪明绝顶,果然名不虚传,你很厉害,有你在,可保秦国五十年太平无忧。” 边境摩擦是常有的事,但是,这些年一直没有大规模的战争。 只是,这后宫之争,夺嫡之战,从来没有停止过。 他似乎话里有话,琳琅眼珠转了转,没有继续下去。 “说那么多没用的,别赖帐,快给宝石。” 手掌伸了出去,眼巴巴的瞪着他,像个孩子般任性,又像个小土匪。 南宫寒熙回过神,将宝石递给她,她很利落的走到窗边,对着阳光翻来覆去的看。 如同得了心爱之物的孩子,率真,坦然,喜怒形于色。 这才是被宠爱的模样。 只有被人当成宝贝般宠爱,才会笑的这么灿烂明媚。 独孤烨痴痴的看着妻子,她走到哪里,他的视线跟到哪里。 一声幽幽的叹息响起,“独孤太子,你很有福气。” 第七百五十三章 喜欢不是罪 第七百五十三章喜欢不是罪 是永宁侯世子,他眉宇之间有一抹轻愁。 独孤烨微微一笑,顾盼生辉,看了看世子和东方泽天,主动举杯相邀,“一起喝一杯吧。” “好啊。”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见识也不差,坐在一起喝酒,也是难得的缘分。 琳琅对喝酒不感兴趣,但对酒楼的几道小点心很喜欢,没一搭没一搭的吃着。 底下传来慕容清清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太子妃,我有些话想说。” 她很崩溃,明明美若天仙,国色天香,但这些贵人都把她当空气,没有多看一眼。 她纵然有千般的手段也使不上来。 琳琅的脑袋探了过去,只见慕容清清在一群男人的簇拥下走过来,在酒楼的底楼大呼小叫。 二楼重兵把守,他们根本上不去。 在皇权之前,一切都是浮云。 武功再高,也不敢擅自对官府之人出手,更不要说对皇室下手了。 一旦君王发怒,出手对付整个江湖,那所有人都会遭殃,谁都背不起这个责任。 “说。”琳琅神色淡淡的。 慕容清清虽然还有不少拥护者,但是,没人敢为她出头。 她咬破了嘴唇,眼眶红红的,泫然欲泣。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在此向太子妃磕头认错,求太子妃放过我们清泉山庄吧,你怎么对我都没关系,但是,清泉山庄几百条人命是无辜的。” 她扑突一声跪下,不停的磕头,不一会儿洁白的额头就肿了。 很多男人见了不忍,很心疼,却没人敢说什么。 慕容清清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她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屈辱?就因为她是江湖中人吗? 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子出身也不咋地,流落在外,却入了太子的眼,让她一飞冲天。 她好恨! 苏琳琅全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没有诚意的道歉我不接受。” 嘴上说着对不起,心里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这样的道歉有意思吗? 慕容清清的身体一僵,怎么对这么不依不饶?就没人管管她吗? “太子妃,磕头不行,那您想怎样?只要你划下道,我全力去做,哪怕你让我去死。” 她已经够低声下气,做尽了最屈辱的事,还想怎么着? 慕容武看不下去了,“太子妃,舍妹只是言语冒犯,罪不致死,她已经认错,您就放过她吧。” 他心里是看不惯苏琳琅的,太子都不吭声,她一个女人咋咋呼呼的,全是她的声音。 琳琅凉凉的指出一点,“我怎么记得她想刺杀我?” 慕容家的人脸色一变,暗暗怪慕容清清行事鲁莽。 慕容清清急急的辩解道,“那是失手,不是故意的,而且太子已经还回来了。” 她受了伤,苏琳琅没受伤,还想怎么样? 她觉得自己才是最倒霉的! 独孤烨看着她眉宇之间的不耐烦,心中不喜,这女人实在不识趣。 不过,他不会自掉身价跟个女人扯皮。 苏琳琅才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用力的撕回去,“照你们这么说,我们夫妻是无理取闹,你们是可怜无辜的受害者,我们恃强凌弱,蛮不讲理,是这个意思吗?” 慕容清清就是这个意思,却知道这话不好说出来,嘴唇紧紧咬着。 慕容武又气又急,“不是的,太子妃。” 他嘴巴笨,不知该怎么解释。 问题是,解释不清楚了,自家妹妹甩刀子时,就注定要倒霉了。 刺杀太子妃,这是重罪。 慕容清清气的浑身直哆嗦,眼眶泛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哥哥不必再求他们。” 她本来就长的漂亮,含泪悲愤的样子,有一种凄美的别样风情,让男人们心里痒痒的。 但是,再美也不想掺和进这种要命的事。 东方泽天看了半天热闹,凉凉的笑道,“你们秦国真有意思,江湖中人怎么凌驾于皇室之上?苏琳琅,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心慈手软?” 琳琅根本没将慕容清清放在眼里,杀不杀都无所谓。 “要是在你们宸国怎么处理?” 东方泽天面色微冷,“一刀一个,灭九族,哪个敢跟皇族你啊我的对话?真是不知死活。” 这话一出,底下的人纷纷起哄。 大家是指责慕容清清太不要脸,丢脸丢到异国使臣面前了。 琳琅淡淡的笑道,“咱要以德服人。” 东方泽天不吭声了,他倒要看看她怎么以德服人? 他可不觉得她是烂好人,小的时候那么凶残,长大后肯定更凶残。 独孤烨沉吟半响,“当众冒犯皇族,意图不轨,令大理寺彻查此事,涉案人员统统缉拿到案。“ 他主动将事情揽了过来,也将责任揽了过来。 就让百姓们议论他吧,他是不在乎的。 侍卫连忙应了,“是。” 慕容山庄的人如被一道惊雷砸中,眼前一阵阵发黑,“冤枉啊,太子,您大人大量饶了我们吧。” 慕容清清更是娇声求助,“桐哥,救救我,救救清泉山庄。” 她可怜兮兮的,无助极了。 吴桐面如沉水,眼神淡漠,“你行事太过了。” 慕容清清哭着喊道,“是我错了,但我不知道她是太子妃,尊贵如她,怎么不在深宫待着?” 得,她不觉得自己有错,错的是苏琳琅。 苏琳琅不该在外面乱跑,不该在这里出现,不该欺负她。 东方泽天深感有意思,这里比宸国有意思多了。“嫌你在外面乱跑呢。” 苏琳琅扔了个白眼过去,没好气的说道,“你的恶趣味太低级了,这种糊涂人何必跟她啰嗦,自有人处理。” 她喜欢怼人,但也要分人的。 太低档的,她都提不起兴致。 东方泽天微微一笑,俊美依旧,“不错,有了皇后的气势,有进步。” 苏琳琅呆了呆,他是故意来添乱的吧? 她故意嘲讽道,“你就算暗恋我,也收敛点,大家都看着呢。” 东方泽天一脸的无奈,“喜欢一个人干吗要藏起来,又不是见不得人的,独孤太子,你说呢?” 他将矛头对准了独孤烨,非要他给个说法。 独孤烨眼神沉了沉,“不错,喜欢不是罪,但说出来就欠揍了。” 第七百五十四章 老婆永远是对的 第七百五十四章老婆永远是对的 琳琅忍不住哈哈大笑,是这个道理。 “别理他,就让他干看着,就是够不着,浑身难受。” 她从来不觉得东方泽天真的爱她,喜欢,或许有点。 但爱嘛,绝不可能。 东方泽天翻了个白眼,还是很凶残嘛,“女人的心思真狠。” “男人的心思太毒。”琳琅不客气的顶回去,“挑拨的高高手啊。” 独孤烨轻轻按住她的手,冲她微微摇头,“别跟他斗嘴,我不喜欢。” 两人斗嘴,年纪相差不大,有种欢喜冤家的感觉,让他很不喜欢。 琳琅嘴角抽了抽,知道他小心眼病又犯了。 “好吧,咱不理他。” 她轻轻握住独孤烨的手摇了摇,笑的很可爱。 独孤烨心里一暖,忍不住笑了。 两人的互动很有爱,东方泽天全看在眼里,眼神闪了闪,“我可是客人,有这么待客的吗?” 独孤烨不耐烦的怼他,“可没有邀请你。” 东方泽天哈哈一笑,“我千里迢迢赶来,是为了你啊,苏琳琅,你可不能没有良心。” 他有些变了,变的……游戏红尘,没有以前那么冷漠了。 “你……”独孤烨很生气,手痒的厉害,好想揍人肿么破? 琳琅按住他的手,不许他率先出手,“再装就不像了,你的那位会生气哦。” 东方泽天的神情一僵,“听不懂你的意思。” 琳琅看在眼里,微微一眼,原来传言是真的。“听不懂最好。” 正在此时,外面的随从禀道,“太子,清泉山庄的人求见。” 独孤烨正不高兴呢,“不见。” “是无尘公子。”随从又补了一句。 南宫寒熙微微蹙眉,“见一见吧。” 独孤烨还是给了他面子,“让他进来。” 吴桐一进来就行了一个大礼,“求太子妃放过清泉山庄,放过慕容家兄妹,我愿意当您的侍卫,为期五年,誓死保护你的安全。” 他是江湖中有名的高手,武功很高,向来我行我素,不受约束惯了,没想到他愿意为清泉山庄做这样的牺牲。 苏琳琅坚定的拒绝了,“我身边不缺侍卫。” 无尘公子呆了呆,他被拒绝了?不是吧?“但都没有我这样的身手。” 苏琳琅眼珠一转,笑吟吟的道,“我怎么敢将天佑国的皇子放在身边?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无尘公子的脸色变了几变,没有解释,只是说道,“我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发誓。” 琳琅摆了摆手,表示不乐意,“换一个能打动我的条件。” 无尘公子想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放弃了,“你要什么?” 她拥有一切,什么都不缺啊。 “钱。”琳琅的回答很干脆。 “噗哧。”南宫寒熙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尼玛,至于这么……特别吗? 琳琅躲的快,及时拉着独孤烨闪开了,但是其他人就惨了,全被殃及了。 独孤烨看着东方泽天的衣服全脏了,装逼不成了,顿时大笑,“哈哈。” 南宫寒熙冲东方泽天道歉,转过身忍不住叹息,“太子妃,你是要当皇后的人,还会差钱吗?” 琳琅摊了摊手,“是不差,但不妨碍我热爱啊,再说了,谁会嫌钱多啊,除非是傻子。” 在场的人都闭上嘴,包括南宫寒熙,谁都不想承认自己是傻子。 无尘公子整个人都是蒙逼的,这些权贵行事怎么这么古怪? “要多少钱?” 琳琅淡淡的道,“清泉山庄一共三百零四人,一人一千两吧。” 无尘公子心里一凛,这么短的时间就查的这么清楚,可见皇家的手段。 “太贵了,我没有那么多钱。” 琳琅抿了抿嘴,一点都不肯通融,“清泉山庄有钱,光是存在四海钱庄的钱,就有上百万两,真是豪富啊。” 无尘公子愣住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至于她有没有扯谎,没有考虑过。 南宫寒熙叹为观止,“这年头江湖中人这么有钱?” 比皇室都有钱了! 琳琅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要看混什么了,拦路打劫,黑吃黑做无本买卖,自然来钱快。”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吴桐,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东方泽天凉凉的笑道,“要的太少了,你这是看不起他们啊。” 琳琅抿了抿嘴微笑,“呃,那主子共十九人,每人一万两吧。” 她查的够清楚的,连人家有多少主子,多少奴婢都调查的很仔细。 南宫寒熙眼珠一转,大声说道,“十万两才符合他们的身份。” 琳琅眼晴一亮,这才是最黑的人。 “有道理,就这么办。” 无尘公子很着急,“世子,您不要火上浇油了,我真的无能为力。” “你师叔有。”琳琅很干脆的指了一条明路。 她说的如此随意,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信息。 无尘公子心中转了几转,“太子妃,您看我们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琳琅才不跟他商量呢,“就这么办吧,我只给你三天期限,过时不候。” “我努力。”无尘公子的内心很无力,几百万的银子他是拿不出来的。 琳琅好奇的看着他,长的不错,皇室的子女长相都不会太差,一代代君王娶的都是美女,早就改造了基因。 “你为什么不想当皇子?” 无尘公子的脸色一白,神情冷冷的,“这是我的私事,不劳太子妃关心。”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但是,对于苏琳琅没有用。 “要是我啊,谁亏欠我,直接杀回去,抢走对方最心爱的东西,百倍的奉还。” 她就是这种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弄死谁。 “说的好,就该这样。”独孤烨就喜欢她这份血性。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谁肝肠寸断。” 不得不说,她虽然蛮横,但活的恣意快活。 在场的人神情各异,很是古怪,既像是羡慕,又像是嫉妒。 她这样的人存在,生来就是虐大家的。 东方泽天凉凉的声音响起,“独孤太子,你就不管管她?” 独孤烨挑了挑眉,只说了一句话,“老婆永远是对的。” 第七百五十五章 继位登基典礼 第七百五十五章继位登基典礼 “哈哈哈,夫君真好。”琳琅喜笑颜开,眉开眼笑。 独孤烨也很高兴,拉着妻子的手不放。 腻歪的样子让人受不了。 东方泽天忍不住吐槽,“肉麻。” 琳琅挥挥小手,“受不了就转过身不要看嘛。” 她眉眼之间全是笑意,心情极好。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苏琳琅,我本来有一份厚礼送给你,不过现在改变主意了。“ 她开朗了很多,神采飞扬,昔日那个略显任性的女孩子,终于长大了。 琳琅眼珠一转,”谁稀罕。“ 东方泽天微微一笑,”希望你不会后悔。“ “不会。”琳琅很傲娇,高高昂着头。 忽然南宫寒熙闪了过来,”太子妃,我有一事相求。“ 苏琳琅对他的印象挺好的,”什么事?“ 主要是长的好看,她对帅哥总是比较宽容的。 南宫寒熙行了一礼,”听闻你医术高明,举世难寻,想求您赐药。“ “赐药?”琳琅有些无语,药是乱吃的吗? 南宫寒熙解释道,“能让人恢复元气的补药。” 琳琅嘴角抽了抽,隔行如隔山啊。 “只有诊了脉才能开药方,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补药也不能乱吃。” 同样一种补药不是适合每个人吃的,增几分删几分,差别好大的。 南宫寒熙听懂了,眉头紧皱,“那有没有解百毒的药?我愿意重金购买。” 琳琅心思飞转,试探的问道,“你们天佑国的太医应该也能制出解毒药,何必何近求远?” 以他的身份召太医,是木有问题的。 南宫寒熙没有多说什么,“你开个价吧。” 琳琅心里一动,“我只能卖给你两颗,一颗一万。” 南宫寒熙很不满意,“不能多卖点吗?” 琳琅直接了当的拒绝,“不能,抱歉,药材太难寻了,我搜罗了多年才制了几颗。” 南宫寒熙没有办法了,只好要了两颗,将药郑重其事的收好。 “多谢。” 在一边的无尘公子神色紧张,“世子,你是为霁月求的药吗?她中毒了?” 南宫寒熙冷淡极了,“你做你的江湖浪子,她做她的公主,井水不犯河水,就当从来不认识。” 无尘公子急急的说道,“我有药,伤药,解毒药也有,都给你。” “不需要。” 见他们墨迹个没完,独孤烨站起来告辞,临走之前,特意邀请他们三日后进宫观礼。 在路上,琳琅忍不住开口,“东方泽天到底来干吗?” 东方泽天是皇帝,不便随意出行,真是搞不懂。 来玩肯定不可能! 独孤烨淡淡的道,“不着急,总会知道的。” 三日后,登基典礼如期而至,一大早文武百官就到了。 还有几国的使臣纷纷到来,一群人中最显眼的是东方泽天和南宫寒熙。 一个不怒自威,威风凛凛,君王的尊贵和霸气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至于另一个,长身玉立,面如冠玉,鹤立鸡群。 琳琅一大早就被叫了起来,沐浴更衣打扮,穿上特制的大礼服,整个人都不会走路了。 好重啊,光是头顶的后冠就有几十斤重,镶满了各色宝石。 “娘,你好好看。”小凤凰也起来了,仰着脖子看母亲,眼晴亮亮的。 “小凤凰也好看。”琳琅摸摸他的小脑袋,孩子也穿着礼服,圆滚滚的,像个小福娃。 “带他一起去?”独孤烨有些犹豫,孩子太小了。 小凤凰眨巴着眼晴,可怜兮兮的撒娇,“我要去,父亲,让我去。” “让他去吧,多点见识总是好的。”这样的盛典一生也就这么一次,错过可惜了。 “好吧,带上他。”独孤烨向来对她百依百顺。 大殿内,站满了人,吉日一到,在庄重的乐声中,身着龙袍的皇上和独孤烨夫妻正式上场。 独孤烨穿的也是明黄色的龙袍,苏琳琅穿的是皇后的大礼服,里三层外三层,极为沉重。 独孤烨扶着她,两人携手一路走过来,走到台阶之下。 皇上走上台阶,坐在龙椅上,像平时朝会般扫视一圈,全是些熟悉的脸庞,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此时大家的神情都很不舍,这是个性格仁慈的好皇帝,这些年大家都过的挺顺心,不像先皇时期,整天提心吊胆,既怕先皇阴睛不定的性子,又怕卷入夺嫡之战。 皇上只有一子,没有什么站队的问题,大家的心还是挺齐的。 皇上的视线在每个人脸上扫过,神情严肃,“大家都来齐了,就开始吧。” “朕一生最大的成就,不是登上了皇位,也不是成了独孤家的这族长,也不是文治武功,是我的儿子,独孤烨。” 独孤烨的眼眶红了,他何德何能有这么爱他的父亲? “父皇。” 他此生最幸福的是拥有了这么一个父亲!全心无意爱他的父亲! 皇上眼眶微红,继续说道,“他能文能武,心思纯正,心胸宽广,是为君的好料子,相信会是一个好皇帝,今日朕将皇位传予他,望你们辅佐新君,开创一个新纪元。” 群臣们红了眼眶,纷纷弯腰行礼,“是。”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越发的庄重,“独孤烨,你能广纳贤臣能臣,广开言路吗?” “能。”独孤烨很干脆的回答。 皇上再问,“独孤烨,你能带领秦国百姓过上好日子吗?” “能。” 皇上很安慰,又问道,“在危难时刻,你能领兵平乱庇护百姓吗? “能。” 皇上微微颌首,“好,朕放心了,今日将皇位传给你,不要让我失望。” 独孤烨跪下来行了个大礼,“是,父皇。” 礼仪官扬声说道,“新君接受传国玉玺。” 皇上亲自将玉玺送到独孤烨手里,拍拍儿子的肩膀,内心很激动。 独孤烨感觉到了很沉重的压力,帝王的未来就在手中。 但是,他有信心能当个好皇帝。 “谢父皇。” “奏乐。” 在悠扬的乐声中,独孤烨一手牵着琳琅,一手牵着儿子,一步步走上台阶,走向皇位,气氛庄重而又肃穆。 室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这历史性的一刻。 就在此时,一道清喝声响起,“等一下。” 第七百五十六章 想当皇后的心 第七百五十六章想当皇后的心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过去,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穿着官家女眷的礼服,应该是三品的。 她一步步走过来,被侍卫挡住。 独孤烨冷声喝道,“你是谁?” 女子扯下面纱,露出雪白的容颜,面无血色,阴恻恻的,看着很吓人。 独孤烨一点反应都没有了,不认识,没见过。 女子痴痴的看着独孤烨,激动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烨哥哥,几年不见,你忘了我吗?真让人失望。” 独孤烨最烦这种了,动不动对着他哭,整的好像欠了她。“不要装神弄鬼……” 琳琅的眉头微蹙,终于认出了对方,“是你?蒋远?” 那么远古的人物,她都忘的差不多了。 咦,她怎么记得蒋家抄家灭族了?而蒋家女眷死的死,没死的当了官奴,至于蒋远进了寺庙当尼姑,难道记错了? 先皇处置的,蒋贵妃一死,蒋家的末日就到了。 不得不说,先皇是个小心眼的家伙,蒋家就因为夺嫡时没帮他,就千方百计的除去,还将独孤烨拉下了水。 独孤烨失了记忆,很多事情听过就忘,根本不记得了。“蒋远?是谁?” 蒋远身体一震,脸色更白了,像是古墓里走出来似的。 琳琅淡淡的提醒道,“你前未婚妻。” 独孤烨的脸色一下子黑了,是他惹的债? 最烦什么未婚夫,未婚妻的,偏偏他都忘了,不好反驳。 “不记得了。” 他的语气特别冷淡,像是对着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 蒋远如受了极大的打击,身体摇摇欲坠,“太子,你怎么可能忘了我?我们曾经朝夕相处很久,耳边厮磨,亲密无间呢。” 一句话说的百转千回,一会儿喜,一会儿嗔,一会儿怒,还不忘展示亲密的过往。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么说,她是一点都不顾忌,要死不活的样子。 琳琅一直盯着她,摇头叹息,当年的蒋远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挥洒自如,女扮男装,愣是在军中闯出一番天地。 蒋家的继承人啊,端的好风采。 她当年还挺欣赏的,可惜,蒋远后来变化太大,变成了最俗气的普通女子。 如今更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整个人都变了样,差一点认不出来了。 这些年她不在寺庙?那在哪里? 独孤烨不耐烦的蹙眉,“你应该照照镜子,你这副鬼样子谁会喜欢,我可是眼光很高的,拖下去。” 蒋远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大声喝道,“我劝你不要,我在殿中埋了火药,只要我一声令下,随时都能引炸。” 她一脸的绝决,一副全然豁出去的模样。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众臣震惊不已。 门口不知何时被挡住了,几个侍卫守着,手里拿着武器,凶神恶煞,气势汹汹。 这不是宫中侍卫!独孤烨第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 “蒋远,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恩怨早就了结,你现在离开,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过去如何不重要,重要是活在当下。 蒋家得罪的是先皇,处置蒋家的也是先皇,跟他们父子没什么关系。 蒋远的眼睛一直紧盯着他不放,舍不得眨眼,一晃多年过去了,再见他时,已经都变了模样。 他如今君临天下,英气勃发,俊美不凡,拥有了全世界。 而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早就被他忘到脑后。 可是,她这些年活在地狱中,生不如死啊。 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是他,是苏琳琅! “怎么可能了结?这些年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从来没有。” 独孤烨懒的听这些屁话,冷冷的问道,“谁帮了你?” “是我。”禁军副统领祈连出现在门口,把守住出口,神色冰冷。 曾经跟随独孤烨南征北战,极得他的信任。 “我待你不薄。”独孤烨的脸色变了,很失望。 祈连视线不敢看他,直勾勾的盯着蒋远看,眼神忽明忽暗。 “可你对蒋大小姐太残忍了,和她订了婚却心里装着别人,你们两人一起联手害了蒋家满门,蒋家满门忠烈啊,蒋大小姐救过太子的命啊,你们怎么忍心?” 他大声怒斥自己的君王,只为了一个女人出气。 琳琅嘴角抽了抽,敢情是为了情爱,祈连喜欢的人是蒋远。 擦,她怎么记得祈连娶妻生子,妻妾还挺多。 ”你这么帮着蒋远,就不怕株连九族吗?你的妻妾,你的父母,你的子女都将随着你的罪行而死。“ ”为公道而死,死得其所。“祈连正气凛然的说道。 琳琅彻底无语了,什么公道?自己不管不顾想死,还要牵连自己的家人,还提什么公道,真是日了狗的。 这是什么鬼逻辑,分明是脑子进水了。 你用情至深愿意为一个女人死是你的事,但拖自己的家人下水就不对了。 独孤烨也被恶心到了,“蒋门忠烈?救命之恩?呵呵,你的脑子真有问题。” 当然,推荐他上位的自己,也有问题。 只是平时很正常,忠君爱国,打仗也很勇猛,否则也轮不到他上位。 可能是平时正常,遇到某些特定的人,就会发疯。 他想起一起并肩作战的场景,心里一软,忍不住想给他一个机会。 “救命之恩一开始就是设计的,一边派出杀手,一边救人,这样的救命之恩你要吗?” 可是,祈连什么都不听去,只有对蒋远的怜惜,愿为她死的决心! “不可能,全是诬陷,胜者为王败者寇,谁赢了,真理就在哪一边。” 得,已经走火入魔,没什么好说的,独孤烨放弃了,冷若冰霜的喝道,“所以你们设计了这么一出,准备想干什么?你们想造反?” 真是醉了,造反有那么简单吗? 这是独孤家的天下,怎么也轮不到外人来做。 蒋远眼晴一亮,精神亢奋极了,“不,我只有一个条件,杀了苏琳琅母子三人,让我当皇后,我就放过这些人。” “……”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人脑子没毛病吧。 翻天覆地的折腾,就为了当皇后?这也太奇葩了。 第七百五十七章 炸药年年有 第七百五十七章炸药年年有 要挟求当皇后,这也太奇葩了,天地之大,无奇不有。 琳琅忍不住吐槽道,“蒋远,我看你脑子得了重病,还是赶紧找大夫看看吧,早治早好。” 闹成这样,只有一条路可走,将皇室中人全部杀光,自己当皇帝。 否则的话,过了今天,明天就是他们的死期,谁都救不了他们。 当皇后有什么用?照样能清算! 无论哪个朝代都不能容忍这种事情。 蒋远心性大变,恶狠狠的怒斥,“闭嘴,要不是你,站在独孤烨身边的人就是我,为他生下孩子的人是我,当皇后的人也是我。” 哪里是病,已经走火入魔了。 面目全非,找不到昔日的影子,苏琳琅感到很遗憾。 “可阿烨就是不喜欢你呀,怎么办?” 蒋远本不是个醉心权势的女人,所有的执念全在独孤烨身上。 “只要你死了,他就会喜欢我。” 对,就是这样,他一定会爱上她的,把她当成宝贝般疼着宠着。 苏琳琅惋惜不已,蒋远的人生是个大悲剧,前半生被当成男儿养,错位的人生。 后半生被情爱迷住了双眼,心智全失。 “错,全天下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喜欢上你,因为啊,你实在是太差劲了,惨不忍睹。” 蒋远如被针扎般,勃然大怒,“你不配跟我说话,独孤烨,你选择吧,要么你们一起死,要么你杀了他们母子三人。” 所有人目瞪口呆,匪夷所思。 这到底有多疯狂? 祈连面有苦涩,表情沉重,却站的笔直,没有离开。 他本是出身显贵,在军中效力,却无意中的惊鸿一瞥,让他有了心魔。 喜欢上一个女人,却求而不得。 他能做的就是豁出一切,哪怕错了再不回头。 独孤烨轻轻一声叹息,“我错了。” 蒋远眼晴一亮,喜色洋洋的道,“你知道错了?那就好啊,错了不打紧,还能重新开始,我们会很幸福的。” 只有跟他在一起,她才会幸福。 她已经失去了一切,只有独孤烨了,她必须得到他。 独孤烨深深的后悔了,“当年就该杀了你,永绝后患,怪我心太软了。” 心狠手辣,斩草除根才行啊。 蒋家的小人行径让他很不耻。 蒋远的笑脸僵住了,面色苍白,心口如刀绞,疼的厉害,“你……好狠,我数到十,如果再不识相,我就送你们所有人上西天。” 她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数道,“十,九,八……” 室内的气氛凝滞了,让人无法喘息。 一道清脆的童声猛的响起,“坏女人,娘,应该赐死她。” 是小凤凰,他虽然没听懂,但欺负他娘就是不行。 苏琳琅笑眯眯的点头,“好,赐死她,赐她匕首还是毒药?” 她语气轻松,全然不受影响。 好像这只是一个小游戏,无关生死。 小凤凰眼珠一转,“毒药吧,死的快。” “好啊。”苏琳琅微微一笑,很是开心,孩子比她想像中更坚强。 蒋远恨极了她们母子,在她看来,就是阻碍她幸福的祸源。 “小贱种,你才是最该死的,你们谁杀了他?我就放他一条生路。” 她指了指其他臣子,众人无奈的避开她的视线,在心里默默吐槽。 这样不知所谓,没有脑子的人居然还想跟太子妃斗,哪天被坑死了都不知道。 “傻逼。”小凤凰笑眯眯的说道,听母亲说多了,他自然也学会了。 琳琅哈哈一笑,“脑残啊,这么蠢真让人受不了,独孤烨,你当年怎么会选择跟这种神经病订婚?” 独孤烨很委屈,忙不迭的解释,“你以为我想吗?是先皇下旨赐婚,我都不乐意,好吗?” 他想娶的人,只有一个,就是苏琳琅。 很多老臣是知道那一段纠葛的,有些年轻官员并不知情,纷纷使眼色询问。 “原来如此,嫁不出去才使了手段,女人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独孤烨虽好,但不适合所有人。 他要的是一个并肩而行的妻子,而不是一个大花痴。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苏琳琅,你后悔不?” 是东方泽天,他双手抱胸站在角落里,一脸的兴味。 得,他这是看戏的架式。 而他身边的南宫寒熙也是饶有兴致的围观,不见一丝惊慌。 琳琅挑了挑眉,一脸的无所谓,“原来你是指这个呀,我早就知道了。”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又变了。 东方泽天表示不信,“什么?早知道?你哄谁呢?” 琳琅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是宫里的女主人,在我眼皮底下做手脚,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蒋远心里一紧,莫名的不安,“说谎,不可能,苏琳琅,自作聪明的女人……” 琳琅是另有所图,但不会告诉别人。“你倒是下令炸啊。” 趁机再清洗一遍,将军中和宫中的不明势力借机都拔了。 这是一个好机会。 蒋远的脑子发热,又气又急,“好好,你等着。” 她拼着同归于尽,也要出一口气,“给我炸,狠狠炸。” 得不到就毁掉,大家一起死吧。 文武百官们的脸色都不好看,紧张而又不安。 谁都不想死。 但是,等了半响,一点反应都没有,静悄悄的。 神马情况? 蒋远的心如被泼了冰水,瓦凉瓦凉的,浑身发抖。 她下意识的看向祈连,祈连也是一脸的茫然,像是糊涂了。 琳琅还很欠揍的大声问道,“怎么不炸?看来不好使啊。” 蒋远的后背升起一股寒意,她怎么忘了了苏琳琅的手段? 越是危险时,她越冷静。 不行,绝不能就这么失败了! “祈大哥,怎么回事?” 祈连也是一头的雾水,茫然不已,“我亲眼看着炸药埋下去的,不可能出错。” 他说的很坚决,问题是,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琳琅笑着做了一个手势,“不必问了,我来告诉你们答案吧,我已经让人取出来了,而且改成了烟花,谢谢你们提供了那么多原材料呀。”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大家不约而同的看过去,果然是烟花。 没有晚上好看,但别有一番趣味。 第七百五十八章 你是皇上了 第七百五十八章你是皇上了 众人见状,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还是太子妃棋高一着。 蒋远费尽心思才走到这一步,结果最后一步踏空,所有的希望成灰,整个人都崩溃了。 “我不相信,既然提前知道了,为什么还让我们出现在这里?”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受的打击也越大。 祈连的脸色大变,浑身索索发抖,下意识的按住腰间的武器。 他手里有人,有武器,是不会失败的。 苏琳琅将他们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小嘴一撇,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登基典礼太严肃了,需要一些亮色,你们的出现喜闻乐见,相信大家都很喜欢你们傻乎乎的表演,中和了气氛,还增添了笑料,一举数得嘛。” 说完后,她还调皮的挥了挥手,别提有多气人了。 蒋远气的浑身直哆嗦,手抖啊抖,快要气中风了。 她越是生气,琳琅笑的越开心,“蒋远,就让你亲眼看着我登上皇后宝座的风光,你只能仰望却永远得不到的东西,哈哈哈。” 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但怎么就这么可爱呢?独孤烨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他的妻子就是这么棒。 蒋远眼见成功就在眼前,被这么热辣辣的打下来,气怒攻心,理智全飞了。 “你……你……踏着我的血泪得到荣华富贵,抢走我的男人,不觉得亏心吗?晚上不做恶梦吗?” 独孤烨不乐意了,他怎么成了她的男人?恶心谁呀? 苏琳琅才不吃这一套呢,理直气壮的掐回去,“做什么恶梦?我就喜欢看你哭,哭的越惨越好,至于这个男人一直是我的,我十岁就遇到了他,谁都抢不走。当然抢得走的东西,我是不屑要的。” 这是原则问题,不能让。 她和独孤烨先认识,先定情的,怎么就成了第三者? 要不是先皇动了歪脑筋,哪轮得到蒋家啊。 蒋远已经彻底疯癫了,“烨哥哥,她这么凶残恶毒,你都看到了吧?还会喜欢吗?” 这话说的太傻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在独孤烨眼里,苏琳琅哪里都好。 就算她动手杀人,他也是那个递刀子的人。 “不管她是什么样子的,我都好喜欢,爱一个人就爱她的全部。” 琳琅微微一笑,心情好极了。 一道怒喝声响起,”蒋小姐,你退开,让我来。“ 祈连见势不妙,准备拿下几个高官做人质。 他举起武器刚想冲进来,后面跟着几个手下,独孤烨就做了个手势,”拿下。“ 从暗处冲出一群侍卫,立马将祈连和他的手下擒住了。 祈连被压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闭上眼晴,一脸的沉痛。 他输了!输的很惨! 独孤烨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继续吧。” 他牵着琳琅一步步走上台阶,在龙椅面前站定,有了君临臣下的霸气。 百官跪下去,纷纷朝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跪了一地的官员,独孤烨心中升起一股豪情,他的时代到来了! 他紧紧握住琳琅的手,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独孤烨心中很满足,这是他想要的一切。 忽然一道尖叫声猛的响起,“皇后小心。” “烨儿当心。” 一道长箭破空而来,直直的朝苏琳琅胸口刺来。 独孤烨脸色大变,将琳琅扑倒,但是,一时着急,脑袋碰着了龙椅的黄金把手,“怦。” 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吓到了。 琳琅连忙上前查看,脑袋流血了,糟糕。 脑袋最复杂,就算是现代医术也很难攻克的难题。 “皇上。” “烨儿。”太上皇又气又急,大声命令道,“统统拖下去砍了。” 是蒋远,不知从哪里摸来的轻驽,真是要命。 她曾经也是英气勃发的马上将军,征战无数。 太子皇彻底怒了,绝不容情。 蒋远被推出去时,大声怒骂,“你会不得好死的,苏琳琅,你会有报应的。” 她已经彻底没救了,跟疯妇般全然失控。 祈连被拉走时,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太上皇,一人做事一人担,我家人是无辜的。” 直到失败了,才想起可怕的后果,但来不及了。 “株连九族。”太上皇怒极了。 “太上皇,太上皇。”祈连一口血喷出来,晕了过去。 但没人关心,全都担心的看着独孤烨。 寝宫,琳琅安静的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独孤烨,手紧紧握住他的大手。 快醒过来吧,不要让她这么难过。 要不是她,他也不会受伤。 阿烨,醒醒,快醒醒。 小凤凰很乖巧的趴在她身上,小小的脸上全是忧心。 很害怕,怕父亲就这么长睡不起。 不知守了多久,太上皇处理完善后事宜,匆匆赶来,“琳琅,怎么样?阿烨醒了吗?” “没有大碍。”琳琅让到一边,给他腾出一个位置。 根据脉相,他没事,身体很好。 太上皇看着两眼紧闭一动不动的儿子,心急如焚,“那为什么不醒?” 已经很久了! 琳琅心里也很不安,但面上不露,笑着安慰道,“再等等,父皇,您不要担心,有我在呢。” 一名宫人禀道,“皇后娘娘,二皇子有些发热。” 琳琅的脸色大变,惊疑不定。 太上皇很担心,他只有两个孙子,每一个都是宝贝。 “你快去看看,这边我守着。” 琳琅想了想,“那我先过来看看,有什么事赶紧通知我,父皇,麻烦您了。” 她刚走没多久,独孤烨的眼皮动了动,守在一边的太上皇立马捕捉到了,连忙在旁边呼叫儿子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终于唤醒了儿子。 独孤烨艰难的睁开眼晴,茫然不已,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太上皇,似乎在辩认着什么。 好半响他眼晴才有了神采,“父亲。” 太上皇如释重负,露出轻松的笑容,“烨儿,你醒了,太好了,你快吓死我了,你怎么就那么鲁莽呢,如今你是皇上了,不可再像以前那样……” 有那么多暗卫在,肯定伤不了琳琅的。 独孤烨是关心则乱,差一点出事了。 独孤烨一脸的蒙逼,像是傻了,“我是皇上?” 第七百五十九章 圆满的人生 第七百五十九章圆满的人生 什么鬼?怎么睡一觉变天了? 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片段,一阵剧痛袭来,他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脑袋。 太上皇心中大急,“烨儿,烨儿,快叫太医。” 独孤烨好不容易缓过来,仰起脸,额头全是冷汗,“琳琅呢?父亲,我要见她。” “她刚下去看小梧桐了,马上过来。”太上皇伸手帮他擦汗,心疼坏了,一迭声让人去叫。 独孤烨脑袋又疼了,眉头紧皱,“小梧桐?” 听上去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太上皇不敢多说什么,不停的安慰他,哄着他。 不知等了多久,一个苗条的身影走了进来,一直眼巴巴盯着门口的独孤烨第一个看到,眼晴一亮。 “琳琅。” 苏琳琅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醒了?哪里疼?告诉我,我给你……怎么了?” 独孤烨紧紧抱住她不放,眼眶微红,情绪很激动,“我好想你。” “……”琳琅尴尬的看着众人纷纷退出去。 等人一走,她探向他的手诊了诊脉,眉头微蹙。 他好像有些不对劲。 “琳琅,琳琅。”独孤烨像个小孩子般紧紧盯着她不放,不停的念着她的名字。 琳琅有些奇怪,他似乎很不安,怎么了?“我在呢。” 独孤烨将她拉进怀里,热情的亲上去,双唇相触,无数往事如潮水般涌上来。 他猛的大叫,“我想起来了。” 他一惊一乍的,把琳琅吓了一跳,“什么?” 独孤烨满脸的怀念,“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好凶,眼睛瞪的大大的,戒备着所有人,像是小兽,可我就是好喜欢,真可爱,当时我就想,如果能抱抱你就好了。” 像只小刺猬,可爱极了,当时他就喜欢的不得了。 琳琅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大喜过望,“你……想起以前的事了?你恢复记忆了?” 独孤烨也很兴奋,眼睛亮亮的,“是啊,全想起来了,失忆的那几年都记起来了,只是后面有些记不清楚。” 没想到摔了一跤,反而将记忆摔出来了。 琳琅眼眶红了,只有她知道,她有多在乎这个男人,多在乎那段往事。 那是他们俩独有的记忆,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满满是温暖的回忆。 “不要着急,慢慢来。” 刚刚恢复,肯定有一段时间的不适应,记忆混乱,时间长了,就好了。 独孤烨眼眶通红,亲了亲她的脸,“琳琅,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哪里都不去。” “好。”琳琅含泪笑了。 独孤烨看着琳琅的眼神,像看着失而复得的宝贝,“你也不许乱跑,不许去罗山城,就等在我身边。” 琳琅哭笑不得,怎么就失而复得了,她一直在。 “你可以陪我去呀。” “琳琅。”独孤烨很不安,只想跟她在一起。 “好,听你的。”琳琅柔声安抚道。 独孤烨心中百感交集,酸甜苦辣全都涌上心头,“能遇到你,我这辈子值了,如果有来生,还要做夫妻。” 琳琅忍不住轻笑,心中甜滋滋的,“你够贪心的,还约来生呢。” “约不约?”独孤烨将她紧紧圈在怀里。 “约!”琳琅甜甜的笑,一如当年那个纯净可爱的女孩子。 独孤烨就是喜欢她干脆利落的样子,心花怒放,“哈哈哈,还是这么可爱!” 外面传来小孩子稚嫩的声音,“我要见父皇,我要见母后。” 侍卫拦着不让他进来,小家伙又是蹦又是跳,又是嚷嚷,急的不行。 独孤烨的心里一跳,“是谁?” 琳琅惊讶的看着他,“小凤凰啊,你不记得了?快让孩子进来。” 不一会儿,小家伙蹦了进来,笑容灿烂,“父皇,你好了吗?我好担心哦。” 他扑过来,扑进独孤烨怀里,笑的特别可爱。 碰到孩子温热的肌肤,相关的片段猛的闪过,独孤烨缺失的记忆悉数回来了,“小凤凰真乖,这是什么?” 这是他的孩子,他和琳琅生的! 长的既像他,又像琳琅,性子却像极了琳琅,古灵精怪。 小家伙拿了一盒子凉糕,“送给父皇的礼物。” “为什么?”独孤烨忍不住失笑,孩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太逗了。 小家伙像个小大人般说的头头是道,“表扬你救了母后,嘻嘻。” 看着调皮可爱的儿子,独孤烨哭笑不得,“救自己的妻子是应该的。” 小凤凰开开心心的坐在他怀里,凑过去吧唧一下,亲了亲他的脸,“可我还是想表扬你一下。” 独孤烨有些蒙逼,琳琅忍不住笑了,“噗哧。” 她捏捏儿子的小脸蛋,笑眯眯的道,“好好说话,别没大没小的。” 小凤凰乖巧的点头,他最听琳琅的话,“是,母后,我听您的,弟弟的病好了吗?” 他是个好哥哥,想去看弟弟,却被拦着不让去,怕过了病气。 他有些担心,又有些心疼。 “小梧桐吗?他生病了?”独孤烨心里一疼,那也是他的儿子。 “已经退烧了,不要紧。”琳琅让人将小梧桐抱过来。 独孤烨看着肉乎乎的孩子,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忍不住将孩子抱在怀里。 一触碰后,压在身体内的父爱就如火山爆发般,全都涌了出来。 一时之间,他的眼眶湿了,“琳琅,谢谢你,给我生了这么好的两个孩子。” 小凤凰坐在琳琅怀里,逗着弟弟玩,特别懂事。 琳琅发现了,只有身体接触,他才会想起那些记忆,才会勾起那份感情。 好吧,这样也挺好的。 “他们也是我的儿子,我们一家四口好好的过。” 她有疼惜她的夫君,有一双可爱的孩子,弥补了她对亲情的渴望。 这一生,她的人生是圆满的!是幸福的! 独孤烨将他们母子三人都抱在怀里,心底满足极了,“好,好好的过。” 小凤凰举起小手,脆生生的说道,“是五口,还有皇爷爷呢。” 独孤烨大汗,“对对,小凤凰说的对,小凤凰最乖了。” 小凤凰人小鬼大,“父皇也要乖乖的,不要惹母后生气。” “臭小子,父皇是大人。” “我们家里母后最大,都要听她的。” “马屁精。” “可我喜欢。” “那我呢?喜不喜欢?” “看你表现喽。” “哈哈哈。”幸福的笑声传的很远很远,飞向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飞向天际。 第七百六十章 废后 第七百六十章废后 天佑国,皇宫 深更半夜,外面狂风大雨,漆黑黑的一片,豆大的雨点拍打着窗户,窗外的芭蕉树被风吹的摇摇晃晃,随时都会被吹倒。 室内,光线昏暗,烛光摇曳,照的室内阴森森的,一股难闻的血腥味渐渐蔓延开来。 一名身着白色素裙的年轻女子脸色惨白,眼神黯淡,气色极差,她不施脂粉,首饰全无,却难掩清丽的五官和雍容华贵的气度。 她紧紧抱着两个小婴儿,面色痛苦而又挣扎,似乎在困难的抉择中,何去何从? 一名黑衣男子扑突一声跪在她面前,面色沉痛不已,“皇后娘娘,快做决断,宣旨的快来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安蓝心痛如绞,闭了闭眼,两行清泪滚落下来。 她贵为一国之后,背靠能征善战的家族,却落的被幽禁的下场,她一心痴恋的夫君不念结发之情,不念她怀有身孕,也不念安氏家族一路力保他登上皇位的功劳,竟然想逼她自尽。 她多年未孕,好不容易有了这一胎,那个薄情的男人就翻了脸。 她刚刚挣扎着生下一对龙凤胎,满心欢喜,以为能借着生育之功复宠,没想到噩耗来的这么忽然! 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想给她,给安氏家族一条生路! 黑衣男子双手紧紧抠住桌凳,忍痛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什么都好,人品端正,长的美,学识才华人人赞,可有什么用?在上位者的眼里,只有利用价值,情爱算什么?根本不值得一提! 安蓝看看两个小小的襁褓,小婴儿粉粉嫩嫩的一团,睡的很香,可她心如刀割,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只能挑一个送出去。 这几个月她一直被幽禁,太医都进不来,任她自生自灭,也因此没人知道她怀着双生子。 黑衣男子咬了咬牙,“娘娘,小皇子若留下,绝无幸免的可能,但小公主尚有一线生机。” 换句话说,皇子有继承权,对大家的威胁太大,那个男人连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都能下手,更何况一个小婴儿。 安蓝的心如被重锤重重砸中,一颗心彻底凉了,将左边的小襁褓递了过去,“好,你把皇儿带走,走的越远越好。”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敷在胸口,“您放心,有我在一日,小皇子就平安一日。” 安蓝如被掏走了心肝,疼的厉害,一把拉住黑衣男子的衣摆,嗓子哽咽,泪如雨下,“让我再看一眼。” 这是最后一眼,以后永无相见之日。 好恨,恨这天,恨这地,更恨那个无情的男人。 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喧哗声,两人齐齐变色,安蓝一挥手,“走。” “皇后娘娘,珍重。”黑衣男子跪下来,磕了一个响头,披起斗篷,将孩子掩的严实,头也不回的窜出窗外。 安蓝痴痴的目送他离开,将另一个襁褓紧紧抱着不放,一颗颗豆大的眼泪滚落,掉在粉粉嫩嫩的小脸上,小婴儿浑然不知世事,什么都不懂。 她抚着孩子的小脸,细细打量,弯弯的眉眼,嫩嘟嘟的小嘴,都像极了自己,“我可怜的孩子,只恨生在帝王家。” 过了一会儿,门被重重的撞开,一行人冲了进来,除了锦衣卫,还有几个太监。 为首的太监尖锐的嗓子响起,“安氏接旨。” 安蓝坐着不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多年积累下来的威仪让人的呼吸一窒。 为首的太监强振心神,大声喝斥,但安蓝全然不理,他眼神冷了冷,死在临头还这么嚣张,还以为有翻身的一天吗? “安氏恃恩而骄,残害后宫,结交外戚造反,实属十恶不赦。今剥夺皇后封号,赐其自尽,安氏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身后的几个小太监捧着一尺白绫,一杯毒酒,一杯匕首,任其选择。 安蓝的眼前一黑,心中残存的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那个男人不仅想杀她,还想诛她全族,好狠! 太监居高临下,盛气凌人,“接旨吧。” 安蓝脑袋晕乎乎的,明明早知道,但事到临头,依旧接受不了,歇斯底里的大叫一声,“这真的是皇上的意思?我要见皇上。” 她向来自持冷静,但这一刻全然失控,十年夫妻情深意重,说好了要一世相守的。 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姐姐,你到现在还不死心?皇上不想见你,姐妹一场,我亲自送你上路。” 一个身着水红色宫装的年轻女子从门外款款走进来,身姿绰约,眉眼风流,眼含笑意,浑身珠光宝气,正是年初升位的贵妃,再无半点昔日的柔弱可怜。 安蓝怒从心来,两眼喷火,“是你!是你这个小贱人陷害我!枉费我把你当成好人,处处关照你。” 所谓的姐妹情深,夫妻之爱,到头来只是笑话一场。 贵妃苏氏是扮柔弱的高手,哄的别人团团转,但到了此时,已经不需要了。 她面露鄙视之色,“真可怜,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谁才是真正想让你死的人?” 安蓝的身体一震,脸上血色全失,脑海里浮起一个身影,从牙齿缝挤出两个字,“是谁?” 苏氏微微摇头,一脸的怜悯,“是谁功高盖主?是谁一赏再赏无可再赏?那只能去死!” 阴冷的话语在室内回响,阴森的可怕。 安蓝打了个冷战,将嘴唇都咬破了,鲜红的血流下来。 “我们安家满门助他登上皇位,他一朝得势就翻脸不认人,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哈哈哈,我真是傻。” 早就猜到,却不敢细想,女人的痴心啊,可笑到了极点。 所谓的良人,不过是豺狼! 苏氏看着面如死灰的女子,心中满满是得意,俯首称臣十年,低声下气百般讨好,如今终于仰眉吐气,换她上位。 “送废后一程。” 小太监的身形刚动,安蓝挺起腰肢,后背挺的直直的,颇有几分将门虎女的傲骨。 “我自己来。” 她低头亲了亲怀中的小婴儿,满眼的眷念不舍。“替我传最后一句话,虎毒尚且不食子,一个女儿碍不了他什么事。” 第七百六十一章 冷宫小公主 第七百六十一章冷宫小公主 放下孩子,她毅然而然的接过毒酒,一口饮尽利落干脆,“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若在来生,只求永不相见。” 飘飘荡荡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凄凉,哀怨,后悔,痛苦,俱化为了唇间一抹黑血…… 帝王寝宫,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她这么说的?” 苏氏一反刚才的张扬,头也不敢抬,小心翼翼的应道,“是,一字不差。” 室内一片寂静,气氛压抑的可怕,苏氏的心狂跳,额头的汗珠密密麻麻爬上额头,不敢抬头看一眼。 半响后,帝王面容冷酷,淡淡的吩咐下去,“传朕旨意,将小公主迁至离宫。” 所谓离宫,就是冷宫,进去的人,这辈子都休想再出来。 “是。” 巴厘岛,水天一色,碧海蓝天,波浪拍打海岸,白色的沙滩软软的,一脚踩上去,如踩在云端。 身着各色比基尼的性感女人走来走去,海鸽在空中飞来飞去,欢笑声,尖叫声不断,度假者的天堂。 深海远处,一道深蓝色的身影踏风踩浪,迎着一波波浪涛起舞,轻盈的身姿如海燕,轻巧而灵敏,长发在风中飞舞,美的像海中的精灵,引的无数人拿着望远镜眺望。 深蓝色的身影玩够了,跳到不远处的游艇上,刚坐下来,就接到一通电话。 “沐霁月,恭喜,你研制的维菌素拿到诺贝尔医学奖,你在哪里?快回来,大家都等着替你庆祝呢。” 她,刚过二十岁就成为最年轻的医学博士,医术高超,还发明了很多专利,是难得一见的医学天才。 霁月嘴角勾起一道愉悦的弧度,神采飞扬,“谢谢,我马上飞回来。” 飞机上,她靠在窗边默默闭目养神,眉眼如画,肌肤胜雪,浑身透着一股青春朝气。 睡的正香,飞机一阵颠簸,把她震醒了,她揉了揉眼晴,瞪着自动下降的氧气面罩,脑袋一片空白。 耳边传来空乘紧张的广播声,“各位旅客,飞机遇到突发状况,即将紧急下降,请大家不要惊惶,戴好氧气面罩……怦。” 话还没说完,飞机猛烈的碰撞,在空中生生解体了,乘客们尖叫连连,全然失控,霁月只觉得身体一轻,身体飞了出去,“卧槽。” 尼玛,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是这种死法!! 贼老天,我跟你没完! 玄真国,离宫 草木灰败,万物不生,没有一丝人气,目光所到之处凄凄冷冷,屋子失修多年,寒冬腊月,寒风凛洌,吹的人心里发冷。 一个瘦弱的小身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惨白的小脸青痕无数,衣服单薄,头发乱糟糟的,看着很是可怜。 身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人面面相视,面有惶色,不会死了吧? 翠花心里直打鼓,她就打了一巴掌,没干别的,怎么就这么不经打呢? 她心里惊惶,却不敢蹲下去试试鼻息,用脚踢了踢,还是不动。 她眼珠乱转,飞快的想着对策,嘴里不停的喝斥,“小哑巴,别装死,快起来,别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 “小哑巴,给我起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不管她怎么叫怎么踢,那道小小的身影就是不动,站在她一边的小太监慌了手脚,“翠花,怎么办?真的死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要是传出去,我们都要倒霉的。” 虽然平时欺负惯了,上面的人也不管,但要是死了……谁都说不好! 翠花眉头一皱,咬了咬牙齿,“怕什么,小李子,泼冷水试试。” 小李子快要哭了,手抖个不停,“不好吧,要是出了事,我们就麻烦了。” 翠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强自压住那份怕意,“你傻呀,谁会管她的事?一个爹不疼娘早死的小孤女而已,就算死在冷宫,也没人管。” 话虽如此,但不自觉的声音发颤。 见小李子不肯动,她索性自己动手,拿起冷水当头浇下去,大冷的天,水结成了冰,一浇下去寒冷彻骨。 小小的身体冷的直发抖,猛的睁开眼晴,迷茫而纯净,如山间的泉水,清澈见底。 翠花和小李子相视一眼,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害怕褪去,胆气又壮,翠花的气焰立马上来了,横眉竖眼,不可一世。 “装不下去了?呵呵,跪下来求我,求我赏你一口吃的。” 冷宫里的人一年到头被关在里面,人性都扭曲了,个个都不正常,以欺负他人为乐。 霁月冷的发抖,什么鬼地方?她没死吗?怎么可能?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摔成肉泥才怪呢。 她四处张望,古色古色的建筑让她愣住了,这是掉到异次空间了? 不对,她看着自己短短的手指头,这分明是小孩子的手,又一摸脸,脑袋都懵了。 穿越了? 她傻傻愣愣的表情,让翠花越发的嚣张,伸手去抓她的头发。 “傻愣着干吗?耳朵聋了?没听到我的话?快点跪。” 她硬扯着霁月的头发,逼她下跪。 霁月的头皮一痛,顿时恼了,她最恨别人扯她的头发,重重将人一推。 她眼晴一瞪,桀骜不驯,“跪谁?我只跪死人。” 天地父母都不跪,谁有这个脸让她跪? 她直到此时,还觉得自己在做梦,不像是真的。 但就算是做梦,也轮不到别人爬到她头上耀武扬威,丫的,她可不是吃素的。 翠花措不及防被推开,刚想发火,忽然意识到一点,不禁大惊失色。 “啊,小哑巴开口了。” 她在冷宫待了十几年,就没见过这丫头开口说个半个字,这是怎么了?天下红雨? 一阵冷风吹过,霁月打了个冷战,一摸脑袋,又一摸衣服,火冒三丈,凶巴巴的瞪着他们,“谁泼我冷水?是你?还是你?” 她从小就聪明过人,术有专精,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是真正的天之骄女,哪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的气势凛然,尊贵无双,眉眼清冷,骄傲如公主,小李子忽然想起她的真正身份,不禁打了个哆嗦,牙齿直抖,“你……你……” 第七百六十二章 大发神威 第七百六十二章大发神威 翠花没想到一贯逆来顺受的小丫头居然敢跟她顶嘴,一时气不过,不及细想,一巴掌拍过去,“你以为自己还是公主吗?死丫头,欠打……啊。“ 霁月的眼神一冷,不闪不避,伸手一挡一挥,就将对方的胳膊拉脱臼。 “谁欠打?再说一遍。” 她满脑子稀奇古怪的念头,曾经特别研究过怎么用最小的力制住别人,想过几百种,也试验过,美其名科学研究。 天才和白痴只在一线之间!她是天才和神经病的综合体!在研究院横着走,没人敢惹的角色。 翠花只觉得胳膊疼的厉害,又吓出一身冷汗,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你使了什么妖法?你不要过来,来人啊,小哑巴被妖怪附体了,烧死她。” 忽然能发声,性情又大变,肯定是有问题。 小李子已经吓软在地上,双手抱着身体,不敢抬头,太可怕了。 霁月身体一闪,小手一伸,夺过翠花发间的银钗,“再嚷嚷,就戳瞎你的眼晴。” “来人啊。”翠花惊吓过度,脑袋一片空白,情绪全然失控了。 霁月的眼神一冷,对准她的脸轻轻一划,血如泉涌。 “啊啊啊。”翠花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脑袋一片空白,惊恐不已,她到底遇到了什么鬼?太凶残了! 其实霁月年纪小身量短,胳膊也短,身形瘦弱娇小,还浑身无力,脑袋也疼的厉害,全靠出奇不意制胜,若是这两个人反应过来,联手对付她,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招架。 她深知这一点,所以出手极快极狠,用气势压人,“不好意思,失手了,再来一次。” 她作势要戳翠花的眼晴,翠花吓的魂飞魄散,身体像冻住了,动弹不得,嘴里拼命尖叫,“小李子,你傻坐着干吗?快来帮我一把。” 银钗在月光下散发着冷冷的光芒,沾上点点血迹,配着霁月冰冷的面容,极为骇人,“好啊,一起上,本小姐心情不好,正好拿你们出出气。” 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被扔到这种破地方,要天天不应,要地地不灵,这身体也好破,稍微一动弹就气喘吁吁,真是要命。 小李子本来就胆子小,这会儿被吓破了胆,身体狂抖,快晕过去了,“你到底是人是鬼?别过来。” 霁月挥起银钗,对准翠花的额头轻轻一划,血丝瞬间顺着额头流进翠花眼晴里,翠花胆战心惊,身体一软,跌倒在地上,不停的喊救命。 但是,奇怪的是,不管她怎么呼救,没有一个人冲出来。 霁月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过去就是一顿胖揍,一拳又一拳,拳打肉体的啪打声在冷宫回荡。 尼玛,欺负她?瞎了狗眼!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她的力气其实不大,早就累的不行,但她专挑软肉的地方揍,哪里疼就揍哪里,而且看不出挨打的痕迹。 “还敢不敢了?” 翠花哭爹喊娘,抱着脑袋疼的满地打滚,不住的求饶,“不敢了,饶了我吧。” 霁月打累了,抹了把额头的虚汗,眼前一阵发黑,这破身体太渣了。 不行,得想办法好好补补。 “行,把衣服脱下来。” 翠花都被打傻了,浑身都疼,唯独脸上没伤,呆呆的抱着脑袋,“啊,脱衣服?” 她想干什么? 霁月不耐烦的瞪着她,没好气的一脚踢过去,“动作快点,本小姐耐心有限。” 她说动手就动手,蛮横的像土匪,对有些人不用讲道理。 翠花欺软怕硬,都被打怕了,连忙脱下外面的棉衣,霁月一把抢过来,换下自己身上半湿的破烂外套,这才感觉好受多了。 不得不说,这比她自己的衣服强多了,虽然补了又补,但胜在厚,暖和呀。 见她行为如此恶霸,翠花慢三拍的反应过来,弱弱的开口,“这是我最好的衣服,只能借给你穿几天,你要还我……” 霁月挥了挥拳头,恶声恶气,“闭嘴,再啰嗦就揍你。” 妈蛋,她向来是动脑不动手的,平时光靠脑力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何时沦落到要靠武力抢破衣服穿了? 但是,有时候拳头硬就是王道! 正在此时,一道公鸭嗓子响起,“好热闹啊。” 霁月的动作一僵,刚才的行为都被人看到了? “谁?出来。” 一个身着綘红色衣服的男孩子从树后窜出来,年约十三四岁,长的极好,面如冠玉,眉眼飞扬,清俊无双,薄薄的嘴唇轻抿,一双凤眼亮的出奇。 他一身华服,头束紫金冠,腰佩一块碧玉,胸前金灿灿的五宝璎珞,王侯贵公子的富贵打扮。 霁月挑了挑眉,这是谁呢?看着就是有权有势的样子。 不过管他呢,说的通就讲道理,说不通就挥拳头! 惹她不高兴,她敢将天翻过来! 小李子两眼呆滞,没有反应,翠花却倒抽一口冷气,吓的索索发抖。 “天啊,是小世子。” 她虽然出不了冷宫,但是,什么人穿什么衣服,这是基本常识,这是世子补服,而紫金冠呢,只有皇室子弟才能束发。 既是世子又能用紫金冠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宫庭第一霸,永宁王府的小世子,南宫寒熙。 永宁王是本朝唯一的异姓王,位高权重,娶的又是太后唯一的亲女,皇帝的亲妹,大长公主。 显赫的家世,特殊的身份,让他得尽宠爱,比真正的龙子凤孙更受宠,是太后心坎的第一人,因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所欲为,所到之处鸡飞狗跳,莫不退避三尺。 而此时,南宫寒熙如看到了同类,眼晴闪闪发光。 “没想到冷宫里有这么好玩的小宫女,我居然不知道,不错不错,爷就收了你。” 太好了,这下子打架有同伴了,比一个人玩有意思。 宫里的人见他就躲,要么就是百般奉承他,一点都没劲。 霁月根本不怕他,才不管他是什么世子,谁欺负她,她就掐死谁,就这么简单。 “收?你以为自己是孙悟空啊。” 她也不是妖怪!说收就收! 第七百六十三章 谁是孙悟空 第七百六十三章谁是孙悟空 南宫寒熙一步步走过来,一双乌黑的眼晴紧紧锁定她,半大的少年生气勃勃,浓眉大眼,英姿勃发。 “什么孙悟空?比本世子还厉害?” 他正在变声期,声音很难听,但气势惊人,让人没法忽视他的存在。 站在她面前,他才发现这丫头出奇的瘦弱矮小,比他低了整整一个头,头发蓬乱,五官还没有长开,脸上有伤,穿着不合身的大衣服,模样纤细又娇弱,透着一股江南女子的温婉可人,七八岁的样子,要不是亲眼所见,都不相信她那么凶悍。 霁月被迫仰起脑袋看着他,眉头微蹙,小屁孩滚一边去,姐姐没空搭理你。” 她刚过二十岁生日,在她眼里,这小子就是个青春期的小屁孩子,却忘了自己换了壳子。 她一个小小的丫头,却老气横秋,一副教训的语气,把南宫寒熙气乐了,一把掐住她的小脸。 “臭丫头,你叫谁是小屁孩?” 要是平时,他早就发作了,非要她拖下去打一顿板子,但今天不知为何,看着这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硬是没有了火气。 她身上有种很奇怪的气场,骄傲又自信,眼睛里仿佛有光,明明是最卑微的冷宫小宫女,但气势丝豪不弱,没有半点卑微之气。 说打就打,就骂就骂,行事只凭自己的喜好,全然不惧权势,怎么养成的? 霁月是在安稳平等的环境中长大的,又是人人吹捧的医学天才,心气高,骨子里骄傲着呢,哪懂什么尊卑上下之分? 她只知道,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别人,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谁哭! 霁月一把拍开他的手,高高昂着脑袋,毫不畏怯,天生的骄傲,“谁应了,就是谁。” “你没出过冷宫?”南宫寒熙看着空落落的双手,心里怪怪的,又像是失落,又似遗憾。 见她不理人,他冲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告诉她,我是谁?” 那小太监浑身直哆嗦,如见鬼了般,“小哑巴,快跪下,这是永宁王爷的小世子,是大长公主的骨肉,太后和皇上最疼他了。” 这是人见人怕的小霸王,就连皇子公主都要让他三分,他的一句话就决定许多人的生死。 南宫寒熙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霁月,本以为会见到霁月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结果她小脖子一梗,双手抱胸,漫不在乎的反问,“那又怎么样?” 神马皇上?神马太后?神马大长公主?她统统不怕! 南宫寒熙不但不生气,反而面露笑容,“有点意思,你不怕我?” 见惯了那么马屁精和软骨头,这骄傲的丫头挺对他胃口,好玩! 霁月捂着扁扁的肚子,好饿啊,“你两只眼晴一个鼻子,又不是妖怪,我为什么要怕你?” 她回答的很不经心,浑然没放在心上。 南宫寒熙心里大乐,总算看到一个有趣的人,面上却故意板着脸吓唬她,“只要我一句话,你就会被活活打死。” “死?”霁月愣了愣,忽然眼晴一亮,“好啊,太好了,有没有轻松点又不痛苦的死法?上吊太丑,跳河会浮肿,喝毒药又太疼,听说皇宫里有价比千金的毒药,喝了能毫不痛苦的死去,是不是真的?” 随着她的话,南宫寒熙的眼晴越瞪越大,像看怪物般看着她,这都什么人呀?“你就这么想死?” 居然还研究各种死法,这么奇怪的人,真心没见过! “对呀,死了就能回去了。”霁月小声嘀咕,未必没有这种可能。 南宫寒熙理解错了,顿时勃然大怒。 “他们一直欺负你?是谁?你不要怕,统统指出来,我帮你出气,统统拖出去打死。” 这是他看上的玩具,他可以骂,可以欺负,别人想欺负,那就是找死。 霁月嘴角抽了抽,亲,你哪只眼晴看到我怕了? 不过这小屁孩的口气好大,果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 她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玩具了,即便是知道,她也不在乎。 翠花和小李子拼命磕头,一声又一声,重重磕在地上,鲜血直飞。 “小世子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世子饶了我们吧。” 南宫寒熙只盯着霁月看,不置可否,霁月倒是很大方,挥了挥手,“算了,罪不致死。” 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气也出了。 南宫寒熙又一次意外了,她行事作派跟常人不一样,完全猜不到她的想法。 他不及细想,一把拉起她的小手,“跟我走,有我在,看谁敢欺负你?” 一听这话,小李子吓坏了,连滚带爬扑过来,紧紧抱住南宫寒熙的大腿,“不可以,小世子,她不能离开冷宫。” 南宫寒熙没防备,被吓了一跳,一脚将他踢开,气势凌人,“走开,谁敢拦我?都不要命了?” 翠花急的满头大汗,惶恐又不安,焦急之下,忍不住说了一句,“小世子,她不是小宫女。” “笑话,难道她是小太监?”南宫寒熙冷笑一声,脸色很难看,胆敢跟他对着干的人,统统死光了。 “她是……“翠花吓的胆肝欲裂,真相脱口而出,“废后所生之女。” 霁月怔了怔,敏感意识到这代表着麻烦。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南宫寒熙已经明白过来,脸色大变,猛的回头盯着霁月,“你说什么?” 十年前,一场夺宫风波断送了上万条人命,折了几个王爷,一个皇后,二个侯爷,一个臣相,十几个家族的倒台。 那一夜,血流成河,连天都变了色。 那时他还小,一觉醒来换了大模样,宫中之事人人闭口不谈,成了所有人的禁忌。 他以为有关废后的人都死光死绝了,没想到还留下了一个,最最敏感的废后之女。 见他脸色变换莫测,小李子心里慌乱不已,生怕被波及。“皇上有旨,她终生不能出冷宫。” 霁月脑袋晕乎乎的,废后之女?那就是小公主?被奴才欺负的小公主,真是悲惨。 看这样子,估计废后一系很惨,恐怕命都没了吧。 第七百六十四章 宸妃之女 第七百六十四章宸妃之女 她没有感同身受的悲凉,只觉得倒霉,别人穿越都是嫡女庶女,皇妃皇后的,个个都风生水起。 她倒好,穿到成冷宫小公主,身份尴尬,几乎是一盘死局。 南宫寒熙的脸色变来变去,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最后深吸了口气。 “走,不要怕,我带你去见皇祖母。” 他知道这是个大麻烦,谁都不能碰,就算他是皇上最得宠的外甥,也不能伸手帮。 但是看着她可怜的模样,他的心揪揪的,说不出的难受。 堂堂帝女,本该被捧在手掌心的嫡公主,落到如此悲惨的下场,十岁的人看着只有七八岁,明显营养不良,还一脸的伤痕。 他不是善良之辈,但看着她乌黑明亮的大眼,莫名的不忍心。 他咬了咬牙,拉着她纤细的胳膊往后走,大不了,他在养心殿跪个几天几夜呗。 霁月轻轻叫了起来,“等一下。” “你不敢去?”南宫寒熙黑亮的眼晴里映着一个小小的她。 霁月可怜兮兮的捂着肚子,“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走不动路,想吃小火锅,弄个骨头锅,多弄点肉丸子。” 大冷天的吃火锅,是件很美好的事。 而且,她有种预感,将有一场硬仗要打,先吃饱喝足了再说。 南宫寒熙心里浮起一丝涩意,一丝心疼,这就是玄真国的帝女? “去准备。” 他一声令下,自然有人为他准备,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吃食从流水般送进来。 她住的厢房很小很破,没有一样好好的家具,椅子七摇八歪,桌子少了一角,别无长物。 看着如此落魄,南宫寒熙心里很不是滋味,暗暗怪舅舅太狠心。 不管大人犯了什么错,小孩子是无辜的,更何况这是他的亲生骨肉,就这样往冷宫一扔,任其自生自灭,他怎么忍心? 几口热气腾腾的汤一喝下去,霁月浑身都暖洋洋的,大口大口吃着丸子,味道鲜美,超赞,纯天然手工做的,好好吃。 吃饱喝足,霁月这才抬头迎视那道意味不明的视线,“干吗一直盯着我看?我有那么漂亮吗?” 这话一出,南宫寒熙心中所有的怜惜都被打散了,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应该照照镜子,喏,拿去。” 他将舅舅赏赐的小圆镜塞到手里,好奇的观察她。 一点都不像被欺负惨的可怜虫,反而神采飞扬,锐气十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格外明亮,没有半点懦弱和阴霾。 霁月拿着小圆镜猛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脸,啧啧,面黄肌瘦,下巴尖尖的,不过五官清秀,眉眼精致,鼻子挺俏,等长开了应该挺漂亮。 她抚着小脸,一脸的陶醉,“果然是天仙美人,国色天香,沉鱼落雁,让所有人羞愧的存在。” 南宫寒熙喷水了,匪夷所思的瞪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你的眼光有问题。” 这么臭美,真的好吗?还天仙美人呢,夸张!! “难道我不漂亮吗?”霁月斜眼瞟了他一眼,“嗯?” 一声淡淡的嗯,却透着一股浓浓的威胁。 “还行吧。”南宫寒熙不想违心,但看着她清亮的大眼,愣是改了话风,“不,挺漂亮。” 霁月这才高兴了,礼尚往来客气一句,“你长的也不错。” “不错?”南宫寒熙毕竟是千娇万宠的世子,脾气大着呢,“没见识,人人夸我貌若潘安,实为宫庭第一人。” 霁月像看傻子般看着他,啧啧有声,“那是看你得宠,看你家世,夸给你家人听的,你还当真了?真傻,你要是个小叫花子,谁会夸你一句?” 这种鬼话都信,天真,不过他似乎比真正的皇子还受宠,这不科学啊。 南宫寒熙呆住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这么说。 听惯了所有人的阿谀奉承,忽然听到一句真话,感觉很奇妙。“是吗?” 其实他不傻,真话假话还是听的出来,但她一个黄毛小丫头怎么明白这种大道理? 霁月看在他待她友善,请她吃火锅的份上,就多说了一句话。 “夸你是有所图,想捞好处,别傻乎乎的相信那些鬼话。” “你怎么懂这么多?”南宫寒熙眉头紧皱,问出了最大的迷惑。 这个小女孩像个谜,时而聪明,时而霸道,时而凶残,牢牢吸引着他的目光,让他忍不住想探索。 霁月喝了一碗汤,终于满足了,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啦啦啦,可以愉快的耍人玩了! 她瞎扯了一句,“被欺负多了,不懂也懂了。” 南宫寒熙想到刚才的场景,眼神一黯,暗暗咬牙,连金枝玉叶都敢欺负,活腻味了! 他刚想说话,门被重重推开,几个身着绿色比甲的宫女簇拥着一个身着粉红色衣裙的女孩子走进来。 女孩子飞快的扑过来,紧紧拉住南宫寒熙的胳膊,露出最甜美的笑容。 “表哥,表哥,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害的我一路好走,我们走,去给父皇祝寿。” 她是宸妃所出的三公主,最得皇帝的青眼,被宠的极为骄纵,唯独对这个表哥惟命是从,小意温顺。 南宫寒熙最讨厌别人触碰他,冷冷的看着她,三公主的心一颤,不由自主的松手,委屈的嘟起小嘴。 人人都知道她喜欢他,想嫁给他,他却始终冷冷淡淡,太伤她的心了。 南宫寒熙不为所动,二话不说拉起霁月的手,往门口走去。 三公主这才看到霁月,脸色大变,嫉妒的不行。她一个健步冲上去,“这小宫女哪来的?脏兮兮的,快放开她。” 向来不爱人靠近的表哥,居然主动亲近一个小宫女,她的眼晴是不是花了? 霁月吃饱喝足,有些懒洋洋的,懒的开口,装起鹌鹑,没搞清状况之前,不宜先动手。 一声表哥透露了许多信息,这是娇女,不是下人,不能简单粗暴的应对。 只有实力悬殊时,才能辗压对方。 南宫寒熙却不吃这一套,一脸的怒气,“别挡我的路。” 三公主的身体一抖,深知表哥狂暴到无法无天的性子,不敢轻易惹他,反而将目标对准他身边的小宫女。 “你这贱婢,见到本公主还不下跪?好大的胆子,来人,将她拿下砍了。” 第七百六十五章 皇上千秋 第七百六十五章皇上千秋 她贵为公主,整个天下都是她的臣民,她想杀谁就杀谁。 反正母妃会为她善后的。 几名宫女杀气腾腾的围过来,个个都眼冒凶光,南宫寒熙的脸色一沉,将霁月拉到背后,冷冰冰的扫视一圈,冷声喝道,“谁敢上来?” 他明显动了真怒,面容绯红,怒气沸腾。 宫女们吓了一大跳,立马不敢擅动了,这位主子在皇宫横着走,谁都惹不起, 他的靠山是太后,是皇帝,两大巨头的心头肉,谁敢碰? 三公主的眼眶红了,泫然欲泣,“表哥,你这是怎么了?干吗护着一个小宫女?我可是你嫡嫡亲的表妹。” 她娇声娇气,楚楚可怜,千般柔情俱在眼波流转中。 霁月忍不住笑了,“噗哧,嫡嫡亲的。” 怪不得说龙子凤孙都早熟,小小年纪一套又一套,诡计多端。 想想也是,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哪个是简单的? 南宫寒熙还没有开窍,任是对方百般暗示,哭唱俱佳,都无动于衷,不耐烦极了,“别理她,她脑子有病。”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被如此不留情的奚落,三公主当场就流下了伤心欲绝的眼泪。 霁月忍不住哈哈大笑,“脑残,明白。” 所有人都惊呆了,她居然敢嘲讽公主? 三公主气的满面通红,浑身发抖,气极败坏的大吼,“把这死丫头拖出去打,给我打,狠狠打,打死不论。” 小贱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敢跟她抢表哥,找死, “啪。”一巴掌拍过去,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三公主眼含热泪,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脸很烫,心更疼,嘴唇直哆嗦,“表哥,你打我?为了这个小宫女打我?” 她向来受宠,又会讨好父皇祖母,没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今天却被表哥当众羞辱,气的她恨不得抓花小宫女的脸。 她发誓,不会放过这个小妖女的! 南宫寒熙不解风情,对她没有什么感情,又是个随心所欲的小霸王,脾气一上来,压都压不住,浑身暴躁不已,“滚开,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三公主向来对这个表哥又敬又畏又爱,就算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敢怎么着,委屈的眼泪汪汪。 当南宫寒熙拖着霁月离开时,霁月回过头看了一眼,不出所料,三公主一双杏眼恶狠狠的瞪着她,这仇是结定了。 霁月心里明白,却不怎么介意,耸耸肩膀,冲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把三公主气哭了。 她一回头,就迎上南宫寒熙含笑的眼,“就该这样,她是公主,你也是公主,没必要怕她,等会儿我帮你向皇祖母和舅舅求情,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他说的气势十足,其实心里也没有底。 霁月看穿了他的心事,眼神闪了闪,“不,到时你听我的。”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否则堂堂帝女,何至于沦落到冷宫? 南宫寒熙新奇不已,从小到大没见过敢命令他的女孩子,难得的心平气和,“为什么?” 霁月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晴,机灵又调皮,像个爱淘气的小孩子,“你要是不听我,我就走啦。” 她一口你呀我呀,平等的姿态让他感觉很舒服,身边没有一个人能给他带来这种轻松的感觉。 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笃定又自信,让南宫寒熙对她莫名的信心十足,他也想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都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她兴风作浪了,“行行,全听你的。” 承平宫,灯光亮如白昼,乌鸦鸦的几排人,四品以上的臣子端坐在下面,君王高坐,太后皇妃龙子凤孙们齐齐围坐在四周,举杯欢饮,乐声婉转,轻歌曼舞,锦衣华服,金玉翠环,一派太平盛景。 酒地三巡,臣子们纷纷出列匍匐在君王面前,颂扬声不断,“臣等祝吾皇万寿无疆。” 就连宗室臣相也跪倒在地,俯首称臣。 皇帝看着跪了一地的臣子,一股豪情从心底升起,这天是他的,这地是他的,这天下是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他是芸芸众生的主宰者,想让谁生就生,想让谁死就死! 坐着这高高的宝座,他感觉前所未有的满足,权势是男人最好的保养品,年过四十的他看着很年轻,气宇轩昂,不怒自威,气势不凡。 他笑的得意志满,“好好,朕同诸位爱卿一起满饮此杯。” 一杯酒下肚,气氛越发的热烈,皇太后的兴致大好,主动给儿子斟酒,“皇儿,望你不要辜负祖宗和先帝的期望,做个好皇帝。” “谨遵母后之命。”皇帝微微致意,一杯喝尽。 一向端庄的皇后也站了起来,锦上添花。 “恭祝陛下圣安,千秋万代,江山永固。” 这是每个皇帝最爱听的话,皇帝满意的直点头,还是她深得他的心思。 几个嫔妃相视一眼,隐隐有恼意,堂堂一国之后,这么献媚,跟妃子们争宠,有失体统。 最得宠的宸妃眼波一瞟,媚意天成,主动靠在皇帝皇上,身软如泥。 “陛下,这是我敬您的,祝您福寿安康,长长久久。” 她娇声娇声,婉转娇媚,皇上的骨头都酥了,“好,赏,” 宸妃抿嘴甜笑,纵然生下一子一女,依旧有如二八年华的少女,娇艳欲滴,“谢陛下。” 皇后的眼神一黯,冲坐在一边的大皇子使了个眼色。 大皇子是皇后所生,自然听话的走出来,冲皇上行了一礼,“父皇,这是儿臣呈上的贺礼。” 下人们送上一块巨大的奇石,红艳艳的,光华流转,夺人心魄,让人惊艳。 皇上最喜欢收集怪石和字画,见状颇为欣慰,“不错,有心了。” 宸妃所生的二皇子不甘示弱的走出来,“父皇,这是儿臣的贺礼。” 是一副前朝皇帝亲笔画的花鸟图,那前朝皇帝治国一塌糊涂,但在书画方面堪称一绝,经历战乱,流传下来的字画不多,每一幅都价值连城。 皇上抚须微笑,对儿子的表现很满意,也赏踢了许多东西下去。 第七百六十六章 大公主的婚事 第七百六十六章大公主的婚事 皇子公主俱一一奉上精心准备的礼物,只求父皇喜欢,场面热闹又喜庆,皇太后看着子孙满堂,欣喜不已。 皇上也很得意,三个公主,四个皇子,个个长相出众,谈吐得体,进退有度。 大公主是皇后所出,年方十四,美艳动人,一双美目时不时的瞟向臣子所坐的位置,魂不守舍。 坐在她身边的二公主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皇上寿辰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员有资格参加,俱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一派老朽。 唯有一人正值青春,紫衣玉冠,如明珠般耀眼,正是新封的紫衣侯江随风。 江随风俊美无俦,在一群糟老头中间鹤立鸡群,纸扇轻摇,风流倜傥。 他对皇上有救命之恩,皇上直接封了他一个紫衣侯,及他而终,不能传承下去的爵位。 江随风年方十八,文采过人,诗词歌赋无所不能,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参加了几个文会,一越就成为京城四大才子之首,无数少男的偶像,少女的梦中情人。 二公主嘴角勾了勾,眼中闪过一丝轻松,原来是看上了他。 等到臣子们进献礼物时,大公主终于忍不住了,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娇滴滴的开口,“紫衣侯,我能问一下,你送什么礼物给父皇吗?” 江随风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盛大场合,却不落怯,落落大方,跟谁都能谈上几句,学识渊博,态度不卑不亢,让人不得不赞一声,江郎风华无双。 皇上对他颇为垂青,是个难得的人才,他打算重用的,“江爱卿,朕还等着呢。” 江随风施施然的站起来,冲皇上一拱手,“是,请皇上稍候片刻,笔墨准备。” 笔墨送上,大公主就款款走过去,挥退小太监,亲手磨墨,含情脉脉的看着江随风,“我来。” 她正是少女最娇美的时候,嫩如娇蕊,一袭金色的礼服地流光溢彩,红宝石的凤钗垂落额头,面如满月,显得富贵端庄。 这一番动静引的大家都看过来,神情各异。 江随风无视众人异样的眼神,拿起一管狼毫,挥洒自如,一挥而就,身姿潇洒,让人眼前一亮。 大公主看的心花怒放,脸红心跳,满眼的柔情。 一首贺寿七绝诗,巧妙的拍了皇上的马屁,却不落下乘,让人如沐春风,皇上开心的哈哈大笑,“好好,不愧是本朝第一才子,才思敏捷,七步成诗,更难得的是,梅花草书居然重现人间,江爱卿,你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来。”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梅花草书?早就失传多年,没想到今日有幸见到,个个如打了鸡血般激动。 江随风却非常的平静,荣辱不惊,“此乃臣本分,不敢要赏赐。” 皇上越发的欣赏他,这才是他想要的臣子。 大公主抿着嘴唇,冲生母皇后使了个眼色,皇后亲手倒酒赐给江随风,笑吟吟的开口,“紫衣侯今年有十八了,还没有妻室,皇上不如赐婚吧,您的大公主才貌双全,贤良淑德,和紫衣侯堪称天作之合。” 皇上眼晴一亮,好主意,成了自家人,用起来更放心了,“好好,朕就赐……” 不等他说完,江随风就跪了下来,打断他的话,“多谢皇上垂爱,但臣已有妻室,不敢让大公主为妾。” 大公主的脸色刷的发白,眼眶都红了,堂堂嫡长公主,普天之下没有比她更尊贵的,怎么可能当妾? 皇后皱了皱眉头,有些恼怒,“紫衣侯,满朝文武谁不知你未成家?何来的妻室?你这是嫌弃大公主?” 肯将公主下嫁,是他江家满门的幸事,不要给脸不要脸。 江随风微微抬头,神情淡然,“臣不敢,臣父早就为我订下一门亲事,婚姻之事,自当奉父母之命。” 皇家再不讲理,也不可能逼人违抗父母之命,强抢别人的夫婿。 皇后愣了一下,心有不甘,“是哪家的闺秀这么幸运?让她明天进宫拜见本宫。” 她打定了主意要将女儿嫁给紫衣侯,不管从哪个角度,都是最好的选择。 人家女方要是主动退婚,男方无话可说,也没人能指摘皇室的。 江随风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因为种种原因,两家失散多年,但臣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臣的未婚妻。” 大公主精神一震,暗暗欢喜,太好了,这是老天爷赏给她的夫婿,绝不能错过。 皇后微微一笑,“失散?要是找不到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江随风坦坦荡荡,没有回避,“三十为限,这是家父的意思,我谨遵父命。” 这就是他的态度,很明显,却让在场的人无语望天。 大公主的眼眶通红,泫然欲泣,心口一阵阵刺痛。 等到三十岁?还有十二年,她哪里等得了那么久? 场面有些尴尬,正在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咦,三妹呢?怎么不见她?” 开口的是柔妃所出的二公主,年方十三,却已经出落的像花朵般,国色天香,是皇室中最漂亮的公主。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视,可不是吗?少了一个人,他们才发现。 最为娇弱的四公主怯生生的声音响起,“表哥也不在,他们肯定在一起。” 四公主的生母是个嫔,不得宠爱,依附着宸妃而活,自然是帮着宸妃这边的说话。 宸妃一双媚眼流转,浅笑盈盈,“皇上,他们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把婚事该定下来?趁这么好的机会,再添一桩喜事呀,双喜临门。” 后宫三大巨头,皇太后,皇后,和宸妃。皇太后不问世事,安心的养老享乐,皇后是一国之母,育有皇长子,皇长女,地位固如金汤,不可动摇,柔妃依附于她,二公主跟大公主最要好,算是一派的。 而宸妃是皇上的心头肉,一个月有半个月要召她侍寝,育有四皇子和三公主,是唯一跟皇后分庭抗礼的实权人物,大部分小嫔妃都依附她。 两方斗了好多年,胜负难分,旗鼓相当,后宫分成两派,什么都要争,皇上的宠爱,权势,甚至赏赐也要争一争。 第七百六十七章 一桶姜山 第七百六十七章一桶姜山 二公主的脸色黑了下来,柔妃掩在桌下的手轻轻按住女儿的胳膊,冲她使了个眼色,不要着急。 果然不出她所料,皇上面有难色,“这……” 宸妃娇笑一声,年近三十,却如二八少女般娇嫩,肌肤如雪,“一个是王府世子,一个金枝玉叶,门当户对,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这样的姻缘是前世修来的。” 她早就看上了永宁王府的小世子南宫寒熙,家世背景没得挑,深得圣眷,皇太后疼若至宝,又是女儿痴恋的人,这样好的女婿人选,她当然不会错过。 皇后的眉头一皱,“皇上,长幼有序,二公主也到了年纪,您可不能偏心啊。” 柔妃是她的人,她当然要庇护,再说了,她不可能让永宁王府投入宸妃的阵营。 南宫寒熙和永宁王府身份特殊,举足轻重,不管倒向哪一方,都会改变局势。 宸妃自然不肯相让,这么好的助力谁不想要?“皇上,三公主和小世子从小就亲近,青梅竹马,年纪相当,很是般配。” “皇上,二公主跟世子同岁,而且温顺乖巧,最适合小世子,夫妻互补最相宜。” “皇上,三公主甜美可人,对小世子痴心一片,他们是佳偶天成。” 两个人针锋相对,谁都不肯让步,为了一个南宫寒熙争的头破血流,眼睛都绿了。 皇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也不阻止,眼神沉沉的,“母后,您怎么看?” 皇太后神情淡然,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哀家已经答应,婚姻由他自主,皇儿,当时你也在场。” 外孙子的性子霸道任性,谁都拿他没办法,只要他不乐意的事,谁都作不了这个主。 这是她宠出来的,她乐意! 皇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外孙子比正经孙子还得宠,还非要让叫皇祖母,不许带出一个外字。 这样的宠爱不知扎痛了多少人的眼晴。 “话虽如此,世子毕竟年轻,长辈们帮衬一把天经地义。“ 这一回,宸妃的口风一致,“对啊,世子样样都好,但毕竟没阅历,我们这些长辈帮着拿主意,是为了他好。” 众人吵个不停,喧哗吵闹声不断,为了抢女婿,也是蛮拼的。 皇上被吵的头都大了,沉沉的目光扫向最安静的角落,“永宁王,你怎么说?”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永宁王,居然不掺和进来,冷眼旁观,像个没事人般,“全凭我儿心意,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他宠溺儿子是出了名的,24孝父,唯儿子之命是从。 这话一出,场面静了下来,大家特别无语,人家这般宠儿子,别人有啥可说的? 皇后嘴角勾了勾,脆生生的轻嘲,“王爷,这话可不对,你是他老子,不是他儿子。” 南宫寒熙的性子被宠的无法无天,永宁王功不可没。 永宁王身着藏青色的礼服,头戴金冠,面容白净,长身玉立,身形瘦长,浓眉入鬓,是本朝有名的美男子,当初大长公主对他一见倾心,狂追不止,也算是一段佳话。 他淡淡的看了皇后一眼,平静无波,“他是我祖宗。” 众人面面相视,嘴角直抽,没见过这么宠儿子的,这么不要脸的话说出来,真的好吗? 皇后的眼神一冷,心里冷哼一声,还是这个臭脾气,一点都没改。 她面上不露,表情庄重而高贵,却温柔似水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直接赐婚谁敢不遵?我看呢,这事吧,圣心独裁为好。” 她话里的暗示,让其他人后背一凉。 谁敢违逆圣意,就是杀头的死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不要说一个晚辈的婚事了。 圣旨一下,谁敢反抗? 皇上的眉头不动声色的蹙了蹙,却喜怒不形于色,“朕……” 他想怎么做,用不着别人来教他。 话音刚落,一道綘红色的身影像阵风扑进来,乐呵呵的给皇上和太后行了一礼。 他面带笑容,眼晴明亮,朝气蓬勃,“舅舅,我刚才去准备送你的礼物,花了我一个月的时间想出来的,怎么样?” 宫女抱着一个精致的铁桶上来,桶上是一幅墨色山水图,山峰奇峰,山清水秀,处处好风光,江山如画,打开桶,里面居然放着一桶姜。 众臣子们面面相视,不得不赞一声,高! 不得不说,永宁世子虽然爱胡闹,但架不住人家聪明会哄人啊。 皇上眉开眼笑,抚着胡须地,得意的哈哈大笑,“好好好,一统江山,深得朕意,赏。” 别人要是听了这话,立马跪下来谢恩,南宫寒熙倒好,大摇大摆的站着,还不乐意呢,“我不要什么金银珠宝,字画古玩,老是这些,没意思。” 他这么臭屁又嚣张,皇子公主们心里很不是滋味,羡慕嫉妒恨,他们几个谁敢这么跟父皇说话? 皇上也不生气,挑了挑眉,有趣的看着最疼爱的外甥,“那你要什么?” “要人。”南宫寒熙英俊的面容神采飞扬,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二公主痴痴的看着,目不转晴,他是她见过的最出色的男儿,鲜活明亮,是灰暗的宫庭唯一的光亮。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皇太后更是震惊,“人?什么人?” 南宫寒熙的手往门口一指,指向一道纤细的身影,“我要她,舅舅,您把她赏给我吧。”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身量还没长成,瘦瘦小小,干巴巴的,还是个孩子,只是这脸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不会是小世子打的吧? 霁月倚在门框上,一双碧清的黑眸扫视一圈,她初来乍道,但是不想搅合进这摊浊水,与其争来斗去,还不如远走高飞,逍遥快活。 以她的本事,哪里不能混? 皇上冷冷的瞥了一眼,像看着一样没生命的物件,隐隐有冷光闪过,“她有什么好?换一样。” 南宫寒熙下意识的看向霁月,见她神色不变,暗暗松了口气,扑过去扭着皇上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撒娇,“我就要她,舅舅。” 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他愿意帮她达成心愿。 第七百六十八章 字字诛心 第七百六十八章字字诛心 皇上的神情一阵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妹妹的脸,让他不由自主的心软。 这一生欠她良多,却来不及弥补,只能加倍的补偿在她儿子身上。 二公主紧紧咬着嘴唇,恶狠狠的瞪着霁月,恨不得立马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 哪里杀出来的小妖精?看着平凡普通,怎么能让表弟开口求情? 柔妃心疼女儿,立马开口劝道,“世子不要胡闹了,你想要什么样的下人没有?偏要一个寒碜的小丫头?我们正说起你的婚事呢,我的二公主怎么样?” 她没把这个小丫头放在眼里,不过是个卑微下贱之人,让她多看一眼都嫌烦。 南宫寒熙非常不高兴,立马翻脸了,“不喜欢,装腔作势,假正经。” 只会装淑女装高贵,端着架子,谁稀罕?当他老婆,下辈子都不可能。 二公主的脸刷的红透了,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不行。 被当众打脸,这样的羞辱让她羞愤欲死,她不怪南宫寒熙,却将所有的恨意记在霁月身上。 全怪这个臭丫头,要不是她,她怎么会受这样的委屈? 宸妃忍不住轻笑,暗自得意,“噗哧,那我的三公主呢?配你可好?” 南宫寒熙板着俊脸,一点都不容情,“不好,刁蛮任性,花痴。” 宸妃的笑脸僵住了,这回轮到皇后笑了,半斤八两,谁都没有赢。 其他臣子恨不得掩了耳朵装听不到,一个个趴在桌子上装醉,尼玛,你们的家事能不能换个地方谈? 他们真的不想知道! 皇上的脸色也不好看,任谁的女儿被如此点评,心里都不会舒服。 换了个人,他早就将人砍头了,但对着最心爱的小外甥,他硬是忍了。 永宁王的眉头一皱,轻轻喝斥,“臭小子,不许胡说八道,快向两位娘娘请罪。” 说是喝斥,不如说安抚,没有半点诚意。 南宫寒熙挺给父王面子的,草草冲两位娘娘行了一礼,一转身扑到太后身上,钻进她怀里撒娇,“皇祖母,您答应我的事,可不许不算数,否则我……”他浓眉横竖,嘟了嘟嘴,“就离家出走。” 这委屈又不甘心的模样,像极了大长公主,太后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偏偏天嫉红颜早早逝去,将所有的爱都投注到唯一的外孙身上,百般疼爱,“好好,都依你,乖孙。” 南宫寒熙抬了抬下巴,“那她呢?” 太后眼里只有一个外孙,别人都要排到后面,“一个小宫女而已,你要就带回去……” 霁月暗暗舒了口气,太好了,能远离这个鬼地方了。 正暗暗高兴,一道怒喝声在背后响起,“不可以。” 后面一道劲风袭来,霁月下意识的一偏身体,三公主一招没得手,气哼哼的跑进去。 她洁白的脸颊印着鲜红的巴掌印,满场皆惊,不敢置信。 宸妃激动的拉着女儿的手,细细查看她的脸,心疼的眼眶都红了,“快拿药来,仪儿,谁敢打你?” 身为最得宠的公主,在后宫横着走,谁敢欺负她? 父亲是皇上,母亲是宠妃,她贵为公主,只有她欺负人的。 三公主面露凶光,恶狠狠的手指向霁月,“是她,父皇,母妃,你们一定要替我出口恶气。” 宸妃气的浑身发抖,怒气冲天,“好大的胆子,来人,拖出去砍了。” 敢打她的女儿,还有没有王法? 一道身影一闪,飞快的挡在霁月面前,冷冷的喝道,“谁敢?” 侍卫们下意识的倒退几分,没人敢跟他对上,连龙子凤孙都让三分的人,谁敢惹? 气氛一下子僵滞起来,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冲他招了招手,“寒熙,不要胡闹。” 南宫寒熙的脑袋仰的高高,寸步不让,“皇祖母,是我打的,谁让她乱拉我的手?警告了不听,还说她是皇宫里最大的,谁都要听她的,我都听不下去了,她将皇祖母置于何地?又将舅舅放在什么位置?” 这话一出,现场静的可怕,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三公主。 霁月小嘴微张,震惊不已,牛啊,黑人毫不手软,还将自己置于正义的位置,理直气壮,打你是师出有名,怪不得别人。 三公主整个人都傻了,小脸涨的通红,发疯似的尖叫,“你胡说,我没有这么说,父皇,皇祖母,这些宫女可以帮我作证。” 她指着身后的宫女,快要气疯了,他怎么对这么对她? 霁月眼珠一转,小脸板的死死的,“好啊,当面对质,对着至高无上的君王,你们发誓,不会说半句假话,否则自愿诛九族。” 宫女们面色惨白,面面相视,愣是蹦不出半个字,她们虽是奴才,但还有家人,还有族人啊。 说是死罪,不说也是死,怎么办? 看到这一幕,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霁月不客气的再踩上一脚,“怎么?不敢发誓?” 宫女们欲哭无泪,好想昏过去了事,这位也不是省油的灯。 三公主面对众人异样的眼神,急的直跳脚,“你们快跟父皇如实说来,她是怎么欺负我的……” 霁月的眼睛一眶,委屈的快哭了,但说出来的话字字戳要害,“公主,闭着眼晴说瞎话不是个好习惯,蒙蔽君王,指鹿为马,你这是想干什么?还是你认为皇上是个老糊涂?” 字字诛心,罪名可诛全家。 三公主再受宠也扛不下这样的罪名,当场吓白了脸,膝盖一软跪倒在地,“父皇,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听她胡说。” 她欺负别人惯了,不要说宫女太监,连自己的兄弟姐妹,也吃过她的亏,谁让她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呢。 在这个皇宫,圣眷才是王道! 她生平第一次被人压的喘不过气来,胸口都快炸开了。 霁月揉了揉眼晴,眼眶更红了,“我只是一个小宫女,而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还带着这么多手下,我怎么欺负你?” 这是明摆的事实,漏洞百出,骗三岁的孩子都骗不过,更不想说在场的都是人精。 第七百六十九章 你是哪个宫的 第七百六十九章你是哪个宫的 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宫女欺负得势的公主,这简直是天荒夜谈。 三公主哑巴说黄连,有苦说不出,“我……你……” 皇后一系暗暗讥笑,看着聪明伶俐的三公主,原来是个糊涂虫。 宸妃一系急的不行,怎么没长脑子?跟个小宫女有什么好辩的? 太后和皇上相视一眼,面有失望之色。 南宫寒熙一脚踢在宫人身上,气势汹滍的喝道,“我问你们,是谁打了三公主?我?还是她?” “这……”宫女的头不敢抬,紧紧贴在地上,恨不得缩成一团,谁都看不到。 霁月清脆的声音轻轻响起,“蒙骗皇上,要诛九族哟,这是皇帝最爱干的事。” 这话粗听是提醒,但细细琢磨,怎么不对味呢? 宫女虽然不敢抬头,但后背快被盯出一个个洞,浑身抖的不成样子,实在被逼不过,只得回答,“是她。” “是世子。” 不同的人,不同的答案,其实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了答案。 南宫寒熙弯下身体,嘴角噙着一抹凉薄的笑意,“我再说最后一遍,是谁?若说假话,我先割了她的舌头喂狗吃。“ 宫女吓破了胆子,面色灰败,“是世子。” 南宫寒熙眉眼一挑,慢条斯理的冲皇上一拱手,“皇祖母,舅舅,我问完了。” 皇上皱着眉头,冷冷喝道,“统统拖下去打死。” 宫女们呼天喊地,向三公主求助,三公主却扭过头,只当没听到,这些是奴才,为她而死是荣幸。 “仪儿。”宸妃款款走到女儿面前,替她拂了拂微乱的鬓角,“你们表兄妹从小就喜欢打打闹闹,凑在一起玩闹,好啦,你父皇大好的日子,给你父皇磕个头,至于这些宫女,皇上,今天是您的好日子,不如明天再说吧。” 她是真正的聪明人,知道这种场合不能大闹,索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用一句玩闹轻易掩盖过去,怪不得能得宠那么多年。 但是,三公主第一次挨打,心中的委屈如滔滔江水汹涌而来,“不错,是表哥打的,就因为这个小妖精,他不念多年的情份,对我出手,父皇,您要帮帮女儿啊。” 宸妃的眉头微皱,这孩子一向聪明,怎么这个时候犯浑? “皇上,仪儿被我宠坏了,脾气有点大,我代她向您赔个不是。” 皇上向来疼爱这个女儿,怎么舍得她受委屈?何况是一个卑贱的小宫女,岂能压在公主头上? 他眉头一皱,身边的大太监汪公公就挺身而出,手中的拂尘指向霁月,“为何不跪君王?这是君前失仪,要砍头的。” 他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人,说的每句话都很有分量,代表着皇上的意念,众人暗暗同情这个无辜可怜的女孩子,被三公主盯上,只有认倒霉,谁让人家是金枝玉叶呢? 没想到那个娇娇小小的小女孩梗着脖子,一脸的悲愤和伤心。 “我只是一介小宫女,有娘生没爹教,不懂礼仪,也不懂宫中规矩,天天被人欺负殴打,要不是世子经过,我今晚恐怕命丧黄泉了,我本一条贱命,是个人都能踩一脚,你们个个都是大人物,想踩死我就跟踩死蚂蚁般简单,我能怎么样?又敢怎么样?要杀就杀。” 她不但不怕,反而扛上了,全然不顾对方的身份和权势。 就算贵为帝王又如何?只要是人渣,她照样骂。 将自己刚出生的亲生女儿扔进冷宫,不念半点亲情,不是渣,又是什么? 在场的人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这丫头是傻大胆啊,无知者无畏,连皇上都敢顶撞。 皇上的眉头一皱,终于正眼看向霁月,宫里何时有这种不懂规矩的丫头?下面得好好查查了。 汪公公也呆了呆,继续恐吓她,“在君王面前,居然你啊我啊,没规矩,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有小世子挡在面前,谁都不能打杀她,只能拿权势压一压。 “诛九族?”霁月愣了一秒,忽然眼晴一亮,“好啊,太好了,一起赴黄泉,地下相见,我倒是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不在我生下来时掐死我?为什么要让我孤零零的活在世上任人欺负?” 诛九族?呵呵,在场的皇室,宗室,一个都逃不了,连皇上皇太后也是! 这是个脑子有病的傻瓜,大家不约而同的浮起这个念头,说到诛九族,居然不怕,反而还有些高兴,果然是异类。 汪公公有种重拳打在棉花上,被软棉棉的弹回来的感觉,心中暗惊。 “你是哪个宫的?归谁管?这规矩怎么学的?” 霁月仰起尖尖的下巴,将受伤的脸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 “我从小就在离宫长大,天天被人当成猪狗般打骂,哪来的人教我规矩?皇上,听说您是这天下的主宰,能请帮我查查,我是谁家的女儿?为什么一生下来就如此卑贱?是我父母天生卑贱?还是他们做下滔天罪行,报应到我身上?” 离宫?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脸色都变了,齐齐盯着她打量,有些事情不说,不代表不知道。 皇上的眼神一沉,放下酒杯,淡淡扫了一眼,“你叫什么?几岁了?” “沐霁月,十岁。”霁月回答的坦坦荡荡,人家一口一声小哑巴的叫,鬼知道叫啥,随口就将以前的名字报上。 话音刚落,她就敏感的意识到气氛怪怪的,别人看她的眼神也变了。 三公主正在气头上,不及细想就断然喝斥。 “放肆,谁准你姓沐的?冒犯皇族,罪该万死。” 霁月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清澈见底,乌黑澄亮,如上好的黑宝石,稚气的眉眼透着青涩。 “天生就姓沐,我有什么办法?这跟冒犯皇族有什么关系?” 她像个不知世事的小孩子,迷惑不解,又天真可爱。 南宫寒熙猛的转过头,睁着她猛打量,奇怪的追问,“你姓沐?你难道不知道,皇上姓沐,皇子公主都姓沐,沐是国姓。” 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更加的古怪。 第七百七十章 想出宫 第七百七十章想出宫 江随风一双黑眸闪过一道光芒,紧紧盯着霁月的脸,大家都这么盯着,没人发现他的异样。 霁月咧嘴想笑,却被嘴角的伤扯痛了,乌黑的大眼蒙上一丝水雾,一脸无辜的反问,“真凑巧,但这是我的原罪吗?不该姓沐?” 两个人挨的极近,几乎是头挨着头,看上去亲密无间,这一幕深深的刺激了三公主,脑袋一阵阵发热,“一个小贱奴哪配姓沐?你只配姓猪姓狗,姓畜生。” 她张牙舞爪,嚣张跋扈,全无教养的样子落在众臣眼里,个个暗暗摇头,皇室公主娇纵成这样,谁敢娶? 霁月满眼的迷惑,似乎被绕晕了,傻傻呆呆的反问。“那我父亲也姓猪姓狗,姓畜生喽?” 她小小年纪,个子也小小的,娇娇弱弱,透着一股天真,脸上的伤看着触目惊心,让人怪不忍的。 三公主却没有发现半点异样,只当自己占了上风,得意的大笑。 “对,蠢货,你们全家都是畜生。”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给朕掌嘴。” “啪啪。”一道白光闪过,巴掌声震耳欲聋。 三公主被打懵了,整个人都崩溃了,一而再的被打耳光,而且是父皇下的令,怎么会这样? “父皇,为什么打我?我哪里错了?” 她心中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皇上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阴沉沉的,让人不寒而栗。 宸妃一把捂着女儿的嘴,惊疑不定的看着霁月,仿佛要在她脸上找到些什么。 气氛越来越僵滞,没人敢开口说话,全场寂静,连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一道柔和声音打破沉寂,“你过来。” 霁月歪着脑袋,眨巴着眼晴,犹豫不决,似是害怕,又似紧张。 南宫寒熙轻轻推了她一把,“不要怕,这是太后娘娘,最最慈爱的。” 霁月被他推到太后面前,脑袋低垂,只看到黑乎乎的头发,一双小手放在背后扭成麻花,无意中暴露了她惶恐的心情。 这一切全落在众人眼里,齐齐暗松了口气,看来是真傻,一个小姑娘,哪来的那么深的心机?误打误撞而已! 一名太监从外面进来,附在皇上耳边轻语几句,皇上的眼神越发的深沉,神情莫测。 太后面无表情的盯着霁月的头顶,半响后,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抬起头。” 霁月微微仰头,模样很是乖巧温顺,全然没有刚才的尖锐。 她长的娇小,五官清秀,一双大眼忽闪忽闪,似是羞怯,又似委屈。 太后一脸的慈爱,满眼的温柔,“这脸怎么伤成这样?快取药来。” 她好像刚看见般,像个慈祥的老太太,关心着晚辈。 霁月心里很是不屑,这些人都假惺惺的,也不知戴了几张面具,明明早就看到了,这个时候再来装好人,是不是太晚了? 但她面上不露,委委屈屈的嘟囔,“不光是脸,身上都是伤,习惯了,谁让我爹娘早死呢。” 自怨自哀的语气,别提有多可怜了。 皇上的脸色越发阴沉,太后的嘴角直抽搐,“你……以后就留在哀家宫中,看谁还敢欺负你?” 虽然摆在面前的是一个难题,但是,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废后纵然该死,但废后之女身上流着皇家的血脉,岂容别人欺负? 只是,牵扯到方方面面,不能公开认了这个孙女,不能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霁月心里冷笑一声,算是明白了这位尊贵老太太的想法,皇家哪有什么亲情可言,除了利益,就是权势。 她抿了抿嘴,怯生生的摇头,面有惧色。 “不,我得罪了宫中的贵人,迟早会被清算的,不敢连累了太后娘娘。” 她依旧想离开这个金色牢笼,离的远远的。这个破地方,谁乐意待? 太后摸摸她的小脑袋,越发的慈爱。“这宫里还没有敢惹我的人,你不要怕,留在我身边当个宫女,等你大了,哀家帮你挑门好亲事,风风光光的将你嫁出去。” 这算是她最大的慈悲,尽力了。 霁月脸上流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太后娘娘慈悲,我感激不尽,但是,我不想再留在宫里,请太后娘娘放我出宫吧。” 她不傻,太后没有认她,就意味着她随时会被放弃,永远活在忧患中,说什么会保护她,一旦遇到切身利益时,怎么选择闭着眼晴都能猜到。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她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谓的争斗中。 再说了,太后身边不缺孙子,也不缺孙女,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不多。 南宫寒熙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她屡屡让他惊讶,“是啊,皇祖母,民间来民间去,她的性子不适合留在宫里。” 向来疼爱他的太后,这一次一口拒绝。“万万使不得。” 南宫寒熙的眉头一皱,真心弄不懂,既然不肯认,就打发她出去呗,“为什么?皇祖母。” 太后的心思飞转,几经衡量,迅速做出决断,面上却不露,笑的慈爱又温和,“她年纪太小了,恐怕没办法养活自己……” 南宫寒熙故作没听出来,张扬的拍着胸口保证,“我有钱啊,可以照顾她。” 霁月仰起小脸,眼巴巴的看着太后,“我过个几年就长大了,做些女红能养活自己,要不,您赏我点金银珠宝,让我一世无忧?” 她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太后哑了,这丫头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三公主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但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关键,心中的怨气憋的难受。 “没脸没皮,跟你非亲非故,凭什么给你钱?你又做了什么天大的功德,让我皇祖母开恩?” 这一次她学乖了,只敢针对霁月,不敢再牵扯别的。 大公主斯斯文文的站出来,“三妹,不要这么说,皇祖母,要不,让她跟着我吧,我会善待她的。” 她是皇室的大公主,向来以长姐自居,在公众场合颇有长姐风范,对兄弟姐妹挺照顾,所以臣子们对她的印象极佳,称她是贤公主。 三公主气恼的瞪了她一眼,又来了,每次都装好人,真恶心。 第七百七十一章 比拼演技的时候到了 第七百七十一章比拼演技的时候到了 她刚想说什么,被宸妃瞪了回去,不甘心的撇了撇嘴。 皇后眼神一闪,嘴角溢出一丝古怪的笑意,“这个主意好,太后,我家婉儿是最善良最温婉的孩子,在她手底下,吃不了苦头。” 没想到有一天,那个女人的骨肉会落到她手里,好,太好了,风水轮流转,安蓝烧成了灰,而她风风光光的活着,母仪天下,尽享荣华。 霁月心里跟明镜似的,都不安好心,落到这种虚伪的女人手里,她就苦逼了。 她挺直后背,稚气的面容透出一丝坚毅,“我不当奴婢,只想过平凡自由的生活,请太后娘娘开恩。” 三公主冲四公主使了个眼色,四公主犹豫了一下,像开玩笑般随口一说。 “太后娘娘,这不合规矩,冷宫里的人只能死在冷宫。” 她今年九岁,仗着年纪小胡说八道,也没人怪她,童言无忌嘛。 霁月吐了吐舌头,冲她甜甜的一笑,“照你这么说,你在皇宫长大,就该死在皇宫,哪里都不能去,也不要嫁人了。” 她也是开玩笑的语气,立马还以颜色。 人家倚小卖小,她也行啊,她营养不良的样子,看着很小,比起四公主更像个幼童。 四公主的眼眶一红,像受了极大的委屈,可怜极了。 三公主趁机借题发挥,“父皇,您就忍心看着一个疯疯癫癫的丑丫头欺负您的女儿吗?四妹可是堂堂公主,天家的尊严岂容冒犯?” 霁月顿时恼了,小脸涨的通红,“想要沐霁月的脑袋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呢辱我祖先呢?我家就算人都死绝了,也轮不到你一再的的挑衅,公主,你太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请注意皇室的形象,时时为戒。” 三公主被个小丫头当众指着鼻子斥责,颜面全失,不禁恼羞成怒,“你这个贱种,我饶不了你。” 江随风的脸色一变,冲一名头发苍苍的官员冲了个眼色,那官员立马从人群里走出来,在皇上面前端端正正的跪好,“同样是沐家的子孙,谁比谁尊贵?一声声贱种,骂的是整个皇室,骂的是皇上您,骂的是沐家的列祖列宗,如此行为,应该重罚。” 他是于御史,刚正不阿,一身铮铮风骨深得天下学子钦佩,在民间声望极好,是皇上最头疼的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终于有人说破了真相,底下一阵骚动。 “这真的是废后之女?可怜啊。” “堂堂公主被人欺凌至此,皇室颜面何存?” 于御史皱着眉头,像是没听到底下的声音,继续直言。 “皇上,你要是不喜自己的女儿,直接下令赐死,何苦这样折辱她?皇室的尊严和脸面大如天。” 皇上气的脑门一跳一跳,混账东西,他这是故意的! 问题是这老头子没有半点私心,一心一意维护皇室的尊严。 但是,他无故杀女,将来史书上必会写他残暴不仁! 皇室中人最为震惊,尤其是三公主,如惊雷在头顶炸开,“什么?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父皇的女儿?我不相信!” 谁不知道父皇只有四个女儿?忽然冒出来的小宫女,怎么可能是她的姐妹? 所有人都盯着那个弱小的女孩子,看她有什么反应,霁月像被雷劈中,呆呆的站了半天,像是傻了。 好半响,她像见鬼了般瞪大眼晴,一会儿看看皇上,一会儿看看太后,“我也不相信,天底下没有那么狠心绝情的父亲,我只是一个父母早死的小孤女,皇上,请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她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拼命摇头,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一副崩溃的模样。 其实,她的内心很崩溃,这么一来,她想出宫的路彻底堵上了,尼玛,真倒霉。 南宫寒熙又一次惊奇的看着她,她的演技好逼真,像是事先排练过,大家都被她骗倒了。 有趣,太有趣了,他喜欢! 两边吵成一团,相互攻击,互不相让,“皇上,皇室血脉不可外流。” “十年前已经有了定论,不杀废后之女,已经是皇上仁慈。” “废后之女,也是皇上的骨肉,是这个帝国的公主。” “话可不能这么说,子凭母贵,废后当初做下那等恶事,她的女儿又有什么资格养尊处优?” “皇上,纵有天大的错,也迁连不到一个小孩子头上,她身上流着你的血。” 身为当事人的霁月眨巴着眼晴,一脸的茫然,装无辜,她最在行了! 皇上的眼神忽明忽暗,不知过了多久,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往,“统统闭嘴。” 吵闹声立时一静,皇上的视线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紫衣侯身上。 皇上对他宠信有加,凡事都会听听他的意见。 “江爱卿,你怎么看?” 江随风神情淡淡的,像个不相关的人,一拱手,婉言谢绝,“此乃皇上家事,臣等不该妄言。” 就是这份与世于争,无欲无求的气度,才让皇上另眼相看。 “准你畅所欲言。” 江随风嘴角微勾,俊脸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子凭母贵,母凭子贵,说到底,全系于君王一念之间,本朝以孝治天下,父慈才子孝。” 这话一出,谁敢争锋? 谁敢说皇上不慈不孝呢?皇上更要脸面啊。 皇上的眼晴眯了眯,定定的看了霁月好久,霁月局促不安,怯生生的缩着脑袋,一副可怜兮兮上不了台面的模样,没有半点杀伤力。 皇上深吸了口气,迅速作出决断,“封沐霁月为朝云公主,居朝云殿。” 全场茫然互视,这算什么封号?平常公主称号都是太平,长乐,安康这种吉祥的字眼,朝云? 南宫寒熙却大喜过望,推了推呆呆的霁月,“朝云公主,还不上前谢恩。” 有了封号,恢复了她的身份,就代表着她真正成了玄真国的公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霁月身上,打探的,满含深意的,别有用心的,样样都有。 “那个……”霁月抿着嘴唇,一脸的惶惶然,似信非信,似喜非喜,似哭非哭,说不出的纠结,“你真的是我的父亲?” 第七百七十二章 公主,你思春了 第七百七十二章公主,你思春了 南宫寒熙轻戳她的后背,轻声提点,“是你的父皇。” 霁月像是被戳到了什么开关,整个人身体一震,眼眶红了,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父皇,我以后不用再吃锼饭,睡稻草,穿破衣服了?” 凄凄楚楚的话,让人忍不住掬一把同情之泪,也让人牢牢记住了这位小公主的可怜境遇。 堂堂公主,却过着如此悲惨的生活,太可怜了。 皇上就算不爱这个女儿,心里也不是滋味,“是。” 这关系到他的脸面,自己的亲生儿女被人欺负,过的这么惨,他有什么光彩的? 霁月的眼睛一亮,饱含企待和渴望。 “不会再被人欺负?” 其实她心里郁闷的不行,她出宫的路彻底堵上了,尼玛。 好啊,既然不让她离开,那就闹个天翻地覆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谁怕谁呀? 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将那些奴才恨的咬牙切齿,“当然不会,你是公主,谁敢欺负你?” 霁月激动的热泪盈眶,“谢谢父皇,能不能赐我一块金牌,谁要是欺负我,我就拿金牌打他。” “……” 气氛顿时一变,所有人嘴角抽了抽,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抱着皇上的大腿大哭吗?还想着打人,真的好吗? 南宫寒熙却大为高兴,这话深得他心,欺负人神马的,好爽的。 “这主意太好了,舅舅,我也想要一块。” 皇上心塞塞,一个比一个抽疯,“胡闹。” 南宫寒熙可怜兮兮的转过头,“皇祖母。” “好好,给你一块。”皇太后对外孙是百依百顺,没有道理可讲,直接赐了他一块金牌,“至于霁月,你是公主,要温顺乖巧,明天开始就学女戒。” “皇后,你是后宫之主,好好管教霁月,不可有失。” “是。” 霁月被带下去漱洗后,换上了四公主的一套还没有上身的新裙子,鹅黄色的拖地长裙,穿在她身上有些大,空空荡荡的。 打扮一新后,她整个人气质都变了,五官没有长大,但眉清目秀,轮廓秀气,是个美人胚子。 南宫寒熙围着她打转,开开心心的点头,不错不错,长的挺好看,想想也是,霁月的生母是昔日京城第一美女加才女,人美才华洋溢,当年上门的媒人把门槛都踩断了。 她的女儿又怎么差呢?假以时日,又是一个大美人。 霁月安静的坐着,慢条斯理的喝茶吃点心,举止很斯文,没有半点粗俗,让许多默默观察她的大臣们暗暗叹息,不愧是安蓝之女,就算被扔进冷宫十年不闻不问,也难掩与生俱来的贵气。 二公主看不惯他亲近霁月,心里酸溜溜的。 “四妹,你有什么贺礼送给父皇?” 明知霁月不可能有好东西,偏还要当众这么问,摆明了刁难。 霁月抬起头,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明亮又闪烁,笑眯眯的看向皇上。 “我以为,我的存在就是最大的贺礼,父皇,您说呢?”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人咋舌,但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很有道理。 皇上怔怔的看着她,仿佛在她脸上找寻着什么,“……是。” 二公主郁闷的不行,气血翻腾,也不知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最小的五公主咬了咬嘴唇,眼神微闪,“四姐,你是公主,才学应该不差,不如你当众展示一下?” 因为霁月的出现,重新排行,根据年纪,霁月排第四,原来的四公主成了五公主。 霁月偏了偏小脑袋,甜甜的笑,看着可爱又养眼。 “你叫我什么?” “四姐。”五公主心不甘情不愿,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个姐姐,但情势比人强。 霁月坐直身体,板起小脸,“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好心的教导你一番,做人要谦虚,不要动不动拿出来显摆,学东西是充实自己,努力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而不是整天拿来作争宠陷害人的工具,不用太感谢我,谁让我给你年纪大呢。” 她说的好有道理,字字都戳中要害,五公主居然无言以对,找不出半句反驳。 这一幕落在众臣眼里,各有心思,不得不说,这位新冒出来的公主落落大方,言谈举止挺有当年安后的风范。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往她嘴里塞了块点心,“说的好,五表妹,多学着点,别人不都是傻瓜,比你聪明的人多的是。” 五公主气的胸口都快炸了,忍了又忍,还要作出温顺乖巧状,“是,多谢表哥和四姐指点。” 霁月露出甜甜的笑容,容颜如被一层光芒笼罩,“真乖,姐姐我以后多照应你的。” 五公主嘴角抽了抽,心塞塞的不行。凭她也配当她的姐姐?不要脸。 总有一天,会将她踩在脚底下!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四公主果然宅心仁厚,会有福报的。” 是紫衣侯江随风,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温润如玉。 众人都非常意外,他是万事不沾的性子,滑不溜丢,居然会出口夸赞一个冷宫出来的小公主。 大公主的眼神冷了下来,指甲抠出血,心口隐隐作痛。 霁月也有些意外,但他没有恶意,这一点她心里很清楚,抿了抿嘴,冲他微微一笑。 坐在她左手的二公主抓住机会,忍不住刺了一句,“不要痴心妄想,紫衣侯有未婚妻了。” 连嫡长公主都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休想得手。 霁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迷惑不解,“什么妄想?” 她看着一团孩子气,天真无邪又可爱,不解世事的模样,还是不懂男女之情的年纪。 众人对二公主有些反感,欺负一个小孩子有意思吗?这些皇子公主啊,都不是省油的灯。 但是,没人会跳出来帮她解围,皇室的事谁都不想掺和进去。 霁月眼珠滴溜溜的转,忽然一拍小手,特别自然的开口,“二姐,我明白了,你思春了,想要男人了。” “噗哧。”众人喷酒了,尼玛,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二公主风中凌乱,气的浑身直哆嗦。感觉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一派胡言,荒唐透顶,粗俗不堪,玷污了我们皇室的尊严……” 第七百七十三章 不配为后 第七百七十三章不配为后 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被说破又是一回事。 她堂堂公主,丢不起这个人! 霁月像个不解世事的小孩子,傻乎乎的反问,“二姐,被我说中心事,也不用这么激动嘛,你这一把年纪了,思个春,想个男人,也没什么,啊。” 她忽然一声惊呼,小手捂着嘴,震惊的不行,“难道你不止想一个?一下子想要七八个男人?水性杨花可不是好品德,会让皇室蒙羞。” 二公主整个人都不好了,两眼通红,目露凶光。 “你才水性杨花,我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父皇,母后,求两位给我作主,我不能受这样的屈辱。” 她还算有点理智,没有当众跟霁月争论不休。 霁月歪着脑袋,越发的茫然,“我哪里说错了?难道你永远不思春?不想嫁男人?” 她每一句话都戳的二公主心口疼,无法反驳,不管说什么都是错。 皇后柳眉一竖,盛气凌人,“住口,言语粗鄙,哪像个公主?来人,把她带下去,禁闭半个月,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踏出宫门一步。” 她是后宫之主,有这个权利。 但是,霁月却不乐意配合她,委屈的嘟起小嘴,“皇后娘娘,你是非不分,蓄意偏袒一方,不配为后。” 小孩子嘛,童言无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群臣们虽然觉得有些过分,但不怎么反感,一个刚从冷宫出来的小女孩,没接受过教育嘛,能懂什么? 但对于皇后来说,是天大的刺激,她兢兢业业,如履薄冰,非常的辛苦。 这话如火上浇油般,彻底激怒了皇后,“以下犯上,掌嘴。” 还没等宫女有所反应,南宫寒熙抢先护在霁月面前,面色不悦,“舅舅,今天是你的好日子,皇后娘娘君前失仪,分明是没将您放在眼里,还请治罪。” 他提都没提霁月,直接将矛头对准皇后,指责她行为不检。 皇后咬碎一口银牙,平时百般讨好这位小祖宗,结果换来这样的结果,气死人了。 大公主自然是护着自己的母后,眉头微皱,“表弟,你为了她连长辈都要得罪吗?” 太后的脸色一沉,有些难看。 南宫寒熙的脑袋高高昂着,不管不顾,气焰嚣张,全然没将后宫的女人看在眼里。 得罪你,又怎么着?不怕! 江随风站了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 “皇上,皇后本是一国之母,为天下人表率,却如此残害公主,确实配不上母仪天下这四个字。“ 他态度很中肯,神情庄重,看着像个极有风骨的忠臣。 大公主脸都绿了,羞恼不已。“紫衣侯,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母后?” 她虽然很想嫁给他,但他这么指责她的母后,太不给她面子了。 江随风神色淡淡的,“皇后行为欠妥,不管哪个公主,都是皇室的血脉,理应得到最好的照顾,她却满口喊打喊杀,这样赫赫威势让人心寒。” 这话不偏不倚,完全是站在皇室的立场考虑问题。 皇上还是听进去了,“紫衣侯所言极是,皇后娘娘失仪了。” 皇后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能忍,见情势不妙,立马伏地乞罪。 “皇上,臣妾最近忙于宫务,打理寿宴,精神不济,脾气有些暴躁,臣妾知错了。” 虽是请罪,但有意无意的为自己表功。 皇上还挺满意皇后的识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皇后打理后宫有功,功过相抵。” “谢皇上。”皇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皇上阴沉的视线落在那个娇弱的女孩子身上,眼神冷了下来,“霁月,你性情暴戾乖张,不敬母后,罚你……” 不等他说完,霁月跳了起来,“等一下,父皇,我不服。” “不服?”皇上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如暴风雨前的天气。 霁月很不客气的大声叫道,“我知道,虽说有后妈就有后爹,您也不喜欢我,将我扔进冷宫置之不理,我不怪您,谁让我不会投胎呢?” 这话太刺激了,大家面面相视。 但这还没完呢,接下去的话更劲爆,“但是,您骂我性情暴戾乖张,我坚决不服,这哪是一个父亲会说的?你都不了解我,就这么诋毁我,父皇,你确定是我的亲生父亲吗?” 皇上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数落过,气的胸口涨痛,快要炸开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南宫寒熙见势不妙,在后面轻轻推了霁月一把,“快认错。” 霁月昂首挺胸,倔强的不肯低头,眼眶却泛红,“是,我最大的错,就是不该成为您的女儿,要不,您砍我的脑袋吧?我死了,就不碍您的眼了!” 无知者无畏,无畏者无敌。 她都豁出去了,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就得拼。 皇上气的浑身发抖,脸色涨的通红,“你……你……没规矩!” 霁月的脸上浮起一丝不符合年纪的悲哀,“这一点我承认,谁让我有娘生没爹教呢,圣人有云,子不教,父之过。” 众人的脸色很精彩,惊讶她的胆大包天,但更多的是同情。 她说的好有道理,没办法反驳。 一出生就在冷宫的孩子,能有什么教养? 这一切是她的错吗?不,是帝王的错! 但没人敢说出来,除非不要命了。 皇上暴跳如雷,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好好,那朕教你,朕不仅是你的父亲,而且是这个帝国的皇帝,朕永远不会错,也没人敢指责朕。” 霁月小小声的嘀咕,“真可怜。” 皇上不敢置信的瞪着她,“你说什么?” 他没听错吧?可怜他?他是全天下人的共主! 霁月才不怕他呢,耿直的表示,“你这个皇帝真可怜,没人敢跟你说一句真话,你得不到一个知心人,也得不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大家都敷衍你,应酬你,唯独没有真心。”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哎哟喂,小祖宗,说什么大实话?会害死人的! 南宫寒熙冲上前捂着她的嘴巴,“快闭嘴,你猪脑子啊。” 霁月眼泪汪汪的,可怜兮兮,“我又错了?” 南宫寒熙直戳她的脑门,恨铁不成钢,“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呀!” 第七百七十四章 棒打出头鸟 第七百七十四章棒打出头鸟 霁月一脸的无辜,“一激动就忘了,我改,我改,说假话才讨人喜欢,才能活下去,我都记住了,不要再瞪我啦,我是个小孩子,童言无忌嘛。” 她甜甜的笑,双手举高求饶状,别提有多可怜了。 南宫寒熙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眯眯的道,“舅舅,她就是个小白痴,只会乱说话,您不要跟个小白痴一般计较。” 两人的举止很亲密,皇上和太后相视一眼,表情有些不快,“寒熙,你不要管这事……” 南宫寒熙亲密的搂着霁月,“不行啦,舅舅,我决定了要娶她当妻子。” 所有人都蒙逼了,呆呆的看着他们。 霁月也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呆若木鸡。“什么?” 她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他了? 南宫寒熙低下头,啄了啄她的嘴唇。“盖个章,小笨蛋,你是我的。” 如被惊雷劈了,霁月脑袋一片空白,小嘴微张,“……” 她震惊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南宫寒熙忍不住轻笑。 他拿出一块雪白的玉佩,戴在她脖子上,“小笨蛋,这是订亲信物,不许摘下来,听到没有?” 事出忽然,霁月整个人都木掉了,脑袋嗡嗡作响。 他的每个字都听到了,但连在一起听不懂。 所有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太后最先反应过来,“寒熙,你不要胡闹。” 南宫寒熙仰着脖子,理直气壮的说道,“皇祖母,你答应过我婚姻自由权,说过任我挑选喜欢的,这就是我的选择。” 太后是亲口答应过,“可是……” 这野丫头怎么配得上她最心爱的孙子? 南宫寒熙笑吟吟的道,“皇祖母,亲上加亲,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话虽这么说,但人选不是新出炉的四公主,而是想从受宠的二公主和三公主中挑选。 太后很不高兴,老脸板的死死的,王爷见状,上前行了一礼,“太后,皇上,既然这是小儿的选择,还请成全。” 他非常的开明,笑的很坦然。 太后郁闷的不行,儿子是这样,老子也是这样,一点都不靠谱。 皇上眼神闪了闪,“他们年纪尚小,过个几年再说吧,不着急……” 这是采取拖之诀了,一时的心血来潮,终将过去。 南宫寒熙急不可耐的直跳脚,“舅舅,我很着急啦,我怕有人跟我抢。” 三公主嫉妒的发疯,他的眼光真差,她哪里比不上这个野丫头? 她愤怒的嘲讽道,“谁会看上她?你太高看她了。” 南宫寒熙把玩着霁月的头发,“那是你有眼不识金镶玉,我的眼光是最好的。” 他见霁月一直没反应,轻轻扯了扯她的头发,“小笨蛋,你送我什么?” 霁月刚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什么?” 南宫寒熙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信物啊,真笨,不过由我护着你,没人敢欺负你。” 霁月张了张嘴巴,“我身无长物,只有一件可遮体的破衣服。” 南宫寒熙呆了呆,有些心疼,刚想说什么,一道尖锐的声音猛的响起,“那我呢?表哥,我怎么办?” 是三公主,她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大声质问。 南宫寒熙凉凉的反问,“什么怎么办?你是你,我是我。” 本来就没有什么,是她自作多情,他从来没说过要娶她。 三公主早就将他视为自己的所有物,怎么可能让他娶别人。 “表哥,你要么一辈子不娶,否则只能娶我一个人。父皇,皇祖母,求你们帮帮我,表哥不能娶别人,否则我会死的。” 南宫寒熙最恨别人要挟,当场大发雷霆,“那就去死。” 三公主委屈的红了眼眶,“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全是因为她,如果这世上没有她……“ 说到这里,她眼露凶光,发疯似的扑过去,要抓花霁月的脸。 霁月的眉头紧皱,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三公主紧追不舍,眼见就要打中霁月,一只长手伸过来,一巴掌打在三公主的胳膊上。“啪啪。” 三公主吃痛,眼眶一红,哇一声哭了出来。 南宫寒熙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将人重重甩开。 “要是霁月有丝毫损伤,你就死定了。” 三公主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你敢威胁我?我是公主!” 南宫寒熙倨傲仰头,双手放在后面,尊贵之气油然而生,“我是永宁王府的世子。” 两人对峙,互不相让,三公主渐渐落了下风,气势弱了下来。 皇上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够了,贻笑大方,不嫌丢人吗?江爱卿,小女顽劣,以后还请你多加指点。” 江随风行了一礼,“谨遵君命。” 霁月转身就走,南宫寒熙连忙跟了上去,“我送你回去,舅舅,我会照顾好表妹的。” 走到外面,霁月扯下玉佩,小小的掌心托着玉佩,递到他面前,“还给你。” 南宫寒熙的脸拉了下来,很不高兴,“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会收回来。” 他的性子很直率,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不用猜来猜去。 霁月心思转了几转,“那我当成见面礼哈,谢谢表哥。” 她就算要嫁,也不会嫁一个小屁孩。 南宫寒熙像是没听到,自顾自的说道,“等你年满十六岁,我们就成亲,还有好几年,好久啊。” 霁月彻底无语,“可我不想嫁给你,怎么办?” 南宫寒熙恶狠狠的瞪着她,“不嫁也得嫁,我看上了你。” 怎么像土匪抢亲?霁月皱了皱小鼻子,“恶霸,我不喜欢。” 南宫寒熙磨了磨牙齿,没良心的东西,白疼她了。 “那我尽量温柔点,你要乖乖的,别傻乎乎的笑,以后别这么鲁莽,韬光养晦,尽量低调。” 后面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在这深宫,越低调越容易被人欺负,到最后消无声息的死去,甚至无人查觉。与其这样,不如成为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紫衣侯不知何时跟在后面,长身玉立,极为惹眼。 南宫寒熙不怎么喜欢他,嫌他太会装,“棒打出头鸟。” 紫衣侯淡淡的道,“破而后立。” 第七百七十五章 大公主装白莲 第七百七十五章大公主装白莲 短短的一句话,却透着一股森森的杀气。 南宫寒熙皱着眉头,“不行,我不同意,她只是个孩子,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紫衣侯的视线落在霁月身上,意味不明,“她别无选择,四周虎视眈眈,与其被人一步步逼进死路,不如孤注一掷。” 霁月心里一动,这是指点吗? “别争了,这又不是什么难题,紫衣侯说的不错,躺着死不如站着生,与其被人踩在脚底下,不如我去欺负别人。” 两个男的面面相视,震惊不已,这真的是个小孩子吗? 南宫寒熙没好气的问道,“你拿什么去欺负别人?” 手无缚鸡之力,没权没势的女孩子,哪有能力? 霁月眉眼清冷,掷地有声,“拳头,刀剑,毒药。” “……” 你这么屌,你爹妈知道不? 紫衣侯的眼神明明灭灭,忽然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里面有两颗小还丹。” 霁月的眼晴一亮,“送给我?谢谢紫衣侯。” 南宫寒熙奇怪的看着霁月,“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霁月哪知道,人家愿意给,她就收着,记下这份人情呗。 她笑的甜甜的,“因为我可爱喽。” “不要脸。”南宫寒熙朝天直翻白眼,很嫌弃的样子。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表弟,四妹,你们怎么躲在外面说悄悄话?跟我也说说呀。” 是大公主,她是跟着紫衣侯出来的。 她笑的古怪,像是不屑,又像是嘲讽。 南宫寒熙不喜欢她阴阳怪气的语气,“都说了是悄悄话,你怎么还这么死皮赖脸的?” 大公主的眼珠转来转去,笑的更加古怪,“表弟,你是不是太厚此薄彼了?我们相处十几年,情同亲姐弟,那些相识一两天的没法比。” 她明里暗里的挤兑霁月,根本没将霁月当成亲妹妹。 霁月无动于衷,只当没听到,本来就没有感情,何必的伤感? 南宫寒熙却愤愤不平,觉得霁月太可怜了,明明都是公主,却被家人舍弃了。 “确实没法比,有些人相识一辈子形同陌路人,有些人相识一天,就一见如故。” 大公主气的吐血,说话太难听了,这臭脾气。 “这话要是让二妹三妹知道,她们会很伤心的,表弟,你应该知道,皇祖母和父皇都希望亲上加亲。” 她一边说,一边暗暗朝霁月扔了个挑衅的眼色。 这是故意说给霁月听的,想让她知难而退。 南宫寒熙忍无可忍,管的太多了。“你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吧。” “你……”大公主气的满面通红,羞恼不已,但是,不敢发作。 她装作刚看到背光而站的江随风,温柔的一笑,“紫衣侯,你也在?恕我眼拙没有看见,是我失礼了,还请见谅。” 她端庄的行了一礼,举止优雅,尽显公主的端庄高贵。 南宫寒熙被她的虚伪恶心到了,“呵呵,假模假样,你早就看见了,还装什么装?走。” 他拉着霁月就走,懒的搭理大公主。 大公主又羞又气,脸上挂不住,还要强颜欢笑,“紫衣侯恕罪,表弟还是小孩子脾气,任性失礼之处,我代他赔个不是。” “我挺欣赏直言刚正的人,失陪。”江随风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大公主的脸刷的通红,涨成猪肝色,羞愤难当。 朝云殿在皇宫的角落里,离主殿特别远,两名宫女带着霁月弯弯拐拐走了半天,才走到朝云殿。 长年不住人,屋子里有一股霉味,屋顶盘着蜘蛛网,家具一层积灰,庭院草木杂乱,呈现一派灰败。 天色太晚,霁月也不挑,随意找了个屋子,让宫女打扫一下,就住了进去,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脑袋乱糟糟的。 晚上的一幕幕从脑海拂过,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 穿越,打架,忽然成了朝云公主,见到满朝文武和帝后,波折不断,累晕了。 罢了,多想也无益,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说不定明天醒来,发现这只是黄梁一梦呢。 她一觉睡过去,睡的很香很香,不知睡了多久,被人推醒了。 她揉了揉眼晴,这才发现太阳高挂,一丝阳光洒进室内,一片光亮。 宫女拉她起床,替她穿上一套蓝绿色的衣裙,梳了个双丫髻,在她发间插上一朵小黄色。 室内没有镜子,霁月对着水盆打量自己,脸上的伤好多了,但这造型好雷人,又土又难看。 霁月皱了皱眉头,视线落在两个宫女脸上,“你们叫什么?” 两宫女行了一个宫礼,姿势挺标准的,语气也很温顺。 “平儿,见过公主。” “俏儿,见过公主。” 礼仪没错,规矩也不差,但霁月依旧敏感的查觉到那份鄙视和不乐意。 也对,她们是皇后指派过来的,从一国之后身边调到一个落魄的小公主身边,前途无亮,心里自然不高兴。 霁月也没打算收服她们,这些老油条真心看不上。 估计人家是来监视她的! 她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开口,“我饿了,早饭呢?” 平儿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废后之女,说的好听是公主,说的难听,只是一个可怜人,还比不上皇后身边的大宫女。 皇上不喜欢她,否则也不会将她扔进冷宫十年。 这样的人是没有前途的! “御膳房还没送来,您请稍等。” 她眼中的神色被霁月看在眼里,冷笑一声,“等?呵呵。” 踩低捧高的货色,哪里都不缺这种人。 她站了起来,直直的走向门口。 平儿和俏儿相视一眼,急急拦住霁月的去路。 “公主,您去哪里?皇后有令,在您没有学好规矩之前,不得乱走。” 这是软禁她?还是给她一个下马威?霁月心里冷笑,却露出天真无邪的神色。 “皇后有令?我为什么要听她的?” 平儿呆住了,“啊?什么?” 俏儿的反应快点,冲正南方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皇后是一国之后,是后宫之主,是我们的主子。” 还没等她说完,霁月凉凉的打断她,“又不是我的主子。” 第七百七十六章 将了皇后一军 第七百七十六章将了皇后一军 俏儿卡住了,小脸涨的通红,这话一点都没错,皇后是主子,公主也是主子,不是主仆关系。 她急中生智,“那是你的嫡母……” 只要是宫里的皇子公主都算是皇后的孩子,都要听她的话。 霁月根本不买账,冷笑一声,“我是废后之女,又不是庶女,她怎么敢称是我的嫡母?先有我母亲,才轮到她,严格说来,她才是偏房上位。” 她是不可能向任何人低头的,尤其是那个假惺惺的皇后。 平儿呆住了,她好放肆,“这是大逆不道。” 霁月无所谓的笑了笑,“那你去告密呗,我等着。” 扔下这句话,她往外走去,准备狠狠折腾一番。 她不发威,全都当她软柿子捏吗? 就连下人都敢骑到她头上撒野,不可原谅。 俏儿吓坏了,扑过去抱住她的腿,死活不让她走,“公主,你不能离开这个宫殿,否则我们姐妹俩吃罪不起。” 霁月肚子饿了,脾气就不好,“你们是谁的奴才?如果是皇后的,那我消受不起,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 平儿撇了撇小嘴,有些不屑,“这宫里,只有皇后才有这个权力。” 话还没说完,巴掌拍过来,“啪啪。” 平儿的脸立马肿了起来,惨不忍睹,她的那份轻视终于被打没了,知道怕了。 “饶命啊,公主,求你饶了我们吧。” 饶她?这会儿不敢硬来了?霁月真心看不上这些欺软怕硬的货。 “公主,你不能走。” 霁月嘴角一勾,一脚将人踢开。 她从怀里拿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御赐的金牌,专打以下犯上的奸臣,谁敢阻拦?” 她随意抓了一个宫女,将她带到长寿宫,太后所住的宫殿。 见她进来,一群侍卫拦住她的去路,不管她怎么说,都不肯让她进去。 而且个个态度高傲,用鼻子看人。 霁月的火气一下子往上冲,也不硬闯,揉了揉眼晴,嚎啕大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狂流。 她的哭声震天响,把那些高傲的侍卫吓到了。 太后正在跟一群孝子贤孙共叙天伦,被奉承的眉开眼笑,浑身舒泰。 猛的听到高亢的哭声,她吓了一大跳,脸色都变了。 “外面何事喧哗?是谁在哭?” 宫里是不允许大哭大闹的,就算家里死了人,也得笑。 一名宫女小心翼翼的禀道,“是朝云公主。”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不喜,又是那个没规矩的丫头,“让她进来。” 她倒要看看又闹什么妖蛾子。 众人交换了一个欢欣鼓舞的眼色,那丫的要倒霉了。 而南宫寒熙眼晴闪闪发光,哇,又能看到小丫头大发雌威了!好! 一个纤细的身影款款而来,优雅从容,黑眸泪花闪闪,楚楚可怜。 “太后,父皇,我是特来向皇后请罪的。” 太后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请罪?” 霁月一双乌黑的大眼盈润如水,“皇后娘娘,你母仪天下,是天下女子的表率,霁月不懂事,不该打了你赐下的奴婢。” 皇后微微蹙眉,霁月可不是个乖巧温顺的公主,请罪不是她干的活。 大公主正记着仇呢,冷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连母后的人都打。” 霁月抿了抿嘴唇,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我知道错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公主,他们不给我饭吃,我该忍着,饿几顿死不了人的,他们将我关起来,不让我出门,我也该忍着……” 她哭的可伤心了,像家里死了人般,“只是,他们一口一声骂我奴才,让我怎么忍?我是奴才,父皇是什么?太后又算什么?皇后娘娘,他们说全是你一手指使的,要下我的脸面,让我懂点规矩……” 皇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没见过这么当面打脸的,好狠。 她扑突跪下了,跪倒在皇上面前,“我没有这么做,皇上,您应该深知我的为人。” 她虽然贵为皇后,但是前有宸妃,后有几个妃嫔,大家都等着将她踩下去。 皇上深深的看着皇后,这个相伴多年的女人,当年的苏氏,如今的皇后,他待她并不薄。 皇上还没有开口,霁月就咋咋乎乎嚷嚷开了,“我也知道的,你想让皇上早点死,让你的儿子早早登位,你也好早日当上太后,成为这宫中真正名副其实的女主人,再无人压在你头上。” 每一个字都淬着毒,太刺心了。 皇后眼前一阵阵发黑,终于知道什么叫恶言如刀,能杀人啊。 “不,你血口喷人。” 霁月一双黑宝石般纯净的大眼晴扑闪了一下,“那你敢对天发誓,不想让你儿子当太子吗?你敢对天下臣民发誓,你不肖想未来的天子之位吗?” “你…我……”皇后怎么可能发这种誓,她做梦都想将自己的儿子送上皇帝的宝座。 她心中惊怒交加,“胡搅蛮缠,皇上,这种国家大事轮不到一个小丫头指手划脚。” 看了半天热闹的南宫熙月笑嘻嘻的说道,“霁月,你又说错错了。” 霁月一脸的迷惑不解,“啊,哪里错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南宫寒熙一本正经的教导,“你呀,怎么这么傻?祸从口出,只有说好听的假话才能活的长长久久。” “什么?她要杀我?不不,我不要死。”霁月害怕的红了眼眶,大声叫道,“皇后娘娘,我错了,你的儿子不想当皇帝,你也不想当太后。” 她唱作俱佳,狂飙演技,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点赞。 “噗。”南宫寒熙没忍住,太逗了。 皇后脸色惨白,嘴唇直哆嗦,这种时候她说什么都是错。 大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却笑的端庄大方,“霁月妹妹,快别哭了,是那几个奴才没有当好差,让你对母后生出了误会,母后向来慈爱仁厚,是有名的贤后,对我们这些子女一视同仁,对你又怎么会差呢?” 霁月仰着脑袋,眼晴晶晶亮,仰慕的看着大公主,“大姐,我好崇拜你,你是我的偶像,我要跟你学习怎么说好听的假话。” “……” 第七百七十七章 做人好难 第七百七十七章做人好难 “哈哈哈。”三公主笑的可开心了,看到皇后一系吃鳖,她就是高兴。 南宫寒熙无奈的摇头,故意吓唬她,“你完了,又说错话了。” 霁月捂着小嘴,一脸的惊悚。“啊,又错了?我都混乱了,做人好难。” 大公主咬碎了一口银牙,却还要摆出端庄大度的笑容,“父皇,霁月妹妹不会说话,慢慢就好了,我建议今晚给霁月妹妹接风,大家热闹一番,不知可否?” 她是贤公主啊,所有人盛赞的大公主,她的好名声是她的立足根本。 当然,也想替母后描补一下。 皇后之位是他们母子三人的依仗,不容有失。 “可。”皇上对这个识大体的女儿还是挺满意的。 最起码在外人面前装的挺像一回事,没有让他丢脸。 霁月惊呼一声,“大姐,你对我无缘无故这么好,我好害怕……不不,好感动。” 她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懊恼不已。 大公主心中恨的咬牙切齿,暗暗发誓要收拾她。 “霁月妹妹,我们是亲姐妹,又没有利益冲突,怎么可能害你?你不要疑神疑鬼,看到谁都像坏人。” 她这话另有玄机,暗示霁月心眼不好呢。 霁月天真无邪的叫了起来,“怎么会?父皇就是好人,太后是好人。” 不经意之间,就化解了大公主的刁难。 大公主愣愣的看着她,分不清这是故意的,还是无心之举。 南宫寒熙笑吟吟的开口,“我呢?” 霁月做了大大的手势,笑容甜美,“当然是大好人,救我出冷宫的大恩人,我肚子好饿,太后,我能吃碗白粥吗?没配菜也行的,只要能填饱肚子。” 她可怜兮兮的,连口汤都没喝上。 太后再不喜欢她,也不愿别人如此践踏她,传出去不好听。 堂堂帝女,还吃不饱肚子,整一个笑话。 “傻孩子,你是公主,想吃什么都行,快吃几块糕点垫垫肚子。” 一名宫女捧了两碟点心过来,霁月很愉快的全都干掉了,宫中的点心就是好吃,点赞。 她旁若无人吃东西的样子,好像饿惨了,皇上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直偷偷观察他的皇后心都提了起来,在心里将霁月骂了无数遍。 霁月吃掉了两盘点心,终于饱了,笑的开开心心,“谢谢太后,您真好。” 她的笑容太过灿烂,太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整的皇宫像是孤儿院? 霁月一脸的慕孺,“太后,我能天天来给您请安吗?” 她情真意切,一派孝顺的模样。 太后微微颌首,“这是你的一片孝心,自然是好的。” 霁月欢呼一声,眼巴巴的看着她,“那您能跟皇后娘娘说一声吗?不要禁我的足。” 皇后的脸色一变,又来坑她,连忙请罪,“儿媳妇不敢,只是想让人教教她规矩。” 她暗暗怪那些没用的手下,怎么办事的? 连个小孩子都压不住,全是些废物。 霁月的笑脸垮了,”皇后当然是好的,但这宫里的下人踩高捧低惯了,欺负我这个没靠山的。“ 南宫寒熙的眉头一挑,”谁说你是没靠山的?舅舅就是你最大的靠山,谁敢欺负你,就是没把舅舅放在眼里。“ 他看向神情严肃的皇上,”舅舅,我说的对吗?“ ”对。“皇上就算不喜欢霁月,但这是他的女儿,他无法否认。 南宫寒熙得意的笑,“听到没有,谁敢欺负你,给我打,狠狠打,打死算舅舅的。” 众人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话? 皇后眼神一沉,计从心来,“来人,将那些不长眼的宫人带来,交给朝云公主处置。” 两名丫环很快被带来,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浑身发抖,吓的不轻。 当着所有人的面,皇后慈爱的看着霁月,“霁月,你是公主,想打想杀都依你,打杀几个奴才也不算什么。” 她笑的很温柔,但眼神却冷冰冰的。 不过是个小丫头,想收拾她只是抬抬手的事。 南宫寒熙的眉头一皱,这话藏了坑,是要毁霁月的名声啊。 他刚想提醒,就听到霁月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皇后这话怎么怪怪的?我什么都没做呢,就把说的我好像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她睁着一双纯净明亮的大眼晴,很是无辜的样子。 谁都没料到她说话这么直接,反而衬出皇后的心思阴暗。 皇后的脸黑了,“你年纪小小,心思太重了,这很不好,慧极多伤。” 这是威胁?霁月从来不吃这一套,小脸一板,“你年纪一大把了,心机太重,欺负一个小孩子,你好意思吗?”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视线都扫了过来,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挤兑皇后。 宸妃笑容满面,提有多高兴了,真痛快,就该这么明晃晃的打脸。 呵呵,当年安后之死,皇后在背后出了大力,也因如此,才能取而代之。 对安后所出的女儿,皇后比谁都忌惮吧。 南宫寒熙有些担心的挡在霁月面前,态度坚定。 霁月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温煦之色。 皇后气的浑身发抖,感觉自己的脸都被打肿了。 “皇上,您也亲眼看到了,不管臣妾怎么待她,她都觉得臣妾暗藏祸心,哎。” 她一声叹息,眼眶都红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上的眉头微蹙,冷冷的看着霁月。 她的长相有几分像安蓝,这性子也像,不肯受委屈的主。 这种性子在后宫注定不能长久。 人家怕皇上,霁月才不怕呢,反唇相讥,“后妈都觉得自己顶好,可是,后妈有几个好的?” 这话粗糙,但这道理不糙。 但是,在场的人都风中凌乱了,后妈?? 把继后当成后妈,这感觉好酸爽。 偏偏她说的全对啊! 皇后满面通红,气的嘴唇直哆嗦,“我是皇后。” 她是继后,天佑国最尊贵的女人,什么后妈,跟她没关系。 她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但是,心火狂燃,怎么也消不下去。 不是元后,曾经在安蓝面前低三下四的讨好,一直是她最在意的事。 她恨不得抹去所有不堪的过去,永远这么光鲜亮丽! 第七百七十八章 一招接着一招 第七百七十八章一招接着一招 她越生气,霁月越嗨皮,“那又如何?皇后也得讲道理,母仪天下不是光嘴上说说,要做到啊。” 她每句话都很粗俗,但是,没办法反驳,这也是一种本事。 大公主又羞又气,她本来不是嫡公主,后来才转正的,在任何人面前都有底气,但唯独在霁月面前有种莫名的底气不足。 明明她是废后之女啊,最卑微的公主也比她强,但是,她哪来的底气这么嚣张? “放肆,顶撞长辈,谁教你的?来人,掌嘴二十,让你长长记性,我拼着不要名声了,也容不得你对母后无礼。” 她口口声声为母出头,但是,怎么也掩饰不了那一份私心。 霁月最烦这种做派,虚伪的君子和真小人,她更愿意跟后者打交道。 “不知道我说错了哪句话?如果做不到母仪天下,不如早早自动让贤吧。” 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皇后母女,大公主两眼充血,“给我打,表弟你让开。” 南宫寒熙站着不动,神情漠然,全然维护着霁月。 霁月也不是好惹的,做了个丑丑的鬼脸,“这里还轮不到你作主吧,你一个晚辈目中无人,无视太后的存在,真的好吗?看来这宫里只知贤公主,不知太后了。”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大公主浑身一抖,脸色都吓白了,“我没有,皇祖母,您不要听她挑拨……” 这话太重了,她承受不起,母后虽然是名义上的后宫之主,但真正的权利的人是太后。 太后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 霁月笑眯眯的补了一刀,“长辈还没有开口说话,贤公主就要打要杀,这就是所谓的好修养,懂规矩。” 一口一声贤公主,将大公主刺的快吐血了,“你……” 她太小看霁月了,以为是冷宫出来的什么都不懂,只会耍泼。 太后冷冷的看着她们,脸色很不好看,“都不要吵了,你们俩都禁足半个月,哪里都不许去,在屋子里抄五十遍女戒。” 大公主浑身颤抖,跪倒在地,恭谨的应了一声,“是。” 太后的视线扫向皇后,语气清冷,“皇后,教养子女是你的责任,不可轻忽。” “是。”皇后战战兢兢,连个屁都不敢放。 她贵为皇后,却是太后的儿媳妇,只能听太后的。 在后也不多说什么,这一回视线扫向了霁月,“这些奴才怎么处置,霁月,你来。” 霁月眼珠一转,“我看到朝云殿后面有一块空地,就罚你们种药草,种上五百株,服不服?” 这是什么鬼惩罚?听都没听说过。 平儿亲眼目睹霁月的杀伤力,这可是连皇后都敢顶撞的强人。 她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弱弱的说道,“可是,没药草。” 霁月漫不经心的指了指皇后,随口说道,“有皇后啊,后宫归她管,缺什么跟她要呗。” 她甜甜一笑,“皇后,你不会故意刁难我的,是吧?” “是。”皇后笑的很温柔,态度也很好,没有了刚才的冰冷。 但是,这才是最可怕的。 “这才是好皇后嘛。”霁月老气横秋的长辈语气。 众人嘴角直抽,面容都扭曲了,既想笑又不敢笑。 “散了吧。”太后已经烦了。 …… 回到朝云殿,两个丫环的态度大变,殷勤周到,别提有多听话了。 霁月看在眼里,不置可否,实在不行,到时再换吧,不着急。 刚想午睡,皇后派人来了,是一名老嬷嬷,姓张,长的很普通,但言行举止一板一眼,走路像用尺量过般。 她的表情很严肃,行了一礼,就大声禀道,“奉皇后之命,送来首饰十盒,衣料二十匹,若干珍贵玩物。” 一排的箱子,珠光宝气,很是闪耀,衣料华丽,闪瞎了无数眼晴。 这阵仗很大,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的架式。 霁月淡淡瞥了一眼,特别淡然,“放下吧。” 珠光首饰看着漂亮,其实华而不实,材质特别普通,款式也是过时的,像是淘汰下来的。 至于布料看似很多很华丽,其实都不能穿出去,不适合她这个小姑娘穿。 她的态度太冷淡了,让张嬷嬷很失望,这不是正常人的反应,难道她看穿了里面的文章? 按理说不可能,冷宫出来的吃不饱穿不暖,什么都不懂。 “不知您还有什么吩咐?” 霁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跟你家主子说,给我送银子,至于给多少,她看着办吧。” 给这些没用的东西,既不能卖变,又不能打赏,只能扔在库房,还让皇后捞了美名,真真是会算计。 不过,算计她的下场通常不怎么好。 张嬷嬷呆了呆,一脸的错愕,这丫头比她们想像的更精明,更难对付。 “这宫里又用不着银子,您有需要就跟娘娘张嘴……” 一道不悦的声音响起,“哟,皇后娘娘的手下就是不一样,够威风,敢对主子说不。” 是南宫寒熙,他不知来了多久,一脸的不高兴。 张嬷嬷双腿一软,连忙跪地请安,别提有多恭谨了。 这是发自内心的恭谨,跟刚才对待霁月的面子情完全是两回事。 霁月也不生气,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向来如此,“主仆都是糊涂人,想装好人连最起码的诚意都没有。” 说白了,就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她,觉得她什么都不懂,好糊弄。 南宫寒熙板着脸,“看来我得跟皇祖母好好聊一聊了。” 张嬷嬷吓白了老脸,打死她都不敢得罪这位小主子。 “不不,是奴才擅作主张,跟我家主子无关,还请世子不要迁怒我家主子。” 她拼命替皇后开脱,果然是个忠心耿耿的奸奴。 霁月轻轻一笑,“啧啧,南宫寒熙,人家这是嘲笑你不尊重长辈呢。” “凭她也配?”南宫寒熙从小在皇宫长大,哪有不懂这些的道理? 他就是不能容忍别人欺负霁月! 张嬷嬷肝胆欲裂,眼前一阵阵发黑,”奴才绝无此意,朝云公主,你这是要逼死老奴吗?好好,老奴成全你。“ 她发疯般朝墙壁撞下去,室内一片惊呼声。 第七百七十九章 信我还是信她? 第七百七十九章信我还是信她? 眼见就要撞的头破血流,一道掌风袭来,将她轻轻一提,随意往地上一扔。 南宫寒熙擦了擦手,一脸的嫌弃,“要死换个地方死,晦气,敢吓唬当朝公主,你的胆子很大嘛,不愧是皇后的奴才。” 就这点心思还想欺负人?真是傻! 霁月凉凉的吐槽,“真是奇怪了,皇后宫里出来的人怎么都这么不安份呢?” 还能有什么?随了主子呗! 但这句话,没人敢说出口。 张嬷嬷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位公主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全是冲皇后去的。 南宫寒熙不耐烦的喝道,“滚出去。” 张嬷嬷不敢再耍手段,连滚带爬的去找救兵。 总有人能对付这个小妖女! 南宫寒熙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拍着胸口保证,“你不用怕,有什么事情推到我身上,我护着你。” 霁月打了个呵欠,困了,“你看我像害怕吗?” 她懒懒的靠坐在椅子上,像没骨头似的,小脸白白的,但一双黑眸很有神。 她嘴角微勾,噙着一抹淡笑,眉眼疏朗,没有半点畏缩害怕之意。 南宫寒熙就喜欢这样开朗阳光的女孩子,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差。 外面传来一道通禀声,“三公主来了。” 霁月翻了个白眼,盯的好紧,南宫寒熙前脚刚来,这三公主后脚就跟来了。 ”肯定来找你的,你可别害我。“ 南宫寒熙特别爱逗她玩,她的反应总能让他感到新奇。”小没良心的,我们谁跟谁呀。“ 霁月笑眯眯的撇清,”我跟你没关系。“ ”吧唧。“南宫寒熙凑了过来,亲亲热热的叫了一声,”媳妇儿。“ 霁月手里的杯子飞了出去,目瞪口呆,尼玛,不待这么吓人的。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醋意浓浓的尖叫声猛的响起。 三公主嫉妒的满面通红,恨不得一刀子捅过去。 南宫寒熙头也不抬,声音淡漠,“跟我的未婚妻培养感情,麻烦不要来打扰。” “父皇不答应,太后也不会答应,她配不上你。”当然,三公主更不答应,除非她死,否则这辈子他们休想在一起。 南宫寒熙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霸气的说道,“我觉得行就行。” 他向来我行我素,独断专行,吃软不吃硬,三公主深知他的性子,将那股怒火强自压了下去,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表哥,我到底哪里不好?只要你说出来,我全改。” 南宫寒熙终于抬起头了,淡淡瞥了一眼,“哪哪都不好,脾气太凶,举止粗鲁,没有善心,没有姐妹之爱,太娇纵太任性,自私自利……” 全是缺点,数都数不过来。 霁月看着三公主龟裂的脸,忍不住轻笑。 三公主也是天之娇女,皇上最疼爱的女儿,听到这些话气的浑身直哆嗦,但是,还得忍。 要是换了个人说这些,她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 她可怜兮兮的拼命点头,“我改,我真的会改,表哥,你给我一次机会。” 等她嫁过去了再说,到时她想怎么着都行。 南宫寒熙见她脸色如此厚,也是无语了,“你只有回娘胎再生一次了。” 他拒绝的很明显,根本不乐意跟她有所牵扯。 三公主只当没听到地,楚楚可怜的看着他,要哭不哭的样子,“表哥,我会好好表现的,你等着。” 南宫寒熙的话都说到这种地步,她还要勉强,自欺欺人,别人也没啥好说的了。 说的再多,人家也装听不到。 三公主话风一转,“表哥,大白天的跟四妹妹孤男寡女关在屋子里,对四妹妹的名声不好,以后不要这样了,表哥,我们走吧。” 她嘴上说的很好听,上前要拉南宫寒熙的胳膊。 南宫寒熙一巴掌将她拍开,不耐烦的嘲讽道,“跟你走?你就不怕名声不好?” 霁月才十岁,三公主比她年纪大,好吗? 三公主一脸的骄傲,“我不在乎,因为我娘是宸妃。” 她娘是宠妃,所以在宫里能横着走。 南宫寒熙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可我在乎,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怎么能跟其他未婚的女子走在一起?传出去,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至于三公主嘛,都这么不要脸了,还会在乎名声吗?她是巴不得缠上他呢。 霁月没忍住,笑喷了,“噗哧。” 三公主眼神一冷,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听说四妹妹刚刚得罪了皇后,如果有我娘照应着,就什么都不用愁了,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表哥又不能时时刻刻盯着,防不胜防啊。” 她说的好像全是为了霁月着想,霁月不乐意了,凉凉的说道,“所以,用世子换我的安全,让他卖身,是这个意思吗?” “什么卖身?太难听了。”三公主平时耳濡目染,早就习惯了利益交换,“我也是为了大家好,表哥,你也知道皇后是什么人,当年安氏视她如姐妹,结果呢,她害了安氏满门,心可毒着呢。” 霁月的脸色变了几变,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 南宫寒熙冷冷的喝道,“安氏是你能叫的吗?” 安氏满门忠烈,太可惜了。 三公主对这个表哥百依百顺,“行行,我道歉,是安皇后,表哥,你就听我一句,这是为了四妹妹好。” 她口口声声说为了霁月,霁月忍不住呵呵一笑,“真傻。” 这皇宫里的孩子都不简单,这不,明明是算计她,还说的这么好听。 怪不得有人说,这皇宫是天底下最黑暗的地方。 三公主有些不悦,说她傻?“什么意思?” 霁月从来都是个图一时痛快的人,不愿受半点气。 “只要南宫寒熙一日惦记着我,我就是你们的肉中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以快,三公主,你很愚蠢,你不知道吗?” 她也不是好惹的,谁敢算计她,她就让对方难堪。 三公主被说中了心事,很气恼的瞪了她一眼,“沐霁月,你……表哥,你信她,还是信我?” 南宫寒熙不假思索的指了指霁月,“她。” 他的态度坚定果断,没有犹豫。 第七百八十章 显摆炫耀 第七百八十章显摆炫耀 三公主气的快吐血了,混蛋,等她将他弄到手,到时再来算这一笔账。 “好好,那让事实证明一切吧,霁月,只要你肯稍微懂事点,你就是我的好四妹。” 霁月笑眯眯的唱了一句,“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 她眉眼弯弯,清脆的歌声甜甜的,如一道沁人心脾的清泉。 不想长大,就不愿意懂事的意思喽。 南宫寒熙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好可爱。” 霁月做了一个剪刀手的姿势,笑颜如花,“一直这么可爱,从未改变过。” 两人相视而笑,默契十足,气氛很是亲昵。 三公主怔怔的看着他们,既羡慕又嫉妒,好想发脾气,但是,想到刚才那些话,她硬生生的将火气压了下去。 “哼,表哥,我会当个好姐姐的,相信我。”三公主扔下这句话,扭头就跑。 居然就这么走了?两人面面相视,感觉很诡异,这不像是三公主的风格。 晚宴如期而至,宫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就宸妃和皇后都在,看着气氛和乐融融。 公主和皇子们笑的很开心,姐姐妹妹哥哥弟弟叫做一团,皇室一家亲。 坐在角落里的霁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得不说一句,宫中的女人都是表演高手,这皇室欠她们一人一个奥斯卡金像奖。 当然,大家都不搭理她,排斥意味显而易见。 霁月也不在意,正好落的清静。 一声通禀声响起,“皇上驾到,太后驾到,南宫世子到,紫衣侯到。” 大家齐刷刷的站起来迎接,霁月站在最后面,心中有些好奇。 咦,紫衣侯怎么也来了?这不是家宴吗? 看来皇上想将他变成自己人的心情很迫切啊。 皇上扶着太后走进来,母慈子孝,很是亲近。 “这是家宴,不用拘束。” 皇上笑的很温煦,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南宫寒熙二话不说,坐在霁月身边,递了一个匣子过来。 霁月有些好奇,是什么呀? 五公主眼尖,立马叫了起来,“这是什么好东西?表哥,你可不能偏心呀。” “人的心都是偏的。”南宫寒熙说的理直气壮。 “……”五公主蒙逼了,这让她怎么说下去? “摆宴。” 宫女们托着托盘鱼贯而入,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摆在桌上,香气扑鼻。 “吃吧。”南宫寒熙将筷子递过来。 霁月微微点头,头也不抬的吃吃喝喝,不愧是御厨做的,每道菜都很好吃。 有些都叫不出名字,反正很美味。 其他人都是怀着各自的目的,只有霁月是专心吃东西。 南宫寒熙不时的帮她挟菜,很照顾她,两人互动频频。 一道不屑的声音猛的响起,“光知道吃,没有半点修养,丢我们皇家的脸。” 是二公主,她面色不快,冷冷的瞪着霁月。 霁月无所谓的笑了笑,想吃就吃,你管得着吗? “二姐,我没吃过这样的好东西嘛,不过,看到你这么嚣张,我很高兴。” “你说什么?”二公主都有些傻眼了,其他人也一脸的好奇。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当公主真好啊,想欺负谁都行,想骂人就骂人,就算没家教没素质没品行,也没关系。” 她说的真心实意,笑脸可爱。 二公主一口血堵的喉咙处,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你……” 被人数落了一通,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大公主眼珠一转,笑吟吟的道,“霁月妹妹,你初来乍到,有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 她拼命为自己刷名声,修复形象。 要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名声是最重要的。 尤其是在想嫁的男人面前,她更是力求表现。 霁月瞥了她一眼,看穿了她的心事,“谢谢。” 她懒的天天撕逼,多累人呀。 只要不惹到她头上,她就当没看到。 大公主心中暗喜,只当霁月年纪小好笼络,“自家姐妹,不用这么客气,来,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她送了一块墨玉,玉质不错。 霁月收了下来,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就当是得罪她的赔礼。 “谢谢大姐,真漂亮。” 三公主看的很不爽,冷言冷语的嘲讽道,“没见识,人家拿不要的东西哄你,你还当是好东西。” 霁月眼珠一转,笑的很真诚,“这是大姐的一番心意,就算给我一根草,我也会当成宝贝的,礼轻情义重嘛,凡事不能光看价值。” 皇上全看在眼里,面露笑容,“说的好,正该如何,婉儿,你有长姐之风,朕很喜欢,赏。” 他一声令下,就赏了大公主一大堆东西,至于霁月,他直接忽视掉了。 大公主心中得意至极,看吧,这就是好处。“谢父皇。” 三公主咬了咬牙,郁闷的不行。 她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父皇,霁月妹妹什么都不会,不如我教她认字吧?” 她也是想学大公主,刷好感度。 皇上最喜欢看到他们手足情深,哪怕是假的,是装的。 “行,都是姐妹,好好的相处。” “是。”三公主笑的甜甜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 “霁月妹妹,你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吧?我来教你。” 她很得瑟的写下两个大字,一字字的念,“这就是霁月。” 她也会装,不就是装个好姐姐吗?有什么难的? 拿霁月当垫脚石,这主意不错。 霁月皱了皱小鼻子,一脸的嫌弃,“写的好丑。” 三公主呆住了,半天反应不过来,她居然被个不识字的丫头嫌弃了? 宸妃立马怒了,为女儿出头,“怎么这么说话?你三姐对你这么好,你收收你上不了台面的性子。” 霁月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晴,“本来就丑,还怕人说吗?父皇,咱做人要诚实。” 三公主心塞不已,她的字哪里不好了?老师们都夸她字写的好,书读的好,样样都好。 她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公主的话,谁还会夸她? “有本事你来写啊。” 霁月也不怯场,上前两步,握着毛笔在空中比划了几下。 “怎么?不会写?那吹什么牛呢?”三公主极尽嘲讽之能事。 第七百八十一章 这就尴尬了 第七百八十一章这就尴尬了 霁月刷刷的几笔,洒脱自如的两个大字跃于纸上,她歪着脑袋眯起眼睛细看,“是不是比你好一点?” 两个名字放在一起,高低立见。 霁月的字瞬间秒杀了三公主的字,这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不可能。”三公主感觉自己的眼晴出了问题,怎么回事? 皇上微微蹙眉,“你以前学过?” “对,肯定是这样,你以前学过了。”三公主紧咬住这个理由不放,她丢不起这个脸。 练了十年的字,还不如一个冷宫出来的? 霁月嘻嘻一笑,“怎么可能吗?冷宫里都是不识字的,我是看你写的字,又根据自己的喜好改一下。” 所有人都震惊万分,就是说她今天第一次写字? 三公主的脸黑了,气极败坏的大叫,“我不相信你是神童。” “什么神童?”霁月浑然不在乎的挥了挥小手,“不就是写几个字吗?这有什么呀?” 她越是漫不经心,越衬的三公主蠢笨如猪。 她哪里受得了这种难堪,立马又写下了一首诗,并且一字一字的读出来。 “一气回元运,恩含万物深。阴阳造端数,天地发生心。有信来还逝,无私古到今。和风激遗畅,南转入薰琴。” 她扬了扬尖尖的下巴,神色不豫,“听清楚了吗?你给大家读一遍吧。” 这是故意刁难人呢,但不幸的是,她遇到了一个天才少女,“我试试。” 霁月是个学霸,会几国语言,医术高明,还会画画呢。 她出身世家,学的很杂,什么都懂一点。 她朗朗的读了起来,一字不错,清楚的传到每一个人耳朵里。 大家都蒙逼了,都傻了,这人太聪明了,好吗? 霁月笑的很无辜,“怎么了?我是不是读错了?唉呀,我是第一次嘛,很正常的。” 天真又浪漫,却让大部分人心塞不已。 这资质好的可怕! 南宫寒熙一脸的骄傲,与荣有焉。“霁月,没想到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好厉害。” 霁月很天真很可爱的笑道,“难道不是大家都这样吗?这又不难。” 她是如此的轻松,秒杀无数人。 在场的人都想吐血了,日了狗的,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吗? 皇上看着霁月的眼神很复杂,像是不认识般。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这就是天纵奇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室出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 江随风深深一礼,嘴角噙着一抹欢喜的笑,为皇室而高兴呢。 皇上很高兴,博学有才华,又忠心的臣子,他是最喜欢的。 哪怕有一点不识时务,但架不住他一片忠心啊。 但是,转头看向女儿时,他就板着脸,“你以前真的没学过?” “当然是真的。”霁月在心里打了个叉,小脸笑的甜甜的。 她学的很杂不精,但是足以秒杀无数人。 柔妃眼珠乱转,忍不住说了一句。 “太让人置信了,我怎么觉得有点假?” 她眼中的嘲讽是那么的明显,完全看不上这个废后之女。 霁月连皇后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一个妃子,当场顶了回去。“那是你没见识。” 柔妃的脸刷的通红,又羞又气,“放肆。” 霁月揉了揉耳朵,笑的很天真,“柔妃,别动不动露怯,很丢人的,多读书吧。” 柔妃嘴唇紧抿,偷偷看了皇上一眼,皇上的神色很复杂,谁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皇后微微一笑,“不过是会写几个字,也没什么,皇上,几位老师都夸大皇子聪明过人呢,进步很大。” 她的儿子是嫡长,最有希望成为太子。 如果没有二皇子的话,就板上定钉了。 宸妃所出的二皇子很聪明,很会哄人,本身很出色,文武双全,让很多文武官员推崇。 而大皇子才华洋溢,很有天赋,诗词歌赋,棋琴书画样样精通。 这两位皇子被寄予了厚望,也是最有可能上位的皇子。 他们什么都争,争父皇宠爱,争朝臣的喜爱,争下人的投靠。 皇上对这两个儿子也很满意,时时带在身边教导,“是哪几位老师?“ 皇后笑容满面的禀道,“何师和卫师。” 这两位都是当代大儒,在士林中有着很高的声誉。 皇上很满意的点头,“好好,不要自满,继续努力,争取更好的成绩。” “是。”大皇子恭谨的应了,趁皇上不注意时,冲身边的二皇子投去得意的目光。 二皇子也不是好惹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大皇兄,不如你跟四妹妹比比呀,说不定你能赢她呢。” 这绝对是羞辱,大皇子气的不轻,“别开玩笑,四妹妹什么都不会,总不能比写字吧?” 二皇子一脸的惊讶,“什么都可以比啊,难道大皇兄不敢?” 身为皇子,没有不敢的,不敢应战?他丢不起这个脸。 大皇子咬了咬牙,“好,就这么决定了。” 虽然胜之不武,但是,借机刷刷自己的才华值,也是不错的。 两个皇子相互较劲,各使手段,但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霁月像个无事人般吃吃喝喝,完全没当一回事。 这就尴尬了! 三公主在旁边敲边鼓,“太好了,四妹妹,你可不能藏私哟。” 霁月根本不乐意陪他们玩这么幼稚的游戏,“还能不能让我安生吃顿饭呢?比赢了又如何?比输了又如何?没有意思,还不如多吃一口饭呢。” 两皇子相视一眼,很是尴尬,如果霁月不理会,他们就成了一个笑话。 不行,他们丢不起这个脸! “如果你赢了,我……”三公主犹豫了一下,从发间拔下一支凤钗,心疼不已,这是她很喜欢的钗。 “送你一支钗。” 大不了再让母妃赔她几支好的,比这更好。 霁月都没有抬头看一眼,慢慢的啃着骨头,好好吃。 “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喜欢。” 这么屌?三公主郁闷了,“那你要什么?” 大家都盯着霁月看,嫌她不识抬举,两位皇子风头最劲,若是得罪了,能有什么好? 在这皇宫里,有两种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一是皇上,二是未来的皇上。 皇上不吭声,那就是默许了。 第七百八十二章 开赌局 第七百八十二章开赌局 南宫寒熙也不吭声,他对霁月有种迷之自信。 总觉得她不会输给任何人,包括那些所谓的大儒。 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霁月抬头扫了一眼,得,今晚不应战,大家都不会放过她。 那就让这些傻逼见识一下吧。 丫的,给脸不要脸,非要逼她出手打脸,真是够贱的。 她慢条斯理的开口,“这样吧,开赌局,压我赢的就把钱放在这里,压他赢的扔那边,谁赢了就将钱拿走,如何?” 嗯,她正好缺钱,赚一票呗。 三公主生怕她反悔,迫不及待的扔出银票,“这主意好,我压一百两,沐霁月,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呀。” 皇后皱了皱眉头,哪有这样的赌局?听都没听说过! 压注的人有什么好处?不能光投钱啊。 这对皇儿不利,就算赢了,也不好听。 她刚想阻止,其他人兴致勃勃的跟上了。“我压大皇兄。” 是三皇子,他最喜欢搞事情。 “好兄弟。”大皇子很高兴,眉飞色舞。 “我也压大皇兄。” 一时之间气氛很热烈,大家都兴高彩烈的,像是要过大年。 霁月笑吟吟的看向宫中最尊重的女人,“太后您呢?” 太后微微蹙眉,对她的不喜全写在脸上,“拿一千两出来,压大皇子赢。” 她喜不喜欢,对霁月来说无所谓,根本没放在心上。 “太后,您是天佑国最尊重的女子,一千两银子不能代表您的身价啊,还是您对大皇子没有信心?” 这话一出,太后自然不好意思只压一千两,她淡淡的道,“一万两,小赌怡情,跟身份无关。” “父皇您呢?”霁月乐呵呵的看向皇上。 皇上毫不犹豫的开口,“一万两,压皇儿赢。” 他的态度鲜明,全力支持大皇子,对霁月这个女儿的态度冷淡至极。 但又如何呢?霁月面对众人异样的眼神,心湖平静,淡然处之。 “皇后,轮到你了。” 皇后还用说吗?自然是亲生儿子最重要,“本宫压大皇儿赢,八千两。” 众人纷纷下注,全都压给了大皇子。 霁月那边只有三公主的一百两,可怜兮兮的。 而且这一百两也是不怀好意,存心看她笑话。 三公主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娇滴滴的看向南宫寒熙,“世子哥哥,你怎么不下注?难道你也知道这是必输的局面?” 她心中得意极了,就是要让沐霁月难堪。 整个皇室都站在沐霁月的对立面,哈哈哈,这才是真实的现状! 别以为当了公主就了不起,没有宠爱的公主还不如一个小宫女呢。 还想跟她争男人?下辈子吧! 南宫寒熙为难的皱着眉头,“我在考虑压多少钱,不能越过皇祖母和皇上,但又不能太寒酸了,丢了我永宁王府的脸面,委屈了我家媳妇儿。” “……”全场寂静,媳妇儿?是不是听错了? 这么明晃晃的秀恩爱,真的好吗? 三公主的笑脸垮了,眼眶红红的。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八千两。” 一叠银票放在沐霁月面前,男子温润如玉的笑容,如春天的风,吹啊吹,吹进无数人的心田。 皇后的脸色大变,他这是什么意思?“紫衣侯,你居然压沐霁月?” 居然不支持大皇子,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仅是得罪了大皇子,也得罪了皇上! 江随风依旧是高高在上的谪仙,不杂一丝尘埃。 他神色淡淡的,“我欣赏有才华的人。” 这话说的很有意思,让大皇子当场变了脸色,也让二皇子得意的偷笑。 大公主沉不住气,大声质问道,“我大皇兄还没有一个女孩子厉害?” 为什么屡屡护着沐霁月?为什么? 江随风神情淡然,优雅而又自信,从容矜贵,有着常人没有的高华气度。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晴,沐霁月,将是沐氏家族最闪亮的星光。” 倒抽冷气声响起,太让人不敢置信了。 这话的份量太重,居然将沐霁月捧上了天! 霁月也很震惊,小嘴微张,为什么这么高看她? 她还没表现呢,不对劲,这其中必有原故。 反正她不相信所谓的慧眼识英雄。 三公子不怀好意的问道,“我父皇也比不上?” 现场静的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江随风看。 皇上眼眸深深,把玩着茶杯,神色淡然,谁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帝王心,深不可测。 所有人在等,等紫衣侯怎么应对。 如果应对出了错,那等着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江随风淡定从容,看不出半点紧张,像平常般微微一笑,“皇上有没有才华并不重要,重要是抚民治国的本事能青史留名,成为一代圣君。” 皇上的眼晴一亮,哈哈大笑,“好好,说的好,江爱卿说的太好了,我们君臣一起努力,共创太平盛世。” 不知怎么的,江随风的每句话都能说到他心里去,他就是爱听! 江随风恭谨的行了一个大礼,表示臣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龙心大悦,笑容满面的上前,亲自扶起他。 “哈哈哈,快请起,有你这样忠心耿耿的栋梁之臣,是朕之福,是天佑之福。” 江随风感动涕零,眼眶都红了,“臣愿为君王效忠,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发自肺腑的话情真意切,让皇上越发的高兴,“好。” 得,这就是圣眷。 这就是紫衣侯的本事,轻轻几句话,就局面翻了过来,让皇上更加的喜欢他。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本事。 江随风微微侧头,淡淡的催促道,“世子,只有你没压注了。” 南宫寒熙扯下脖子上的东西,全放到霁月面前,“压九千两,还有这条传世的项链。” 这条项链很有名,叫心锁玉,中间是一块雪白的玉佩,四周全是亮闪闪的宝石。 三公主的眼睛都直了,震惊的尖叫,“这就是永宁王府世代相传的信物?表哥,你疯了吗?”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疯狂? 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似有重重心事。 皇上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别人更不敢说什么了。 南宫寒熙却像个无事人般,笑的灿烂夺目,“我相信你,霁月。” 第七百八十三章 天下无双 第七百八十三章天下无双 “好,必胜。”霁月自信满满的做了个胜利的v手势。 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二公主和三公主的眼晴,眉眼传情什么的,好可恨! 大皇子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好,很好,这两人都不选他,他会让他们后悔一辈子的! 他故意挑衅的笑道,“妹妹,你若喜欢,等我赢了将项链送给你。” 大公主甜甜一笑,“好啊,谢谢皇兄。” 她心里也有气,恨死了沐霁月,整一个小狐狸精,年纪小小,却勾的紫衣侯这么看重她,到底是凭什么? 三公主立马跳出来,眼巴巴的看着那条项链,“大皇兄,我也想要。” 得到了永宁王府世代相传的信物,她注定是要当永宁王妃的。 大皇子自然是偏着自己的亲妹妹,“我已经送出去了,你们姐妹自己协商。” 他好大的口气,还没有开始比,已经将所有东西视为囊中物。 霁月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道,“开始吧,比什么?” 大皇子自信满满,“你也不识字,就不为难你了,吟诗作对你肯定不会,就比……左手写字吧。” 他说的好像很大度,但是,当他答应比试时,就暴露了他的低情商。 他就算赢了,也不光彩,人家是个女孩子,而且是个刚刚从冷宫出来的小女孩。 他不仅没兄妹之情,而且没有仁厚之心。 他自私自利,还爱装好人,结果四不像。 偏偏还有人跪舔他,“大皇兄,你也太实在了,太仁厚了。” 是五皇子,最没有存在感的五皇子。 大皇子面有得意之色,“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何必太较真,就这么办吧。” 南宫寒熙定定的看着霁月,只要她一个暗示,他立马跳出来阻止。 霁月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插手,这种小事她搞得定。 她凉凉的开口,“等一下。” 大皇子很不屑的扫了她一眼,“你怕了?现在认输也行的。” 霁月笑眯眯的道,“不不,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谁来当裁判?” 大皇子愣了一下,“呃?自然是父皇。” 霁月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他的心是偏的,你写的再丑,他也会说好,这对我不公平。” 众人嘴角直抽,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这就尴尬了! 虽然是事实,但明晃晃的说出来,这让大家怎么装不知道? 皇上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很是不悦。 但是,霁月才不会在乎呢,本来就是事实嘛。 大皇子义正言辞的指责,“霁月,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父皇?他可是最公正严明的,绝不会徇私……“ 他趁机大拍马屁,唾沫横飞,快要飞起来了。 霁月摆了摆手,笑嘻嘻的打断道,“我又不怪他,人的心都是偏的,很正常,我和大皇子,他肯定偏着大皇子,大皇子和二皇子,他肯定偏着二皇子……”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众人的表情太复杂了。 大皇子整个人都不好了,惊疑不定。 “你怎么知道?” 真的是这样吗?他一直觉得父皇更倚重自己! 皇后一系的人闻声色变,不安紧张,忧心忡忡。 宸妃一系的人暗暗得意,极为高兴。 大家各有心思,静的出奇。 皇上的脸色发黑,冷冷的瞪着霁月,好一个挑拨离间的丫头。 霁月很天真很可爱的笑道,“只要眼晴不瞎都看得到啊,父皇看两位皇兄的眼神不一样。” 大皇子急急的追问,“怎么不一样?” 难道是旁观者清? 霁月很自然的随口一说,“看大皇兄时威严多过慈爱,看二皇兄时慈爱多些,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足为奇。” 大家的表情更精彩了,各有各的不同。 霁月看在眼里,忍不住暗暗偷笑,让你们欺负我,哼哼,就让你们尝尝猜忌的滋味。 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皇上见势不妙,冷冷的喝道,“一派胡言,朕都不知道的事,你就知道了?” 他看着霁月的眼神很冰冷,根本不像一个父亲的眼神。 能将亲生女儿扔进冷宫不闻不问多年的人,能有什么感情? 所谓皇帝,称孤道寡,不需要感情。 霁月根本不在乎,再差也不过如此。 刚刚封了她封号,不会轻易杀了她的。 不管如何,她还有联姻的利用价值,过个几年就能推出去联姻的。 “父皇,虽说帝心难测,但是,十指都有长短呢,更何况是人,我真的能理解,你不用解释哈,这样吧,让紫衣侯当裁判吧,他不畏权贵不求私利,心正着呢,大家没意见吧。” 她说的好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皇后又气又恼又嫉妒,全是冲着宸妃母子去的。 那才是她的劲敌,至于霁月,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公主,捏死她跟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霁月,眼神闪烁,复杂难辩,“这个可以有。” 霁月心中微微有些异样,每次他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似乎认识她很久了。 是错觉吗?明明他们才认识呀。 她有一种直觉,不管如何,紫衣侯对她没有恶意,不会害她的。 “大皇兄,你先来。” 她完全不给人插嘴的机会,直接就将话题带过去了。 皇上的脸色很难看,却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辩解,太妨碍他英明神武的形象。 二皇子是得意的,兴奋的,眉眼带笑。 大皇子的脸色发黑,心情糟糕透了。 帝宠落了下风,被二皇子压了一头,能痛快吗? 他心里不顺,看霁月更不顺眼了,“你看好了。” 心里不平,这字也写的不够流畅,比起右手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写了四个大字,天下无双,隐隐泄露了他的心事。 不过再差,他自认为比霁月强上百倍,他很高傲的扬了扬手,“该你了。” 霁月还是老规矩,拿着毛笔在空中挥舞,这算是现学现卖吗? 挥舞了半天,她终于动笔了,龙飞凤舞,一气呵成,也是天下无双。 相同的字,不同的风格。 大皇子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你……你也会左手写字?” 太震惊了,有木有? 第七百八十四章 人傻钱多速来 第七百八十四章人傻钱多速来 他的左手字是练过的,有一段时间右手受了伤,所以用左手写字,花了点心思,当时父皇还夸他用功呢。 霁月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理所当然的点头,“大家都会啊,不是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在场的人心情很复杂,很想吐血,心好塞。 有几个人能做到左右手都写字?这是天赋异禀。 偏偏这天赋异禀的人,低调的显摆,秒杀无数普通人。 关键是现学现卖! 这种人的存在,是让普通人羞愧的。 她不理别人,笑眯眯的看向江随风,“紫衣侯,你来裁定吧。“ 还用问吗?完全没有悬念! 大皇子的字很呆板,有几撇都中间断了,而霁月的字大气又秀丽,让人眼前一亮。 江随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大皇子的字很工整,应该苦练过,但太过工整了,四公主的字很有灵气,很有自己的特色,四公主胜出。“ “承让了。”霁月很愉快的将所有的钱拉到自己面前,乐呵呵的数起来。 仔细一算,有七万多两,尼玛,发财了。 大皇子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又羞愧又气愤,“我不服。” 他感觉被人骗了,霁月以前肯定习过字,而且花了很多心思。 他太轻敌了! 不行,他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霁月黑亮的眼晴染上一丝薄雾,声音拖的长长的,“原来输不起啊。” 这话太打脸了,大皇子的脸面被她踩在脚底下,但是,身为皇子的他,怎么能输?他是最高贵最有前途的皇子啊。 父皇已经够偏心了,再表现不好,他恐怕要失宠了。 一想到这,他整个人都很暴躁。“一局显不出真正的水平,三局二胜吧。” 明明很生气,很抓狂,还要摆出一副不得不如此,全是为了对方好的架式。 这让霁月很看不上,要是落落大方的说一句重比,她是无所谓的。 但这么装,她就不乐意了,“不好。” 从来没人敢这么大喇喇的拒绝皇子,但霁月就敢,大皇子的颜面扫地,气的脸色发青,“你是不敢?” 连激将法都用了,他一定要挽回局面! 霁月微微蹙眉,小嘴微抿,“我只是觉得不刺激,又没有奖励。” 原来如此,大皇子不假思索的说道,“如果我输了,就照这个数,翻倍给你。” 他指了指桌上的钱,很高傲的样子,完全没把钱放在眼里。 他是龙子凤孙,钱这种俗物从不用他挂心。 吃喝玩乐都有人侍候,一切开销都是国库出,不用他操半点心。 他完全没有钱这个概念! 霁月怀疑的看着他,“这是七万五千四百两,翻一倍就是十五万八百两,你有这个钱吗?不能光说说。” 不是她小看这些龙子凤孙,在宫里吃喝住行都有人安排,但银子未必多。 大皇子根本没将钱放在心上,还嫌霁月太俗气,太会算计。 哪个皇子公主会这么爱钱的?都是身边的丫环管钱,主子是从来不碰的。 “我是堂堂皇子,不会赖钱。” 霁月折腾了半天,有些渴了,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我要看到现钱,否则不奉陪。” 视金钱如粪土?呵呵,一群四肢不勤的傻逼! “你……”大皇子气坏了,不就是钱吗?爱钱如命的人是看不上了。 但是,他愣了下,他还真没有那么多钱。 他有字画古画,有珍贵的摆设,有金银珠宝,什么都不缺。 但唯独没有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 每个月都有五千两的月银,但每个月都不够花,还要皇后暗中补贴,真没存下什么钱。 他犹豫了一下,“母后,您借我点钱。” 皇后恨极了霁月,恨她挑拨天家父子感情,恨她给儿子难堪。 “好,母后给你。” 她娘家有钱,金山银山往宫里填,真不差钱。 霁月笑眯眯的补了一句,“准备十七万哟,凑个整数。” 她觉得吧,在宫里样样不好,但是,有一个好处,宫里人傻钱多,赚钱如流水。 一夜之间,二三十万就到手了,不要太好赚哟。 有了这些银子,她就算逃出宫,也能过的有滋有味。 皇后气恼的狠狠瞪了她一眼,不知进退的死丫头,给她等着。 霁月没有退缩,反而大喇喇的嘲讽道,“皇后啊,你瞪我干吗?要记住啊,母仪天下。” 皇后第一次觉得母仪天下这四个字不怎么好,太憋屈了。 “这是你的兄长。” 坑钱坑到亲兄长头上,还是当着皇上的面,她就不怕被皇上厌弃吗? 霁月不禁乐了,“亲兄弟明算账,不能让我做妹子的倒贴吧,我还是个孩子。”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怕谁呀。 至于皇上喜不喜欢她,她根本不在乎,谁稀罕呢。 皇后脸色发黑,没见到这么能曲能伸,不要脸到极点的人,简直像小混子。 “好,给你,只要你不怕撑着。” 宫中将一个匣子递过来,里面是一大叠的银票。 霁月眼晴一亮,很嗨皮的数钱,这是一种享受啊。 数完了,她还不忘奚落几句,“你给,我就敢接着,不就是一点小钱吗?” 她的口气好大,十几万还是小钱呢。 皇后被她气的够呛,但是,更刺激的话还在后面,“皇后,你的眼皮子太浅了,是天生的呢?还是皇上没有善待你?” 现场鸦雀无声,静的可怕。 一直沉默旁观的太后撩起眼皮,终于正眼看了霁月一眼,神色莫名。 宸妃乐的不行,强忍着笑意,第一次看到皇后气的快发疯了。 原来,这世上还有能制住皇后的人,哈哈。 太痛快了,不是爱装吗?这一回看你怎么解决难题? 皇后真的惊到了,自从她登上后位后,就算宸妃也只能说几句酸话,不敢当面如此嚣张。 这话一句句戳的她心窝子疼,勃然大怒,“放肆,你该好好学规矩了。” 霁月一声叹息,很是无奈的样子,“没本事就不要玩嘛,真是的,小气巴拉的,怪不得有人说你是庶女出身,上不了台面。” 上不了台面?众人面面相视,又一次蒙逼了。 真屌,什么都敢说! 第七百八十五章 到底谁是霸王 第七百八十五章到底谁是霸王 皇后气的眼眶都红了,浑身直哆嗦,“谁说的?啊。” 她虽然是庶女,但她爹是二品大员! 霁月一脸的迷糊,搞不清状况中,“这是不是事实?我刚刚从冷宫出来,什么都不知道呢。” 她装的很无辜,让南宫寒熙忍不住想笑,暗暗翘了翘大拇指,她太会挤兑人! 每一句话都是戳重点,哪里疼往哪里戳,真狠。 皇后想捏死她的心都有了,这个死丫头! 总有一天,要弄死她! 她忍无可忍的命令道,“给我掌嘴。” 南宫寒熙往霁月身前一站,冷冷的看着皇后。 有他挡着,谁敢上前? 霁月还不肯放过皇后,谁让她是当年废后案的最后胜利者呢。 “看来是真的,皇后,暴力是掩盖不了真相的,出身卑贱不是你的错,但你要正视啊。” 她一句比一句尖锐,字字戳痛皇后的心,偏偏是摆着一副为皇后着想的语气,真是能把人气死。 皇后眼前一阵阵发黑,气的说不出话来。 大公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母后没有脸面,她这个做女儿的也没有脸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住口,我身为皇长女,就教训你一回,让你知道何为尊卑,你是晚辈,母后是你的长辈,不管她是什么出身,如今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是天所有人的主子,你要尊敬她,孝顺她……” 她端着长女的架式教训霁月,但是,霁月可不是好惹的,“阿呸,孝顺一个卖姐妹求荣的女人,本公主做不到啊,我母后是她害死的,让我孝顺一个杀母仇人,开什么玩笑,会天打雷劈的。” 如一道惊雷劈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废后一案是宫中最大的禁忌,谁都不能提。 十年了,没人敢说一句相关的话,暗地里都不敢。 但是,霁月就这么明晃晃的提了,还摆在台面上,公然指责如今的皇后,昔日的苏氏女。 她的胆子怎么这么大?不怕皇上砍她的头吗? 真是疯了! 皇后气血翻滚,惊怒交加,心中恐惧不安极了。 “你说什么?这些是谁告诉你的?居然有人背后捣鬼挑唆,可恶至极,都是假的,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安姐姐的事情。” 刚出冷宫的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不合常理! 细思背后的隐情,她不寒而栗。 大公主呆若木鸡,神情僵硬,“四妹妹,你误会了,这些全是假的,你上当了,你快说啊,是谁这么可恨?” 这事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没见皇上脸色已经铁青了吗?快要爆发了! 霁月就没有想过跟这些人和平共处,他们都不会放过她的,恶意全摆在脸上。 废后之女,这身份太尴尬,背后有数不清的恩恩怨怨。 她一旦现世,就意味着会勾起很多人的记忆,会掀起无数的风浪。 会损害很多人的现有利益! 她可以预料到她将来的路有多难,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小命。 不杀了她,是不会罢休的。 但是,那又如何呢? 既然来了,她就敢跟天斗,跟地斗,跟皇帝斗,跟所有人斗。 斗天斗地,绝不服输! 她只是提前将矛盾摆在台面上,开始撕逼。 注定是你死我活的对手! 大家都不吭声,在这种敏感时候,三公主不安份的插了一句话,“未必是假的吧?无风不起浪。” 宸妃的脸色大变,恶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蠢货,“闭嘴,没你的事。” 三公主呆了呆,她说错话了吗? 打击皇后一系,不是她们一直在做的事吗? 还没等她想明白,霁月就瞄了她一眼,理所当然的说道,“怎么没有她的事,她告诉我的。”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宸妃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惊怒交加。 疯了吗?她还有没有脑子! 三公主被母亲的脸色吓到了,下意识的摇头,“胡说,我没有。” 大公主又气又怒,“好啊,三妹妹,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你欺人太甚,求父皇作主啊。” 三公主急的直跳脚,“父皇,不是我说的,您一定要相信我,是沐霁月陷害我。” 但是,没人相信她,她任性惯了,什么都敢做。 这种话也像是她说的。 最起码皇上是信了,眼神冷的冻死人。 三公主吓坏了,又气愤难当,“沐霁月,你快告诉大家,这些全是你编的。” 她气势汹汹的逼迫霁月,霁月一脸的茫然,“我说错话了吗?好嘛,就当是我编的,你是无辜的,你什么都没说。” 她无奈的语气,反而加深了可信度。 三公主气的抓狂,一巴掌挥过去,“沐霁月,你太过份了。” 南宫寒熙一把拽住她的手,轻轻一推,三公主朝后倒,委屈的红了眼眶,“表哥,你还要护着她?她快害死我了。” 没想到沐霁月这么狡猾,太会坑人了。 她这辈子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不行,一定要弄死她。 南宫寒熙神色淡淡的,“打人是不对的。” 他就站在霁月面前,不许任何人欺负她。 三公主气的发狂,大声尖叫,“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教训她。” 皇上不耐烦的喝道,“够了,不要闹了,沐霁月,你过来。” 霁月的小脑袋在南宫寒熙身后探出来,一双眼晴黑白分明,很纯净,“干什么?” 皇上的神色复杂,“你是不是也恨朕?” 这话太严重了,南宫寒熙的心提了起来,千万别冲动,皇上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霁月抿了抿嘴唇,一脸的纠结,“那我先问一句,我母后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你害死她的?” 她问就问吧,还不停的看向三公主,好像在质疑三公主先前的话有多少真实性。 这越发证实了三公主的嫌疑,大家看向三公主的眼神都变了。 皇后面如沉水,眼神冰冷的可怕。 宸妃又气又怒,恨自己生了个没用的女儿,整天就知道闯祸。 三公主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沐霁月,不许你看我。” 霁月委屈极了,眼圈红红的,“行,怕了你,你霸王。” 三公主有苦说不出,到底谁是霸王? 没有这么坑人的! 第七百八十六章 你不要她,我要 第七百八十六章你不要她,我要 “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没说。” 她反复重申,想把话说清楚,但是,注定是不可能了。 连她娘都不信,更不要说别人了。 这不,又歪楼了,歪的都找不回来了。 皇上神色莫名,盯着霁月看了半天,“要是有关系呢?难道你还敢报仇?“ 他的语气太冷,大家都不敢吭声了,幸灾乐祸的看向霁月。 南宫寒熙冲霁月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太冲动,先糊弄过去。 舅舅是皇上,是天佑国的天啊。 霁月却像没看到般,神色淡淡的道,”真的有关系?生恩比天大,谁害了她,我会一一清算,谁都不会放过,不过,我想,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不是吗?“ 这话太直白了,那些有心的人脸色很不好看。 有些事摆在台面上,太让他们难堪了。 这后宫讲究的是杀人不见血,谁会这么明晃晃的叫破? 撕下面纱,露出丑陋的真相,不是高贵的玩法。 杀了人,还让对方不知道敌人是谁,这才是最高明的。 南宫寒熙又气又急,这个小笨蛋,没人教过她,有些话打死不能说吗? 好吧,是没人教过她。 ”霁月,不许胡说,舅舅,她是气糊涂了,被人挑拨了几句,就脑袋发热,她年纪小还不懂事呢。“ 这丫头恩怨分明,爱憎分明,在她的世界里,要么是黑,要么是白。 皇上面色冰冷至极,不见一丝温暖,“她是朕亲手废的,也是朕亲自赐死的,你想怎么向朕报仇?” 这话一出,现场静的可怕,压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让人无法呼吸。 霁月面不改色,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晴,轻轻一声叹息,“很悲哀,我虽然很想报仇,但你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不能怎么着,只是,既然我知道了,不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她一脸的悲伤,似乎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 忽然,她扑突一声跪下了,跪在皇上面前。 这忽如其来的举止,让所有人都蒙逼了,不是在吵架吗? 皇上也有些错愕,眼神闪了闪。 三公主眼珠一转,不怀好意的火上浇油。 “你这是干什么?想磕头求饶?太晚了。” 霁月像是没听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红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示弱了,害怕了,却听到她掷地有声的话语响起,“磕三个头还你生恩,父皇,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你我恩怨两消,” 没办法报仇,但也无法继续当什么父女。 他们之间注定是无法好好相处的关系。 皇上会忌惮她,防备她,而她不会真心的尊敬他,敬爱他,把他当成亲生父亲。 从安后被废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注定。 皇上怔住了,看了她很久,“不肯认朕,意味着什么,你知不知道?” 霁月深吸了一口气,仰着脖子,眼晴闪闪发亮,不服输的睁着,“我知道,放弃当高高在上的公主,放弃荣华富贵,放弃养尊处优的生活,甚至是放弃生命,但这是我的选择,我心甘情愿,绝不后悔。” 她是这么的坚定,粉白的小脸如被一层光芒笼罩,闪闪发光。 这就是她的骄傲,她的底线。 既然占了别人的身体,就替她解决所有的因果。 有所为,有所不为。 众人呆呆的看着她,从来不知道蛮横粗鲁的沐霁月还有这么一面。 紫衣侯怔怔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异采。 南宫寒熙眼晴亮的出奇,一脸的骄傲,这就是他喜欢的女孩子,傲骨诤诤,不屈而又坚强。 她虽然年纪小,但已经有了自己的原则,有了自己的行事风格。 好,真的很好。 皇上眼神忽明忽暗,复杂难言,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 也是这般的骄傲,宁死也不肯低头。 “没有了朕的庇护,你撑不了多久。” 这话里的深意,霁月全懂,却没有害怕,“是,很多人想害我,我随时都会死,我什么都知道,但又如何呢?人难免一死,有些轻如鸿毛,有些重如泰山。” 她太清楚了,在场的人有一大半想让她死。 但又如何呢,此时只敢暗暗使害,却不敢说什么。 痛快的爱,痛快的恨,活的轰轰烈烈,这才是人生。 室内的气氛太凝重,南宫寒熙很不安的清咳一声,“舅舅。” “你别说话。”皇上板着脸,神色冰冷的看着霁月,“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重新选择。” 他不高兴了,所有人都看的出来。 有些人偷乐,有些人暗暗着急,而霁月微微蹙眉,毫不客气的喝斥,“为了荣华富贵而舍弃辛苦十月怀胎的母亲,这还是人吗?不管她是废后也好,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也罢,都是我沐霁月的生身之母。” 她要为废后正名,要让所有人知道安蓝这个名字。 不是以谋逆之名,而是清清白白的皇后之名。 嗯,她要给废后平反! 这是她给自己订的小目标! 虽然她知道,达到这个目标意味着一场腥风血雨,意味着这里的人要死上大半,意味着自己的生命危险重重。 但又如何呢? 她就是要干,轰轰烈烈的干! 在一边始终沉默的太后的神色有了些异样,对霁月有了几分好感。 孝顺的孩子总能得到老人的欢心。 皇上看着这个理直气壮的女孩子,心口说不出的压抑。 “你没有见过她。” 这孩子有安蓝的影子,也有安家的风骨,也有安家的那分天赋。 只是……太可惜了! 霁月的眼眶微红,小小的手捂着胸口,“是,我没见过她,但是,无数个夜里我做梦都梦到她,在痛苦流泪时,在绝望时,在濒临死亡时,都会想起她,她,活在我的心里。” 如一道重击,深深的砸中皇上的心口,也让无数人深受震撼。 赤子之心,总是最能打动人心,尤其是复杂又灰暗的人。 “霁月。”南宫寒熙的眼眶红了,感同身受的痛。”舅舅,你不要她,我要,你不管我,我管,我会保护她的。” 他紧紧的握着霁月的手,心也疼的厉害。 第七百八十七章 我在 第七百八十七章我在 他也很想娘亲,时时想念,这份思念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重。 失去母亲的痛苦,他最理解,所以更心疼霁月。 她一出生就被扔进了冷宫,母亲被父亲赐死,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被人欺负的很惨,一想到这,他就心痛难抑,脸色发白。 霁月坦坦荡荡,“爱她是一种本能,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坦然的说一句,废后是我的母亲,我很高兴,并不羞愧,也不觉得丢人,我愿意用所有来换一天的相处,亲眼看看我的母亲,陪她说说话,想吃她做的菜,想……“ 她的眼眶红了,她想念现代的家人朋友了,好想。 她眼中的痛苦和思念是那么真实的流淌出来,却倔强的不肯掉下一颗眼泪。 ”霁月,不要说了。“南宫寒熙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痛苦,紧紧抱住她,”我也很想我娘,很想很想。“ 一样的痛,一样的思念,让他觉得他们是一伙的,是可以信任的。 霁月轻轻抱住他,闭上眼晴,两颗豆大的眼泪瞬间掉下来,落在他的衣衫上。 “风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是世间最悲哀的事。” 滚烫的眼泪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南宫寒熙的胸口一阵剧痛,脸色惨白如纸,“我好难受。“ 话还没说完,身体朝后倒去,霁月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 她用力一托,南宫寒熙才没有直直的摔在地上,而是她垫在下面。 看着两眼闭眼满头汗珠的南宫寒熙,霁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身体不好吗?怎么说晕就晕? 这一忽来变故让大家都傻眼了,三公主反应最快,哭着喊着奔过来。 “表哥,你醒醒,不要这样,我害怕。” 太后也颤颤悠悠的走过来,眼眶通红,情绪很激动,“熙儿,你不要吓我,快叫于太医,快快,熙儿,你要撑住,于太医马上就到。” “沐霁月,你快放开他。” 她恶狠狠的瞪着霁月,好像霁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霁月的眉头紧皱,趁人不备偷偷搭上南宫寒熙的脉搏,眉头皱了起来。 她拔下一支玉钗,用尖尖钗头对准南宫寒熙的太阳穴。 太后的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 霁月头也不回,手快如闪电,轻轻一刺,南宫寒熙的太阳穴出血了。 太后吓的魂飞魄散,浑身直哆嗦,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熙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别想好过。” 这是要她的命啊。 亏熙心这么维护她,她还有没有良心? 她刚想让人将霁月拖下去,忽然看到南宫寒熙的眼皮动了动。“熙儿。” 南宫寒熙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霁月,眼神呆呆的。 霁月拿帕子擦去他脑门上的血迹,轻声问道,“还好吗?” 南宫寒熙的眼神有了变化,有尴尬,有狼狈,有不安。 他忽然拉住霁月的小手,“霁月。” “我在。”霁月微微一笑,笑的很灿烂。 越是艰难,越要笑的开心,不能让对手看了笑话。 南宫寒熙指了指心口,神色悲伤,“我这里疼。” 霁月愣了一下,摸摸他的头,像摸狗狗般很顺手。“忍着,我们都是没娘的孩子,没人疼。” 这话说的太心酸了,南宫寒熙的注意力被带过去了,“我会疼你的,霁月,我会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他的霁月啊,值得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无论她想什么,他都会帮她弄到手! 霁月听出了他话里的郑重,深深的看着他,像要看到他心里去。 好半响,她才认真的点了点头,“好啊,我等着。” 只要他对她好,那她也会对他好的。 以心换心,没有算计,只有真诚的对待。 不管是朋友,还是恋人,都该这么真诚。 南宫寒熙撒娇般的蹭了蹭,“霁月,你也要疼我,我们都没娘。” 霁月嘴角抽了抽,亲,他几岁了? 但他看似赖皮的撒娇,其实很紧张的揪住她的头发,她无语望天,“……好。” 其实吧,他也只是一个小屁孩。 太后心疼的要命,外孙的宿疾一直是她心中的痛,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好。 “熙儿快起来,你快吓死祖母了,来,喝杯参茶。” 南宫寒熙挥开别人要扶他的手,将霁月拉了起来,随手就将参茶递到她面前,“霁月,你喝。” 他献宝般,满脸的笑容,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太后微微皱眉头,心里有些不高兴。 五十年的老参汤,可贵重了。 霁月才不在乎他们怎么想的,直接拒绝了,“我体弱,需要好好调理,受不住参茶的药性。” 她这破身体在冷宫里耗的差不多了,得好好的养养。 三公主挤了过来,硬是挤在中间,哭哭啼啼说道,“表哥,太好了,你没事,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快吓死了,你要是有个不好,让我怎么办?” 她哭的情真意切,好像受了极大的刺激。 南宫寒熙冷冷的看着她,一点都不感动,只觉得矫情,“我跟你很熟吗?” 三公主呆了呆,眼眶泛红,狠狠瞪了霁月一眼,“表哥,我要嫁给你,除了你,谁都不嫁。” 她也不怕羞,哭着喊着要嫁人,还非君不嫁的架式。 明知不喜欢她,还要凑过来,死皮赖脸的。 南宫寒熙对她厌烦到了极点,“你想嫁,我就要娶吗?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不娶不娶。” 烦死人了,女孩子能不能有点矜持? 同样是姐妹,怎么就差这么多? 太后着急了,一把将三公主推开,“熙儿别激动,咱不娶,不要激动,放轻松。” 一个是外孙,一个是孙女,她毫不犹豫的偏着前者。 外孙只有一个,孙女很多,不能比。 南宫寒熙拉着太后的胳膊,可怜兮兮的,“祖母,你答应过我的。” 既不叫外祖母,也不叫皇祖母了,如寻常百姓家里,一口一声祖母,叫的太后心软的一塌糊涂。 “对对,全听你的,你想娶谁就娶谁。” 南宫寒熙这才转怒为喜,大拍马屁,“祖母,你对我真好。” 太后对外孙的疼爱是实打实的,“熙儿啊,你可要好好的,别让我担心。” 第七百八十八章 天真的小孩子 第七百八十八章天真的小孩子 “是。” 三公主心塞不已,又羞又气,既恼太后不疼她,又怪表哥眼瞎。 她这么好,这么高贵,为什么不喜欢她? 南宫寒熙转过头看向皇上,忧心忡忡。 “舅舅,您把霁月给我吧,求您了。” 他担心霁月在宫里受苦,霁月的脾气太冲,不会看人眼色,倔强又不肯轻易低头。 她连皇上都敢顶撞的人啊。 霁月的眼晴一亮,这个可以有,等她出宫就能海阔天空了。 她想去哪里都行,没人约束。 太后想了想,“皇儿啊,把霁月给他,让他带出宫吧。” 也免得相看两相厌! 她对这个孙女的感情很复杂,有一点隔应,有一点心烦。 看到她就会想起很多人,很多事情,都是她不愿意想起的。 但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又有些于心不忍。 这是个孝顺的孩子,太可惜了。 皇上神情威严,板着脸,一口拒绝。 “不行,霁月是公主,不是没名没份的小丫环,不能流落出去。” 皇室血脉岂能在外面飘荡? 南宫寒熙早就料到会这样,他舅舅这个人特别爱面子,把皇权看的比天重。 父亲常说,伴君如伴虎,其实他懂。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不是要削了她的公主称号吗?她一个弱不惊风的女孩子在这宫里,没权势没靠山,会被人害死的。” 他就是喜欢霁月,特别合眼缘,她小小的样子好可爱,笑起来特别灿烂,他好喜欢。 皇上没好气的喝斥,“荒唐,谁敢?谁说要削她的称号?她是公主,只能住在皇宫里。” 他的表情很严肃,但话里的意思意味深长。 几个宫妃面面相视,神情古怪。 皇上的心思没人能猜透,但是,她们这些时时陪伴在帝王身边的女人,总有几分了解。 总觉得哪里不对,皇上的反应不对劲。 “咦,她还是公主?那……”南宫寒熙眼珠转了转,暂时退让了,“舅舅,我送几个丫环进宫吧,我怕有人欺负她。” 霁月好失望,这样都出不了宫?真是愁人啊! 这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皇室的血脉就这么重要? 不对,不是重要,而是看重面子吧。 三公主见不得霁月好,立马跳了起来,“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表哥,她连父皇都敢指着鼻子骂,都敢不认,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话南宫寒熙不爱听,年纪不大,心眼太多了,真是太讨厌了。 所以说嘛,他不喜欢这些精的要命的表姐表妹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谁娶她们,谁倒霉。 “你又要挑拨了?我家霁月在宫里太艰难了,舅舅啊,我心疼,连个真心待她的人都没有,更不要说那些各有主子的丫环们,时刻要使坏啊。” 他越说越激动,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把太后吓坏了,以为他又要发作了,急的不行,“送送,你将人送进来吧,不过不能多。” 不就是几个丫环嘛,还能翻了天? 太后都发话了,别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南宫寒熙的脸色好看了些,眉头微皱,“只送八个,就保护她的安全,否则我晚上都睡不着觉。” 皇上淡淡的瞥了霁月一眼,神色不明,“不行,只能送二个人进来。” “二个人够什么用?祖母。”南宫寒熙拉着太后的手撒娇,为了霁月,他也是蛮拼的。 太后被他缠的头疼,这孩子啊,怎么就这么喜欢霁月呢? 在她看来,在她面前长大的几个公主都比霁月好。 “不许胡闹,宫里也要讲规矩的。” 南宫寒熙才不在乎什么规矩,只要能将人送进去,他可怜兮兮的夹缠,“您就是最大的规矩嘛,祖母,求求您了。” 太后实在没办法,没好气的轻拍他的肩膀,“只有四个,再多不行了。” 南宫寒熙见好就收,眼珠一转,“再送个管事的老嬷嬷进来,她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免得被人算计了。” 积年的老人懂的多,时时提点一二,他也能放心。 这个建议太后挺支持的,她正有此意,“也好,是需要有人教教她规矩。” 像今天这样不管不顾的乱说话,丢皇室的脸,这可不行。 身为公主,第一重要的是礼仪规矩要完美,第二要将皇室的利益摆在最前面,随时为家族牺牲。 这些都是需要教给霁月的! 南宫寒熙不乐意了,“是帮衬,是照顾,我家霁月的规矩可好了,不需要再学。” 这话说的亏不亏心,怎么说的出口? 太后已经不想说话了,偏心眼的家伙。 霁月托着下巴,眼睛眨巴眨巴的,灵动又可爱,像个不相关的人。 她就是来凑热闹的,嘻嘻。 皇后的眉头紧皱,感觉很糟糕,“皇上,霁月不守宫规,顶撞皇上,这可是大罪,还请责罚。” 她有一种直觉,不趁着现在打压下去,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她想为难霁月的心思太明显了,霁月挑了挑眉,雪白的小脸还带着笑,好像不知世事的天真孩子。 皇上的眼神沉了沉,淡淡的道,“她什么时候顶撞过朕?朕怎么不知道?” “呃?”皇后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霁月笑嘻嘻的捅了她一刀,“皇后,你这是存心报复啊,这可不好,气量太小。” 丫的,想跟她斗?好啊,她奉陪。 皇后又羞又气,说话太直接的人就是讨厌。 “皇上,你看看她的态度,对你我可没有半点敬意。” 南宫寒熙拉下脸,“你是你,舅舅是舅舅,不要混为一谈。” 霁月像个好奇的小孩子,随口说了一句,“皇后娘娘觉得能代表皇上吧,代夫作主,君临天下……” 看似无心的,其实将皇后坑了又坑。 皇后的脸都绿了,惶恐不安,“胡说八道,皇上,我们夫妻多年,您是最了解我的,我没有那样的野心。” 大皇子心急如焚,帮着说话,“父皇,母后决无此心。” 大公主也急了,他们是绑在一起的炸蚂,“是啊,父皇,母后一心为您着急,见不得您被挤兑……” 霁月不禁乐了,“噗哧,这话太逗了,大家都不傻,皇后的心思我一个孩子都能看穿。” 南宫寒熙很配合的问道,“什么心思?” 霁月用很天真的语气说出一句致命的话,“盼着夫君早点死,她儿子早点上位呗。” 第七百八十九章 敢不敢比? 第七百八十九章敢不敢比?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现场一片寂静。 这话太要命了,谁都不敢掺和进去。 就连最得宠的宸妃也恨不得缩成一团,没有存在感。 皇后浑身索索发抖,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的站着。 不管她说什么,都是错。 大皇子气极败坏的瞪了霁月一眼,扑突一声跪倒在皇上面前,“儿臣敢担保母后绝无此意,对母后来说,父皇才是天,没有人比您更重要。” 皇后这才反应过来,泪如泉涌,伤心欲绝的跪下了,“皇上,如果您不信臣妾,臣妾只能以死证明清白了。” 皇上眼神深沉晦暗,忽明忽暗,皇后母子的心一抽一抽的,感觉快要窒息了。 霁月凉凉的声音响起,“可以啊。” 大公主彻底抓狂了,要不是南宫寒熙挡在前面,非一巴掌拍过去。 “沐霁月,你欺人太甚了,你这是要逼死我母后吗?” 这就是个大灾星! 沐霁月微微蹙眉,似乎被冤枉了,所以特别不痛快,“都别假惺惺的作戏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把戏,不过是以死要挟,这种人最贪生怕死了。” 这话一出,悲伤的气氛立马变了,变的很古怪。 皇后心里一片冰冷,感觉糟糕透了,“你……你……霁月,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母亲的死,不关我的事,是……” 她后悔极了,就不该让沐霁月活下来,应该早早在冷宫下手。 问题是,这些年她都忘了沐霁月的存在。 不等她说完,霁月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你又要将责任推卸到皇上头上,你最无辜。” 皇上的脸黑了,皇后的脸色绿了,她不是这个意思。 打死她也不敢当面这么做,皇上可不是宽容的人。 大皇子急的不行,额头全是冷汗,忽然急中生智,大声叫了起来,“沐霁月,我们的比试还没完,这一次,如果我赢了,你就跪地向我母后请罪,认她为母。” 他拼命转移话题,但在场的人都不傻。 沐霁月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如果我赢了呢?” 好,很好,居然敢提这样的赌注。 认杀母仇人为母,这不是她能忍受的。 大皇子这一招够毒的,可惜,他料错了对手的实力。 大皇子虽然输了一次,但他觉得是自己太大意了才会输,根本不是对手太强大。 “你赢了,随你的便。” “好啊,如果我赢了……”霁月眼珠一转,随手指了一个小妃子,“我要你认这位妃子为母。” 恶心人嘛,谁不会? 那小嫔妃坐在角落里,极不显眼,早就被皇上忘到脑后。 但这会儿,大家齐刷刷的看过去,咦,这不是李淑媛吗? 李淑媛整个人都是蒙逼的,目瞪口呆。 江随风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这招绝了,斩断了大皇子一系的后路。 没有儿子的皇后还能坐稳后位吗? 没有皇后保驾护航,大皇子还能这么风光吗? 真是狠准快,一出手就是绝杀! 偏偏谁都不能说什么,毕竟是大皇子先开口的。 要怪只能怪大皇子喽! 南宫寒熙坚定的守在沐霁月身边,不管她说什么,都是无条件的支持。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砸的大皇子眼前一阵阵发黑,“沐霁月,你疯了吗?” 他是大皇子,是皇后的亲生子,是嫡长子,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 一旦认了一个小宫人为母,他所有的优势都没有了! 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沐霁月,总有一天要弄死她! 沐霁月好像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笑眯眯的挑衅,“做不到?那夸什么海口?大皇子,你这副德性下辈子都登不上皇位,早早死了夺嫡的心吧。” 看似轻描淡写随口一说,但每一句话都刺中大皇子的死穴。 登上帝位,君临天下,是大皇子毕生的追求,绝不允许毁在一个女子手里。 他又气又恼,怒火攻心,忍不住怒骂,“小贱人。” 沐霁月也不生气,笑眯眯的反问,“小贱人骂谁呢?” 大皇子已经被气糊涂了,“就骂你。” 沐霁月乐呵呵的给他盖章,“嗯,小贱人。” 这一声小贱人如火上浇油般,让大皇子的理智彻底炸飞了,“沐霁月,你太过分了。” 他从来看不起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四公主,一直觉得只要自己轻轻一捏,她立马就会灰飞烟灭。 但此时,他却被撩的彻底抓狂了。 沐霁月呵呵一笑,很憨厚很淳朴的样子,“除了会这句话外,你还会什么?还比不比了?不敢就回自己位置坐着,晃来晃去的太碍眼。” 不得不说,她的笑脸太有欺骗性了,明明狡猾如狐,却让人感觉是童言无忌。 小孩子嘛,又是在冷宫长大的,不会说话,不懂人情世故,不会做人是正常的。 “你……”大皇子气的浑身哆嗦,在心里骂了几百遍小妖精,“好好,比,我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他一定要赢,赢的漂漂亮亮,要让沐霁月跪倒在他们母子面前。 沐霁月眼珠一转,“好啊,比什么?” 她就像个顽皮的小孩子,根本没把比试太当一回事。 这么随意的态度让众人神情各异,也让大皇子恨的咬牙切齿,“比认药材。” 沐霁月愣住了,“认药材?” 大皇子只当她怕了,一个得意的眼神抛出去,“对,药材,看谁认的多,谁就赢。” 他有一次受伤时,太过无聊才学的,还是太医院的医正大人亲自教的,教的特别用心。 他学什么都很用心,发誓要压弟弟妹妹们一头。 沐霁月忍不住摇头叹息,“不作就不会死。” 天做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你不敢?”大皇子恶狠狠的瞪着她,只要她敢说个不字,就逼着她下跪求饶。 沐霁月想不比都不行啊,无奈的笑了笑,“好啊,这一次谁来当裁判?” 在场的人都认为沐霁月输定了,这么小的孩子,又在冷宫长大,能识什么药材? 这不是开玩笑吗? 大皇子还是很阴险的,很刻薄,很有心计的。 可惜,所有人都不知道,沐霁月的可怕! 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医生,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中西医结合,进行临床实验,是国宝级的人物。 第七百九十章 又一次比输了 第七百九十章又一次比输了 跟她比试?尼玛,就像幼儿园的小盆友跟博士生比啊。 沐霁月愉快的接受了,“好啊,这一次谁来当裁判?” 众人面面相视,紫衣侯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还是我来吧,我学过医术,虽然不精,但普通的药材都是懂的。” 他这是自谦了,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 皇上的视线扫了全场一眼,淡淡的道,“那就开始吧。” 沐霁月忽然举了举小手,”等一下,这太简单了,没啥意思。“ 大皇子咄咄逼人的瞪着她,”你怕了?“ 沐霁月嫌小儿科,太没有档次,太没有难度。 “蒙着眼睛比,轮流认药材,谁认不出就输了,这样更有趣味性,也不浪费大家的时间。” 紫衣侯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好主意。” 他忽然对她充满信心,她是个奇怪的女孩子,但是聪明绝顶,有血性,不愧是安家的骨肉。 大皇子神情僵滞,感觉很不好,蒙着眼晴?那要靠闻的? 这太难了,他没有信心。 沐霁月笑眯眯的挑衅,“大皇子,你敢不敢呢?” 她的笑容太过灿烂,笑的大皇子心里毛毛的,好像亲手坑了一个坑。 但是,骑虎难下,容不得他退缩,咬了咬牙,“好。” 太医院送来了几十种药材,紫衣侯亲自动手,将药材都摆在桌上,摆的很随意,完全没有作弊的可能。 还有几名太医都站在一边,全程围观,说白了是压阵。 万一紫衣侯失手呢? 大皇子和霁月的眼晴都蒙了白纱,齐齐站在桌前。 紫衣侯随意将药材放乱,“谁开始?” “我。”大皇子还是很有气势的。 一名小宫女将药材递过去,大皇子闻了半天,“这是当归。” “对。”紫衣侯的声音。 皇后一系的人喜形于色,大皇子还是有点本事的。 大皇子得意的扬了扬眉,“沐霁月,轮到你了。” 宫女拿了一样药草过来,霁月闻了闻,秒猜,“甘草。” 声音很清脆,甜甜的,如山间的清泉。 但是,对于大皇子来说,就是晴天霹雳,这么快?她真的认识药草? 一定是胡说的! “对。”紫衣侯嘴角微勾,果然不出他所料,干的好。 南宫寒熙哈哈大笑,喜形于色,毫不掩饰他的感情。 大皇子的心往下沉,沉入冰冷的海水里,他错了,以为能毫不费力的将对手击败。 却低估了对方,太自以为是了。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又一次轮到他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尖叫。“天麻。” “半夏。” “木香。” “牛黄。” 每一次,霁月都是又快又好的回答出正确的答案,给大皇子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回答的时间越来越长,额头的冷汗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反观霁月,她就像来参加派对的,特别轻松,还带着笑容呢。 “大皇子,你怎么不说话?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大皇子气极败坏的怒喝一声,“闭嘴。” 他拿起药材闻了又闻,一时拿不定主意。 霁月不耐烦的催促道,“赶紧吧,我又饿了。” 大皇子脑子飞快的转动,越转越混乱。“是丹参。” “不对。”紫衣侯的声音特别响亮。 大皇子的脸色刷的全白了,“不可能,你弄错了,让医正过来,让他说。” 霁月一语戳穿他的心思,“医正不是你师傅吗?这可不好哟。” “闭嘴。”大皇子恼羞成怒,“医正,你说一句话,到底是不是?” “这……”医正犹豫了。 "朕要听实话。“皇上冷冷的声音响起,他倒要看看谁敢在他眼皮底下做手脚。 医正闭了闭眼,打死都不敢跟皇上作对。”这不是丹参。“ 大皇子脸上的血色全失,又惊又怒。 皇后的反应极快,大声叫道,”那让沐霁月猜,现在不算输。“ 霁月捏了捏药材,又闻了闻,笑吟吟的说出答案。“是党参。” 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差别很大。 用错了药,会死人的。 ”对。“紫衣侯坚定的声音响起,如同在皇后一系耳边敲响了警钟。”四公主,你赢了。“ 太医们面面相视,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小的女孩子,一字不错,都对了。 大皇子还有名师指点,可她呢?靠的是什么? 大皇子扯下白纱,彻底抓狂了,“不可能,我不会错的。” 他失控的尖叫,再也没有皇子的雍容。 他不能输啊! 紫衣侯怜悯的看着他,好好的底牌都被他打烂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啊。 “大皇子,你确实输了。” 大皇子受不了这么残酷的事实,愤怒至极,大声质问,“你一直帮着沐霁月,你跟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紫衣侯的脸色沉了下来,有些恼怒,有些生气,“大皇子,你让我很失望,输就是输,输不起才是最丢人的。” 大皇子这个时候最听不得一个输字,恶狠狠的怒骂,“闭嘴,我是君,你是什么玩意?紫衣侯?呵呵,狗屁不通,你真以为自己是权贵侯爷了?再怎么着你也只是臣子,我说什么你都得听着。” 他企图用皇子的身份压下这件事,但是,可能吗?这么多人看着呢。 霁月凉凉的吐槽,“太子也不过是半君,你还没混上太子呢。” 大皇子的心一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紫衣侯语重心长的劝道,“大皇子,狗屁不通这种话不要再提起。” 他一副完全为了大皇子好的忠心模样,但是,落在大皇子眼前,就是天大的讽刺。 “本来就是事实,还不让人提?哪朝哪代有这样的封号?耍你玩呢。” 他恼羞成怒之下,口不择言。 紫衣侯的脸色很难看,其他人的脸色同样很差,包括皇后,包括大公主,嗯,最难看的是皇上! 这种话能乱说吗?皇上封的侯不算?那谁封的算?大皇子吗? 霁月不客气的捅了一刀子,“皇上,你儿子骂你狗屁不通呢,说你的话是屁,不值得听。” 又狠又准又快,皇上的脸黑如炭,看向大皇子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第七百九十一章 失败者的疯狂 第七百九十一章失败者的疯狂 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大皇子吓醒了,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没有这个意思,父皇,是他们害我的,是沐霁月故意坑我。” 霁月不乐意了,明明是他愚蠢,好吗? “谁坑你了?狗屁不通不是你说的?大皇子,你今年十四岁,不是四岁哟,可见你平时就是这么不尊重皇上,没将他当一回事。” 字字淬着毒,一刀刀的直刺大皇子的要害。 明明输了一次就适可而止呗,他偏不,非要闹着比第二次。 这下子满意了吗? 尴尬死了,呵呵,收不了场吧,活该! 给脸不要脸的家伙! 大皇子两眼充血,又怕又恨,满腔的恨意全都发泄到霁月头上,“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皇上的脸色变了变,冷冷的看着向来倚重的大儿子。 百般的教导他,还是这么上不了台面。 发生了这种事,居然不想着弥补善后,反而威胁要杀人。 这就是他的手段?没用的废物! 他倒是很能耐,在父母面前都这么凶残,让他怎么敢将皇位交给他? 这样的人一上位,他所有的子女都保不住。 他的心不知不觉起了变化,虽然他不是慈父,但也不想自己的子孙后代都死光了。 霁月才不怕他呢,狂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 相比之下,二皇子更让人担心。 这不,二皇子含笑看着,不插嘴,不吭声,但兴奋的两眼放光。 “信,你有什么不敢做的?你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我呢。” 先拍死一个是一个,以后的事情再说。 哼,惹毛了她,将所有人掀翻了,自己当女皇帝。 大皇子嗜血的眼晴一闪一闪的,格外吓人,“你……” 他像疯子般朝霁月冲过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 南宫寒熙将霁月往后一推,一个茶杯扔过去,大皇子下意识的朝后一闪,愤怒的尖叫,“南宫寒熙,你也想跟我作对?你死定了!” “啪。”皇后一巴掌拍过去,恶狠狠的瞪着儿子,冲他直使眼色,疯了吗? 大皇子呆了呆,这才清醒了几分,但杀心更炽。 皇后的心情是最痛苦的,输的一败涂地,还要收拾烂摊子。 她咬碎了一口银牙,还要打起精神。 “皇儿住口,皇上,皇儿一时气怒口不择言,还请您严加管教。” 她低声下气的赔罪,姿态低到尘埃。 在宫里这么多年,她不知遭遇了多少危险,每次都能化解,这一次也不例外。 这皇后之位是她拼尽一切都抢到手的,绝不能被人抢走。 她会拼死悍卫自己的宝座。 皇上面罩寒霜,对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女人很失望。 “朕可管不了他。” 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偏偏没有本事。 真是丢尽他的脸! 皇后心里大急,扑突一声跪倒在他面前,含泪说道。 “皇上,皇儿是最敬爱您的,特别孝顺,您有个头痛脑热的,这孩子整晚整晚的不睡觉,恨不得以身相代,他对您的孝心是赤诚的。” 她一腔柔情,情真意切的说着孝顺的儿子,很是感人。 正在此时,“呵呵。” 凉凉的,嘲讽的,不屑的一声冷笑,划破了虚假的表相。 皇后的动情话语立马成了虚情假意的表演,感觉完全不对味了。 皇后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小贱人。 但面上不露,痛苦的哭劝道,“霁月,你不要再害你大哥了,他跟你是血脉相连的亲手足。” 害?霁月可不认这个罪,“倒打一耙是皇宫一大特色,嗯,还有口蜜腹毒,杀人不见血,你是个中高手。” 她打脸啪啪的,出手特别重。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杀机,面上却楚楚可怜,“霁月,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放过你大哥?你毁了他,能有什么好处?” 霁月不高兴的抿了抿嘴唇,“这话怎么说的?我打又打不过他,骂又骂不过他,脸皮又没有他厚,心性没有他毒,怎么害他了?这年头说句实话怎么就这么难呢?” 南宫寒熙轻声提点道,“这宫里不需要真话。” 虽然很轻,但基本上都听到了。 霁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她哭成这样,是不是表示也是假的?没一个字是真的?这样累不累呢?” “……”全场鸦雀无声,皇上的表情很精彩。 皇后的妆容都哭花了,红一块白一块的,很是吓人。 南宫寒熙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感觉说什么都不对。 霁月眨了眨黑亮的大眼晴,“你不用说,我明白了,原来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真他妈的经典! 皇后的眼泪成了一个笑话,她气的整个人都不好了,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配上五彩斑斓的脸,更是吓人。 霁月才不理会他们,语气轻松的问道,“我是不是赢了?” “对,你赢了。”紫衣侯微微一笑,温润如玉。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大皇子,赶紧认娘吧,大家都等着呢。” 大皇子的脸色忽青忽白,内心挣扎的厉害,最后咬紧牙关,来了个打死不认,“我只有一个母亲。” 要是认了别人,他还有什么脸面混下去? 他丢不起这个人! 皇后的心情很复杂,既欣慰又难过。儿子很有心,但是,皇子的威信全失了,想要登上皇位难如上青天。 霁月震惊的瞪大眼晴,好像看到了鬼般,“不认?” 大皇子满面通红,恶狠狠的瞪回去,“打死都不认。” 他就赖皮了,怎么着? 他是皇子,谁敢强逼他? 霁月震惊的直摇头,满眼的不屑,“说话不算话的人注定成不了大器,整一个废物点心,皇上,我先说一句哈,这种人就算登上皇位,也会被人弄死的,或者是国将不国。” 反正都结怨了,你死我活的局面已经注定了,又何必粉饰太平。 她从不怕战争,不怕危险,就让暴风雨来的更激烈点吧。 她浑身热血沸腾,亢奋莫名。 大皇子气的嘴巴都歪了,她怎么敢这么说话?还想不想活了? “沐霁月,你敢诅咒我?” 霁月的下巴扬的高高的,霸气冲天的说道,“不是,是说了真话,你当不了皇上,因为有我在。” 第七百九十二章 早点有毒 第七百九十二章早点有毒 霁月乐呵呵的捧着一个匣子,里面全是银票,好多钱呢。 从一个穷光蛋一下子变成小富婆,心里蛮爽的。 不管在哪里,手里有钱就不慌。 她一抬头就见南宫寒熙忧心忡忡的看着她,“怎么了?” 南宫寒熙替她感到揪心,“你得罪了皇后母子,以后会很艰难。” 他又不能天天守着她,就算他将手下送进来,也无济于事。 宫里有太多杀人不见血的法子,而她只是一个小孩子。 可是,霁月是个凶残的小孩子,她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经的点头,“哦,他们确实会很艰难。” 南宫寒熙哭笑不得,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的。 不过,她这么轻描淡写的态度,让他一下子轻松起来。 “记住,不要怕,凡事有我呢。”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知道,咱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 “对。”南宫寒熙也不是个怕事的人。 他也是个心大的,立马将烦恼抛到脑后。 “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嫁给我了,到时你想去哪里玩,我都陪着你。” 就能离开这个皇宫,却哪里都行,不用提心吊胆的。 霁月微微蹙眉,有些不自在,“……我们打个商量吧,别做夫妻,做兄妹吧。” 她挺喜欢这个小世子的,但是,不表示要嫁给他。 人生有无数种可能,她只想随心而活。 南宫寒熙坚定的摇头,“不要,兄妹总有一天要分开的,做夫妻永远在一起。” 一双乌黑的眼晴闪闪发亮,灸热无比。 霁月愣了一下,“你就这么喜欢我?” 他的感情外露,喜欢就是喜欢,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 这样的人活的坦然,活的痛快。 南宫寒熙的脸红了,却倔强的不肯移开视线,“对,不可以吗?” 我塞,脸红的少年好可爱啊,好想捏一把。 嗯,捏捏,好好捏,手感不错…… 擦,手感?霁月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上手了,不禁汗颜。 更让她尴尬的是,南宫寒熙居然任由她捏,没有阻止。“你轻薄我。” “呃?我只是……”霁月好羞愧,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只是手欠,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南宫寒熙霸道的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松开。 “我不管,你要负责。” 霁月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说道,“怎么负责?我娶你?” “这个……”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也可以啊。” 霁月整个人都蒙逼了,不是吧? 她只是随口说说,不用这么认真吧。 南宫寒熙非常直接了当的拉着霁月的小手,“就这么决定了。” 霁月有些心塞,这人是不是太随便了?“你父亲答应吗?你祖母答应吗?你舅舅答应吗?” 南宫寒熙奇怪的反问,“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是我成亲!” 反正谁娶谁都一样,都是他们俩住在一起。 “……”霁月觉得自己够另类了,没想到南宫寒熙更加奇葩。 嘴唇一热,霁月的身体一震,“喂。” “这是约定。”南宫寒熙退开了,舔了舔嘴唇,理直气壮的点头。 霁月捂脸,说亲就亲,兄弟,当亲狗狗呀。“你太霸道了。” “可你喜欢呀。”南宫寒熙笑的很开心。 霁月眼晴一瞪,“瞎说,谁说的?” 南宫寒熙笑嘻嘻的说道,“你没有逃开,也没有叫非礼。” 他的心情好好,霁月喜欢他! 呃?霁月呆呆的看着他,感觉脑袋不够用了。 “我知道了。”南宫寒熙眼睛有光,闪闪发亮。 喂喂,他知道什么了? “我会让你成为天底下最风光的新娘子。”南宫寒熙如发誓般郑重其事。 霁月晕晕乎乎的躺在床上,还是弄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 居然被牵着鼻子走,答应跟他成亲!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股睡意涌上来,她打了个呵欠,沉沉的睡过去。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霁月一觉醒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宫女们对她态度大变,毕恭毕敬,别提有多温顺听话了。 洗漱完毕,餐桌上摆满了好吃,瘦肉粥,几碟子小菜,还有包子水果。 平儿和俏儿都还在,没有被调走。 霁月也不在意,反正等南宫寒熙的人一调过来,这两人不走也得走了。 平儿的态度恭谨异常,低眉垂眼的,“公主,这是御厨特意送来的早点,您趁热吃了吧。” 全然没有了昨天的嚣张劲,筷子和碗都布好了,只等着霁月开动。 霁月拿起碗闻了闻,眼睛一闪,“这粥闻着很香。” 平儿殷勤的介绍,“那是自然,这粥是严大厨的招牌,好多主子都喜欢。” 霁月轻轻将碗放在桌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可惜我只爱小米粥,你们分了吃吧。” “谢主子。”俏儿福了福身体,特别小心翼翼。 平儿呆了呆,满面堆笑的说道,“不行,这是主子的份例,做奴婢的怎么敢喝?主子是一片好意,但不合规矩,您还是尝尝吧,说不定喜欢呢。” 霁月抬起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让你喝就喝,废话这么多,你这是想跟本公主作对吗?” 她板着俏脸,气势很足,经过昨晚的闹剧,没人再敢对她无礼。 这是连皇后都敢打脸的人啊。 “奴婢不敢……”平儿心慌慌的,感觉很不好。 霁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喝。” 平儿的身体一抖,脸色发白,“奴婢不饿,等会儿再喝,多谢主子的恩典。” 俏儿一脸的意外,奇怪的看着平儿,她这是怎么了? 霁月的眼神冷了下来,满脸不悦,“宫中的规矩,主子的恩典要当面吃完的,你这是欺我什么都不懂吗?” “不,不是的。”平儿吓的浑身发抖,这位主子可不是吃素的,什么人都敢惹。 霁月的视线落在碗上,冷冷喝道,“赶紧喝。” 这一次平儿不敢再违抗,硬着头皮将一碗粥喝的干干净净,至于俏儿,没有捞到一点。 俏儿虽然奇怪,却不敢说什么。 平儿喝完了,还要向霁月行礼,“谢主子。” 她的脸色发青,眼中的恐惧快要溢出来了。 第七百九十三章 谁下的毒 第七百九十三章谁下的毒 霁月全看在眼里,冷冷一笑,敢算计她? 平儿特别热情的服侍霁月吃饭,“这是蟹黄包,您尝尝,可好吃了。” 她将蟹黄包挟在霁月面前的盘子里,神情有一丝异样。 霁月看的清楚,却不动声色,“我想吃什么自己挟,不用你献殷勤。” 平儿碰了一鼻子灰,满面通红,“主子,我去催催厨房,让他们动作快点,这小米粥也太慢了。” 霁月挑了挑眉,淡淡的笑道,“没想到你这么有心,不过不必了,让小丫环跑腿就行了,咦,我怎么觉得你不愿意待在我身边呢?” 平儿的身体一僵,拼命摇头,“不,您误会了,奴婢绝无此意。” 霁月打量了她几眼,似乎在考虑怎么处置她。“你想待在我身边?” 平儿大气都不敢喘,额头全是冷汗,“是,能在公主身边侍候,是我的荣幸。”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心里慌慌的,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这话才对嘛,只要你们安安心心的跟着我,不背后弄鬼,包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平儿的肚子一阵绞痛,忍不住叫了出来,“啊。” 她吓出一身冷汗,完了,全完了。 霁月发看在眼里,微微摇头,自作孽不可活。 却装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平儿疼的满头大汗,恨不得立马闪人,“奴婢吃坏肚子了,请主子恩准,允许奴婢去找太医吃点药。” 霁月摆了摆手,一脸的同情,“不用这么麻烦,来人,去请太医过来,就说我病了。” “是。” 平儿心中大急,不行,不能让太医过来。 “四公主的好意让奴婢太感动了,但是……” 霁月不耐烦的摆手,“行了,不要吵我。” 平儿的肚子越来越疼,满地打滚,吓的宫女们浑身发抖。 尤其是俏儿,心中惊疑不定,真的只是吃坏肚子了? 太医很快就来了,一路狂走,走的满头大汗,一进来来不及擦汗,就急急的说道,“请四公主抬手。” 四公主背后有永平王府撑着要,要是有个闪失,他们这些太医也要跟着倒霉。 霁月微微蹙眉,指了指蜷缩在地上的平儿,“不是我,是她,帮她看看,什么情况?” 太医暗松了一口气,不是四公主生病就好。 不过,他显然太早放松了,一探脉搏,立马变了脸色,“呃?这是……” 霁月忧心忡忡的问道,“这是什么病?要紧吗?” 太医犹豫再三,终于说了实话,“这是中了毒。” “什么?中毒?”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惊惧交加。 “是。”太医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皇家的龌蹉事还看的少吗? 霁月默了默,再不好,也是一条人命。“能解吗?尽量给她解毒吧。” 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恐怕太迟了,耽搁的太久,如果早一刻还有可能。” 幸亏只是一个奴婢中毒,要是公主中毒,后果不堪设想。 平儿吓的魂飞魄散,“太医,救救我,我不想死,主子,救我。”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怎么好端端的会中毒?你早上吃了什么?” 平儿咬着发紫的嘴唇,后悔不已,这毒是自己下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见她不吭声,霁月的眼神冷了冷,“难道是那碗粥?太医,你帮我查一下这些东西。” 这是自作自受,怪谁呢? 太医将食物都查了一遍,眉头紧皱,“粥里有剧毒。” 霁月的脸色大变,“我早上吃了很多东西。” 太医吓了一跳,难道也喝了粥?“请四公主将手伸出来。” 太医诊了半天,脸色很不好看,大家的心提了起来,难道也中毒了? 霁月面有忧色,“怎么样?我有没有中毒?” 一道尖锐的声音猛的响起,“什么?中毒了?霁月,你又得罪了什么人?你的性子不好,走到哪里都爱得罪人,哎,这就是没娘教的后果。” 皇后带着心腹丫头趾高气扬的走进来,一脸的怨恨。 昨晚的事情影响太大了,她儿子的前程基本被断送了。 换句话,她的未来被毁了! 这让她怎么不恨? 所有人变了脸色,纷纷退到一边。 霁月漫不在乎的笑了笑,“是啊,有娘生没爹教,怪谁呢?怪皇上呗。” 她不但不怕,反而笑的云淡风轻。 皇后有备而来,就等着这一刻,“中了毒还这么嚣张,也罢,你以后也没有机会嚣张了。” 心中有多恨,只有她自己知道。 十几年的野心被生生的折断,她的太后梦全毁了。 她想将沐霁月碎尸万段,才能发泄她的心头之恨。 沐霁月猛的跳了起来,挥手如电,“啪啪。” 皇后没有防备,被打了正着,气的浑身发抖,“你敢打我?沐霁月,你疯了吗?” 如今的她贵为皇后,谁敢打她? 她立马想反手,但沐霁月早有准备,闪的飞快,“打你怎么着?敢给我下毒,我就打你了。” 如一道惊雷砸在所有人头上,大家的脸色大变,恨不得立马消失。 完了,这下子全完了,听了不该听的事…… 皇后的脑袋一懵,下意识的否认,“胡说,不是我下的毒,你这是陷害。” 她没想到沐霁月会这么直接揭露真相! 沐霁月一本正经的点头,“肯定是你,因为在这这宫里就你最蠢。” 皇后被气的面红耳赤,她蠢?死丫头!“好好,你也得瑟不了多久,沐霁月,你死定了,这毒无药可解。” 最起码她还活着,那些聪明人都死了! 沐霁月的眼神一冷,“你承认是你下的毒手?”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外面全是她的人,怕什么? 死在她手里的不计其数,沐霁月只是不起眼的一个。 “不错,是我指使的,你害了我儿子,我要你身中剧毒,死无葬身之地。” 沐霁月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晴,大声怒斥,“皇后,你真恶毒。” 皇后一肚子的怨气,一晚上都没睡好,只有弄死沐霁月,她这口气才能消。 她恶狠狠的吼道,“死丫头,你娘都没斗过我,更何况你呢,沐霁月,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第七百九十四章 戳心窝 第七百九十四章戳心窝 沐霁月脸上浮起一丝异色,“不知道皇后下毒是什么罪名?会怎么惩罚?” 皇后心中的恨意如火山爆发般,“这是我的地盘,谁敢说出去?是你?还是你?没人敢说半个不字,这是我的天下。” 她嚣张到了极点,在她眼里,沐霁月已经是个死人。 沐霁月的目光落在她身后,嘴角微勾,“皇上,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姓沐还是姓苏?” “皇上?”皇后猛的回头,瞬间傻掉了,整个人都吓坏了。 她浑身发抖,又惊又怕,皇上什么时候来的?他全都听到了? 南宫寒熙从皇上身后窜出来,紧张的拉着霁月的胳膊,“霁月,你怎么样?中了什么毒?你别怕,太医会治好你的,我有解毒丸,你快咽下去。” 他激动的不行,紧张到了极点。 他是真的很担心,霁月的心微暖,总算还有人真心实意关心爱护她。“我没事。” 南宫寒熙心急如焚,中了毒怎么可能没事? 他硬是将解毒丸塞进霁月嘴里,霁月哭笑不得,刚想说什么,身体被拉进南宫寒熙怀里。 南宫寒熙将她紧紧抱住,浑身发抖,“霁月,你不能有事,你不可以死。” 脖子一阵湿热,霁月身体僵住,不知所措,他哭了? “南宫寒熙,你听我说……”她没有中毒啦!所以不要哭! 南宫寒熙这种时候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有一个念头,救她。 “我不会让你死的!舅舅,快救救霁月。” 皇上面如沉水一步步走进来,大声喝斥。 “皇后,你好大的胆子。” 所有人都跪倒,头也不敢抬。 皇后跪在地上,浑身索索发抖,皇上怎么会来? 一定是沐霁月这小贱人干的! “不不,皇上您误会了,不是我干的,我是被气着了,才会……一时口误,我没有那么狠的心肠,皇上。” 她拼命推卸责任,不肯认罪。 她虽然是皇后,但在皇上面前,不过是个奴婢。 她的生死荣辱全系在这个男人身上! 皇上怒气冲冲的大骂一通,“早知你恶毒,但没想到你连朕的女儿都不肯放过,你还有什么不敢杀的?是不是哪天看朕不顺眼,也给朕下毒?” 这话太诛心了,皇后的身体抖的像风中的浮萍,泪流满面。 “臣妾不敢,臣妾冤枉啊,这一切是沐霁月设的局,毒是她自己下的,她是故意要害我。” 她大声狡辩,恨不得撇的干干净净。 问题是,她的那些话都被皇上听到了。 沐霁月冷冷的嘲讽道,“你当皇上的智商跟你一样低吗?皇后,你不配为后。” 第二次说这种话,比上次更加的不留情面。 皇后的心冰冷冰冷的,乱了分寸,“求皇上严查,还我一个公道,我真的没做过。” 只要将现场的人都杀人了,就没有证据了。 为了脱罪,她是不介意血流长河的。 当年她能毁了一个皇后,几个王爷,几万条人命,现在也可以! 只要能活下去,她什么都会做!哪怕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 沐霁月眼神闪了闪,嘴角微勾,划出一道冰冷的弧度,“皇上,确实要有一个公道,这一次轮到苏家灭族了吧?” 皇后像抓到了把柄般大声叫了起来,“沐霁月,这就是你的真正目的?为了害我们苏家,你宁愿自残?你好狠。” 沐霁月没有跟她纠缠,真真假假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说出来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包括高高在上的皇上! 南宫寒熙此时恨极了皇后,这女人平时看着很慈爱的样子,总是笑着,没想到这么坏。 “我也听到了,皇后亲口承认她给霁月下毒,舅舅,霁月是你的女儿啊,你可要为她作主。” 皇上的神色冰冷如雪,看皇后的眼神非常的复杂,“废去皇后之位……” 皇后的身体一软,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失控的尖叫,“皇上,看在大皇子和大公主的面子上,饶了我这一次吧,以后再也不敢了,皇上,沐霁月是你的女儿,大皇子和大公主也是你的儿女啊,你就怜惜一下他们吧,一旦我被废,他们怎么办?” 她一旦被废,她的儿女都会跟着倒霉,沐霁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沐霁月冷冷的嘲讽道,“照你这么说,看在他们的份上,你杀人放火都可以,哪怕觊觎帝位也是可以的。” 她每句话都戳中了要害,也戳中了皇上最忌讳的地方。 昨晚的事已经在他心中刻下了怀疑的种子,帝王多疑是天性。 平时看着好的皇后和儿女,原来都各有心思。 他们要的是帝王手中的权利,还有帝王的宝座。 他还没老呢,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一旦有了怀疑之心,看什么都是不好的。 皇后太清楚这话的杀伤力了,当年,皇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杀了安后一族,血洗了整个京城。 今天,又是同样的原因,勾起了皇上心中的猛兽! 她心中惊惧交加,这是故意的?还是无意造成的? “沐霁月,你就这么狠毒?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沐霁月跟皇后早就不死不休了,又怎么会留情? “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想毒杀我,还怪我狠毒?这样的强盗逻辑恕我不能接受。” 她小小年纪,心肠却很硬,没有半点软化。 皇后心中怕极,她不愿步安后的后尘,她不想死! “皇上,皇上,霁月只是一个公主,怎么比得上我们的大皇儿?求您为了大皇儿的前途,饶了我吧。” 她拿出了自己的王牌,大皇子是快成年的皇子,意义非凡! 沐霁月呵呵一笑,“我明白了,我死了也是白死,至于大皇子嘛,是要继承皇位的人,尊贵着呢,就算皇上死了,他也不能死。” 听听,这话太诛心了,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皇上面色阴沉的可怕,吓的皇后索索发抖,可怜兮兮的哀求,“皇上。” 她泪如泉涌,满面泪痕,很是可怜。 皇上的面色不变,依旧是阴沉沉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怎么处置你由沐霁月说了算。” 第七百九十五章 希望你不要后悔 第七百九十五章希望你不要后悔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眼中一片茫然,“皇上。” 她完全猜不透皇上的心思,嫁给他十几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什么脾气,一直看不穿。 他的心思太过深沉,真真假假,全然不明白。 当年他独宠安后,那么恩爱甜蜜,结果一转身就杀了她全家,赐她死罪。 那样的绝情至今让她胆寒! 这个男人没有感情,眼里只有利益,只有帝位! 一想到这,她顾不上别的了,低声下气的求饶。 “霁月,我对天发誓,只要你这次放过我,我以后视你如亲生女,好好的疼爱你,让你在宫中横着走,霁月,你姐姐就要出嫁了,你大哥要娶妻了,他们都离不开我……” 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可以牺牲。 自尊算什么,保命要紧。 这仇总有一天会报,不着急,她有的是耐性。 霁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那我母亲在哪里?” 皇后以为霁月年纪小,好糊弄,小孩子嘛心肠软,只要好好哄哄,就能过关。 “你可以把我当成母亲,霁月,我会是个好母亲。” 或许吧,但霁月一点都不感兴趣,“我没有认贼作母的习惯,欠了我的,统统还给我。” 不是亲生的,说什么都没用。 别以为她不知道皇后心里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屈辱偷生,学韩信吗? 皇后的脸色一白,“你想怎么做?” 霁月冷冰冰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死人,“当年怎么处置我母亲的,今天就怎么处置苏氏,天道有轮回,这就是天道。” 她跟皇后一系不死不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解了。 那就直接一棍子打死,不给对方翻身的机会。 皇后没想到她如此心狠,恶狠狠的威胁道,“沐霁月,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我手里有解药。” 南宫寒熙心神一震,迫不及待的喝斥,“把解药交出来,快。” 皇后直勾勾的看着霁月,眼中隐隐有得意,更多是恨意,“放过我。” 只要她熬过这一关,这笔账来日再说。 不将沐霁月碎尸万段,难消她的心头之恨。 沐霁月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笑,“不好意思,我没有中毒。” “什么?”皇后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沐霁月扬了扬下巴,指着角落里七窍流血的宫女。 “中毒的是你的手下平儿,喏,已经断气了。” 要不是她及时查觉,此时死的人是她! 南宫寒熙看着那个死去的宫女,脸色大变。 他紧紧拉住霁月的手,后怕不已,“你没有中毒?太好了。” 这一刻,他真正的恨上了皇后。 好恶毒的女人,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皇后愣了半响,失望不已,死的人怎么不是沐霁月? “皇上,您看霁月一点事都没有,这只是一个误会,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她的失望是那么的明显,南宫寒熙在心里默默记上一笔。 皇上眼神闪了闪,“沐霁月,你说呢?” 霁月冷笑一声,“杀人未遂,也是一种罪,皇上,如果皇后在你的水杯里下毒,你身边的太监喝了,那是不是表示皇后是无辜的?是可以被原谅的?”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皇帝没有特别的喜好,对儿女和嫔妃都平平,就连号称最爱的宸妃也不过如此。 这样的人恐怕只在乎自己,只在乎帝位。 皇后恨死了沐霁月,每一句话都戳她心窝子,“胡说八道,臣妾就算是死,也不会冲皇上下手的。”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这话谁信?我不过是碍了她的眼,皇上可是妨碍了她的前程呢。” 妈呀,所有人恨不得捂起耳朵装死。 这大逆不道的话,怎么敢说出口? 皇后眼前一阵阵发黑,肝胆欲裂,吓的不轻,“皇上,我嫁给您那么多年,向来对您忠心耿耿,不敢有半点不敬,还请皇上明查。” 沐霁月!这笔账她记下了!总有一天要她百倍的奉还! 皇上没有理她,神色漠然,“沐霁月,你确定要这么做?” 他看着霁月的眼神很是古怪,但是,霁月才不怕呢,“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这就是她的行事风格,以德报怨,她做不到啊。 皇上有些意外,年纪小小,却比谁都绝决。 他以为这丫头的性格像极了安蓝,但没想到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对人狠,对自己也狠! “希望你不会后悔。” 后悔?霁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皇上后悔了吗?” 这话没头没尾的,皇上却听懂了,闭了闭眼晴,掩去太多复杂的思绪,斩钉截铁的说道,“不。” 沐霁月是那种恩怨分明的性子,皇后如此鲜明的要杀她,她怎么可能大发慈悲饶过对手? 对对手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那我也不会后悔,我不会让威胁我性命的人活着。”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好,那就如你所愿。” 他神情严肃的下旨,“传朕旨意,苏氏对朕不敬,废去皇后封号,赐白绫一条。” 如晴天霹雳砸下来,砸的皇后差点晕死过去,“不。”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怎么可能舍得她死? “皇上,皇上,我们十几年的夫妻啊,您舍得吗?” 不,她不甘心!她不能死!也不愿意死! 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将来是权倾天下的太后! 她只成功了一半,怎么能死? “皇上,我们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女,你要让他们怎么自处?” 她所有的努力在皇上面前,全都化为了烟云,皇上冷酷的看着她,没有半点温情。 她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压下那股昏眩的感觉,咬破了嘴唇,“皇上,臣妾自求废去皇后之位,贬为庶人,求皇上成全。” 她卑微的跪倒在皇上面前,拼命哀求,拼命的想办法。 只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她哭的伤心欲绝,一声又一声的哭泣肝肠寸断,室内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但是,室内的几个人都不是普通人。 南宫寒熙恨极了她,自然不会替她求情。 第七百九十六章 废后诏书 第七百九十六章废后诏书 至于皇上,那不是人,是神,没有感情的神。 他女人多的是,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沐霁月看着那个卑微的女人,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当年我母后也这么苦苦哀求吗?” 她喃喃自语,声音很轻,但是,皇上听到了,眼中闪过一丝异采。“安氏比谁都骄傲。” 似是惆怅,又似怀念。 霁月在心里冷笑一声,人都死了,还怀念个屁。 “也是,能生出我这么倔强又可爱的女儿,又怎么会如此不堪入目?” 她桀骜不驯的话,让皇上微微蹙眉,“如果你是安氏,会怎么做?” 南宫寒熙心里一紧,冲霁月使了眼色,不要顶撞皇上,不要发脾气。 舅舅这个人呢,说的好听点是骄傲自负,说的难听点……疑心太重,脾气不好,喜怒无常。 往往上一秒笑容满面,下一秒就杀人,谁都看不透他的心思。 不过,帝王是不需要别人看懂他! 霁月抿了抿嘴唇,“一,我不可能当嫔妃,二,如果我男人敢三妻四妾,我就废了他,所以永远不会落入那种境地。” 她挺克制的,没有针对皇上说难听的话。 但是,皇上显然是个不能用常理推断的奇人,非要她说个清楚明白,“假设一下。” 霁月烦死他了,还用说吗?她从来都不是个忍受吞声的人。 谁敢打她一巴掌,她立马还二巴掌。 谁要她的命,她会先灭了对方! “你非逼我说大逆不道的话吗?我都怀疑你想借机除去我。” 南宫寒熙见她的脾气快压不住了,不禁大急,“别胡说,舅舅不是那样的人,他向来疼爱自己的骨肉。” 这话怎么就不对味呢?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沐霁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南宫寒熙拼命冲她使眼色,她早就开撕了,瞧她这暴脾气。 皇上全在眼里,冷冷的警告,“熙儿,不要再挤眉弄眼。” 南宫寒熙急急的解释道,“舅舅,霁月刚回来,有些适应不了,她本性是善良温柔的。” 众人一阵大汗,这分明是你眼瞎! 皇上嘴角抽了抽,外甥的眼光似乎不怎么好。 “朕还没有听到答案。” 不知为什么,他非要知道答案。 霁月感觉他有病,而且病的不轻。 她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谁敢害我,我就让她死全家,以绝后患。” 杀气腾腾的话语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只有皇上微微蹙眉,神色古怪。 皇后如溺水者看到浮木般激动,“皇上,你听清楚了吗?沐霁月太狠了,太不是东西。” “走。”皇上什么都没说,扭头就走。 皇后呆呆的看着他的身影远去,心中七上八下的,不知是什么意思? 她是不是没事了? 一想到这,她的心稍安,振作精神站起来,“沐霁月,你别这么得意,皇上这辈子都不会真正接纳你的,因为你的母亲死在他手里。” 沐霁月永远不可能融入皇室,也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霁月眨巴着眼晴,好奇的问道,“我为什么要他接纳?” 皇后愣住了,这是第一个不屑皇上宠爱的人,“你真的不想要荣华富贵?” 有了圣眷,才会有权利,有荣华富贵,有了一切。 可惜她太不了霁月了,霁月想要的东西都会自己去争取,而不是靠别人给予。 别人给的,随时会被收回去。 “这关你什么事?你已经不是皇后了,将死之人还有心情管别人的闲事?” 皇后的脸色一变,恶狠狠的瞪着霁月,“皇上舍不得我,他不会让我死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发虚,总觉得惶恐不安。 皇上刚才的态度不像只是说说而已。 霁月震惊了,相处了那么多年,孩子都生了,居然还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 “呵呵,你太不了解那个男人,他说出来的话不会更改。” 还蛮可悲的,女人只能依附男人而活。 男人的一句话,就能掌握女人一生的命运。 而她不想做这样的女人,她的命运自己掌握。 皇后面如死灰,浑身发抖,“不不,不会的。” 不是不了解,而是不愿接受自己的悲惨命运。 她总觉得自己对皇上而言,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后宫那么多女人,只有她成了皇后。 这些年的相伴是真实的,那个男人偶尔的温情也是真实的! 她拼命为自己打气,但是,等来的却是一纸废后诏书。 “苏氏接旨,即日起,废去皇后之位,赐白绫一条。” 皇后如被一道惊雷砸中,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歇斯底里大喊大叫,“不可能,这是矫旨,我要见皇上。” 她好不容易爬上皇后的宝座,还没有享受够,怎么能死? 传旨太监一脸的冰冷,“皇上不想见你。” 他的态度就是皇上的态度! 皇后心神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看着手拿白绫的太监逼近,她吓坏了,失控的尖叫,“不不,不要过来。” 她不可以死! 霁月被吵的头痛,“德公公。” “奴才在。”那传旨公公恭谨的行了一礼。 对于这位忽然冒出来的四公主,大家都抱着旁观的态度,但他却很清楚,皇上对这个女儿的态度很特别。 怎么说呢,最起码很包容。 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要是换了别人说,早就人头落地,但这位四公主安然无恙。 虽然不知道皇上的真实想法,但不得罪这位四公主,绝不会错。 霁月嫌弃的看着大哭大闹的皇后,也不过如此。“换个地方吧,别弄脏了我的地方,太晦气。” 德公公点头哈腰,“是,马上将人带走。” 皇后被拖出去时,终于清醒了几分,赶紧叮嘱自己的心腹,“去找大皇子,去找大公主,让他们为我求情。” 等人一走,室内清静了,霁月长长吐出一口气。 南宫寒熙将一杯红枣茶塞进她手里,声音压的低低的,“你不该说那句话的。” 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何必说出来,让所有人都不痛快? 霁月一脸的无所谓,“说都说了,还能怎么办?再说了,就算我不说,皇上会喜欢我?其他公主皇子会喜欢吗?” 第七百九十七章 有娘没娘都一样 第七百九十七章有娘没娘都一样 她根本不在乎别人的喜欢,只图一个痛快。 南宫寒熙觉得她想的太简单了,“最起码不会太防备你。” 宫里哪个是吃素的?杀人不见血,当面交好,暗地里下手,不知死了多少人。 他可不希望霁月还没有长大,就凋零在这深宫中。 霁月觉得他想的太复杂了,这年头用拳头说话。 有实力走到哪里都不怕,没实力你就算跪地求饶,照样会死。 “我宁愿他们怕我,也不敢在背后动手脚。” 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行。 嗯,得想想办法让自己更厉害些。 南宫寒熙想了想,有几分道理啊。“好吧,你赢了。” “将人带进来。” 一名四十几岁的嬷嬷看着四个丫环走进来,齐齐行礼,礼仪很标准。 南宫寒熙介绍道,“这是程嬷嬷,还有这几个丫环,以后就跟在你身边。” “见过四公主。”五人齐齐行了一个大礼。 南宫寒熙神情严肃的说道,“以后四公主就是你们的主子,唯一的主子,你好,你们就好,她要有个闪失,大家只有死路一条。” 别看他年纪不大,但已经很有威严。 程嬷嬷看着很干练,很讲规矩,一板一眼,但眼晴很正,没有躲躲闪闪的。 “世子放心吧,老奴会好好侍候主子的。” 她本是南宫寒熙身边得用的人,没想到会另认主子。 不过,她有个好处,在谁身边就对谁忠心,全心全意为主子着想,这也是南宫寒熙将人送到霁月身边的原因之一。 南宫寒熙指了指那几个丫环,“霁月,这几个都会武功,最是忠心,你大胆的用吧。” 霁月认真的看了几眼,都很利落,应该经过专门训练过的。 她身边就缺这样的人手,“多谢你了。” 得了这么一句话,南宫寒熙喜笑颜开,觉得自己的一番心意没有白费。 “我们一家人无须谢来谢去,你好好的,我才会开心。” 一家人?霁月嘴角抽了抽,没有跟他讨论这个问题。 “她们叫什么名字?” 南宫寒熙笑道,“以前只有代号,你来赐名吧。” 只有代号?霁月明白了几分,笑眯眯的点头,“就叫半春,半夏,半秋,半冬。” 四个丫环都在十三四岁左右,长相普通,但规矩学的不错。“谢主子赐名。” 霁月得了几个帮手,很高兴,“还挺懂事的,比我懂事。” 南宫寒熙忍俊不禁,“你也知道自己不懂事啊。” 这丫头就是好玩,怎么看都觉得有意思。 霁月神秘兮兮的笑道,“嘻嘻,不懂事有不懂事的好处。” “什么意思?”南宫寒熙有些不懂。 霁月恣意妄为惯了,受不得拘束,更不想当什么大家闺秀。 “大家都知道我不懂事,我就可以任性啊。我就喜欢别人恨我入骨却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哈哈。” 南宫寒熙抚额叹息,她说的都是歪理,但就是觉得有道理。 “任性。” 霁月笑的可甜了,“我任性,所以我开心。” 看着她得意洋洋的可爱模样,南宫寒熙忍不住笑了,好吧,她爱咋就咋的。 外面传来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沐霁月,你给我滚出来。” “大公主,你不能乱闯。” 大公主像愤怒的火车头冲了进来,恶狠狠的叫嚣,“沐霁月,你害我母后,我跟你拼了。” 她身后跟了一群丫环,个个都凶巴巴的。 这个时候,大公主没有了往常的仁厚贤公主的风度了。 沐霁月不但不怕,小手一挥,“给我打,打死算我的。” 她的气势比谁都足,半夏几个冲了出去,高手出手就知有没有,没几下就将那群丫环打趴下了。 情势一下子逆转,短短几分钟而已,倒了一地的人,只有大公主愣愣的站着。 “我是公主,你想造反?” 霁月不禁乐了,她这种时候还在装逼,有啥用啊。 “我也是公主,我是废后之女,你也是啊。” 这话戳痛了大公主的心,她顿时陷入疯狂之中,满眼恨意,“都是你从中搞鬼,沐霁月,你害了我弟弟还不够,还要害我母后,你还是人吗?” 母后要死了,她们姐弟的下场可想而知,她都不敢想像。 没有了靠山,他们就成了废后所出,不再是嫡出子弟,天差地别。 霁月板着俏脸,冷若冰霜,“你再骂个不信,我保证下一个倒霉蛋就轮到你了。” “你……”大公主的脸色大变,她是真的害怕。 短短一晚上,天地都变了色。 弟弟废了一半,母后要死了,舅家要完蛋了,这一切全拜沐霁月所赐。 她恨极了,也怕极了! 沐霁月可怕的杀伤力,让所有人都心惊。 霁月扬了扬雪白的小脸,一脸的冷漠。 “不信可以试试,我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说你了,大公主?听上去挺美,但还比不上皇子的一根手指头。” 换句话说,皇后皇子都能废,还会在乎一个公主吗? 皇上根本不是那种儿女情长,疼爱子女的男人。 大公主所有的话都堵在嘴边,不敢说出来,她心思飞转,忍辱赔着笑脸,“霁月妹妹,我求你了,放过我母后吧,我不能没有母亲。” 她泪水涟涟,苦苦哀求,别提有多可怜了。 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公主,也有这么一天。 霁月一脸的同情,“坚强点,有娘没娘都一样。” 这算是什么安慰?大公主咬碎了一口银牙,恨死了她,却还要装可怜,“怎么能一样?你是没娘的,这些年过的有多苦,你自己最清楚,你忍心让我也这么苦吗?” 她没有办法了,刚才他们姐弟去求父皇,父皇根本不想见她们,任由他们跪在外面。 她只能另想办法了! 唯今之计,解铃还须系铃人,找沐霁月解决。 只要沐霁月肯去求情,父皇应该会心软! 她算计的很周全,却没有想过昔日因,今日果,这全是报应! “忍心啊。”霁月像看白痴般看着她,跟她不熟,好吗? 大公主死不死,活不活,好不好,苦不苦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看上去像圣母吗?真是好笑! “……”摔,这还怎么聊下去? 第七百九十八章 皇后被赐死 第七百九十八章皇后被赐死 长宁宫,皇后面如死灰,直勾勾的盯着那条白绫。 十年前,安后自尽,十年后,轮到她自己了吗? 皇上派来的刘太监眉头紧皱,一声不吭,也不知自己做的对不对。 但是,他有把柄落在皇后手里,只能给她一个机会。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皇后猛的站起来,紧张的看着门口。 一名宫人飞快的走进来,跪倒在皇后面前,面色很难看,“皇后娘娘。” 皇后的心一沉,“皇上那边什么情况?” 皇上不念夫妻之情,连父子之情都不顾吗? 宫人面色焦急,“大皇子跪了半天,皇上不肯见。” 这已经分明了问题。 皇后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心里发苦,“夫妻一场,他好狠的心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原来,他还是那个薄情的男人。 什么父子亲情,什么夫妻情意,在他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刘太监猛的一挥手,神情肃穆,“送皇后娘娘上路。” 他已经给过她一次机会了,但显然,回天无术。 皇后怎么肯死?她太不甘心了! “不不,先等一下,皇上一定会收回成命的,我要去求太后。” 刘太监的眼神一闪,使了个眼色,几名太监拦住她的去路,“皇后,金口玉言,绝无更改的可能。” 旨意一下,所有人都看着呢。 身为帝王,又怎么会自打嘴巴? 皇后其实很清楚这一点,但在死亡面前,她还是乱了阵脚。 不愿意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不,这一次不一样,我是大皇子和大公主的母亲。” 刘太监轻轻一声叹息,“当年的安后同样是四公主的母亲。” 当然的安后宠冠后宫,照样说死就死,如今的皇后和皇上的情分差远了。 皇后如被一块大石头砸中,一口血喷出来,“安后,安后,这就是报应吗?我不甘心啊,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的。” 刘太监的脸色大变,在这宫里,知道的秘密越多死的越快。 他使了眼色,“侍候皇后娘娘上路。” 皇后不知从哪里翻到一肥剪刀,拼命挥舞,歇斯底里的尖叫,“不要过来,你们这些狗奴才,我是皇后!” 但是,不管她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将死的命运。 几个太监抢过剪刀,拿着白绫将她脖子上一套,一个用力,皇后的脸渐渐铁青,眼前仿佛浮起了安后的身影,“啊。” 原来这世上真有报应! 她害死了安后,安后的女儿回来报仇了! 直到她不再挣扎,没有了气息,才将尸体放在地上。 平时侍候皇后的人都面色惨白,软倒在地,谁都逃不了一个死字。 …… 听政厅,皇上办公的地方,来来往往的官员都能看到跪在院子里的大皇子,但没人敢凑上去说话。 大皇子跪了一上午,脚都麻了,但没有得到皇上的召见。 他的心充满了焦灼,不安,恐惧。 内心极度的崩溃,顺风顺水的长到十几岁,每天做的就是争宠,最大的心愿就是当皇帝。 他以为自己的赢面很大,嫡长嘛,立长立嫡,他都占足了位份。 但是,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有多天真。 他的荣辱生死全在父皇一念之间。 几名太监匆匆赶来复命,“皇后娘娘升天了。” 大皇子眼前一黑,天都塌了,肝胆欲裂,“不,母后。” 一口血喷了出来,晕了过去。 太后闻讯赶来,已经迟了,皇上没有不见她,而是将她迎了进来。 太后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皇上,为什么?” 昨天还好端端的,今天却风云变色,不仅皇后死了,皇后的家族都被连根拔起。 朝庭又要有一阵子的动荡了! 皇上神色淡淡的,“是时候收拾苏家了,这些年他们蹦达的太厉害,鼓动大皇子夺嫡,真是不知死活。” 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她越来越不懂这个儿子,以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皇上面无表情的说道,“早死晚死,迟早要死的。” 这回答也是醉了,太后心塞不已,儿大不由娘。 连解释都这么敷衍,不上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对了,是从安蓝死的那一天起,一切都变了。 她不敢提安蓝的事,一个字都不能提。 “大皇子和大公主该怎么办?他们都到了婚配的年纪。” 皇上想了想,随口道,“给他们择一门亲事,三年后让他们嫁娶。” 只要安份守已,就保他们一世荣华富贵。 太后听了这话,心里发苦,也罢,有些事情她也没办法。 “你已经做好了决定,我也无话可说,不过这婚事一定要郑重些,好好挑挑,不可委屈了他们姐弟。” “那是自然。”皇上微微点头。 太后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紫衣侯很不错,就让他娶大公主,有他护着,大公主以后的日子不会差。” 她知道紫衣侯有本事,有能力,关键是皇上信任他。 有他护着大公主,他们姐弟后半辈子安然无忧了。 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孙子孙女着想,她年纪大了,这心肠没有以前硬了。 “他有未婚妻。”皇上神情淡淡的,他其实也挺希望将女儿嫁过去的。 但是,这种事情讲究两厢情愿。 太后从来不觉得这是难题,就算娶妻生子了,也可以处理掉的。 “皇家肯将女儿嫁给他是看得起他,岂容他推三阻四,本朝又不禁止驸马参政,不会妨碍他的前途。” 这是两边都有利的好事,紫衣侯成了皇上的女婿,更让人放心。 大公主嫁了心仪的男人,有夫君护着,下半生无忧了。 皇上摆了摆手,“除非他真心求娶,否则不能嫁。” 紫衣侯不是个看重权势的人,而是个真正的性情中人。 他忠君,却不是愚忠,看不惯的事情会直谏。 这样有风骨的男人是不会以娶公主为荣的。 “为什么?”太后不接受有人不想娶皇家公主的念头。 皇上喝了一口茶,心中很烦躁,但还是很耐心的解释,“想让一个人死有的是办法,而紫衣侯是个心硬如铁的男人。” 第七百九十九章 太后的心病 第七百九十九章太后的心病 不管如何,大公主是他的第一个女儿,有感情的。 太后勃然大怒,“他敢?当我们皇室是摆设吗?他还要不要前程?还要不要性命了?我不管,我要定这个孙女婿了。” 她的脾气上来了,皇室的尊严容不得任何人冒犯。 皇上是男人,深知男人的本性,被逼迫是最要不得,总有一天会疯狂的报复。 越是出色的男人,越不能忍受被逼迫。 “他敢,而且以他的手段,能做到天衣无缝,杀人不见血,当然,如果您不介意孙女早逝,那是另外一回事。” 太后心里不高兴,脸上带了出来,“……他不是最忠心耿耿吗?” 就算贵为太后也不可能事事顺心。 皇上倒是不生气,“忠的是国,是君,而不是大公主,他不是迂腐之人,心志极为坚定,有自己的主见,这种人是强迫不得的,在我们眼里是恩,在他眼里成了毒就麻烦了。” 他的帝王之术已经使的出神入化,让手下的大臣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 在他看来,强逼是最不入流的,也会引来各种后患。 太后还是不甘心,看过了这么出色的紫衣侯,看别的男人总差了一点。 “那你想想办法,大公主已经够命苦了,总要让她顺遂一样。” 皇上懒的跟她争,这种大事还轮不到太后作主。 “行,朕会考虑的。” 太后见好就收,不愿跟儿子发生摩擦。 她想了想,“还有,四公主你打算怎么处置?” “处置?”皇上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冷的。 太后愣了一下,心里发冷,面上却不露。 “她惹出这么大的风波,不可能不受一点惩罚。” 他们是亲母子,过去亲密无间,但这些年隔阂越来越大,再也没有以前亲近了。 但再怎么着,她也是宫中的女主人,必须将规矩守住。 皇上喜怒不形于色,看不出什么异样,“以母后的意思,想怎么罚?” 太后心思一转,“过几天将她送去雷音寺,让她静修几年,压压她的性子,免得她又闯祸。” 雷音寺是皇家寺庙,犯错的宫妃都送到那边,日子挺清苦的。 她对霁月是没有感情的,还颇为忌惮。 皇上很意外,号称最慈悲的太后骨子里是最心狠的。 “她还是个孩子。” 太后难得的跟他唱反调,坚持已见,“不要怪我心狠,那孩子的心性太毒,我怕有一天……” 她一脸的纠结,隐隐有一丝忌惮。 皇上读懂了她未尽之言,微微皱眉,沉吟半响,“行了,那就依母后的意思吧。” 太后暗暗松了一口气,有了笑容,“逢年过节我会派人过去看看,不会委屈了她,毕竟她也是我的孙女。” 有官员求见,而且催的很急,皇上站了起来,“朕还有事,母后自便吧。” 等皇上一走,太后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皇上的威严日盛,但对亲情越来越淡漠,这本是她想要的,但真正看到,心里很不是滋味。 身边的老嬷嬷轻声劝道,“太后,您太心急了,皇上有些不高兴。” 何必为了一个小丫头跟皇上扛上,犯不着。 太后有心病,见不得沐霁月在眼前晃来晃去,那张脸……“我是怕夜长梦多,那丫头太邪气,让我有些担心。” 当年安后之死,其实最大的推手是太后。 皇后在前面冲锋陷阵,太后在后面推动,所以她怕了! 老嬷嬷倒是不担心,谁敢动太后一根手指头?就连皇上也不敢不孝! “太后您想的太多了,皇上向来孝顺,绝不会动自己的母家。” 太后一脸的黯淡神伤,长长一声叹息,“你不懂,这是一根肉中刺,拔不出,却一直如梗在喉。” 皇后死了,皇后的娘家被抄家,所有男丁全都死光了,女子成为官奴。 朝堂又一次清洗,腹风血雨又一次降临,人人自危。 大皇子惊怕之下,一病不起,整天昏迷不醒。 大公主躲在宫里哪里都不敢去,以泪洗面。 贴身宫女环儿小心翼翼的劝道,“公主,您别哭了,身体要紧。” 哭死也没有用啊,皇上的心肠硬着呢。 大公主的地位一落千丈,昔日的第一公主,成了废后之女。 她心中充满了怨恨,“我好恨,恨沐霁月,恨父皇……” 沐霁月害死了她的母亲,总有一天要让她血债血偿。 环儿吓的扑过去捂着她的嘴,脸色惨白,“公主,公主不要乱说话,要是让皇上知道,全都完了。” 大公主没有了母亲庇护,如果再失了皇上欢心,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大公主的脸色变了几变,心里也是怕的,父皇的雷霆手段让她心惊。 连相伴十几年的妻子都能说杀就杀,更何况别人呢。 “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弄死沐霁月?我要让她给我母后陪葬。” 如今的她被仇恨包围,每天想着报仇,心里一刻都不得安宁。 “这……”环儿面有难色,这种时候低调还来不及,何必再去招惹是非? 更何况,那个四公主是大杀器,谁碰都没有好下场。 大公主狠狠一巴掌打在她后背,怒气冲冲的喝道,“快想想。” 别看她平时装的很贤良,其实经常打骂宫女,只是做的很隐蔽,几乎没人发现。 环儿吃痛,脸上浮起一丝痛楚之色,“要不这样吧……” 她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在大公主耳边说了几句。 大公主眼晴一亮,“好主意,若能成事,我就放你出宫。” 环儿精神一震,行了一个大礼,“谢大公主。”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逃离这个吃人的皇宫,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这里,她是真的怕了! 另一名宫女姜儿神色匆匆的跑进来,面有喜色,“大公主,听说皇上有意将你许配给紫衣侯。” “你确定?”大公主猛的跳起来,喜形于色。 紫衣侯深得父皇的信任,长的好看又有本事,一定能保护她的。 姜儿也非常的开心,“是太后宫里传出来的,应该是真的。” 大公主兴奋的直蹦哒,心花怒放。“太好了。” 父皇还是疼她的。 第八百章 大公主的纠缠和不甘 第八百章大公主的纠缠和不甘 她忽然想起一事,喜滋滋的说道,“今天是紫衣侯进宫讲学日,走,我们去看看。” 她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那个男人,亲口将好消息告诉他。 至于她妈刚死,还在丧期一事全都抛到了脑后。 姜儿犹豫了一下,“现在去不好吧。” 还没有正式公布呢,贸然过去总觉得不好。 大公主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闭嘴。” 她又有新靠山了!腰杆子硬了!就有底气骂人了!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霁月在屋子里待不住,带着人出来转一圈。 御花园的景色极美,一步一景,不管站在哪个位置,看出去的都是美丽如画的风景。 她摘了几朵盛开的花朵,准备拿回去插瓶。 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四公主。” 霁月回过头,男子一袭紫衣,丰神俊朗,玉树临风。 她微微一笑,“紫衣侯,又遇上你,好巧。” 她对这位紫衣侯挺好奇的,感觉很神秘。 紫衣侯没有寒暄,而是直接了当的开口,“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霁月愣了一下,他们好像不熟吧。 但是,她能感觉到紫衣侯的善意,“好啊,你们退后几步。” 半秋和半冬立马朝后退,退到听不到话的位置。 她太干脆了,让紫衣侯有些惊讶,“你好像很信任我。”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我感觉不到你的恶意。” 她很爱笑,非常讨喜可爱。 紫衣侯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历经磨难,依旧心性纯净。 “凡事不能靠感觉,这宫里人心叵测,不可轻信,每走一步都要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霁月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晴,“你这是让我防备你吗?” “……”向来精明能干的紫衣侯第一次蒙逼了,表情一片空白。 霁月被逗乐了,“哈哈哈。” 她笑的灿烂如花,明媚而又阳光,特别好看。 紫衣侯愣愣的看着她,每次看到她,她都这么轻盈快乐,好像没有什么能让她哭泣。 “为什么在这种艰难的处境,你还笑的出来?” 他看不懂她,明明很小很单纯,但行事很诡异。 霁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再难也得笑啊,眼泪解决不了问题。” 她的答案很简单,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紫衣侯的心情很复杂,但更多的是欣慰,“你这样很好很好。” 他的声音很轻,霁月没有听清楚,“你在想说什么?” 紫衣侯只希望这样的纯粹能保持一辈子,娇美的花朵永不凋零。 “太后要送你去雷音寺,你不要怕,去雷音寺未必是坏事。” what?霁月眼睛瞪的大大的,“雷音寺?把我当妖怪镇压吗?” “……”紫衣侯江随风哑然了,她的关注点太奇葩了。 不是应该关注被送去寺庙事情本身吗? 她一脸的兴奋又是怎么回事? 他在她耳边轻语,“去雷音寺总比待在皇宫强,我会替你安排好的。” 他的关心很明显,霁月有些看不懂,“为什么这么关照我?” “因为……”紫衣侯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是大公主,她一袭素衣,怒气冲冲的奔过来,一副抓奸的模样。 “怎么不说话?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靠的这么近?” 她防备的瞪着霁月,眼神充满了愤怒和憎恨。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紫衣侯下意识的站在霁月身边,有意无意的护着她。 霁月还特别嚣张的顶回去,“你管得着吗?” 大公主妒火中烧,恨不得甩她两巴掌,“他是我的未婚夫婿,除了我之外,别的女人都要离他三尺之外。” 她理直气壮的话,让对面的两人都愣住了。 霁月皱了皱小鼻子,侧头看着紫衣侯,“未婚夫婿?我怎么不知道?” 紫衣侯一脸的无辜,“我也不知道。” 他才冤枉呢,莫名其妙就被夫婿了! “噗哧。”霁月忍不住大笑。 大公主恼羞成怒,一巴掌挥过去,“不许笑。” “住手。“紫衣侯早有准备,一把拽住她的手,轻轻将她一推。 大公主气的发狂,“你居然帮着这个小妖精?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皇后死后,她的心性大变,再也不装贤公主了。 装的再好,也没用了。 紫衣侯正气凛然的怒斥,“大公主请自重,不要破坏本侯的名誉。” 霁月嘴角抽了抽,忍俊不禁。 大公主气的嘴巴都歪了,“你说什么?” 紫衣侯不为所动,“想嫁人去找别人,本侯不奉陪。” 他是个特别梗直的人,有时候君王的面子都不卖,还能得到一个侍君至忠的好名声,这也是一种本事。 大公主羞恼不已,他怎么还是这种态度?“这是父皇的旨意。” 紫衣侯上次已经拒绝了,没想到她还不肯死心,皇室的人骨子里都特别自私霸道,想要的人和东西一定要弄到手。 他心中厌烦,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可没有接到,再说了,就算是皇家公主,也不能强迫别人娶你吧。” 大公主的喜悦如被冰水浇灭了,心里冰冰冷冷的,“你是因为她才不肯娶我?” 她看向霁月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紫衣侯对她耐心全失,“大公主,你太无理了,自古以来婚姻之事皆由父母作主。” 大公主的执念很深,就算她得不到,也容不得别人。 “父皇做的主,你还想违抗君令?” 她将皇上都抬了出来,却不想想,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公主时,人家都不鸟她,更何况她如今失势了呢。 紫衣侯神情肃穆,“如果是让我造福百姓,带领打仗保护万民,拱卫皇朝,我义不容辞,但这种不仁不义的君命,恕我不能接受,就算在皇上面前,我也敢这么说。” 大公主痴痴的看着他,心死如灰,“我明白了,你就是为了她才不肯娶我。” 她咬死了这一条,忽然如闪电般伸手,发疯似的冲过去,“沐霁月,你去死。” 沐霁月身后是一条溪水,长长的,水很深。 紫衣侯大急,来不及阻止了。“霁月小心。” 霁月的反应极快,见来不及躲闪了,立马一蹲,大公主收势不住,身体顺势飞了出去,一个完美的弧度,“扑突。”一声掉水了。 第八百零一章 恩将仇报 第八百零一章恩将仇报 大公主吓坏了,拼命尖叫,“救命啊,救救我,紫衣侯救我。” 霁月终于反应过来,扬了扬精致的下巴,戏谑的说道,“英雄救美的时候到了,上啊,还有传出一段佳话呢。” 紫衣侯玉树临风,神色淡然,不慌不忙的开口,“不会游水,你会你上。” 晕,这话也是绝了,一点都不着急嘛。 这个男人有点意思,比她想像的更加不简单。 “好吧,我也不会。”霁月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 两人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只能意会不可言说的眼色。 环儿吓的魂飞魄散,要是自家主子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是不能活的。 “紫衣侯,求求您救救我家公主吧。” 紫衣侯扬声命令道,“来人,去救大公主。” “是。”一名侍卫从暗处出来,飞快的跳下水。 大公主在水里沉沉浮浮,喝了好几口河水,危险万状。 环儿的眼神闪了闪,“紫衣侯,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您亲自下去吧。” 她别有用心的话,让霁月看了过来。 “我不是男人?”紫衣侯微微蹙眉,面如沉水。 环儿心中大急,拼命摇头解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如果紫衣侯亲自去救,那么,就能水到渠成的赐婚了。 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一定要抓住。 她的这点小心思大家都懂的,霁月忍不住失笑,“紫衣侯,人家是嫌弃你呢,嫌你不够男人。” 紫衣侯一脸的受伤,轻轻一声叹息,“既然如此嫌弃,我更不能插手了,免得害人害已。” 环儿气的嘴巴都歪了,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被人破坏了。 她愤怒的大声指责,“四公主,你太没有姐妹爱了……” 霁月的脸色一冷,“给我打。” “啪啪。”半冬二话不说开打了。 她只听主子的命令,至于别的,她都不懂。 环儿的脸被打肿了,疼的厉害,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霁月,没想到如此霸道。 霁月挑了挑眉,奴才也敢瞪主子?果然是个没规矩的。 “本公主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奴才能指摘的?早听说大公主不规矩,我还不信,现在看到你我信了。” 环儿气的直瞪眼,浑身发抖,“你……” 大公主在水里扑腾了几下,被侍卫拽上了岸,人已经昏迷了,浑身湿透了,头发滴滴答答的流水。 环儿吓哭了,连滚带爬冲过去,又是哭又是叫,“公主,您还好吗?你醒醒啊。” 大公主一动不动的躺在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霁月走了过去,环儿见状,立马挡在前面,不许她靠近。 “你别过来,有我在,你别想害我家公主。” 她一副防备的样子,让霁月大倒胃口,“想要她死,你就继续挡在前面吧。” 一道威严的声音猛的响起,“出了什么事?” 是皇上,他在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环儿如看到救星般冲过来,泪水哗拉拉的狂流,别提有多伤心了,“皇上,我家公主她……”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像家里死了人般。 霁月快步走到大公主身边,将人将她扶起来,伸出右手在大公主后背有规律的拍打。 这一番动静惊动了皇上,环儿怒火中烧,恶狠狠的指责,“四公主,你想干什么?我家公主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趁机打她?你太过份了,落井下石也不是这样的。” 她趁机在皇上面前告状,表现的忠心耿耿。 霁月没有答理她,而是自顾自的敲打。 不一会儿,“呕。”大公主嘴里吐出一口水,面色苍白无神,眼晴睁开了。 她跪在地上狂吐,瘫软在地上。 环儿惊喜万状,扑过去扶住大公主,“公主,您还好吗?哪里不舒服?皇上来了,您不要怕,有他为您作主呢。” 她冲大公主使了眼色,在作主这两个字加重语气。 大公主看到皇上,精神一震,立马泪水涟涟,痛哭流涕,“父皇,求您为女儿作主。” 她头发湿漉漉的,浑身是水珠,狼狈不堪。 皇上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大公主怒气冲冲的喝道,“是沐霁月,是她将女儿推下水的,她要害死我啊。” 皇上的脸色有些异样,很是古怪,“害死你?” 大公主胸口的怒火往上扬,愤怒的尖叫,“对,她要为安后报仇,她杀了母后还不够,还要杀死我,父皇,我好害怕,您一定要帮帮女儿啊。” 她说的好像真的,将脏水全泼在沐霁月身上。 在她嘴里,沐霁月就是坏事做尽的坏蛋。 皇上要不是亲眼所见沐霁月出手,说不定真的信了。“沐霁月,你怎么说?” 他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霁月是不怕的,胆子特别大,看了看天上,“太阳还没有下山呢,就开始说梦话。” 这都什么东西啊,恩将仇报,狼心狗肺。 大公主的脸色剧变,“什么意思?” 霁月一本正经的问道,“皇上啊,颠倒黑白是不是皇室的传统保留节目?这年头要是有谁更不要脸比赛,大公主一定能进前三。” “噗。”有人忍不住笑了,四公主真的好好玩。 但是,没人敢说什么,都低着头不吭声。 大公主又气又急,恶狠狠的怒骂,“你胡说,我说的全是实话,要不是紫衣侯救了我,我早就没命了。” 她一转身又立马变了嘴脸,露出甜美温柔的笑容。 “紫衣侯,谢谢你救了我,救命之恩,愿以身相报。” 声音娇柔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她此时从河里捞出来的形象太不堪,太违和了。 紫衣侯神色不变,淡淡的道,“你错了,救你的人是这位侍卫小哥,还有……” 他一点都不想跟这位大公主扯上关系,所谓的救命之恩,更是荒唐。 大公主的脸色一变,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什么?紫衣侯,我们都肌肤相亲了,你还想推卸责任?” 她一副良家女子被花花大少祸害的模样,把霁月乐逗了,“哈哈哈,我的妈呀,大公主,你这么不要脸,你爹知道吗?” 第八百零二章 顾念亲情 第八百零二章顾念亲情 大公主委屈的红了眼眶,“父皇,她这么欺负您的女儿,您可要主持公道啊。” 这话说的太有意思了,好像就她是皇上的女儿。 她非常的狼狈,却没有急着收拾自己,一心想博得同情。 但是,她却不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没有同情心,比如帝王。 皇上一直觉得这个大女儿懂事,但此时才发现,她全是装出来的。 她还没有一个孩子懂事。 “紫衣侯,你怎么说?” 紫衣侯表情严肃,“公主落水我非常的担心,但有心无力,不会水硬是跳下去,只能枉送性命,还会耽搁大公主的性命,所以这位侍卫小哥英勇的挺身而出,不顾危险跳下水救起公主。” 他泛泛的表了关心,也表明了心迹,不想跟公主扯上关系。 被他如此嫌弃,皇上的心很不痛快,不管怎么的,这是他的女儿,只有嫌弃别人的份。 大公主怒气冲冲的喝道,“不是他,是你!” 闭着眼晴说瞎话的本事,也是让人醉了。 在场就大公主和那个侍卫的衣服是湿的,还怎么狡辩? 那侍卫很心塞,他也不想救的,好吗? 紫衣侯的眼神更冷了,“大公主,信口开河不是好习惯,会伤害到很多人。” 他拒人于千里之外,态度很鲜明了。 大公主不肯放过这一次机会,拼命咬住他不放,“父皇,真的是紫衣侯救了我,我要报恩,我要嫁给他。” 一口一声报恩,却做着恩将仇报的事。 她真以为嫁给紫衣侯,对方就要感激涕零? 皇上的眉头微蹙,在考虑着,要不要顺势将女儿嫁出去。 大公主再不好,也是他的女儿。 “紫衣侯……” 紫衣侯不等他说完,撩起衣袖跪下,“皇上,请允许微臣辞官归隐山林,不问世事,采菊东篱下。” 他神情肃穆,不是说说而已。 大公主眼前一阵阵发黑,快要气哭了。 她是公主啊,他怎么敢这样? 皇上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为了不娶大公主,都要辞官了? “紫衣侯啊,小女就让你这么不能接受?宁愿辞官也不肯娶她?” 紫衣侯神情坚定,绝不妥协,“以诚为怀,以信为本,以诚待人,至诚通天,诚信为君子之道也。人生在世,总要坚守一些道义。” 这全是大道理,就算帝王也找不到反驳的话。 “罢了,朕不勉强你。” 紫衣侯深深的拜下去,“皇上圣明。” 大公主怎么会甘心?嫁给紫衣侯,是她最好的出路。 “父皇,不可以的,我的身体已经被他摸过了,我已经不清白了,必须嫁给他,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了,求父皇怜惜女儿吧。” 她眼泪直流,打死都不肯放过紫衣侯。 霁月的脸色一变,大声惊呼,“糟糕。” 忽然冒出来的话,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紫衣侯看着她,有些担心,“怎么了?” 霁月愁眉苦脸的,“我刚才碰到她了,她不会缠着我让我负责吧。” 众人嘴角直抽,这么说真的好吗? 紫衣侯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是女的,再恨嫁,也不会缠到你头上。” 霁月长长吐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那我放心了,大公主,你这么恨嫁,那就嫁给这位侍卫小哥吧,你们已经肌肤相亲过了。” 大公主气的嘴巴都歪了,恨的咬牙切齿,“闭嘴,你这害人精,你将我推下水,这一笔账好好算一算,父皇,您一定要帮我……” 她打定了主意,成不了事,她就撒泼。 什么辞官回家,没有那么容易。 君王的旨意比父母双亲的话都管用! 霁月凉凉的吐槽,“帮你胡搅蛮缠?还是帮你为祸后宫啊?” 大公主眼泪汪汪的看着皇上,楚楚可怜,“父皇,母后已经死了,您也不疼我们姐弟了吗?就任由别人欺负?”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这人呀,不要脸无敌,“被谁欺负了?把话说清楚。” “就是你。”大公主气势汹汹。 霁月烦死她了,刚才就不该出手,让她去死吧。“我发誓,你下次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管了。” 大公主气坏了,居然敢咒她,好可恨,“你才会死。”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恩将仇报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 大公主最忌讳听到这话,两眼充血,“沐霁月,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相比她的气极败坏,霁月就淡定多了,“你就会学我说话吗?大公主,你的智商不够用啊。” “你……”大公主气的想抽她了。 两人撕逼了半天,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紫衣侯想了想,上前几步,“皇上,我亲眼目睹了全过程,不知该不该讲?” “说。”皇上的神情很不快。 紫衣侯只作不见,徐徐的说道,“大公主一上来就对着四公主又推又骂,还狠下毒手要将四公主推下水,四公主人小力气小,不过手脚很灵活,蹲了下去避开了攻击,大公主一时惯例停不下来。” 他没有添油加醋,陈述事实而已。 但是,大公主彻底被激怒了,歇斯底里的大叫,“紫衣侯,你为什么要帮着她说话?为什么?” 紫衣侯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皇上,“大公主的命也是她救的,算是以德报怨了,四公主年纪虽小,但恩怨分明,顾念亲情。” 皇上心里一动,下意识的看向霁月。 霁月气鼓鼓的站在一边,小嘴微嘟,很不高兴的样子,却没有说什么。 整一个不会哭的孩子,也不会告状,怪不得不招人喜欢。 皇上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一股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滚。 大公主都快气炸了,“顾念亲情?你在说笑话吗?她害死了我母后。” 紫衣侯淡淡的说道,“皇后可不是四公主的亲人。” 可不是嘛,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而且也没有抚养关系,有的是杀母之仇。 “你……”大公主的眼眶通红,嫉妒又生气。 她想不通,紫衣侯为什么要为沐霁月说话? 紫衣侯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公主,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四公主救了你,你不但不感激,反而各种诋毁,各种伤害,真让人失望。” 第八百零三章 将她带走 第八百零三章将她带走 大公主受不了他谴责的目光,委屈的要命,“她没有那么好心,大家都被她骗了,她恨不得我死呢。” 问题是大家都看到了,是霁月出手拍打了几下,才逼出了河水。 不管如何,她这么恩将仇报,让人不喜。 尤其是皇上,亲眼看到了,由不得她是非颠倒。 霁月不耐烦的嘲讽道,“淫者见淫,估计你是想我死吧,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丫的,跟她斗?嗯,很天真! 大公主的脸都被打肿了,恼羞成怒,“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这么说话?” 她养尊处优惯了,觉得全天下人都该围着她转,她是嫡长公主嘛,身份最尊贵。 大家见到她都是捧着敬着,她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霁月根本不吃这一套,照样骂人。 “你还比不上我呢,我最起码是元后生的,你娘是小老婆哟,按照古礼,我才是真正的嫡公主,你嘛,不过是小妾上位的产物,现在不过是打回原形。” 她骂人不带一个脏字,字字犀利,刺痛了大公主敏感的心。 大公主红了眼眶,眼泪直流,哭的很伤心。 “父皇,您也是这么想的吗?” 最让她伤心的是,母后一死,她的身份大跌,众人冷嘲热讽,说话可难听了。 以前风光无限,如今要看人脸色,这巨大的落差让人怎么接受? 皇上轻轻叹了一口气,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朕过几天给你挑一门婚事,你安静的待嫁吧。” 由他赐婚,任谁都不敢怠慢了他的女儿。 不如给她挑一门人口简单,家世清白的人家,不求大富大贵,只要懂事就行。 大公主愣了一下,梗着脖子说道,“不是紫衣侯,我就不嫁。” 也不知她哪来的底气,敢跟皇上对呛。 为了嫁给紫衣侯,她也是拼了。 皇上的一番好意被当成了驴肝肺,气怒不已,“那就落发为尼吧。” 大公主目瞪口呆,不敢置信,“您说什么?让我落发?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怎么会有这种父亲? 以前的疼爱都是假的吗? 帝王的宠爱果然是最不靠谱的东西。 皇上对她的耐心耗尽了,没本事光会吵吵闹闹有什么用? 若是让男人哭着喊着要娶她,那才是本事。 紫衣侯宁愿辞官也不要她,她再吵也是没用,还会被人笑。 “还有你,沐霁月,你桀骜不驯,任性妄为,罚你去雷音寺清修,等哪天改好了再回宫。” 大公主猛的大笑,“哈哈哈,沐霁月,我们都一样。” 原来父皇对谁都没感情,一样的。 她太高估自己了,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在父皇眼里,全是一颗颗棋子。 霁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求之不得呢,但面上不露,“我只有一个要求。” 她板着俏脸,表情很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子。 皇上沉沉的看着她,“说。” 霁月伸手指了指大公主,笑眯眯的说道,“别把我跟她关在一起,我怕她太贱忍不住想弄死她。” 皇上嘴角直抽,有种很无力的感觉,他的几个儿女性格不一,但都不是能成事的。 而这个更是性情古怪,喜怒无常。 “……你有那个本事吗?” 在他面前动不动说杀人,真的好吗? 她就一点都不顾忌性命? 霁月神情轻松,一脸的无所谓,“杀个人而已,有什么难的?惹我不高兴,分分钟钟弄死她。” 说着残忍的话,但配着纯真的面容,感觉太违和了。 大公主浑身僵硬,又惊又怒,她怎么敢这么放肆? “你才十岁。”皇上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在冷宫长大的孩子就这么早熟? 霁月漂亮的小脸白白嫩嫩的,吹弹可破,看着很萌很可爱。 但是,这只是表相,她的性格之强势,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霁月理所当然的说道,“冷宫里没有孩子,只有一颗颗扭曲的心灵,皇上,你现在知道了吧,我是个恋态啊。” 说自己是变态,,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也是醉了。 皇上的表情第一次有了明显的变化,怔怔的看着她,听不懂她的意思,“变态?” 霁月用力点头,眼晴亮亮的,“不高兴就骂人,不开心就打人玩的变态,所以你们不要惹我,这是一种病,没得治的。” 她说的煞有其事,像真的般,让人哭笑不得。 紫衣侯揉了揉脑门,这性子还真是好玩! 皇上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煮不烂的铜豌豆,“罢了,你明天就走,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霁月兴致勃勃的举起一根纤细的手指,“一,要确保我的身份不受冒犯。二,不能让任何人虐待我。三,我要吃香的喝辣的。” 换句话说,要保有公主的尊荣,衣食无忧。 大公主真的不理解,她不是应该哭着哀求吗?“你想的美,那是去受罚。” 霁月奇怪的反问,“受罚就不是公主了?你喜欢受虐是你的事,反正我不干。” 明明是一件很苦逼的事,到了霁月嘴里,就成了很欢脱的娱乐活动。 好像去郊外踏青放风,整个人都萌萌哒。 面对这样的女孩子,皇上硬不起心肠,“准你将身边侍候的人带进去,不过,不要惹事生非。” “看我心情喽。”还是这么不靠谱的回答。 “……”皇上已经不想跟她说话了,心好累。 紫衣侯在心里苦笑一声,站了出来,“皇上,四公主只是一时气话,她从小在冷宫长大,如今又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受苦,难免有些委屈,毕竟是尊贵的公主,却从来没享受过一天的尊荣。” 被他这么一说,霁月成了没娘的小白菜,别提有多可怜了。 不得不说,他非常的了解皇上,知道皇上的软肋和底线在哪里。 皇上的面色稍霁,“你只要乖乖的听话,朕会早点放你出来。” 没想到霁月咋咋呼呼的叫了起来,“本公主做不到啊。” 皇上头都大了,还是这么不靠谱。“将她带走,赶紧。” 霁月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道,“皇上,多给点钱吧,三万五万不嫌多,真的。” “带下去。” 第八百零四章 气皇上 第八百零四章气皇上 回到屋子里,霁月换了一套衣服,换床上一躺,舒舒服服的拿了本书翻看。 半冬惊奇的看着她,“公主,您就不怕皇上生气吗?“ 这位主子的性子好奇怪,不像普通孩子般天真,很聪明,也很狡猾。 关键是,她对皇上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霁月翻了一页,一心两用。 ”再生气又能怎么样?杀了我?我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死不死不重要,但他肯定不愿背负杀女的恶名。“ 杀不杀她不重要,而皇帝还是要好名声的。 她话里的淡漠透着一股莫名的孤寂,半冬的心酸酸的,”别这么说,奴婢心里听着难受。“ 没有娘疼,没有爹爱的滋味她是最清楚的,但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公主有爹等于没有爹,真可怜。 霁月拨了拨发丝,很无奈的说道,”难受什么呀?他不疼我不爱我,我也不稀罕,那是他没眼光。“ 感情是双方面的,皇上没有将她当成女儿,她也没将对方当父亲,一样一样的,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半冬用力点头,”是,公主是最好的。“ 比起其他公主,自家的公主聪明又伶俐,还不用人操心。 霁月做了个可爱的手势,”最漂亮最可爱最完美的公主,就是我。“ ”噗哧。“半冬被逗乐了。 当皇上听到暗卫禀报的消息,沉默的坐了好久,神色莫名。 “她真的这么说?” “是。”暗卫头也不敢抬,皇家的事不敢掺和。 皇上微微蹙眉,极力忽视心底的不快。 “她可有怨望?” “没有,绝对没有。”暗卫敢用性命担保,那位公主啊,是个奇葩,根本不在乎圣宠。 本以为皇帝会高兴,没想到他的脸沉了下来。 “她是不在意!她是朕的女儿,居然不在意朕。” 属下很想吐槽,你也不稀罕啊,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吗? 皇帝就是只许官府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生物。 他可以不喜欢你,不在乎你,但你必须喜欢他,敬重他,这就是帝王病。 朝云殿 霁月睡的正香,外面传来喧哗声。 “霁月,霁月。”南宫寒熙不顾宫人的阻止,闯了进来。 他一听到消息就飞奔过来,他的小霁月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气死他了,舅舅好过份,霁月是他的女儿呀,怎么能将人贬去那里? 霁月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小嘴微嘟。 “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南宫寒熙急的直跳脚,上前拉扯,“你还睡得着?快起来,我陪你去求舅舅,不让他送你走。” “不去。”霁月傲娇的翻了个身体,不想搭理他,她还想睡。 南宫寒熙爬上床,轻捏她的小脸。 “霁月乖,快点起来。” “嘘。”霁月被吵的快哭了,打扰别人睡眠真的太讨厌了。 她烦躁的直翻白眼,将手指放在嘴边,“我想出宫。” “什么?”南宫寒熙一肚子的话都卡住了,震惊不已。 霁月揉了揉眼晴,耐着性子解释道,“宫里多无趣啊,整天跟那些女人掐架,一不小心就把小命玩完了,还不如出去逛逛呢。” “逛逛?”南宫寒熙怎么听不懂她的话啊? 她说的好轻松,好像出去春游,充满了期待。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对啊,从宫里出去很难,但在雷音寺嘛,还是不难的,再说你会帮我的,对吧?” 她是不喜欢这座皇宫,金碧辉煌,却压抑沉闷,人性都扭曲了。 南宫寒熙听懂了,眼晴一亮,“对,我明白了,那就去雷音寺吧,免得被人害了,你还小呢,在雷音寺待个几年,长大了就能嫁给我了。” “……”霁月嘴角直抽,三句话不离成亲,他怎么就不想些别的呢? 南宫寒熙越想越高兴,“不错,这样更好,有我盯着,雷音寺的那些老家伙不敢欺负你。” 对呀,皇宫有什么好玩的,外面才有趣呢。 霁月抿嘴笑,“我们还能偷溜出去玩呢。” 南宫寒熙终于被说服了,“好主意,就这么决定了。” 外面一阵骚动,霁月的眉头皱了起来。 半夏走进来禀道,“大皇子来了。” “不见。”霁月根本不想理。 但是,大皇子像疯子般大喊大叫,“沐霁月,沐霁月。” 霁月翻身而起,郁闷的不行,睡个好觉怎么就这么难呢? 所以说嘛,早早离开这个破地方,从此海阔天空。 “叫魂啊,真是讨厌,我去打发他。” 南宫寒熙拉住她的小手,面有忧色,“我跟你一起去。” 大皇子连连受挫,肯定是一肚子的怨气,跑来发泄的。 霁月真心觉得大皇子愚蠢,这种时候发泄有毛用,想办法讨皇上欢心啊。 只要一天没立太子,他就有希望,未来长着呢,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跑来找她吵闹,只会让人觉得他不堪大用。 “你还是别去,我一个人就能对付他。” 南宫寒熙心里一动,“你是担心我们起了冲突,我会吃亏吗?” 他心里一阵阵温暖,霁月人好好,他越来越喜欢她了。 霁月并不否认,“你毕竟不是皇上的亲子,人都是有私心的。” 自己的孩子能打能骂,但别人打骂,做父母的肯定不干。 南宫寒熙特别感动,“霁月,你对我真好,我好开心,不过我怕他伤害你,我要站在你身边保护你。” 在别人眼里,霁月或许是个蛮不讲理的女孩子,但在他眼里,她的心肠特别柔软,很重情意。 霁月根本没将大皇子放在眼里,“我有半春她们呢,如果真的扛不住,我会向你求救的。” 又不是聪明人,坏也坏在表面,嚷的全世界都知道,能成什么大事? 南宫寒熙拿她没办法,“好吧,宁可让他受伤,你也不能有半点损伤。” 他对大皇子也没有什么感情,谁会喜欢一个整天说酸话下黑手的人呢? 大皇子带着十几个太监,气势汹汹的在院子里狂砍狂砸。 院子里的花木和盆栽都遭殃了。 霁月看着乱七八糟的院子,心里很不痛快,神经病啊。 大皇子恶狠狠的瞪着她,一副寻晦气的模样,“沐霁月,你总算出来了。” 第八百零五章 刀剑齐飞 第八百零五章刀剑齐飞 沐霁月歪着脑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闪闪发亮,“你来干什么?” 唯独没有害怕,特别坦然。 大皇子是来寻晦气的,虽然他已经这样了,但不肯放过沐霁月。 他手指着沐霁月的鼻子,“你,给我跪下。” “跪下?”沐霁月震惊了,他脑袋进水了吗? 这个时代讲究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王的,但没听说要跪自己兄弟姐妹的。 选这种时候落井下石,也是醉了。 大皇子带着很多人,气势很足,凶巴巴的喝道,“快点。” 他是起了杀心,他母后死了,沐霁月必须为母后陪葬! 但临死之前,要让她尝尝这世间最痛苦的惩罚! 换了别人,早就吓的不行了,但沐霁月一点都不怕,反而露出嘲讽的弧度。“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大皇子很愤怒,杀心更炽。“我是大皇子。” 沐霁月冷笑一声,“一个永远不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也注定活不长的皇子。” 不管将来谁继承皇位,都不会容下大皇子,曾经的嫡长子。 这话说中了大皇子最不敢正视的问题,脸色大变,“沐霁月,这是你自找的。” 他抽出长剑,杀气腾腾的喝道,“格杀勿论!” 身后跟来的下人纷纷抽出武器,围了上来。 半夏四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纷纷上前将霁月护在中间。 她们都有武功,只认霁月为主,大皇子再厉害,也不能让她们退开。 两方对峙,火味药十足,霁月不屑的撇了撇嘴。 “哟,胆子变大了嘛,居然跑到我这里撒野,给我拿下。” 跑到她这里杀人?妈蛋,果然是疯了。 大皇子很震惊,没想到霁月不但不求饶,反而敢反抗。 “谁敢拦我?我是皇子,我若有半点损伤,你们都死定了。” 他还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想让谁死,谁就自动送上来。 可惜,沐霁月是个遇弱则弱,遇强则强的人。 想杀她,那她不会客气了。 “不用理会,出了事我扛着,什么玩意,凭你也敢落井下石?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瞧瞧自己现在的处境,还真把自己当成嫡长子?想杀我,来呀!” “你等着,给我上。”大皇子挥了挥手,手下一涌而上,霁月的几个丫环纷纷反击。 一时之间血光冲天,刀剑声不断。 大皇子过来时只当没有阻力,想杀谁就杀谁,但是,沐霁月的强悍超出了他的意料。 “动作快。”大皇子有些急了,一定要赶在皇上之前将人杀了。 人死了,一切都好说,总不可能让他去赔命。 但是,霁月的几个丫环个个武功高强,是精心培养出来的,一时之间,打了个平手。 大皇子越看越着急,全是些废物,他手举着长剑,冲霁月杀来。“去死。” 长剑还差一寸,眼见就要伤了霁月,霁月眼神闪了闪,刚想动手,一颗小石子飞过来,正中大皇子膝盖,大皇子的双腿一软,扑倒在地,摔了个稀八烂,长剑飞了出去。 霁月右手朝后挥了挥,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她快步捡起长剑,对准大皇子的脖子,“不许动,要是误伤了你,可别怪我。” 大皇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沐霁月拿下了。 他看着抵着自己脖子处的长剑,脸色惨白如纸,“沐霁月,你敢杀我?” 沐霁月笑的那么天真,那么可爱,“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霁月笑颜如花,“你都敢,我怎么不敢?” 在大皇子眼里,她就是最恶毒的人,又气又怕,他知道,惹恼了她,肯定会下手。 她跟他们不一样,不顾忌任何东西,包括脸面。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你不要乱来,让父皇知道了,不会饶过你。”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怕他了?”沐霁月像看白痴般看着他。 大皇子浑身一颤,细细回想,确实是没见过。 他的手下吓坏了,大声喝道,“谁敢欺侮大皇子?你们好大的胆子,这是要翻天啊,统统拿下,四公主,你若敢伤我家主子一根头发,我就让你们所有人死无全尸。” 话音刚落,大皇子发出一声惨叫,“啊。” 他胸口多了一个血洞,鲜血淋漓,这就是沐霁月的回答。 “谁敢胡来?我先剁掉他的手,先挖掉他的眼晴。” 谁都没想到她会如此心狠手辣,连皇子都敢动。 手下吓的魂飞魄散,“你敢?” 沐霁月的回答,就是又捅了一剑,动作快如闪电,剑起剑落,又是一道血口子。 大皇子痛的死去活来,惨叫连连,“啊啊,沐霁月你这个疯子。” 他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皮肉之苦? 沐霁月理直气壮的回答,“我是疯子啊,你才知道?” 看着她美丽的笑脸,一阵寒气涌上来,大皇子打了个冷战,她怎么笑的出来? 他有些怕了,“你不要乱来,否则父皇不会饶了你。” 沐霁月笑眯眯的挥手,“我是要进雷音寺的人啊,怕什么?让我想想先剁哪只手?” 她这么欢快的说着最残忍的话,鲜明的反差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大皇子浑身发抖,惊惧交加,“沐霁月,我是你兄长。” “我可没有哥哥。”沐霁月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挥起长剑重重挥下去,“我剁,剁剁剁。” 一剑又一剑,重重砍下去。 大皇子眼前一黑,吓的晕了过去,一股恶臭蔓延开来。“啊。” “大皇子。”他的手下们都崩溃了。 谁说四公主只是一个柔弱可欺的小孩子?是谁说的?站出来,保证不打死他!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住手,沐霁月,你疯了吗?” 一群御林军簇拥着皇上冲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都蒙逼了。 不是说双方打起来了吗?怎么是一面倒的情况? 大皇子居然被个小孩子制住了? 大皇子的手下如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过去抱大腿,“皇上,她要害死大皇子,求您救救大皇子吧。” 皇上恨极了这些人,一脚将人踢开。 霁月后面几道故意砍歪了,都是擦过身体,只差几厘米,却没有伤害大皇子。 她一脸的嫌弃,“来的正好,把这个废物带走吧,他吓出屎了,好臭。” 第八百零六章 不合格的父亲 第八百零六章不合格的父亲 “噗哧。”室内传来闷笑声。 皇上朝屋子里瞥了一眼,微微蹙眉。“你……” 沐霁月无辜的摊手,“我什么都没干,就吓唬他一下,我怎么知道他这么脆弱?皇上,你不能光生不教啊,瞧瞧你这些不成器的儿女,没一个顶用的。” 还说吓唬,都流血了! 皇上脸上无光,有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我是你爹!” “阿爹?”沐霁月呵呵一笑,“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看着顽劣不堪的女孩子,皇上很生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恐吓兄长,欺负姐姐,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吗?你是不是想造反?” 沐霁月眨巴着一双大眼晴,认真的想了想。 “造反?当女皇吗?暂时没有这个想法,又累又无聊,当皇帝啊,得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多,压力无限大。我是拒绝的!” “你……”皇上目瞪口呆,在她眼里,当皇帝就是一个苦差事啊。 不过,反过来想想,确实有几分相像。 每天起的很早要上早朝,多睡一会儿都不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 那些御林军的脸憋的通红,想笑又不敢笑,这位四公主真有意思,成功的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里面传来爆笑声,“哈哈哈。” 皇上没好气的喝道,“给朕滚出来。” 南宫寒熙笑容满面的蹦出来,“舅舅,真的不能怪霁月,她可善良了,怕我手脚没个轻重会伤到大皇子,不许我出来呢。” 得,她善良?皇上觉得这个外甥眼瞎的厉害。 都血流长河了,他都看不到吗? 霁月仰望天空,一脸的落寞,“其实吧,我特别失望,就一个会回他就晕了,这么弱一点都不好玩,无敌太寂寞了。” 一个小小的孩童脸上浮起这样的表情,能看吗?只会让人感觉好好笑! 皇上心火一下子蹭的窜起来,“气死朕了。” 还无敌呢,死丫头,一天不气他就难受。 霁月用东北口音说了一句,“气啥呢,都是你生的。” 简直是绝了,众人晕倒! 南宫寒熙又想笑了,怎么这么好玩呢? 皇上的火气一下子被浇灭了,哭笑不得,这什么破孩子?“你就不能说几句好话吗?” 只要哄哄他,他也不会这么生气了。 霁月傲娇的扬了扬脑袋,“想听好话找那些解语花,本公主只哄喜欢的人。”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迫不及待的叫道,“喜欢的人是我!霁月快哄我!” 皇上快要吐血了,这些奇葩孩子好想狠狠抽一顿。 “马上送去雷音寺。” 霁月不但不害怕,反而伸出白白的小手,“给钱!” 一副讨债鬼的样子,特别理直气壮。 “什么?”皇上震惊了。 霁月理所当然的说道,“打发我走,当然要给钱啊,你是有钱人!你也不想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吃残渣剩饭吧,你女儿要吃口热腾腾的饭菜低三下四的求人,你的面子也过不去吧。再说了,你吃香的喝辣的,你女儿快饿死了,你也过意不去吧。” 一声声吧,让皇上头疼不已。 “……“这熊孩子!皇上很想骂人,但看着眼晴晶亮的女孩子,一口气堵在喉咙口,“给她,给她。” 大内侍卫长对四公主佩服的不行,能让皇上哑口无言的人,只有她了。’ 他连忙掏出几张银票,数都没有数。 霁月认真的数了一下,一千两一张的银票,一共五张。 “谢谢皇上,这算是多久的伙食费?一个月?” 现在不谈好条件,以后更没戏了。 皇帝一家子享受荣华富贵,没道理她一个人啃窝窝头吃渣渣怕吧。 皇上震惊了,她居然跟他谈条件?“做梦,一年。” 霁月不乐意了,小脸一板,“一年太久了,我总得买几件好看的衣服,买点零食吃吃,买点胭脂水粉,这都要钱的。” 他们吃一顿饭都不止一千两,好吗?凭什么到了她头上,就苛刻她? 太没有道理了,她不服! 南宫寒熙温柔的哄她,“霁月,我可以养你的,舅舅不给,我给。” 霁月抿了抿小嘴,一脸的不高兴,“不行啊,养孩子是每个父母的职责,除非他是废物,没有这个能力。” 她不痛快,别人也休想痛快,就是这么任性。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就算贵为帝王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行了,公主的份例不会少你的,每个月再给五千两银子。” 霁月这下子满意了,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让你手下不要苛扣我的东西哈,你身边多的是看碟下菜的坏东西。” 皇上的脸色铁青,臭丫头,有这么说话的吗? 南宫寒熙扑过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进屋子里,“赶紧走。” 进了屋子,霁月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干吗呀?” 南宫寒熙无奈的说道,“你没见舅舅的脸都铁青了吗?要发火了!”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我就喜欢看他发火的样子,越生气,我就越高兴。” 南宫寒熙嘴角直抽,有这么一个女儿挺糟心的,他忽然有点同情舅舅了。 这就是养而不教的后果啊,怪谁呢,怪他自己喽! “别这么气他,气坏了就没人给你钱了。” 霁月愣了一下,“对哦,在我长大之前不能气死掉,你记得提醒我呀。” 南宫寒熙知道她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哄着她就好,“好好,你要乖点,皇上的年纪大了,经不起刺激。” 霁月翻了个白眼,“谁让他玩那么多女人,不知道保养。” 南宫寒熙吓了一大跳,“小祖宗,这种话不能乱说,被舅舅听到会生气的。” 霁月坐在椅子上,小脚踢来踢去,“我都要去雷音寺受苦了,还管他生不生气。” 南宫寒熙心疼她受了太多的苦,舍不得说她,“不管如何,他是你父亲。” 霁月扬了扬精致的下巴,桀骜不驯,“等他哪天让我满意了,我才认他,现在不合格!给他一百个差评!” “好了,你受委屈了,别生气。”南宫寒熙耐着性子哄她高兴。 在殿外的皇上听的清清楚楚,气的脸色忽青忽白,扭头就走,一对没良心的混蛋。 第八百零七章 雷音寺 第八百零七章雷音寺 宫门一开,一辆马车驶了出来,霁月趴在窗边看向外面,笑容满面,心情大好。 “宫外的空气就是不一样,格外清新。” 第一次出皇宫,她整个人都是欢快的,天都更蓝了,花也更好看了。 南宫寒熙将准备的东西都递给她,一一说明白。 为了让她在雷音寺住的舒服,他也是蛮拼的。 没办法,雷音寺是皇家寺庙,里面的人都是犯了错的,个个凶残。 霁月还小呢,他怕她在里面受委屈,到时他也帮不了她。 南宫寒熙越想越担心,“雷音寺的主持晴空师傅是个很严肃的人,凡事不要跟人家硬来。” 晴空师傅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不能得罪,他又不好明说。 霁月漫不经心的点头,“知道了。” 见她不上心,南宫寒熙很愁,“不过也不要任人欺负,打不过就跑,我来想办法。” 霁月随意翻了几页卷宗,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没想到无处不八卦啊。 “你不用担心啦,没人敢欺负我。” 她还没有长大,瘦瘦小小的,怎么看都像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很柔弱,没有自保能力。 南宫寒熙忧心忡忡,“不如我去求舅舅,让我也住进雷音寺吧。” 时时盯着,他才能放心。 霁月哭笑不得,“胡闹,不许胡来,你在外面才能帮我啊。” 不过他这一片心意,她记下了。 南宫寒熙这才做罢,一路将她送到山门,雷音寺三个大字龙飞凤舞,气势不凡,据说是以前的皇帝亲手题词。 嗯,都喜欢搞这一套。 霁月跳下马车,一双黑眸闪闪发亮,我来了,战斗吧! “我到了,你赶紧走吧。” 她身边是四名丫环,半夏,半夏,半秋,半冬,大家都只拿着一个包裹。 南宫寒熙看着战意燃烧的女孩子,更加担心了,小小年纪,随时都准备掐架,输了怎么办呢? “你先进去吧。” 门开了,一个中年女尼出现在众人面前,“我是明空,跟我来。” 她既不行礼,态度也不怎么恭谨,一板一眼,死气沉沉的。 她率先走在前面,霁月带着四个丫环跟在后面,慢慢的走着。 这雷音寺占地很广,占了整座山,环境很优美,花木葱郁,小径深幽。 一路走啊走,走了半天,才走到半山腰,有一座精舍,地方不大,二进的小院子。 “这就是你以后要住的地方。”明空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思过居?霁月不怎么喜欢这个名字,“换块牌匾,叫深兰雅舍吧。” 明空一口拒绝,脸色冷冰冰的,“不行,你归我管,你以后就叫木子。” “木子?”霁月震惊了,居然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还给她起名字? 明空冷若冰霜,目中无人,完全没把霁月当一回事。 “这里没有公主,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的侍从不能再侍候你了,大家都要干活。” 这些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被她欺负,感觉太好了。 仗着身份耀武扬威的公主,到了这里,也只是烂泥,谁都能踩一脚。 尤其是这个年纪小小的小公主,更好对付。 干活?霁月忽然觉得有点意思,这雷音寺能让她玩一阵子了。 跟天斗,跟地斗,跟人斗,其乐无穷。 “那她们去干吗?” 明空不知怎么的,对她有一种极大的敌意,明显是针对她,“去种菜园,大家都要自食其力,从明天开始,五点就起床做早课,七点吃早饭,八点打水种地,中午十二点吃饭,下午再干活,晚上做晚课……” 不等她说完,霁月就不耐烦的打断,“大家都这样?包括你和主持?” 明空拽不啦叽的说道,“这话轮不到你问,从你进入雷音寺的那一刻起,以前的身份都归于尘埃,在这里,你只是一个犯了错的普通人……” 她大声叫嚣,好像她才是掌控所有人命运的那只手。 不就是一个冷宫出来的废后之女吗?没势力,没钱没人,什么都没有,连皇上都不待见她。 这样的人注定没有前途的。 想怎么欺负都行! 霁月使了个眼色,半夏两巴掌打过去,“啪啪。” 全世界都清静了,明空捂着滚烫的脸,目瞪口呆。 霁月拂了拂发丝,声音冷冷的,“犯错?谁告诉你的?信不信本公主抽死你也没有敢管?” 丫的,一个老尼姑也敢欺负她,瞎了她的狗眼。 明空终于清醒过来,气的浑身发抖,大声叫道,“你敢?来人,请木子吃点苦头,教教她规矩。” 一群僧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飞快的将人围住。 霁月不但不怕,反而兴奋的满面通红,好激动,有架可打了。 “给我打,打死不论。” 这么凶残的小丫头还是第一次见,大家都有些接受不良。 果然是皇室的公主,太霸气了,让人不得不忌惮。 明空气愤难当,“木子,你果然不可理喻,怪不得皇上要将你关进来,你这么顽劣,不想再出去了吗?” 进了这里是没有出头之日的,想捏死一个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霁月既然敢进来,就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你威胁我?好大的胆子,宫里的老头子知道吗?” 皇上年纪大了,叫一声老头子又咋的。 没叫老不死的,已经很尊重人家了。 僧人们明显吓到了,这都什么人呀? 明空震惊不已,不是说好欺负吗? “你大逆不道!” 霁月挑了挑眉,冷冷的嘲讽道,“你才知道吗?皇上管不了我,难道你比他还能耐?比他更有资格当皇帝?”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僧人们都吓到了,手脚下意识的慢了下来。 虽说进了这里很难出去,但是,谁都说不好,说不定哪天翻身了呢。 到时欺负她的人都要倒霉了! 明空吓的脸色惨白,惊惧交加,“不许胡说,我没有。” 霁月对她极为不喜,“不知道皇上知道你比他能干,会怎么想呢?捧你上天当女皇?呵呵。” 她的冷笑声吓的明空浑身发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她太小看对手了! 第八百零八章 灭掉对手威风 第八百零八章灭掉对手威风 明空眼中闪过一丝浓浓戾气,“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是有什么用?你出不了这个门的。” 有来无回的地狱之门,不是谁都能闯出去的! 霁月不禁乐了,“我想出就出,想进就进,这世上没人能阻止我。” 也不知哪来的老尼姑,没见识就算了,还这么嚣张。 明空掏出一样小玩意,在手里把玩着。 空明感觉到了那份鄙视,心中勃然大怒,气势汹汹的喝道,“小孩子好大的口气,我劝你清醒点吧,跟我对着干没有好处,来人,给我打断她一条腿……” 话还没说完,眼前闪过一丝白光,“轰。” 明空的右腿一阵剧痛,身体一软,重重摔倒在地,“啊啊。” 她抱着右腿惨叫连连,鲜血狂喷,很是吓人。 僧人们吓住了,他们都没有看清楚对方怎么出手的,明空已经伤着了。 这份速度太吓人了! 一名僧人蹲下身体,撩起她的裤脚一看,顿时吓白了脸。 腿部破了一个血洞,血流如泣,天啊,那到底是什么暗器? 霁月居高临下的着受伤的人,没有一点同情,“啧啧啧,你的腿断了,怎么办呢?真可怜啊。” 明空也是个厉害角色,苍白着脸点穴止血,撕下中衣包裹伤处,但是,那股惟心刺骨的疼痛让她不寒而栗。 “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霁月笑眯眯的举起暗器,笑的可甜了,“忘了介绍,这是我发明的武器,叫血滴子,不沾血誓不回鞘,效果不错吧,要不要再试试?” 这是让南宫寒熙给她造出来的,特别好使,用来防身。 她明艳的笑容美极了,但在明空眼里,如同看到了恶魔。 “你……不要乱来……” 这哪里普通的孩子,根本是个小妖女。 霁月把玩着武器,笑容甜美,却无人敢小看她,“还敢不敢在我面前叫嚣了?” 明空既后悔,又懊恼,她太大意了,以为人好欺负呢。 早知这样,她应该更小心些。 “不敢,四公主,您最大。” 霁月一步步的走过去,如玉的小脸如罩上一层寒霜,“说,谁让你这么做的。” 明空一咯噔,身体发抖,沐霁月的聪慧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我不懂您的意思,这全是寺里的规矩……” 沐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用血滴子对准她,“是吗?” 明空感觉到了死亡的滋味,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咽了咽口水,“不敢欺瞒公主。” 见她还在强撑,沐霁月知道她的心还不死。 “你知道皇后是怎么死的吗?苏家是怎么灭亡的吗?” 明空的脸色变了几变,据说是她干的,以前她是不信的,一个丫头片子还能翻天,但亲眼见她的本事,相信了几分。 沐霁月扬了扬下巴,笑的云淡风轻,“看来你知道。” 她的话风一转,“那想不想叶家也完蛋呢?” 明空浑身一震,如见鬼般瞪大眼晴,“你说什么?” 沐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叶瀞,安南叶家的五小姐,跟人私通生下孽种,被家族除名,被心上人辜负,只好落发为尼。” 好像随口一说,却如重型炸弹,在明空心底炸开,索索发抖,“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沐霁月笑的更加灿烂了,“我还知道那个孽种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只要我一句话,就能将他毁了。” 明空眼前一阵阵发黑,脸色灰败。 “不,不要,不可以。” 看着眼前浅笑盈盈的小女孩,明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你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吗?” 成年人也没有她的手段和能耐,也没有她这一份定力。 霁月淡淡的看着她,“在冷宫长大的孩子,不能称为孩子,冷宫困不住我,区区雷音寺更困不住我。” 她就是一个妖女! 明空很不甘心,大声问道,“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霁月露出最畅快的笑容,“因为这将是我的地盘。” 雷音寺是个绝好藏身的地方,大隐隐于市。 等她积累几年,有了实力,就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想怎么着都行。 现在的她,太弱了! 明空听懂了她的意思,越发的惊惧。“你…你…” 霁月眼珠一转,神秘兮兮的问道,“要不要我将你的亲亲师兄请过来啊。” 明空浑身一颤,如见鬼般尖叫一声,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还是人吗? 有这份本事,去哪里不行啊,非要窝在雷音寺? “你赢了,我说,我全说,是太后的旨意。” 她眼中闪过一丝恶意,当小妖女对上千年大魔王时,谁会赢呢? 她相信是后者,毕竟多年修炼成精了。 霁月并不意外,“原来是那个老太婆,我料到了,啧啧啧,有点意思,我就陪她玩玩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瞧瞧这话,语气太大了。 她居高临下的下令,“听着,封锁消息,我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不得传出去。” 她的态度又一次出乎明空的意料,明空有些不知所措,“我恐怕办不到,太后让我每周都要给消息。” 这算什么困难?完全没难度,霁月完全没放在心上,“消息?随便编呗,你行的,我相信你。” 她的胆大包天让明空心里害怕到了极点,这是一个无视皇权无视君王的人。 “这是欺君,我不敢。” 霁月一脸的无所谓,“行啊,我这就将你儿子的身世昭告天下,对了,你儿子刚成亲,娶的还是官家之女呢。” 明空的表情一片空白,好半响才咬紧牙关,“好,我答应你,你不要乱来。” 她得想个办法,找机会除掉这个小妖女,只有死人才能保密。 霁月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别耍花样,本公主外面有人,不光是南宫世子哟,还有好几个暗线,时时刻刻能毁了你,你儿子,你的家族,包括这个雷音寺。” 她说的很轻松,但每一个字都重如千斤。 明空的心神受到了重击,惊怒交加,“你这么厉害,皇帝知道吗?” 霁月豪不在意的点头,“知道啊,他拿我没办法,只好将我扔进来喽。” 王炸了,连皇帝都无可奈何的人啊。 第八百零九章 这后山归我了 第八百零九章这后山归我了 明空快跪了,脸色发绿,“你可以留在皇宫。” 小祖宗,爱折腾就去折腾宫里的贵人吧。 为什么出来害人呢?她这个地方小啊,经不起四公主的折腾。 霁月像个淘气的小孩子,没有了刚才的犀利,“我不爱留在宫里,一群死气沉沉的人,不好玩。” “……”明空要哭了,这么任性真的好吗? 她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就算不说,这寺里未必没有别的眼线。” 霁月下巴抬的高高的,牛逼哄哄的开口,“以后这是我的地盘,谁敢伸手进来,就砍谁的手,太后要是规规矩矩,我就放她一马。” 这是说真的,只要敢伤害她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她对宫里的人都没有感情,若是,他们不动她,她也不会动他们,相安无事。 若拎不清乱来,那就休怪她不客气。 她的脾气真的不好! 明空咋舌,这是要上天啊,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 看来皇后和其家族真的是她干掉的! 这么小就这么可怕,长大后还得了? 别人还有活命吗? 霁月很满意的看着这些人的面色大变,成功的震住了她们。 杀人是小道,将她们收服才是大道。 她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走进雅舍,室内很干净,但只有基本的家具,雪洞洞的,连床锦被都没有。 她二话不说,就让半春开了清单去找内务府要。 但是,等啊等,等到晚上,还没有东西送来。 这晚上怎么睡呢? 半春眉头紧皱,脸色很不好看,愁眉苦脸。 “公主,内务府还没有将东西送来。” 明空一直随侍在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着霁月,心中却有些得意。 看吧,还是有人不卖四公主的账! 她倒要看看四公主怎么折腾。 霁月倚在窗边,面色清冷。 “去把内务府大人请来说话,我们要讲道理,若是不肯来,就将他一家子的头发都剃了。” “噗哧。”大家笑喷了,严肃的气氛一下子欢脱起来。 这么极品的主意,也是醉醉的。 霁月不满的白了一眼,“笑什么?” 半春忍笑问道,“这是让他们一家子都出家吗?” 霁月扬了扬下巴,笑眯眯的点头,“对啊,地方都给他们找好了,就雷音寺。” 得罪了她,只有这个下场。 她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 “这主意好。”半春喜滋滋的去办事了。 明空见状胆战心惊,不敢再半点邪念,这人是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霁月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明空一惊,下意识的弯腰,毕恭毕敬的问道,“公主有何见教?” 霁月晚上吃撑了,有些难受,“带我去寺里逛一逛,熟悉一下环境。” “是。”明空连个屁都不敢放。 天色渐晚,一行人举着红灯笼出行,霁月东张西望,显然很感兴趣。 哟,后山居然有温泉,不错不错,归她了! 一行人走到温泉处,一个身姿窈窕的年轻女尼正在洗脸,听到动静,连忙转身。 “师傅,这位是?” 长的挺漂亮,胸口鼓鼓的,身段玲珑,是个大美人呀。 霁月有些好奇,这是什么人?怎么沦落到这里? 雷音寺是皇室寺庙,估计都是犯错的宗室之人。 雷音寺其实是分成两半,一半是关男人的寺庙,一半关女人的雷音庵,统称为雷音寺。 明空是雷音庵的主持,一切日常事务由她打理。 身为她的得意弟子,明净,自然是地位超然。 明空心中大急,冲她使了个眼色,“是四公主,快行礼。” 妙净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嫉妒,“这寺里哪有什么公主?进了这里,一视同仁,别再提什么金枝玉叶的身份。” 她似乎对霁月有一种恶意,不对,是对霁月的身分。 她扬了扬尖尖的下巴,“对了,大家都在浇水,你,去挑一百担水,不挑完不许休息。” 她手指着霁月,眼中有种变态的兴奋。 霁月没有生气,神情平静,“行,半夏,盯着点,她不挑完一百担水不许她吃饭,不许休息,连续一个月哦。” “是。”半夏连忙应了,真是不知好歹,跟她家公主斗,疯了吗? 这寺里的人都怪怪的,一上来就目中无人的架式。 难道是在这里待久了,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了? 妙净目瞪口呆,下意识的看向明空,“师傅,她这是疯了吗?” 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管她?她可是礼亲王之女! 霁月觉得很有意思,玩味的笑了笑,“你们不愧是师徒。” 身上都有一种短视的嚣张劲,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明空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敢拒绝的话,今晚是别想睡了。 她对霁月的杀伤力是亲身经历过,她的腿还疼着呢。 但就算受伤了,也不许她下去待着,让她服侍了一下午。 这么霸道的人,她哪敢作对? 她敢肯定,只要她敢反抗,分分钟钟就会死在剑下。 小小年纪就敢亲自下手的人,根本不怕沾上血。 她忍着惊惧求情道,“她的规矩要重学,每天都让她挑水吧,不过一百担太多,不如二十担,您看如何。” 一百担会死人的! 霁月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你还算懂点事,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这么办吧。” 轻慢的话透着一股倨傲,与生俱来的尊贵和霸气。 这种气势不输于任何人。 明空心有忌惮,不敢跟她作对了,“谢公主。” 她一人事小,但她的儿子,她的家族都将遭殃。 “师傅。”妙净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是什么情况? 明空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冲她直使眼色,“闭嘴,快去干活。” 妙净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临走前还狠狠瞪了霁月一眼。 霁月根本懒的搭理她,而是看向这一大片后山,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这后山都是雷音寺的?” 明空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战战兢兢地回答,“是,方圆百里都是。” 霁月眼珠一转,小手一扬,霸气的宣布,“从今天开始,这后山就是我私人的,不许任何人进出。” “公主,我做不了主。”明空又一次震惊了,又惊又怕。 霁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尊贵的气息油然而生。 “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同意,懂吗?” 第八百十章 跟内务府大臣掐架 第八百十章跟内务府大臣掐架 内务府的大臣费大人是个六十几岁的老头子,头发全白,但精神很不错。 第二天上午求见,他行了一礼,“臣见过四公主。” 态度看似恭谨,但是,眼中却透着一股轻慢。 霁月早就料到他不好对付,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都是宫中的亲信。 “请你来不容易啊。” 费大人板着老脸,表情严肃,“四公主,臣是皇上的奴才,却不是您的,您这么对我的家人,有些过了。” 他居然就这么指责霁月,好像是她的长辈般,一点脸面都不给。 霁月嘴角微勾,好大的脾气,“那你来干吗?” 费大人显然很生气,“我是来跟四公主把话说清楚,你若动我的家人,以后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 他大声威胁,一点都没将霁月放在眼里,似乎有依仗。 牛逼哄哄的样子,只差跟别人说,老子有靠山,天塌下来都不怕。 明空就站在角落里,吓的不敢吭声,她这种身份是见不到内务府大臣的。 她的心情很矛盾,既盼着四公主倒下,又盼着她撑下去。 若是倒下了,她还能继续耀武扬威。 但是,她的秘密恐怕要不保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四公主是个狠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不让她好过,她会拖所有人下水的。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微微一笑,“不愧是太后的表弟,口气就是大。” 费大人如被一道惊雷砸中,目瞪口呆,“四公主,你不要胡说,我跟太后没有任何关系。” 心中的惊惧快要溢出来了,如见了鬼般。 这真的只是一个小孩子吗? 霁月嘴角微翘,这情报工作就是重要啊,有了情报就占得先机。 “真的没有?“ 费大人的脸色很苍白,但是斩钉截铁的回道,“绝对没有,四公主,你以后不要再折腾了,在里面好好的反省,你这辈子是出不去了,别想那么多。” 不行,一定要将这个小丫头早早的除去。 她知道的太多了! 他急着离开,准备回去找人想对策。 至于沐霁月,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 霁月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你如果就这么走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费大人心中暗恨,死丫头,就会耍嘴皮子功夫。 想跟太后斗,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是威胁?我不吃这一套。” 他狠狠一甩袖子,快步往外走,后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也罢,就挑你这只鸡杀吧。” 费大人的后背一冷,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莫名其妙。” 他刚回到家,吃了一顿饭,下人就跑来了,“费大人,不好了。” 费大人的心情很不好,不好个屁,他好好的呢。“出了什么事?” “有人指证您的出身……”下人一脸的难色,欲言又止。 他后悔的要命,今天怎么就轮到他当差? 费大人的心里一咯噔,“说下去。” 下人快哭了,“说您是太后的表弟,而且是太后的舅舅跟庶母通奸生下的……” 这是孽种啊,比私生子,外室子更不堪。 这堪称家族最大的耻辱,一般人都不敢碰的。 费大人心头一热,一口血喷出来,浑身发抖,“快去把那个人抓起来,快啊。” 得,一看这模样就知道是真的,下人后悔的想死,知道了这样的秘密,还能活吗? “来不及了,那人一头碰死在大理寺门口的大狮子上。”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费大人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抖个不停,“我要进宫见太后,快去安排。” 皇宫,长寿宫,太后住的地方 皇上一脸的恼怒,“母后,这是真的吗?” 这是本朝以来,最大的丑闻,他这个当皇帝的,也脸上无光。 跟庶母私通生子啊,不仅是豪门最不能忍的,也是皇宫最忌讳的事。 太后也是刚知道消息,又羞又气,老脸都发烫了,“不管是真是假,先将事情压下去。” 她的娘家出了这样的丑事,杀伤力太大了。 更可怕的是,娘家内部恐怕会有内斗了。 皇上一听这话,气的不行,“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有问题,为什么还将人安排进内务府?” 他也一直以为费大人是七品小官的儿子,一路运气逆天才坐上了内务府大臣的宝座。 搞了半天,是母后开了方便大门。 这让他非常的不满,后宫不得干政!这又算什么? 太后有点心虚,她以为这个秘密没人知道,会死死的捂住,“舅舅对我恩重如山,对我只有这么一个请求。” 她是在舅家长大的,也是舅舅在背后帮着她,才能走到后位。 舅舅求她庇护表弟,她还能说什么? 皇上气的胸口疼,“母后啊,你……哎。” 在他的眼皮底下做小动作,他居然一无所知,这才是他最恼怒的地方。 后族势大,压制住皇族,就会出现改朝换代的事情。 身为帝王,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太后知道儿子生气了,姿态摆的很低,“哀家也是一时糊涂,觉得内务府安静又没有风险,又有油水,又不揽什么权,最适合他去。”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为娘家人争取利益,天经地义。 她觉得是小事,不值得一提,“皇儿,人都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几天就没人议论了。” 舆论是可以控制的,谁不听话就抓起来呗。 皇上摇了摇头,她想的太天真了。皇权是很强大,但为什么要为外姓擦屁股? 牺牲皇族的利益,去保全后族,开什么玩笑。 “京城家家户户都知道了,而且宋家和费家都闹腾开了,这事已经很难控制。” 他也不想控制,索性将事情闹大了,宋家嘛,是该受点教训。 太后眉头紧锁,想了想,摆出慈母的笑脸,“宋家和费家哀家来处理,别的就辛苦皇儿了。” 皇上心里堵的慌,母后的权利力太重,始终不肯真正放手。 就不能安安份份的颐养天年吗? 一名宫人匆匆跑来,面色紧张不安,“皇上,有很多学子跪在朝天门前,请求罢免费大人。” 第八百十一章 夫死从子 第八百十一章夫死从子 太后母子的脸色大变,这事闹大了,连学子都掺和进来了。 宫人犹豫了一下,咬着牙齿禀道,“皇上,几位阁老也联名请求。” 太后快要气疯了,狠狠拿起茶杯砸下去,“反了,全都反了,好大的胆子。” 皇上面如沉水,其实他料到了会这样。 百年难得一见的丑闻,跟庶母生子就算了,还让这个孽种成了一品大员,这才是奇葩。 正在此时,宫人禀道,“费大人求见。” 皇上的眼神闪了闪,“让他进来。” 费大人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臣见过皇上,见过太后,臣乞求告老,望皇上恩准。” 他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步,却一念之差,粉身碎骨。 他的名声,他的前途,他子女的前途,全毁了。 太后勃然大怒,“不许,哀家倒要看看谁敢跟我作对。” 她贵为太后,难道还保护不了一个表弟? 皇上冷冷的提醒道,“母后,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拿皇权保护一个外人,亏她拿的出来。 太后感觉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挑战,完全不能忍。 “我们皇家的脸面往哪里搁?皇上,这关系太大了,我们不能退。” 皇上微微蹙眉,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一直不知道的表舅,“费大人,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 费大人如吃了黄连般发苦,心里恨极了,“是……四公主。” 全是那个小妖女干的,没想到她真有这个能耐。 他想不通的是,一个小小的冷宫小公主哪来的能耐? 她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太后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费大人恨极了沐霁月,他不得好,那死丫头也落不得好,“是四公主。” 皇上也很震惊,“荒唐,她在雷音寺闭门思过,哪里都去不了,怎么就跟你扛上了?” 那丫头的性子太懒散,太无畏,只要不主动招惹她,她不会那么无聊对付人。 费大人犹豫了,有些话不好说,“这……” 皇上并不傻,立马反应过来了,“你苛刻她的东西了?” 吃穿用度都是内务府负责的,除了这个原因,他找不出其他。 费大人暗暗叫苦,“不敢,臣只是晚了一会儿,四公主就要喊打喊杀的,还要将我的家人剃光头,臣一退再退……” 他一边哭诉,一边暗暗下眼药。 太后的心火彻底被撩了起来,杀气一闪,“胡闹,都在雷音寺都不安份,来人,赐一杯毒酒给四公主。” 对这个所谓的孙女,她没有一点感情,想杀就杀了吧,省的碍事。 皇上的神情一冷,脸色极为难看,“母后,就为这事赐死你的孙女?” 打狗也要看主人,他的女儿轮不到别人作主。 为了一个奴才杀自己的孙女,这太让人心寒了。 在她心里,沐氏算什么?他这个儿子又算什么? 太后向来随心所欲,一听这话顿时怒了,“这事?这是小事吗?我们宋家的脸面往哪里搁?不行,她必须死。” 她从来没将沐霁月当成自己的亲孙女,不过是个孽种,而且是废后所生,让她非常的忌惮。 趁机除了,一了百了。 皇上面罩寒霜,冷笑一声,“原来宋家还是母后的家啊,那费家又是什么?第二个家?” 费大人吓白了脸,懊恼不已。 太后终于反应过来,却很不甘心,她是他的母亲,他如果孝顺,就该亲生女儿杀了让她消气。 “皇上,我的娘家不就是你的舅家吗?他们对你都很好,你可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皇上气极反笑了,除了一个舅公有点本事,其他都是拖后腿的。 一家子都是惹是生非,不安份的。 “朕有些不懂了,到底是娘家重要,还是儿孙重要?” 他才是皇上,这个国家的主人。 他的话才是圣旨,一言九鼎。 他的权利只能自己独享,绝不会分给任何人! 太后呆了呆,脸色发青,“皇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护着那个小丫头?为了安氏那个妖精?” 她平时都摆出一副慈悲为怀的模样,天天烧香拜香,不插手朝政,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暴露了本性。 能爬到太后宝座的女人,双手早就沾满了血腥。 皇上最反感有人跟他分权,哪怕是自己的母亲。 “为了娘家杀自己的亲孙女,朕还是第一次听说,费大人,你呢?听说过吗?” 费大人恨不得就此晕过去,可惜晕不了,“臣罪该万死,两位切不可为了臣而伤了母子情份,太后,是臣的错,是臣怠慢了四公主,惹她不高兴了,她没错。” 他后悔的要命,早知这样,他就什么都不说了。 一旦皇上对太后有了不满,那宋家费家全完了。 皇上冷若冰霜,看自己母亲的眼神充满了怀疑,“母后,一个外人都这么说了,你还想杀自己的亲孙女吗?” “你……”太后气疯了,当着别人的面反对她,这让她的威信扫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后?” 皇上丝毫不肯退让,为了权势,为了皇权,他舍弃了太多太多的东西,绝不允许别人来抢。 “母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您姓沐。”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快要吐血了,她将所有的怨恨都记在霁月头上。 全是那个死丫头,才害的他们母子失和。 但是,情势比人强,她是太后,但也只是深宫女子,出不了这个宫门。 “好好,哀家也只是一时之气,并不真的想杀她,但是那丫头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她闹成这样,还怎么收场?” 她并不想跟儿子闹翻,对她没有好处的。 皇上不理她的胡搅蛮缠,“费大人,你让朕很失望。” “皇上。”费大人吓的魂飞魄散,要清算了吗? 皇上已经动了杀机,“朕已经说过,不可苛刻四公主,份例翻倍,你这是不将朕的话当一回事,你眼里还有君王吗?” 直到此时,费大人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不是轻视四公主,而是他阴奉阳违,没有将君命放在前面。 “臣错了。”他什么都不肯说,深深的伏地不起。 第八百十二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八百十二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太后脸色不快,“行了,是哀家的意思,他只是听哀家的命令行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善后吧。” 皇上见她如此嘴硬,心中不满,她的手伸的太长了。 “母后,怎么善后?杀了学子和大臣们?还是杀了全京城百姓?” “你……”太后意识到了儿子的不满,心中一紧,冷下脸道,“这次是母后太欠考虑,不如你让我出去认罪?” 她板着脸,神情很是严肃。 这些年,母子俩越行越远,但这么不给她面子,实属第一次。 皇上勃然大怒,她这是不知悔改,每次都要插手,将事情弄的大乱。 “母后,你这么为难朕,朕都怀疑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太后脸色一白,没想到他的积怨如此之深。 “不许胡说,我为了生下你痛了整整三天三夜,宫里的老人都知道,你这是想气死我吗?皇儿啊,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最疼爱的人是你。” 她老泪纵横,伤心欲绝,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皇上不为所动,这话都听的腻味了。“那这事你不要再插手了,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立国以来的规矩。” 太后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黯淡神伤的叹气,“也罢,就听你的。” 费大人大气都不敢喘,后悔的要命。 帝后失和,最倒霉的是后族。 皇上的目光扫过来,清冷的可怕,“费大人。” “臣在。”费大人脑袋伏地,浑身发抖,他现在不求什么,只求保住一条性命。 皇上淡淡的道,“你的辞呈朕准了。” “谢皇上。”费大人暗暗松了一口气,皇上还是顾念情意的。 皇上拂袖而去,费大人这才发现,冷汗把后背打湿了。 太后眉头微蹙,心事重重,不过还是安抚了一下。 “表弟,你年纪大了,也该退下去养老了,你放心,有机会哀家会照拂你几个孩子的。” 这种时候暂避风头,至于以后的事情再说。 费大人心里发苦,费家的名声全毁了,子孙后代想要在仕途发展是不可能了。 “谢太后,不过皇上似乎对您有所怨言,您千万保重。” 太后是他最大的靠山,太后活着一日,他就不怕被人算计。 但是,子孙后代该怎么办呢? 太后面色阴郁不快,“就算不满,哀家也是他的母后,他不敢怎么样,你长孙今年十六了吧,许配了吗?”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眼神闪了闪。 “还不曾。”费大人快愁死了,本来是想给孙子挑门好亲事,现在嘛,别指望了。 太后嘴角微勾,冷冷的笑了笑。“哀家准备将四公主赐给他。” 那死丫头不能死,那就让她活着受罪吧。 进了费家的门,她还能怎么翻天? 费大人大喜过望,磕了几个响头,感激涕零,“太后,您的大恩大德,臣永世不忘。” 不管如何都是金枝玉叶,皇上对四公主有几分怜爱之心,总能眷顾费家一二。 太后很得意,觉得自己英明极了,“去吧,有哀家在,保你们费家三代富贵。” “谢太后。” 他们全然没有想过沐霁月的态度和想法,把她当成了利用工具,也当成了泥捏的,想怎么捏都行。 但,他们会如愿吗? 后山满天遍野都是鲜花,鲜艳的花朵迎风招展,摇曳生姿,好看极了。 霁月眼睛晶晶亮的看着这些鲜花,喜笑颜开,感觉全是金元宝。 半夏陪侍在她身边,有些看不懂,“公主,你要后山干吗?” “我喜欢这些花。”霁月指了指满山谷的花,什么品种都有。 半夏迷惑不解,“花?又不能吃!” 霁月开心的直笑,“这都是钱啊,好多钱钱。” 这主意真是太好了,从今开始,她要霸山为王了。 半夏从来都弄不懂自家公主的想法,“公主,您要卖花吗?” “不不,卖化妆品。”霁月早就想好了,采花做化妆品。 不管现代还是古代,有钱人都最喜欢保养,也最舍得在这方面花钱。 医学美容特别风行,医学和美容是不分家的,身为天才医生,她手里有无数张护肤品的方子。 她特意整理出一个工作室,捣鼓了几天,终于整出了一套保肤品,洗面奶,保湿水,乳液。 她让几个丫环试用了几天,得到了很好的反馈,皮肤润润的,又细又滑。 丫环们都很高兴,公主什么都会啊,好神奇。 霁月将寺里所有的女尼召集起来,有话要说。 一大早,女尼们集合在大厅,等着四公主的到来。 雷音寺与世隔绝,谁都出不去,但是,这位四公主太出名了,一来就将主持掀翻了,还将内务府大臣也干掉了。 向来极为嚣张的内务府官员,在四公主面前乖的如家猫。 她要什么就给什么,没人敢说个不字。 这些日子各种物资如流水般进入雅舍,也不知在捣鼓什么。 “听说这位四公主很凶残,一来占了后山,跟女土匪似的,她干吗叫我们来啊。” “鬼知道呢,不过如果是得宠的公主,也不会来这里了。” 站在最前面的妙净脸色很不好看,“她肯定不怀好意,这些日子她把我坑惨了,你们看啊,皮肤都晒黑了。” 天天二十担水,挑的她要哭了。 不挑完就不许她吃饭,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众尼很惊讶,“你是礼亲王的女儿,她敢敢这么对你?” 平时那么嚣张,也不过如此嘛。 恶人自有恶人磨! 妙净心里很不痛快,她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哼,我一定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别以为这是她的天下了,等会儿看我的脸色行事。” 她平时向来自大,自视过高,大家不怎么喜欢她,但是,架不住她受主持的喜爱啊。 “好好,全听你的。” 正在说话之间,有人惊呼一声,“来了。”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白衣少女走来,女孩子年纪尚小,但容颜清丽,已经有了美人的雏形。 浑身散发着一股尊贵出尘的气质,让人不敢冒犯。 主持明空陪侍在一边,点头呵腰,别提有多恭谨了,“四公主,您请。” 霁月也不多废话,微微颌首,“点名。” “是。” 第八百十三章 立威中 第八百十三章立威中 明空毕恭毕敬,沐霁月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一一点名,很是卖力。 而沐霁月做在专门为她准备的椅子上,茶点都放在一边的茶几上,悠然自得。 她好像是这里的主人,尊贵非凡。 妙净看不下去了,压抑了多时的怒火往上冲。 “你也太嚣张了,沐霁月,你是来接受惩罚的,不是让你来作威作福的,皇上若是知道你这么嚣张,会很失望。” “他失不失望,关我什么事?再说了,又关你什么事?”沐霁月挑了挑眉头,神色淡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妙净震惊的瞪着她,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是你的君父!” 对君父如此不敬,就不怕被杀头吗? 沐霁月霸气冲天,“我不信天不信命不信君王,只信自己,我的命运由我自己掌握。” 短短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好强势,太叛逆,太桀骜不驯。 “你……”妙净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沐霁月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看来这些日子挑的水太少,从今天开始挑五十担,谁都不许帮她,否则同罪。” 都管到她头上,看来是太闲了。 妙净很不服气,梗着脖子反问,“你是以什么身份发号司令?你不是主持,没有这个资格。” 她本来就不是善茬,拔尖的性子,对谁都不服气。 又自恃身份高贵,在寺里横着走,没受过什么苦。 沐霁月也不生气,轻敲桌面,“主持,你说呢?” 明空暗自心惊,她太沉得住气了,这样的人惹不起。 连内务府大臣都折在她手里了。 “四公主是帝女,身份最尊贵,她有权作主。” 她自问没有沐霁月的牛气,不敢得罪。 别看沐霁月进了雷音寺受罚,但依旧能将一品大臣拉下马,这意味着什么? 帝心和能耐,二者都不可缺。 妙净特别不满,小脸一板,“师傅,你干吗听她的?她不过是废后之女。” 明空在心里狂吐槽,是啊,是废后之女,但照样能呼风唤雨。 霁月把玩着茶杯,淡淡的问道,“胆敢冒犯公主者,该怎么罚?” 明空沉默了几秒,犹豫了一下,“打一百棍。” 霁月微微颌首,“那就执行吧。” 明空使了个眼色,几名粗壮的仆妇走向妙净。 妙净惊怒交加,反了!“你敢?我也算是你的堂姐!” 霁月喝了一口茶,随口说道,“沐霏,礼亲王之庶女,宠妾所生,趁嫡母病重时,暗中在药中下毒,害死嫡母,被礼亲王世子送到雷音寺……” 大家倒抽一口冷气,原来是这样。 进来的人都是犯了错的,但不会公开,只有雷音寺的方丈一人知道、 妙净如见鬼了般,又怕又怒,“你怎么会知道?” 霁月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尼,若在外面,这年纪早就嫁人生子了。 “我还知道礼亲王答应过你,会尽快将你捞出去,为你许配一门好亲事,是吧?” 妙净挺起胸膛,得意洋洋,“是,我父亲还记得我,他最疼爱我,很快就将我捞出去,而你在这里要等到老死了。” 礼亲王每个月都会给她送来很多东西,让她在寺里过的很滋润。 也因为如此,才让她拉拢了一大批人。 霁月微微摇头,整一个傻冒,“你今年几岁了?” 这话题跳跃的太快,妙净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霁月怜悯的看着她,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很可悲。 “今年十九岁了,十五岁被送进来,整整四年了,还没有出去,你还不懂是什么意思吗?” 妙净的心狂跳,脸色惨白,拼命摇头,“你胡说,父亲每个月都给我送钱送东西,他没有忘记我。” 她不敢多想,也不能多想。 霁月看透了她躲避的心思,却不愿放过她,“有没有忘记重要吗?从你被送进来的那一刻,就注定被抛弃了。” 她的声音冷漠如雪,没有一点感情。 本来就是个陌生人,名为远房亲戚,其实血脉早就远了。 妙净如被榔头重重一击,眼前一阵阵发黑,“不。” 霁月就不怎么喜欢这种自欺欺人的女人,“蠢货,在你父亲心里,你和世子孰轻孰重,难道你不清楚吗?只要世子在一天,你就出不了这个山门。” 不对,就算世子死了,她也没机会出去。 害死嫡母是重罪,不为世俗所容。 妙净的心口一阵剧痛,眼泪哗拉拉的流下来,“不会的,父亲最疼爱我,在他心里,我最最重要。” 霁月呵呵一笑,“那你怎么在这里呢?” 妙净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眼眶通红,恶狠狠的瞪着霁月,“沐霁月,你又好到哪里去?你一出生就被皇上抛弃了,现在又抛弃了一次,你很痛苦吧,哈哈哈。” 只有别人比她更痛苦,她才会好受些。 她就是这种人,见不得别人好。 霁月不禁乐了,笑眯眯的问道,“你觉得我痛苦吗?” 她闲适的坐着,喝着香茶,吃着点心,笑容明媚阳光,安逸而又美好。 妙净嫉妒的发疯,她怎么能比自己过的好? 半夏真心看不上妙净,就会咋咋呼呼,一点本事都没有。 “公主,跟她啰嗦什么呢?打死也没人给她收尸。” 妙净的脸色剧变,惊恐万状。 霁月闲闲的说道,“我们要先礼后兵,以德服人,说不通再弄死。” 说着似是而非的歪理,却比大道理更对众人的胃口。 “是。”半夏已经守全被自家公主的才华折服了。 长的好看,又霸气,谁都欺负不了她。 还会做护肤品,又会制药,什么都好。 妙净气的满面通红,怎么也不甘心。 “你为什么有丫环随侍?这不公平!” 霁月无语望天,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公平。 “我有特权啊,笨,打吧,看看能不能打的懂事点。” “是。” 几名仆妇将妙净按在地上,一棍棍的打下去,打的血肉模糊。 霁月像是没看到般,慢吞吞的喝着茶,吃着点心。 明空对她的敬畏更深,什么人都能得罪,唯独这位公主不行。 “四公主,一共有一百零六人,都到齐了,加上我和您五位,就是一百一十二人。” 第八百十四章 合作 第八百十四章合作 人数还不少,霁月很满意,这些人手也够了。 “行了,我来说几句。” 众人忐忑不安的看着她,害怕极了,不知她要怎么折腾自己。 霁月没有绕圈子,直接了当的问道,“你们想不想过好日子?想不想吃香的喝辣的?想不想高床软被?” 这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众人面面相视,什么情况? 一名女尼鼓起勇气说道,“谁不想?但我们这些犯错的人,注定要在这里度过残生。” 她们天天要干活,种地,打水,打扫,每天都累的够呛,但吃的只是白粥青菜,苦不堪言。 但有什么办法? 被送进来的那一天起,她们就是弃子,得不到家族的半点庇护。 基本上家里不会送东西进来,只有极少数才会,比如像妙净,这也是妙净始终抱有希望的原因之一。 霁月淡然的视线从每一张脸上拂过,有老有少,从十几岁的未成年少女,到六十几岁的老妇,什么身份都有。 “在这里,也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什么衣服就有什么衣服,跟外面的常人无异,我只问你们想不想?” 她虽然年纪小,但一身气势无比强大,眉眼自信。 那女尼毫不犹豫的回答,“想。” 没有比现在更差了,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人生已经跌到谷底,还有什么可怕的? 霁月知道大家都不信她,但有什么关系? “那就听我的,我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保管你们天天吃肉,吃饱穿暖,过的不比外面的小康人家差。” 另一个女尼眉头紧皱,有些不安,“您想让我们做什么?” “我要开店,卖护肤品,你们帮我干活,我给你们钱,谁不想干可以提出来,我不勉强。” 女尼面露紧张之色,“四公主,这不行啊,我们还得帮内务府干活,还得种地。” 霁月有些意外,还要干活?“内务府给钱吗?” 明空在旁边解释道,“不给,但能吃顿饱饭。” 原来是免费劳动力,霁月毫不犹豫的说道,“给我回了,不给钱谁乐意干活?内务府的人要是不乐意,让他们来见我。” 那个女尼畏畏缩缩的说道,“可是,如果得罪了内务府,我们的供给就会断了。” “怕什么?不是有我吗?”霁月霸气十足。 结果内务府连个屁都不敢放,前车之鉴啊。 霁月要什么东西,他们就乖乖的送来,不敢打半点折扣。 几个丫环拿着清单核对东西,忙到大晚上才忙完。 全是吃的用的,茶叶都是上好的贡品。 半春极为高兴,“公主,这些东西都是上好的,看来都是欺软怕硬的。” 还是她家公主厉害,让内务府这么忌惮。 霁月坐在窗边的书桌前,不停的勾勾画画,不知在写些什么。 “人性如此。” 一边的箱子里全装满了护肤品,粉色的瓶子,粉粉嫩嫩,包装的很精致,很是养眼。 半冬是用过这些东西的,确实好用,但她表示怀疑,“这些真的能卖钱吗?这价格是不是太高了?” 一套护肤品,居然要五十两银子,成本加上人工也就是一两银子,这简直是抢钱嘛。 还说什么限量,每天只限购一百套,她都担心卖不出去。 “放心,这都不是难事……”外面传来三声鸟叫声,霁月心里一动,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是。”四个丫环没有异议的退出去。 她们对霁月已经言听计从,说什么是什么。 敲打窗户的声音响起,霁月走过去打开窗户,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外,披着月光洒落一地的温柔。 霁月笑眯眯的道,“进来吧。” “我还是站在外面吧……”紫衣侯顾忌挺多,深更半夜的,对女孩子的名声不好。 霁月愣了一下,调皮的笑道,“我还是个孩子,紫衣侯,别想的太复杂。” 她只是思想很成熟,外表嘛,还是个小豆芽。 紫衣侯微微一笑,“有时候不觉得你是个孩子。” 总给他一种小大人感觉,聪明又机灵,鬼主意又多。 霁月倒是不怕被他看穿,随口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紫衣侯一个跳跃,跳了进来,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还是这么瘦小。 “你在冷宫受苦了,可惜我……” 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徒劳的打探她的消息。 霁月心中闪过一丝异样,“还活着就行,紫衣侯,多谢你的情报。” 那些隐私都是紫衣侯给她的,让她顺利的拿下这个地方。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卖力的帮她,但是,她还是记在心里了。 紫衣侯微微蹙眉,不喜欢听她说谢字,心中百转千回,却苦于说不出口,只能淡淡的说了一句,“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 霁月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不仅把这么机密的隐私告诉她,还弄了一个暗线给她,随时跟外界联系。 他做了很多事情,全是对她有利的。 “因为我看上你……”紫衣侯笑了笑,故意停顿了一下,“的才华,这不,惊喜来了,你要送钱给我了。”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能说句实话吗?” 她打算跟紫衣侯合作做生意,他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能力。 当然,也是因为他的那份善意。 紫衣侯沉默了很久,神色莫名,“我受过安家的大恩。” 霁月愣住了,原来如此,这是来报恩了,“我明白了,谢谢你。” 这理由她接受了,没有多想,将桌边的小盒子递给紫衣侯,“这些资料你慢慢看,怎么宣传,怎么营销,怎么铺货,产品的性质和用法都有,还有品牌的logo,我也做好了,品牌名就叫月之舞……” 她说了一大堆,滔滔不绝,因为喜欢而眼睛闪闪发亮。 紫衣侯听的直点头,不明白的地方细细的问,两人讨论了好久,时间过的飞快。 谈到利润时,霁月都考虑好,“我负责供货,你负责销货,赚的钱对半分。” 她不想太高调,隐在幕后是最好的选择,而紫衣侯有经营的本事,人脉也够广。 “你六,我四。”紫衣侯没有同意,其实他私底下的生意做的挺大的,并不差这一门生意。 第八百十五章 深夜探访 第八百十五章深夜探访 她的点子很新奇,这些护肤品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能赚大钱。 其实最值钱的是超前的营销手段,每一样都让人叹为观止。 一个冷宫长大的女孩子,怎么会懂的这么多? 她像个谜,吸引着他探索。 霁月不想出现在公众面前,暂时的蛰伏,只为了将来的惊艳。 她也不想欠下太多的人情,“不用,就五五分,我经常要麻烦你,不要嫌我麻烦就好。” 紫衣侯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她还这么小,却这么懂事,在冷宫里的生活可想而知。 “怎么会?你凡事小心,有事就找小五。” 小五是厨房小工,却是紫衣侯的人,专门负责联络。 霁月心中涌起一丝异样,“你也是,别被皇上抓住把柄。” 她算是看出来了,紫衣侯恐怕另有所图。 而且,他不介意让她看穿这一点。 这个人越来越有意思了,皇上若是知道真相,估计会气的吐血。 不过,她是不会同情哒。 紫衣侯微微颌首,关切的看着她,“嗯,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 “呃?”霁月有些别扭,“小时候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紫衣侯只当她不愿提起那些痛苦,心里一紧,忽然说道,“霁月,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轰隆隆”霁月瞪大眼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紫衣侯定定的看着她,心中没有一丝迟疑,“嫁给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霁月哭笑不得,“紫衣侯,你想老牛吃嫩草吗?我还小呢,不考虑那些事情,你遇到合适的就成亲吧,免得大公主一直盯着你不放。” 她根本没把求婚放在心上,年纪相差太大了,而且两人的身分性格也差的很大。 “她不足为患……”紫衣侯有些懊恼,刚想解释,忽然神色一变。 霁月敏感的意识到了,“怎么了?” 紫衣侯微微蹙眉,“有人来了。” 霁月愣了一下,“啊,你就躲这里,不要出来。” 她将紫衣侯推到屏风后面,神情紧张。 敲窗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咚咚。” 霁月轻声喝道,“什么人?” 外面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是我,快开窗。” 是南宫寒熙的声音,霁月暗暗叫苦,怎么都赶在这个时间段? 她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约好的? 霁月打开窗子,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敏捷的身影跳了进来,没好气的摸摸她的小脑袋,“小没良心的,这么久没见,你一点都没想我吗?” 他说的好夸张,霁月哭笑不得,“也就几天没见吧。” 南宫寒熙眼神充满了思念,“什么几天?十天了!” 这十天他也没有闲着,将雷音寺上上下下都摸了一把底。 霁月心里暖暖的,忍不住微笑,“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南宫寒熙打开包裹,献宝般将东西递到霁月面前,是一个精致锅子。 “望湘园的香锅,还是热的,吃了很补,我特意带来给你尝尝,还有新出炉的烧饼,也好吃。” 只要他看到好吃的东西,都会给霁月留一份。 打开盖子,一股香气扑鼻,霁月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南宫寒熙,谢谢你这么惦记着我。” 东西是小,但这份情意让她很感动。 南宫寒熙笑眯眯的道,“应该的,我们是未婚夫妻嘛,我会罩着你的。” 霁月的神情一僵,今晚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这么说。 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抢手? 南宫寒熙还带了筷子,想的挺周到,“别愣着,快吃啊。” 见他拿出两双筷子,她心里一动,“你吃了吗?” 南宫寒熙兴高采烈,看到她就开心,“没呢,跟你一起吃。” 霁月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以后不要这样了,按时吃饭,保重身体。” 她下意识的看向屏风,有些犯愁,肿么破? 南宫寒熙喜形于色,“霁月,你对我真好,我真想马上迎娶你过门。” 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恐怕不行。” 南宫寒熙猛的跳起来,抽出长剑,冲过去,“什么人?出来。” 他身手不凡,一剑刺过去,白光四射,紫衣侯身形一闪,避开了攻击,抽出软剑还击。 两人在空中交手,都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南宫寒熙震惊万分,“是你?紫衣侯,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夜探女孩子的闺房,恐怕不大妥当吧。” 他的心莫名的不安,眉头紧锁。 紫衣侯一直是个耀眼的存在,深得帝王的宠信,想忽视他很难。 紫衣侯挥出一剑,神色淡淡的,“原来你也知道这个道理呀。” 南宫寒熙第一次知道紫衣侯会武功,而且身手很不错,“你到底来干吗?想害我家霁月,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第一反应就是来害霁月的!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是不是你家的,说的太早了。” 南宫寒熙的脸色一变,用了六成的功力,一柄长剑舞的虎虎生威,“你什么意思?” 紫衣侯就算是动手,照样优雅从容,“我想娶霁月。” 南宫寒熙如被晴天霹雳砸中,脸色大变,“做梦,紫衣侯,你太不要脸了,居然跟我抢老婆。” 气死他了,混蛋。 趁他不注意时,接近霁月,好可恨。 紫衣侯语重心长的劝道,“世子,你还小,心性不定,现在说的再好,将来未必做的到。” “我可以。”南宫寒熙恨不得一剑砍死他。 可惜紫衣侯的武功相当了得,动不了他。 紫衣侯比他年长几岁,行事却稳重多了,“你是世子,婚姻之事恐怕做不了主,否则宫中也不会到现在还没赐婚。” 南宫寒熙一愣,梗着脖子叫道,“太后早就答应我了,她不可能反悔。” 他还真没有多想,从小到大都是要什么有什么,没遇到过挫折。 南宫寒熙冷冷的道,“恐怕你放心的太早了,太后是绝对不会让你娶霁月的。” “为什么?”南宫寒熙挥剑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紫衣侯一个跃身,抽身而退,长剑回鞘。 他的神情淡漠,“她不喜欢霁月,甚至是讨厌的。” 第八百十六章 君子协定 第八百十六章君子协定 南宫寒熙胸口一堵,又要拔剑挥出去。 霁月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轻喝一声,“行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真是的,大半夜打什么架呀,不累吗? 南宫寒熙退到霁月身边,跟她并肩而站,紧张的盯着紫衣侯。 “霁月,你怎么跟他有交情?他是不是哄骗你了?他的心眼太多了,你玩不过他的。” 他一直觉得紫衣侯太复杂了,没有表现出来的忠心。 看吧,他都猜对了。 霁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紫衣侯是我的生意伙伴,你别想太多。” 不知为什么,她还是解释了。 紫衣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动。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生意伙伴?我也可以啊,霁月,选我选我。” 他拉着霁月的胳膊,眼巴巴的看着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霁月哭笑不得,“别胡闹,紫衣侯是最合适的人选。” 南宫寒熙非常不服气,“我哪里不行?” 霁月无奈极了,耐着性子问道,“你会做生意吗?” “我家下人会。”南宫寒熙身为永宁王府的世子,哪需要他亲自动手,有的是人抢着做。 王府也有产业,交给下面的奴婢打理。 霁月抿了抿嘴,“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事。” “我可以叮嘱……”南宫寒熙的声音嘎然而止,神色复杂。 相信他也想到了,王府跟皇宫里的联系千丝万缕,太容易泄露风声。 霁月轻声说道,“永宁王府家大业大,人多嘴杂,防不住的。” “哼。”南宫寒熙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心里就是别扭。 不喜欢霁月跟别的男人太亲近,尤其是紫衣侯这个让他看不透的男人。 看着傲娇的家伙,霁月心里一软,“以后有什么新的生意,我再找你帮忙。” “真的?”南宫寒熙眼晴一亮。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真的,我要做天佑国最有钱的人,你会帮我的,对吧?” 若想不受制于人,那本身要强大,让所有人都不敢欺负她。 南宫寒熙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那当然,还用说吗?” 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会支持的。 霁月用商量的口吻说道,“我暂时想避避风头,就让所有人都以为我在雷音寺乖乖受罚。” 南宫寒熙不笨,相反的很聪明。“这些天有没有人欺负你?” 霁月还没有开口说话,紫衣侯凉凉的声音响起,“现在问,黄花菜都凉了。” 南宫寒熙不客气的掐回去,“你什么意思?紫衣侯,雷音寺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紫衣侯一反平时的孤傲,拽的不行。“想来就来了,你可以去举报我。” 南宫寒熙想都没有想一下,直接摇头,“会牵连到我家霁月,不行。” 凡事以霁月为重! 紫衣侯愣住了,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 霁月笑颜如花,非常的高兴,“南宫寒熙,帮我一个忙吧。” 南宫寒熙精神一震,“好啊,你说。” “送我几个男的侍卫吧,光是半夏几个不够用。”霁月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 南宫寒熙一口答应,“好好,我选最好的暗卫给你。” 霁月很自然的提出要求,“我要最忠心的。” “没问题。” 两人站在一起,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亲密的神色,紫衣侯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在霁月面前,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暂时的和平。 霁月只要他们不在她面前大打出手就行,别的无所谓。 事情谈完了,谁都没想先离开。 最后还是霁月主动提出来,“我要休息了,你们赶紧走吧。” 南宫寒熙依依不舍的看着她,“那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霁月有些无奈,“当心被人看到。” “怕什么?”南宫寒熙向来够任性。“看到了正好,我就去求太后,让我进来住几天。” “扯蛋。”霁月挥了挥手,懒的再理会他。“你们都走吧。” 两个男人不得不离开,走出雷音寺,南宫寒熙皱着眉头,神情严肃的警告。 “紫衣侯,不要将主意打到霁月头上,我不允许。” 他总觉得紫衣侯在打什么鬼主意,让人很不安。 紫衣侯神色清冷,没有一点变化,“我行事不需要别人同意。” 南宫寒熙有些生气,“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后果?”紫衣侯挑了挑眉,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天之骄子。 他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一样都不缺。 他是个幸运儿。 他的身上有种常人没有的锐气和张扬,高傲的不可一世。 这是让紫衣侯最看不惯的。 南宫寒熙跟紫衣侯接触的不多,不知道他的性情,但是,紫衣侯的才华备受皇帝的推崇。 这样的人聪明绝顶,手段更是高明。 “大公主一心想嫁给你,要是让她知道你和霁月过往堪密,她会怎么做?恐怕是除之以快吧。” 就算大公主受了罚,依旧是帝女,是舅舅最疼爱的长女,远远不是霁月能比的。 紫衣侯神色不变,“她没有那个能力。” 他说的斩钉截铁,好像这才是真相。 天底下哪有一成不变的事?只要过了这个风头,大公主又能东山再起,南宫寒熙不得不防。 “如果哪天有了呢?” 紫衣侯嘴角微勾,扬起一抹冷漠如雪的弧度,“那就一刀斩断她所有的助力。” 南宫寒熙很震惊,他比他想像的更加心狠。“你真狠。” 世人都认为紫衣侯是忠心不二的,大家都瞎了眼。 这人对皇家没有半点敬畏之心,对大公主更是不屑至极。 他越发担心霁月了,霁月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小丫头,斗得过这个老狐狸吗? 不行,他得帮着霁月! 南宫寒熙心思飞转,“这样吧,我们有个君子协定。” “协定?”紫衣侯挑了挑眉,格外邪魅。 南宫寒熙正色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伤害霁月,她受了太多的苦……” 不管对方是什么心思,他都不能容忍伤害霁月的事情发生。 不等他说完,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好。” 南宫寒熙愣住了,他想了好多理由还没用上啊。“好?” 紫衣侯凉凉的反问,“怎么?不满意?” 第八百十七章 赐婚诏书 第八百十七章赐婚诏书 南宫寒熙冷笑一声,不屑跟他纠缠,“记住你说的话。” 紫衣侯很不客气的嘲讽道,“你也别总是死缠烂打,太不像个男人了。” 南宫寒熙一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霁月喜欢就行了,你嫉妒也没办法。” “幼稚。”紫衣侯拂袖而去。 接下去的几天很平静,霁月忙着自己的品牌公司,一心想将自己的护肤品卖到全国各地。 她在房间里勾勾画画,灵感如潮水。半夏匆匆从外面进来,轻声禀道, “公主,一切都很顺利,大家都很卖力,您想的招绝了。” 推行什么计件制度,做的多钱就多,这样一来,想偷懒的人就少了。 大家都想多赚几个钱,做的好,一个月有一两多的银子。 要知道,一两银子能养活一大家子的生活。 大家虽然出不去,但也想过的舒舒服服的。 霁月微微颌首,“那个妙净呢?” 妙净挨了一顿打,一直在屋子里养伤,不过以她的性格,是不会甘心的。 半夏一直盯着她呢,“这几天都没有异动。” “继续盯着。” “是。” 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明空主持,您怎么来了?” “我有要紧事见公主。”明空在外面急急的叫,“四公主,四公主,宫里来人了。” 霁月走了出去,只见明空神色紧张,还很激动。 “来就来呗,紧张什么?” 明空挥舞着双手,急的直跳脚,“是太后给您的懿旨,让您赶紧去接。”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霁月有些奇怪,“又玩什么?过去看看吧。” 一共来了四个太监,最前面的太监拿着朱红色的懿旨,趾高气扬的说道,“四公主,接旨吧。” 眉眼之间的嚣张劲,让霁月很无语,她双手抱胸,淡淡的道,“读吧。” 太监震惊了,居然不跪?她懂不懂规矩? 他冷声喝道,“四公主,先跪下。“ 霁月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漫不经心,”本公主不乐意。” “……”所有人震惊了,她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太后对着干? 明空吓坏了,小声的劝道,“四公主,您别耍小孩子脾气,太后是您的皇祖母。” 她感觉坐在火山口,随时会出事。 自从这位四公主来了后,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霁月满脸的不耐烦,“爱宣不宣,我走了。” 宣旨太监急坏了,气极败坏的大叫,“站住,四公主,你太放肆了。” 霁月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怕一个太监。 “我高兴怎么着,还需要你这个狗奴才来指责吗?” 太监特别窝火,他在宫里也算有点身份,那些大臣们对着他都客客气气的。 “好好,等我回宫告你一状。” 霁月微微蹙眉,“说的好像太后一定会帮你似的,难道你们有一腿?” “……”宣旨太监吓的魂飞魄散,双腿发软,差点摔倒。 太可怕了,她怎么什么都敢说? 怪不得大家都不肯来宣旨,敢情这位四公主是个疯子。 妈呀,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呀? 杀伤力大大了,他有些扛不住。 他不敢吭声,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飞快的宣读旨意。 旨意很长,很华丽的话语,霁月只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将四公主沐霁月许配给费家长子费一白……” 她愣住了,搞了半天,原来是赐婚啊。 见她不说话,太监很着急,“四公主接旨吧。” 霁月冷冷淡淡的问道,“费一白是神马鬼?” 听都没听说过,太后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太监举着懿旨。像捏着一个烫手山竽,“是前内务府费大人的长孙。” 霁月恍然大悟,这算是报复?真是够够的。 她已经躲到雷音寺,还是避不开那些算计。 “哦,原来是那个老东西,太后老糊涂了。” 太监们低着脑袋,只当作没听到,恨不得立马完成任务走人。 这位公主太可怕了,真心不敢惹。 “快接旨。” 霁月冷笑一声,“接个屁旨,回去告诉那个老糊涂,她是我沐家的儿媳妇,这么坑沐家的女儿,这是想被休吗?” 她对太后没有一丝敬意,身为一个祖母,对刚出生的孙女见死不救,任由其在冷宫自生自灭,哪有半点慈悲心肠? 如今还妄想掌控她的命运,将她推入火坑,真是忍无可忍。 是太后就了不起?真是笑话! 在场的人吓白了脸,想哭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闭嘴,这种话不能乱说。”太监大声喝止,后悔的要命。 霁月眼珠一转,计从心来,“看来她跟姓费的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啧啧,这可不行,给皇爷爷带绿帽子啊,淫秽宫庭,皇上就坐视不管?”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砸的所有人都晕菜了。 天啊,她在说什么?一定是出现幻听了。 明空好想把自己抽晕过去,那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小祖宗,求您了,不要说了。” 霁月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妄图掌控她的人,那就休怪她不客气。“这只是一个开头,敢拿我的终身去赔给她的奸夫,这是想作死的节奏啊。” 一口一声奸夫,大家都崩溃了,求听不到。 “我什么都没听到。”太监们面面相视,二话不说开溜了。 再待下去,人头要落地了。 霁月叫住他们,指了指放在地上的懿旨,“站住,这张破纸带走。”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传旨太监扑突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声泪俱下,“四公主,我们只是传旨的宫人,求您饶了我们吧。” 他到底有多想不开,才想来宣旨呢。 他忽然有点明白皇后死的那么惨的原因了,这位公主的杀伤力堪比十万大军。 霁月也不刁难这些小人物,挥了挥手,“行了,快滚吧。” 太监们飞快的跑走了,生怕跑的慢走不了。 明空也很想跑,可她跑不了啊,苦着脸说道,“四公主,您……” 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 霁月拿起懿旨扫了几眼,饶有兴致的研究了一会儿,“想说什么?” 明空小心翼翼的劝道,“毕竟是您的长辈,您不能太过了。” 霁月冷哼一声,“长辈?她也配?看来她活的太舒服了,就让本公主给她找点不自在吧。” 第八百十八章 非要作死的狗男女 第八百十八章非要作死的狗男女 明空胆战心惊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她是真的怕了,没想到四公主这么凶猛,连太后都敢骂。 霁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你确定要听吗?” 明空心里一咯噔,“不不不,我什么都没听到。” 她可不想死的那么早! 不管谁赢,都跟她没关系! 她迫不及待的逃走了,霁月微微摇头,也懒的跟她啰嗦。 霁月坐在书桌前,拿起纸笔开始写信。 半冬在一边侍候磨墨,小心翼翼的问道,“公主,怎么办?太后可不是好惹的。” 百姓们对皇室的敬畏都刻在骨子里,不像霁月,什么都不在乎。 霁月头也不抬,“怕什么?” 她写完信吹干了后,放进信封里,“这信马上发出去。” “是。” 过了一天,明空又匆匆赶来,“费家大少爷来雷音寺,指名要见你。” “费家大少?”霁月嘴角勾了勾,“那就见吧。” 费家大少爷穿着一件白色的儒衫,一把扇子挥舞着,身边伴着一个花容月貌的年轻女子。 听到动静,两人齐齐看过来。 费一白看到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 “你就是沐霁月?长的真丑,要不是太后下旨,我根本不愿意娶你。” 要不是她,费家也不会成为大家嘲笑的对象。 家里人连大门都不敢出。 霁月落落大方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丫环们送上茶点。 她喝了一口茶,慢吞吞的说道,“你想多了。” 她骨子里透着一股轻慢,根本没将对方看在眼里。 也不是聪明的人,这么急着跑来羞辱她,太沉不住气了。 费一白气的不行,她居然对他无动于衷。 他身边的年轻女子如云掩着嘴唇娇笑道,“白哥,这真的是四公主?怎么瘦成这样?真可怜啊。” 说着可怜,但眼中的恶意快要溢出来了。 费一白冷嘲热讽,“冷宫长大的,皇上不待见她,能有什么好的?” 明空在一边不敢吭声,暗暗摇头,什么人不好惹,偏要惹这个小魔头? 如云娇滴滴的笑道,“也是,父亲都不疼爱,说明她本身就有问题,太后也太仁慈了,居然将她硬塞给你。” 她的胆子好大,居然当着霁月的面说她有问题,霁月在小黑本上记上一笔。 费一白故意刺激霁月,“你放心,我会风风光光的迎娶你过门,比娶她还风光,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会委屈你的。” 如云紧紧抱着他的胳膊,别提有多亲密了,“白哥,你真好,不过这么做,太后会不会生气?毕竟是她亲自下旨的。” 霁月托着下巴,看的津津有味,好一场狗血剧。 真有意思,演的不错。 见她还笑的出来,费一白快要气炸了,她是不是脑子有病?未婚夫跟别人打情骂俏,她居然还笑? “太后最疼我了,怕什么?沐霁月,你给我记住,我是迫不得已娶你的,你若进了门,就乖乖听话,凡事都让着芙儿,将她当成主子,否则有你好看。” 如云示威般的瞪了霁月一眼,两人配合默契,一对贱男渣女。 霁月不禁乐了,“神经病。” 费一白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他是存心过来闹事,能进这个雷音寺,也是得到了太后的特许。 有了太后的撑腰,他更是肆无忌惮。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她不惹别人,别人非要作死,她也拦不住呀。 “奸生子生出来的子孙也是废物,脑子进水,我劝你早点上吊早死早了,被世人唾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一出口就是毒辣无比,字字戳人心窝。 费一白万万没想到她如此凶残,“你说什么?” 霁月慢悠候的说道,“没智商不是你的错,是你长辈不修,但出来秀智商就是你的错,赶紧滚蛋吧,本公主忙着呢。” “放肆,我是你的夫主,你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费一白气的抓狂,一巴掌打过来。 “打。”霁月不闪不避,嘴唇微勾。 “啪啪。”巴掌声响彻全场,费一白被打肿了脸。 他惊怒交加,整个人都不好了,“沐霁月,你居然让人打我?” 这么愚蠢,让人无法直视,霁月笑眯眯的点头,“我不介意大开杀戒。” 年纪虽小,但已经显露峥嵘。 与其被人欺负,不如她去欺负别人吧。 费一白哪受过这样的屈辱,他是来找茬子的,结果反被人打了。 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你疯了吗?我费一白肯娶你,已经是你上辈子积了德……” 霁月拂了拂发丝,云淡风轻,“你出门前没照镜子吗?长的这么丑,想恶心死谁呢?你们费家是臭不可闻的臭水沟,正经的女孩子都不肯嫁进去,也就那些眼瞎的女人才会把你当成宝。” 如云恼羞成怒,“沐霁月,你说谁眼瞎?” 霁月使了眼色,半冬又一次出手,“啪啪。” 半冬有武功,出手又重,如云的脸肿成了猪头,疼痛袭卷全身。 霁月还嚣张的放话,“说的就是你,不服?再打,打到服为止。” 如云又气又羞又怕,“白哥,救我。” 费一白心疼坏了,大声喝斥,“我命令你别乱来,听到了没有?你将来还想不想有好日子过了?” 这是威胁,只要霁月进了费家,等候的将是十八层地狱。 费家的人恨死了她,恨不得吃她的肉,啃她的骨头。 霁月最喜欢耍这种蠢货玩,没办法,娱乐太少了。“当然想,我会比谁都过的好。” 费一白只当捏住了她的软肋,得意洋洋的扬了扬下巴,“那就听我的,马上道歉。” 霁月看他的脸有些碍眼,做了个手势,“打掉他两颗门牙。” “是。”半冬用力全身真力,挥出去。 费一白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重重摔下去,头朝地,牙齿飞了出去,嘴里全是血。 半冬将人粗鲁的踢翻身,看清费一白的惨状,眉头一皱,“公主,掉了四颗,怎么办?” 霁月把玩着茶杯,笑嘻嘻的说道,“还挺对衬的,就这样吧。” 费一白头破血流,满张脸都是血,再也没有了白衣公子的翩翩风度,面容狰狞的可怕。 “沐霁月,我一定会弄死你的,你进了我费家就死定了,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八百十九章 不服?来战 第八百十九章不服?来战 霁月真不知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一再的激怒她,有意思吗? 没有实力,却主动挑衅,真是找死。 “怎么办呢?你这话让我很不舒服……” 费一白是仗着太后的势力,才敢这么嚣张,“怕了?那就跪下来向我认错,磕三个响头,说你是小贱人,废后生的小贱人。” 他一定要打掉霁月的气势,让她成为自己手里的牵线木偶,想怎么虐待都行。 他既要得到公主的荣耀,又要将公主捏在自己手心里,打的一手的如意算盘。 可惜,他不走运,遇到了沐霁月,不为世俗所束缚的女孩子。 什么皇权,什么夫权,在她眼里,不过是垃圾。 霁月微微摇头,冷冷的下令,“割了他的舌头。” 这就是骂她的下场! 费一白的脸色一白,“不,你不要乱来,沐霁月,我是你的未婚夫君,你这是要造反吗?” 霁月将朱红的懿旨扔在地上,已经剪成两片,“你是指这个吗?已经被我剪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下辈子都不可能。” 她就是这么任性,这么嚣张,不服?来战! 费一白第一次正眼看着霁月,惊惧交加,她是个疯子! “你这是抗旨!” 这是无视太后的权威,她怎么敢? 霁月要是肯低头,也不会在这里待着了,“什么旨?我说的话才是王道,别人都是废话。” “你会被赐死的!”费一白恶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赐死?霁月嘴角微勾,嘲讽的笑了笑。 “你来闹事我很不高兴,所以呢,我准备将费家连根拔了,包括宫里的那个老太婆。” 嗯,太后暂时动不了,不过让她不要那么嚣张,还是可以的。 其实,她并不想这样的,但是,老有人盯着她给她挖坑,她真的很不爽。 费一白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她是你的祖母。” 霁月怜悯的看着他,谁给他的底气跑来羞辱她?是太后! “她可没有把我当成孙女,我又怎么会把她当成祖母?真是笑话,敢算计我?有意思,不把你们整的死去活来,我就不姓沐。” 她冷冷的道,“割下他的舌头,送去给太后,就我孝敬她的下酒菜。”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费一白一声凄厉的惨叫,“啊啊。” 鲜血四溅,费一白两眼紧闭,昏倒在血泊中,一条血淋淋的舌头掉在地上。 在场的人都吓坏了,明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一颗心狂跳。 好可怕,幸亏她没有做太过份的事,否则的话,这就是她的下场。 不得不说,霁月的残忍手段震慑住了所有人。 如云浑身发抖,直接吓哭了,“沐霁月,他是你的夫君!” 连自己的夫婿都能下手,更不要说别人了。 她好害怕,好后悔,就不该跟费一白来的。 但谁能想到,四公主是这么可怕的小恶魔呢? 霁月喝了一口茶,像是没看到这副惨状,“这样的废物谁要谁拿去,反正我是不要的。” 如云目瞪口呆,她居然还喝的下茶? 此时的她恨不得立马逃走,拼命找借口,“你……不要乱来,是费公子硬要拉我来的,我是没办法……” 她现在是拼命撇清,只想离这个四公主远远的。 打死她,也不敢跟四公主作对了。 钱虽好,但也得有命享受啊。 霁月对女人还是比较宽容的,当然,也是因为如云没有太过份了。 “放心,我不割你的舌头。” 如云愣了半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放过她了? 她忙不迭的行礼,“四公主英明。” “回去告诉费老头,我很不高兴。”霁月说完这句话,挥了挥手。 “是是。”如云迫不及待的往奔,有种逃出生天的庆幸。 后面传来霁月的声音,“站住,将他带走。” 如云为难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霁月扬了扬下巴,半冬轻轻松松将男人捞起来,往外面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霁月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明空主持,将这里的地弄干净,脏脏的,让人不舒服。” 太过软弱会被盯上,只有让自己心狠如铁,才能保护自己。 她,不会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 更不会指望别人来救她于火之间。 “是。”明空战战兢兢地,特别紧张。 生怕做的不对,惹恼了这位公主。 霁月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放心,只要别人不惹我,我也不会惹别人。” 明空暗松了一口气,“您说的都对。” 却不想耳边传来霁月悠悠的声音,“不知道太后会有什么表情呢?我还蛮期待的。” 明空的脚一滑,差点摔倒,还期待呢,恐怕会有一场大战。 她只求不波及自己就好! 皇宫,长寿宫 三个公主围着太后卖乖讨好,三公主更是亲自上阵,替太后捶腿,别提有多谄媚了。 “皇祖母,这样还可以吗?”三公主还专门跟宫女学过这一手,为了讨好太后,她非常的拼。 没办法,这个宫里最大的是太后。 太后一脸的享受,“不错。” 三公主捶了一会儿,眼珠一转,笑眯眯的说道,“皇祖母,好几天没见表哥了,不如召表哥进宫啊。” 二公主的眼晴眯了起来,眼神闪了闪。 五公主最小,坐在一边剥瓜子,很是沉默。 太后睁开眼晴看了几个孙女一眼,众人的神色都落在她眼里,“你想他了?” 三公主的小脸一红,却理直气壮的说道,“不敢欺瞒皇祖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很想表哥呢。” 她爱慕表哥,宫里宫外都知道。 只要能嫁给喜欢的表哥,她才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呢。 太后也有些想念外孙了,召来宫女,“去,召永宁王世子进宫。” 三公主喜笑颜开,行了一礼,“谢皇祖母成全。”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皇家的公主,就要有公主的气派,不要扭扭捏捏小家子气。” 出了大公主和四公主的事,太后特意让宫中的老嬷嬷强化几位公主的规矩礼仪。 还别说,有了一定的效果,最起码礼仪好多了。 三公主眉开眼笑,应了一声,“是。” 第八百二十章 给太后准备的下酒菜 第八百二十章给太后准备的下酒菜 二公主眼珠一转,既然被抢了先着,不如另想别的办法。 “皇祖母,您说表哥会不会生气?” 太后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生气?” 二公主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您将沐霁月赐婚给了费公子……” 其实,她心里特别痛快,这桩婚事太好了,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而且,费家这种见不得光的门第,嫁进去才是受罪。 不但没有尊荣,还得承受世人异样的眼光。 太后的眉头一皱,也有些担心,但面上不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敢说不字?寒熙是个懂事的孩子,断不会为了此事生气。” 一时的热情,总有一天会退却的,一个女孩子而已,难道还比她这个祖母还重要? 三公主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皇祖母,要不,您也给我和表哥赐婚吧。” 二公主气的不行,又被她抢先了,太讨厌了,“皇祖母,我也喜欢表哥。” 太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都是自己的孙女,都一样的。 重要是南宫寒熙的选择。 “你们俩只能有一个嫁过去,不要急,问寒熙的意见吧。” 姐妹俩相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志在必得的野心。 不就是斗吗?各凭本事。 二公主温柔的笑道,“表哥肯定不想娶我,皇祖母,您都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经地义,您是长辈,可以做主的。” 她敢肯定,问表哥的意思,结果只有一个,谁都不娶。 从小到大,表哥的眼里都没有她。 三公主也想到了这一点,难得的没有唱对台戏,“对啊,太后赐婚是天大的喜事,是爱重表哥的意思,表哥肯定很高兴。” 她算是想明白了,想从表哥嘴里听到求娶的话,从登天还难。 还不如直接从长辈这边下手,只要长辈同意了,他还能翻天? 表哥是最孝顺的! 二公主软软的撒娇,“皇祖母,亲上加亲对大家都有好处,表哥会更加孝顺您的。” 三公主瞪了她一眼,她倒是聪明。“表哥向来敬重您,您若是下了懿旨,他断不会拒绝。” 太后被她们缠的有些头痛,但是,有些事情不能轻易答应。 “这事让哀家再想想,不着急。” 她不愿意为了这种事,伤了祖孙感情,不值得。 二公主没有就此罢休,继续游说,“皇祖母,我是怕表哥跟那个小妖女纠缠不清,闹出丑事,不如快刀斩乱麻。” 三公主很意外,这个二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聪明? 但这种时候,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她是不会反对的。“对对,表哥的脾气您也知道,最是倔强,要是闹出丑事,大家的脸面都不好看。” 太后的心被打动了,决定尽快给南宫寒熙选一个妻子,免得真的闹出丑事,不好收场。 “等他进了宫,哀家当面问问他,让他在你们中间择一人为妻。” 至于选谁,就看她们自己的本事了。 两位公主相视一眼,火花四溅,不约而同的拜倒,“谢皇祖母。“ 说话之间,南宫寒熙来了,“永宁王世子到。” 南宫寒熙穿着一袭宝蓝色的锦衣,显得特别唇红齿白。 看的两位公主小鹿乱撞,面露桃花,纷纷迎上去, “表哥,大家都等着你呢。” “表哥,你来了,皇祖母正惦记着你呢。” 南宫寒熙像是没看到般,直接一甩衣袖,将人推到一边。 太后一看到他,就笑容满面的拉着他的手,面容慈爱极了,“寒熙,你总算进宫了,这几天在忙什么?” “皇祖母……”南宫寒熙的神色复杂到了极点,无法用言语形容。 三公主看在眼里,一股妒火涌上心头。 “表哥,你不会是怪皇祖母吧?皇祖母也是为了霁月妹妹好,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雷音寺待一辈子吧。” 她心中别提有多得意了,霁月进了那种不堪的人家,注定没有好日子过。 而情敌就这么轻松的除去了,表哥注定是她的。 “皇祖母是最慈爱的,表哥,你不要伤了皇祖母的心。” 她表现的很善发,很温柔,也很孝顺。 但是,南宫寒熙没有看她一眼,而是神色复杂的盯着太后看,好像在找寻着什么。 “皇祖母,哎。” 他长长一声叹息,似乎有话说不出口,特别纠结。 太后不高兴了,眉头紧皱,“熙儿,你真的在怪我?” “我……”南宫寒熙愁眉不展,似乎心事重重。 他刚想说什么,外面传来通禀声。 “太后,雷音寺的四公主送了一样礼物进宫。” 众人愣住了,什么情况? 三公主眼珠一转,笑吟吟的说道,“是谢礼?拿进来吧。” 她最擅长踩别人了,落井下石的高手。 宫人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进来,还贴了封条。 三公主存心看笑话呢,当然最好是让南宫寒熙彻底死心。 “霁月妹妹真有心,看来她很满意这门婚事,让我来看看她送了什么好东西?” 她屁颠屁颠的亲自动手,撕下封条,打开盒盖,血淋淋的舌头映入眼帘,她吓的大声尖叫,“啊!” 盒子滚落,舌头飞了出来,把大家都吓坏了,尖叫声连连,快将屋顶震翻了。 太后恼怒不已,冷冰冰的问道,“这是什么?” 一名宫人捡起地上的白色岾子,双手奉给太后身边的老嬷嬷。 老嬷嬷看了脸色大变,双手直发抖,如见鬼般吓到了。 “到底写了什么?”太后不耐烦的喝道。 “这……”老嬷嬷哪敢说啊,会死人的。 二公主抢过岾子,准备大献殷勤,一边送到太后面前,一边读道,“这是给太后准备的下酒菜,费一白的舌头,请笑纳,沐霁月拜上。” 她读完后才意识不对劲,小脸惨白,捂着嘴巴狂呕,”呕。“ 天啊,她一定是看错了,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事? 割人舌头?下酒菜?她彻底崩溃了,她不想跟那种人做对手啊啊啊。 南宫寒熙拿过岾子,细细的看了一遍,嘴角微勾,干的好! 这才是沐霁月的风格嘛,强势,受不得半点委屈,面对敌人,毫不留情! 第八百二十一章 太后通奸 第八百二十一章太后通奸 就该杀鸡儆猴,震震所有人。 太后气怒攻心,老脸都气红了,浑身直哆嗦,“混账,她好大的胆子,来人,去把她带进宫里,哀家要好好的修理她。” 费一白是费家的嫡长孙,也是她最看重的侄孙,她还打算捧他上位呢。 费一白提出请求时,她痛快的答应了,就是让他出一口气,免得憋坏了。 这一番疼爱,反而害惨了费一白。 三公主趁机落井下石,“皇祖母,她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残忍?那可是她的未婚夫婿。” 二公主也不是吃素的,“她是不是疯了?就不怕太后责罚她吗?” 众人嘴角直抽,要是会怕,也就不会将舌头送进宫里,这分明是挑衅。 她这么做,哪来的底气? 就这么笃定不会惩罚她? 一道通禀声响起,“皇上到。” 太后一见到皇上,立马气愤的哭诉,“皇儿,你来的正好,你知不知道沐霁月那死丫头做了什么事?她居然将费一白的舌头割了,还送进宫给我,太残忍了,皇家没有这样的公主,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心软的,你不教女儿,那由我来教。” 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决定要让沐霁月后悔一辈子。 皇上面如沉水,很不痛快,“母后,为什么赐婚这种大事不经过朕的同意?” 太后愣了一下,怎么翻起旧帐?前几天都没说什么呀。 不过,自从上次母子俩吵了几句后,还是第一次见。 “一桩小事而已,不必惊动皇儿,你日里万机,平时太忙了,我怎么忍心惊扰你?” 她说的轻描淡写,还表现的很体贴儿子。 皇上不为所动,面色冷冰冰的,“母后,为什么要将霁月赐婚给费家?” 太后立马怒了,什么意思?这是怪她不该赐婚吗? “她将费家害成那样,就该用一生来偿还罪孽。” “罪孽?”皇上失望的摇摇头,“在母后眼里,费家就那么重要?” 太后莫名的有些不安,心里在忐忑不安,语气放软了。“皇儿,你怎么又提这个?不管怎么说,费大人也算是你的表舅,我只要一想到费家的遭遇,就痛心疾首,晚上都睡不好觉。” 她并不想跟儿子闹翻,对她没有好处。 她的权势都是靠儿子而来的! 这话一出,皇上的脸色发黑,难看到了极点。 “为了费家睡不好觉?” 太后还没有查觉出不对劲,顺口说道,“可不是,我是内疚啊,你表舅都气病了……” 皇上一听这话,眼神冰冷至极,“所以你心疼了?” 四周的人都发现不对劲了,但是,帝后说话,没人敢插话,这是规矩。 太后自从上位后,在后宫一家独大,谁都要捧着她,早就不会看人眼色了。 “能不心疼吗?他是我的表弟,也是你表舅,皇儿,母后求你一件事,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多照应费家一二,好吗?” 她一声声为费家求情,却让皇上眼中的厌恶越发的深。 南宫寒熙见状,暗叫不好,连忙在旁边使了个眼色,“皇祖母,费家再好,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儿孙?” 太后再不好,也是他的亲人,这些年对他疼爱有加,没有亏待过他半分。 但是,太后会错了意,只当他为沐霁月打抱不平,心里很不高兴。 “熙儿,你闭嘴,轮不到你说话。” 南宫寒熙郁闷的不行,张了张嘴,皇上清冷的视线扫了过来,他不得不闭上嘴。 得,只求多福吧,他尽力了。 太后还在为费家荣辱费尽心机,“皇儿,你答应我,等沐霁月嫁过去时,多给她一些好东西,让她带去费家。” 这样一来,全成了费家的东西,费家就不缺钱了。 又有一个公主镇着,别人不敢当面折辱费家人,等过了几年,等事情过去了,她再想办法提携费家的人。 至于沐霁月的幸福,她不关心,在她眼里,沐霁月只是一个载体,让费家荣华富贵的工具。 皇上脸色铁青,愤怒至极,“母后,你是用自己的亲孙女去填这个窟窿,你怎么忍心?你真的不介意世人的看法?” 为了费家人挖空心思算计自己的亲孙子,这样的私心,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那些传言是真的! 太后心中恼怒,什么亲孙女?她可不认! 她理直气壮的说道,“是她惹出来的祸,当然由她负责,皇儿,我教过你,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皇上失望透顶,看来是他太放纵后宫了,才酿成今日的苦果。 “说的好,母后,那你准备怎么负责?” 太后一愣,一股怒火往上冲,老脸拉长,“什么意思?你又想为了霁月那个小妖精跟我吵架?” 皇上冷笑一声,大声质问,“你跟姓费的通奸时,有没有想过朕的感觉?有没有想过皇家的名声?” 非要逼他说出来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吓懵了,目瞪口呆。 天啊,是不是听错了?太后通奸?跟费大人? 怪不得那么维护费家呢,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哎哟喂,这下子麻烦了。 大家都恨不得失聪了,什么都听不到。 太后如被晴天霹雳砸中了,震惊的嘴唇直哆嗦,“你说什么?” 皇上气极败坏的指责,“母后,你将朕害的好苦,文武百官都知道你的丑事,你……你……” 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造成这一切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让皇上快要气疯了。 太后满面通气,急的不行,拼命解释,“胡说八道,这是谁造谣?我跟表弟清清白白的,没有半点苟且。” 皇上根本不信她的话,她的偏心已经彻底暴露了她见不得人的心思。 “姓费的是内务府大臣,经常出入长寿宫,母后,你真会算计。” 费一白完全有这个条件,长的还不赖,年轻时更是有名的美男子。 一想到这内务府大臣的位置是母后安排的,他就火冒三丈,气的胸口疼。 这些年他被当成傻子耍的团团转,真是可恨! 太后吓到了,又气又急,“不不,皇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我是守寡之人,怎么可能跟外臣不清不白?我是你的母亲,你不信我吗?” 第八百二十二章 相互甩锅 第八百二十二章相互甩锅 皇上怒气冲冲的指责,“让朕怎么信?你字字句句都偏着费家,连亲孙女都倒贴进去了,你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对费家的看重。” 太后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没办法反驳,他说的太有道理了。 她只是拼命的摇头,“我没有。” 她感觉很难堪,第一次想爆粗口。 皇上火冒三丈,现在还敢狡辩? “你贵为太后,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什么还要这么高调的出轨?让朕有何颜面面对臣民百姓?” 史书上记载了好多太后出轨的事,但他以为,这种事情不会轮到自己头上。 结果,他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太后从来没有被儿子这么吼过,又气又委屈,“皇儿,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跟费华真的没有关系,我愿意对天发誓,如有半点假话,愿天打雷劈。” 费华就是她的表弟,前内务府大臣。 皇上一个字都不信,被前所未有的屈辱打击的够呛。 “你发的誓还少吗?母后,你把我当成那些蠢货吗?” 光是他见过她发誓就不止十次,但每次都是骗人的。 太后呆了呆,心里发苦,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母子相疑,没有了儿子的信任和撑腰,她将不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太后。 她一生醉心于权势,为了权势不择手段往上爬,她踩着无数人的尸体,终于赢了。 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那你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皇上眼上闪过一丝浓浓的杀气,“杀了费家满门。” 其实,不管太后怎么想,费家都活不了了。 他是不会允许费家人活着!一个都不行! 太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行。” 皇上的眼神阴沉的可怕,“你说什么?” 太后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后悔不已,她强自镇定,努力让自己清醒些,“我是说,在风口浪尖杀人,反而坐实了指控,不如等过了风头再下手。” 她并不想费家人,毕竟是有感情的。 但是,如果迫不得已,那只能选择先保全自己。 这道理挺充分的,皇上冷哼一声,“哼。” 太后脑子转的飞快,努力自救,“皇上,我有些不懂,这事怎么传出来的?而且传的文武百官都知道了?这恐怕幕后有黑手,意图破坏我们母子感情。” 她不甘心就这么失去权势,努力为自己开脱。 皇上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明显不相信。“是吗?” 太后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不止一次遇到难关都解决了,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她眼眶红红的,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皇上啊,那人是想一箭双雕啊,借机除去费家。” 她选择了示弱,而不是跟儿子对着干,那对她没有好处。 皇上眉头紧皱,他深知太后是什么样的人,在权势面前可以牺牲一切的人。 这么维护费家,说没有鬼,他是第一个不相信。 “谁会跟费家有血海深仇?甚至不惜将你也拖下了水?这不大可能。” 太后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精神一震,“怎么不可能?哀家想到了一个人。” “谁?”皇上的神情一肃。 太后眼神冰冷的说出三个字,“沐霁月。” 为今之计,不管是不是沐霁月干的,都必须将这个罪名扣在她头上。 为了脱身,牺牲一个孙女又算什么。 室内的气氛一变,众人面面相视。 南宫寒熙心中大急,绝不能让霁月卷进来。 他不知道这事是不是霁月干的,但是,他有保护她的责任。 “皇祖母,霁月没有那个能力。” “闭嘴。”太后冷声喝道,神情肃杀,在这关口,就算疼爱的外孙也不够用。 “皇儿,你想想,她有这个动机,既恨我下旨赐婚,又恨费家,那丫头心狠手辣,什么都敢做,这不,将费一白的舌头都割了送进来,说是给我下酒菜,这样的孽障,完全能做出陷害我的事情,借机达到毁掉婚约的目的。” 她巧舌如簧,拼命甩锅,本来就不喜欢沐霁月,死不死的都无所谓。 三公主眼珠一转,趁机刷好感度,“父皇,皇祖母说的极是,霁月不是个好的,在冷宫多年,心性扭曲,见不得别人好,一肚子的怨气,对宫里上上下下都满满的恶意啊。” 皇祖母称霸后宫多年,不会轻易倒下的。 抱皇祖母大腿,正是最好的时机。 二公主也不是傻的,立马接了下去。 “是啊,父皇,皇祖母是最慈爱最端庄守礼的人,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还请父皇明查。” 众人七嘴八舌,迫不及待的给沐霁月定罪。 南宫寒熙看着这些丑恶的嘴脸,心中很是难过。 这就是他的亲人,都是一些小人。 就在此时,通禀声响起,“四公主到。” 太后精神一震,坐直身体,冷喝道,“让她进来。” 霁月白衣飘飘,头发简单的扎了一个发髻,青丝如瀑布般泄下来,随着她的走动,随风飘荡。 精致的小脸白皙粉嫩,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明亮极了。 太后眼中射出一道凶光,气势汹汹的先声夺人,“孽障,给我跪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造谣散发谣言,如此不忠不孝的东西,罪该万死。” 她大声怒喝,企图想吓倒霁月,任她为所欲为。 霁月愣愣的看着她,一脸的茫然,“这是怎么了?老年痴呆发作了?” 太后恨的咬牙切齿,认定是霁月在背后搞鬼,“给我掌嘴,狠狠打。” 但是,宫女们都不敢动弹,下意识的看向皇上。 皇上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可怕,就是不吭声。 谁敢乱动?没见皇上心情不好吗?没见太后跟皇上起摩擦了吗? 太后虽然是后宫之主,但皇上才是宫里真正的主子,也是这个帝国的主子。 太后见指使不动宫人们,气的想吐血,全是些没用的东西。 霁月凉凉的嘲讽道,“太后,你这是为费一白出头吗?哎,我才是你的孙女啊,我有时候都要怀疑……” 为了费家人,太后也是蛮拼的。 其实吧,说白了,这是因为没有损害到太后的利益,她才会这么帮。 第八百二十三章 气炸了 第八百二十三章气炸了 在太后眼里,她不过是小猫小狗,随时都能丢弃。 太后的脸色铁青,恶狠狠的瞪着她,眼中的警告之色很浓,“怀疑什么?” 霁月无视她的警告,一脸的痛心疾首,“费一白才是亲生的。” 室内的气氛一滞,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太后脑袋一嗡,整个人都气炸了,“还站着干吗?给我打,打死。” 她两眼充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这个胡说八道的小贱人! 霁月轻轻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惋惜,“太后,你这是恼羞成怒?还是我不小心说中了真相?” 太后的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愤怒的抓狂,猛的扑向霁月,手掌举的高高的。“小贱人,让你胡说八道。” 宫人们不敢动手,她只能亲身上阵了。 但是,这一幕落在皇上眼里,就成了恼羞成怒。 霁月才不会傻傻的站着不动,绕着室内乱跑,嘴里还拼命尖叫,“太后要杀人灭口了,救命啊。” 这越发激怒了太后,拼命追赶,全然不顾太后的尊严和体面。 室内兵荒马乱,一片混乱,皇上气坏了,脸色铁青。 “统统给朕住手。” 太后毕竟年纪大了,养尊处优惯了,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浑身发抖,满面通红。 “皇儿,你要为哀家作主啊。” 她是气糊涂了,理智全失,非要弄死沐霁月不可。 这不是她的孙女,而是她的仇家。 皇上嫌弃的皱了皱眉头,视线落在跑的小脸红通通的霁月身上,面如沉水,“沐霁月,那些话都是你编的吗?也是你传出去的吗?” 他不怒自威,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君王的威严让众人不寒而栗。 霁月一脸的蒙逼,像是没反应过来,“哪些话?”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将胸口翻滚的情绪压下去,“关于太后和费大人的事。” 霁月眨了眨眼晴,还在蒙圈中,“他们什么事?通奸一事吗?” 太后如抓到了把柄般精神一震,大声尖叫,“果然是她说的,皇上,你亲耳听到了,我是冤枉的,这样的孙女我是不会要的,你看着办吧。” 霁月吐了吐舌头,一脸的歉疚,“太后,对不起哈,我不是故意的,一生气不小心说漏了嘴。” 这话有点奇怪,皇上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 现在的他脸面全失,只想知道真相。 至于知道后怎么处理,他还没有想好。 霁月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求道,“皇上,太后一大把年纪了,就算做错了事情,也饶了她吧,毕竟她是您的亲生母亲。” 看她多孝顺,为了一个打骂她的祖母求情。 相比之下,太后就嚣张跋扈,蛮不讲理,不可理喻。 “死丫头,我不过就是给你指了一门婚事,你就这么不依不饶的害我,太过份了,你是想逼死我吗?” 这指控太严重了,霁月心里直翻白眼,但面上不露,很天真很奇怪的反问,“偷情又不是死罪,干吗这么紧张,我以为这是你们家的传统,大家都习惯了。” 她年纪小,童言无忌嘛,再说冷宫出来的,没读过一天书,没教过一天的规矩,当然不懂事了。 她不懂事,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倒抽冷气声猛的响起,太后气的浑身直哆嗦。 “你说什么?” 霁月一脸的理所当然,好像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 “大家族都有龌蹉事,更何况是皇家呢,皇上,我给太后求个情。” 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皇宫是最肮脏的地方。 但是,皇室做归做,不允许说出来。 太后想咬死她的心都有了,“混账东西,去死。” 霁月侧着脑袋,眨巴着眼晴,好奇的反问,“太后,不要这么激动,有话好好说,不就是偷情被曝光了吗?对你来说,应该是小事,相比之下,手染无数血腥更严重吧。” 在小孩子的眼里,当然杀人更严重了。 她的歪理硬是让无数人哑口无言,太后吐出一口老血。 “你……你……你是因为我给你赐婚,报复我!” 她的话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苍白。 三公主眼珠一转,当仁不让的站出来。 “沐霁月,你还有没有良心?皇祖母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恩将仇报?” 沐霁月在心里冷笑一声,她连太后都不怕,还会怕这个破公主? 谁惹她,她就捏死谁。 她很无辜的反问,“我做了什么?” 三公主的脸涨的通红,“你……你……造谣皇祖母偷情!”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了两道如剑般的目光,刺的她浑身都疼。 是太后! 三公主慢三拍的反应过来,这事她不好掺和啊,不管说什么都是错。 怎么办? 霁月的表情很平静,理直气壮的说道。 “这是人所皆知的事实,装什么不知道啊,太虚伪了,我在冷宫都知道的事,已经是宫里公开的秘密。” 自作聪明的东西,太后是不念她的好。 应该说,在场的人都落不了好。 就是皇室丑闻,更是太后的耻辱。 三公主面红耳赤,心里后悔的不行,“胡说,我就不知道。” 霁月不屑的冷嘲热讽,“你爱装,不对,宫里的人都爱装,一个个装成干净的白莲花,何必呢?谁不知道谁呢。” 她不屑的口吻深深的刺激到了三公主,话不经大脑就冲口而出,“我真的不知道,真的,我对天发誓。” 得,这无意中证实了太后偷情一事。 太后的脸色发黑,咬牙切齿。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蠢货。 而皇上气的脸色发青,眼神冰冷,原来一个个都知道,就瞒着他一个人。 霁月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发誓有什么用?糊弄人的玩意。” 三公主彻底抓狂了,挥舞着拳头,猛的朝她冲过去,“我跟你拼了。” 霁月灵活的闪避,左闪右避,更显得三公主一身蛮力。 “三公主,你是堂堂帝女,别整天耍泼,也不要整天对男人死缠烂打,太丢人,这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这话戳中了三公主的痛处,也勾起了皇上的怒火。 以前觉得自家的三公主缠着南宫寒熙,很是可爱活泼,如今看来,就是没有廉耻心。 第八百二十四章 天之子的怒火 第八百二十四章天之子的怒火 这就是坏的榜样造成的恶果! 三公主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像疯子般追着霁月猛打。 “死丫头,我今天不打残你,就不姓沐。” 她比霁月大,跑的也比霁月快,眼见就要打到霁月身上,一道身影闪了过来,挡在霁月面前,一把架住她的手,冷冷的喝道,“谁敢?” 三公主的手被拽的好冷,但更疼的是心,好难过。 “表哥,她将皇祖母害成这样,你还护着她?还有没有良心?” 南宫寒熙受不了她的吵闹,烦不烦人啊。“她说的没错,不要再缠着我,丢人。” 丢人?三公主的身体晃了晃,大受打击,失控的尖叫,“皇祖母说了,她会给我们赐婚,我一定要嫁给你,否则就去死。” 皇上忍无可忍,气怒攻心,冷声质问,“母后,这就是你一手教出来的孙女?”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的几个女儿没一个正常的。 大公主也好,二公主三公主也罢,都是追着别人跑的花痴。 简直不能忍! 公主应该是端庄大方得体的,是全天下女孩子的榜样,可现在呢,都不能看。 这是根子坏了啊。 太后的心凉凉的,“皇儿,我……” 从来没见过儿子这么冰冷的看着她,这让她想起十年前,安后出事时的场景。 也是这么冰冷,但是,那冰冷是对着安后。 皇上转过视线,暴跳如雷的喝道,“再让朕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话,就去当尼姑吧,皇室容不下无耻下贱的公主。”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女儿们生出了厌烦之意,全是些什么东西? 三公主暗自心惊,忐忑不安,“父皇。” 皇上毕竟是看着她长大的,向来疼爱有加,舍不得说太重的话。 他将矛头对准罪魁祸首,“还有你,沐霁月,你为了不嫁给费一白,故意散布谣言,无视皇家的利益,你……” 这一切全怪沐霁月,不该擅自揭开这个锅。 家丑不可外扬,她不懂这个道理吗? 霁月可不吃这一套,冷冷的嘲讽道,“皇上,你太高估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困在雷音寺的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打打欺上门的贱人。” 看吧,都不是好东西。 出了事就怪她,啧啧,什么玩意。 皇上怀疑的看着她,明显不相信,“真的不是你?” 太后又怎么可能让她脱身,必须得找个人当靶子啊,“不可能,除了她没有别人。” 霁月不鸟她,也没多看她一眼,“皇上,我要有这个本事,还会待在雷音寺受罚吗?” 皇上沉默了,静下心细细思索,她身边的人都查过了,全是南宫寒熙送的。 雷音寺外面有人守着,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当然,也出不来。 三公主生怕她推卸责任,拼命扣屎盆子,“父皇,你别相信她的鬼话,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霁月凉凉的插了一刀子,“你,身为姐姐,却对弟妹没有半点手足之爱,不配当皇家的公主。” 三公主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根本没把沐霁月当手足,而是抢她东西的坏人。 但是,她怕父皇不喜,拼命解释,“父皇,我只是心疼皇祖母,没有别的意思。” 霁月冷哼一声,“恐怕是想趁机表现吧,也不分分场合,不看看情况,自私自利,啧啧,皇家怎么尽出这种子孙?” 这话说的皇上面色越发的阴沉,三公主急坏了,“父皇,您听听,她对上面的兄姐没有半点尊重,这让我们怎么可能爱护她?” 霁月板着小脸,冷冷的说道,“我是不会尊重贱人的。” 三公主气的直跳脚,一直落下风的感觉糟糕透了,“你说谁是贱人?” 霁月扔了一个挑衅的眼神,“非要逼我骂你小贱人吗?你这么蠢,你父母知道吗?” 三公主气疯了,扯下身上的玉佩砸过去,“啊啊啊。” 南宫寒熙二话不说,挡在霁月面前,挥出一掌,玉佩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霁月将撕成两半的东西扔在太后脚下,“太后,这是你赐婚的懿旨,我还给你。” 太后气的嘴巴都歪了,浑身直哆嗦,“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损毁……” 她恨死了霁月,只恨当年没有直接弄死她。 霁月眼晴晶亮,正气凛然的宣布,“我是不会嫁的,宁愿一辈子待在雷音寺,也不会嫁进那种龌蹉的人家。” 太后怒极反笑,冷冷的盯着霁月,像毒蛇般盯着她,“做梦,不嫁也得嫁。” 不将沐霁月折磨的死去活来,又怎么能消她的心头之恨。 沐霁月,这口气一定要出! 霁月一脸的不屑,没有半点尊重,“看来皇祖母的执念很深啊,你很遗憾自己没办法嫁进费家,所以想让孙女成全你的心愿?” 这话一出,太后的脸都绿了,暗叫一声不好。 不出她所料,皇上当场就翻脸了,“皇家的女儿都是最尊贵的,不求门当户对,也得家世清白,这婚事作废。” 换句话说,费家那种家世不清白的人家,是不配跟皇家结亲的。 他,丢不起这个脸! 这是彻底让皇上记恨了啊,太后面如死灰,一脸的不甘心,“皇儿,你难道想让我的旨意成为一个笑话?” 那还会尊重她?谁会把她当一回事? 皇上冷若冰霜,“可以当作没有发出去过。” 这不是自欺欺人吗?太后尊荣一世,又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屈辱,“不行,我不答应。” 她越是强势,皇上越生气,“朕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来人,太后身染重病,从即日起闭宫修养,任何人都不得来打扰。” 太后的脑袋一嗡,差点气晕过去,“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不能这么对我。” 这是幽禁她?不!她是太后! 皇上下定决心要整治后宫了,决不允许太后再出来指手划脚,她品行不端,不配母仪天下,更不配教养公主。 “朕是天之子,朕的话就是圣旨,谁敢违抗,提头来见。” 冰冷的杀气在室内蔓延,在场的人浑身发抖,噤若寒蝉。 “是。”宫人小心翼翼的应了。 第八百二十五章 跟皇上对峙 第八百二十五章跟皇上对峙 一群人哗拉拉的离开,南宫寒熙走在最后,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 太后的眼底一片绝望,痛心疾首,“熙儿,你快帮哀家求求情。” 南宫寒熙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皇祖母,您别太着急,舅舅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等他气消了,我再劝劝他。” “熙儿,祖母就指望你了。” 哎,南宫寒熙心中百味俱杂,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霁月走在后面晃啊晃,刚想偷偷溜走,皇上忽然回过头,手指向她,“你,过来。” 他大手一挥,大家立马迫不及待的离开,个个恨不得逃的远远的。 南宫寒熙不安的看了霁月一眼,默默的退到一边。 眨眼之间,只剩下霁月和皇上两个人。 皇上也不知怎么回事,沉默了好久。 霁月没有耐心陪他耗,“皇上,有何贵干?” 皇上神色莫名,幽幽的说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很高兴吧。” 这话说的特别古怪,霁月才不管他怎么想呢,“嗯,确实挺痛快的,太后一大把年纪了,也该颐养天年了,整天想掌控别人的人生,那可不好。” 她怎么痛快怎么来,不看任何人的眼光。 这么直接了当,反而让皇上不能发作,心思转了无数个。 “你告诉朕,这件事你掺和了吗?” 他想知道她背后有没有人,按理说,她自己没有那个本事。 霁月眨了眨眼晴,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皇上,我说没有,你会信吗?你不信的,那何必问。” 他已经已经有了答案,她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皇上愣了一会儿,面露苦涩之色。 她精的像小狐狸,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这就是苦难磨砺出来的。 “或许朕该将皇子们也扔进冷宫试试。” 他的几个皇子都不满意,大皇子太浮燥太自以为是,二皇子太暴躁太冲动,三皇子懦弱无能,四皇子身体弱,经常生病。 没有一个能成事的。 想挑一个继承人出来,都难啊。 他年纪不小了,该考虑立太子的事,但是,都不合他的心意,让他很头痛。 霁月立马秒懂,心情有一丝复杂,为那个逝去的生命感到悲哀。 “这个主意不错,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皇上不禁苦笑,她太聪明了,只听半句话,就知道他的用意。 偏偏不是皇子,唉。 他心思飞转,淡淡的问道,“你在雷音寺捣鼓什么?” 他的语气怪怪的,像是怀疑,又像是防备。 果然没有瞒过他的眼晴,霁月也不怕,理直气壮的回答,“赚钱,我要赚很多很多钱,我要当首富。” 她的眼晴闪闪发亮,眉眼飞扬,锐气十足。 皇上嘴角抽了抽,她的想法从来没有正常过,总是这种古怪。 “朕没有亏待你。” 据他所知,内务府不敢怠慢她,给她的份例都是最好的。 没人敢得罪她,都怕落到费大人那种下场。 问题是,她衣食无忧,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霁月撇了撇小嘴,一脸的不爽。 “你给的,随时都能收回去,我赚的,没人能夺走。” 皇上反而松了一口气,到底是年纪小,再聪明也有限。 “在皇权之下,再有钱也是枉然。” 只要一声令下,立马就能夺走她辛苦赚来的钱。 霁月既然敢做,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我不是沈万三,想抢我的东西,我会拼命的,大不了同归于尽一起死喽。” 她说的随意,像是随口一说,但是,皇上不敢当成是小孩子的赌气话。 她一出冷宫就要了皇后的命,毁了大皇子的前途,毁了大公主的未来。 她无畏无惧,什么都不怕。 “你真的只对钱感兴趣?” 霁月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钱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东西,只有钱不会背叛我。” 一句话道尽了世态炎凉,皇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本想让她收手,但此时却说不出口了。 这些年他确实不闻不问,任由她自生自灭。 “你的防心太重了。” 霁月语气特别冷淡,“我没有安全感,这是你造成的,所以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完全没有谄媚和讨好的意思,她过她的小日子,他当他的皇上,井水不犯河水。 “你……罢了,终有一天,你会发现钱不是最重要的。” 霁月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有钱能使鬼推磨,反正我是穷怕了。” 皇上没管教过她一天,自然不能让她信服。 他心烦意乱的轻斥,“行了,不要兴风作浪,要是让朕查出来……” 他的话顿在这里,冷冷的看着霁月。 这是威胁?霁月冷哼一声,她不吃这一套。 “查呗,本小姐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皇上,你怕吗?” 她的尖刺又扎过来了,皇上气的不轻,“你非要惹朕不高兴吗?” 就被不讨好,也不用跟刺猬般吧。 霁月比他更不高兴,动不过威胁她,当她好欺负吗? “被你看穿了!我不痛快,大家都别高兴。” 皇上又一次震惊到了,这种话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自私,不过你还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嚣张的连太后都敢骂。” 这个女儿算是废了,得想想办法才行。 霁月不觉得自己有错,人生苦短,何必太委屈自己。 “谁让她做错事情呢?你看好她呀,别再来欺负我,我可不是好惹的。” 她嚣张的理直气壮,皇上反而没有气了,跟这种混账生气,没意思。 他就算气死了,她还在笑! “她出不了长寿宫的大门。” 霁月根本不相信能关住太后一辈子,“有些人就算足不出户,也能一手遮天,兴风作浪。” 这后宫是太后的天下,她经营了几十年,触角早就触及到每一个角落。 皇上心里一动,确实不得不防,不过,他的话不怎么好听,“比如你?” 霁月傲娇的扬了扬头发,“过个五年,说不定我有那个本事,到时你千万不要来惹我,我这个人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是和平主义者,没事不会乱折腾。 当然,如果有人不长眼,她是不会客气的。 第八百二十六章 第一次吵架 第八百二十六章第一次吵架 皇上忽然觉得几个子女中,最像他的人其实是沐霁月。 骨子里的那股傲劲,跟他一模一样。 只是,她没有他的城府! 行事太过张扬高调,太惹眼。 “这是警告?” 霁月板着俏脸,神色淡漠,“是宣告,皇上啊,记住我的话,好吗?” 她不是个好性子的人,惹恼了她,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皇上不得不承认,她非常的出色,聪慧过人,又懂得审时度势。 就是性子不好! “你就不想为你母亲报仇?” 这话里的试探,霁月一听就懂了,微微蹙眉,“你就这么放不下?人都死了十年,都成灰了,一口一声报仇,看来你也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 皇上被激怒了,气的怒吼,“沐霁月,我是你父亲。” “我只叫你皇上。”霁月不为所动,言下之意根本不想认他这个父亲。 皇上的骄傲不允许她不认,他可以不要,但不允许别人不认。 “你的名字已经写进了皇家玉碟。” 霁月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她随口说道,“可以划掉啊。” 皇上气的要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上玉碟,她倒好,避之不及。 霁月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对,我记在谁的名下?我母后是不是除名了?把我一起除了吧,这就连坐。” 皇上沉默了很久,怔怔的看着她,“你一点都不像她。” 似是惆怅,又似苦涩,语气非常的复杂。 霁月冷笑一声,“说的好像很了解她似的,呵呵,再说,我们不熟。” 又是这样,每次都会谈崩,皇上很烦躁,“你这性子真不讨喜。”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我活着不是为了讨好你,而是开心幸福的生活。” 她直接的令人发指,皇上真想抽她一顿。“滚回去吧。” “希望有生之年,不会再回宫。”扔下这句话,霁月扭头就走,头也不回,背影绝决。 皇上眼神忽明忽暗,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霁月走了一段路,后面传来脚步声,是南宫寒熙,他追上来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霁月扫了他一眼,他眉头紧锁,似是心事重重,“你心情很不好?” 对她来说,太后是个老妖婆,但对南宫寒熙来说,是亲人。 他的神色恹恹的,“是。” 霁月眼珠一转,欢快的开口,“请我吃小馄饨吧。” 她的话题转的太快,南宫寒熙有些跟不上,“啊?什么?” 霁月摸了摸腰间的荷包,笑眯眯的道,“没带钱?那我请你。” 南宫寒熙掏出鼓鼓的荷包,惦了惦,“不必,我有。” 两人出了宫,去了一家馄饨小摊。 就四张桌子,人不是很多。 霁月点了一份鲜肉小馄饨,不一会儿就送了上来,鸡汤熬的汤底,香气扑鼻,一只只饱满的馄饨浮了起来,青翠的葱洒在汤上,很是诱人。 她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好烫,吐了吐舌头,继续吃。 馄饨一入口,味蕾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她眉眼弯弯,“哇,好好吃,又香又鲜。” “真有这么好吃?”南宫寒熙很迷惑,他怎么觉得普通? 霁月用力点头,大快朵颐,“嗯嗯。” 她吃的小脸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每次看到她吃东西,就觉得胃口很好,食物很美味。 南宫寒熙沉闷的心情好多了,“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霁月吃相还是挺可爱的,“我第一次在外面吃小混沌呢,果然好吃。” 南宫寒熙有些心疼,“以后我带你吃遍京城。” “好啊。” 她吃掉一碗,还嫌不过瘾,又叫了一碗。 南宫寒熙只吃了一碗,吃完后盯着身边的女孩子犯看,“霁月。” “嗯?”霁月还顾着吃呢。 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你……能不能原谅她?” 别人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这是她的手笔,是紫衣侯帮了她。 霁月的动作一顿,没有装听不懂,“原谅?那你问问她,会不会放过我呢?” 太后是不会放过她的! 南宫寒熙面露哀求之色,“我会努力劝说皇祖母放下,你……” 她们俩都很重要,一个是他喜欢的女孩子,一个是最疼爱他的亲人。 他不希望他们自相残杀! 霁月抬起头,巴掌大的小脸很严肃,“你觉得能成吗?” 南宫寒熙紧张的拉着她的胳膊,“可以的,霁月,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 他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她们和平相处。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没有了胃口,“南宫寒熙,你也学会了自欺欺人,今天我请你,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她扔下几个铜板,起身就要走。 南宫寒熙不禁急了,“霁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霁月心里很不舒服,“古话说,孝义不能两全,我和你皇祖母注定不能并存,南宫寒熙,你太奢求了。” 太后对她的不喜全写在脸上,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到了。 摆布她的婚姻,还想毁了她的人生,这样的人让她怎么原谅? 南宫寒熙更委屈,他一直站在霁月这一边,就算明知这些事情都是她搞出来的,他都选择了沉默。 只是,他真的不忍心太后年纪一大把,还不能颐养天年。 “只要努力,没有不可能的事,我相信皇祖母和你能共存的,霁月,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他太理想化了,果然是娇宠长大的孩子,想事情太自我。 总觉得只要他想,事情都会如他所愿。 霁月抿了抿嘴,压住那股不快,“你没必要这样,太后疼你爱你十几年,你处处为她说话,我能理解,但是,不能接受。” 有些事情发生了,她不可能当作没有发生过。 他喜欢和和乐乐的场面,而不是整天吵吵闹闹,相互算计。 南宫寒熙可怜兮兮的哀求,“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霁月,就这一次。” 只要她愿意放下仇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霁月的眼神越来越冷,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好。” 南宫寒熙的脸色大变,又气又恼,“霁月,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他特别难过,心口如压了块大石头,说不出的难受。 第八百二十七章 你比我更狠 第八百二十七章你比我更狠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怎么说呢,对他有好感,但说爱太早了。 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也没有非他不嫁的心思。 只是将他当成一个朋友。 前世的她谈过一次青涩的恋爱,牵牵小手的那种,但那种脸红心跳,芳心悸动的感觉,她还记得。 嗯,不过那人的模样,她却忘的干干净净。 或许,她只是忘不了初恋的味道。 南宫寒熙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眼眶微红,“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我这么喜欢你,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 他错了,是他一厢情愿。 他一腔热情全给了她,得到的却是冷冰冰的我不知道。 他在她眼里,是不是特别可笑? 霁月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她没有选择回避,“喜欢这两个字太沉重了,不适合现在的我。” 南宫寒熙委屈的不行,她就不能说一句好话吗?哪怕只是哄哄她。 “我明白了,以后不会再缠着你,朝云公主。” 纵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眼巴巴的看着她,希望她能服个软,哪怕说一声抱歉。 他就会高高兴兴的接受,并且忘了吵架的事。 霁月心底泛起一丝异样,不甘示弱的板起俏脸,“永宁王世子走好。” 两个人吵着吵着,完全偏离了主题。 “你比我更狠。”气的南宫寒熙扭头就走。 其实,他最在意的是霁月的态度。 她一点都不喜欢他! 霁月目送他离开,心口沉甸甸的,说不出的难受。 原来,喜欢是这么脆弱的东西,风一吹就完蛋了。 呵呵,她差一点就相信了。 罢了,从此以后就当不认识这个人吧。 回到雷音寺,霁月垂头丧气的走进自己的房间,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沐霁月。” 霁月猛的弹跳起来,抬头一看,一个黑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是紫衣侯。 他居然坐在靠窗的软榻上,舒舒服服的坐着,好像在自己屋子里。 他什么时候来的? 这人越来越夸张了,真是的! 明知有人监控,还跑来找她,万一被抓包了呢? 她是无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 但他明显另有所图! 她扔了个大白眼过去,“你吓了我一跳,能不能别这么神出鬼没的,我的小心脏受不了。” 紫衣侯看着恹恹的身影,眉头一皱,“他们欺负你了?” 霁月才不信他没有收到风声,他最大的毛病就是想的太多,心思太深。 相比之下,南宫寒熙心思太浅。 怎么又想起他?霁月挥了挥头,将那道身影挥走。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没有,反而被我欺负了。”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她,像要看到她心里去,“那为什么不高兴?” 霁月揉了揉肚子,撇了撇小嘴,“我不小心吃撑了,吃了两碗小馄饨,好难受。” 她眉头紧皱,配上揉肚子的动作,莫名有种喜感。 紫衣侯彻底无语了,“小猪。” 他怎么骂人呢?霁月眼睛一瞪,“紫衣侯,我跟你不熟,好吗?” 紫衣侯哈哈一笑,“你也可以给我起外号。” 霁月嘴角抽了抽,在他眼里,小猪是外号?难听死了。 她深深的表示鄙视,“咱是有文化的人,不跟你一般计较,行了,你有什么事?赶紧说。”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三天后开业,你要去看吗?” 霁月对这个不感兴趣,“不去了,肯定会大赚特赚,我就等着数钱数到手抽筋。” 紫衣侯凉凉的说道,“你让你手下数钱。” 霁月无语望天,真没有幽默感。 代沟啊,这就是代沟。 她忽然想起一事,“对了,皇上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你尽量少来,被发现就麻烦了。” 她的表情特别丰富生动,一颦一笑都鲜活无比。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她,“我会小心的,开张的店也不是以我的名义,皇上查不到我的头上。” 霁月知道他做事靠谱,“行,到时别人问,我就装一问三不知。” 紫衣侯每次看到她,心情都会大好,她身上有种阳光向上的气质。 “嗯,每个月都会有人向你报帐。” “行。” 见他还不走,霁月好奇的问,“还有什么事?” 就算两个人单独相处,她也没有半点扭扭捏捏,落落大方。 紫衣侯眉头紧皱,欲言又止,“沐霁月,你有没有想过……给你母亲翻案?” 霁月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微微蹙眉,“翻案?不现实,只要皇上在位,就不可能翻案。” 她清醒的不像个孩子。 紫衣侯的情绪忽然很激动,“只要努力……” 他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属于将心思深藏起来的,忽然这么激动,把霁月吓了一跳。 她第一次细细的打量紫衣侯,闪过一丝疑惑,“这是努力能完成的事吗?是皇上出于政治目的亲手做的决定,你觉得他可能承认自己错了吗?” 那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冷酷无情。 紫衣侯的眼神冷冷的,“不可能。” 霁月摊了摊手,“看吧,其实你心里也很清楚。” 紫衣侯居然觉得她很有想法,有时候比他更成熟。 真是奇怪。 “如果有外力逼迫呢?” 霁月呵呵了,“那还不如换个皇帝,省心省力。” 她随口说着换皇帝,显然没将皇上当成自己的亲人。 紫衣侯面如沉水,坚决不同意,“可我就想在他在位时翻案。” 霁月心中渐渐有了想法,“你这是执念,很不好,会害人害已的。” 紫衣侯的脸色很不好看,“你怎么能这么冷静?好像是个不相关的人。” 明明是安后之女,却表现的如此冷酷,让人心寒。 霁月也不是吃素的,毫不客气的顶了一句,“你怎么会这么积极?好像是当年冤死嫌犯的后人。” 忽然,两人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了,面面相视,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怀疑。 紫衣侯沉默了很久,“霁月,你比我想像中更冷静,更聪明,我知道这事很难,但再难我也要做,你愿意帮我吗?” 霁月觉得他活的太累了,就没有见他开心的笑过。 “不,困于仇恨中是最痛苦的,我要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第八百二十八章 女孩子要矜持 第八百二十八章女孩子要矜持 院子里搭着一个秋千,一个白色的身影坐在上面,轻轻摇晃,两眼微闭,闭目养神。 身边守着两个青衣丫环,寸步不离。 外面传来动静,霁月睁开眼晴,微微一笑。 半冬捧着一个盒子冲进来,笑容满面,“公主,您看,这是第一个月赚的钱。“ 霁月打开看了看,除了一本账本外,还是重重一叠银票。 数了数,足足有五六万,这是分到手的银子,当然,其中还包括成本和人工费。 成本并不贵,全是后山的鲜花,人工是每个人一两银子,管理的中层二两银子,所有加起来,也就五百多两银子。 三家分店齐开,钱源滚滚来。 “嗯,这一个月有开张打折,又是新鲜事物,当然是生意火爆。” 定价定的高,走的是高档路线,毕竟舍得买护肤品的女人条件都不差,家里有的是钱。 半冬惊叹不已,“公主,你真厉害。” 这年头十两银子就能养活十几口人了,这五六万还只是一个开始。 怪不得公主老说,赚钱不是难事,只要她肯花点心思就行。 霁月早就料到了,独家经营的生意在哪里都好做。 “小意思,玩玩而已。” 她装逼的样子还蛮可爱的,众人忍不住笑了,“噗哧。” 正在笑闹之间,守在院子外面的仆妇大声禀道,“妙净求见。” 霁月挑了挑眉,将盒子塞给半冬,“让她进来。” 半冬乐呵呵的跑进屋子,别提有多开心了。 妙净一进来就发现气氛喜气洋洋的,好像有什么好事。 她不敢多想,行了一个大礼,“见过四公主。” 她态度恭谨,衣着素淡,也没有化妆,像换了个人般。 霁月心思转了几转,这是服软了?“有什么事?” 妙净养伤养了好久,一直躲在屋子里不肯见人。 这不,一出来就来见霁月了。 “四公主,我是特意来向你赔罪的,是我太无知了,以为你是来夺我的宠爱,这雷音寺是我后半生的依靠,所以特别紧张,如今我明白过来了,您是有大本事的人,去哪里都能风生水起,是我太小心眼了。” 她羞愧的低下脑袋,不停的忏悔,不停的解释,表情的情真意切。 但是,霁月只觉得她很假,每一句话都听着不对味。 妙净哀求了半天,发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皱了皱眉头。 她猛的哭嚎了一声,“四公主,求您原谅我吧。” 霁月回过神,微微眯眼,“你想要什么?” 她这么直接了当,让妙净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我……四公主,只要您能帮我离开雷音寺,我愿意奉你为主,唯你的命是从。” 霁月愣了一下,这理由还挺充分的。“离开雷音寺?” 妙净哭哭啼啼的,眼泪汪汪,“我不想在这里孤老一生,四公主,我只要一想到会困一辈子,就好痛苦,你帮帮我吧。” 半夏倒了一杯茶奉到霁月面前,霁月喝了一口,淡淡的问道,“你能为我做什么?” 与生俱来的尊贵,从容,而又优雅。 妙净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却越发的低声下气,“我……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霁月想了想,“那就去采花吧,半春,你带她去见田婶,让田婶安排她做活。” “是。” 妙净愣了一下,让她采花?这么热的天? “好,我会努力做事的。” 她很温顺的跟着半春走了,没有再说什么。 半夏一直盯着妙净的身影,直到看不到她为止。 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公主,她真的改过了?” 霁月翻了个白眼,“狗改不了吃屎,盯着她吧,查一查这几天她跟谁接触了。” 那賊兮兮的眼晴就不像好东西。 “是。” 她闭上眼晴,感觉前所未有的孤单,心情很压抑。 她忽然好想吃快餐,想吃炸鸡翅,肿么破? 每当她心情不好时,就特别想吃快餐。 半夏忍了半响,还是忍不住了,“公主,你这几天好像不开心,怎么了?” 自家的公主很好侍候,温和不发脾气,也不会无故责罚身边的人。 但是,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公主跟她们的距离很远。 霁月在心里苦笑一声,因为太寂寞了,既没有手机,又没有电脑,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也没有朋友。 “可能是一直关在里面太没劲了。” 半冬猛的蹦出来,“要不我们偷溜出去玩吧。” 这个主意好,霁月的眼晴一亮。 半夏却急了,没好气的白了半冬一眼,“别听冬儿的馊主意,外面太危险了,皇上的人还盯着我们,还是忍忍。” 半冬年纪最小,被大家宠着,最为单纯。 “夏姐姐,你也太小心了,怕什么呀?我们去找永宁王世子玩啊。” 霁月的心里一紧,抿了抿嘴唇,“他?怎么忽然提起他?” 半冬理所当然的说道,地“因为奴婢只认识他啊。” 霁月傲娇的甩了甩头发,“我跟他吵翻了,不是好朋友了。” 赌气的撇了撇小嘴,特别幼稚。 几个丫环面面相视,没想到公主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半冬很欢脱的笑道,“哪有不吵架的朋友?公主,说不定世子早就后悔的想哭呢。” 世子可喜欢公主了,每次看到公主眼睛都亮亮的。 最沉默的半秋也帮着说话,“对呀,世子最爱面子,就算后悔的要命,也不好意思来找你道歉,要不,我们不跟他计较,主动去找他?” 毕竟是旧主,谁都不希望两人闹翻了。 霁月托着下巴,小嘴微嘟,“不要,我是女孩子,要矜持。” 好吧,说的好有道理。 但是,她明显不是守规矩的人! 半夏眼珠一转,“那个,我们也不是专门去找他,而是去找他打探了一下京城好玩的地方。” 霁月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不需要打探,我随便在街上找个人问问就行。”半冬急急的叫道,“那不安全,公主长的花容月貌,万一被登徒子骚扰……” 霁月眼晴一瞪,凶巴巴的说道,“谁敢?一拳一个打飞,不是还有你们吗?” 半冬愁眉苦脸的,还怎么聊下去呢? 完全不给机会啊。 第八百二十九章 被拒在门外 第八百二十九章被拒在门外 世子也真是的,平时那么宠着,这会儿又怎么了? 赔礼道歉,有那么难吗? “那……”半秋想了想,“我们去茶馆喝茶吧。” 这一回,霁月一口答应了,“行,我去换套衣服。” 半秋是负责保管衣服的,连忙跟了进去。 半冬和半夏面面相视,纠结的不行,“公主这一次很生气,世子也真是的,平时表现的挺好,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半夏也是想不通,好端端的怎么闹翻呢? 上次她们都不在公主身边,都不知道具体情况。 半冬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哎,要不我找人送消息过去?” 半夏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脑子是摆设吗?整天出些坏主意。 “不行,我们已经是公主的人,绝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据她观察,公主很好说话,只要不犯她的忌讳就没事。 忠心是公主的底线,若是过了这条线,她立马能翻脸。 半冬愣了一下,委屈的解释,“我没有背叛的意思,只是想帮他们和解。” 她也是一片好心啊,没有别的意思。 半夏摆了摆手,“算了吧,公主那么聪明又有主见的人,是不需要别人乱掺和的。” 见半冬还在挣扎,她急的要命,一巴掌拍在半疼的肩膀上,“要是惹公主生气,会被赶走的。” 半冬这才怕了,拼命摇头,“哎哎,当我什么都没说。” 她还是乖乖的听话吧,在公主身边,吃的好住的好,跟以前的生活天差地别。 她感觉这才是人做的日子! 当霁月走出来时,大家都愣住了。 “公主?” “很英俊吧。”霁月换了一身男装,脸都涂黑了,她还没有开始发育,所以看着像个小男孩。“走,开路,我们去吃好吃的。” 五个人从侧门溜出去,都混熟了,守侧门的老婆子女儿在霁月手下干活,还是个小头头,每个月有二两的银子可领,一家子可高兴了,自然听霁月的话。 侧门也有人守着,不过半夏已经使计将人引开了。 霁月带着人大摇大摆的离开,走到一半,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腰佩长剑,脸色很苍白,但一双眼睛精光四射。 半冬挡在霁月面前,怒气冲冲的喝道,“什么人敢拦路?你想干什么?我们都有武功的。” 年轻人行了一礼,恭谨的开口,“请公主回寺。” 得,搞了半天是暗卫,霁月也没有什么隐瞒的,“你是皇上的人?他让你盯着我?” “是。” 霁月眼珠乱转,笑眯眯的问道,“那他有没有说不许我出门?” 她笑起来的样子特别灿烂,特别有感染力,很容易打动别人。 尤其是身处黑暗的人。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这个……雷音寺几百年的规矩都是不许随意进出的。” 皇上只说了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随时上报。 霁月甜甜的一笑,“怎么是随意?我是挑好时间专程跑出来的。” 那暗卫嘴角抽啊抽,这也行?四公主瞎扯的功力真高深。 不过,能不能别笑了?笑的他眼晕! “公主,请您不要为难我。” 霁月冲他挥了挥小手,“那你跟着我。” “什么?”年轻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霁月眼珠滴溜溜的转,古灵精怪,“我去哪里,你跟到哪里,全程跟随,可以给皇上提供最详细的第一手资料,皇上会夸你的。” 年轻人很心动,但又不敢,“万一生气呢?” 霁月拍拍胸口,像个可爱的小男生,“那我把你要过来,你以后就跟着我混,我喝肉你喝汤,不会亏待你的,姐姐现在是有钱人了。” 暗卫的表情不知该怎么摆了,尼玛,她才是小豆丁,好吗?一口一声姐姐,不脸红吗? “我比你大。” 霁月耸耸肩膀,笑的云淡风轻。“我们是按财富排字论辈的,我最有钱,所以是姐姐。” “……”年轻人蒙逼了,这样也行? 明知她在胡说八道,但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很有趣。 霁月对他很好奇,这也是暗卫?不知身手如何? 皇上不知派了多少这样的人盯着她,真是太浪费了。 败家子啊。 “你叫什么?” 年轻人愣了一下,“我们没有名字。” “我明白了,只有代号,那我叫你……”霁月想了想,“石韦吧。” 年轻人有些扛不住,这是给他起名字吗? 他跟她好像没关系吧。 有心想拒绝,但迎着那灿烂的笑容,硬是说不出口。 “随你高兴。” 反正别人不会这么叫! 霁月很开心的拍拍小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请你们去天香楼听戏,去一品居吃烤鸭,再去天桥转转,再去扫货。” 都是城中有名的店,她还没有见识过呢。 石韦有些无语,这位四公主太活泼了,哪像是被关禁闭的人? 皇上也不知怎么想的,愣是让他们盯着,说是要保证她的安全,将她的消息传上去。 半冬好奇的问道,“什么叫扫货?” “买买买。”霁月豪气干云的一挥手。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去了天香楼,但还没有走进去,就被人拦住了。 “几位客官,你们订了包厢吗?” 半冬愣了一下,“没有,怎么了?” 伙计拦着他们不让进,“位置都订出去了,不好意思,劳您们白跑一趟,请下次预约。” 这话听着客气,但透着一股傲慢。 半冬特别不高兴,“这是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容易吗? 霁月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天香楼,天香楼是三层楼的建筑,外形富丽堂皇,极为精致。 她虽然不爱听戏,但挺想见识一下的。 “赶我们跑。”她挑了挑眉,笑的邪气,“能答应吗?” “不能。”半冬可激动了,完全不怕事的典型。 石韦快哭了,哪有这么嚣张的人? 她不是应该低调,低调,再低调吗? 霁月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张扬而又霸道。 “给你两条路,一条是领我们进去,我们给钱,一条是我们打进去,砸个稀八烂。”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好凶残,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啊? 好任性啊!也太不懂事了! 第八百三十章 经不起挑衅的人 第八百三十章经不起挑衅的人 伙计却是不怕的,有恃无恐,“好大的胆子,谁敢这么放肆?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天香楼的靠山是谁?” 霁月笑眯眯的道,“我还真不知道,是谁?” 大不了把皇帝老子拉出来当挡箭牌喽,闲着也是闲着。 她真不怕事情闹大! 伙计一脸的得瑟,“永宁王府,你惹得起吗?” 霁月的脸色一变,我靠,怎么这么巧? 嗯,敢拦她的路,她不高兴了! “给我砸,砸烂了算南宫寒熙的,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众人嘴角抽啊抽,有种很崩溃的感觉。 “公……”半冬一急,差点叫错了,小心翼翼的劝道,“公子,这不好吧,又不是外人。” 她的声音压的很轻,只有霁月听到了。 她眼睛一瞪,没好气的叫道,“我跟他不熟,赶紧砸,砸完了我还得去吃烤鸭呢。” 伙计气的浑身发抖,居然有人不长眼,敢砸永宁王府的产业,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放肆,世子和姜小姐就在里面,有本事砸啊。” 姜小姐?那是什么人?霁月心里很不舒服,开始撸袖子了,“要我亲自动手吗?” “是。”几个丫环没办法,只有上前动手了。 不一会儿,就将底楼的碗筷都砸了一地。 伙计目瞪口呆,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这到底什么人呢? 故意来寻仇的吧! “快去通知世子。” 霁月懒懒的站在一边,一双乌黑的大眼盯着里面的动静,一脸的兴味。 石韦一直站在她身边,心中好奇极了。 这位四公主真不是普通人,什么都敢干。 不一会儿,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下楼梯,面色沉郁,一脸怒气杀了过来。 难得出来放松一下,就被打了兴致。 伙计的眼晴一亮,如看到了救星般迎过去,“世子,就是这些人不给您面子,您看呀,都砸成什么了……” 心疼死他了,这些都是好东西啊。 南宫寒熙顺着视线看过去,顿时愣住了,霁月? 他面露焦急之色,“你怎么偷跑出来了?还有谁看见?赶紧回去。” 要是让舅舅知道了,就麻烦了。 出来玩就玩了,怎么闹这么大的动静? 伙计愣住了,他们居然认识的? 霁月不理他,板着俏脸,“干吗停手?继续啊。” 南宫寒熙这才想起两人闹翻了,脸色有些不好看,“你是来踢馆子的?” “不想跟你说话。”霁月扭过脑袋,硬梆梆的说话。 南宫寒熙气死了,她还有理了? “你幼不幼稚啊?砸了你高兴了?” 霁月傲娇极了,“对啊,我高兴了,睡得着了,怎么着?难道你还敢砸回来?” 量他不敢,哼! 南宫寒熙气的大骂,“你任性,你霸道,你无理取闹!” 霁月眼晴一瞪,正准备掐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好饿,又想吃东西了。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想起她的身体不好,肠胃失调,在冷宫落下的毛病,需要少吃多餐。 “你饿了?他们不给你吃饭吗?去,赶紧准备一桌好菜,先弄碗肉丝面,面要细细的龙须面,用骨头熬的汤。” 伙计愣在当场,脑袋一片空白。 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世子。” 南宫寒熙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快去。” 伙计蹭的跑走了,完蛋了,他们真的认识,而且关系不浅。 真是要命,为什么不早说? 南宫寒熙拽着她的胳膊往里走,“上面有包厢,还有一刻钟就开戏了,赶紧上去,有特别好吃的点心。” 他看似很平静,但是,内心是最很紧张的。 生怕被她推开,生怕她又跳起来干架。 其实,他早就后悔了。 不该跟她吵架的,她在冷宫长大,脾气倔强,是心里有委屈,有怨气。 她父不疼祖母不爱的女孩子,活着不容易。 但他就是拉不下这个脸,不好意思去找她。 她的话说的那么绝,想想就心寒啊。 霁月本想甩开他,但是看到他咬紧的下颌,愣了一下。 他在紧张? 三楼最好的包厢,是属于南宫寒熙专属的。 南宫寒熙拉着霁月走进去,一个俏丽的少女站了起来,一脸的错愕。 “世子哥哥,这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 南宫寒熙神色淡淡的,“你没见过的人多了。“ 姜蕊衣着华丽,打扮的很精致,长的也很漂亮,但一双眼晴不怎么安份。“她怎么不男不女的?到底是男,还是女?” 她的语气满满是不屑和不高兴,看着霁月的眼神充满了防备。 南宫寒熙一听这话,脸拉了下来,“不关你的事。” 姜蕊趁人不备,扔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给霁月,娇滴滴的笑道,“世子哥哥,我是关心你,你怎么能跟这种乱七八糟的人交往,会带坏你的……啊。” 霁月可经不起挑衅,立马拿起一个茶杯,泼了过去,正中姜蕊的面门。 姜蕊的妆容都毁了,红一块青一块的,她整个人都蒙逼了。 霁月笑眯眯的开口,“不好意思,手滑。” 她是半点亏都不吃! 姜蕊从来没遇到这样凶残的人,气的浑身发抖,“你分明是故意的,你想烫死我啊。” “怎么会?”霁月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摸过了,是温水,死不了人的。” 她还是很有分寸的,一个女孩子而已,没有做过天怒人怨的坏事。 她如此坦然自若,一点都不怕对方的报复,姜蕊心里莫名的不安,“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霁月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你不配知道。” 这是跟姜蕊学的,现世报,立马还给她。 姜蕊快要气疯了,小脸通红,“世子哥哥,你看呀,她欺负我。” 南宫寒熙微微皱眉,淡淡的道,“你比她年纪大,要做个好姐姐。” 姜蕊勃然大怒,像是受了刺激般,“凭她也配当我妹妹?” 霁月有些好奇了,好大的口气,这是什么人呀? 她好像没听说南宫寒熙有妹妹。 南宫寒熙的脸色一黑,大声喝斥,“放肆。” 姜蕊吓了一跳,清醒了几分,暗暗后悔,明知道他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还犯低级错误,太不应该了。 她弱弱的说道,“对不起,世子哥哥,我错了,我听你的。” 第八百三十一章 升米恩,斗米仇 第八百三十一章升米恩,斗米仇 南宫寒熙不理会她,只盯着霁月看。 一个月不见,她好像长高了,也胖了些。 没心没肺的丫头,居然胖了! 到底有没有想过他? 菜送来了,摆了一桌子,霁月拿起筷子吃起来。 她也不管对方吃不吃,爱咋地就咋地。 南宫寒熙心疼的看着她,在雷音寺伙食不好吗? 不行,他以后让人每天送吃的过去。 再怎么着,也不能让她受委屈。 姜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颗心往下沉。 他们俩之间有一种特别的气场,第三者插不进去。 而且他们是同一种人,都是极度自我的人。 她有些不懂了,明明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如此强大的气场。 她故意试探道,“这位姑娘,你跟世子哥哥很熟吗?你们怎么认识的?” 霁月听而不闻,自顾自的吃东西,好饿。 不是说,食不言寝不语吗? 看到别人吃饭,不应该保持安静吗? 姜蕊很难堪,这小丫头太讨厌了。“世子哥哥,她不理我,是不是自惭形秽?” 霁月正喝汤呢,呛着了,“咳咳。” 咳的小脸通红,眼泪都出来了。 南宫寒熙不禁急了,走到霁月身边,将茶杯递到她嘴里,一边轻拍她的后背。“怎么还像个孩子?小心点,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他的动作很自然,语气透着一股熟稔。 霁月咳完了,喝了一口水,轻轻的推开他,“我们还在吵架中!”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忽然觉得自己很幼稚。 跟人吵架斗气,明明想念,却死活不肯去见她。 他为难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小气鬼,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呢?” 霁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从小就这样,看不惯离的远点。” 她拽的不行,气还没有消呢。 南宫寒熙无奈的叹气,忽然灵机一动,“想不想吃桃子?” 桃子?霁月最爱吃桃子了,一说口水就下来了,“要,不过这种时候有桃子吗?” 要知道京城位于北方,不适合种桃子。 南宫寒熙笑眯眯的点头,“有。” 他母亲最爱桃花,所以西山的温泉山庄种满了桃树。 一盘子桃子很快送到霁月面前,粉粉的一个,看着就很诱人。 霁月眼晴一亮,抓了一个开啃。 见她吃了,南宫寒熙笑吟吟的说道,“吃了我的东西,就不能再生气了。” “……”霁月捧着一个桃子,愣愣的看着他,呆萌可爱极了。 南宫寒熙心情大好,笑容满面的问道,“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弄。” 她吃了,比他自己吃了,还要高兴。 霁月气消了大半,想了想,“想吃一品居的烤鸭。” 南宫寒熙非常高兴,“好,我让一品居的大厨给你片鸭皮。” 姜蕊看着他们的互动,心塞的不行,“世子哥哥,你快介绍这位妹妹给我认识啊。” 她好不容易将南宫寒熙拉出来散心,本来想单独相处,培养一下感情。 没想到才来天香楼,就遇到这种诡异的女孩子。 而且两个人好像很熟的样子,这让她很不安。 相处多年,她很了解他的性格,骄傲自负,又霸道,但情窦未开,对女孩子都不怎么亲近。 但这个怎么是特例? 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这是我父亲收养的义女,叫姜蕊。这位……你叫她四小姐就行了。” 他想到霁月是偷溜出来的,太高调不好。 姜蕊愣了几秒,神色很复杂,“她没有姓名吗?难不成是私生女?” 这话很难听,霁月不耐烦的拉下脸,“是你不配知道的意思,真蠢,永宁王爷看着很有修养,怎么会收养这种脑残?” 她不想理这种人,第一眼就不喜欢。 怎么说呢,姜蕊给她的感觉很浮躁很虚荣,很势力。 南宫寒熙对这个便宜妹妹向来不亲近,否则不会介绍是父亲收养的义女。 “她是我父王手下的女儿,父母都死了。” 原来如此,霁月恍然大悟,“永宁王倒是个好人,只是做事不大妥当。” 养而不教,败坏的是永宁王府的名声。 姜蕊看着就不安份,眼神太灵活的。 当然,也有可能女人和男人看人的眼光是不一样的。 姜蕊正愁没有机会呢,当场就发作了,“住口,你敢诋毁我父王,太可恶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她什么身份?霁月凉凉的看着她,面色清冷极了。 南宫寒熙心中大急,生怕惹恼了霁月,出声打断道,“行了,她不是这个意思。” 姜蕊心神大震,愤怒的指责,“世子哥哥,你还要维护她?父王要是知道会很难过的。” 说的好像是最孝顺的女儿,问题是,南宫寒熙才是亲生的。 南宫寒熙不喜欢吵吵闹闹的人,嫌烦。“我们父子之间会沟通的,你就不要掺和了。” 姜蕊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股恼意压下去。 她太清楚了,在父王心里,南宫寒熙才是最重要的。 而收养她,只是想给南宫寒熙找一个玩伴。 正因为如此,她才特别的不安。 只有嫁给南宫寒熙,她才能永远住在永宁王府,才能长长久久的安享荣华富贵。 所以,南宫寒熙身边出的任何异性,她都要防着。 她抿着嘴唇,有些委屈,“世子哥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一片好意,父王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听凭别人折辱他。” 她说的正气凛然,极有风骨,又显示了孝心。 但这是踩着沐霁月上位啊,霁月能答应吗? 她冷哼一声,最烦这种爱算计的人了。 “永宁王就算在我面前,我也敢这么说,升米恩,斗米仇,就算可怜人家一个孤女,也不用将人收养在身边,万一养出一个白眼狼呢?” 已经养歪了,心术不正,当然,也有可能本性如此。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不会的。” 虽然是同住在王府,但是,他们真的不怎么熟悉。 他太忙了,一早起来练武,下午学文,晚上还要学权谋,中间还要插各种课程,要忙到很晚。 而姜蕊也要学琴棋书画,没有什么时间见面。 说是兄妹,但并不亲近。 第八百三十二章 祖宗都是皇帝 第八百三十二章祖宗都是皇帝 姜蕊气的满面通红,怒火冲天,手指着霁月大骂,“你太过份了,没教养的贱丫头,你父母都不管教你吗?还是都死光了?怎么不教你说人话?” 她尖酸刻薄的一面,让南宫寒熙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平时看着挺乖巧听话的,怎么变成这样了? 霁月不耐烦的掐回去,“你说人话了吗?啧啧,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姜蕊这些年也算是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受不得委屈,“我是永宁王爷的养女。” 霁月表示都没有听说过,最起码在宫里没见过她,这说明,不怎么重要。 “永宁王府的养女,有封号吗?俸禄多少?” 这话戳中姜蕊的痛处,又羞又恼,虽然王爷没有亏待她,给她最好的待遇,但是,她毕竟不是王爷亲女,心里虚着呢。 按惯例,王府的女儿可以请封为郡主,再不济也能是县主。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出去交际时,她能感觉自己底气不足。 别人看她的眼神都不怎么尊重。 “你……” 霁月恍然大悟,“原来没封号,都不能称为王府郡主,王爷养女,啧啧。” 她冷嘲热讽,狠狠削了一顿。 姜蕊勃然大怒,感觉受到了天大的屈辱,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那也比你强多了,你算什么东西?” “够了,不要吵了。”南宫寒熙被吵的头疼。 姜蕊正在气头上,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发泄呢,“世子哥哥,你别阻止我。” 南宫寒熙皱着眉头,神情不安的看着霁月。 霁月斗志盎然,眼晴晶亮,掐架神马的,最有趣了。 她最喜欢别人被她掐的痛哭失声,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她冲南宫寒熙挥了挥小拳头,“你闪到一边去,别妨碍我消遣。” 嗯,就是消遣。 姜蕊如被戳中了痛处,当场就炸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哪一句?”霁月吃了个半饱,有力气掐架了。 姜蕊面露恼恨之色,心里特别窝火。 “我不是任何人的消遣,你再胡说八道,休怪我不客气,你长辈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死光了?还是都没有教养?” 她父母死的早,最嫉妒别人家庭和乐,父慈子孝。 当初王爷收养她,大家都说,只是把她当成打发时间的消遣。 这让她特别忌讳! 在场的人都无语望天了,在不知道对方背景之前,就擅自开战,乱骂一通,真是愚蠢。 霁月真心看不上她,骨子里透着一股low味,“姜蕊,你知不知道辱骂我父母后果有多严重?” 姜蕊只当她装腔作势,穿的衣料也一般,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首饰,肯定没有什么背景。 “你有本事让人抓我啊,装什么装,如果真是高门大户,你也不可能穿成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天香楼。” 霁月微微一笑,“确实不是高门大户。” 而是最显赫的皇族! 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鬼主意冒了出来,“不过,你倒是说说你亲生父母是什么人?义父啥的就不要拉出来扯了,没用。” 都没有封号,名不正言不顺。 姜蕊骄傲的仰起下巴,露出曲线优美的脖子,“我父亲是威远将军,我母亲是齐王府的女儿,呵呵,我外祖父可是齐王爷,你倒是说说,你父祖是什么身份?” 她大肆的显摆,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她身世显赫。 她不光是宁永王爷的养女,还是齐王爷的外孙女,所以没人可以折辱她。 霁月红唇微勾,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父,是皇帝,祖父也是皇帝,祖上都是皇帝。” 轻描淡写的说出牛逼冲天的话,逼格满满的,瞬间秒杀所有人。 “……”姜蕊整个人都蒙逼了,脑袋一片空白。 父祖都是皇帝?天啊! 霁月笑眯眯的问道,“皇帝和齐王爷哪个更高贵些呢?” 齐王爷是霁月祖父的堂兄弟,关系早就远了。 而且,齐王爷早就落魄了,靠变卖家底过活,入不敷出,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否则,姜蕊也不可能不住外祖家,却住进别人家里。 姜蕊两眼圆睁,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不知过了多久,她怔怔的开口,“你是四公主!” 这年纪,这打扮,应该不会错。 霁月落落大方的承认了,“不错,是我。” 姜蕊咬破了舌尖,清醒过来,神色非常的复杂,“我怎么听说你惹恼了皇上,被罚去了雷音寺,你怎么敢大摇大摆的在街上乱逛,我劝你一句,还是早早回雷音寺,乖乖待着,不要出来乱跑。” 她内心是看不起四公主的,废后之女,冷宫长大的,能有什么教养? 但是,这毕竟是皇上的女儿,不敢得罪太狠。 她非常的矛盾,心情乱哄哄的。 她老气横秋的语气,让霁月嗤之以鼻,“这是以什么名义管教我?” 姜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摆出好姐姐的温柔模样,“我年纪比你大,你该叫我一声姐姐,四公主,你年纪小不懂事,很多事情想的太天真了,听我一句劝,圣宠才是最重要的,你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皇上想起你,接你回皇宫。” 她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像是为了霁月着想,但话里的酸意还是掩饰不去。 如果她是皇上的女儿就好了,一定拼命的讨好皇上,许她一个锦绣前程。 也只有四公主这种傻瓜,才会闹成这样。 “这个不用你操心。”霁月托着下巴,一双乌黑的大眼灵动极了。“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好。” 姜蕊嫉妒的不行,傲什么傲,太讨厌,“我是好意……” 不管心里怎么想,最好是能攀上眼前的女孩子,到时能进宫博得贵人的青眼。 霁月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明明是羡慕嫉妒恨,还要装什么知心好姐姐,笑容太牵强,我劝你对着镜子好好练练。” 姜蕊气的直翻白眼,“四公主对我误会极深啊,我也没办法,不过有一句话我非说不可。” 霁月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茶水,等着吃烤鸭呢。 根本不想听,好吗? 第八百三十三章 吃烤鸭 第八百三十三章吃烤鸭 姜蕊还非要说,“你还是跟世子哥哥保持一定的距离,毕竟都大了,要是传出什么难听的流言,对大家都不好。” 对大家不好?霁月玩味的笑了笑。 南宫寒熙再也忍不住了,“我是要娶霁月的人,让他们说呗,我不在乎。” 他是极端自我的人,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姜蕊恼怒的瞪了她一眼,“什么?你要娶四公主?是皇上的意思?你傻啊,为什么不推掉?四公主是没有前途的。” 霁月嘴角抽了抽,当着她的面这么说,真的好吗? 她看上去好欺负?没前途?瞧不上她? 南宫寒熙一直跟姜蕊不亲近,是因为气场不合,三观完全不一样。 “是我要娶,我喜欢霁月,非常的喜欢。” 他的心意从来没变过! 姜蕊又气又急,“你疯了吗?父王是不会答应的。” 父王最疼爱世子哥哥,绝不会给他娶一个没前途的妻子。 南宫寒熙微微一笑,“他答应了,我的终身大事已经定下了。” 姜蕊震惊万分,“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 霁月笑眯眯的捅了一刀,“因为没必要说给你听,嗯,换句话说,你不重要!” 姜蕊的脸都被打肿了,又羞又气又委屈,在心里记恨上了。 她故意问道,“每一个公主订亲都会皇上下旨,昭告天下,我怎么没听说四公主的赐婚圣旨?” 哼,得意什么?有她在,这婚事就成不了。 皇上不待见的公主,能有什么好下场? 前朝的那些受宠的公主都死光了!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这个你可以亲自去问皇上。” 她不走寻常路,不按牌理出牌。 姜蕊目瞪口呆,噎住了,她哪敢去问? 不对,她根本见不得皇上! “……” 但是,这股气又压不住,她眼珠一转,又有了新主意。 “四公主,待在雷音寺很辛苦吧,瞧你小脸瘦的,哎,你也不容易,一出生就扔进了冷宫,现在又被扔去了雷音寺,皇上真是狠心,不过你别难过,宫里的人不疼你,我疼你,你可以把我当你的亲姐姐,我会照顾好你的。” 一边打击霁月,一边又拼命拉拢霁月,端的是好手段。 若是寻常的小女孩,早就被糊弄过去了。 可惜,她遇到了霁月,天底下最古怪的女孩子之一。 她凉凉的开口,“我母后只生了我一个女儿。” “什么?”姜蕊呆住了,这是拒绝她的意思? 不过是个小可怜,她怎么敢? 霁月真心无语,姜蕊既自卑又自傲,做出来的事情矛盾又没有章法。 “还有,你这么说皇上狠心,真的不要紧吗?” 姜蕊的脸色不好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甜甜的笑,“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四公主,我是帮你打抱不平,你不会出卖我的,对吧?” 她不是傻子,将话挤兑住霁月。 霁月嘴角微勾,浅浅一笑,指了指角落里的石韦。 “忘了给你介绍,这是宫中暗卫,负责传递各种消息,你刚才的话晚上就能进皇上的耳朵里。” 石韦嘴角抽了抽,这位四公主的言行举止超出了他的想像。 姜蕊脸色大变,又惊又怕,“你这是吓唬我?” 霁月说了半天,口干舌燥,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姜蕊心乱如麻,她要是早知道,哪里敢乱说? “四公主,我没有恶意的,你让这位暗卫小哥不要上报,求你了。” 她低声下气的哀求,眼眶都红了。 霁月却不为所动,“他不归我管,求我没用。” 姜蕊急的满面通红,她怎么就这么心硬?“你是公主啊,除非你不肯管。” 她的话透着一股不悦,好像谁都欠了她。 霁月不乐意了,求人也得有个求人的姿态。 “对,就是不肯管,怎么着?” 姜蕊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好嚣张的公主。 她咬了咬牙齿,含泪看向南宫寒熙,“世子哥哥,你帮帮我吧,不管如何,我都是永宁王府的人。” 以南宫寒熙护短的性子,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永宁王府的人。 南宫寒熙眉头紧皱,“你让我怎么帮?” 姜蕊委屈的红了眼眶,怯生生的看着霁月,“帮我求求公主,公主一定会给你这个面子的。” 这话说的太有意思了,霁月忍不住笑了,还装可怜。 “烤鸭呢?怎么还不来?” 南宫寒熙朝外看了一眼,召来侍卫问了几句,“应该快到了,别着急,到时你多吃点。” 霁月扬了扬精致的下巴,“他们也要吃。” 她对手下还是非常好的。 南宫寒熙的眼神宠溺极了,“好好,都有。” 两人一来一往,说的热闹,完全把姜蕊抛到脑后。 姜蕊气的脸色发青,不甘心极了。 就因为她是养女,所有人都看不起她? 如果她是公主,谁敢忽视她的存在? 她软软的撒娇,“世子哥哥。” 南宫寒熙微微摇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放心吧,皇上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杀了你。” 姜蕊太微不足道了,还引不起皇上的注意。 姜蕊一脸的害怕,“可是……皇上会不待见我。” 南宫寒熙奇怪的看着她,“待不待见,对你没有什么影响,你又不用进宫见皇上。” 这是大实话,姜蕊根本没资格进宫。 姜蕊整个人都不好了,又羞又气。 没资格进宫,和不想进宫,是两回事。 “哈哈哈。”霁月笑喷了,她决定封南宫寒熙为插刀教的教主。 姜蕊恼羞成怒,满面通红,“四公主,你这是嘲笑我?” “对啊。”霁月直接承认了,还臭屁的说道,“像我这么耿直的人很少见了,要珍惜啊。” “你……”姜蕊气的浑身发抖,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通禀声,“少主,烤鸭来了。” “进来。”南宫寒熙精神一震。 一个老师傅捧着一个大盆子进来,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烤鸭。 当着他们的面片鸭,动作熟练,每一片都如工艺品般摆放在盘子里。 南宫寒熙亲自动手,用春饼皮包了一个,递给霁月。 “怎么样?好吃吗?” 第八百三十四章 王府养女 第八百三十四章王府养女 南宫寒熙一直帮着端茶递水,忙的不亦乐乎。 只要霁月坐在他身边,他就感觉特别踏实。 跟她吵架的日日夜夜,他跟丢了魂似的,魂不守舍。 既不肯低头,又无法放下,只能折磨自己。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她,他就好开心。 “这鸭骨架汤挺鲜的,来尝尝。” 霁月尝了一口,享受的眯起眼晴,不错,不愧是一品堂出品,名不虚传。 姜蕊看不下去了,酸酸的嘟囔,“她又不是没手。” 世子哥哥一出生就尊贵,被人捧在手掌心长大的,有几百号人服侍,衣来伸衣,饭来张口,这样的人居然服侍别人,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南宫寒熙心情很好,没有生气,“我就乐意给服侍她。” 霁月嘴角微勾,先前的郁气一扫而空。 算他识趣。 姜蕊完全没办法理解,就这么喜欢沐霁月?“你是永宁王府的世子。” 南宫寒熙奇怪的反问,“那又如何?” 他就是喜欢霁月,想跟她在一起。 姜蕊看着南宫寒熙眉眼眼笑的样子,心塞不已。 对外高傲的不可一世的世子,面对沐霁月时,温柔的不像话。 照顾的无微不至,呵护备至。 原来,他不是不温柔,而是分人的! 吃完烤鸭,霁月更衣洗脸洗手,吃的一手的油腻。 南宫寒熙被请到另一间屋子,暂时休息。 霁月看向窗外,高台上还在表演,是京城最红的双喜班,伊吖吖的唱着,但就是听不懂。 她趴在窗边,托着下巴,四处张望。 哟,好多人啊,所有包厢都客满了,而且人人都的目不转晴。 真有这么好听吗? 外面传来敲门声,“四公主。” 是姜蕊,霁月眼珠一转,不是跟南宫寒熙走了吗?怎么又转回来了? “让她进来。” 姜蕊换了一套银红色的衣裙,照样是华丽款,首饰也换了一套,看来永宁王爷对她挺好的。 她捧了一个盒子过来,献宝般捧到霁月面前。 “这是我新买的月之舞的护肤品,用的可好了,皮肤又白又滑,价格特别贵,送给你,当成见面礼。” 她冲霁月讨好的笑,很是谄媚。 月之舞?霁月挑了挑眉,没有比她更熟悉配方了。 卖的好是正常的,卖的不好才有问题。 不过,连永宁王府的养女都买了,这生意可见有多红火了。 只是,这盒子好像开了,“这用过了?” 姜蕊的眼神闪了闪,一脸的恳切,“没有,今天才买的,我只是打开来看了一眼,你用吧,保管你用了后皮肤好好。” 霁月故意问道,“真有这么好?” 姜蕊在物质方面极为享受,不输于任何人。 “那当然,他家的产品供不应求,要抢的,我好不容易抢到手。” 她得意洋洋状,别提有兴奋了。 霁月心中暗乐,“那送给我太亏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姜蕊笑的甜如蜜,“怎么会?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的不得了,如果不嫌弃,我们结拜为姐妹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满嘴好话,跟抹了蜜般,但眼中的算计逃不过霁月的眼晴。 她微微蹙眉,很为难的样子,“这个嘛……不行,皇家有规矩,不能跟民间女子结拜,会拉低皇家公主的品味和地位。” 姜蕊气的吐血,这话太难听了,“这是谁定的?太不讲人情了。“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其实很有道理,你想啊,如果有傻公主跟阿猫阿狗结拜,成了姐妹,那其他的皇室公主情何以堪?太掉价了!” 姜蕊愣了半响,就这么算了? 不行啊,她得把沐霁月捏在手心里,踩着她上位呢。 什么公主,不过是她往上爬的垫脚石。 她鬼主意很多,不一会儿又想到了一个,“我们可以私底下结拜,不说出去,相互扶持。” 她要的是沾光,好处要,坏处嘛,就算了,让沐霁月自己扛吧。 沐霁月有些无语,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就这么软萌? 怎么都把她当包子捏呢? 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行,事无不可对人言,做人要光明磊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姜蕊很不高兴,有些崩不住了,“你是不想跟我结拜吧。” 沐霁月毫不犹豫的点头,“对啊。” 她不想虚伪的应付着,没有那么多时间,她可是大忙人,还等着开发新产品呢。 要做的事情太多,斗气太小儿科了,没意思。 这么坦然率直,噎的姜蕊好难受,她都这么拉下脸讨好沐霁月,沐霁月怎么能这么对她? “你看不起我?可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的嘴脸变了,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和善。 霁月很无奈,整一个戏子,变化太快了。 “我,永远不会沦落到依附别人的地步,自强不息,独立自主的人生是我想要的,我们气场和三观都不同,是没办法做朋友的。” 她说的话姜蕊不懂,只知道她被鄙视了。 怒火猛的冲上来,刚想发作,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挥起胳膊对着自己就是两巴掌,“啪啪。” 随即,她的眼眶红了,捂着脸无助的哭了起来。 “呜呜,四公主,你居然打我?我已经向你认错了,还送上了赔礼,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玩什么呢? 霁月眼底一冷,又算计她! 南宫寒熙皱着眉头走进来,一脸的不高兴,“怎么回事?” 刚才气氛还好好的,这才多久啊,又闹僵了。 姜蕊眼泪直流,梨花带雨,特别可怜。“没什么,世子哥哥,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跟四公主没有关系。” 她越是这么说,越是将罪名落实了。 南宫寒熙认真的打量她,很怀疑的表示,“你被打了?” 姜蕊微微仰头,让红肿的脸更明显,“没有啦,真是摔的,世子哥哥,你不要怪她,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表现的像个善良温柔的好女孩,一口一声为霁月开解。 但是,这话怎么不对味呢? 南宫寒熙的眼神很微妙,看向霁月,“你怎么不说话?” 第八百三十五章 世子哥哥,你娶我吧 第八百三十五章世子哥哥,你娶我吧 霁月像个不相关的人,冷眼旁观,“太无聊了,不想说。” 她特别冷静,没有紧张不安,也没有急着解释。 刚才还有了些许的松动,这会儿又冷冰冰的。 南宫寒熙在心里轻轻叹气,倔强的丫头,“说嘛,我只想听你说。” “啪啪。”霁月飞快的挥过去,巴掌声响彻全场。 这就是她的回答! 所有人都蒙逼了,南宫寒熙却忍不住想笑,还是这么暴力。 姜蕊被打懵了,居然当着世子哥哥的面打她? “啊啊啊,你疯了吗?” 她怎么敢?就不怕激怒世子哥哥吗? “我最恨被人冤枉。”霁月吹了吹发红的手掌,虽然自己的手也不好受,但心里爽啊。 “我可不乐意白背罪名,怎么样?挨打的滋味如何?要不要再打两下?” 她太凶残了,不愿被冤枉,索性落实了指控。 姜蕊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疼的眼泪都下来了,“你好野蛮,欺人太甚,公主就了不起吗?世子哥哥,我好疼啊。” 出乎她的意料,南宫寒熙凉凉的开口,“疼就上点药,又死不了人的。” 霁月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就算打人,必是事出有因。 她不会有事没事挑事,她嫌太没有格调! 姜蕊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居然如此冷淡? 这不应该啊! “世子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为了她不要我了?” 霁月心情大好,算他识相,没有信了这女人的话,否则跟他彻底断交。 “啧啧,南宫寒熙,你始乱终弃。”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唯恐天下不乱啊。 “别闹,她不过是我父亲的养女。” 他急着解释,不想让霁月有一丝一毫的误会,她的性子太倔强,容不得半点瑕疵。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霁月笑的更甜了。 “那就是你的妹妹。” 南宫寒熙急的直跳脚,“我娘只生了我一个。” 父亲的义女,他可不认是自己的妹妹。 霁月眯眯的道,“不错,有原则。” 南宫寒熙长长吐出一口气,趁机问道,“那你喜欢吗?” 霁月哭笑不得,有这么直接问的吗?“南宫寒熙,要矜持。” 南宫寒熙理直气壮的说道,“想要娶到老婆就要厚脸皮。” 两人旁若无人,自顾自的说话,完全忽视掉了姜蕊的存在。 姜蕊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尴尬又委屈。 霁月吃饱喝足坐不住了,“切,我要去逛街了。” 她往外走,南宫寒熙立马跟上,“我陪你去。” 两人并肩而行,霁月微微侧头,“很无聊的。” 男人都不喜欢逛街,嫌麻烦。 南宫寒熙深情款款的示爱,“跟你在一起不无聊,霁月,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霁月傲娇的甩了甩头发,“不想狼心狗肺的家伙。” 南宫寒熙也不生气,很欢腾的斗嘴。“你才没心没肺,霁月,你就说一句很想我,哄哄我吧。” 他温言软语,试着去牵霁月的小手。 霁月甩开他的手,傲娇极了,“不要。” 两人抬阶而入,南宫寒熙不气馁的又伸手过去,“乖霁月,我可想你了,做梦都想。” 肉麻兮兮的话,让霁月的小脸一红,不是说古代人很含蓄吗? 这叫含蓄? “别瞎想,我可不同意你想我。” 这一次没有甩开他的手,南宫寒熙乐的眉开眼笑,紧紧握住不放,“我就要想。” 另一边,戏台上翻腾跳跃,热闹的不行。 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关注戏台,自成一方天地。 霁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许。” 两人拉拉扯扯,别有一番小情趣。 姜蕊跟在后面,羡慕嫉妒恨,“世子哥哥,等等我,别跑的这么快。”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南宫寒熙的脸色一变,连忙将霁月拉到一边,“霁月小心。” 刚才还在唱戏的戏子忽然化身刺客,挥舞着长剑冲过来。 侍卫们纷纷冲上去,杀作一团。 一时杀声大作,整座天香楼鸡飞狗跳,兵荒马乱。 “世子哥哥,快躲到楼上去,快啊。”姜蕊拼命挤过来,挤的满头大汗。 南宫寒熙一手举剑,一手拉着霁月,小心翼翼的护着。 现场太混乱了,侍卫们都被挤散了。 南宫寒熙找了个安全的位置,将霁月保护的很周密。 王府的侍卫毕竟人多,身手也不错,不一会儿就占了上风,将人都拿下了。 但是,刺客们纷纷服毒自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霁月微微蹙眉,有些不安。“又是死士,不知冲谁来的。” 当时是冲着她和南宫寒熙而来,就是不知是哪个。 南宫寒熙微微皱眉头,表情凝重。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惊叫声,“世子哥哥,小心。” 不知从哪里射出一支长箭,往南宫寒熙而来。 姜蕊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挡在南宫寒熙的面前,胸口中了一箭。 南宫寒熙的脸色大变,冲过去扶住她,“姜蕊。” 姜蕊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可怜兮兮的看着南宫寒熙,满眼的情意。 “世子哥哥,你没事吧?” 南宫寒熙很感动,“我没事。” 姜蕊重重松了一口气,身体无力的倒下,“那我就放心了,世子哥哥,你不能有事。” 她情真意重,为了南宫寒熙愿意去死,也打动了很多侍卫的心,对她多了一丝尊重。 南宫寒熙的心情很沉重,懊恼不及,“姜蕊,你振作些,我会救你的。” 他是个男人,却让一个女人挡在面前,这让他很难堪。 虽说,她不冲出来,他能轻易化解攻势,但是,这一份情意还是记下了。 姜蕊面如死灰,嘴唇发白,两颗眼泪流下来,“世子哥哥,我怕死,很怕很怕,我还没有嫁人,死后不能葬在祖坟,将来只能做个游魂野鬼,世子哥哥,我从小没有家,死后更不想没家。” 这一句话饱含了辛酸,也说出了这些年的痛苦,很是楚楚可怜。 南宫寒熙心中百感交集,这些年他都没有正眼看过她,没真正接纳她,但是,没想到危急时刻,她会奋不顾身的冲出来。 “你不会死的。” 姜蕊的眼眶通红,泪流满面,“世子哥哥,你娶我吧。” 第八百三十六章 脑电波不一样 第八百三十六章脑电波不一样 她是那么的悲伤,我见犹怜。 南宫寒熙呆住了,“什么?” 站在一边的霁月深深的看了姜蕊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 姜蕊眼泪汪汪的,一脸的痛苦,“我不求别的,只求死后能有地方安葬,有人祭拜,世子哥哥,你答应我吧,我只要一个名份。” 她说的轻松,这年头名份最值钱,好吗? 哪怕只是写在墓碑上,也是占了元妻的名义,以后娶的都是继妻。 但是,人都要死了,拒绝似乎太不近人情了。 但,南宫寒熙是不愿意的! 霁月淡淡的道,“把她带回刚才的包厢,我来救她。” 南宫寒熙的眼晴一亮,“你有办法?”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嗯,我会治牛马。” 姜蕊的脸色大变,愤怒的尖叫,“那是畜生,沐霁月,你不要乱来。” 中了一箭,还这么中气十足,霁月看在眼里,面露嘲讽之色。 南宫寒熙也有些异样,“霁月很厉害的,听她的话。” 姜蕊一副奄奄一息,随时会翘辫子的样子,“世子哥哥,我刚才说的……” 南宫寒熙神色清冷,“我不会娶你,所以努力活着吧。” 众人嘴角直抽,世子也是个极品。 对待救命恩人,也这么绝情。 侍卫不顾姜蕊拒绝,硬是将她送到楼上的包厢。 一行人刚想送出去,姜蕊拉着南宫寒熙的手不放,“世子哥哥,不要走。” 她一脸的哀婉,眼含热泪,一副生离死别的依依模样。 南宫寒熙不适的挥开她的手,推门而出。 姜蕊失望极了,她都这样了,他都不肯多看她一眼? 铁石心肠的男人,太无情了。 耳边传来霁月清冷的声音,“把她衣服脱了。” 姜蕊吓了一跳,惊惧的捂着胸口,“你想干什么?” 贞烈无比的模样,让霁月哭笑不得。 在场的人都是女的,还能怎么样?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想别的?看来你的伤不重。” 姜蕊瞪着霁月,不让她靠近,“我不用你管,你走开……啊,你别乱来。” 半冬实在看不下去了,中了箭还叽叽歪歪的,不想活了? 她上前一扯,本是会武功的人,撕的很有技巧。 露出雪白的胸口,胸前有一块雪白的玉佩,身上却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 那支长箭随着衣服落在地上。 几个丫环面面相视,汗,搞了半天,居然没受伤。 那还装什么生离死别? 霁月摇头叹息,“啧啧啧,你的运气真好,长箭被玉佩挡了挡,不过,啧啧,你的良心大大的坏。” 心虚的姜蕊视线乱飘,不敢直视她,但嘴巴很硬,“你胡说什么?沐霁月,你别过份了。” 她明明没受伤,却欺骗大家的感情,半冬气坏了,趁机掐了掐她的胳膊。 “啊。”姜蕊发出一声惨叫。 守在外面的南宫寒熙的心一跳,急急的问道。“霁月,怎么了?” 霁月玩味的笑了笑,“她恼羞成怒了,没受伤,正打算向你骗婚呢,南宫寒熙,你的烂桃花太多了,一朵又一朵源源不断。” 长的好就容易招蜂引蝶,真是麻烦。 “骗婚?”南宫寒熙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是神马鬼?他看上去像弱智吗? 姜蕊倒是想继续骗下去,但是,这个骗不了多久的。 她委委屈屈的解释,“世子哥哥,你不要相信她的鬼话,我真不知道长箭被玉佩卡住了,不信的话,你可以亲眼看看。” 她也不急着穿衣服,挺大方的躺着,胸前风光无限好。 霁月嘴角直抽,直接道破了她的心事,“她脱光了衣服就等着你看一眼呢,南宫寒熙,玉体横陈哟,要不要看?” 这话一出,姜蕊恼羞成怒,“沐霁月,是你剥了我的衣服。” 南宫寒熙的脸色一变,声音都高了几度,“瞎说什么,我家霁月对你没兴趣,别想赖上她。” 众人晕倒,有这么说话的吗? 姜蕊郁闷的不行,扯着嗓子叫道,“世子哥哥,我是女人。” 她怎么可能喜欢沐霁月?能不能长点脑子? 南宫寒熙振振有词,“我家霁月太出色了,男女都喜欢她。” 就连很出色的紫衣侯也看上了她,这让他非常的不安。 姜蕊一口血喷出来,快要气炸了,眼睛瞎了吗? 沐霁月太出色?开什么玩笑,瘦巴巴的,谁会喜欢? 既然没事,南宫寒熙带着霁月走了,至于姜蕊,被侍卫送了回去。 不想陪她玩,心眼不好。 嗯,也有可能是南宫寒熙防着她,免得她缠上霁月。 看着他严肃的横样,霁月忍俊不禁,真好玩。 南宫寒熙敏感的查觉到了,微微蹙眉,“你在偷笑,说,是不是在笑我?” 他在她面前,总有些不自信。 霁月笑眯眯的问道,“你真的觉得我很好?大家都喜欢?” 其实吧,她也蛮好奇的,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南宫寒熙理所当然的点头,“对,特别好,我总觉得大家都在跟我抢人。” 这种念头总是冒出来,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看着都像情敌。 沐霁月忍不住又想笑,他的脑子啊,哈哈哈。 南宫寒熙满脸通红,扯了扯她的头发,”不许笑了。“ 霁月一巴掌拍开他,视线无意中扫到窗外,愣了愣,“停一下。” 南宫寒熙好奇的凑过去,“那就是你的店?生意这么好?” 排队排成一条长龙,都是些有钱人家的下人,应该是帮主子买的。 霁月笑的眉眼弯弯,别提有多开心了,“信我者,永生。” “什么意思?”南宫寒熙有些听不懂。 霁月随口解释道,“就是我超级厉害,相信我总没错的,干吗这么看着我?” 南宫寒熙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眼神无比灸热。“你再帮一门生意,我们一起合伙。” 他的话题跳跃的太快,霁月有些跟不上,“呃?为什么这么坚持?” 南宫寒熙心犹不甘的说道,“他有的,我也要有,而且要比他多。” 明明他和霁月的交情更好,还亲亲了呢,凭什么紫衣侯可以当她的合作伙伴? 霁月嘴角直抽,感觉这家伙的脑电路跟她不一样。 不对,是跟世人都不一样。 第八百三十七章 敌国的探子 第八百三十七章敌国的探子 南宫寒熙眼珠一转,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霁月,好不好吗?” 果然,霁月吃软不吃硬,有些心软了,“这个……” 南宫寒熙见她松动了,大为高兴,拍着胸口保证,“你可以隐在幕后,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他不是为了赚钱,只是想跟她有所联系。 他们共同的产业,听听就很带感。 霁月沉吟半响,“让我好好想想,要么不做,要么做大,要独家生意。” 南宫寒熙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反正不能比紫衣侯差。” 霁月嘴角抽了抽,“你是永宁王府的世子,怎么好意思去跟他比?” 这是什么意思?南宫寒熙忍不住问道,“他好?还是我好?” 霁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开始得瑟了,“都是朋友,别再闹了,我头疼。” 南宫寒熙抿了抿嘴,这借口找的太差劲,不过暂时放过她吧。 霁月刚想离开,忽然看到店铺一阵骚动,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喂,你看看,那人是不是宫中的太监?” 南宫寒熙顺着视线看过去,挺眼生的,但走路的姿势和模样,一看就知是太监。 霁月最喜欢凑热闹,“我们过去瞧瞧。” 好端端的宫中太监来干吗? 李太监带着两个徒弟,趾高气扬的开口,“咱家奉宫里娘娘之命,前来拿你家的东西,这店里的东西都打包好,咱家马上要走。” 他一进来就视线乱转,完全将这些东西视为囊中物了。 众伙计倒抽一口冷气,拿?不会给钱的。 拿几套就算了,居然还狮子大开口,要所有的商品。 几百套护肤品呢,也不怕撑死。 但是,太监虽然卑贱,却是最不能得罪的。 一名伙计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是哪位娘娘?” 李太监顿时拉下脸,眼神冰冰冷冷的,“这是你们能打听的吗?快去,惹恼了贵人,你们吃罪不起。” 他嚣张的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架式,让店内的客人们一轰而散,全跑光了。 都不敢看热闹,鬼知道会不会被牵扯进来。 小伙计的内心是崩溃的,一开口就要这么多东西,还不许别人打听一下。 这些太监一个比一个嚣张,也不过是个奴才。 他赔着笑脸,和气生财嘛。 “掌柜不在,我们这些伙计作不了主,还请稍等片刻,掌柜的马上就来。” 李太监目中无人,鼻孔都朝上。 “不管他,先把东西打包好,免得浪费咱家的时间。” “公公稍坐……”伙计们面面相视,没人敢动手。 这是老板的东西,他们没有资格作主。 稍微慢了慢,李太监的表情就阴了下来,阴恻恻的说道,“怎么?想跟咱家作对?” 小伙计愁眉苦脸,快要哭了,“不敢,只是我们拿人钱财,为人办事。” 他们这是小伙计,何苦难为他们? 也不知这公公是奉旨办事呢,还是自作主张? 李太监才不管呢,好不容易出门一趟,怎么张扬怎么来。 “好大的胆子,来人,给咱家抢。” “公公。”伙计们面面相视,不禁急了,上前阻止。 李太监勃然大怒,大声喝道,“谁敢上前阻拦,按叛国罪论处。” 所有人身体僵住了,不敢动弹,这罪名太大了,抄家灭族的大罪。 李太监得意的笑,这些货色也敢跟他过不去?找死! 一道清脆的笑声响起,“哟,好大的威风,叛国罪是你这个死太监能定的?” 一个清秀的小哥被几名随从簇拥着走进来,一双灵活的大眼晴乌黑明亮。 一声死太监打的李太监满面通红,气怒攻心,眼露凶光,“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如此放肆?” 霁月是连太后都敢坑的人,又怎么会怕这种小啰啰。 “吃相太难看了,我劝你,识趣的就赶紧离开,我当作没听到,如若不然……” 定要让他脱层皮! 李太监最痛快别人骂死太监,太戳心窝子了。 他心中已经起了杀念,“真是好笑,咱家第一次遇到你这种不懂事的小丫头,不知死活,就让咱家教你干什么是天高地厚。” 他手一挥,气势汹汹的喝道,“来人,这是别国的探子,抓起来砍了。” 几个小太监围了过来,霁月不闪不避,半冬几个护在霁月面前,谁都靠近不了。 霁月忍不住笑了,“别国的探子?有证据吗?” 李太监怒火中烧,她笑的越开心,他就越生气,“咱家就有就有。” 他冰冷的视线如毒蛇般,让人不寒而栗。 霁月冷笑一声,“呵呵,好大的口气,我以为天佑国只有一个人能这么说,就是当今皇上,等你哪天把皇上干掉了,再来说这一句话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吓白了脸,恨不得逃之夭夭。 李太监心神大震,忍不住细细打量对方,只见沐霁月衣着普通,浑身没有珠翠,这才放下高悬的心,不是有家世的人。 不过是个傻小子,脑子有病的小子,太不懂事了。 光是这一句话就能让她死一百次! “你说什么?来人,快快塞住她的嘴巴。” 几名太监冲上来,半冬一掌拍过去,将人拍飞了,还非常张扬的喝道,“谁敢?” 丫的,瞎了他们的狗眼,连公主都敢动。 霁月扬了扬眉,笑容灿烂,“我看你更像是敌国的探子,说吧,你潜伏在哪个宫?长寿宫?养心殿?还是乾宁宫?或者是钟淬宫?” 她对宫里的情况如数家珍,熟稔极了,但李太监没听出来,因为这话太要命了,李太监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不能让她活着。 “杀了她,快。” 几个太监爬了起来又冲过去,但是,又一次被半冬挡回去。 光是一个半冬,就足以应付这几个人。 李太监又惊又怒,太放肆了,连宫里的人都敢动,她死定了! “快去找官兵,让他们来助我一臂之力。” 一名小太监飞奔而去,霁月也没有阻止,笑眯眯的看着。 不一会儿,附近的捕快们就冲了过来,将店铺团团围住。 这下子更热闹了,霁月不但不怕,反而眼睛晶晶亮,像一个找到新玩具的孩子。 第八百三十八章 装无辜的太监 第八百三十八章装无辜的太监 “这是想杀人灭口?凭你还真不是我的对手。” “咱家奉旨行事,杀了这几个敌国奸细。” 一听这话,捕快们立马群情激奋,冲了进来。 霁月神色淡然自若,冷声下令。“统统拿下。” 她太镇定,太平静了,根本不像一个小孩子。 一个个捕快冲进来,又被一个个制住,扔在门口。 对捕快们手下留情了,都是轻伤。 所有人制住后,霁月扬了扬下巴,纤细的手指向李太监,笑意盈盈,“轮到你了。” 她的笑容很美,很有感染力,但是落在李太监眼里,成了小妖女。 李太监惊怒交加,大声喝道,“你不要乱来,我是宫里的人,你动了我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灭族?”霁月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到了此时,李太监承认自己看走了眼,他怎么会觉得她没有什么背景? 没背景的人会有这么厉害的侍卫? 不过,再厉害的家族在皇权面前,也不堪一击。 他脑子转的飞快,摆出严厉的表情,“对,不管你是哪家的孩子,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只会给家族带来灾难。” 直到此时,他还想将霁月吓退,心甘情愿的跪倒在他面前求饶,任他为所欲为。 不过,他是不会原谅她的,等他将她玩腻后再卖掉! 他眼中的淫色成功的恶心到了霁月,丫的,成了太监还不安分。 “给我打,二十巴掌。” “是。”半冬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拍过去,用尽全力,打的李太监脸都肿了。 李太监疼的要命,又气又愤怒,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造反!” 大帽子一扣,不光这个丫头活不了,所有跟她相关的人都死定了。 霁月很得瑟的笑道,“不是说要灭我的家族吗?我姓沐,有本事就灭了沐氏一族呀。” “你……你……”所有人目瞪口呆。 一名小太监弱弱的开口,“姓沐?这是国姓啊,难道是皇族?” 天佑国内只有沐氏一族,无法灭族。 李太监倒抽一口冷气,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还没有打听清楚情况,就贸然动手了。 不过,他这些年在皇宫也不是白混的,立马想出了对策。 “你是哪家的?安王府?成王府?还是齐王府?这些王爷看到我都客客气气的,你说不怕被罚吗?” 皇族不能动,但是,分支可以抄家啊。 十年前死了那么多王爷,血流成河,把其他宗室都吓坏了,个个听话温顺。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不怕,我家老头子虽然不待见我,但也不会为了一个狗奴才骂我。” 一个太监都敢弄死她,真是笑话,她把皇后都干掉了,好吗? 她的口气太大了,李太监心里莫名的不安,“你父亲到底是哪位?” “怎么?想事后报仇?”霁月很愉快的笑了,痛痛快快的报上大名,“好啊,他叫沐明宸。” 店里的伙计面面相视,“沐明宸?这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哪里听过。” 李太监的脸色大变,第一时间想起这是谁的名字了。 小伙计精神一震,“这是……当今圣上的名讳啊,这位是皇子?” 李太监立马反应过来,“死小子,冒充皇子是大罪,你真是活腻味了。” 圣上只有四个皇子,每一个他都认识,他敢肯定,没见过这小子。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这里好热闹,李公公,这是唱哪门子的戏?” 居然是内务府大臣胡大人,他带着几个手下走进来。 李太监的眼晴一亮,连忙招手,“胡大人,你来的正好,此子冒充皇子,快将她抓起来,几位皇子都在宫中,我敢拿头上脑袋捏保。” 胡大人看到霁月的小脸,顿时愣了一下,这位小祖宗怎么跑来了? 他丝毫不敢怠慢,毕恭毕敬的行了个大礼,“臣,胡惟见过殿下。” 所有人都震惊了,殿下? 李太监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怎么回事? 他很肯定这人不是皇子! 霁月虚扶了一下,“起来吧,他是哪个宫的?主子是谁?” 他们不是陌生人,经常见。 胡大人可不敢跟她对着干,他的前任就是被这位看似不起眼的四公主干掉的。 在世人眼前,这位四公主不被皇家待见,但只有经常接触的人才知道,她是个多么奇怪的存在。 皇上不喜欢她,但是,她再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事。 谁都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千万不能得罪四公主。 否则谁都救不了他。 “是如嫔。” “是她啊,抱宸妃大腿的那个,说话温声细语,但眼神阴冷。”霁月对宫里的人有大致的印象。 只要不来惹她,她才不管他们怎么斗呢。 霁月淡淡的笑道,“我记住了,这事就交给你处理了,查查他背后真正的主子,我怀疑他跟敌国有勾结。” “殿下?”胡大人很纠结,他只是一个内务府总管,又不是臣相,管不了这些事。 霁月眼珠一转,“不要怕,天塌下来有皇上顶着,就说这狗奴才要灭我沐氏一族。” 她的暗示很明显,让胡大人直接跟皇上汇报就行了,至于要不要查下去,是皇上的事。 不过,皇帝都是小气的生物,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爬到他头上。 要灭沐氏一族?先灭了你们全家。 李太监吓白了脸,脑袋一片混乱。 “不不,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姓沐,也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你一进来就跟我过不去,我以为你是故意的……” 他拼命推脱责任,好像他才是最无辜的,别人都是主动挑事的。 霁月翻了个白眼,“好大的脸啊,跟你过不去?给我拿一套护肤品,金盏花的,最近天气太热,长痘了,用这个最合适。” 她的话题转的太快了,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霁月看向自己的几名丫环,“对了,你们喜欢什么自己拿,一起结账。” “谢主子。”几个丫环虽然不懂她的意思,但都乖巧的照吩咐行事。 第八百三十九章 原来是你的人 第八百三十九章原来是你的人 拿了东西,付了钱,她大摇大摆的带着人走了。 就这么走了?所有人都蒙逼了。 刚才还轰轰烈烈的闹腾,这就不管了? 正常人都没办法理解霁月的脑电波,茫然不已。 胡大人也是官府的老油子,但真没见过这样的人,赶紧追了上去。 “殿下,请留步。” 霁月停下脚步,好奇的问道,“什么事?” 胡大人犹豫了一下,“能不能留个表记,我也好向宫里人交待。” 出了这种事情要查的话,肯定要通过皇上。 但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还不足以让皇上重视。 而且,他还担心皇上怪他多管闲事。 霁月摆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不必,暗卫随时跟在我身边,我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着呢,当然,跟我接触的人,也逃不过他的眼晴。” 所以,她也不避着那些暗卫,看呗,怕什么? 还能让这些人当她的保镖呢,有时候还能将皇上拉出来当i挡箭牌,他也就这么一点用处了。 也不知皇上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会不会气的吐血。 胡大人愣了愣,更看不懂皇上的意思了,“是。” 目送霁月坐上马车远去,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位公主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一回头,就见李太监惶恐的看着他,神色紧张极了。 “她……到底是哪位殿下?宫里的几位我都见过,你不会是认错了吧?胡大人,你可不要被人糊弄了过去。” 李太监的口气挺托大的,还不忘教训一通。 其实,他的内心是害怕的,但没办法接受冰冷的现实。 胡大人看着这个自欺欺人的太监,心中畅快,这些死太监平时拽的要命,只要一看到他们就暗示要好处。 一个比一个贪心,偏偏又不敢得罪。 落在四公主手里,真是大快人心。 那位主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连太后都被拘在宫中呢。 李太监见他眼神怪怪,心里直哆嗦,难道真踢到铁板了? “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 胡大人淡淡的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是谁?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的语气跟平时都不一样了,没有了以前的小心谨慎。 李太监敏感的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发白,不安极了。 忽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名,精神一震。 “难道是四公主?不可能,她应该在雷音寺,怎么敢到处乱跑?” 其实他没有见过四公主,毕竟她在宫中待的时间不长。 但是,算来算去,只有一个四公主在宫外。 除了她,还能有谁? 一想到这,他激动了起来,大声叫嚣,“不行,我要回宫参她一本,胡大人,我们一起联名上告……” 不搞死那个丫头,他就不姓李。 贵为公主又如何,依旧不受皇室待见。 胡大人面有菜色,嘴角直抽。 “别,你想作死就不要拉上我,我可不想死。” 他不知道四公主有什么依仗,但光凭她轻轻松松搞掉他的前任,还顺带给太后挖了坑,就是大本事。 最关键的是,她还能全身而退。 但李太监不知道这些啊,还气势汹汹的要拿下沐霁月。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怕一个失势的公主?” 胡大人淡淡的说道,“就算再落魄,也是帝女,轮不到你我踩一脚,再说了,真的落魄吗?” 他还没有见过在雷音寺活的这么滋润的女孩子,而且,还敢怼天怼地怼皇帝。 就这样,还活的好好的,想出来玩,还有皇室暗卫护着。 李太监一脸的茫然,这是什么意思? 但不管是什么意思,人都得罪了,那就得罪到底,整死她为止。 等所有人走后,这店里涌进来一波人潮,纷纷不要钱般疯抢。 “哇,宫里的龙子凤孙都来这家店买东西,说明真的好啊,我得给家人多买几套。” “我也要买,没想到宫里的贵人为了好东西,也要出手抢,赶紧多买点囤起来,万一哪天没有了呢。” “就是就是。” 不一会儿,店内的东西就一抢而空,急的伙计们纷纷要求主家供货。 而这一切霁月都料到了,笑的很得意。 南宫寒熙一直坐在马车里,没有出来。 不是他不想出来,而是霁月不许他出来,她喜欢涮人玩,他一出现还怎么玩? 在宫里,没人不知道他的大名,都见过他的,好吗? 南宫寒熙都等着不耐烦了,才见霁月上马车,幽怨的不行,感觉自己成了见不得人的。 “你还买自家的东西?” 缺什么自己去拿,不就行了吗? 一听这话,就知这位世子不懂做生意。 “这叫打广告,懂不?广而告之。” 她说的很生动形象,南宫寒熙一听就懂了。 “鬼主意真多,你赶紧想一门生意做,我要做的比这个月之舞还要好。” 霁月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做玻璃吧。” 她最不适应的就是窗户了,搞什么窗纸,黑乎乎的,光线不好。 她想念明亮的大玻璃窗,还想搞个玻璃房呢,种满了花木,一定很漂亮。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什么是玻璃?” 听都没听说过,她的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奇思妙想? 霁月一时解释不清楚,“我做出来了再告诉你。” 南宫寒熙的好奇心没有那么重,他更想跟她多待一会儿,“好,那我什么时候能去找你?” 霁月的脑子转的飞快,“你先给我在雷音寺附近弄个房子,我要做工坊,技术要保密,再帮我找几个能工巧匠。” 玻璃是新鲜玩意,一旦面世,肯定赚的盆满钵满。 南宫寒熙一口答应了,“好。” 霁月忽然想起一事,“胡大人是你叫来的?” 南宫寒熙的神情一僵,视线乱飘,“……对。” 她应该不会那么聪明吧。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没想到他是你的人。” 她跟胡大人经常接触,觉得他人品还行,行事利落干脆,配合度高。 只要她指名要的东西,都会很快送过来, 本以为是她将人震住了,其实是得了南宫寒熙的嘱咐。 不是闹翻了吗?他干吗还这么照顾她? 南宫寒熙的心好累,这么聪明让别人怎么活啊,“那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太虐他。” “好吧。” 第八百四十章 深宫女子 第八百四十章深宫女子 宫里 如嫔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李太监,“你说什么?你跟四公主对上了?” 沐霁月不是在雷音寺受苦吗? 李太监低声下气的说道,“是四公主故意刁难我,主子,现在怎么办?” 他其实很担心,总觉得这事情没完。 如嫔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声怒骂,“蠢货,让你办点事情都办不好。” 李太监被骂的不敢抬头,不停的点头哈腰,“是奴才没用,只是,我怕胡大人那边……” 他原以为小事一桩,没想到会遇到那个小妖女。 对,就是小妖女,太诡异了。 如嫔眉头紧皱,心里很不安,“他知道你是我的人吗?” 李太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应该知道。” 如嫔又瞪了一眼,心塞不已,“量他不敢跟我作对,这样吧,你去找人跟打声招呼,以防万一。” “是。”李太监赶紧退出去,走出宫门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他的主子看似温婉娇柔,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凶残。 不过,宫里的女人哪个是良善的? 良善的早就化为了尸骨,宫里容不下那样的人。 等他一走,屏风后走出一个女孩子,正是五公主。 她一脸的愤愤不平,特别不痛快,“母亲,又是沐霁月?怎么哪里都有她?坏了我们的好事,看我怎么收拾她。” 本来,她们是打算夺取月之舞那只金母鸡的,巧取豪夺。 她们母女虽然锦衣玉食,衣食无忧,但手头没有什么积蓄。 光是打点那些下人,就要一大笔钱。 更何况她一天天的大了,需要钱的地方多了,总不能眼巴巴的看着其他公主风光。 她不比其他公主,母家都是有钱有权的人家,可以贴补一二。 如嫔虽然出身贫寒,但心思极沉,一步步走到今天,使尽了手段。 她只有一个女儿,自然舍不得女儿受委屈。 她轻声喝斥,“胡闹,你给我安分些。” 五公主非常的委屈,她是宫中最不起眼的公主,一直隐忍着,不敢表现的太出色。 “母亲,那任由她骑在我们母女头上?” 别人就算了,但沐霁月算什么东西,一个没有母家的落魄公主,父皇也不疼爱,她是绝对不能忍了! 如嫔微微摇头,到底是年纪小,沉不住气,还需要历练。 “你太浮躁了,我教过你,借刀杀人才是上上策,尽量不要自己出手,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要学会示弱,要懂策略。” 但凡出手,必会留下痕迹,她可不想做傻瓜。 这些年她虽然抱宸妃大腿,凡事冲在前面当打手,表现的很嚣张,但顶多小打小闹,真正要命的事,她没有沾过。 五公主特别不服气,“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如嫔怜惜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轻拍她的肩膀,“别着急,我有办法,你在这里乖乖的,不要乱跑,我去一趟天音阁。” “好。”五公主在自己母亲面前,还是挺乖巧的。 天音阁,御花园的一处幽静小筑,最适合休息。 每天下午,宸妃都会在天音阁弹一个时辰的琴,有时皇上也会过来听曲子。 如嫔最擅长的就是琴技,也是皇上最喜欢她的地方。 果然不出如嫔所料,还没有走近,就听到悠扬的琴声,如i潺潺的清泉。 如嫔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淡淡的嘲讽。 争宠的手段十年如一日,就没有新的花样。 她刚想走过去,就被守在旁边的宫女拦住,她也不为难宫人,就站在一边静静的听。 半个时辰后,宸妃终于弹够了,睁开眼晴看了看前面,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没来! “宸妃姐姐。”如嫔巧笑嫣然,遥遥行了一礼。 宸妃的眉头微蹙,做了一个手势,宫女退到一边。 如嫔踩着台阶而上,满脸是讨好的笑容。 “宸妃姐姐,您的琴弹的越发好了,怪不得皇上那么喜欢听您弹琴呢。“ 这话宸妃最爱听,她求的就是皇上的宠爱。 在这个宫里,想要过的好,就不能失去了圣宠。 “不过是雕虫小技,坐吧。” 如嫔小心翼翼的坐下来,越发的谄媚,“宸妃姐姐,您最近皮肤好好,怎么保养的?能让妹妹也学学吗?” 四周的宫女皱了皱眉头,这个如嫔太粗俗了,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完全没办法跟自家主子比,天差地别,怪不得皇上不怎么喜欢如嫔呢。 要不是育有一名公主,又有宸妃帮着她,恐怕也不能封为嫔。 但宸妃就好这一口,越是简单粗暴的吹捧,她越喜欢。 “睡的好,皮肤自然就好。” “那是。”如嫔用力吹捧了半天,把宸妃哄高兴了,这才故作无意般说道,“对了,您听说城中有一家很火的店吗?叫月之舞,他家专卖美容护肤的产品,据说可好了。” 只要是女人,没有不喜欢美容养颜的,尤其是这些靠脸吃饭的后妃们。 宸妃心里大动,“还有这事?” 只要有效果,砸再多的钱她也舍得。 她娘家是荣国公府,家里有的是钱,每个月都会送好多钱进来,她是不愁钱的主。 如嫔不动声色的挑事,“姐姐你过几天就要生辰了,我本想让人去买一些当作寿礼,没想到……” 宸妃的眉头一皱,“出了什么事?” 如嫔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哎,是我们四公主又跳出来折腾了,她一听说是给你买的,立马不干了,闹腾着不许店家将东西卖给我们,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非要跟我们过不去。” 宸妃的脸色一变,“她不是在雷音寺吗?” 她对沐霁月非常的忌惮,比谁都在意,却不敢表露出来。 如嫔如分享秘密般压低声音,“我也挺奇怪的,特意让人打听一下,据说经常偷溜出来。” 宸妃冷哼一声,“有侍卫守着,还关不住她一个女孩子?” 如嫔一脸的郁闷,很不甘心的说道,“冷宫够偏僻了吧,照样关不住她呢,别看我们四公主年纪小,心眼可不小,她这是记恨上我们了。” 反正这宫里没人喜欢沐霁月,谁都不喜欢。 第八百四十一章 太后重病 第八百四十一章太后重病 宸妃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记恨?凭她也配?” 如嫔心中暗喜,据她观察,这宫里除了以前的皇后外,就属宸妃最恨沐霁月。 这很好理解,一是为了三公主,二是……为了过去的那一段恩怨。 安蓝虽死,但谁都没有忘记她,她种的因,全报在自己的女儿头上。 她一脸的忧心忡忡,“不管如何,她都是皇上的亲女,再怎么折腾,皇上也不会拿她怎么着,她可能就是看准这一点,才拼命胡闹吧。” 宸妃面上不露,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胆子够肥的。” 如嫔很失望,眼珠一转,又补了一句,“据说永宁王世子对她念念不忘,非要娶她为妻,端端是好手段,跟当年的安后一模一样。” 宸妃的脸色沉了下来,“那丫头成不了事。” 安蓝是她心底的一根刺,一直存在,没有拔出来过。 它长在肉中,很疼很疼。 如嫔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得意,又换上了无奈之色,“按理说,是万万不可能的,但是,谁也说不好,毕竟永宁王世子太特殊,要是他执意坚持,别人也没办法,哎,要是这世上没有这个人就好了。” 她一声又一声的叹气,似乎认命了。 宸妃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快恢复了平静,“别胡说,她是四公主,身份尊贵。” 如嫔冲她讨好的笑,殷勤的给宸妃倒茶送水,整的像是个小丫环。 “是是,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说出来就好受多了。” 说了半响,如嫔才站起来,“姐姐,我家小五估计要找我了,我先回去了。” “去吧。”宸妃没有留她。 如嫔带着人走出宸妃的视线,这才得意的一笑。 她最喜欢看狗咬狗了,咬的越狠,她越喜欢。 她就等着坐山观虎斗吧。 而留在天音阁的宸妃面如沉水,黑黑的,浑身气压很低。 她身边的宫女暗暗叫苦,对如嫔很是讨厌。 “主子,这如嫔整天咋咋乎乎的,嘴巴没把锁般,根本藏不住话。” 真不知主子为什么挑中这样的棋子? 宸妃的心思不在这上面,“这样的人才好控制,不用理她,想想办法永除后患吧。” 她一天都不能忍了! 宫女不禁急坏了,“您不是说不急吗?过个一年半载再下手。” 过了这段时间,想办法让四公主悄无声息的死去,不会引起怀疑的。 宸妃摆了摆手,“我不想等了,总觉得事情不对劲,我怕夜长梦多。” 宫里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桩桩件件都跟沐霁月有关系。 哪怕掌管后宫几十年的太后被禁闭一事,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她很担心时间越长,沐霁月越妖,越不能控制。 她总觉得沐霁月很邪气,不像个单纯的小孩子。 宫女小心翼翼的劝道,“主子,要不再看看情况?” 没有必致的把握,贸然出手是大忌。 宸妃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我不能让她有机会翻身,更不能让她再次回宫。” 天天对着那张脸,就会想起那个令她恨之入骨的女人,安蓝。 天知道,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冲过去撕烂那张脸。 有安蓝在的地方,皇上的眼里只看得到那个女人,别人都只是陪衬。 而她貌美如花,年轻娇美,家世显赫,但依旧被安蓝压的喘不过气来。 皇上独宠安蓝,将她捧上了天,而她们这些嫔妃成了壁花。 整个后宫都恨极了安蓝,不约而同的出手,除了那个眼中钉。 正是安蓝的倒下,才有了她上位的机会。 她心念一转,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弧度,“去,给长寿宫送一个口信过去。” “是。” 一天后,宫人就神情紧张的跑到皇上面前禀道,“皇上,太后生病了,还病的不轻。” 皇上的脸色一变,“什么病?太医说了什么?” 毕竟是他的亲母,再怎么着,也没有想过让她死。 只要她安安份份的,他不介意养着她。 宫人头也不敢抬,“回禀皇上,太后没有让太医看治。” “什么?”皇上的眉头紧皱。 这到底想干什么?有病不治,想死啊。 他身上的冰冷气息把宫人吓的满头大汗,“太医远远的看了一眼,说太后高烧不止,如果今晚退不下来,恐怕……” 不等他说完,皇上就站了起来,大声命令道,“摆驾长寿宫。” 长寿宫 太后躺在床上,满脸通红,面容憔悴,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好像随时都会断气。 她的心腹方嬷嬷快步走了进来,欣喜若狂,“太后,皇上终于来了。”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很快逝去,一转眼又是气虚无力恹恹模样。 “好好,扶我起来。” 她说句话都大喘气,更不想说坐起来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累趴下了。 皇上进来时,就看到太后满头大汗,浑身无力的样子,顿时大怒。 “母后,你怎么瘦成这样?你们是怎么侍候太后的?统统拖出去打。” 一群人跪地求饶,方嬷嬷跪在最前面,眼眶红红的,“皇上恕罪,是奴婢们没有服侍好。” 太后无力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不关她们的事,是哀家老了,病痛缠身,皇上,你不用担心,过几天就会好的,你去做你的大事去吧。” 她慈爱而又贪婪的看着儿子,仿若思念良久的母亲。 皇上的心一软,拉着她的手,看着向来保养极好的太后苍老至此,他的心情也不好。 “母后,你的病要紧,让太医过来诊脉。” 他带来了两名太医,都是太医院数一数二的人物。 这一次太后没有拒绝,任由他们把脉。 她面容带笑,很欣慰的说道,“皇上,我真的没事,只要看到你好好的,我就高兴。” 皇上心里一堵,母子俩相互扶持走到今天,感情自然是有的。 只要她不染指皇权,不跟男人勾勾搭搭,他还是愿意好好侍奉她的。 方嬷嬷瞧准机会,弱弱的说了一声,“皇上,这些日子太后腰间的旧伤发作了,整夜都睡不着,疼的吃不下饭……” 第八百四十二章 回宫途中 第八百四十二章回宫途中 太后腰间的旧伤是为了救皇上落下的,每到变天时,就会隐隐作痛。 这也是皇上格外敬重她的原因之一。 皇上的脸色很难看,“为什么不早报于朕?” 就算关闭了长寿宫,但一切供给跟以前无异,也能随时叫太医。 他并没有苛待她! 方嬷嬷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太后怕……您有所误会。” 若让皇上误会太后对他有怨恨,那就不妙了。 皇上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心里一片苦涩。 母子相疑到了这种地步,是谁的错? 太医诊完脉,眉头紧皱,拱了拱手禀道,“皇上,太后的病情很严重,邪风侵入体,太后年事已高,身体又虚弱,恐怕很难熬过去……” “太后。”方嬷嬷眼前一黑,眼泪下来了。 太后气虚弱弱的开口,“皇上,哀家死不足惜,但万望你好好保重,做一个盛世明君,不要辜负哀家的期望。” 她绝口不提自己,一口一声为皇上着急,像极了慈爱的母亲。 这一招还是蛮管用的,皇上的心软了下来,“母后你不会死的,来人,把所有的太医都叫来,如果治不好太后,你们都别想活。” 太后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朵笑花,“皇上,生死有命,能再一次看到你,哀家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似乎没有了求生之念,心灰意冷求死了。 皇上眼眶一红,心里酸酸的,“母后。” 太后轻拍他的胳膊,想的很开,“哀家这一生落魄过,风光过,显赫过,富贵荣华一身,够了,唯有一事始终不安。” 她释然的样子,让皇上心里很不是滋味,“母后不要胡思乱想,会好的。” 不是没怪过她,她有时候专制霸道的令人发指,但是,在她最虚弱的时候,还念着他,让他很感动。 太医摆了摆手,“别的皇子公主我不担心,唯独放心不下四公主,她从小孤苦无依,性子偏激,哀家担心她将来走错路子,唉,皇上,召她进宫吧,让她在长宁宫住几天,哀家想教导指点几句,还想将哀家的东西分给她傍身,不知可否?” 霁月?皇上微微蹙眉,沉吟半响,“好。” “召四公主进宫。” 在他转身吩咐下去时,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得色,但很快消失不见了。 等皇上转过来时,她又是一脸的灰败苍白,气弱至极,好像随时都会消失般。 “皇儿,哀家若是死了,你不可过度伤心……” 一听这话,皇上心酸的厉害,“母后,有朕在,你不会死的。” 太后捂着胸口,两颗混浊的眼泪滚落下来,“皇儿,你不要再生母后的气,母后的心痛啊。” 向来强势的太后软弱下来,眼神充满了依恋不舍。 这让皇上特别心软,“只要你好起来,朕什么都不计较,你依旧是万人崇敬的太后娘娘。” 太后眼眶泛湿,老泪纵横,“好好。” …… 雷音寺 霁月接到了圣旨,眉头微蹙,“什么?召我进宫?到底是什么事?” “小的只是传旨的,其他事情不知情,请快点吧,马车就停在外面。” 这是不容她拒绝的意思了。 “那就走吧。”霁月神采飞扬,浑身热血沸腾,仿佛感觉到了那份战意。 要战就战吧,她可不怕! 宫中来了十几个人,霁月只带了两个丫环,半春和半夏。 她坐在马车里,撩起帘子看向外面,路边的风景很美,只是越走越偏僻。 半春有些警觉,暗叫不好,”小姐,好像这路不对。“ 她的话音刚落,马车就遭到了袭击,“轰隆隆。” 几块山石滚落下来,砸向马车,幸亏半春和半夏及时将霁月推下马车。 “有刺客,小姐小心。” 十几个宫中侍卫不知跑去了哪里,消失不见了。 连同马车也一起消失了。 沐霁月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一群黑衣人杀了出来。 半春和半夏刚想跳起来迎敌,却发现浑身无力,又跌坐回去。 不好,她们着道了,中了软筋香,是谁? 那个太监?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猛的响起,“沐霁月,你也有今天。” 虽然蒙着黑布,但是,霁月一眼就猜出来了,“哟,这不是新任的太监小费子吗?” 黑衣人愤怒的扯下蒙面布,露出白皙的脸颊,正是费一白。 他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瞪着霁月,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恨不得将她剁成肉酱。 “沐霁月,你今天落到我手里,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因为她,费家一败涂地,家破人亡。 霁月挑了挑眉,神色淡然自若,全然不像一个受制于人的可怜蛋。 “费家满门抄斩,你却在京城大摇大摆的出现,看来背后有人啊。” 皇上还是没有放过费家,将费家打落尘埃,杀光了费家老老少少,没想到逃出了一个费一白。 费一白面容狰狞,杀气腾腾的,“你这是想拖延时间?不要想了,没人会来救你。” 他已经心态扭曲,成了一个大变态,脑子里转过无数个折磨她的办法。 他要一一在沐霁月身上实现,要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 霁月像个无事人般笑了笑,笑容充满了轻视,“让我猜猜,这是太后的手笔吧,你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她就说嘛,好端端的让她进宫,肯定不怀好意。 费一白万万没想到她如此大胆,如此的高傲。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小贱人,你死到临头还是这么嚣张,若你苦苦哀求,或许我会饶你一命。” 霁月不屑一顾,“真是丑人多作怪,费一白,害死自己至亲的感觉如何?” 这话太刺激人了,费一白当场就发疯了,重重一巴掌拍下去,“去死。” “啊。”一道白光闪过,费一白没拍到霁月,反而右掌被匕首穿透了,血流如注。 霁月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拂了拂衣袖,优雅而又从容。 费一白疼的死去活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你……你没中毒?” 霁月嘴角一勾,嘲笑道,“一点软筋香就想制服我?那也太小看我了。” 第八百四十三章 侍疾 第八百四十三章侍疾 费一白目瞪口呆,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霁月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忘了告诉你,我早就料到会这样,所以呢,将计就计,好好玩呀。” 她像个顽劣的小孩子,特别张扬。 气的费一白咬牙切齿,“就算你没中毒也逃不出去,方圆百里只有我的人。” 他面露狞笑,挥了挥手。 看着慢慢逼近的黑衣人,霁月笑的云淡风轻,“我为什么要逃?” 费一白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 霁月挑了挑眉,嘴角轻扬,“你父母就没有教过你一个道理吗?” “道理?”费一白的心一紧。 霁月笑的甜甜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遇到敌家一定要快狠准。” 她的手一扬,一样圆圆的物体飞出去,所到之处,鲜血i淋漓。 “啊啊。”惨叫声连连。 黑衣人拼命逃跑,但那物体如长了眼晴般,如影随行,直到尖刺刺中体内,才哗拉拉的奔向下一个目标。 这么诡异奇怪的武器,前所未见,吓破了一大票人的胆子。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费一白也中标了,浑身发软的倒在地上,动不得。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容我介绍一下我的宝贝,血滴子,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甜美的笑容配上残酷的话语,格外的恐怖。 费一白打了个冷战,用尽全身的力气,都爬不起来,他暗叫一声不好,“沐霁月,你也用了毒?” 霁月在武器上抹了东西,不会致命,但浑身无力,三天都不能动弹。 “对啊,我向来追求公平,礼尚往来。” 费一白快要疯了,果然是小妖女,太可怕了。“给我解药,马上,快。” 霁月像看着一个傻逼般看着他,“放心,死不了的,顶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所有的话如数都还给他,一点亏都不吃。 费一白脸色苍白如纸,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你的报复心真重。” 不仅坑了费家,还坑了太后,还有什么她不敢做的? 他花了这么多心思,照样惨败。 霁月冷笑一声,“难道你第一次知道吗?” 明知她不好惹,还跑来杀她,那就是愚蠢。 费一白眼中射出浓浓的恨意,“你杀了我吧,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一定会报复回来。” 其实他并不想死,哪怕这么惨,也不想死。 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霁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晒笑道,“你再修炼几百年,也不是我的对手。” “带走。”她一挥手,两个丫环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行动自如。 费一白始终不得其解,他计划的这么周密,怎么还会失败? 马车里,那些宫人身上,都做了手脚,他已经万无一失,一定能拿下沐霁月。 但是,沐霁月神奇的逃脱了,那些药对她不起作用,这到底是为什么? 途中,半春惊叫了起来,“小姐,他们死了。” 她们什么都没做啊。 霁月定晴一看,那些黑衣人七窍流血,已经没有了气息。 她微微蹙眉,“不用紧张,他们事先服了毒药,不成功便成仁,够狠心的。” 有些死士事先服了毒,事后给解药,这是一种控制的手段。 没想到费家也是如此。 半春狠狠瞪了费一白一眼,厌恶极了,“那他怎么没事?” “他是主子,当然不需要吃,费家全不是好东西。”霁月也很讨厌他。 皇宫,长寿宫 一群人都围着太后,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别提有多热情了。 宫中有头有脸的嫔妃都来了,皇子公主们也来了。 这是最好的表现机会,当然谁都不愿意错过。 皇上坐在一边,陪着说说话,“母后,你安心的躺着,朕已经下令让嫔妃们侍疾。” 宫里的女人太多了,轮流排班,也给她们找点事情做。 太后很久没享受到这种众星捧月的滋味了,很是舒心。 被关久了,她才知道以前的日子有多滋润。 一定要有权才行! 她满眼的慈爱,“不用那么麻烦,我宫里有很多宫人。” 皇上心平气和的说道,“宫人怎么比得上你的儿媳妇们?她们服侍你,天经地义的。” 端看是母慈子孝,和乐融融。 太后很高兴,眼眶微红,“你有这一番孝心,我很开心。” 她忽然想起一事,“怎么四公主还没进宫?” 站在一边的三公主忍不住冲口而出,“可能是她不愿意进宫吧。” 宸妃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让她收敛点,怎么就记不住? 她强笑道,“不会的,四公主是个孝顺的孩子,听到太后生病,肯定急不可待的想进宫,可能是路上耽搁了。” 她表现的温婉大气,倒是让皇上另眼相看。 二公主眼珠一转,迫不及待的踩一脚,“父皇,四妹妹向来桀骜不驯,恐怕真有怨气。” 五公主一脸天真无邪的跳出来,“对啊,她因为费家而迁怒太后呢。” 一边的二皇子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他最近很是风光,皇后倒下后,大皇子就不再是嫡子,他的机会最大,很多大臣都投靠了他。 他春风得意,已经有了太子的架式。 “哪有晚辈迁怒长辈的道理,别胡说八道。” 五公主眼眶一红,委屈极了,“我哪有胡说?是真的啦,她对我们每个人都没有感情。” 她年纪最小,完全可以童言无忌嘛。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怪可怜的,“哎,我还想跟四姐姐当好姐妹呢。” 二公主淡淡的嘲讽道,“她肯定是看不上你的。” 见她们说的热闹,三公主实在忍不住插了一句,“她能看上谁呢?眼睛长在头顶上,脾气够坏,品行也不好……”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通禀声,“四公主求见。” “宣。”皇上神色淡淡的。 所有人都盯着门口,只见一个淡紫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简单的双丫髻,几朵珠花点缀其中,不施脂粉,干干净净,嫩白的小脸润润的,嘴唇嫣红。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大声喝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慢?是心有不满?” 他已经把自己当成太子了,凌驾于所有兄弟姐妹之上。 第八百四十四章 不要开杀戒 第八百四十四章不要开杀戒 他的语气很凶,但是,霁月露出淡淡的笑容,“没有呢,路上杀了几个人玩,所以来晚了。” 她的眼角不动声色的扫向太后,太后的身体一僵,脸色刷的发白,又惊又怒。 霁月看在眼里,心里有数了。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蒙逼了。 二皇子目瞪口呆,大声喝斥,“你杀人?杀了什么人?” 他一副审案子的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县太爷呢。 “找死的人。”霁月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的云淡风轻,却把二皇子吓退了两步。 她这才看向皇上,“皇上,尸体都被我带进来了,你看着办吧。” 她的语气特别轻松,像是一个玩家家酒的小女孩。 但是,哪个小女孩会杀个人玩玩,丫的,好变态! “你什么意思?”皇上面如沉水,看不出喜怒。 霁月盈盈一笑,一副胜利者的得意模样,“你看到人就知道了。” “你……”一道轻颤的声音猛的响起,“把人都杀了?” 是太后,脸色苍白,眼神阴恻恻的,隐隐有恨。 霁月奇怪的问道,“太后,你怎么这么激动?难道你知道我杀了谁?” 她意有所指的话让太后心神大震,连忙敛去神色,“我怎么会知道?但你小小年纪,张口闭口说杀人,太残暴了,这样不好,每天抄经书去去戾气吧。” 霁月挑了挑眉,“不好吗?行啊,我下次只杀不说。” 这更变态了,在场的人深深的忌惮起她。 霁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最好是怕的不敢出手。 出了手就不要指望全身而退,她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反正,她今天已经把话放在这里了,哪天再出事,就不要叽叽歪歪了,自找的。 二皇子又羞又怒,感觉自己丢了脸,居然被沐霁月吓到了。 “你……你神经病啊,就不怕会有报应吗?” 霁月得意洋洋的扬了扬脑袋,“不怕,我是老天爷的亲生女,他最疼我呢,只有别人倒霉的份。” 这么屌,真的好吗? 但是,不得不说,她的运气该死的好,每次都是别人出事。 霁月眼珠一转,看向太后,笑的格外古怪,“太后,你想不想知道谁这么贱贱的跑来送死?” 太后想咆哮的心都有了,却还得隐忍,“哀家不感兴趣……” 她看似冷淡,其实心里如针扎般难受。 霁月长长一声叹息,“看来你对我有怨有恨啊,年纪一大把的,还这么想不开,这样很不好。” 也只能她敢跟太后这么说话,一声又一声的指责。 偏偏太后还不能生气,谁让她心里有鬼呢。“你误会了,哀家没有。” 她越是这样,越显得心虚,皇上看在眼里,眼神深沉了许多。 霁月存心给太后添堵的,“虽说你从来不把我当亲孙女,但这么冷淡,太伤我的心了,哎呀呀,好伤心啊。” 她压一两银子赌,赌这事是太后暗中指使的。 年纪大了,还这么折腾,没有半点仁慈之心,注定要悲剧了。 太后本来就不舒服,这下子更是头晕眼花,疲惫不堪,“哀家病重,顾不上这些细节,你要这么想,哀家也没办法。” 一场病下来,她更是苍老了十几岁,满头银发。 三公主见状,觉得表现的机会来了,当仁不让的跳出来指责,“沐霁月,太后病成这样,你不但不关心,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如此不孝,让人不齿。” 霁月认真的看着她的脸,时间久的让三公主有些心惊。 她这才慢悠悠的说道,“你的话让我很不痛快,我记住了。” 三公主外厉内茬的叫道,“怎么?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量她当着父皇的面不敢嚣张。 惹毛了父皇,分分钟钟就能灭了她。 霁月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怎么会,顶多让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而已。” 这话戳痛了三公主,脸色大变,“你没有这个本事。” “那就试一试喽。”霁月跃跃欲试,点燃了她的战意。 唔,她好像进入了叛逆期,喜欢跟别人对着干。 “你敢?”三公主气势汹汹的叫嚣,又忘了母妃叮嘱的话。 宸妃快被这个没脑子的女儿气死了,她怎么就记不住教训? 皇上冷声喝止,“行了,都不要吵了。” 他神色复杂的看向沐霁月,“霁月,你祖母病重,你跟着你妹妹们侍疾,多哄她开心。” “哄她开心?”霁月很震惊,她没有听错吧。 他是不是眼瞎啊?还是心都瞎了? 她们之间结下了死仇,这辈子都不可能缓和了。 皇上像是没看到她脸上的震惊,“对,你皇祖母年纪大了,让让她。” “行啊。”霁月嘴角微勾,溢出一丝神秘的笑意。撩起袖子往外走,“我先出去把费一白杀了。” 她杀人如杀鸡般的架式,震住了一大票人。 真是个可怕的人,年纪小小都这么杀人如麻,以后可怎么办呢? 刚走到门口,一道虚弱的声音猛的响起,“不要,你不要乱开杀戒。” 太后挣扎了又挣扎,还是没忍住。 费家死光了,只留下一个费一白。 霁月猛的回头,咄咄逼人的追问,“太后,他在路上刺杀我,他怎么知道我进宫的消息?” 太后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反问,“我怎么知道?”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露出破绽。 她是不怕沐霁月,但是,却担心皇上产生不好的想法,那就得不偿失了。 霁月眼珠转了转,一双乌黑的大眼灵动无比,“可他招了,是宫里传出去的。” 太后心里一堵,随即勃然大怒。 “查,彻查,一定要找出那个走漏消息的人。” 她算是看出来了,沐霁月在试探她,死丫头,倒是精明。 不过,在她面前玩手段,还嫩着呢。 霁月嘴角微勾,“好啊,一定要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否则我就认定是太后泄露出去的,这桩暗杀也是太后主使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太后更是惊怒交加。 这么不要脸的打法,前所未见。 二公主见状,冷笑一声,“沐霁月,你的心思太阴暗了,皇祖母怎么会杀自己的亲孙女?” 第八百四十五章 全是一群自私的人 第八百四十五章全是一群自私的人 霁月哀声叹气,“亲孙女也比不上自己心坎上的人,哎,这是我的悲哀啊,也是所有公主的悲哀啊。” 在场的人神情各异,三公主特别不爽,“不要把我们跟你放在一起比。” 霁月想了想,用力点了点头,“也是,你们还不如我呢,好歹你们是长在太后眼前的人,总有感情的,但比起费家,你们还是排不上号。” 还不如不说呢,气的几位公主都变了脸色。 太后的脸色最难看,苦苦压抑住想弄死她的冲动。 越为越放肆了,这是吃定了她吗? 还是手里有证据?一想到这,太后的脸色更糟糕了。 偏偏霁月还不忘捅刀子,“太后,你不为他求情吗?他可是你最亲的人。” 这话太毒了,太后变了脸色。 “你……咳咳。” 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众人大惊失色。 皇上的眉头紧皱,“母后。” 霁月趁乱挤过去,把了一下脉,不禁乐了,装晕! 呵呵,没想到她也有今天。 忽然一股大力袭来,她的胳膊被拽了过去,硬是将她拉出了人群。 三公主恶狠狠的瞪着她,气势汹汹,“霁月,你好过份,要是太后被你气出好歹,看你怎么办?” 霁月一把推开怒,笑的嘲讽,“明明是被费一白气的,费家满门抄斩,还能逃出生天,还能消息准确的守在路上,这多大的能耐啊,通天的本事,太后肯定很后悔,后悔把费家上上下下宠的忘了君恩。”‘ 她话里有话,口口声声将箭头对准太后。 这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入皇上的耳朵里,顿时脸色大变,心底的怀疑浮了上来。 费一白的逃脱让他颇为忌惮,他一早就料到是太后的手笔,但苦无证据。 真如沐霁月所说,在太后眼里,费一白比龙子凤孙都重要? 本来焦虑的心,如遭遇一盆冷水,顿时凉透了。 太后苦于装晕,有苦难言,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三公主再张扬,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碰,有些话不能说,“你……” 可为什么沐霁月什么都敢说,什么都能说?而且没人敢管她? 霁月还一脸失望的摇头叹息,“三公主,你也有这样的趋势啊,得警醒些。” 三公主气的嘴巴都歪了,我靠,明明你更嚣张,好吗? “你才是混蛋,我没有。” “呵呵。” 两人斗着嘴,太后悠悠的醒来,一睁开眼晴就提了一个要求,“皇上,哀家要见一见费一白。” 皇上眼神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太后心里一凉,她好不容易扳回的局面又要完蛋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皇上神色莫名,“带他进来。” 费一白进来时,浑身是血,头发脏乱,全然没有了昔日的翩翩风度,面色狰狞的可怕。 他瘫软在地上,像一堆烂泥,不堪入目。 太后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已经做出了决定,放弃。 用他的死,保全自己! “费一白,我问你,你做了那么多错事,还不知悔改,对得起谁?” 费一白的目光看向沐霁月,眼神充满了仇恨。“太后娘娘,我错了,愧对父母家人,愧对您啊,愿一死赎罪。” 太后眉头紧皱,面色苍白,“你说这些来不及了,公主的威仪不是你能冒犯的,来人,送他一程。” 她冷酷无情的话语,让室内的温度一冷。 二公主揣摩着太后的心思,小心翼翼的开口求情,“皇祖母,既然费公子知道错了,那就饶了他吧,费家满门只剩下他一个人,太可怜了。” 可怜?众人直翻白眼,为了讨好太后太拼了。 太后不为所动,显得很大公无私,“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 二公主眼珠一转,轻飘飘的说道,“皇祖母,不就是得罪了四妹妹吗?让他赔个不是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大家被她的智商震惊了,这是得罪沐霁月的原故吗? 开什么玩意,是得罪了皇上啊。 费一白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故意恶心沐霁月吧,“四公主,对不住,是我一时糊涂。” 二公主笑容满面的说道,“看看,人家既然悔过了,那就饶了他吧,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四妹妹,你不会揪着不放吧,要做一个善良温柔的好女子啊。” 她站着说话不腰疼,全是道德绑架。 但是,霁月根本不吃这一套,道德绑架最恶心了。 “如果是我的亲戚,我还是能饶他一次的,二公主,你如果愿意嫁给他,我就饶了他,如何?” 二公主当场就变了脸面,大惊失色,“做梦,休想。” 霁月冷冷的嘲讽道,“要做一个善良温柔的好女子啊,不能光说不练。” “你……”二公主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中了枪,不行,打死都不行。 要是让她嫁这种废物,还不如死了干净。 她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你们本来就有婚约,你去嫁给他呗,这样也算是原谅他了。” 三公主眼晴一亮,迫不及待的落井下石,“对对,这样是最好的,相信太后也是这么想的。” 霁月眼神一冷,看向太后,“太后,你是这么想的?” 太后明知这是一个陷井,但还是没忍住,冷冷的说道,“如果能成,自然是最好的。” 霁月嘴角微勾,不用看,就知道皇上的脸色黑成炭了。 这关系到皇家的尊严,皇帝的尊严,再不得宠的皇女也不可能嫁给一个乱臣贼子,而且还是一个废人。 他的妻女,他的母后,只顾着发泄私欲,却没有考虑大局,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这就是他的家人! 早知她们都是自私凉薄又残忍的人,但还是会失望。 霁月慢吞吞的走向费一白,笑的很甜,“你呢?你也这么想的?” 费一白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我对四公主仰慕已久,能娶到你是我三生有幸,如果四公主下嫁,我会尽所能的疼惜你,爱护你。” “好感动啊,就这么决定了……”三公主迫不及待的想敲定此事,只想绝了沐霁月的后路,却没有想过别的。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刀起刀落,鲜血喷了出来。 “啊啊。”费一白失控的尖叫,一脸的血,破相了。 第八百四十六章 可惜你不是男儿身 第八百四十六章可惜你不是男儿身 血腥的一幕让在场的人大惊失色,二公主更是吓白了脸,“沐霁月,你疯了吗?” 沐霁月没有多看他一眼,把玩着水果刀,刀尖全是血迹。 “还想不想娶我?” “想。”费一白忍着剧痛,心中杀念狂炽。 只要娶到她,就算毁容又如何。 他不会放过她的! 沐霁月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晴闪过一丝淡淡的冷意,刀子又是一递。 刀尖划过,费一白脸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啊。”费一白浑身无力,根本没办法躲避。 她刀起刀落,眉头都不皱一下,神情淡漠如雪。 众人敬畏的看着她,不敢靠近。 尤其是几个身娇体弱的公主,更是吓的浑身发抖。 原来,她说杀人玩是真的,不是吓唬她们。 好可怕,她们居然以为可以欺负她到死! 太后受到了一万点的刺激,她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这是她最不能忍的。 “沐霁月,你居然在哀家面前动刀子,你想造反吗?” 沐霁月毫无惧色,依旧手持着刀子随意的挥舞,“我最恨别人算计我,这就是我的回答。” 这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世界,只要她表现的软弱些,就会被这些恶狼一涌而上,咬食殆尽。 她一挥刀子,插进费一白的右肩,他疼的直尖叫,“啊啊,沐霁月,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破口大骂,恨不得双倍的偿还。 沐霁月嘴角一勾,划过一道诡异的弧度,“信不信我能活剐你108刀,而不让你死吗?” 费一白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惊怒交加,“贱人,你杀了我吧。” 沐霁月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怎么能让你这么轻松的去死?我最近在研究解剖学,正好拿你当个实验。” 这纯粹是吓唬人,但是,有用啊。 费一白已经吓的面无人色,而后宫的嫔妃们个个脸色惨白。 宸妃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这真的是安蓝的女儿吗? 没有安蓝的良善,只有狼一般的狠绝,却莫名的让她有种熟悉感。 像谁呢? 太后眼睁睁看着费一白受刑,却不敢求情,心中极为不痛快,“皇上,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乱来?这是想气死我啊。” 还没等皇上说话,霁月就笑眯眯的说道,“所谓坏人活千年,你是死不了的,不过你可以看着别人死。” 太后快要被她气死了,“将她拉出去,快。” 皇上的视线落在霁月的身上,她凉凉的看过来,嘴角挂着凉薄的笑容。 他闭了闭眼,这孩子的性子很像他,绝决,冰冷,无情。 费一白双脚一蹬,晕了过去。 太后又气又急,“皇上,我受不得这股血腥味,快处理掉。” 儿子不听她的,这让她很悲哀。 为了一个沐霁月,他就不再孝顺了,好,很好。 皇上挥了挥手,“送去地牢,等朕有空了审。” 众人面面相视,伤重至此,不请太医的话,恐怕只有死在牢里的下场。 “皇上。”太后心里发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皇上像是看出了她的惧怕,柔声说道,“母后,你好好养病,不要为了那些该死的人坏了心情。” 太后连l连点头,“好好,我听你的。” 既然太后要休息,大家都退了出去。 霁月也退出去,慢吞吞的走在最后面。 本想离开,却被拦住了去路,“你的胆子够大的。” 皇上眼神深沉,认真的打量她,左看右看,不知在找寻着什么。 霁月很不喜欢他的眼神,“一直这么大,从未改变过。” 她高高仰着脑袋,神彩飞扬,桀骜不驯。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你一点都不像她。” 霁月实在受不了,“皇上,我们打个商量,不要老摆出情圣的样子,真不适合你。” 明明是绝情绝义的少女杀手,还摆出情深意重的模样,给谁看呀? 皇上被气着了,他对她是不是太宽容了?“你很不讨喜。” 霁月奇怪的反问,“我干吗要讨喜?我既不靠脸吃饭,又不靠身体吃饭,靠的是手艺。” “……”皇上惊呆了。 霁月撇了撇小嘴,理直气壮的说道,“换句话说,我不靠任何人而活着,所以不用讨好任何人。” 她名下的产业很赚钱,能让她下半生都过的舒舒服服。 她又不求什么大富大贵,何必献媚呢。 说的好有道理,就算贵为帝王,也是哑口无言。 “朕是你的父皇,讨好朕不丢脸。” 大家都讨好他,他总觉得烦。 但遇到不讨好他的人,就心塞。 霁月眨巴着眼晴,他没病吧?“有什么好处?” 皇上气的直翻白眼,这是上苍的安排气他的人吗? “最起码不会给你乱赐婚。” 霁月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就算你乱赐婚,我也能解决。” “怎么解决?”皇上对这个女儿头疼不已。 不能打,不能骂,骂了也没用。 她软硬不吃,性格别扭又古怪。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刀子,钱,这两样东西就足矣。” 皇上目瞪口呆,她是女孩子啊。 不过,她刚才耍刀子的模样让他印象深刻。 在他面前敢动刀子的人屈指可数,她就是其中一个。 她到底哪来的胆子? “可惜,你不是男儿身。” 如果是男儿,好好培养的话,江山有继承人了。 霁月不乐意了,“真不会说话,还怎么聊下去呢?” 她又是瞪眼,又是跺脚,表情极为丰富。 皇上最后一丝不快也消散了,再胆大又如何? 她是个女孩子,不可能造反。 罢了,她天生没有继承权,活的恣意一点没有什么不好。 公主就该骄傲的,张扬的,明媚的,恣意的。 “你从今天开始住在长寿宫,等太后病好后再说。” 霁月有些猜不透他的意思,为什么要将她留在宫中? 今天的闹剧还不够吗? “不能换个宫殿吗?我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啊。” 皇上冷哼一声,“你不是很能吗?” 扔下这句话,他扬长而去。 气的沐霁月在后面直跳脚,“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别走啊,再聊聊啊。” 我靠,整一个深水冰。 第八百四十七章 发难的太后 第八百四十七章发难的太后 离的远远的半春和半夏走过来,面有不安之色,“公主,为什么让你住这里?” 她们习惯了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一进宫里就觉得好拘束。 做什么都有人盯着,一副防备的模样,让人很不舒服。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变态的心理?你们多提醒些,不要大意了,熬过这几天再说。” 先看看情况,她总觉得皇上憋着坏呢。 与其被人算计,不如多打探一二。 “是。” 一名宫女适时的走过来,“四公主,请跟我来。” 宫女将她们领到左边的侧殿,态度很恭谨,“这是三位住的屋子,接下去的几天,每天轮流侍疾,有可能要陪夜。” 亲眼见过沐霁月可怕的杀伤力,谁都不敢得罪她。 鬼知道她什么时候抽疯,忽然拔刀刺,到时就算被刺死了,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君不见,她嚣张的在众人面前乱砍,照样没事。 这种人真心不能得罪! “陪夜?”霁月挑了挑眉,似乎很好奇。 “是,到时会有人告诉你怎么做的。”说完这些,宫女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一刻都不敢多待! 霁月玩味的笑了笑,不外乎是折腾她呗。 水来土淹,兵来将挡呗。 一想到有人陪她玩游戏,她就热血沸腾,两眼放光。 半夏和半夏面面相视,嘴角抽了抽。 她家主子是个奇葩,可喜欢凑热闹,可喜欢折腾了。 还说什么,生命在于折腾! 听听这话,完全是个不安分的。 偏殿设施挺齐全,东西都是全新的,没人敢刁难她。 她说什么,没人敢说不。 这就是震慑力! 不得不说,她在长寿宫住的挺舒服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白绫?哪来的?”霁月好奇的东摸摸,西看看。 送来的起居物品中,居然有一条很长的白绫,真有意思。 看来是有人故意恶心她啊。 半春浑身无力,正常人不是应该害怕吗?“可能是送错东西了,我去问问。” 霁月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摆了摆手,“不用,我正好拿来搭个吊床。” 屋子里弄什么吊床啊? 还是白绫做的,大半夜的会吓死人的。 半春嘴角抽了抽,对于主子的奇思妙想,她已经麻木了。 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 反正,照做就是!她高兴就行! 晚饭三菜一汤,菜式还行,霁月吃了一大碗饭。 太后宫里的饭菜是最好吃的,除了皇上宫里。 毕竟是宫里的老祖宗嘛,享有特权,专门有几个御厨为她做饭。 吃完晚饭,宫女就来叫霁月了,霁月早有准备,拿起披风就往走。 两个丫环刚想跟上,就被宫女阻止了,“谁都不能带丫环,还请几位见谅。” 霁月看到了院子里站着的二公主,孤零零的一个人,四周没有宫女服侍。 “那你们留下来吧,放心,出不了什么事。” 宫女将两人带进寝宫,太后就睡在大床上,而角落里打了个地铺。 宫女指了指那地铺,“二公主,四公主,今晚是你们俩陪夜,就睡在这里,太后有什么吩咐,你们要第一时间照办。” 二公主心里是郁闷的,这怎么睡啊? 但是,心里再不痛快,依旧低眉顺眼的点头,“是,能服侍皇祖母,是我的荣幸。” 霁月一声不吭,左顾右盼,将四周的环境扫了一遍。 二公主心里不痛快,就见不得别人痛快。 她故意挑事,“沐霁月,你怎么不说话?难道心有不满?” 霁月像看傻逼般看了她一眼,“我从不说废话。” “你……”二公主气的嘴巴都歪了。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这就是二公主。 床上有了些许动静,似乎太后醒了。 宫女暗暗担心,赶紧提醒道,“两位,不要在太后面前吵架,会让她老人家加重病情的。” “是。”二公主立马变的温顺可爱。 霁月才不管她呢,抱着枕头走到角落里,倒在地铺上开睡。 地铺很硬,棉被不够软,但是,有什么关系?反正只是睡一觉。 霁月随遇而安的性子,走到哪里都能很快适应环境。 二公主就不一样了,养尊处优惯了,浑身难受,却不敢说什么,委屈的直掉眼泪。 但就算哭,她也不敢让别人知道。 太后病成这样,你还哭,这不是晦气吗? 霁月不知睡了多少,耳边传来呼唤声。 “霁月,霁月。” 是太后,霁月醒了,嘴角微勾,好戏开场了! 她躺着不动,二公主气恼的推她,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刚刚睡着啊啊啊! “你耳朵聋了啊,快起来,皇祖母叫你呢。” 任由她叫了好一会儿,霁月才慢吞吞的坐起来,揉了揉眼晴,走向太后。 “太后有什么吩咐?” 她如此平静,如此淡漠,好像一个不相关的人。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哀家渴了,去倒杯茶过来。” 霁月随意找了一圈,在一边看到了一个小红炉。 炉上的水是热,她倒了一杯茶给太后。 “太烫了。”太后立马嫌弃的将水一泼,全然不顾这是滚烫的开水。 要是泼中了,估计要毁容了。 霁月早有准备,朝下一蹲,开水全洒在身后的二公主身上。 本来没有二公主什么事,但她力求表现,想入了太后的眼,所以蹭了过来,想得点好处。 但是,刚过来就发生了这种事,二公主反应很慢,傻傻的瞪大眼晴,一股刺痛袭来,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啊啊啊,救命啊。” 霁月嘴角抽了抽,这也太巧了,她跟过来干吗? 太后目瞪口呆,脑袋一片空白。 一阵兵荒马乱,还把太医特意召来了,太医是聪明人,一看这气氛就知道不对。 “太医,我的脸。”二公主吓的哇哇大哭。 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一张脸啊。 太医仔细查看了一下,其实脸上就几滴,脖子和肩膀处才是重灾区,不过有一层衣服挡了挡,还好。 “二公主别怕,涂了我特制的药膏,很快就会没事的,就是要注意防水,脖子上的伤口我来处理下,平时遮着点,没人看到。” “好好。”二公主长长吐出一口气。 第八百四十八章 走水了 第八百四十八章走水了 霁月看到她脖子上全是水泡,惨不忍睹,不禁摇了摇头。 这太后真够恶毒的! 太后眼神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等太医走后,她让老嬷嬷拿出一匣子珠宝首饰。 “二公主,这都给你添妆。” 全是些难得的珍宝,二公主眼晴一亮,立马笑着道谢,“谢谢皇祖母,今晚是我不小心自己失手,跟您没关系。” 她深知宫中的生存之道,立马将场面圆了过去。 反正得了好处,又死不了,有什么过不去的?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视线落在那个面露嘲笑的女孩子身上,顿时心火又起。 “沐霁月,再去做杯茶。” 就不信收拾不了她! 霁月嘴角微勾,还是不肯放弃折腾啊。 行啊,陪她继续玩。 这一次她倒了一杯冷水,太后倒是想洒,但入手一碰,眉头皱了起来,“太凉了,让人怎么喝?” “你也不像是要喝茶的人。”霁月笑眯眯的顶了回去。 太后的脸色涨的通红,“你怎么连倒杯茶都不会?” 各种刁难,只是让太后风度全失。 霁月只是一个小女孩,跟她较量,有意思吗? 但太后心胸狭窄,没吃过这样的大亏,一定要讨回来的。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把年纪拼命作死,惹的人僧人厌,何必呢?” 太后再尊贵,一旦跌下神坛,也只是普通人。 她所有的尊荣都来自皇上,而不是她自己本身。 要是让皇上厌弃了,那就一无所有了。 所谓的孝道,放在天子的身上,自然而然的变了味。 孝道只是统治的一种手段,而不是为了自身被困住。 太后气的不行,死丫头,整天跟她作对。 “你认为哀家欺负你?” 霁月淡淡的说道,“不是,是虐待,惨无人道的虐待。” “你……”太后浑身发抖,情绪好崩溃,气的说不出话来。 二公主眼神一闪,“四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就这么一点活你就受不了?皇祖母只是好心好意教导你怎么服侍人,你快谢谢她。” 她脖子疼的厉害,都怪沐霁月,都是她避开了,才害的自己遭殃。 她将怨气都发泄到霁月身上了,不敢怪强大的人,只能怪触手可及好欺负的人。 霁月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很喜欢服侍人?这么贱啊。” 被太后伤着了,还这么帮着说话,也是醉了。 二公主的脸一红,越发的恼羞,“……服侍长辈,是一种美德,我确实挺喜欢的。” 霁月冷哼一声,“很好,很有前途,年轻人,我看好你哟,我把这份美德转让给你哈,不必太谢谢我。” 她打了个呵欠,“好困啊,我去睡了,你好好服侍。” 她扭头就走,倒地就睡,根本不管别人怎么想的。 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太后的脸色更差了,气的想骂人。 连宫妃都不敢这么待她,一个小小的公主居然这么嚣张。 二公主见她的脸色太难看,吓的借势逃开。 她用力推霁月,“沐霁月,不许偷懒,快起来。” 霁月烦死她了,能不能让她好好睡一觉? “原来你口是心非,明明讨厌死了太后,还装的很孝顺,就这么一点活,你还想逃避,要不得啊。” 她是不怕得罪太后的,但二公主怕啊。 “我没有,皇祖母是我最尊重的长辈。” 霁月摇了摇头,“行了,这宫里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有一句真话。” 所以说,她不喜欢宫里,太压抑了。 太后冷冷的看着她,“哀家饿了,去给哀家煮碗清淡的粥。” 她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知道指的是沐霁月。 沐霁月躺着不动,就当没听到。 太后怎么可能让她如愿,她装病不就是为了折腾沐霁月吗? 她使了个眼色,二公主立马接到指令,上前狂推,“沐霁月,你还不快去。” 沐霁月拽拽的表示,“不会,我是公主,天生就让别人服侍的,让会的去,宫里的人那么多,干吃饭的吗?” 她说的理直气壮,就是不乐意,怎么着。 二公主哑巴了,“你……” 沐霁月最烦她这种人,为虎作伥,“二公主,你最喜欢服侍人,你上吧。” 二公主也不会呀,她虽然不是最受宠的公主,但也是习惯了被人服侍。 太后冷冷的下令,“沐霁月,你去,哀家想喝你熬的粥。” 她的脸皮都不要了,整个宫她最大,她想怎么折腾都得听她的。 霁月眼神淡淡的,“可我不会呀。” “不会就学。”太后的态度坚决,逼着她去熬粥。 霁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这死太婆真是太讨厌了。 可惜她的力量不够强大,否则…… 太后看着她走向外殿,冲几个宫女使了个眼色。 几个宫女跟了出去,太后冷哼一声,神情阴沉的可怕。 在她的地盘,还想翻天?想的美! 她早就想好了,趁生病的时候,先折腾沐霁月几天,最好是将她折腾病了,再慢慢收拾她。 她想的很美好,但是,外面传来一声巨响,“轰隆隆。” 像是什么炸开了,一股浓烟升起,整个皇宫都被惊醒了。 太后吓的浑身一抖,急急的吼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宫人飞快的奔过来,大声叫道,“不好了,走水了。” 外殿已经燃起了火苗,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 太后吓的浑身发抖,四肢无力,动弹不得。 众人像无头苍蝇般乱跑,全都乱了。 太后再尊贵,这个时候也是吓的魂飞魄散。 “救我,救命啊。” 等皇上匆匆赶来时,正殿已经烧的差不多了,一院子惊吓过度的人。 “母后,母后。” 角落里传来太后的声音,“皇儿,我差点见不到你了。” 太后穿着中衣,头发披散,泪流满面,后怕不已。 差一点点她就被困在火中,逃不出来了。 幸好她还有几个忠仆! 皇上打量了她几眼,没有受伤,就是有些狼狈。 他安慰了半天,才将太后哄好,“大半夜的怎么会走火?” 太后的心火猛的窜上来,手指着一个角落的白影,怒气冲冲的喝道,“是她干的好事。” 第八百四十九章 哪来的白绫 第八百四十九章哪来的白绫 霁月抹了一把脸,露出黑亮的大眼晴,“皇上,不能怪我啊,我早就说过笨手笨脚不会服侍人,你们偏不信,非要让我来服侍太后。” 她很委屈的样子,唯独没有害怕。 皇上早知她不会安份,但没想到才一晚上就抽出大事,“说重点。” 霁月长吁短叹,特别委屈,“太后也真是的,明明宫里有那么多宫女和老嬷嬷,非要我倒茶递水,一会儿嫌烫,拿开水泼我,一会儿嫌冷骂我不会服侍,哎哎,我只是个孩子啊。” 她哀哀大声叫,声音响亮无比,所有人都听到了。 众人虽然不敢吭声,但心里都有一秆称。 谁都不是傻子,太后要求两个公主陪夜时,大家就猜到了一二。 不得不说,太后越来越糊涂,再不喜欢自家的孙女,也不要带出来。 这么明显的对付自己亲孙女,怎么不让人寒心? 皇上能不寒心吗? 为了一个外人拼命折腾亲孙女,这不是疯了吗? 太后的脸色发白,“胡说,哀家怎么可能故意折腾你?本来就是你没有孝心,不肯服侍哀家。” 霁月一脸的茫然,“你是缺人服侍吗?是缺出气筒吧?我就不明白了,那个废物就那么好?” 太后心里好塞塞,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一定要打压下去。 “沐霁月,你放火想害死哀家,怎么还敢诋毁哀家?” 她大声指控,眼中的恨意掩饰不住。 沐霁月不但不怕,反而理直气壮的反问,“我放火?你有证据吗?还没有调查就迫不及待的给我定罪,你这居心也是够坏的。整的好像我不是亲生的,不对,好像皇上不是你亲生的。” 这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恨不得立马消失。 太后又怒又气,浑身发抖,手指着沐霁月大叫,“皇儿,如果你还是我儿子,就狠狠的处置她,她是犯上啊,想谋杀我啊。” 皇上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沐霁月,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太后勃然大怒,连儿子都不给她面子? “皇上,难道你不相信哀家的话?” 她已经忘了上次的教训,整个人又癫狂了。 没办法,她只要一看到沐霁月,她就忍不住想发脾气。 克制不住的怒火,不发出来,就好难受。 皇上却非常的冷静,“母后,她不是别人,是朕的亲生女儿,就算要定罪,也得给她辩解的机会。” 太后愣住了,感觉离儿子越来越远了。 一次次的折腾消耗着母子情份,越来越淡。 霁月趁机抢着开口,“太后也够奇葩的,让我大半夜熬粥给她喝,我哪会这个呀?不小心就炸锅了。” 她一脸的我也很无奈,好痛心,好难堪啊。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想的。 要怪就怪太后吧,谁让她大晚上的不睡觉非要喝什么粥? 还让她这个不懂厨艺的小孩子亲自熬,这不,出事了吧。 皇上气的脸色发青,一个个的不省心。 这下好了,长寿宫烧成这样,开心了吧。 他强忍着怒火,“母后,这种事情就让宫女做。” 太后这会儿回过神来了,赶紧补救,“是哀家老糊涂了,以后只让她做些小事。” 她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不愿深提此事。 这事不光彩,再多的解释也掩饰不住她想折磨亲孙女的本质。 二公主是个会来事的,立马站出来。 “父皇,长寿宫烧成这样,晚上睡哪里呢?” 她帮着连忙话题,也是蛮拼的。 霁月看在眼里,嘴角微勾。 太后骨子里是个绝情的女人,再讨好也是没用的。 除非你有很大的价值。 皇上也不愿将事情闹大,传出去不好听。 “找一个就近的宫殿吧,不如去……” 太后受了惊吓,浑身无力。 “这么晚了就不折腾了,就睡侧殿吧。” 她随意指了指左边的偏殿,霁月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这是我住的。” 清清冷冷的声音在暗夜中,特别明显。 二公主早就看她不顺眼,今晚又受了惊吓,这一笔账自然是记在她头上。 “什么你的我的?全是太后的。” 她殷勤的扶着太后走向偏殿,推开门之前,太后转头看向沐霁月。 “可以吗?” 她已经恢复了神智,表现的很雍容华贵。 霁月嘴角轻扬,一双眼晴闪闪发亮,“当然可以,请吧。” 二公主率先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幕把她吓坏了。 “啊啊,这是什么?” 太后也看到了,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 要不是身边的宫女扶住她,她已经摔倒了。 一根白绫悬在梁上,晃来晃去,大半夜的,可吓人了。 二公主的心狂跳,气的尖叫,“沐霁月,你干吗在梁上吊一根白绫?你想吓死谁啊。” 沐霁月一本正经脸,“不是我吊的!” 二公主气炸了,还不老实?“那是谁?别告诉我是鬼!” 沐霁月捏了捏下巴,一脸的沉思,“不好说,这宫里闹鬼又不是第一天听说,反正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赶紧进去啊。” 二公主心里一凉,哆哆嗦嗦的不敢进去,感觉里面阴森森的。 太后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决定住进去。 霁月站在门口,玩味的笑了。 这些人啊,真是欠虐。 皇上揉了揉眉心,实在撑不住,带着人走了。 大半夜的折腾了半个多时辰,一群人这才睡下。 霁月睡在窗边的软榻上,睡的可香了。 她什么都不管不理,两个丫环受了惊吓后,一步都不肯离开她,就睡在软榻边。 大家睡的正香时,太后又要作妖了。 “我要喝水,霁月,你去倒。” 这下子别说霁月想骂人,就连那些服侍的宫人也是郁闷的不行。 一大把年纪了,能不能安静一会儿?能不能让人好好睡个觉? 这么虐待自己的亲孙女,也不怕伤了自己的阴德! 霁月就是不想动,她有很大的起床气,睡的不好,脾气很大。 但是,太后像催命鬼般拼命叫,就是不肯放过她。 就算有宫女主动倒茶给她,她也不喝,非让霁月服侍。 第八百五十章 半夜鬼敲门 第八百五十章半夜鬼敲门 霁月被折腾的很火大,睡眼朦胧的起来,眼珠一转,冲身边的丫环使了个眼色。 半春趁乱一闪,消失在人群中。 霁月摇摇晃晃的倒了一杯茶,冷的,又摇摇晃晃的递给太后,手一抖,全洒在太后身上。 “啊,不好意思,太困,手滑,太后,你是最仁慈的,肯定不会跟我一般计较,对吧?” 说的好听,但是,她故意扔了个挑衅的眼神,有本事再折腾啊。 太后阴冷的看着她,好啊,就看谁更厉害。 她是个有洁癖的人,湿答答的衣服粘在身上特别难受。“你们扶我起来,我要更衣。” 她被宫人扶起来,刚走了几步。 二公主非常殷勤的陪侍在一边,拼命讨好,替太后拖着过长的披风。 “咚咚。”寂静的深夜里,忽然响起两道清脆的敲门声。 所有人愣住了,二公主忽然想起那一道白绫,那一句半夜鬼敲门。 她心里一抖,惊慌之下脚下一滑,重重摔向前面的太后。 众人来不及施救,太后就被撞翻,重重摔在地上。 “太后,太后。” 太后额头全是血,摔晕过去了。 宫人们吓坏了,天啊,怎么办?” “快宣太医,快啊。” “快去请皇上。” 发生了这种事情,当然要请皇上,万一太后有什么…… 皇上刚睡下,就被人叫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又是太后,她到底抽什么疯? 他身边的大太监安公公小心翼翼的提醒,“皇上,太后那边催的急……” 皇上实在是气糊涂了,“你说,大晚上的,她一大把年纪折腾什么?” 他一肚子的怨气,最近朝堂上频频出事,他忙的不行。 后宫还给他添乱,大晚上的折腾,让他特别窝火。 要知道,他一清早就要起来上朝啊。 折腾孙女不够,还来折腾他,真是够了。 安公公哪里敢说什么?连个屁都不敢放。 “越老越糊涂,这话果然不错。”皇上愤怒的说了一句。 安公公缩着脑袋,心中暗暗心惊,看来皇上对太后的忍耐到极点。 曾经的太后多聪明厉害的角色,怎么老了尽犯糊涂? 当皇上看到头破血流的太后,也是心疼的。 但是,听了前因后果,他的心疼全消失了。 伤成这样,怪谁呢?怪她自己喽。 “皇儿,有鬼。”太后猛的惊醒,一脸的惊惧交加。 “什么?”皇上万万没想到听到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这是神马鬼? 太后紧紧拽住他的胳膊,苍老的脸惶惶不安,“找人驱鬼,马上去找。” 她越说越激动,神情很是吓人。 皇上按住她的肩膀,“您别激动……” 太后老脸惨白如纸,“快去,否则我活不久了。“ 她手上的人命不计其数,是不是恶鬼来找她索命? 不行,赶紧找人超度了她们。 她的那些事皇上都是知道的,赶紧安抚道,”行了,朕答应你。“ 太后这才略感心安,额头全是汗珠。 她忽然扫到坐在角落里的沐霁月,猛的尖叫起来,”还有,让沐霁月离我远点,她是扫把星,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 沐霁月正打磕睡呢,雪白的小脸惨兮兮的,精神极差。 她正是最需要睡眠的年纪,太困了。 被吵醒后,她也没有什么好话,全力开撕,”我怎么觉得你才是扫把星?老扫把,我是福星哟,所以你怎么整我都是没用的。“ 她是忍够了,不再留情面。 本来想忍几天,就可以回雷音寺,结果这老太婆越来越嚣张,都能上天了。 又不是真的怕她,得瑟什么呀? 太后越听不得这样的话,愤怒的瞪着她,“滚出去。” 霁月打了个呵欠,跳了起来,往外走。 一边走,她一边嘟囔,“太好了,终于可以远离扫把星了。” 只是,霁月站在院子里茫然四顾,该去哪里睡呢? 跟在后面的半春小心翼翼的说道,“只要有空屋子就行,我可以去偷几个铺盖。” 她怕公主会难过伤心,哎,有这样的家人还不如没有。 这样的祖母,任谁都受不了。 太贱了,她好几次都想打人。 可为什么世子说皇太后是最仁慈的祖母呢? 霁月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太好了,“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再去偷点吃的吧,我饿了。” 她抱着扁扁的肚子,感觉饿的可以吞下一头牛了。 见她神情如常,半春暗暗松了一口气,交待了半夏几句,迅速消失在暗夜中。 身后传来沐霁月的声音,“多拿点哈,你们也一起吃,鬼知道明天还有没有早饭吃。” 半春忍不住嘴角勾了勾,自家公主的心好大,发生这样的事情,还吃的下。 不过,好可爱啊。 霁月微微嘟嘴,眼珠滴溜溜的转,该去哪里睡呢? 半夏以为她在担心明天的早点,轻声提醒,“到时可以去厨房拿。” 霁月笑吟吟的点头,“也对,不给就硬抢,走,我们先去抢个窝。” 而留在屋子里的太后老泪纵横,“皇上,不是我故意刁难一个晚辈,而是,我们相克。” 皇上愣住了,“相克?” 太后确信是这样,找不到第二个理由。 “对,这些年你看到我为难过晚辈吗?皇上,只要一看到她,我就控制不住的生气,这怒火就往上窜,是她克我!” 她最尊贵,当然是别人克她,让别人去死喽。 二公主见机狂踩一脚,“对对,四妹妹在冷宫时,大家都好好的,但她一出来,大家都倒霉,父皇,我好害怕。” 她现在脖子好疼,难受极了。 皇上的视线在她脸上打转,微微蹙眉。 太后混浊的眼泪滚落,哀声叹气,“皇上,我一大把年纪了,不知道哪天就死了,活着就图个开心,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为难一个孩子?我也不想的。” 她将责任都推给了霁月,所有的错都是别人的,她最无辜,最清白。 皇上却深感可笑,这一招在后宫不新鲜,后宫女子惯用的手法。 “母后。” 但用这一招对付自己的孙女,就太过了。 对一个太后来说,皇家的利益应该高于一切,但她做了什么? 第八百五十一章 苍天饶过谁 第八百五十一章苍天饶过谁 为了一个外人,千方百计的想陷害自己孙女,这让他无法接受。 不得不说,霁月的话发生了作用。 太后可以无故杀人,但绝不能为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外臣。 这关乎皇上的体面和尊严! 显然,太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在玩以退为进的手段。 “我知道那是你的亲生女儿,我也不为难你,哪天我被克死了,一了百了。” 她的花样很多,手段也溜溜的,但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还不够看。 皇上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非常的失望,“这事朕知道了,会安排妥当的。” 费家,又是费家,看来费一白也该死了。 他喜怒不形于色,极为克制,别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太后也没有查觉出来,只当儿子很孝顺,“还有这白绫一事,也调查清楚,我想知道到底是人还是鬼干的。” 要是让她查出是沐霁月装神弄鬼,就休怪她不客气。 皇上神色淡淡的,“母后好好休息吧,朕心里有数。” 等太后睡着后,皇上才走了出去,太医早就等候许久。“皇上。” 他战战兢兢地,一脸的不安。 皇上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有话就直说吧。” 太医面有苦色,惶恐极了,“太后……小中风了,可能半边身体……瘫痪。” 那一摔,摔的太狠了。 加上这两天火气太旺,又受了惊吓,几厢加起来就悲剧了。 小中风是最麻烦的,不好治。 出乎他的意料,皇上没有动怒,非常的平静,“有没有办法治疗?”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作不死啊。 太医见状,偷偷抹了一把冷汗,“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皇上淡淡的叮嘱道,“好好治。” “是。”太医心中大定,看来皇上没有追究的意思。 皇上沉吟半响,“这件事先瞒着太后。” 太医完全能理解皇上的感受,“是,不过瞒不了多久。” 皇上微微蹙眉,不知在想些什么。“能瞒多久是多久。” “是。” 等太医一走,他召来暗卫,“四公主人呢?” “在库房休息。” “走。” 沐霁月悲剧了,刚刚睡着又一次被人挖起来了。 她火大的要命,还让不让人活了?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睡的小脸微红,睡意迷蒙的眼晴瞪的大大的,非常生气。 “沐霁月,你好大的胆子,在宫里装神弄鬼。” 霁月烦死他了,有什么话不能等天亮了再说吗? “这办法吧,只对心里有鬼的人有用。” 皇上愣了一下,“你居然招了?” 还以为她又百般找托词糊弄过去,她的脑子跟别人不一样。 霁月很拽的表示,“干吗这么奇怪?不过是件无伤大雅的小事,玩玩而已。” 皇上嘴角抽了抽,“太后中风了。” “呃?”霁月蛮惊讶的。 皇上定定的看着她,神色古怪。 “你有什么想说的?” 霁月做了一个举头望明月的动作,磅礴大气的吐出一句。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她的动作配上这话,莫名有种萌感,皇上嘴角抽啊抽,“你……” 她怎么什么都不怕?这么说自己的皇祖母,真的好吗? “沐霁月,你毕竟是晚辈。” 霁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长辈要有长辈的样子,晚辈才会乖乖的。” 她也是一肚子的怨气,在雷音寺待的好好的,偏偏将她召来皇宫折腾。 她只是想睡个好觉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她倒回床铺,两眼紧闭,死活都不想理人了。“我要睡觉了,你赶紧走吧,别吵我,否则我要骂人了,管你是不是皇帝,睡觉最重要。” 不知睡了多久,皇帝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睡的饱饱的,心满意足的醒过来,咦,这是黄昏了吗? 半春和半夏激动的一左一右拉住她的胳膊,“公主,您终于醒了,把我们吓坏了。” 霁月睡眠充足,精神大好,“发生了什么事?” 半春长长吐出一口气,“您一直睡不醒,睡了一天一夜,我们还以为……”病了呢。 霁月朝外看了一眼,原来是天亮了,怪不得肚子咕咕叫呢。“我没事,好饿。” “您快起来吧,我去准备早点。”半春忍不住笑了,公主自然不造做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像个正常的孩子。 霁月吃着热气腾腾的白粥,心情挺好的。 几碟小菜味道都不错,霁月吃的满嘴都是油。 半夏轻声说道,“太后那边派人找您一整天了,不过我们都不露面,她们没找着。” 这地方还挺隐秘的,普通人还真找不到这里。 霁月头也不抬,“不用理,没什么好事。” 半夏轻轻一声叹息,“公主,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啊?” 在皇宫度日如年,太难熬了。 整天都是戏,戏份太多,心好累。 霁月嘴角微勾,“应该快了。” 吃饱喝足,她准备去外面溜哒一圈,消消食。 刚走了一会儿,就遇上三公主,三公主一脸的幸灾乐祸。 “哟,终于肯露面了?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怕了吧?” 霁月把玩着手中的小花,视若无睹,直接从她身边穿过,没有正眼看她一眼。 三公主的笑脸垮掉了,感受到了红果果的鄙视,她上前几步拦住去路,“你耳朵聋了?没听到我跟你说话吗?” 霁月笑眯眯的瞥了她一眼,“你跟我说话?我还以为你有自说自话的毛病呢。” “沐霁月。”三公主气的暴跳如雷,身边的丫环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 宸妃交待了,让她们盯着三公主,不许她乱说话,不许她闯祸。 三公主这才努力压下火气,“对了,太后被你折腾病了,让你在院子里罚跪呢。” 哈哈哈,得意什么呀,在宫里没个靠山还这么得瑟,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霁月翻了个白眼,“谁说被我折腾病的?明明是被鬼缠上了,三公主,你害死过人吗?也要小心哟。” 三公主愣了一下,“什么鬼?你不要瞎说。” 关于鬼敲门一事,大家都瞒着呢,没传出去。 霁月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皇上。” 第八百五十二章 罚跪 第八百五十二章罚跪 打死三公主,也不敢去问皇上,她又不是吃饱撑着了。 一名头发半白的嬷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面色不善,“四公主,太后让你跪在院子里,没有她的吩咐不许起来。” 得,太后已经彻底放飞自己了,毫无顾忌了。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站着不动,“理由呢?” 嬷嬷是太后的心腹,对霁月早就一肚子的怨气,太后要她死,她就得死,哪来那么多废话。 她轻鄙的嘲讽道,“罚你需要理由吗?” 霁月板起俏脸,冷声喝道,“给我掌嘴。” 半春毫不犹豫的打过去,“啪啪。” 嬷嬷的脸被打肿了,恼羞成怒,她在太后面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四公主,你太放肆了,连我都敢打。” 霁月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不过是个老刁奴,爬到主子头上耀武扬威,谁准你跟主子说话你啊我的?” 嬷嬷的脸色变了几变,“奴婢只是照太后的吩咐行事。” 霁月漫不经心的看天,高傲极了,“我没听到,谁知道你有没有假传圣旨?” 嬷嬷气白了脸,扭头就走,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太后让你进去。” 一夜不见,太后苍老了许多,面色腊黄,“沐霁月,去院子里跪着,跪到哀家好起来的那一天。” 她心中这口怨气一定要出,否则浑身难受。 她爬到太后的高位,是为了享福,而不是受折磨的。 凭什么她要受一个死丫头的气? 霁月嘴角抿了抿,“不可能,你好不了了。” 太后气的嘴巴都歪了,“你敢诅咒哀家?来人,给哀家拖下去打。” 霁月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这全是她作出来。 “你还是省省吧,已经中风瘫痪了,这是报应,再折腾下去只会更惨。” 如一首晴天霹雳砸下来,太后浑身发抖,面色苍白如纸,“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霁月挑了挑眉,原来她不知道啊。 中风这病是因为气血翻腾的厉害引起的,当然,摔的那一跤也是致命的。 “你已经瘫了,好好的养病吧,否则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太后慌乱不已,额头隐隐有汗,“不可能,太医没有这么说。” 霁月撇了撇小嘴,有些无语,“要说也不会跟你说啊。” 太后想起当时太医复杂的神色,一颗心往下沉,“宣太医,快。” 她情绪特别激动,室内一片混乱,大家围着她安慰。 只有霁月远远的站着,像个不相关的人。 太后眼中冒火,怒气冲冲的喝道,“沐霁月,你去院子里跪着,我看到你就心烦,快去。” 看一个人不顺眼,她做什么事情都是错的。 太后就是这种心态,何况她不是普通人,是高高在上的后宫之主,不需要隐忍。 霁月旁若无人的伸了个懒腰,“来人,我要喝燕窝汤,要一份千层酥,一份枣泥饼。” 她想了想,“告诉御膳房,要是敷衍了事,我就去砸场子。” 就是这么霸气,这么任性。 “是。”半春立马去办。 太后被她的放肆气的嘴唇直哆嗦,“沐霁月,这宫里还轮不到你作主。” 她胡乱的挥手,“去,压她去院子里跪着。” 她心里有一团火,熊熊烧灼,说不出的难受。 半夏挡在霁月面前,一脚踢开冲过来的宫女,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长剑,冷声喝道,“谁敢过来?” 她本是武功高手,对付这些弱女子绰绰有余。 太后勃然大怒,“这是要造反吗?来人,召宫庭侍卫前来。” 还没有等来侍卫,南宫寒熙来了,他一身锦服,气宇轩昂,神采飞扬,面如冠玉。 “住手,这是干什么?” 三公主一看到他,顿时眼中放光,“表哥,你来了,我们被沐霁月欺负的好惨。” 太后看到他,连忙冲他招手,“熙儿,你来的正好,去,制服这丫头,罚她跪院子。” 霁月一声不吭,骄傲的站着,沉默而又倔强。 南宫寒熙哭笑不得,这些女人是不是有病? 就为了这一点破事就闹腾的天翻地覆,怪不得皇上会说那样的话。 他耐着性子劝道,“皇祖母,你需要好好保养,火气不能大,对身体没有好处。” 太后不吃这一套,气恼不已,“熙儿,连你也不听我的话?” 皇上的偏心,已经很伤她的心,要是最疼爱的外孙也这样,她会受不了。 南宫寒熙有些莫名其妙,何至于如此? 三公主见状,赶紧抓住机会表现。 “皇祖母,表哥最孝顺了,怎么可能违背你的意愿?表哥,这两个丫环是你的人,你还是收回去吧,免得闯出滔天大祸,会牵连到你。” 她指了指那个半夏,心中暗自得意,没了爪牙,看沐霁月还怎么嚣张。 半夏态度坚决,“奴婢生是四公主的人,死是四公主的鬼。” 从她到四公主身边的那一天起,就发誓要奉四公主为主,此生都不会违背誓言。 再说了,四公主对她们姐妹宽容又体恤,她们吃的喝的不比那些官家小姐差。 跟在四公主身边,她们的心安定的,找到了归属感。 这是永宁王府无法给予她们的。 三公主目瞪口呆,这几个女人疯了吗? 宁愿跟着一个落魄又没势力的公主,也不愿意回去跟从有权有势的旧主? “你们这是要叛主?” 半夏不是能言善变之人,但是,她很坚定的说道,“我们的主子就是四公主。” 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沐霁月,你还真有本事。”三公主羡慕嫉妒恨,这么快就收为已有,完全没办法想像。 霁月气死人不偿命,凉凉的吐槽,“还用说吗?肯定比你强。” 三公主气的直翻白眼,直跺脚,太不甘心了。 太后不耐烦的催促道,“熙儿,你快动手吧。” 南宫寒熙深感可笑,这么多人联合一起欺负十岁的女孩子,不嫌丢人吗? “皇祖母,你让我欺负一个小孩子,我办不到啊,传出去我都不用做人了。” 太后恼怒的瞪了霁月一眼,“什么小孩子?她也不小了,这里全是我的人,没人敢乱传话。” 第八百五十三章 喜欢她不是罪 第八百五十三章喜欢她不是罪 霁月笑眯眯的举了举手,“你当暗卫都是死人吗?大家都盯着你呢。” 她居然还笑的出来?太后把之当成挑衅,“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霁月呵呵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对南宫寒熙不是真正的疼爱,而是另有目的。” 这话刺痛了太后,当场变了脸色,“你胡说八道,熙儿,你不要信她的鬼话,我对你如何,你是最清楚的。” 霁月最擅长抓住对方的痛脚,猊狠的戳啊戳,“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口口声声说疼爱,却总逼他做些败坏名声的事,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开始怀疑你的居心了。” 她义正言辞的指责,太有说服力了,连宫人们的眼神都变了。 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太后气极败坏的尖叫,“你这是挑拨离间,熙儿,你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千万别中她的招。” 霁月总能将她激怒,让她失了仪态。 南宫寒熙头痛不已,就不能好好相处吗?“皇祖母,你不好好养病,尽折腾些什么?霁月可是你的亲孙女。” 何苦为难一个女孩子? 太后已经气崩了,“我没有她这种孙女,熙儿,我最疼你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南宫寒熙很为难,他不想让太后失望,但是,让他伤害霁月,那是万万不能的。 霁月看在眼里,大声痛斥,“这是道德绑架,以爱为名,实行惨无人道的感情勒索,疼他就是让他帮你做坏事,太后,你是天底最最凉薄自私的人。” 太后整个人都不好了,面红耳赤,“拖出去,拖出去。” 她大喊大叫,完全没有了太后的尊荣。 南宫寒熙看在眼里,有些着急,“霁月,你先出去吧。” 半春在门口探头,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公主,吃的来了。” 霁月眼晴一亮,很欢脱的往外走,整一个小吃货。 大家都一脸蒙逼,就这么走了?不撕了? 南宫寒熙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简单而又粗暴的女孩子,他喜欢。 胳膊一紧,他低头一看,“熙儿啊,你不要相信她的话,我没有道德绑架。” 太后紧张的看着他,神情慌乱。 南宫寒熙的心一软,柔声说道,“皇祖母不要急,慢慢说话,事实证明,你没有利用过我。” 从小到大,他是被宠着长大的。 太后对他是真的很好,好的让他感激。 太后稍微安心了,“对对,好孩子,我这一身病都是被她气出来的,你答应我,跟她绝交,不许往来。” 她不能忍受那个臭丫头有好日子过,更不允许她得到幸福。 南宫寒熙避而不谈,“皇祖母,你这个时候最关心的应该是自己的身体。” 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么想不开。 太后固执已见,“你先答应我。” 南宫寒熙心里不好受,“皇祖母,不要逼我,好吗?我真的不喜欢你这样。” 太后愣了一下,“你就这么喜欢她?” 南宫寒熙神情很坦然,没有回避,“喜欢她不是罪。” 年少时的感情是最灸热,也是最真诚的。 太后心中涌起浓浓的不甘心和怨恨,“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不,就算我死了,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南宫寒熙微微蹙眉,“皇祖母,你不要再折腾。“ 太后心里很难受,“连你也嫌弃我?” 南宫寒熙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严肃的说道,“皇祖母,我刚从舅舅那边过来。” 太后的脸色一变,“他说了什么?” 她不是傻子,儿子的微妙态度不可能一点都没查觉出来。 这也是她最不甘心的地方。 她辛苦拱卫他上位,他却不够尊重她。 她病重,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守在她病床边,这让她够寒心了。 南宫寒熙挺为难的,“让你好好养病,凡事都不要管。” 其实,他觉得舅舅的话没错,每天吃好喝好,寂寞时招子孙们过来共享天伦,无聊时招后妃们聊天玩乐打发时间。 这才是一个太后的生活。 管的太多,只会让人讨厌。 其实,舅舅是嫌太后太多事,不肯放权吧。 据他所知,太后手里还有一股不明势力,还紧拽着不放。 这也是让皇上忌惮的原因之一吧。 太后的一颗心往下沉,冰冷冰冷的,“他这是不耐烦了?” 太没有良心了,她为他登上皇位耗尽了心力,绞尽脑汁为他铺路,如今他大权在握,就嫌她碍眼? 幸亏她防了一手,没有傻乎乎的都交出去。 南宫寒熙听皇上一直在说,太后有些老糊涂,他还不信。 如今发现,还真没说错。 揪住霁月不放,对她有什么好处? 只会让整个宫庭鸡飞狗跳,上下不得安宁,惹的皇上心烦。 就算她手里有力量,那又如何,这是沐家的天下,是皇上的天下。 外面传来通禀声,“太医来了。” 太医诚惶诚恐的进来,面有忧色。 太后冷冰冰的盯着他,“说实话,否则统统拖出去砍了。” 太医浑身一颤,脸色发白。 真是要命,到底听谁的话? 太后惹不起,皇上也惹不起。 太后的心悬在空中,面上却不露,“真的中风了?以后就只能瘫倒在床上?” 太医见她神色平静,只当她知道了病情,还接受了现状。 他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劝道,“太后,您好好保重身体,配合治疗,有可能会治好的。” 虽然希望不大,但总要试试。 太后心中的怀疑被证实了,整个人都抓狂了,抓起桌边的东西就砸过去,“哀家要的是肯定!而不是可能。” 她崩溃了,让她怎么接受? 太医不敢躲,飞来的茶杯砸中他的额头,瞬间流血了,他却不肯擦,扑突一声跪在地上,“太后。” 太后歇斯底里,面容狰狞的可怕,“治不了就给哀家滚,滚滚。” “太后,太后。” 室内兵荒马乱,室外一片祥和。 参天大树下,石桌上放着一堆吃食。 除了霁月点的东西,还额外送了好几道点心。 御厨是知道这位四公主的杀伤力,死活都不敢得罪她。 来砸场子是小,丢命才是大事。 不愧是御厨的手艺,就是好吃,霁月吃的满嘴留香,眉开眼笑。 第八百五十四章 幼稚又霸道 第八百五十四章幼稚又霸道 南宫寒熙心事重重的走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丫的心真大。 霁月抬起头,扬了扬眉,“要不要吃点?” 南宫寒熙在她对面坐下,愁眉苦脸的,“没胃口。” 他在乎的人就这么几个,屈指可数,他不希望任何人有事。 霁月也不劝他,没什么好劝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东西会好点。” 看着她吃的鼓鼓的小脸蛋,南宫寒熙很无语,“你就知道吃吃吃。” 霁月一脸的无辜,“活着就为了一口吃啊。” 说的好有道理,南宫寒熙被轻易说服了,坐下来盛了一碗银耳羹。 他喝了一口,味道不错,再来一口。 他抬头看了霁月一眼,“你不生气?” 他也知道太后太过份了,但说服不了她。 能有什么办法?太后都一大把年纪了,脑子僵化了。 也没有多少时日可活,没办法较真啊。 霁月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我又没输。” 心塞的人不是她,扛不住病倒的人也不是她,她有啥生气的?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再来一碗。” 两人吃着喝着,还挺和谐的。 当三公主看到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大步冲过来,“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吃吃喝喝?表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南宫寒熙眼皮都没有撩一下,“那继续失望下去。” 最好是失望到不来纠缠他。 三公主不甘心的想拉他的胳膊,“表哥,你快起来,跟我一起去安慰皇祖母。” 还没等她靠近,南宫寒熙就一巴掌拍开,满满是嫌弃。 三公主也不生气,已经习惯了他的态度,“你多哄哄她,她最听你的话,她说什么你就听着,不要顶嘴。” 她就是见不得他们坐在一起的样子。 南宫寒熙像是没听到般,咬了一口点心,“这点心不错,赏。” 下人立马应了,拿着银子去御膳房打赏。 三公主被忽视了,又气又恼,“表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南宫寒熙冷冰冰的反问,“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种话?那是我母妃能说的。” 母妃?三公主愣住了,脑袋一片空白。 霁月忍不住笑喷了,“三公主难道想当你母妃?不是吧?那是不伦!” 三公主的反应极快,飞奔过来用力一推,一桌的饭菜都被她砸了。“轰。” 她还凶狠的瞪着霁月,“沐霁月,你太放肆了。” 掀翻饭菜的人居然恶人先告状,大声指责霁月。 霁月心气不顺,衣服都脏了,冷冷的看着她,“赔。” 南宫寒熙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脸上,衣服上都弄脏了。 “三公主,看来你是欠揍。” 三公主冲动完了才后悔,懊恼的看着南宫寒熙一身的狼狈。 她也不想这样的,但火气上来了,就是控制不住。 她不敢惹南宫寒熙,只好对准另一个人。 “沐霁月,你这上不了台面的样子,真让人看不起,不就是一桌饭菜吗?我双倍的赔。” 这是赔的问题吗?霁月有点想抽她。 一身的脏污让人很不舒服,霁月没顾上跟她掐架,先回屋子换衣服。 见她走了,三公主暗暗松了一口气,当着南宫寒熙的面吩咐下去,“来人,去,吩咐御膳房,就说四公主没吃饱,再做几样精致的点心过来。” 这是拼命刷好感度,表现她大度的一面,但是,习惯了尖酸刻薄的她,一开口就很难听。 “是。” 南宫寒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有些受不了。 但又不想去换,嫌麻烦。 三公主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表哥,听了这样的话,你都无动于衷?任由她污蔑我和姑父?” 南宫寒熙正烦着呢,没好气的轻斥,“三公主,要想名声清白,就不要乱说话,你也没有资格教训我,看到你就烦。” 趁人不在,三公主含情脉脉的示爱,“表哥,我是为了你好,这世上没有比我更爱你的人。” 南宫寒熙一听这话就嫌恶心,“未出嫁的女孩子口口声声情爱,我都替你脸红,看来我要提醒舅舅一声了。” 如此不自爱的女孩子,又怎么值得别人喜欢? 三公主心里一酸,眼眶红红的,明知他看不上她,却不肯放弃。 “表哥,我只对你一片痴心,别的男人我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南宫寒熙越听越烦躁,“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过无数次,不会娶你,你这么纠缠不休,丢尽皇家的脸。” 三公主恼羞成怒的大叫,“不想让皇室丢脸,那就娶我啊。” 换完衣服的霁月出来,正好听到这句话,不禁叹为观止,这脸皮之厚,超出了世人的想像。 南宫寒熙冷哼一声,“我可不想跳进火坑,一辈子都倒霉。” 这话太狠了,有如打在三公主的脸上,又羞又气,却舍不得恨南宫寒熙,却将所有的怒气对准了霁月。 “沐霁月,表哥为了你一再的折辱我,你是不是很得意?你的姐妹爱呢?” 霁月站着也躺枪,很无辜的说道,“喂狗了。” 她们之间哪有姐妹爱? “哈哈哈。”南宫寒熙被逗乐了,朗声大笑。 实在太可爱了。 三公主恼怒不已,恶狠狠的瞪着沐霁月。 下人端着托盘过来,全是现成的吃食。 霁月的视线扫到,眼晴一亮,“哟,有我最爱吃的莲子汤,来一碗。” 坐在最近的三公主毫不犹豫的捧起大碗喝了一口,粗鲁极了,还不忘扔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太lowe,让人无法直视,现场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 南宫寒熙揉了揉眉眼,强忍住揍她一顿的冲动,“三公主,你太没有教养了。” 三公主本来就是个吃独食的性子,不但不羞愧,还洋洋得意,“怎么了?我就是喜欢喝这个莲子汤,不行吗?” 南宫寒熙深感丢脸,怎么会有这种表妹?太上不了台面了。 “你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么多,何苦全占着?” 三公主一脸嚣张的扬了扬下巴,“我高兴,我就是不想给她喝,怎么着?” 嫌说的不过瘾,还大口大口的吃,故意气霁月。 第八百五十五章 三公主中毒 第八百五十五章三公主中毒 霁月嘴角直抽,这不是有病吗? 谁还会在乎这点吃的? 不过她是不能受气的,上前拽了一把,将碗抢过来,就搁在一边,也不喝。 她凉凉的吐槽,“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何为没教养。” 三公主向来娇纵霸道,听不得半句逆言,也不允许别人爬到她头上。 她的手空空落落的,气的浑身发抖,冲过去又将碗回来,狠狠喝了一大口。 “你还懂教养?你可是没娘的孩子。” 她太清楚怎么攻击一个人了,攻击对手的l软肋。 南宫寒熙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实在太贱了。 霁月却很冷静,“看不出你像有娘教的,皇室有你这样的公主是耻辱。“ 她的嘴皮子霛谁都溜,想占她的便宜,下辈子吧。 三公主反被气哭了,她怎么就成了耻辱? 表哥还一脸的认同,好可恶。 “沐霁月,你太过份了。” 沐霁月冷哼一声,“有没有人告诉你,送上门的都不是好东西,没人想要。” 三公主被打脸了,恼羞成怒,“沐霁月,我跟你拼了。” 她飞奔过去,伸手就要打人,却被南宫寒熙挡住了。 “行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三公主委屈的直掉泪,“表哥,你也认同她的话吗?” 他一直这么冷淡,就是这个原因吗? 南宫寒熙早就烦死她了,怎么拒绝都不管用。“是。” 三公主心口一阵剧痛,软到在地,“啊,好痛。” 她双手抱着肚子,脸色惨白。 南宫寒熙朝后退了几步,防备的看着她,“又玩什么花样?” 三公主疼出一身冷汗,肚子疼的快裂开了,“表哥,救我,我的肚子好痛。” 她在地上打滚,汗如雨下,迅速将头发打湿了。 霁月远远的看着,没有靠近,“好像不是装的,找太医吧。” 她可不想沾手,免得被反咬一口。 太医就在长寿宫驻扎,很快就到了,检查后顿时脸色变了,“这是中毒了,快服下这颗解毒丸,还有让厨房煮一大锅绿豆汤解毒。” 南宫寒熙非常的震惊,“中毒?怎么会?” 什么时候中的毒?怎么会中毒? 这也是霁月心中的想法,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吃食。 三公主吃的药丸没有那么快见效,痛的死去活来。 闻讯赶来的宸妃看着面色惨白的女儿,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肝肠寸断,“仪儿。” 三公主泪流满面,可怜兮兮的伸出手,“母妃,我好疼,我不要死。” 她浑身脏的不行,满面尘埃,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宸妃心疼坏了,将她抱入怀中,“不要怕,不会有事的。” 三公主又是哭又是叫,折腾了好久,才渐渐安静下来。 皇上也赶了过来,站在一边直皱眉头,“怎么好端端的会中毒?” 在长寿宫中毒?谁干的?针对谁? 这必须查清楚! 太医早就检查了一遍,指着一碗莲子汤说道,“是这莲子汤有毒。” 刚才三公主还为了这一碗莲子汤差点打起来呢。 三公主呆了呆,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恨意,“是她。” 她手指向沐霁月,都是她害的。 沐霁月挑了挑眉,神情充满了嘲讽,“我?” 她就说嘛,不能沾手,宫里就没有一个好人。 三公主大声哭叫,“是她给我下的毒,父皇,你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 这么好的机会,她放过才是傻瓜。 只要除了沐霁月,表哥最后会是她的。 别人都不是她的对手,表哥也不会看上别人。 南宫寒熙看不下去了,这么陷害人,太是可恨。 ”胡说,霁月根本没碰过莲子汤。“ 三公主委屈的直叫,“表哥,她下这样的毒手,你还要护着她?” 她是颠倒黑白的高手,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轻车熟路,脸都没有红一下。 南宫寒熙对她的厌恶更浓了,“舅舅,我敢用性命担保,不是霁月。” 宸妃眼神闪了闪,“世子,同样是表妹,你这样太伤人了,我家仪儿被宠着长大,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苦,你还要雪上加霜,哎。” 她比三公主强多了,没有多说什么,但一声叹息包含了很多东西。 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装的比谁都圣洁。 南宫寒熙不吃她这一套,冷冷的反问,“宸妃娘娘,照你的意思,让我闭着眼晴说瞎话?” 宸妃并不想跟他对上,她还想将女儿嫁给他呢。 “如果你不能帮仪儿,那么就保持中立,不要开口。” 霁月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她让你闭嘴呢,真有意思,不愧是屹立不倒的宠妃,果然有几手。” 宠妃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没有万般手段,早就死翘翘了。 宸妃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居然被她逃过了,运气真好。 但下一次,她的运气还能这么好吗? “四公主,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管不着,但你伤害仪儿,我绝对不允许。” 她还是柔柔弱弱的,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芒。 她轻轻一声叹息,“我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只要你承认,我就不跟你计较,我也保证皇上不会罚你。” 悲天悯人,怜惜幼小的模样,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估计皇上最爱这一套。 可惜,对霁月不管用,“长的挺漂亮的,可惜心眼太坏,皇上,你尽喜欢蛇蝎美人呀。” 她没大没小惯了,皇上微微蹙眉,却没有发作,“你到底有没有给汤里下毒?” “没有。”沐霁月毫不犹豫的摇头,“我才不做傻事,让愚蠢的三公主活着,衬出我的冰雪聪明,多好啊,我舍不得她死呢。” 这个理由太强大,太厚颜无耻,让人无法反驳。 皇上嘴角直抽搐,她的脑子里到底塞了什么东西? 三公主被刺激的抓狂,“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众人无语了,说她草包,她还不信。 四公主是帝女,她的全家包括了皇上,太后,也包括了三公主自己。 霁月洋洋得意的笑道,“看吧,在她的衬托下,显得我样样都好,不管何时,红花总要绿叶配的。” “噗。”南宫寒熙知道不该笑,但实在忍不住。 第八百五十六章 我天生尊贵 第八百五十六章我天生尊贵 宸妃心中暗恨,一双儿女是她的逆鳞,谁都不能碰。 “皇上,仪儿是不懂事,但也是四公主的姐姐,这么嘲讽自己的姐姐,不好吧?” 她温温柔柔的腔调,别人听着很舒服,但听在霁月耳朵里,却满满是恶意。 霁月不客气的开撕了,“宸妃,你除了靠男人外,还会什么?” 宸妃快气疯了,她混了这么多年,居然被个小丫头说靠男人,还用这么鄙视的语气。 她纵然气的快吐血了,但在皇上面前,特别注意形象。 她笑的温婉,“女人就是依附男人的,男人是天,女人是泥,万事都要听男人的,男人才会喜欢。四公主,我教你这个道理,希望你能懂事些。” 她用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一副说教的架式。 她是绵里藏针,暗里藏刀,但是,沐霁月是明晃晃的砍刀子,“我明白了,没用的女人才会巴着男人不放,使尽卑鄙手段清除异已。”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怎么凶残怎么来。 “……”这么解读,真是绝了,全场寂静。 向来温婉的宸妃气的浑身直哆嗦,却不能说什么。 人家又没有指名道姓,她跳出来,不就自已承认吗? 心好塞,好想骂人。 霁月看着她憋红的脸,笑的很开心,“我,沐霁月,堂堂朝云公主,要让男人巴着我。” 她的自信,她的张扬,她的明媚灿烂,都是那么耀眼。 这才是帝国公主该有的自信! 宸妃忍不住嘲讽道,“你这样的想法要不得,会害人害已,没人喜欢的。” 霁月瞥了她一眼,很是不屑,“子非鱼,焉知鱼子乐?像你这种只会耍手段的人,自然不会懂的,你的一生是可怜的,悲哀的,没有意义的,我同情你。” 宸妃快要气疯了,这丫头是故意羞辱她。 她憋的很辛苦,强忍着怒火,强笑道,“皇上,四公主的脑子有病,还是请太医帮她诊诊吧。” “她的话没错。”皇上神色淡淡的。 宸妃目瞪口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 皇上一直喜欢温顺可爱甜美的女孩子,不喜欢太张扬的,她不可能看错。 但她不知道,皇上是个男人,也是个父亲。 身为一个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温顺听话。 但身为一个父亲,更喜欢看到自己的女儿骄傲自信如朝阳。 “她是公主,不需要依附男人。” 因为与生俱来的尊贵,除了皇上和皇子外,没人比公主更尊贵。 他再不喜欢霁月,也不会乐意看到霁月低声下气的讨好男人。 霁月有些意外,但很快想通了,嘴角微勾。 她得意的笑,“对,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我是生来被服侍的,而你,生来服侍人的。” “噗。”有人忍不住笑了。 其实她没说话,就算贵为皇后,也得服侍皇上,算是皇上的高级下人。 宸妃恶狠狠的看过去,却没有找到那个发笑的人,忍的浑身发抖。 “我是皇上的妃子,你这是羞辱你的父皇。” 这乱扣罪名,也是她的拿手好戏,不知有多少对手栽在这一招上。 但是,霁月从来不走寻常路,寻常套路对她是没用的。 “又来了,你们这些后宫女子一个个想代表皇上,脸这么大,心也这么大。” 皇上心中早有猜忌,从小见惯了自己的母亲弄权,对后宫女人有一种本能的防备。 宸妃后悔的要命,怎么就忘了这一茬,“皇上,臣妾绝无他意……” 她平时表现的温顺可爱,对权势不感兴趣,才让皇上那么看重她。 不等她解释完,霁月就笑眯眯的给她添堵,“行了,解释就是狡辩,还是不要解释了。” 这话一出,宸妃准备好的百般说辞都没有什么用了,说多了就是矫情。 她委屈的红了眼眶,可怜巴巴的呼唤,“皇上。” “皇上。”霁月觉得好玩,学着宸妃可怜兮兮的表情,又学她说话的语气,“我冤枉啊,都是贱人害我,我是无辜的,皇上你要信我。” 她模仿的惟妙惟肖,让皇上嘴角直抽,怎么就这么能呢? 以后宸妃再哭哭啼啼的撒娇,就不能直视了。 宸妃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绝她的后路啊。 这么狠,这么绝情,果然是来报仇的。 霁月揉了揉脸,恢复了正常,笑的天真烂漫,“嘻嘻,宸妃,我帮你说完了,不用太谢我。” 宸妃欲哭无泪,死丫头,把她的话都抢走了,她还说什么? 这一笔账以后再算! 她的反应还是很快的,立马转移话题,“皇上,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下毒案,仪儿不能白白受苦。” 她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将罪名推到沐霁月身上,就算不死也要脱皮层。 皇上也没有过多的纠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刚才谁在一边服侍?” 几名宫人走了出来,齐齐跪倒,“是奴婢。” 都是刚才在院子里的宫人,亲眼目睹了刚才的一切。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把刚才的事情说一遍。” 几名宫人按照顺序一一陈述,南宫寒熙在旁边迫不及待的说道,“舅舅,您也听到了,沐霁月只是抢汤碗,没下毒。“ 三公主表示不服,“不是的,沐霁月跟我抢东西时,趁机下手了,父皇,肯定是她,没错的。” 南宫寒熙烦死她了,这么陷害自己的姐妹,真无耻了。 “你们看到了吗?” 几名宫人纷纷摇头,“两位公主是起了冲突,三公主还砸了东西,挺凶的,把四公主气坏了,不过奴婢没有看到四公主下毒。” 最左边的一名宫人阿香低着脑袋,一声不吭,似乎很害怕。 南宫寒熙注意到了她,“还有你,怎么不说话?” “这……“阿香抬起头,小脸畏畏缩缩的,欲言又止,“奴婢不敢说。”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感觉有好戏看了。 南宫寒熙很嫌弃,嫌她太假。 三公主冲了出来,大声喝道,“说。” 阿香抿紧嘴唇,浑身颤抖,强忍着惧意说道,“四公主抢到碗后,确实往汤里倒了点粉末,动作很快,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但是,奴婢不敢肯定是不是毒药,所以不敢说。” 第八百五十七章 栽赃陷害 第八百五十七章栽赃陷害 霁月挑了挑眉,深感有趣,“你亲眼所见?” 直到现在,她确信这是冲她而来的阴谋。 幕后黑手是谁呢?值得研究。 阿香索索发抖,战战兢兢地的不敢看她,“是,远远的看见了。” 南宫寒熙很愤怒,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当着他的面陷害耍手段,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他倒要看看谁敢当着他的面动霁月一根手指头。 “我怎么没看见?” 阿香小心翼翼的说道,"您当时瞪着三公主,嫌她烦,正在数落她,没注意。” 三公主勃然大怒,脸色铁青,“沐霁月,我就知道是你,你就见不得我好。” 霁月冷笑一声,梗着脖子嘲讽道,“你娘是宠妃,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宸妃冲手下使了个眼色,一名老嬷嬷叫了起来,“皇上,搜她的屋子,说不定会有发现。” 皇上的视线扫了过来,冷冷的,“准。” 宸妃心中得意,这次沐霁月死定了。 但是,沐霁月特别淡定,一点都不怕,百无聊赖的盯着那碗莲子汤看。 不知看到了什么,她忽然笑了。 一群侍卫进了霁月住的屋子,不一会儿,一名年轻的侍卫飞奔出来,手里捧着一样东西,“皇上,这是搜出来的可疑纸包。” 皇上做了个手势,太医上前验了一下,神色复杂。 “这正是三公主中的砒霜之毒。”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异样的眼神都盯着霁月。 三公主气怒攻心,扬起巴掌就打过来,“果然是你,沐霁月,你好狠毒。” 南宫寒熙拦在前面,急急的叫道,“舅舅,真的不是霁月。” 他敢保证,霁月不是那种人。 皇上看着那个沉静如水的少女,心情非常的复杂,“你先不要说话,沐霁月,你来说。” 霁月把玩着发梢,云淡风轻,“宫里栽赃陷害这种事还少吗?宸妃更是个中高手。”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果然很凶残。 宸妃的脸色剧变,冷冷的盯着霁月,“四公主,血口喷人可不是好习惯。” 霁月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动不动就害人更不是好习惯,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这一次三公主侥幸逃脱,下一次呢?还是,你从来不在乎亲生女儿的性命?” 她年纪虽小,但气势不输给别人。 宸妃心中暗惊,她怎么一口咬定是她干的? “你这是威胁?带我替你顶罪?可惜,人证物证俱在,就算我想帮你,也是无可奈何。” 霁月摆了摆手,不屑至极,“我不想跟傻逼说话,会拉低我的智商。” 宸妃差点吐血,气的浑身发抖,她怎么成了傻逼? 霁月懒的跟她纠缠,她又不是有决定权的那个人。 “皇上,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 这话问的很有意思,皇上回答的更有意思,“是,朕要知道。” 霁月微微一笑,神情自若,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行,很简单,砒霜虽然无味无色,但是,只要碰过的人,就会留下痕迹。” 还有这种说法? 皇上忍不住问了一句,“什么痕迹?” 霁月眼睛晶晶亮,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让所有人洗手吧,真相很快会浮出水面。” “洗手?”皇上更加迷惑,什么情况? “先打一盆水过来。”霁月没有立刻回答皇上的话,皇上想了想,让人去照办了。 不一会儿,一盆水送到霁月面前,霁月倒了一点液体进去,搅了搅。 然后,她非常愉快的宣布。 “只要碰过砒霜的手放入水里,水就会变色,排队,一个个来,都别躲哈。” 她的视线扫视一圈,笑的更加开心了。 南宫寒熙二话不说,率先站出来支持,“我先来吧。” 他洗了洗手,水没有变色。 霁月的手也伸了进去,依旧没变色。 两人相视一笑,温暖而又默契。 三公主看在眼里,嫉妒的不行。 “这种可笑的把玩想糊弄谁呢?父皇,她在耍我们呢。” 她看沐霁月不顺眼,哪里都不顺眼。 霁月慢悠悠的说道,“不敢试的人自然是心虚。” 皇上冷声喝道,“统统试。” 这话如火上浇油,彻底激发了三公主的妒火,眼眶都红了,“父皇,你居然陪她胡闹?” 皇上微微蹙眉,女孩子不需要太聪明,够用就行。 但是,被沐霁月一比,立马显得愚蠢了。 人果然是要对比的。 “仪儿,你让朕很失望。” 其实,他最疼爱是三公主,从小看着长大的,嘴巴很甜会哄人。 不像沐霁月,硬梆梆的,整天就想气他。 三公主委屈的直掉眼泪,宸妃已经反应过来,冲女儿瞪了一眼。 一转身她盈盈一福,脸上堆满了感激的笑容,“皇上,您为了仪儿才这么劳师动众,她太不懂事了,臣妾回去好好的管教。” 三公主总算反应过来了,连忙擦了擦眼泪,“谢谢父皇。” 说话之间,一名侍卫的手伸进去,水顿时变色。 “啊,真的变色了。” 所有人都震惊了,原以为四公主只是说说而已。 那侍卫浑身发颤,表情充满了恐惧。 南宫寒熙挡在他面前,冷冰冰的看着他,这人叫孙继,是一家落魄公侯府的嫡次子。 家里早就落魄了,靠借贷度日,空有一个爵位了。 霁月略一沉吟,“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去搜我房间的人?” 三公主理直气壮的反驳,“搜的人都会碰到纸包,这不是很正常吗?” 霁月不禁抚额,“哎,真蠢。” 三公主气的直跺脚,“沐霁月。” 霁月脸上浮起一丝怜悯,“放心,这不怪你,女儿智商随娘,你出生的时候,你娘没把智商给你装进去。” 三公主被深深的羞辱了,但是,还是不懂哪里出了问题。 “神经病,这到底哪里错了?” “只有栽赃陷害的人才会沾染到砒霜。”霁月懒的多解释,当然,碰过砒霜的人只是怀疑对象,这个呢,反应这么明显,已经摆明了有问题。 她忽然扬声提醒道,“对了,这侍卫要是自杀了,那就找他的家人,子债父还天经地义。” 这是防止侍卫忽然自尽,保全幕后黑手呢。 第八百五十八章 跟宸妃掐架 第八百五十八章跟宸妃掐架 这话太及时了,刚想咬舌自尽的侍卫身体僵住,不敢乱动。 侍卫被拖下去拷问了,而留下来的人战战兢兢,生怕引火上身。 南宫寒熙全看在眼里,忍不住赞了一声,“你太聪明了。” 霁月笑眯眯的道,“一般一般,被陪衬出来的聪明劲。” 三公主的脸黑了,就知道欺负她。 霁月没给她发作的机会,“应该还有同伙,再来。” 换了一盆水,一个个试过去,霁月旁边围观,队伍后面一个脸色苍白的宫女吸引了她的注意。 咦,这不是那个阿香吗?指控她下毒的人,怎么吓成这样? 她不动声色的看着阿香一步步靠近,当阿香手伸进水里,一脸的忐忑不安,眼睛紧闭不敢看。 人群里爆发出一声,“呀,水又变色了。” 阿香顿时瘫软在地上,浑身发抖,面如死灰。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阿香有问题。 霁月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好奇的问道,“这阿香看来被人收买了,陷害我不遗余力,到底是谁这么恨我?” 南宫寒熙自始至终站在她身边,既是保护,也是戒备。 “我会保护你的。” 不管是谁,想伤害霁月,先过他这一关。 三公主瞪大眼晴,心中惊疑不定。 虽说她不信沐霁月的说辞,但事实摆在眼前。 这些人为什么要毒死她?谁是幕后主使者? 宸妃的神情很复杂,似是遗憾,又似无奈。 皇上沉着一张脸,面罩寒霜,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一个二个叛主,居心不良。 他身边的海公公大声喝斥,“快老实交待,到底是谁主使的?” 阿香拼命磕头,头都磕破了,“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皇上开恩。” 到了现在,她不肯老实招。 这让皇上很生气,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查查她的来历和家世背景。” 阿香浑身一颤,“皇上,饶了奴婢的家人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海公公狠狠一脚踢过去,都到这种时候,还不开眼,真是活腻了。 “快老实交待,糊涂的东西。” “奴婢真的是长寿宫清扫的小丫环,四公主没有下毒,是我……故意那么说的……”阿香面色惶恐,声音发抖,内心挣扎了半响,“可我没办法……是江嬷嬷吩咐的,也是她将纸包给奴婢,让奴婢趁乱塞给那位侍卫大哥的,但是,奴婢真的不知道里面是害人的毒药啊。” 她不停的叫冤,哭的很伤心,好像她是最无辜的。 在海公公眼里,她已经是个死人,做出这种事情死定了。“江嬷嬷?” 阿香泪流满面,嘴唇直哆嗦,“太后身边的江嬷嬷,她管我们的,我们不敢不听。” 她拼命推卸责任,只求饶她一命。 全场寂静,没人敢吭声,是太后身边的人下的手,那是不是代表了太后的意思? 沐霁月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越来越有意思了。 海公公看向皇上,这关系到太后的脸面,他一个太监做不了主。 皇上微微颌首,海公公立马吩咐下去,“去把江嬷嬷找来。” 不一会儿,宫人脸色惨白的跑回来,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不好,江嬷嬷吊梁自尽了。” 众人面面相视,惊疑不定。 真的自尽?还是被人害了?这是个好问题。沐霁月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三公主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浑身发颤,“我不相信是太后干的,太后没有理由害我。” 她嘴巴甜最会哄人,刻意讨好太后,这些年太后挺疼她的。 孙女里她算是最得宠的,太后有什么理由害她? 宸妃悠悠的声音响起,“想害的人不是你,恐怕是为别人准备的。” 霁月眼神闪了闪,嘴角勾了起来,溢出一丝淡淡的嘲讽。 三公主如被点醒了,眼睛一亮,“别人?我想起来了,这莲子汤是沐霁月最喜欢的,也是给她准备的。” 这话一出,大家的神色更古怪了。 宸妃面露痛苦之色,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但为了皇上不得不隐忍下来。 “皇上,家丑不可外扬,就这么算了吧,仪儿也没什么事,不要追究下去了。” 她这是为了皇上才做出的牺牲,她是最识大体的宸妃啊。 皇上长长一声叹息,“太糊涂了。”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宸妃知道是指太后,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霁月观察入微,早就尽收眼底,她凉凉的开口,“既然宸妃指证是太后,那是不是应该问问太后啊。“ 宸妃眼神阴沉的可怕,“四公主,你又陷害我,我何时指证太后?” 霁月早就怀疑是她,这个女人能得宠那么多年,岂是泛泛之辈。 在别人面前,她是嚣张跋扈的宠妃,在皇上面前,她是温柔体贴的解语花。 在太后面前,是恭顺的儿媳妇。 她一直在变,每一个角色变换自如,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霁月很奇怪的看着她,“你的表情说了啊,你在说皇上,臣妾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有追究太后的责任,你要感恩啊,要补偿臣妾啊,要百倍的对我们母女好啊,我们母女受的委屈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她学宸妃的语调,声音压的低低的,还颇像一回事。 但是,将宸妃的阴暗心理说出来,这让宸妃怎么忍? 宸妃快要气疯了,她好不容易才哄住了皇帝,却被这个死丫头搅黄了。 她偷偷瞥了皇上一眼,果然,皇上多疑的视线扫来扫去,让人心惊。 她又气又愤怒,“胡说八道,我没有,四公主,你用恶意揣测别人,是何居心?” 她真的弄不懂,为什么多疑又阴沉的皇帝会这么包容沐霁月? 难道是因为安后? 不可能,他当年对安后痛下杀手,今天又怎么可能为了她的女儿心慈手软?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霁月特别无所谓,很拽的反问,“你摆出一张委屈脸,又是为了什么?隐忍?委屈求全?不就是为了博得一个大度的好名声吗?不就是想得到皇上的宠爱吗?” 也只有她敢这么跟宠妃说话,她是宫中的异类,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 第八百五十九章 落土为安吧 第八百五十九章落土为安吧 但不知为什么,皇上一直没有砍她的脑袋。 南宫寒熙抚额叹息,这爆脾气,分分钟钟得罪人啊。 “霁月,不要说的太明显,这样不好。” 宸妃可不是好惹的,她能在后宫荣宠不衰,是厉害角色。 得罪了她,后患无穷。 霁月眨巴着眼睛,特别的无辜,“难道我又说错了?” 宸妃气的胸口都快炸开了,明明想杀人,但当着皇上的面,什么都不敢做。 “你不可理喻,你小小年纪不学好,以后就跟在本宫身边,本宫会好好的管教你。” 三公主不乐意了,“母妃,你干吗管她?让她去,她总有一天会倒霉的。” 宸妃更心塞了,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笨蛋女儿?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别瞎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皇上,也不可如此。” 三公主向来听她的话,不敢再说什么,但狠狠瞪了霁月几眼。 霁月不禁乐了,“呵呵,又想管教我?皇上,你这是要立她为后?她哪一点配管我啊?品行?才华?都很差劲,我看不上她。” 这宫里,只有皇后才有资格管教嫡出公主。 一个宸妃而已,连皇贵妃都不是,就口出狂言。 宸妃被霁月当众打脸,又羞又气,眼巴巴的看着皇上,无声的哀求。 求皇上垂帘,给她一点颜面,为她出头责罚沐霁月。 当然,怜惜她,封她为后,那是最好了。 这些年她一直想当皇后,明知后位最危险,但最风光啊。 后宫哪个女人不想坐上后位? 但是,皇上冷冷的声音传来,“朕已经说过,此生不再立后,宸妃,你应该很清楚朕的心思。” 他神情淡漠如雪,这冰冷的态度不像是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更像是奴仆。 宸妃心痛如绞,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还是不行吗? 她强颜欢笑,柔声说道,“臣妾知道,不敢有半点非份之想,皇上是臣妾的天,不管您怎么做,臣妾都欣然接受。” 对别人可以嚣张,可以骄纵,但在皇上面前,永远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 想跟皇上耍脾气?开什么玩笑,宫里那么多女人,什么样的没有? 看她梨花带雨,却强颜欢笑的模样,皇上有些不忍。 他轻声斥道,“沐霁月,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是给宸妃做脸面?沐霁月当场就爆发了,“当然不会忘记,我是安蓝之女,让无数人羡慕嫉妒恨的安蓝之女。” 安蓝,是个神奇的存在,跟皇上青梅竹马,嫁入宫中五年,专宠五年,就算死后,依旧让无数嫔妃怨念不消。 皇上勃然大怒,“以后不要让朕听到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是宫中禁忌,别人敢提。 霁月冷笑一声,“安蓝,安蓝,安蓝,你死的好惨啊,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所嫁非人,落的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皇上气的脸色发青,浑身紧绷,怒气冲天,“沐霁月,你真以为朕不会杀你吗?” 霁月扬了扬下巴,骄傲的不可一世。 “就算你不杀,你的母亲,你的妻妾,你的儿女,都不会放过我,哎,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要延续到下一代身上,皇上,你要是现在杀了我,还要谢谢你让我脱离苦海。” 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张扬的,明艳的。 她不管不顾的顶撞皇上,全然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可是,南宫寒熙在乎啊,他急的要命,“舅舅,霁月在冷宫长大,性子偏执,这不能怪她。” 这死倔的性子真是要命,就不能软和些吗? 怎么会这么固执?毕竟是亲父女,哪有隔夜仇? 得罪了皇上,有什么好处? 三公主最见不得南宫寒熙帮别的女孩子,尤其是霁月。 “那怪谁?总不能怪父皇吧,要怪就怪那个女人。” 她不敢直呼名字,但其中的怨气任谁都听的出来。 宸妃的脸色发白,急出一身冷汗,“仪儿闭嘴,这岂是你能说的?” 她冲皇上行了一个赔罪礼,“皇上恕罪,仪儿口无遮拦,太过率真,还请皇上怪罪于臣妾,是臣妾没有教好她。” 这宫中最不能碰的就是安蓝这个名字。 “起来吧。”皇上的声音冷冷的,又是悲喜无常的样子。 霁月特别的生气,因为安蓝的棺木至今寄放在雷音寺,由雷音寺的方丈看管着。 她想摸进去看一眼都不行,尼玛,想想就好生气。 十年了,为什么还下葬? 不管什么年代,都讲究一个落土为安。 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咦,我忽然很好奇一件事,在我母后死后,为什么宫里没添几个孩子?相反,在我母后生前,孩子一个个蹦出来,真有意思。” 说什么专宠,呵呵,帝王的专宠谁信呢? 这些孩子哪里蹦出来的? 谁都没料到她会转移话题,还转的这么远。 纵然是见多识广的皇上,也一时跟不上。“你什么意思?” 霁月理直气壮的提出要求,“很简单啊,我娘堪称一代贤后,了不起,她活着的时候,保得皇室子孙满堂,就冲这,你也得给她风光的下葬。” 皇上的脸色变了几变,她怎么会知道?谁告诉她的? 她比他想像的还要聪明。 “不可能,她是废后。” 这话绝情的让人发火,霁月火冒三丈,“那行吧,夫君靠不住,就靠儿女,谁让她生了个举世无双的好女儿呢,我来给她风光下葬。” 哪有人不许下葬的道理?什么人呀? 皇上冷冷的瞪着她,“沐霁月,你不要乱来。” 让她去雷音寺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霁月真心不懂他的心思,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身为子女,岂能眼睁睁的任由自己的母亲不得安葬?皇上,你不想事情闹的沸沸扬扬,那我可以低调点。” 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不需要太大的场面,不是真心关心她的人,没必要出席葬礼。 但是,依旧让皇上横眉竖眼,冷漠绝情的否决了,“不行。” 霁月气的小脸通红,据理力争,“不行也得行,她活着,受尽屈辱,她死后,你还这么折辱她的尸身,不让她下葬,这也太过了,不管你有多恨她,我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第八百六十章 奸妃在此 第八百六十章奸妃在此 皇上绝决而又冰冷,“她是朕的妻子,朕想怎么处置,轮不到别人插嘴。” “你的妻子?”霁月被恶心到了,他怎么有脸这么说?“皇上,我只是通知你,而不是请求你。” 这事她管定了,绝不许皇上乱来。 皇上像吃错了药般,固执已见,还拿出身份压人,“朕不允许。” 霁月目瞪口呆,他脑子有病吧。“你杀了她,还不许我安葬她?凭什么?就算是滔天的仇恨,人死如灯灭,一切都结束了。” 皇上非常的生气,没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 “闭嘴,再不老实朕就将你送进天牢。” 霁月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皇上,你不会是对她念念不忘吧?舍不得她?” 这话一说口,把自己都雷到了。 杀了她的人,又怎么可能舍不得? 皇上勃然大怒,“胡说。” 霁月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行,我胡说,我要将她葬在雷音寺的山顶,那里环境优美,没人打扰,我可以时时祭扫。” 当然,这只是一个选择。 或者葬在安家的家族墓地,咦,安家当年有人收尸吗? 皇上断然拒绝,冷若冰霜,“她是朕的皇后,断没有葬在雷音寺的道理。” 霁月忍不住嘲讽道,“难不成你百年之后跟她同葬一穴?别开玩笑了,她可是废后。” “沐霁月,朕最后警告你,别乱来,否则你死定了。” “呵呵。”沐霁月冷笑一声,一双乌黑的眼晴瞪的大大的。 她刚想说什么,南宫寒熙就抢先说了一句。 “舅舅,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下毒之人,我相信,绝不是皇祖母,还请舅舅替皇祖母洗清冤屈。” 他替沐霁月捏了一把冷汗,她的胆子真大,跟皇上掐架,还这么理直气壮,一副不服输的样子。地 他真怕皇上一生气,将沐霁月推下去砍了。 宸妃缓缓笑道,“皇上,我也相信太后不是那种人。” 她的心冰冷冰冷的,如跌进了冰窟,浑身都是冷的。 不是说安蓝早就弃尸荒野了吗?原来都是假的。 皇上的心思从来都是真真假假假,难以分辩。 “又开始装好人了。”霁月一肚子的火气,这宫里就没有一个好人。“刚才还指控太后呢。” 宸妃看着她的脸,忍不住想起安后,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怨恨,“皇上,四公主太过桀骜不驯,在闯出大祸前该严加管教,免得将来害人害已。” 她话里的冰冷,让四周的人不寒而栗。 南宫寒熙下意识的挡在霁月面前,小心的戒备着。 反倒是当事人霁月一脸的无所谓,根本没放在心上。 宸妃不会明来的,只会暗着来。 皇上略含深意的视线扫过来,“那让你来管教四公主,如何?” 宸妃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是一片无奈之色,“好是好,但臣妾是管不了她的,她连您都不放在眼里,我这个宸妃又算什么?” “奸妃。”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 众人无语望天,想笑又不敢笑。 宸妃暴怒不已,死丫头,就知道跟她作对。 很好,她就不信弄不死一个小丫头。 她委屈的红了眼眶,“皇上,您听听,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被扣上一个奸妃的帽子,哎。” 霁月呵呵一笑,撩起袖子精神百倍的掐架,“你还没说什么?你当谁是傻子啊,桀骜不驯是谁说的?害人害已是谁说的?畜生说的?” 她一边说,还一边指着宸妃,小手晃啊晃,特别嚣张。 宸妃整个人崩溃了,浑身发抖,说谁是畜生呢?“你……” 不等她开口,霁月就开启冷嘲热讽的模式,“哟,开始装委屈,哭诉了,顺便上点眼药,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套,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宸妃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憋屈的要命,可怜兮兮的看向皇上,“皇上。” 这是她的男人,应该为她作主的男人,但是,能指望吗? 霁月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大声说道,“在皇上面前,就这么说三道四,挑拨离间,恨不得除我以快,在背后恐怕早就下毒手了,这奸妃的名号真没有说错,皇上,你说她们这么恨我是为什么?” 她就不走寻常路,东一脚,西一拳的,打的宸妃很蒙逼。“皇上,我没有。” 这满宫的女人相互之间恨的想撕对方的脸,吃对方的肉,但是,都是摆在台面下的。 她们讲究杀人不见血,越仇恨,面上越亲热,绝不会公然撕逼。 但是,来了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沐霁月,立马将她们打的晕头转向。 沐霁月年纪小,不在乎形象,但她们这些宫妃要形象啊,不能太难看,失了皇上的宠爱。 所以,不管怎么闹腾,沐霁月都占了上风。 最奇怪的是皇上,向来冷心冷情的君王,居然对处处惹是生非的沐霁月很包容。 难道是因为年纪小?所以纵容她的放肆? 怎么也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 霁月眼珠一转,面露凝重之色,“皇上,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就是我处处被排挤,被伤害,被诬陷的原因。” 她先给所有宫妃上了一遍眼药,先打预防针,将来若是有事,那肯定不是她的错。 皇上挑了挑眉,神色微冷,“所以,你怨恨?” 霁月不是不知道他的态度有古怪,但是,她不想追问原因,因为她知道问不出来。 不管如何,她占便宜就行了。 “这倒没有,她是我的母亲,生养大恩片刻不敢忘,她的梁子我接了,什么阴谋诡计我等着,谁怕谁呢?本公主这辈子还没有怕过谁。” 她稚气的面庞神采飞扬,初生牛犊不怕虎,完全是个二愣子,让在场的人都很无语。 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采。 “你太嚣张了。”三公主再也看不下去了,凭什么她这么嚣张?太让人生气了。 霁月扬了扬下巴,拽的不行,“我乐意就行。” 三公主的脸色发黑,但霁月笑的更得意了,就是挑衅,怎么着? 一名宫人过来禀道,“皇上,太后有请。” 第八百六十一章 赚钱给你花 第八百六十一章赚钱给你花 一群人都进去了,太后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憔悴模样。 但一看到沐霁月,她顿时火冒三丈。 “她来干吗?让她滚出去。” 沐霁月笑眯眯的举起右手,“身为被下毒的当事人,总要弄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吧,我要是这么出去了,那就说明你不打自招,你承认是你下的毒。” 她说的理直气壮,就是不肯走。 太后愣了愣,又气又怒,“胡说,皇上,我没有。” 沐霁月凉凉的插刀,“宸妃说你有。” “什么?”太后惊怒交加,恶狠狠的瞪着宸妃。 这是她最信任的人,也是她暗中扶持的人,居然背叛她? 宸妃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眼泪哗拉拉的流下来。 “太后,臣妾怎么敢说这种话?她这是见不得我们好,搅风搅雨呢。” 太后半信半疑,但对沐霁月的怨恨超过了怀疑,“哼,哀家是不会让她得逞的。” 要不是沐霁月的出现,她也不会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她转头看向皇上,幽幽一声叹息,“皇上,你不信我?” 皇上看着病弱的她,心里一软,“不是不信母后,而是传递砒霜的阿香是你宫中之人,畏罪自杀的江嬷嬷也是你的人。” 太后气怒攻心,事情一桩一件,层出不穷,让她难以招架。 “那又如何?这就能证明我是幕后主使者?” 她还怀疑是沐霁月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呢。 皇上微微摇头,果然是老了,脑子没有以前灵活清醒。 “就算不是,也说明这长寿宫已经被别人控制了,您对自己的寝宫失去了掌控力。” 太后的脸色大变,顿时惨白如纸。 换句话说,如果别人想毒死她,分分钟钟的事,这才是最可怕的。 她惊叫一声,“查,一定要彻查。” 宸妃上前倒了一杯茶,送到太后嘴边,“太后,您别担心,一切有皇上呢,他向来孝顺您,绝不会让您受委屈。” 太后眼神闪了闪,露出自豪的笑容,“那是,我生养的,自然是天底下最孝顺的儿子。”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们一眼,冷冷的下令。“去查清楚谁下的毒,马上送过来,朕亲自审。” “是。” 皇上的视线落在角落里,那个粉嫩的小姑娘面无表情的把玩着小手。 “沐霁月,你有什么想说的?”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过去,霁月落落大方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问题出在送过来的路上,这莲子汤是谁送来的?” 在院子里服侍的宫人还有印象,“是御膳房的小丁公公。” 皇上一个眼色,自然有人去处理了。 三公主是最见不得沐霁月出风头,立马跳出来跟她唱反弹。 “以我看未必是出在路上,最大的可能是御膳房出了问题,那些人多眼杂,在汤里下毒完全有可能,父皇,我请求封了御膳房,彻底严查。” 她显摆着自己的聪慧,露出迷之般的自信笑容。 皇上嘴角抽了抽,揉了揉额头,有些累。 霁月嘴角轻扬,这么兴师动重,只会引的人人自危,人心不稳。 “人多眼杂,反而风险太大,不好下手。” 三公主拉下脸,一脸的不痛快,“说的好像你亲眼所见般,不会是你买通了小丁公公下毒害我吧?” 霁月不禁气乐了,摊了摊小手,“那我也得有本事买通太后宫中的人啊。” 三公主冷哼一声,“你又不是没钱,十几万的银子呢。” 她堂堂正牌公主都没有这么多钱呢。 霁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会在你身上花一文钱,不值得。” 三公主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睛瞪的快掉下来了,“沐霁月。” 马蛋,她就这么不值钱? 不对,明明很值钱,啊啊,全乱了。 这个理由太强大了,让所有人都无语。 南宫寒熙扯了扯霁月的衣服,“霁月,给我花钱吗?” 霁月嘴角直抽搐,他凑什么热闹呢? 明明在讨论买凶杀人的可能性,怎么就一下子扯远了? “可以给你买吃的,没上限,你爱吃什么,姐姐给你买。” 她老气横秋的语气,让南宫寒熙哭笑不得,“臭丫头,你比我小。” 霁月笑嘻嘻的,眉眼弯弯,“姐姐给你买糖吃。” 南宫寒熙忍不住摸摸她的小脑袋,怜惜不已,“霁月,我的钱就是你的,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 他说的认真,霁月有些不自在。 “好啊,我记下了,哪天缺钱就跟你伸手。” 那是不可能的,她会赚钱,能赚钱,干吗跟人要? 南宫寒熙知道她有这个本事,但凡事总有意外,不是吗? “只能跟我伸手要钱,听到了吗?” 霁月哈哈一笑,跟他开玩笑,“那你的钱要很多很多才行,我可会花了。” 她要挣好多好多的钱,买下整个天佑国的钱! 到时,她就能横着走,想怎么着都行。 “我可以赚啊。”南宫寒熙兴致勃勃的跟她讨论,“你负责花就行了。” 霁月笑眯了眼,这个可以有! 三公主嫉妒的抓狂,“表哥,我也要。” 南宫寒熙微微蹙眉,太不识趣了,“凑什么热闹,找你爹娘去。” 他赚的钱只给霁月花! 他截然不同的态度,刺激到了三公主,“不公平,都是表妹。” 南宫寒熙懒的理她,能一样吗?在他心里,早就将霁月当成他未来的妻子了。 给妻子花钱,天经地义。 可没有养表妹的说法,更何况这个表妹有一个富有天下的皇帝父亲,一个宠妃母亲。 三公主气的直跺脚,伸出白嫩嫩的右手,“我不管,表哥,我最近好缺钱,给我一千两银子。” 南宫寒熙扭头看向皇上,扬声笑道,“舅舅,我没你有钱,所以不帮你养女儿了。” 皇上面色不好看,“不用理她。” 这世上的父亲都不乐意看到自己的女儿,死缠着一个男人不放,而且没有自尊的纠缠。 霁月看戏看累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双脚晃来晃去。 南宫寒熙蹭了过来,非挨着她坐。 三公主见状,嫉妒的不行,跑过来推了霁月一把,“让开,我要坐。” 第八百六十二章 宸妃受罚 第八百六十二章宸妃受罚 她特别霸道,完全把南宫寒熙当成了她的私有物。 南宫寒熙不能忍,轻轻一推,三公主没站稳摔在地上,委屈的直掉眼泪。 “沐霁月,你推我,你欺负我。” 沐霁月嘴角直抽,闭着眼睛说瞎话,有意思吗?她到底几岁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你有病,赶紧去治吧。” 宠出来的公主病,谁乐意侍候谁去,反正她是不乐意的。 三公主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任凭宫女去扶,她就是不肯起,大哭大闹,“沐霁月,你没有人性,没有姐妹爱,我讨厌你。” 从小到大,她都是靠哭闹争宠,靠哭闹得到想要的东西。 百试百灵的妙招,就不信治不了沐霁月。 神经病啊,沐霁月特别无语,这么低级幼稚的把戏,太丢皇室的脸。 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靠哭闹抢来的东西,没有什么意思。 “皇上,你就不管管你的宝贝女儿?简直是皇家之耻。” 真不知皇室怎么养出这种公主?太娇纵了,整的像幼儿园的小朋友。 但幼儿园的小朋友比她可爱百倍! 正说着话,三公主趁她不备,扑过去对准她的腿咬下去。 谁都没防到她有这么一手,被她逮住了空子。 “啊。”沐霁月的右腿一阵刺痛,不及细想,飞起左腿狠狠一脚踢过去。 真是疯了,连小孩子耍赖的手段都用上了。 三公主又扑过来,呲着牙齿又是打又是咬人,状若疯狂。 堂堂公主,如幼儿般死搅蛮缠,简直是疯了。 沐霁月忍无可忍,拔下发间的金钗刺中三公主身上的麻穴,三公主只觉得全身的力气抽走了,重重摔在地上。 霁月愤怒的操起桌上的书本拍下去,对准三公主一阵胖揍。 “让你耍贱,让你不要脸,今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丫的,太贱了,不打都不行。 三公主只有挨打的份,哭声大作。 谁都没料到两人会忽然打起来,都傻眼了。 宸妃在女儿撒泼时冷眼旁观,但一看到女儿落了下风,顿时急了,大声喝斥,“住手,住手,快去将她们拖开。” 众宫人上前要拉架,被南宫寒熙挡在面前。 宸妃听着女儿凄厉的哭叫声,心中大痛,“南宫寒熙,你快让开。” 南宫寒熙一本正经的说道,“宸妃娘娘,她们姐妹玩闹呢,就让她们好好玩,别人不要插手。” 其实,他看三公主很不顺眼,整天纠缠不清,确实欠打。 打一顿就老实了,没人敢动三公主,那就让霁月动手。 宸妃又气又怒又心疼,“南宫寒熙,仪儿才是陪伴你长大的人,你这么欺负她,良心过的去吗?” 南宫寒熙也不是好脾气的人,立马叫屈,“宸妃娘娘,这话我就不懂了,我打她了?还是骂她了?” 他只是挡着别人拉偏架,万一有人暗中对霁月下手呢。 宸妃气的吐血,“你帮着外人欺负她。” 南宫寒熙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父母是子女的镜子,我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有你这样的母亲,才有这么蛮横无礼的三公主。” 宸妃听着女儿的哭喊声,心如刀割,“闭嘴,来人,上。” 霁月如雨般的攻击,把三公主打的满地打滚,脸上,身上都被打的好痛。 一群宫人在宸妃的催促下,奋力上前,南宫寒熙一掌拍过来,纷纷倒地。 他冷冰冰的喝道,“谁敢上来?” 现场一片混乱,全乱套了,宸妃纵有千般手段,也是无可奈何。 “皇上。” 她可怜兮兮的求皇上作主,三公主不仅是她的女儿,也是他的。 皇上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霁月虽然下手狠,但拿书打人是死不了人的。 顶多受点皮肉之苦,三公主的性子确实太娇纵了。 “让她们闹吧,死不了人。” 宸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皇上,仪儿从小娇弱,养尊处优,怎么是那贱丫头的对手?您快救救仪儿。” 她心中升起一股怨恨,对沐霁月,对皇上。 她服侍了他十几年,他就是这么对她? 皇上不耐烦的反驳,“仪儿十二岁,沐霁月才十岁。” 年纪大的被欺负,本身就要检讨一下。 宸妃怒火攻心,理智渐失,“那能一样吗?我家仪儿是捧在手掌长大的宝贝,那贱丫头是什么玩意……皇上。” 皇上冰冷的目光让她心里一惊,声音抖了抖,哪里说错了? 一口一声贱丫头让皇上很窝火,他的女儿如果贱,那他又算什么? “宸妃,你的规矩不行,教坏了仪儿,朕很不高兴。” 女儿是自己的,肯定是好的,不好的是被人教坏的。 宸妃心里一抖,渐渐回神,脸色越来越白,“皇上。” 她怎么一时冲动就忘了皇上凉薄的性子,惹恼了,再有情份亦是没用的。 皇上对宸妃有些不喜,说话太粗薄,“从明天开始,三公主住采薇宫,让宫中积年的老嬷嬷教她规矩,哪天学会了再出来。” 他还以为宸妃是个聪明人,识时务,有野心,有眼光,所以捧起她跟皇后打擂台。 但皇后倒下后,她一家独大,举止有些过了,开始猖狂了。 看来一家独大是不行的,容易生事。 宸妃眼见他的脸色凝重,心里一咯噔,暗叫一声不好,“皇上不要,仪儿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身边,教规矩可以让老嬷嬷来我宫中教。” 她暗怪自己沉不住气,明知皇上的心思,却还是被沐霁月激怒了。 皇上正想借机敲打她,免得她越来越心大,“慈母多败儿,你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你不会教,朕让人来教,万不能像今天这般放肆无礼。” 其实,一方面也是为了三公主将来考虑,不嫁给南宫寒熙,总要嫁给别人的。 三公主这性子不改的话,嫁去哪家都不会幸福的。 宸妃被气着了,听不得别人指责自己的儿女,忍不住顶撞了一句,“那沐霁月呢?她的规矩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如今是宫中份位最高的妃子,她的儿女自然水涨船高,身份最高贵,想怎么着都行。 第八百六十三章 向我道歉 第八百六十三章向我道歉 自家的儿女自然是最好的,看哪里都好。 皇上的眼神一冷,“你这是在质问朕?” 他做事从来不解释,更不会跟一个女人解释。 他身上的威势让宸妃心里发冷,清醒了几分,终于知道怕了,“不不,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对她很失望,神情凝重的宣布,“宸妃从今天起禁足,宫务由如嫔和安嫔共同打理。”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句话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宸妃眼前一黑,眼泪一下子出来了,“皇上。” 这一次是真的哭了,而不是作戏,心苦如黄连,这男人的心太过生硬,捂了十几年都捂不热。 另一边,霁月一面倒的压制,打的三公主抱头乱滚。 “服不服?” 三公主浑身都疼,全无招架之力,“你放开我,放开。” “服不服?”霁月拿着厚厚的书,打的很用力,她正憋着一肚子的火呢。 三公主哭爹喊娘,“父皇救命,母妃救命,快救救我。” 霁月又挥舞着小胳膊,一下又一下,“你叫天皇老子也没用,胆敢咬我?胆子很大嘛。” 三公主哪受过这样的苦楚,气的尖叫,“你不要再打了,我母妃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我不怕。”沐霁月的回答是更激烈的攻击。 三公主的脸都被打肿了,头发散乱,全是脏脏的烂泥。 “救命,你们这些狗奴才快来救我。” 但是,宫人们哪敢上前,没见皇上的黑脸吗? 再说了,有南宫寒熙挡在前面,他们根本靠近不了。 霁月痛快淋漓,深感解气。 “谁都救不了你,说,服不服?不服就打死你。” 打死她是不可能的,但吓唬一下总可以。 烦死她像牛皮糖般粘着不放,嘴上不饶人。 三公主不但不肯屈服,内心的恨意全被激发出来了。 “父皇,快将她拖下去砍了,快啊。” 她是圣上最宠爱的公主,从小到大都被人当成宝贝般长大,没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现在好了,当着所有的宫人,被打的四处乱窜,这脸丢大发了。 霁月噼里啪啦一通打,“被砍之前先灭了你,你就是天生犯贱,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天天眼晴朝天拽什么呀?整天不干人事,嘴巴不干不净,尽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你的言行举止哪像个公主?明明比妓女还放荡,我要是你妈,生下来就将你掐死了。” 三公主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沐霁月,你才是妓女,你娘才是妓女。” 沐霁月本来已经打累了,一听这话,立马火大了,继续攻击。 丫的,说她就算了,还扯到她娘身上,不打都不行。 "你说谁是妓女?啊?信不信我将你的舌头割了?” 三公主浑身一哆嗦,终于知道害怕了,“你不要乱来,沐霁月,你不要打了。” 沐霁月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对着她的脸就要刺下去,“说,谁是妓女?” 三公主想起费一白的惨状,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我,是我。” 宫人们目瞪口呆,恨不得立马消失。 宸妃浑身直哆嗦,气的抓狂,沐霁月,你死定了。 霁月还嫌不够刺激,继续穷追猛打,“谁天生犯贱?” “是我。”三公主吓白了脸,生怕那匕首刺下来。 别人没有这个胆子,但是,沐霁月肯定有。 沐霁月挥舞着匕首,小脸板的死死的。 “下次还敢不敢跟我吵架了?” 三公主捂着脸,战战兢兢地,一颗心都快停止跳动了,“不敢了,不要再打我脸了,好痛。” 匕首贴在她脸上,沐霁月冷冷的喝道,“向我道歉,马上。” 三公主吓破了胆子,眼泪直流,“对不起,我错了。” 只要逃过这一劫,让她做什么都行。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她长的漂亮,出身又好,怎么能毁容呢? 沐霁月看她不顺眼很久了,早就想抽她一顿,“没诚意,自抽两巴掌。” 三公主咬紧牙关,拼命求饶,“好好,你不要打了,我自己来。” 她对准自己就是两巴掌,形象全无,早就没有了公主高高在上的气势。 宸妃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恨不得将沐霁月碎尸万段。 沐霁月这才罢手,打的好累,她抹了一把汗,“哼,这次只是拿书本,如果再有下次,就拿砖头砸了。” 三公主一得了自由,立马连滚带爬去抱皇上的大腿,“父皇,您一定要帮女儿作主啊,我浑身疼,好疼,父皇,杀了她,我不要再看到她。” 只有杀了沐霁月,她今日所受的屈辱才能洗净。 皇上怔了怔,眼神微冷,“杀了她?她是你的妹妹。” 本来是很心疼她受了这番苦楚,但她一开口,这股怜惜立马消失了。 三公主心中只有熊熊燃烧的恨意,只想除掉让她屈辱的沐霁月。 “我娘只生了我们兄妹俩,别的我都不认,父皇,你最疼仪儿的,求你了,杀了她吧。” 皇上匪夷所思的看着最疼爱的女儿,第一次怀疑她的脑子有问题。 “你让朕杀了沐霁月?” 就为了三公主?他是那种昏庸无道的君王吗? 三公主的脑袋被仇恨占据了,什么都不想,“对,只有杀了她,宫里才会恢复平静,大家都有好日子过,父皇,为了大家,就让她牺牲一下吧。” 南宫寒熙忍无可忍,“为什么不是你牺牲?” 三公主看他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怨恨,恨他没有帮她。 “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可是堂堂公主,父皇最爱的女儿,而沐霁月是什么人?是废后的女儿,身体里流淌着叛臣的血,她怎么配跟我比?只有她死了,这宫里就没有脏污了。” 沉默了半天的太后终于发难了,“皇儿,三公主的话也有道理,哪个皇家的女儿会如此猖狂?她连哀家都敢骂,她的心中没有皇室,没有你我,只有满腔的怨恨,这样的人是留不得的,杀了吧。” 宸妃第一个跪下去,低眉掩去那份强烈的恨意,“求皇上开恩,还后宫一个安宁。” 她一跪,身后哗拉拉的跪下一大片,“求皇上开恩。” “求皇上开恩。” 第八百六十四章 我护着你杀出去 第八百六十四章我护着你杀出去 南宫寒熙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些人,她们居然联手想逼死一个小女孩? 她们的良心呢?都被狗吃了吗? “皇上,不可以,这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皇上神情复杂的看着那个瘦弱的女孩子,娇小,纤细,还没有长大。 看似无害,却站的笔直,身形如松,巴掌大的小脸漠然如雪。 是的,是漠然,对人性的漠然,对后宫的漠然。 她没有害怕,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皇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沐霁月,跪下,向你皇祖母求饶,求她饶了你这一次。” 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这是不肯下杀手? 沐霁月必须死! 太后神情冷漠,“不行,哀家不愿意看到她为祸后宫,她必须死。” 她的杀心已起,就不可能中途罢手,养虎为患。 沐霁月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太危险了。 明明很小,但已经对她造成了威胁。 南宫寒熙特别的失望,眼眶微红,“皇祖母,她是你的亲孙女,你怎么忍心?” 太后不知经历了多少杀戮,早就铁石心肠,“熙儿,你还小不懂,不要插嘴说话。” 南宫寒熙彻底心寒了,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软剑,挡在霁月面前。 “我不管,我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霁月被你们害死。” 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站在沐霁月这一边,霁月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这是为什么? 他们其实不是很熟,见面的机会也不多,真有那么深的感情吗? 太后勃然大怒,她最疼爱的外孙居然站在她的对立面,真是白疼他了。 “南宫寒熙,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南宫寒熙回头看了霁月一眼,眼中全是温柔,“霁月,走,我护着你杀出皇宫。” 就算拼着一死,他也要将霁月送出去。 霁月的眼眶一热,一颗心颤抖,“南宫寒熙。” 她被深深的打动了,无私的对她好,不求任何回报,甚至死都不怕的男人,她喜欢。 南宫寒熙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她还没有长大呢。“不要怕,我保护你。” 两颗豆大的眼泪从霁月眼中流下来,紧紧握住他的胳膊,“南宫寒熙,谢谢你。” 谢谢他挺身而出,谢谢他为了她愿意跟全世界对抗,谢谢他对她这么好。 “别哭,不会有事的。”南宫寒熙心疼不已,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 三公主看不下去了,两眼冒火,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拆散他们。 “表哥,你杀不出去的,别再犯傻,那么多侍卫,只有送死的份。” 南宫寒熙拉着霁月的手往外走,面色坚决,“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让你们伤害她一根头发。” 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救不了她,那就跟她一起死。 三公主听出绝决之意,心口一阵剧痛,不甘心的大叫,“她有什么好?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就是喜欢她。”南宫寒熙神色淡然,准备豁出去了。 喜欢一个人,就是护她周全。 三公主嫉妒的发疯,“那你跟她一起去死。” 太后的眉头一皱,冷冷的的看了三公主一眼,看向外孙时,温和的说道,“熙儿,听话,你过来。” 南宫寒熙跟他们对峙,怎么不肯放下手中的剑,“我不,皇祖母,除非我死,否则谁都休想动她。” 他维护霁月的心,天日可见。 皇上看着紧牵双手的少男少女,眼前浮现起另一个场景。 他的少年时光! 曾经也这么痴爱过,只是,最后…… 太后的忍耐到了极限,愤怒的喝道,“南宫寒熙,是哀家把你宠坏了,宠的不知轻重,你怎么不想想你的父亲?怎么不想想永宁王府?怎么不想想你死去的母亲?” 南宫寒熙梗着脖子,委委屈屈的叫道,“那你放过我们呀。” 谁想死?只要能活着,没人想死。 太后的手指着沐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她必须死。” 沐霁月嘴角微勾,徐徐看了看所有人,忽然笑了。 笑的惊心动魄,笑的古里古怪。 南宫寒熙心急如焚,忽然急中生智,“皇上,如果霁月道歉了,就能活吗?” 他真是傻了,自始至终皇上都没有说什么。 这后宫,真正的主人是皇上,而不是太后,更不是宸妃。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神色各异。 皇上眉头微蹙,面无表情的说道,“只要她诚心道歉,大家都会原谅她的。” 得,他根本没有杀霁月的心,太后的脸色黑了,宸妃的脸绿了。 这话一出,南宫寒熙顿时松了一口气。 “霁月,你就忍忍吧,为了活着,低一下头又如何?” 其实,就是给个下台阶,大家都走下来。 没想到霁月眼晴一瞪,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又没有做错事情,干吗要道歉?向一群贱人道歉,我不屑。” 道歉也没用,双方已经是不死不休。 太后是铁了心要除了她,而她,也不会放过这些女人。 太后不敢置信的看着沐霁月,她居然没有抓住机会? 她如抓到了把柄般大叫一声,“皇上,你看到了吧?不是哀家不给她这个机会,是她自寻死路。” 不等皇上说什么,她气势汹汹的下令,“来人,将沐霁月拖下去砍了。” 但是,大家都看着皇上,只有他发了话才有用。 太后再有能耐,也不能违了皇上的旨意。 偏偏,皇上沉着一张脸,就是不开金口。 宫人们也不是傻的,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帮太后。 除非太后能压制住皇上,让皇上全听她的。 但可能吗?这位皇上是出了名的强势,不容许别人压在他头上,哪怕是他的亲生母亲。 南宫寒熙拿霁月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小丫头的脾气太倔强了。 “皇上,皇上,你就饶了霁月吧,真的不是她的错。” 他捏了捏霁月的小手,冲她使了个眼色,“霁月,你就求求皇上吧。” 霁月挑了挑眉,让她低声下气的哀求? 别开玩笑了,不过是几个女人嘛,她有的是办法对付。 她眼珠一转,笑眯眯的开口,“太后,看来你下半辈子很想瘫在床上当个废人啊,啧啧啧,一个小小的中风而已。” 第八百六十五章 自有妙招 第八百六十五章自有妙招 太后心里一动,脸上带出一丝紧张,“你什么意思?” 霁月呵呵一笑,“当废人的滋味可不好受,吃喝拉撒都要靠人,一个宫女就能把你欺负死。” 太后心里憋火,但是,直觉告诉她,如果不听下去的话,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有话就直说。” 霁月有些累了,靠在南宫寒熙身上,“让医正过来,我教教他怎么治中风。” 好大的口气,大家倒抽一口冷气,吹牛也不打草稿吗? 谁会信这样的鬼话? 太后却很激动,“什么?你能治?” 她已经尝到了身体不能动弹的苦楚,手脚不能动,不听使唤,快急死她了。 只要一想到以后要过这样的日子,她就很绝望。 所以,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要试一试。 霁月高深晨测的表示,“我不仅仅会治中风。” 太后心动不已,如果真会治,就太好了。 反正要除去她,有的是办法。 三公主见状,心中大急,她是一刻都不能等,“不可能,皇祖母,你不要信她的鬼话,她在冷宫长大,谁能教她医术?” 太后怔住了,是啊,是她急糊涂了。 不善的目光扫过去,霁月从容的一笑,“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其实最聪明的是隐于冷宫。” 太后的脸色变了几变,“你是说,冷宫里有神医?是谁?皇上,马上去将人找出来。” 她恨不得立马能站能走,身轻如燕。 霁月甩了她一脸冷笑,“呵呵。” 太后心中一惊,“你笑什么?” 她对沐霁月越来越忌惮,她的早慧,她的心计,她的目光都让太后不安。 她总觉得沐霁月身后有人,而且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霁月的话让她证实了这一点,“能隐在宫中这么多年的人,会是普通之辈?会让你轻易找到?” 她越是高傲不屑,太后越是忌惮。 “哼,那你去,不将人找出来,你就死定了。” 动不动就要砍孙女的头,沐霁月对她又怎么会有感情? 她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不去,来砍我的头呀。” 挑衅的举止,让太后气的脸色发黑。 三公主暗叫不好,绝不能让太后改变心意。“皇祖母,别跟她多说,她太狡猾了,先杀了她再说。” 说的好像杀人如杀鸡般轻松,她的眼中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所谓的亲情更是不值得一提,从来没放在心上。 她却没有注意到,皇上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多了一丝恼怒,一丝微凉。 对自己兄弟姐妹都如此狠绝,可谓天生凉薄,对自己的父母又能好到哪里去? 三公主全然不知她的一番话,失去了皇上的宠爱。 太后顾不上别的,直勾勾的盯着霁月,神色变换莫测,“沐霁月,这分明是你在拖延时间。” 霁月冷冷的道,“可你心动了,怀疑了,不是吗?” “你……”太后确实心动了。 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啊,好不容易爬到这一步,要的是享受富贵,享受权利,而不是困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霁月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整一个权利动物,典型的后宫女子。 没有造福天下的雄心,只是想满足自己的私利,这样的女子爬的再高,也是没用的。 “尝过了人间的富贵,当然不想当一个离不了病床的废人,那还有什么意思?太后啊,你求求我,我一高兴说不定就把你治好了。” 她就是这么拽,怎么着? 她拽不拉叽的样子,让太后气的不行,老脸通红。“做梦。” 她是死都不会跟这个臭丫头低头的,丢不起这个脸。 “不对,你说要教给医正。” 量她不敢不教,除非想死。 霁月笑的古里古怪,眼睛微眯,“你这态度不好,我只打算教他一半,嘻嘻,我要看看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什么叫教一半,太后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霁月说了这句话后,就安份的坐在一边,随意拿了本书翻看。 南宫寒熙自始至终守在她身边,没有离开半步,不许让任何人靠近,维护之意溢于言表。 就算三公主百般的挑衅,也没人搭理她。 医正很快就到了,一进来就不敢抬头乱看,跪下来行礼,“臣见过皇上,见过太后。” 因为治不了太后的病,他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生怕被砍了脑袋。 太后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能站起来,她没有感觉的躺着,手脚都不能动,快要疯了。 “这是宋医正,你赶紧教给他,不许有所保留。” 她仗着身份下令,但是,霁月根本不吃这一套,“你傻,可我不傻。” 太后的火气又上来了,咬了咬牙齿,“皇上。” 她没办法跟沐霁月好好说话,一看到这死丫头,就想掐死她。 皇上有些无语,既想让人救她,又不肯说一句软话,想着让别人求着救她,哪有这样的道理? 更何况沐霁月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自然是水火不容。 他的头更疼了,最近疼的频率越来越高,强压住烦躁,“宋医正,四公主说,能治中风,也愿意教给你。” 宋医正震惊万分,嘴巴张的老大,“什么?不可能。” 从来没听说中风能治好的,四公主还是个小孩子,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看来,皇室是乱了阵脚,将小孩子吹牛的话都当真了。 霁月自然是看懂了他的意思,一脸的无赖,“太后都这样了,活马当死马医,试试呗,反正不可能更糟糕了。” 宋医正嘴角抽了抽,说的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她是不怕的,贵为公主,就算出错,也有别人当替罪羊,可他不想当这个替罪羊啊。 太后人老成精,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宋医正,你尽力吧,就算出错,哀家也不会怪你。” 太后都这么说了,宋医正还能怎么着?自然是硬着头皮上了。“是,臣必将竭尽全力。” 他恭恭敬敬的冲霁月行了一个大礼,“请四公主赐教。” 霁月没有避开,受了这个礼,神情严肃的说道,“这是不传之秘,你要发誓,不可将此法传给任何人,包括你的子女,否则断子绝孙。” 第八百六十六章 太后耍贱 第八百六十六章太后耍贱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好。”宋医正的神情一凝,反而多了一丝信心。 如果真有本事,能救治太后,解了他如今的困境,已经是意外之喜。 更何况多了一门独门秘法啊。 他自然一口答应,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 发完誓,霁月将所有人都轰走了,只留下皇上和南宫寒熙。 “拿几根银针过来,这几个穴位各扎一针,顺序要对。”霁月一边说,一边用手点了点穴位。 手法和顺序都有讲究,极为精妙。 行家出手就知有没有,宋医正眼睛一亮,精神大震,果然不是普通之辈。 霁月继续指点道,“手劲要注意,不能太用力,要有分寸。” 宋医正被她说蒙了,有点晕菜,“到底是什么样的手劲?” 霁月想了想,拿了一本书过来,“看到这本书了吗?入木三分就行,你先练练。” 宋医正嘴角抽了抽,这位四公主太特别了。 但不敢说什么,照着她的意思做,“四公主是这样吗?” “对。”霁月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玉瓶,倒出一颗碧绿色的药丸,揉碎了涂在银针上,涂的很均匀。 宋医正看了半天,有些看不懂。 “四公主,这是什么?”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我特制的神药,你不用问药方,我是不会说的。” “……”宋医正心里没底,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霁月捣鼓了半天,将银针递给他,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可以了,去扎几针吧。” 宋医正照着她的手法,银针全扎在各个穴位上。 等扎完,他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这一套针法看似普通,但很累心。 “这样就行了?” 霁月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笑意,“怎么可能?拿火来。” 众人很茫然,她这是想干什么? 宫人拿来点燃的蜡烛,霁月拿起来就要往太后身上泼。 太后脸色大变,惊疑不定。 她身边的宫女大声尖叫,“四公主,你这是要谋害太后,皇上,你快将她抓起来。” 皇上微微蹙眉,那宫女立马消声,抖了几抖,朝后退了几步,不敢再吭声。 霁月拿着蜡烛,雪白的小脸漠然极了,“太后,你可以选择治,还是不治?我是无所谓的。” 太后内心挣扎了半天,一咬牙,“治。” 她就不信沐霁月敢当着皇上的面谋害她,除非是不想活了。 霁月轻轻一扬,银针都着火了,“轰。” 银针渐渐发烫,越来越红,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霁月轻声喝道,“可以了,宋医正拔针吧。” 宋医正戴上特制的手套,一一拔过银针。 太后的面色通红,浑身滚烫,如有一股气息在体内乱撞。 越来越难受,她忍不住翻身而起,重重一拳砸在床上。“沐霁月,你想害死哀家啊。” 太疼了,疼的她想骂娘。 皇上怔怔的看着太后,震惊不已。 宫人们目瞪口呆,“天啊,太后。” “太后,您坐起来了,你身体能动吗?” 神奇的一幕发生,太后伸出双手转了几转,下床走了几步。 宋医正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好神奇。 天底下居然有这么神奇的医术,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天啊,真的好了。”南宫寒熙欣喜的拉着霁月的小手,“你好厉害,霁月,你好棒。” 霁月很得意的扬了扬脑袋,“我一直都这么厉害,不用太崇拜我。” 室内的惊叹声,引的外面的人好奇不已,纷纷要求进来。 得到皇上的允许后,一群人涌了进来,惊见行动自如的太后,个个呆若木鸡。 三公主眼见南宫寒熙牵着霁月的小手,不停的夸赞,立马不高兴了。 “这有什么呀?只是碰巧了,是宋医正医术高明,跟沐霁月没关系,她除了装神弄鬼外,没有别的本事。” 南宫寒熙冷笑一声,“你碰巧试试?没有本事就闭嘴,你就这么见不得太后好吗?” 三公主吓了一跳,拼命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道冰冷的声音猛的响起,“赐沐霁月毒酒一杯。” 是太后,她冷若冰霜的看着沐霁月,像看着一个死人。 众人怔怔的看着太后,果然是绝情的人。 南宫寒熙大受刺激,又气又难过,“太后,她救了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怪不得霁月一直说皇室是最不堪,最没有感情的。 太后义正言辞的喝斥,“哀家的心思一直没变,她是留不得的,为了整个宫庭的安宁,她必须死。” 得了便宜还卖乖,摆出一副为了大局着想的嘴脸,好像她才是最正确的,大家都要听的。 霁月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太后,你的心思真毒,真以为这样就高枕无忧了?我只教了一半哟,就是防你这种翻脸不认人的畜生行径。” 太后的脸色一变,一半?她做了什么手脚?“你想说什么?” 霁月心思缜密,又深知太后的屎性,怎么可能不防一手? “三天后,没有我特制的药,你照样会瘫在床上,而且不只一半的身体不能动哟,是全身不能动,只有眼珠子才能动。” 太后惊怒交加,百般算计,还是棋差一招? “沐霁月,交出药方,哀家饶你一死。” 霁月很鄙视的看着她,笑的比谁都开心。 “你觉得我会信你这种两面三刀的卑鄙小人吗?毒酒呢?拿来吧。” 她胸有成竹,步步为营,手中拿着王牌,还怕什么呢? 太后千算万算,没算到会这样,“你…你想要什么?开条件吧。” 霁月嘴角轻扬,露出一丝轻嘲,“一,要确保我长命百岁。二,我要十万两银子,三……” “还有三?”太后忍无可忍。 霁月想了想,“暂时没想到,先保留着。” 这一回太后很爽快,立马让人拿了十万两的银票过来,“银票给你,药方给我。” 什么长命百岁,等她药方一到手,立马除了沐霁月。 她是绝对不允许别人要挟她! 霁月不禁失笑,“哎,怪不得三公主傻,原来是遗传。” 太后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有话就直说,不要绕弯子。” 霁月凉凉的笑道,“这只能换一颗药哟,每三天一颗药,你才能行动自如。” 太后脑袋一嗡,整个人都不好了,失控的尖叫,“沐霁月,你疯了吗?” 第八百六十七章 三天期限 第八百六十七章三天期限 她要的永无后患,而不是时时受制于人。 霁月不屑的扬了扬头发,“想算计我?凭你那猪脑子?下辈子吧。” 拿药牵制住太后,才是上上之策。 太后的心性太过阴狠,不得不如此。 皇上嘴角抽了抽,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太聪明了,这么小就有如此手段,长大了更厉害。 只是,为什么是个女儿? 太后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老脸通红,恶狠狠的喝道,“不交出药方,你就别想活着走出这宫门。” 霁月眉眼清冷,没有半点惧色,“我保证,你肯定死在我前面。” 太后想撕了她的心都有了,越是年纪大,越是畏惧死亡。 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断没有闯不过去的道理。 不就是一个小丫头吗?不信收服不了她! “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 霁月不禁乐了,这个时候充长辈,是不是太晚了? 她拿出一个药瓶,“呵呵,我这里呢,只有五颗药丸,五十万两银子,要不要随意哈,反正只能撑十五天。” 她有恃无恐,手里有一张必胜的王牌,有什么好担心的。 太后气坏了,绝不允许别人威胁她。“我大不了瘫痪,我不在乎,来人,拖她下去,除以极刑。” 她盛怒之下脱口而出,但只是吓唬霁月而已。 她不想死,也不想变成瘫子! 只有收服了霁月,她才能好好的。 皇上看出来了,所以不慌不忙的冷眼旁观,没有出面。 但是,南宫寒熙关心则乱,没有听出来,急的不行,“不要,皇祖母,不可以。” 他挡在霁月面前,急着想说服太后。 太后的脸色一冷,“你要帮着她?你考虑清楚,帮她,那你从此之后不要叫我皇祖母,我跟你没关系。” 南宫寒熙痛苦的问道,“皇祖母,你为什么要逼我?明明可以两全的。” 她们对他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 霁月看在眼里,很是感动,他是唯一挺身而出的人。 也是值得信任的人。 太后心里一动,“你让她交出药方。” 南宫寒熙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她不会肯的,皇祖母,大不了花钱买,我有钱,可以都给你。” 只要不攻击霁月,霁月是不会伤害任何人的,她们怎么就不明白? 越是逼迫,越会激起霁月的反抗。 如果是钱能解决的事,都不算什么。 太后的神色有了些许的温柔,“你这孩子,哎,心肠太软了,这不是好事。” 是个好孩子,也挺孝顺,样样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太护着霁月。 难道沐霁月比她这个祖母还重要? 南宫寒熙见她软化,心中大喜,“我只对在乎的人心软,皇祖母,为了我,你就退一步,好吗?” 太后眼神闪了闪,沉吟半响,“好,看在你的面子,宽限三天,如果再不交,我就不客气了。” 南宫寒熙的神情一僵,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霁月漫不经心的开口,“不用三天,药方没有,要命有一条,有太后给我陪葬,挺好的。” 她淡定而又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 这让太后没来由的不安,眉头紧皱,“荒唐,先拖下去,三天后我要一个答案。” 霁月笑眯眯的挥手,“那你慢慢等吧。” 她洒脱的走出去,留给大家一个骄傲的背影。 南宫寒熙心中忐忑不安,忍不住跟过去,“霁月。” 身后传来太后微恼的声音,“熙儿,你留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如果能说动太后就好了。 三公主趁人不备,跟了出去,拦住霁月的去路,“沐霁月,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霁月盯着她看了半响,眼神怪怪的,“三公主,你明天有血光之灾。” 三公主的脸色一变,恼怒不已,“我不是被吓唬长大的,哼,沐霁月,你也这么一点本事。” “等着吧。”霁月扔下这句话,施施然的从她身边经过。 霁月回到屋子,倒头就睡,没心没肺,很快就睡着了。 没办法,昨晚没睡好,只好补枕喽。 半春和半夏守在霁月身边,不敢稍离半步。 南宫寒熙终于脱身来找她,手里还拿了好多东西。 有药,有吃的,有玩的,什么都有,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 他一股脑的都塞给半夏,关切的看着内室。 半夏拦着他不让他进去,“我家主子睡下了,世子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虽是永宁王府的旧奴,态度恭谨,却很客套,完全是对待客人的态度。 南宫寒熙反而很欣慰,她们尽力服侍霁月,眼里只有她一个主子,这是他想要的。 “她睡着了?” 好吧,这丫头就是心大,枉他还绞尽脑汁搜罗了好多东西,跑来安慰她。 她根本不需要! 半夏赔笑道,“是,她累着了。” 吵架撕逼是体力活,很累的。 南宫寒熙听出了言外之意,嘴角抽了抽,“你们劝劝她,平时性子不要那么倔,别老得罪人。” 这满宫都被她得罪了,全是她的敌人,想想就好担心。 半夏很是无语,“她是主子,我们是奴婢,她怎么可能听我们的?再说了,我不觉得主子的性子哪里不好,活的率性恣意,多好。” 她的心都偏向霁月了,跟着主子的这些日子,才是最快乐的。 南宫寒熙忍不住爆粗口,“好个屁,命都要没了。” 半夏忍不住失笑,冷傲的贵公子也有这么粗鲁的一面啊。 “您瞎操什么心,整个皇宫的人都死光了,她也不会死的,我家主子聪明着呢。” 她对自家的主子谜般的盲目信任。 南宫寒熙有千言万语想说,但那个人在睡觉!! “哎,跟她说一声,我会帮她的,让她不要急。” “是,谢过世子。”半夏福了福身体。 …… 霁月大半夜才醒,吃了南宫寒熙准备的糕点,伸了个懒腰,随手拿了一本书翻看。 是医书?哪来的? 半夏笑眯眯的说道,“是永宁王世子拿来的,给您解闷的。” 霁月嘴角微勾,“替我谢过他了吗?” 第八百六十八章 清晨惊变 第八百六十八章清晨惊变 半夏笑道,“当然,世子对您一片赤诚,拼死维护,这一份心意最难得。” 如果自家公主嫁给世子,那就完美了。 “咚咚。”敲窗子的声音响起。 室内的三人脸色大变,半夏和半春冲到窗边,手举起武器,“谁?” “我。”熟悉的男声响起。 霁月愣住了,连忙让她们开窗子。 “紫衣侯,怎么是你?” 一抹黑影闪了进来,长身玉立,俊美优雅。“怎么不能是我?” 正是紫衣侯江随风,他面带微笑,看着就很顺眼。 霁月非常震惊,“这是皇宫!” 他太神奇了,居然还能夜探皇宫,真厉害。 他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紫衣侯淡淡一笑,显得神秘莫测,“我对皇宫很熟。” 霁月眼珠滴溜溜的乱转,“有秘道吗?带我从秘道逃走啊。” 紫衣侯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死了这条心吧,你能甘心从此隐姓瞒名,浪迹江湖,躲的远远的不敢见人?” 那不是她的性子,她张扬烈艳,活的恣意洒脱。 霁月愣了一下,“那不行,轰轰烈烈的活,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的名字,这才是我喜欢的活法。” 紫衣侯看了看天色,凌晨时分,再拖下去恐怕不好脱身。 “行了,时间紧迫,说正事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霁月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冷芒,“釜底抽薪,砍了太后的另一只手。” 想让她死?那还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费家是太后的一只手,而她的娘家宋家是另一只手。 深居后宫的皇太后,再尊贵也不可能走出后宫,所有的事情都要靠娘家的人达到目的。 紫衣侯神采飞扬,颇为高兴,“宋家?好主意,宋家这些年仗着太后行事嚣张,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抓一个准。” 两人一拍即合,围绕着这个话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两个丫头听的直冒冷汗,鬼主意好多,都是整死人不偿命的手段。 两人迅速达成了协议,霁月长长吐出一口气,一双眼晴闪闪发亮。 “本公主心情好,你可以提一个要求。”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妹子,你这么拽,真的好? 好吧,这样傲娇的小姑娘,还是挺可爱的。 他随口道,“我要一颗能解百毒的药丸。” 霁月一口答应了,“这个很简单,有了好药材,我送你一瓶。” 紫衣侯愣住了,他只是存心为难她一下,“你真的会?” 霁月傲娇的扬了扬下巴,一脸的臭屁,“本公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懂的可多了。” 她的口气好大,紫衣侯呆了呆,“冷宫真有隐世高人?” 哟,他的消息好灵通,果然是有内线。 霁月一本正经的说道,“没有,我夜夜做梦,在梦里学会的。” 紫衣侯无语望天,这种鬼话骗谁呢?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嫁给我?我可以去求皇上赐婚,皇上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霁月摆了摆手,虽说这是个脱身的好办法,但是,她不想嫁给他啊。 “不要,我有办法脱身,没必须牺牲你的姻缘。” 紫衣侯神色有些复杂,黑眸深沉如海,“其实,我不介意。” 寂静的夜色中,英俊的男子,温柔的眼神,都让人心动。 霁月怔怔的看着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暗潮涌动。 两个丫环面面相视,有些不安。 好半响,霁月才收回视线,笑眯眯的道,“我介意啊,我要嫁一个爱我爱的要死的男人,陪我疯陪我玩,陪我浪迹天涯的人。” 紫衣侯神色如常,看不出半点异样,“南宫寒熙?他没有能力保护你!” 他太内敛,太深沉了,常人都没法看出他的心思。 霁月的笑容明媚如春,“他还有成长的空间,慢慢来,不过,我还没有长大,谁都说不好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她好像说了很多,但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她,神色复杂,“你真的十岁?我有时候怀疑你有二十岁了。” 她很成熟,让他有种同龄人的错觉。 霁月傲娇的一甩头,“我三十岁了,叫姐姐。” “不要脸。”紫衣侯忍不住拧了一把水嫩的小脸,手感超级好。 怪不得南宫寒熙那么喜欢拧她的脸! 霁月呆住了,“干吗拧我的脸?” 紫衣侯也很尴尬,搞的像色鬼似的,太轻浮了。 问题是他向来洁身自好,跟任何女人都保持着距离,更不要说上手了。 他木木的开口,“手痒。” 霁月目瞪口呆,这样也行?这理由很强大! 她刚想说什么,紫衣侯的神色一变,“有人来了。” 霁月郁闷的不行,“晕,深更半夜的不睡觉,真讨厌,紫衣侯,你快躲起来。” 室内不大,紫衣侯扫视了一圈,轻身一跃,跳到房梁上。 他刚躲好,外面就狂敲门,半夏冷声喝道,“什么人?” “是我,快开门。”是三公主的声音。 室内的人面面相视,凌晨时分不睡觉,到底想干什么? 反正不会是好事! 半夏将门打开,三公主带着四五个老嬷嬷冲了进来,气势汹汹,显然是有备而来。 霁月的视线落在她身边的老嬷嬷身上,很眼生,个个脚步轻盈,目中有精光,像是有武功的。 她暗暗戒备,冲两丫环使了个眼色,“三公主,你来干吗?” 三公主趾高气扬,嚣张的不可一世,“当然是来欺负你喽,来人,给我砸,狠狠砸,出了事本公主负责。” 那几个老嬷嬷如狼似虎的冲向霁月,目标对准了她,这哪是砸东西,分明是砸人。 半春和半夏举起长剑迎上去,两方战成了一团。 地方本来就小,施展不开来,大家都有些束手束脚,一时难分高下。 霁月也是醉了,不睡觉跑来闹事,真是吃饱撑着了。 她点燃蜡烛,不慌不忙的拿钗子拨了拨,“我劝你不要乱来。” 三公主有恃无恐,极为嚣张,“你以为表哥还会护着你?他出宫了,现在谁都救不了你,哈哈哈。” 这些老嬷嬷都是太后给的人,她怕什么呢? 第八百六十九章 都是为了你 第八百六十九章都是为了你 霁月不动声色的试探,“太后还要我的药方呢。” “太后说了,只要留一口气就行了。”三公主仗着有太后支持,根本没将霁月放在眼里。“来人,把她抓起来,挑断她的手筋脚筋,我也要让她尝尝成为废物的滋味。” 得,霁月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是得到了太后的授意,怪不得这么猖狂。” 尊贵无双的太后哪受得了这种奇耻大辱,这不,立马来找场子了。 她要的是,沐霁月半死不活,只剩一口气。 三公主洋洋得意,别提有多兴奋了,“沐霁月,这一次你插翅难飞,哈哈。” 落在她手里,想怎么折腾都行,一想到这,她就浑身热血沸腾,兴奋的不能自己。 梁上的紫衣侯手按在腰间,侍机出手,却被沐霁月一个冷眼瞪回去。 好吧,她能,她上。 这小丫头兴奋的两眼放光,分明是看到猎物的激动,没有半点害怕。 果然不走寻常路。 他有种预感,这些人都讨不了好,包括那幕后的主使者,太后。 霁月把玩着匕首,精神振奋,“哎,你又是何苦呢?我真不想伤你。” 三公主冷笑一声,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已经把沐霁月当成了囊中物。 “伤我?你有那个本事吗?沐霁月,你现在惹的天怒人怨,没人会来救你。” 她指手划脚,大声喝斥那些老嬷嬷,“你们动作快点,不要跟小丫环缠斗,快过来抓住沐霁月。” 沐霁月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是吗?” 那一个老嬷嬷奋力杀过来,霁月冷冷的看着她,不闪不避,“给我倒。” 一声喝斥,老嬷嬷应声而倒,紫衣侯紧握着暗器的手微松,这才发现吓出一身冷汗。 这丫头的胆子真大! 一个个老嬷嬷相继倒下,三公主吓白了脸,震惊不已。 “沐霁月,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话还没说完,三公主扑突一声倒下了,不禁惊恐万状。 霁月看着倒了一地的人,笑的更加灿烂夺目,“三公主啊,我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自然是有所依仗,你怎么会蠢到自寻死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非闯进来。” 丫的,没见过么愚蠢的。 只知道仗势欺人,却没有半点本事,草包公主一个。 三公主看着逼近的匕首,吓的索索发抖,想逃却无处可逃,浑身动弹不得。 “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救命啊,救命。” 她用尽全力尖叫,却不知自己的声音如猫叫般低不可闻。 霁月手中的匕首贴着她的肌肤游走,“你可以选择死法,想吊死?还是溺水而死?还是中毒死?我还是很仁慈的,你自己挑吧。” 匕首的寒气渗透肌肤,让三公主打了个冷战,吓的眼泪都下来了,“我一样都不选,霁月,好妹妹,你饶了我吧,我发誓,以后待你如亲妹妹,会处处照应你的。” 她说的好听,也只是哄人玩的。 霁月早就看透她这个人的本质,凉薄自私,“不稀罕,半春,挑了她的脚筋。” 三公主吓的魂飞魄散,面如死灰,“不不,我错了,霁月妹妹,我真的错了,求你不要伤害我,我们是同一个父亲所生,是亲姐妹啊。” 亲姐妹?霁月不禁乐了,跟这种人哪有什么姐妹之情? 大晚上的,带着一群人来害她,这就是她所谓的姐妹之情? 半春慢吞吞的走过来,三公主看着她手中的长剑,整个人都吓坏了,“你们这些狗奴才,若敢伤害我,父皇会处死你们的,沐霁月,我警告你,现在放了我,我就不追究今晚的事。” 她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彻底疯癫了。 霁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药,露出甜甜的笑容,“最研制出来的药,吃了后就不会感到痛苦了,别怕呀。” 三公主吓破了胆子,拼命挣扎。“不,我不吃,放开我。” “啊。”药被迫吞了下去,只觉肚子如火烧般,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昏迷不醒的三公主,面色淡淡的,“都打晕了。” 她看着一个个老嬷嬷被敲晕,心中却堵着一口气,丫的,一个个的跑来欺负她,真是太讨厌了。 一转身,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身后,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她,有担心,有忧虑,更多的是怜惜,“你怎么收场?” 霁月早就想好了对策,轻松的笑道,“我自有办法,你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紫衣侯看了看天色渐渐发亮,微微皱眉,“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霁月倒是无所谓,“尽力就行,不要太勉强,反正我在宫里横冲直撞,倒霉的是别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我,人若犯我,那就不客气的打回去喽。 只有将人打怕了,才能压制住别人。 否则只能被人欺负。 紫衣侯本来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也是,她从不吃亏。 “很好,让别人倒霉去,自己要好好的。” 他话里的疼惜,让霁月心里一阵温暖,“快走吧。” 紫衣侯摸摸她的脑袋,“你小心点,若有事就找长寿宫的侍卫钟离,他是我的人。” 哇,霁月太震惊了,“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人?真厉害。” 紫衣侯翻墙而去,一句话轻飘飘的响起,“都是为了你。” “什么?”霁月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幻觉,“喂,别走啊,把话说清楚。” 但是,紫衣侯挥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飘然远去了。 “紫衣侯走了。”半春扯了扯霁月的衣服,面有忧色,“公主,现在怎么办?” 霁月看着倒了一地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凉拌。” 乾清宫,是皇上的寝宫。 皇上劳心劳力的一天,没有召嫔妃侍寝,睡的正香,被安公公吵醒了,“皇上,皇上,不好了。” “滚。”皇上勃然大怒,一脚踢过去,一大早的触楣头。 安公公就势一滚,又飞快的爬起来,“皇上,出大事了。” 他也不想叫醒皇上啊,但事情太大,他遮不住。 皇上终于清醒了几分,神色凝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要不是大事,身边的人不敢在这个时候叫醒他。 第八百七十章 没办法愉快的玩耍了 第八百七十章没办法愉快的玩耍了 安公公战战兢兢地的禀道,“四公主深夜遇刺,奋起抵抗,结果……” “她怎么了?受伤了?还是……”皇上神色一凛,惊疑不定。 安公公拼命摆手,心中暗暗叫苦。 “不不,是行刺者死了,她将人都拖来了,就在外面。” 皇上呆了呆,“去看看。“ 他走出去一看,尸体排成一排,还挺壮观的,大晚上的吓人。 沐霁月坐在台阶上,眉眼疲倦,随手挥了挥,“皇上,不好意思哈,大晚上的扰你清梦,不过我实在没办法,这些人半夜来杀我,这日子没办法过了。” 半春和半夏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边,戒备的看着所有人。 灯笼盏盏的亮起来,院子里亮如白昼,忽然一声惊呼声响起,“啊,这是三公主。” 身着宫装的三公主也排在那些尸体身边,一动不动。 皇上的心沉了下去,脸色发白,“她……她死了?” “还没有。”沐霁月撇了撇小嘴。 众人满头大汗,这是什么回答?你这么遗憾的语气真的好吗? 这可是三公主啊,要是死了,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神色阴晦不定,随手指了一个侍卫,“去,检查一下。 侍卫飞快的检查了一遍,“回禀皇上,三公主的右腿腿筋断了,没有其他伤痕,晕了过去没有大碍,其他人都死了,一刀毙命。” 一股冰冷的气息迎面扑来,鸦雀无声,全场寂静。 皇上怔住了,“都死了?“ “是。”侍卫双腿直发抖,甚至不敢看皇上。 没想到看似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四公主,实力深不可测。 皇上走过去,一个个的看过去,都见过,是太后手中的暗势力。 都武功高强,身手绝佳,替太后做了很多脏事。 但他万万没想到,太后会将这些人派去刺杀沐霁月。 更没想到,这些人全死在沐霁月手中。 这一桩一件让他震惊不已,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最后,他停在沐霁月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朕从来不知道你这本事。” 语气高不可测,听不出喜怒。 霁月漫不在乎的托着下巴,一副睡意迷蒙的样子。 “皇上啊,你真不容易,在这刀光剑影的皇宫生活了这么多年,我进宫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过觉,眼圈都出来了。” 她杀了这么多人,居然只想着睡觉,态度平静的让人咋舌。 皇上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留她在宫里,是想摸摸她的底,但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任何事情遇到她,都变了模样,脱轨狂奔,全然不受控制。 “三公主是你的姐姐。” 霁月扬了扬下巴,一脸的我很善良,我很仁慈,我没有杀了三公主,大家快来谢谢我哟。 “是,所以她还活着,不用谢谢我,下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而再,不过三。” 不是这些人死,就是她死,没有第三条路。 她不想死,那只能送她们去死了。 皇上居然看不出她的心思,心中震惊不已,“她的腿废了。” “你不喜欢?”沐霁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迷惑不解,忽然她站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把匕首,“行啊,那我去宰了她。” 皇上快要被她气死了,能不能好好沟通? “站住,你到底想干什么?” 几名公公拦住她的去路,不停的行礼,这位四公主在皇上面前都喊打喊杀,还会怕别人吗? 霁月倒是没有为难他们,“求皇上作主,给我一个公道。” 她这口气不顺,怎么也得出了。 皇上心塞不已,“你已经将人杀光了。”’ 她已经占了上风,还要公道? 霁月冷哼一声,小脸板着。 “皇上,难道你心疼这些刺客?难道她们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皇上被激怒了,“朕已经够容忍你了。” 霁月神色淡漠如雪,“彼此彼此,我的耐心到了极限。” 她不耐烦的样子,让皇上的心提了起来,“你能怎么样?” 霁月做了个杀气腾腾的手势,“如有下次,我就放一把火,将人都烧死,一个不留。” 包括三公主哟,她给了一次机会,再不识相,她就不会再手软了。 “你……”皇上想吐血了。 霁月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我好困,给我安排一个房间。” 她四处张望,似乎要找一个顺眼的房间。 皇上一愣,“你要住在这里?” 霁月理直气壮的点头,“不行吗?” 皇上已经不知该怎么说她了,有些时候太成熟,有些时候单纯的像个孩子。 不过,她本来就是个孩子。 哪有女儿住在父亲寝宫的? “不方便。” 霁月明白过来了,是不方便招女人侍寝吧?大色魔! “我管你方不方便,我要睡觉,马上,立刻。” 忽如其来的低吼,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半春立马说道,“皇上,我家公主睡不好就浑身不舒服,难免脾气暴躁了些,她好几晚没睡好了,整个后宫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她放心的睡。” 要知道,她们刚刚睡的是库房,连张床都没有,打的地铺。 就算是这样,也挡不住太后的杀心。 皇上看着困顿的女孩子,心里一软。“把偏殿收拾一下,让四公主住进去。” “是。” 霁月抬腿跟着人就走,实在熬不住了。 皇上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把三公主送进清悠宫,召太医诊治。” “是。” 霁月总算是睡在床上,安心的睡了好久。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已经响午时分。 一夜无梦,睡的很好,她浑身很舒服,精神好好,笑容也多了。 半春走了过来,“公主,你睡了好久,肚子饿不饿,快起来吃饭吧。” 用这一招最管用,公主是个爱吃的。 被她这么一说,霁月的肚子咕咕叫,利落的翻身而起,“有什么好吃的?” 半春上前服侍,替她梳头发,扎了两个小发髻。“您想吃什么?让厨师做。” 霁月想了想,“皇上在干什么?他吃了吗?” “这个时候应该是皇上用膳食时。” 霁月眼晴一亮,连忙套上外衣,蹭蹭的往外跑,“走,我们蹭饭去。” 蹲饭神马的,最香了。 第八百七十一章 天生聪慧 第八百七十一章天生聪慧 半春嘴角抽了抽,敢情是为了蹭饭,她还以为自家公主关心起皇上的饮食起居呢。 果然是她想多了。 皇上的面前摆了几十道美味佳肴,什么都有,但是,他一点胃口都没有,心事重重。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不顺。 安公公小心翼翼的禀道,“皇上,四公主求见。” “不见。”皇上不假思索的拒绝,一点都不想看到那个惹祸精。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皇上,你一个人吃这么多?哇,好多好吃的,都是我爱吃的。” 不知何时,霁月蹦了进来,痴痴的看着桌上的美味,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皇上有些不悦,冷冷的喝道,“你怎么进来的?” 霁月的心神全是吃的上面,随口道,“用脚走进来的。” 见了鬼,这算是什么回答? 霁月才不管别人怎么想,落落大方的拉了一个凳子坐在皇上面前,笑眯眯的冲身边服侍的宫女招了招手,“劳驾,给我一副碗筷。” 自觉自发的蹭饭行动,别提有多自然。 皇上嘴角抽了抽,她就感觉不到他的怒气吗? 就知道吃吃吃,一看到吃的口水都掉下来了,真丢人。 见宫女站着不动,霁月眼珠一转,眼巴巴的看着他,“皇上,不介意我蹭饭吧,反正你一个人也吃不完,与其浪费,不如便宜我吧。” 为了吃的,她也是蛮拼的。 皇上无奈极了,冲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将一套餐具放在霁月面前。 霁月欢呼一声,立马开吃,先来一筷子肉肉,“哇,这个好好吃,好香。” “鲜虾云吞太好吃了,太棒了,我就知道皇上的饭是最好吃的。” 她狼吞虎咽,吃的可着急了,明显是饿坏了。 本来一肚子气的皇上,无声的叹息,怒气全消,她在宫里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吗? “没人跟你抢,急什么?” 霁月有的吃就很开心,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孩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嘛,这面条也好吃,真劲道。” 看她吃的这么香,皇上也有了食欲,要了一碗云吞面,“是用鸡蛋和高汤发出来的,自然好吃。” 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有些错乱了,这世上谁跟跟皇上面对面的坐着吃饭?还吃的这么欢? 哇塞,还去抢皇上挟的菜,普天之下也只有沐霁月敢了。 霁月吃的眉开眼笑,大为满足,全是一些山珍海味,有些都没有吃过呢。 吃的差不多了,她拍拍鼓鼓的小肚子,“要是能有一碗桂花小圆子就完美了。” 皇上嘴角抽了抽,“给她。” 一个小吃货,平时挺可爱的呀,怎么一受刺激就换了个人般? 霁月吃着香喷喷的小圆子,心情大好,“谢谢皇上,你是个好人。” 她好像忘了跟皇上水火不容的关系,眼里只有吃的。皇上已经无语了,只有吃饭的时候,她才是个正常的小孩子。 “给你吃就是好人?” 霁月又吃了一口,笑眯眯的点头,“对呀,不许我吃饭的就是坏人。” 皇上默然了,想到她在冷宫长大,肯定受了很多苦。 “你既然有那么厉害的师傅,怎么还会被人欺负?” 霁月很天真很明媚的反问,“你还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呢,怎么还有那么多烦恼?” 皇上噎住了,说的好有道理,没办法反驳。 “人太聪明了,不是好事。” 霁月很臭屁的回答,“我知道,慧极而伤,但天生聪慧有什么办法?” 这是一个忧伤的话题!让那些低智商的人怎么活? 外面传来喧哗声,“皇上,我要见皇上。” “狗奴才,给哀家滚到一边去。” 太后不顾宫人们的阻止,硬是闯了进来,“皇儿,皇儿,昨晚我的……” 她的声音噶然而止,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你怎么在这里?” 她已经对后宫失去了掌控,只知道昨晚刺杀沐霁月不成,反被沐霁月收拾了一顿。 但万万没想到沐霁月居然跟皇上一起吃饭?有没有搞错? 他们怎么吃得下? 霁月眼神凉凉的,“那应该在哪里?呀,我的小圆子。” 她吃完了一小碗,还没有满足,将小碗递给给一边的宫人,示意再来一碗。 皇上看不下去了,“别给她吃了,吃撑了不好。” 她都吃了一碗饭,一大碗汤,各种菜,还吃了一碗小圆子,吃的比猪还多。 霁月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正在长身体,必须多吃些,否则长不高。” 皇上已经不想理她了,没有节制的丫头。 一道尖锐的声音猛的响起,“皇上,她怎么会在这里跟你吃饭?” 是宸妃,她如见了鬼般瞪大眼晴,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的女儿遭了大罪,害她的人像无事人般吃吃喝喝,还笑的这么开心,完全没办法忍。 皇上冷冷的看过去,似乎很不满意,“她是朕的女儿,吃顿饭很奇怪吗?” 他是帝王,不管做什么都轮不到别人指责。 要是换了平时,会看眼色的宸妃早就闭嘴不提了,但是,女儿的遭遇深深的刺激了她。 “皇上,求皇上主持公道,我们的仪儿啊,脚残了,皇上,仪儿才十二岁啊,她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她痛心疾首,流下了痛苦的眼泪。 她就一双儿女,每一个都是她的宝贝。 她捧在手掌心的女儿,居然被人如此对待,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皇上的眼神一黯,他也心疼的。 他刚想说什么,太后就怒气冲冲的瞪着霁月,“皇上,我身边的几位嬷嬷失踪了,你帮我找找。” 等她找回手下,再跟沐霁月算这一笔账。 她有千百种法子折磨沐霁月,花样多着呢,准保让她有苦难言,生不如死。 她不说还好,一说皇上怒了,“不用找了,都在停尸房。” 三公主再不好也是他的女儿,她闯下大祸,都是太后身边的人带坏了她。 全是些狗奴才,居然引的两位公主自相残杀,真是该死! 太后眼前一黑,脸色大变,“你说什么?停尸房?怎么会?”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死了?怎么可能? 第八百七十二章 来一招祸水东引 第八百七十二章来一招祸水东引 这些都是她精心培养出来的,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是她身边必不可少的帮手。 皇上的脸色不豫,“人都死了,你想要尸体的话,可以去领。” 不为他所用的奴才,死了也不可惜。 这些年她们做了太多的恶事,这也算是报应。 太后心如刀割,这是她最大的依仗,都是她的得力手上,就这么死了? 她痛心的满眼通红,忽然一股怒火往上涌,哆嗦的手指着霁月。 “是你,沐霁月,是你杀的!”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百思不得其解,哪里出了错? 霁月一脸的无辜,小手一摊,“不是我杀的。” 是丫环们杀的,不过,算在她头上也行。 太后也真是可笑,只允许她耀武扬威,百般的欺负人,还不许别人反抗吗? 太后怒红了双眼,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不是你,还能是谁?” 本来嘛,认不认都无所谓,但是,霁月就不想让她痛快。 “奇怪了,太后,你怎么认定是我杀的?” 给太后添堵,她就高兴,哈哈。 太后气的脸红脖子粗,“你……我……一定是你下的毒手,皇上,你要严罚她。” 她霸道的下命令,才不管别人怎么想。 她是太后! 皇上本来就嫌她的手伸的的太长,派人去刺杀沐霁月,还拉上了三公主,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宫里的规矩乱成这样,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母后,你有证据吗?” 太后向来强势惯了,最近又受了很多刺激,心性大变,“这需要什么证据?哀家说是就是,谁敢说不是?” 她是后宫之主,不管是谁,都要在她面前低头。 她嚣张的气焰,让皇上有些不满,“那朕说不是呢,到底是母后的话对呢,还是朕的话对?” 霁月笑眯眯的开口,“还用说吗?当然是皇上说的对,你可是宫中的老大。” 她很狗腿的拍马屁,当然是看在好吃的饭饭份上。 太后太心痛死去的手下,一时没注意到皇上的脸色,“皇儿,那几个老嬷嬷都是我身边得用的,她们追随我多年,我岂能让她们死的不明不白?” 什么叫不明不白?明明是刺杀公主不成,反被杀,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淡淡的道,“这事就到此为止,谁都不要再提。” 查下去,丢的是太后的脸,是皇室的脸。 太后却不理解这一番苦心,她心中的恨意太强烈了,“不行,我不能让她们白死,不能让手下寒了心。” 皇上忍不住了,脸色一沉,“你跟朕说不行? 他忽然变脸,吓了太后一跳,”皇儿。“ 这是怎么了?她哪里说错了? 宸妃见势不妙,连忙打圆场,”皇上,太后的意思是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以后会经常出这种事情,老死人,也不是个事,您说呢?“ 太后是人精,立马明白过来,义正言辞的说道,”是啊,皇儿,宫里的太平才是最重要的,一定要将那个凶手绳之以法。“ 宸妃跟她一搭一档,配合默契,“皇上,仪儿伤成那样,我实在心痛,还请皇上将那个害人精找出来,为仪儿讨回一个公道,我也不求别的,只求将那害人精双脚都弄残了。” 伤了她的女儿,还想全身而退,门都没有。 这仇,她必须报! 霁月冷冷的看着她,“这个太有难度,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管教女儿,大半夜的不睡觉,意图行刺宫里的主子,这是要造反啊,就算是公主,也是砍头的死罪。” 她是故意模糊焦点,宫里的主子,看他们怎么想喽。 行刺皇上?宸妃愣住了,脸色特别难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你在旁边看着?” 霁月幸灾乐祸的拍拍小手,“你说对了,我都看到了。” “原来是你。”宸妃当机立断,将屎盆子扣在她头上,“沐霁月,你怎么能害仪儿?那是你的姐姐。” 至于行刺宫里主子,她直接忽视掉了。 这种事提都不能提,一提掉脑袋的。 霁月有些无语,姐姐?只有理亏时才会搬出所谓的姐妹情谊。 带人来害她时,怎么就没想到是姐妹? “没有人性的东西,不配活着。” 她不等宸妃反应过来,就将炮火对准了太后。 “太后啊,你是不是内心极度怨恨皇上?” 她的话题转的太快,太后有些跟不上,气极败坏的大叫,“胡说八道,我们是亲母子,你别想离间我们。” 霁月呵呵一笑,大声指控,“那为什么派三公主带着你宫中的老嬷嬷来刺杀皇上?” 所有人都蒙逼了,刺杀皇上? 皇上嘴角抽了抽,祸水东引,这丫头的手段真是高明。 这也是她第一时间将人扔进乾清宫的原因吧。 她从一开始就想好了应对方案,将他拖下水。 她是料定了他不会反对! 她没杀了三公主,就是卖了个人情给他,让他不能说不! 好一个狡猾如狐的小丫头。 太后受了极大的惊吓,“什么?不可能。” 宸妃受到了暴击,打的她措手不及,慌乱不已,“这一定是弄错了,仪儿最敬爱皇上,不可能做这种事,沐霁月,你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谎。”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了。”霁月扬了扬雪白小脸,嘴角微勾,笑眯眯的看着皇上。 他要是敢说不,她立马赶去杀了三公主。 她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实力。 宸妃气的抓狂,双眼通红,“皇上,沐霁月残害手足,无故杀死宫中嬷嬷,应当严罚。” 霁月抽出一把匕首,一刀砍在桌上,桌角被她砍了下来,她气势汹汹的叫道,“你想杀我?来啊,敢不敢现在跟我来个鱼死网破?” 宸妃呆若木鸡,她不敢!她还想当皇后,想当太后! 皇上看在眼里,微微摇头,几十年的宠妃还没有一个小孩子有气势,有魄力,“宸妃。” “臣妾在。”宸妃的身体抖了抖,莫名的有些不安。 皇上面色清冷,冷冷的喝道,“你应该庆幸仪儿只残了一条腿。” 若不是霁月手下留情,她已经是一具尸体。 “皇上。”宸妃面如死灰,绝望极了。 第八百七十三章 降为美人 第八百七十三章降为美人 她的怨恨,不经意间泄露出来。 皇上微微蹙眉,心中不快,但看在一双儿女的份上,没有跟她计较,“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再不懂事,谁也救不了她。” 昨晚逃过一劫,已经是沐霁月手下留情了。 没有本事就算了,偏偏不管不顾的去找强大的对手,自寻死路。 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宸妃整个人都崩溃了,又气又怒,失控的大喊大叫,“皇上,您为了这个小妖精不管仪儿了?你疯了吗?” 皇上脸色一冷,好大的胆子,这是怨恨君王? 霁月很自然的补上一刀,“皇上啊,你那么维护她们,她们就是这么回报你的,怨恨满满啊。” 皇上本来就维护着宸妃母女,叫太医诊治,给最好的药,无限量的供给。 那可是犯了错的人! 要知道,他当年无故杀了安后,将刚出生的小公主扔进了冷宫! 相比之下,宸妃母子幸运百倍了。 宸妃这才清醒过来,连忙跪地求饶,“臣妾一时情急,请皇上恕罪。” 皇上对她的观感差到了极点,看错了她,她并不是他想像中的温婉温顺。 “沐霁月说的没错,刺杀宫庭主子,这是要造反。” 宸妃的脸色惨白如纸,忽然想起他的残酷手段,“皇上。” 皇上面色冷冷的,“看来朕的旨意没有什么用,禁不了你的足,来人,从即日起,封清悠宫门,不得任何人进出,你好好的照顾女儿吧。” 那些下人都是废物,居然让她轻松的进出,全然没将他的旨意放在眼里,可恶。 宸妃的脸色更苍白了,她都忘了自己禁足一事。 过多的恐惧反而激起了她的愤怒,“皇上,这不公平,你不仅仅是沐霁月的父皇,也是仪儿的父皇,仪儿伤成那样全是拜沐霁月所赐,您就不闻不问不管吗?” 她居然还在顶嘴,还在怪他不公平。 真正的公平是将三公主打入死牢,按王法惩治。 皇上怒极反笑了,“怎么管?也不看看她做了什么好事,深更半夜带人去杀自己的妹妹,如果真杀死了,朕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结果呢,反而自己受了重伤,朕念在父女一场,没有追究,你们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霁月撇了撇小嘴,瞧瞧他说的话哟,什么叫真杀死了,就没什么好说的? 什么人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才是王道。 极度的绝望之下,宸妃不甘心的叫道,“皇上,纵然她千错万错也是您的女儿啊。” 三公主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皇上不耐烦的喝斥,“那又如何?朕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宸妃打了个冷战,当年的安后临死前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不是跟她一样,冷的发抖,冷的想哭? 她怎么就忘了,他本质是个冷酷绝情的男人。 “皇上,在你心里,我们母子三人到底算什么?” 二十几年的夫妻啊,相伴了那么久,他就一点都不在乎?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神秘莫测,“你说呢?” 她是个漂亮的女人,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惜近两年越来越放纵野心了。 她是仗着有一个有机会登上皇位的儿子! 宸妃仰着脖子,一颗心如浸在冰冷的海水中,浑身发抖,两行清流滚落下来。 霁月冷眼旁观,不客气的补刀,“宸妃啊,你还要谢谢我的不杀之恩。” 她从来都不是个以德报怨的圣母,别人怎么对她的,她就怎么对别人。 宸妃冷冰冰的看着,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一份恩情我会记一辈子的。” 恩情两字咬的很重,怨气冲天。 霁月眼珠一转,笑眯眯的说道,“我觉得吧,你活不长的,所以记不了一辈子。” 气死人不偿命,嘻嘻。 宸妃的两眼充血,面容狰狞的可怕。 “你巴不得我死了吧?越是这样,我越不会死。” 她自知在皇上心中的形象尽毁,已经失了恩宠,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已经这样了,还能更差吗? 她有一子一女,儿子又是朝臣们最看好的皇子,她怕什么? 只要熬几年,等儿子登上皇位,那才是她的好日子。 至于皇上,她是彻底死心了! 霁月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禁嗤笑,“皇上,她对你不敬呢,不配为妃。” 丫的,居然以为不可能更差,开什么玩笑,没有最差的,只有更差。 养尊处优的日子,果然会让人安逸到变傻。 皇上是最会看人心的,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宸妃的心思。 他非常的恼火,“宸妃教女不严,贬为梅美人。” 一贬到底,连个妃位都不肯给了。 皇帝是最小气的生物,得罪了他,可没有好日子过。 从宫中阶位最高的妃子,一下子变成不入流的美人,可谓是云泥之别。 高高在上的宸妃,跌下了云端,重重摔进了尘埃中。 “不。”宸妃一口血喷出来,晕了过去。 霁月吓了一跳,一脸的蒙逼。 “这样就吐血了?太脆弱了,不会是装的吧?” 她强忍住上前踢一脚的冲动,好奇的打量着。 皇上不想看到这个女人,直接下令,“将梅美人送回清悠宫看管,美人位份是不能住主殿的,迁至偏殿。” 只有嫔以上的女人才有资格住主殿,成为一宫之主。 太后再也忍不住了,“皇儿,这样是不是太过了?好歹看在二皇子的面子上,他一日日的大了,需要脸面了。” 这太打脸了,让二皇子怎么面对群臣? 霁月呵呵一笑,“脸面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的。” 太后一听到她的声音就生气,这个小妖精把大家都坑苦了。 “你给哀家闭嘴,没人想听你说话。” 霁月的逆反心理一下子爆发了,“嘴长在我脸上,我爱说就说,你管得着吗?” 嗯,她偶尔很中二。 太后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皇上,你怎么不管管?” 皇上也很无力,“你都管不了,朕更管不了。” 她的思维跟别人不一样,我行我素,不畏王权不怕他,骂又骂不过她。 又不能杀了她,还能怎么办呢? 第八百七十四章 每天都在作死 第八百七十四章每天都在作死 霁月笑眯眯的开虐,“太后娘娘,你的手下太弱了,我都没怎么尽兴,下次派些厉害的,让我好好玩玩呀。” 太后浑身血液往脑门冲,被刺激的够呛,“你……你杀人如麻,会有报应的。” 霁月甩了她一个冷笑,“太后也信报应?呵呵。” 太后本身是踩着无数人的血泪爬上来的,死在她手里的人,不知有多少。 太后一口气堵在喉咙,憋的难受,“开个价吧,哀家要定药方了。” 一拿到药方,她就马上让沐霁月从眼前消失。 霁月慢条斯理的把玩着头发,“药方啊,你一拿到手就会杀了我,我又不傻。” 太后没想到她这么聪明,忍了又忍,“哀家对天发誓,绝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否则天打雷劈。” 她发誓发多了,根本没将誓言当一回事。 霁月同样不相信誓言,“不信,你还是老老实实每三天跟我买药丸吧,多准备点钱,前提是你能活的很长。” 她气人的本事越来越高明了,太后被她气炸了,“沐霁月,做人不能太过分,否则……” 她眼神阴沉沉的,杀气四溢。 霁月才不怕呢,这老女人的命捏在她手里,不想死就得听她的。 “否则又派人来暗杀我?欢迎啊,闲着也是闲着,陪你们玩玩小游戏。” 太后的脸色忽青忽白,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皇上,她身边的丫环触犯了宫规,处死吧。”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霁月身边的两个丫环,像看着两个死人。 她动不了沐霁月,但动她身边的人,轻而易举。 没有了帮手,沐霁月也不过是拔掉牙齿的老虎,没有什么威胁了。 半春和半夏不约而同的抖了抖身体,惊惧交加。 霁月冷笑一声,“触犯了哪条宫规?” 想动她的人,门都没有。 太后眼中全是杀气,“对哀家不敬,该杀。” 霁月高傲的不可一世,“我的丫环不是宫里的人,不需要守宫规,别动不动拿宫规压我,我不吃这一套,对你不敬又怎么着?我下的令,你不配我尊敬。” 太后气的差点晕过去,越发的咄咄逼人。 “她们杀害我身边的宫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霁月寸步不让,“只是自卫而已,再说了,命令是我下的,她们只是执行命令,我对她们非常的满意。” 她是个很护短的人,自己的手下怎么欺负都行,但轮不到别人说半句不好。 她的强势超出了太后的预料,她又怎么肯放过杀鸡儆猴的机会。 “皇上,你舍不得杀沐霁月,两个低贱的丫头总舍得吧。” 这是隐隐的威胁了,不杀丫环,那就杀沐霁月,总有一样要满足她的。 皇上心中权衡半响,刚想说话,就被沐霁月抢了话题。 “皇上,动我的人,我会百倍的报复回来,我发誓,会让后宫血流长河,到时不要再指望我手下留情了。” 她自知实力不够强大,跟皇上手中的武装力量相比,不值得一提。 但是,她有一颗强大的报复心。 只要她一天不死,就会报复回来,到时谁都保不住。 皇上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里一颤,她是说真的。 除非杀了她永绝后患,否则宫中将永无宁日。 但是,他暂时还不想动她,她还有利用价值。 “朕又没说什么,你急什么?” 霁月深知帝王都是靠不住的,从来没想过靠皇上撑腰。 她要做的是,努力的强大,让所有人都不敢欺负她。 “不是急,是丑话说在前面,我一旦发疯,连自己都怕。” 太后杀心太炽,隐晦的暗示道,“皇上,这种鬼话傻子才会信,她没有了帮手,哪有那个本事?” 打掉沐霁月的嚣张气焰,趁机将沐霁月控制住,任由她摆布,这就是太后的目的。 皇上微微皱眉,有些犹豫。 太后的忍耐到了极限,愤怒的大叫,“皇上,那两个丫环是绝对不能留的,否则就等着给哀家收尸吧。” 她拔下一支金钗,对准自己的脖子。 皇上倒抽一口冷气,“母后。” “快点下令。”太后以死相逼,显然是个心狠的。 她眼中的狠意,让人心惊。 皇上的心一软,这毕竟是生他的母亲,“来人,将这两个丫环拖下去……” 他的话没说完,太后忽然尖叫一声,“啊。” 她忽然摔倒在地,浑身无力,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她这是怎么了? 霁月笑眯眯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太后啊,我发现了一件事,你是宫里最爱兴风作浪的人,我呢,最烦别人折腾我,所以不好意思了。” 太后恍然大悟,是她下的手,“你对我做了什么?” 霁月笑的诡异,“嘻嘻,下了点小玩意,让你没力气再害人。” 太后心中惊惧,她是怎么做到的? “沐霁月,你这个疯子,快把解药交出来。” 霁月拂了拂发丝,露出一双晶亮的大眼,“你知道那些老嬷嬷是怎么死的吗?” “你……你……”太后又惊又怕,脸色惨白。 霁月做了一个吐血的动作,眼晴亮的出奇。 “中了我特制的迷药,一个个倒在我倒下,浑身无力,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任由我砍,对对,不用怀疑,你中的就是这个,一样一样的。” 她像个调皮的小女孩恶作剧,兴致盎然,但没人敢不当一回事。 太后惊恐的看着她,好像她变成了小恶魔,“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是什么?能吃吗?霁月无所顾忌的嘲讽道,“不作就不会死,你整天作死,怪谁呢?” 皇上愣愣的看着她,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太后无助的看向皇上,极尽挑拨之能事,“皇上,她能这么对我,也能这么对你,你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霁月抬头看了皇上一眼,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纯净如水,“放心,吃了你一顿饭,不会冲你下手的,我是个有底线的好孩子。” 她脸上浮起一丝调皮的笑容,挤了挤左眼,“下次蹭饭就不难了,是吧?” 本来很严肃的气氛一下子被破坏掉了,荡然无存。 第八百七十五章 梦想还是要有的 第八百七十五章梦想还是要有的 皇上沉重的心情瞬间轻松了,嘴角直抽,丫的就没有正常过。 算了,她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恩怨分明,只要不去惹她,她就不会发疯。 至于野心?她懂吗? 他板着脸轻斥,“沐霁月,快给太后服解药。” 霁月严肃脸,“解药要花钱买。” 皇上嘴角抽了抽,好吧,再多一项,是个小财迷。 “要多少?” 霁月眼珠转了转,伸出一根白嫩嫩的小手指,笑的很可爱,“在京城最热闹的地段,给我一个商铺吧。” 皇上愣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霁月笑嘻嘻的说道,“我打算跟南宫寒熙做生意,做玻璃生意,我可以免费给你打造一个玻璃屋。” 她想好了,玻璃造出来后,要卖给最有钱的人,皇上是天佑国最有钱有势的人,当然是找他当招牌喽。 皇上都用的东西,底下还不疯抢? 一条明线,一条暗线,多好啊。 皇上眉头微蹙,总觉得她在算计着什么。“玻璃?那是什么?” 霁月简单的形容了一下,“可以让阳光洒进来,光线充足,又可以遮风挡雨,代替窗纸的存在。” 她说的很简单,但,皇上没办法想像,毕竟是没见过的东西。 见他一脸的茫然,霁月挥了挥小手,“行了,说的再多你也不懂,反正是好东西。” 她这么小看他,让皇上很心塞,“……朕有什么没见过的?难道你比朕还见多识广?” 霁月眼珠一转,有了鬼主意,“要不要打个赌?如果你见过玻璃,那我以后就乖乖听你的话,你说东,我不敢向西,你说不一,我不敢说二。” 一听这话,太后激动的不行,大声叫道,“皇儿,跟她赌,赶紧。” 这么好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但是,皇帝深知霁月的个性,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如果没见过呢?朕不可能听你的。” “那倒不必,只要这门生意受你保护就行。”沐霁月想了想,补了一句,“我可以交点保护费。” 皇上嘴角抽了抽,还交保护费呢,当他是黑道老大吗? “还要加一条,如果朕赢了,你不能动不动施毒。” 霁月不停的叫屈,委屈的不行,”皇上,你这话亏不亏心啊?我什么时候主动挑衅过?都是被动的自保!我是被逼的,否则早就死了几百遍!你说这种话,良心不会痛吗?” 她吵的皇上头痛,但她说的是事实,“行了,那你不能对朕下毒。” 霁月也不吃素的,立马加了一句,“前提是,你不欺负我,不害我。”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点亏都不肯吃。“好。” “铺子呢?”霁月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 皇上扬了扬手,安公公立马送上一个小锦盒,是房契,东门大街的铺子,最热闹的地段。 “给你,赶紧给太后解药。” 霁月亲眼看过,非常的满意,扔了颗解药给安公公,“太后啊,欢迎你天天作死,我就能天天有铺子收了。” 太后刚吞下解药,还没有缓过劲来,一听这话,胸口一阵翻滚,一口血喷了出来。 霁月嫌弃的朝后几步,“呀,皇宫里的女人有吐血的习惯啊,我算是开了眼界。” 太后嘴里发苦,“臭丫头。” 一名宫人禀道,“南宫世子求见。” 太后眼晴一亮,“让他进来。” 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但是,南宫寒熙走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沐霁月,紧张的冲过来,拉着她猛看,“霁月,你有没有受伤?快让我看看。” 他快急死了,一听到消息就进宫了。 那些人都疯了吗?大半夜的去杀霁月,只恨他当时不在场。否则,哼。 他的关切让霁月很受用,“暂时死不了。” 南宫寒熙听不得这样的话,揉揉她的小脑袋,“不许胡说,你永远不会死。”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老而不死,是妖怪。” 太后的眉头一皱,怎么像是在说她? 南宫寒熙的眼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她,“霁月,就算你是妖怪,我还是喜欢你。” “熙儿。”太后听不下去了。 南宫寒熙这才看到她,上前冲皇上和她都行了一礼。 “皇祖母,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好好的休息?你身体不好,不要乱跑,要是出了事,算谁的?” 太后气的直翻白眼,她就站在面前,他居然看不到她? 霁月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说道,“太后有吐血的老毛病,你离她远点,免得被传染。” 虽说小声,但大家都听到了。 南宫寒熙愣住了,“还有这病?我怎么不知道?” 他居然当真了,太后又想吐血了,长没长脑子啊,怎么老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 “熙儿,你知不知道这死丫头是怎么对我的?她……” 南宫寒熙的脸色一变,“她不是死丫头,皇祖母,别动不动死的,我不喜欢。” 太后心塞塞,“你到底是谁的外孙?你帮谁?” 南宫寒熙也很为难,“帮有理的那一个,皇祖母,所以你要学着讲道理。” “噗哧。”霁月忍不住笑了。 南宫寒熙拿她没办法,笑的也很开心,“霁月,你又顽皮了。” 沐霁月冲他使了个眼色,小脸鼓鼓的,“皇上,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我要开始研制玻璃了,天大地大赚钱最大,谁阻碍我赚钱大业,就是我的敌人。” 皇上真心弄不懂这丫头,她似乎对钱有一种狂热的追求。 但是,对有权有势的人来说,这追求有些可笑了。 “每个月给你的钱不够用吗?可以再给你加一点预算。” 霁月又不想争权,只想过的舒舒服服的,花钱如流水,“不需要,自己赚来的别人抢不走,我要做第一女富商,我要让天佑的国税一半都出自我的手。” 她扬了扬尖尖的下巴,神采飞扬,眉飞色舞。 南宫寒熙一脸骄傲的看着她,与荣有焉。 皇上愣了一下,第一富商? 太后冷笑一声,不屑一顾,“好大的野心,凭你?做梦吧。” 霁月笑眯眯的掐回去,“人要敢想敢做,当然,你格局太小,不懂的。” 第八百七十六章 分享喜欢的东西 第八百七十六章分享喜欢的东西 “我是太后。”太后被攻击的又想吐血了,除了这句话,她找不出别的强有力的话。 她感到了无能为力的痛苦,她再也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太后了。 霁月呵呵一笑,猊狠怼过去。 “谁不知道你是个凶残恶毒的太后,靠百姓们奉养,却对国家对百姓没有半点贡献的废物。” 这话太狠了,但是,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除了在后宫养尊处优,靠天下人供养,活的尊贵又滋润,却没有干过一件利国利民的事。 除了争权夺利,她的脑子里没有别的,局限于后宫。 所以,沐霁月说她格局小,不是瞎扯蛋。 太后气的心脏都疼了,脸色惨白,“你……你才是废物,你……” 她身边的宫女连忙拿出一颗保心丸让她服下,满脸的紧张。 霁月淡淡瞥了一眼,又装,明明没啥大毛病,却一副快死翘翘的鬼样子。 这是想博谁的同情呢? 她的视线落在皇上脸上,神色严肃,“皇上啊,你可要做个清明的好皇帝,为自己的国家为自己的子民多做些有益的事,百姓会记住你的,历史会记住你的。” 她站在历史巨人的肩膀上,看问题自然不同。 看的远,也看的深沉,顺便刷了一把情怀。 当然,这也是发自内心的想法,站在什么位置就做什么事。 当了皇帝,就应该为自己的子民谋福利,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功业。 “……”皇上心神剧震,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这些连皇子们都没有的意识,她怎么会有? 南宫寒熙呆呆的看着霁月,像是不认识了。 她比他想像的还要聪慧可爱,还要心善,他好喜欢! 太后却非常的不满,什么玩意,说什么做有益的事,她有什么资格说?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沐霁月,你不过是废后之女,永远没资格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 她狠狠的打击霁月的自信心,但是,霁月的内心比谁都强大。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震惊的眼珠子都掉下来。” 她的话一如既往的霸气,勇往直前的执着。 说完这话,她拉着南宫寒熙的胳膊往外走,“走吧。” “去哪?”南宫寒熙茫然的被她拉出了乾清宫。 至于皇上和太后,太过于吃惊,呆呆的目送他们离开。 站在院子里,霁月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舒服多了。 她捂着肚子,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我们出去逛逛,我好像吃撑了。” 秒变呆萌的小可爱。 “……”南宫寒熙呆呆的看着她,刚才霸气的小公主呢? 霁月也不管他怎么想,拉着他在花园里乱逛。 花园里没有人,很安静,正值多事之秋,各宫都缩在自己宫里,不敢出来乱跑。 南宫寒熙忽然想起一事,掏出一包东西,“我给你带了云片糕和荔枝糖,很好吃。” 他像献宝般送到她面前,眼巴巴的看着她。 霁月愣了一下,“是你喜欢吃的?” 南宫寒熙用力点头,温柔的看着她,“是,我喜欢的东西都想跟你分享。” 看到好吃的,想带给她。 看到好玩的,也想带给她。 这种心情尚属首次,但非常的愉快。 霁月拿了二颗糖,一颗塞给他,一颗自己吃了。 甜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两人相视而笑,像分享秘密的小伙伴。 “不错,好吃。” 得到了好评的南宫寒熙笑的傻傻,俊朗的面容透出一股傻气。 “我天天给你带好吃的,皇上说了什么时候放你走吗?” 在皇宫待着,他实在不放心,感觉天天都有事。 霁月笑的很淘气,“应该快了,他估计也受不了我的折腾。” 任谁天天这么闹,都消受不起。 皇上也是人,自然也会烦! 南宫寒熙恍然大悟,“你是故意的?但是,闹的这么大,对你也没有好处。” 霁月耸耸肩膀,漫不经心的说道,“一味的隐忍,只会被人当成软包子随意捏来捏去,还不如强硬些,将事情闹大,将皇上无法忽视。” 闹大了也好呢,让某些人无法装聋作哑。 南宫寒熙听她一口一声皇上,暗暗替她难过,“舅舅还是很喜欢你的。” 别人都叫父皇,享受着皇上的宠爱,享受着荣华富贵。 只有她,每天过的提心吊胆,没有享受过一天。 这样的公主太憋屈了,可他什么都帮不上忙。 霁月像是听到了本年度最好玩的笑话,笑的不行,“这话呀,骗谁呢?我已经过了需要父母的年纪,根本不在乎他。” 南宫寒熙只当她是逞强,哪有不在乎父母的孩子? 就算他这年纪了,依旧很依赖自己的父王。 “你别想多了,舅舅如果不疼你,早就将你砍了。” 换了别人,早就砍了几百遍,皇上对霁月还是很特殊的。 霁月嘲讽的笑了笑,“我没有触犯到他的利益,反而帮了他一把,他怎么会砍我的脑袋?” 特殊个屁,根本没有好吗? 而是,她每一次都踩对了点! “帮他?”南宫寒熙没有听懂。 霁月无声的叹息,他很聪明,也很有主见。 心性磊落,就算在尔虞我诈的宫庭长大,依旧保有一份纯净,没有被染黑,特别难得。 但是,有时候这不是一件好事。 她想了想,细细的解释给他听,“这天佑国,只有一个帝王,这后宫只有一个主子,任何人都不能跟他争权。” 换句话说,太后的手伸的太长了,惹皇上不快了。 皇家的人哪有什么亲情? 父母子女夫妻之间,反目的不知有多少。 南宫寒熙愣住了,“不会的,舅舅应该不会那么无情。” 从小到大太后和皇上对他关爱有加,他也很信任他们,从来没想过别的。 霁月微微摇头,他被保护的太好了,世间的阴暗看的不多。 “你平时也注意些,别傻乎乎的犯了他的忌讳,他可是连元配妻子都杀的人。”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南宫寒熙心疼了,“霁月。” 心疼她经历的一切,心疼她没有父母亲情,心疼她没归属感。 霁月有些受不了,“不要用这种同情的目光看我,我真的不在意,能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不能的话,他不会手软,我也不会,啊。” 第八百七十七章 二皇子的仇恨值 第八百七十七章二皇子的仇恨值 一声惊呼,她被南宫寒熙一把抱住,抱的很紧。 “南宫寒熙,你干吗?” 抱的她快喘不过气来,兄弟。 南宫寒熙越想越心疼,她太可怜了,跟所有的亲人关系不好。 “别动,我就想抱抱你。” 霁月挣扎不脱,就让他抱着吧。“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安慰。” 她真的不在乎这些所谓的亲人,但南宫寒熙不相信啊。 “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小孩子,你快点长大吧。” 长大了,就能当他老婆,永远在一起,由他疼她爱她保护她,给她想要的一切。 霁月笑着打趣道,“南宫寒熙,你真的想娶我?” 南宫寒熙嘴角微勾,笑着点头,“做梦都想啊,我都想好婚礼怎么搞,新房建在哪里,格局摆设都想好了……” 霁月有些无语,“你想的太早了,谁知道将来的事呢。” 几年后的事情,只有老天爷知道。 她对南宫寒熙有感情,有喜欢,但说爱,还太早。 南宫寒熙紧紧抱住她不放,“你一定是我老婆。” “未必。”霁月说了一句老实话,事事无绝对。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南宫寒熙心里一慌,手劲更大了,“说,你是我老婆。” 霁月被拽疼了,“南宫寒熙,你别闹了,快松手,否则我要生气了,疼。” 南宫寒熙微微松手,却没有放开她,“不管,你不说我就不放,霁月,你说一句嘛。” 他又是卖萌,又是撒娇,为了一个名份,也是蛮拼的。 一道白光闪过,南宫寒熙的脸色大变,有人偷袭。 他抱着霁月朝上一冲,飞快的避开暗器,抽出长剑挥过去。 有人一声尖叫,“啊。” 霁月侧头看过去,是二皇子和他身边的随从。 偷袭她的人正是二皇子身边的人,她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 “二皇子,你好大的胆子。” 二皇子恶狠狠的瞪着她,杀气冲天,“将沐霁月杀了,谁杀了她,赏银万两。” 他都不屑跟她说话,在他眼里,她已经是个死人。 正是这个小妖女害的妹妹的右腿废了,害的母妃被贬成了美人。 而他的身份随之尴尬起来,再也没有以前的名正言顺。 眼见即将到手的皇位摇摇欲坠,他就恨不得将沐霁月碎尸万段。 霁月板着俏脸,冷冷的看着那些扑上来的侍卫。 南宫寒熙二话不说挡在霁月面前,非常的生气,“二皇子,你疯了吗?这是皇宫。” 在皇宫里闹事,没有好结果。 二皇子已经失去了理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沐霁月。 “表哥,这不关你的事,你退到一边去,你只当没看到,以后有你的好处。” 他是不敢得罪南宫寒熙,但,沐霁月必须死。 南宫寒熙被几个侍卫围住,牵制住了,急的不行,“不行,二皇子,你不要做傻事。” 他不该为了图单独相处,而没有带上随身侍卫。 他一声长啸,直冲九霄。 二皇子心中大急,这是在呼叫自己的侍卫。 “快点杀了沐霁月。” 一团混乱时,两个侍卫趁机冲向霁月,手中挥舞着长剑,南宫见状心中大急,不管自身安全就要冲过来。 却被二皇子挡住了去路,“南宫寒熙,你敢杀我吗?只有杀了我,你才能闯过去。” 南宫寒熙气的不行,“二皇子,你不要这样,那是你的妹妹,皇上知道了会很生气。” “再生气也不可能杀了我。”二皇子杀心太炽,他很清楚如果就此杀了沐霁月,反而省心,皇上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总不能为了一个死人,再赔上一个儿子吧。 霁月临危不乱,眼见侍卫就要杀到面前,她嘴角一扬,手一挥,血滴子出手了。 所到之处,鬼哭狼嚎,那几个侍卫倒在血泊中。 忽如其来的惊变,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二皇子直勾勾的看着她的手,这是什么东西?威力好大! 霁月的手一扯,血滴子又回到她的手里。 “二皇子,你确实要杀我吗?” 面对如此神奇的暗器,二皇子心中莫名的发冷,但仗着人多,他胆气一壮,“你该死,沐霁月,你逃不掉的。” 沐霁月眼神冷了下来,轻声喝道,“南宫寒熙,你退开。” 她不想误伤南宫寒熙,但是,南宫寒熙犹豫了,“霁月,都是一家人,何必较真。” 下面的话说不下去了,沐霁月的眼神太冷,冷的他直哆嗦。 “我数到三,再不退就不要当我的朋友,一,二……” 什么一家人?拼命要杀死她的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家人? 真是好笑,她可不是那些吃苦受罪还将眼泪往肚子里吞的懦夫。 谁欠了她的,她会亲自来讨债。 南宫寒熙心里一颤,她真的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他犹豫了半响,默默的退开了,最后还是选择了沐霁月。 等南宫寒熙一退开,二皇子大声叫嚣道,“沐霁月,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找死,我会成全你的,来人,一起上,打死她我负责……” 霁月一挥手,血滴子飞出去,转了一圈,又回到她手里。 “啊啊啊。”惨叫声连连。 二皇子也不例外,倒在地上,浑身发软。 她特制的武器,只要沾上一点血,就会让对手的力气全失,身体发软。 嗯,她加了料,果然好使。 她一步步的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二皇子。 “我给过你机会的。” 她想放过他的,但他非要自找死路,有什么办法? 二皇子发现自己不能动了,又气又急,“你对我做了什么?沐霁月,你不要乱来,我是皇子,将来要继承皇位的,你敢动我一根头发,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在叫嚣,骄横无比。 如果他能低声下气的求饶,霁月说不定会放过他。 但他这么嚣张,不修理他都对不起自己。 “我早就说过,有我在,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二皇子惊怒交加,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弱势过,有种被猎人盯上的惶恐不安。 但是,他是不会求饶的,总有一天他要杀了她。 如果现在不行,等以后他成了皇帝,谁还敢阻止他? “沐霁月,你可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第八百七十八章 让人又爱又恨 第八百七十八章让人又爱又恨 “知道。”霁月神情严肃,板着俏脸。 二皇子只当她怕了,不知该怎么做,得意洋洋的喝道。 “那还不快放开我?” 霁月眼珠一转,抽出一把匕首,“因为知道,所以,更不能放过你了。” 不死不休的局面,而她不想死。 南宫寒熙的眉头紧皱,感觉很糟糕,这样下去不行啊。 “霁月,不如将二皇子送到舅舅面前,让舅舅发落他吧。” 霁月听而不闻,一个用力砍下去,呵呵,让皇上发落?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一个受宠的皇子,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皇帝身上,那才是真傻! 她就用自己的方法处置! 只听二皇子发出一道惨烈的尖叫声,“啊啊。” 他的左腿全是血,看上去挺吓人的。 南宫寒熙闭了闭眼,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完了,这下子麻烦大了。 二皇子痛的直吸气,恨恨的瞪着她,“沐霁月,你对我做了什么?” 霁月微微一笑,气定神闲,“放心,我看的很准,挑断你的左腿筋,你是瘸子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当皇帝了。” 皇帝代表着一个国家的颜面,残疾的皇子决不可能登上皇位。 轻轻一刀,彻底断了二皇子的皇帝梦。 不是想上位后杀她吗?那就不让他上位呗!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目瞪口呆,好狠! 这才是永绝后患的绝杀! 二皇子整个人都崩溃了,气的直哆嗦,脑袋都炸开了。 “沐霁月,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除了这句话,只有满腔的恨意。 霁月神色淡漠如水,“二皇子,你妹妹是右腿瘸,你是左腿瘸,我安排的很合理吧。” 不畏惧,也不害怕,坦然极了。 二皇子恨之入骨,目光如淬了毒般,“沐霁月,只要我不死,你这辈子休想安宁,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对,不让她死的那么痛快,活着,活的比死更痛苦。 看着二皇子扭曲的面容,“哦,你没有那个本事,好好的享受不用当皇帝的悠闲时光吧。” “……”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算心情沉重的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这小嘴啊,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二皇子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他的梦想,他的野心全被她毁了,还说这种风凉话。 好恨,恨不得毁天灭地。 “沐霁月,你这个神经病,我发誓,不会放过你的。” 这种话听多了,耳朵都起茧了,沐霁月根本没放在心上,“再有下次,我就送你去阎王,记住我的话。” 扔下这句话,她洒脱的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走了一会儿,后面传来脚步声,南宫寒熙跟了上来,面如沉水,眉头紧皱。 相比之下,沐霁月轻快的不像话,“怎么了?” 南宫寒熙心烦意乱,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这事闹大了,按也按不下去。 哎,以她闯祸的本事,过不了消停的日子。 应该再多派几个侍卫过来,日夜不停的守着。 “你捅马蜂窝了,舅舅会很生气。” 皇上生不生气,沐霁月根本不在意,“那让他赶我出皇宫啊。” 她求之不得呢,谁爱待在阴森森的皇宫? 南宫寒熙忍不住叹气,她一点都不急,反而是他急的上火。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没天理。 “太后会很生气。” 霁月欢呼一声,“太好了,气死才好呢。” 哎哟喂,讨厌她就赶她走吧! 南宫寒熙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哎,你知道宸妃……不对,梅美人背后的家族是哪家?” 他临时想起没宸妃了,只有梅美人。 霁月漫不在乎的问道,“哪家?” 南宫寒熙的语气很沉重,“梅家,四大开国公侯之一的梅家。” 霁月对这些没有一点概念,听上去很厉害。 “原来她姓梅啊。” “……”南宫寒熙郁闷的不行,她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她就一点都不怕吗? “是,她姓梅,梅家的嫡次女,而梅家的嫡长女嫁给出过圣贤的孔家。” 孔家?出孔子的孔家?这个时空也有? 她真心不觉得孔家什么牛逼的,孔家是被统治者捧起来的木偶,用来统治百姓的工具。 “还有什么牛逼的关系?” 南宫寒熙气到无力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霁月打了个呵欠,有点困了,“我担心什么?再高贵也比不上皇家啊,除非他们起兵造反。” 不管哪个家族都没有皇族尊贵,明面是这样。 想要害她,只能暗着来。 她怕过谁呢?来就来呗,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南宫寒熙目瞪口呆,把天都聊死了。 “你能不能好好的聊天?” 霁月眼珠一转,做出惊恐万状的表情,哭着喊着。 “啊,我好害怕啊,这么多厉害的靠山,我要完了,怎么办?世子哥哥,你一定要救我啊。” “……”南宫寒熙嘴角直抽,浮夸的演技好尴尬。“没有眼泪。” 霁月捏了捏自己的脸,“你太挑剔了,眼泪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 南宫寒熙感觉快吐血了,她有没有忧患意识啊。 “霁月啊,梅家不好惹,孔家更不好惹,他们两家的子弟都很厉害,一文一武,相互支援,是朝中一股很大的势力,他们要对付你,有的是办法。” 霁月摊了摊手,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他们不惹我就算了,要是惹了我,我有千百种办法让他们后悔。” 打不过就逃呗,天大地大总有她的容身之所。 “你……”南宫寒熙浑身无力,脑电波完全不在一个波段上。 一名宫人狂奔而来,“四公主,世子,皇上让你们快回去。” 南宫寒熙心里一紧,来了。 霁月眨巴着眼晴,笑眯眯的问道,“二皇子去告状了?” “奴才不知。”宫人真不知道,反正是出了大事。 霁月微微一笑,“不用怕,他脚废了,当不成太子,更当不成皇帝了。” 宫人呆住了,神马?废了? 两人一进乾清宫,就发现气氛不对劲。 二皇子跪倒在皇上面前,满面泪痕,苍白无力的样子。 所有人都低着头,噤若寒蝉,皇上一脸的狂怒。 南宫寒熙目不斜视的走过来,跪在皇上面前,“参见皇上。” 第八百七十九章 注定的失败者 第八百七十九章注定的失败者 皇上冰冷的视线移向那个站的远远的女孩子,暴怒不已。“孽女。” 他怒火冲天,熊熊燃烧,“给朕跪下。” 她怎么还敢站着?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霁月一脸的无辜,还是直挺挺的站着,“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皇上脸色铁青,手指着她的鼻子怒骂,“沐霁月,朕知道你不念亲情,眼中只有自己,但朕没想到你会如此伤害自己的手足……” 一道凉凉的声音猛的响起,“说的好像你没害过似的!” “……”全世界都安静了。 众人震惊的看着她,真正的勇士! 二皇子幸灾乐祸的看着沐霁月,她死定了!居然敢说这种话,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皇上的面色阴沉的可怕,“沐霁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南宫寒熙急坏了,冲霁月直使眼色,让她赶紧道歉,多说几句好话。 霁月像是没看到般,坦坦荡荡的说道,“这本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作为权利中心的皇室,从诞生之日起就注定了杀戮和野心永不停止,胜者为王,败者输掉一切,包括性命,这不是皇室子弟共同的认知吗?” 这是一场权利游戏,谁都不能幸免。 没本事的死的早,强悍的人才能活的久。 所以,没有什么好悲哀的。 身为皇室子孙,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一生纷争,一生尔虞我诈,一生的自相残杀。 皇上怔怔的看着她,像是不认识她般。 她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他的心坎里,胜者为王,输了就得死,没有什么可说的。 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他是踩着无数人的尸体登上皇位的,包括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尸体。 而他的父皇,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他的儿子们,也将这么走过去,王者只有一人! 只是,他没想到看的最清楚的人是沐霁月,一个女孩子。 二皇子激动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我就没有,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伤害自己的手足。” 他好像是皇室的白莲花,从小到大都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霁月嘴角勾了勾,得了吧,死在梅美人手里的婴儿不知有多少,这些年有很多流产的后宫女子,有很多夭折的孩子。 而二皇子看似风度翩翩,其实残暴无比,他宫里服侍的宫人需要不停的补充,没办法,死的人太多了。 这种人还装什么友善手足的好人? “你认同的手足只有三公主,对你没有威胁的女孩子。” 如果也是皇子,恐怕早就开撕了。 皇家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我……”二皇子愣住了。 沐霁月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冷冷的指出一点,“是你先挑起来的杀戮,所以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技不如人,死了也活该。” 想害她的人,她为什么要仁慈?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父皇,儿臣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她是故意陷害我,请父皇明查。” 当时除了他和手下们外,只有南宫寒熙和沐霁月两人,他想怎么说都行。 南宫寒熙跟沐霁月是一伙的,说的话不足采信。 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眼眶微红。 皇上有些心软,毕竟是疼爱了多年的儿子,看到他这样,也很心痛。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堂堂男儿,尽学些后宫女子争宠的手段,你不会是女扮男装吧?” 沐霁月不屑的看着哭哭啼啼的二皇子,怎么也看不上。 长在后宫女子之手,尽使些宅斗的技能。 这话一出,皇上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几个儿子的手段确实有些上不了台面。 全是被后宫女子带坏了,尽教些争宠的本事,让人耻笑。 “你说什么?”二皇子气的胸口疼。 他自视甚高,从来就没将沐霁月放在眼里。 但正是这个他看不起的女孩子,给了他致命一击。 沐霁月微微一笑,“自不量力本身是错,百般的推卸责任,没有担当,这样的人注定是个失败者,不值得皇上操心。” 不得不说,皇上不会教孩子,他的几个子女性格都有些问题。 关键是很平庸,没有特别出色的孩子,当然,她除外。 皇上冷冰冰的看着她,“你对所有人都没有感情,是不是朕哪天让你生气了,你也会不管不顾的出手?” 这是他最忌惮的,她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子,行事飘忽不定,让人看不透。 霁月理所当然的说道,“那就不要做让我生气的事啊。” 南宫寒熙强忍着笑喷的冲动,太可爱了。 跟她撕逼,总会莫名其妙的被带偏。 皇上的自尊心受到了挑战,“……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皇女,你没有资格这么说话。”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伤心欲绝,惶恐不安了。 但是,沐霁月根本不在乎,“我知道微不足道,不讨你的喜欢,但是,说话的资格是天生的,不需要你恩准,你不喜欢听就不要听。” 这么理直气壮的怼人,风格略古怪。 皇上有气无处发,郁闷的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能挑起他的怒火,又能瞬间浇灭。 “你打残了二皇子的腿,作为惩罚,去天牢待一个月。” 她需要好好反省,太狂妄了。 二皇子震惊万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皇,这就是惩罚?不行,我不答应。” 待一个月?开什么玩笑! 他受的痛苦,要百倍千倍的偿还。 皇上挑了挑眉,冷冷的道,“不行?” 他以前觉得这个儿子还算聪明伶俐,但是,在沐霁月面前,显得幼稚可笑。 二皇子心中妒恨,他已经这样了,为什么父皇还轻轻的放过了沐霁月? 应该杀了她才对! “她毁了我的人生,她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完全没想过,沐霁月也是皇上的女儿,同样是尊贵的公主。 虽说公主跟皇子没有可比性,但一个残疾的皇子,没有未来可言。 皇上微微蹙眉,忽然想起霁月的话,自己没有本事,只想让人帮他。 “那你想怎么样?” 二皇子一脸的愤恨和怨毒,“废去她的双腿,扔进天牢,这辈子都不能出来,关到死。” 第八百八十章 把她给我吧 第八百八十章把她给我吧 这才是生不如死! 没有未来,没有希望,被当成猪狗般对待。 南宫寒熙心中大急,连忙求情,“舅舅不要,霁月她……” 二皇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外人插嘴。” 他已经废了,不需要再拉拢永宁王府,自然也不需要掩饰内心的嫉妒和不满了。 霁月凉凉的声音响起,“废物,没用的东西,连报仇都要靠别人,还嫌别人多嘴?我要是你,早就拿绳子吊死了,废物是没有资格活着。” 她一口一声废物,深深的刺激到二皇子,他抢过侍卫手中的长剑扑过来,“沐霁月,你去死。” 沐霁月的反应极快,迅速闪到皇上背后,二皇子像是收势不住,长剑刺向皇上的心口,眼神阴阴冷冷的。 气氛一下子僵滞,眼见皇上就要伤在二皇子手里,一柄软剑砍过来,挥开二皇子手中的剑,南宫寒熙挡在皇上面前,大声喝斥,“救驾。” 一群侍卫涌了进来,齐齐将二皇子围住。 二皇子连忙扔下长剑,拼命摆手,“父皇,我没有伤害您的意思,我的目标是沐霁月。” 霁月从皇上身后探出小脑袋,大声指控,“我看啊,分明是故意的,你想刺杀皇上夺皇位。” 二皇子面色惨白,愤怒的大叫,“沐霁月,你害我还不够吗?你非要害死我才罢休?” 霁月才不怕他,这么愚蠢的家伙,还不配当她的对手。 “还想登上皇位?就凭你这副上不了台面的狗熊样?文不成武不就,没一样能拿的出手,真是丢人。” 谁相信他刚才是没心的呢? 反正皇上是不信的,看向二皇子的眼神都变了,多了一丝猜忌,一丝冰冷。 二皇子心里一阵慌乱,却努力做出委屈的表情,“父皇,您看到了,她就是这么折辱我的。” 霁月知道他完蛋了,这辈子都没戏了。 “呵呵,除了会告状你还会什么?赶紧回去喝奶吧。” 二皇子被气的面红耳赤,失控的尖叫,“啊啊啊。” 霁月被他吵的头疼,捂着耳朵,微微蹙眉,“这样就受刺激了?没用的孬种。” 皇上再也受不了吵闹声,“够了,将她关进天牢,好好反省。” 侍卫们退到一边,给霁月让开一条路。 霁月也不多废话,扭头就走,天牢就天牢呗,可以清静几天了。 经过二皇子身边时,二皇子忽然发疯,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废了你的眼晴,看你还怎么得瑟?” “滚你的蛋。”沐霁月早有准备,微微避身,用了个巧劲,一脚踢中膝盖的穴位,将二皇子踢倒在地,二皇子痛的满地打滚。 “浪费粮食的废物。” 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神色复杂。 二皇子确实欠揍,跟个女人似的张牙舞爪,不干正事,整天耍些小手段。 但四公主也太彪悍了! 霁月很满意的看着地上打滚的二皇子,笑眯眯的说道,“皇上,我就去天牢,你可不要来找我,也不要让任何人来找我。” 南宫寒熙很心急,舍不得她去天牢受苦,但不敢直接求情,婉转的表示,“舅舅,太后的病……” 皇上的眉头微蹙,“你还要不要铺子?” 那套铺子他随时能回收! 霁月却误会了,眼晴亮晶晶的点头,“要啊,你手头还有铺子?这个可以有,一颗药一套铺子,童叟无欺。” 她根本没想过皇上会回收,只要到了她手里,就是她的! 皇上特别头疼,挥手叫道,“拉下去,拉下去。” 看到她就烦,就不会安安静静的待着吗? 霁月洒脱的扭头就走,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没有跟出去。 二皇子连滚带爬的滚过来,还没靠近,就被侍卫阻拦,他急的大叫,“父皇。” 防备他?二皇子快要气死了。 皇上看着他的窝囊劲,气不打一处来,不求他特别能干出色,但不要这么不堪入目。 “把二皇子送回寝宫。” 二皇子梗着脖子大叫,“父皇,如果你不杀了沐霁月,我就绝食。” 所有人惊呆了,绝食? 南宫寒熙有种日了狗的感觉,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皇上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你说什么?” 他的儿子居然用绝食要挟他?他怎么不去死? 堂堂皇子,如此不入流的手段,枉费他请了那么多的大儒教导他们。 二皇子只当被他震住了,大声叫道,“我要绝食,要不要我这个儿子,你看着办吧。” 皇上胸口翻滚,好想一巴掌拍过去产,“要胁我?你认为你是谁?” “随你怎么理解,儿臣告退。”二皇子用自以为洒脱的的姿势转身离开。 他已经废了,破罐子破摔,爱咋地就咋地。 只要达到目的就行,别的都不重要,活的这么憋屈,还有什么意思? 大不了一死! 皇上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气的胸口疼。 南宫寒熙捧来参茶,小心翼翼的劝道,“舅舅,你还好吗?不要想那么多,会好的。” 皇上喝了几口参茶,努力平息起伏的情绪,“熙儿,朕很累。” 几个儿女都不省心,哎,哪怕有熙儿这样的儿子也好啊。 最起码赤诚简单,文武双全,重视亲情。 南宫寒熙挺同情他的,几个儿女没有治国的才能和本事,尽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耍些不入流的手段,但是,造成这样的局面,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睡一觉就好了,您放心,霁月那边我会劝的,她心地很好,就是脾气不好,只要不惹她就好了。“ 皇上揉了揉脑门,“她整天惹事,朕烦死她了。” 南宫寒熙笑眯眯的说道,“那让她住永宁王府吧,我可以照顾她。” 他们不稀罕,可他稀罕啊。 蒙尘的明珠,总有一天会光芒万丈。 皇上嘴角抽了抽,“你真这么喜欢她?” 南宫寒熙的眼睛亮闪闪的,“是,她长的好好看,头发长长的,明眸皓齿,肌肤如雪,还冰雪聪明,关键是,她的笑容好可爱。” 迷弟般的夸赞,滔滔不绝的能说上几个小时。 皇上的脑袋更疼了,这孩子的眼光有问题。 “行了,行了,朕恐怕保不了她。” 第八百八十一章 痛打落水狗 第八百八十一章痛打落水狗 很快就会有弹劾霁月的折子送上来,又是一场风波。 是不想保吧?南宫寒熙在心里吐槽,替霁月有些心疼,“那我来,舅舅,你把她给我吧。” 皇上不肯死保她,但他会拼尽全力保护她的。 整个永宁王府都是他的后盾! 皇上的心好累,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冲动吗? “她如果能活到十六岁,朕就给你们赐婚。” 他都没有信心那丫头能活过十六岁。 南宫寒熙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没有表现出来,“谢谢舅舅,到时要办个隆重的庆典。” 皇上真心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些什么,“你就这么有信心?她可是满头的小辫子,仇家满天飞了。” 南宫寒熙信心满满的说道,“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她还会坚挺的活着,舅舅,她是长命百岁的命格。” 他说的坚定不疑,好像已经看到了未来。 皇上有些无语,忍不住打趣道,“你会看相?” 臭小子,一说到霁月就兴奋成这样,好像没见过女孩子似的。 南宫寒熙笑的很骄傲,“不会,但我相信霁月的本事,她不想死,谁都拿她没办法。” …… 天牢 沐霁月被带进一间小屋子,环视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她二话不说坐在地上,半春和半夏坐在她身边,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天牢是关犯人的地方,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不用担心,天牢关不住我的。”霁月信心满满,笑的极外张扬。 一听这话,半春和半夏放心了,对自家的主子有种谜之般的信任。 不一会儿,几名看守的衙役过来了,为首的李二子贼眉鼠眼的,站在牢外看着。 “犯人沐霁月,这是你以后待的地方,老实点,这可是天牢。” 他的话气势汹汹,像是未来掌控沐霁月命运的人,高高在上。 一声犯人沐霁月,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 来者不善,这是霁月的第一感觉,挑了挑眉,扫了几眼,“你是太后的人?还是宸妃的人?还是先皇后的人?” 这么一说,她好像得罪了大半个后宫,啊哦。 李二子的脸色变了几变,“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是小人物,消息也不灵通,但是,这么快就跑来耀武扬威,一副想欺负人的架式,怎么看都不对劲。 霁月可不是好惹的,“不懂?那最好,记住本公主的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立马整死对方,不带喘气的。” 这话激怒了李二子,扬声喝道,“来人,先赏这位公主几巴掌,让她清醒一下,这是谁的地盘。” 一股浓浓的恶意迎面扑来,这是想折辱沐霁月呢。 几名看守武功都不错,否则也不会被派来守天牢,当然,性子也呆板,脑子一根筋不得重用,否则也不会守着这个没前途的地方。 几人如狼似虎的扑过去,都莫名的亢奋。 这是下马威?霁月扬了扬下巴,半春和半夏冲过去,噼里啪啦的开打了。 霁月也没有闲着,从腰间掏出一颗药丸,轻轻一捏,扔了出去。 一股浓烟在天牢里蔓延开来,伴随着一股呛人的味道。 那几个看守猝不及防的仓惶乱退,被有备而来的半春和半夏长剑刺杀,一声声惨叫声响起。 “啊啊啊。” 李二子没想到沐霁月如此凶残,又气又怒,“沐霁月,这些都是看守,你伤了他们,这是知法犯法!你就算是公主,也不能无视王法!” 他得到的命令是,在天牢里往死折腾沐霁月,只留一口气就行,想怎么玩都行。 至于后果,自有主子护着,不用怕。 霁月嫌他太吵了,“将他揍成猪头。” 李二子急急的往后退,但吸进那股浓烟,浑身的力气仿佛被吸光了,跌倒在地。 “不,你别乱来,沐霁月,你这个疯子,你不怕有报应吗?” 霁月不禁乐了,居然跟她说报应?兄弟,你没拿错剧本吗? “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这规矩你不懂吗?” 李二子真不知道她的武力值这么高,公主不是最娇弱的吗?“你是犯人。” 霁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得多愚蠢啊。“皇上都没说我是犯人,你何德何能能越过皇上给我定罪?皇上知道吗?” “我…你…”李二子呆住了,脑袋一片空白。 主子说了,只要不将人弄死就行,但没说过这人如此厉害啊,怎么办? 霁月真心看不上这种狗腿子,她再落魄,也轮不到这些人落井下石,“不管你背后是谁,都给我老实点,否则休怪我将你们连根拔起,我是不介意杀人的。” 李二子呆呆的看着她,“沐霁月,你好大的胆子。” 一股大力袭来,“啪啪。”两声,李二子的脸都被打肿了。 南宫寒熙面色冰冷的可怕,“谁给你叫公主名字的权力?你算什么东西?想造反吗?” 他怎么也想不到,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不长眼的人跑来欺负霁月。 瞎了他的眼,这是公主!不是任由他们凌辱的犯官家眷。 虽然他知道这种事情在天牢经常发生,但没想到这些人胆大包天,连公主都敢动。 霁月淡淡的声音响起,“不必跟他啰嗦,调查一下他的背景,挖出他的黑料,呈给皇上就行了,到时杀人砍头,抄家灭族由皇上来。” 手染血腥的事,让皇上来吧,他才是游戏的主宰者。 “南宫世子,还请您不要插手我们执行公务。”李二子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 他们这些贵人动不动就打打骂骂,全然没将他们这些下人当人看。 一样是人,凭什么分高下? 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一旦犯了错,比他们还不如。 犯官的家眷落到他们手里,自然是生不如死。 公主又如何,有什么区别?不受皇上待见的公主,连宫女都不如。 南宫寒熙不禁气乐了,“皇上是不会喜欢看到你们折辱皇室公主。” 再不喜欢自己的女儿,也不会任由别人凌辱,这关乎帝王的尊严。 李二子心里一颤,南宫世子怎么来了?真是要命! “皇上是最英明的,他不会信你们的鬼话。” 第八百八十二章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第八百八十二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南宫寒熙冷冷的嘲讽道,“那就会信你这个小小的看守?” “……”说的好有道理,李二子噎住了。 南宫寒熙对他深恶痛绝,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你怎么会以为公主好欺负?虽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但是,前提是要确认,确实没有翻身的可能性。” 皇上没有杀她的意思,翻身是迟早的事。 李二子心里不安极了,他并不想对上这个受宠的南宫世子。 他小声嘟囔,“进了天牢哪有机会翻身?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他心里乱糟糟的,不知该怎么办。 霁月清冷的声音响起,“我明白了,你想在这一个月内折腾死我,替你主子出气,愚蠢。” 李二子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得罪了,那就得罪到底吧。 他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你就算有武功高强的侍卫,也逃不出去的,天牢守卫森严,层层把守,绝无机会。” 霁月挑了挑眉,笑的意味深长,“出去?别人请我出去,我都不想出去呢,半春,让内务府大臣来见我。” “是。” 李二子心里一颤,他感觉自己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连内务府大臣都能支使的人,太可怕了。 他大声喝道,“荒唐,内务府大臣怎么可能来天牢见你?你脑袋发昏了,记住,你是犯人!” “啪。”南宫寒熙勃然大怒,一脚踢过去,踢的李二子摔在地上。 李二子弹跳起来,脸色发青,“南宫世子,请你出去,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没有皇上的旨意,谁都不能进出天牢。”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李二子是豁出去了。 南宫寒熙冷声喝道,“瞎了你的狗眼,本世子奉皇上之命,来探视四公主,谁敢对四公主无礼,杀无赫!” 他冷冰冰的看着那些看守的侍卫,“还不退下。” “是是。”那些人纷纷退出去,不敢吭声。 李二子心中暗叫不好,硬着头皮说道,“皇上怎么可能下这样的旨意?麻烦世子将圣旨拿出来。” 南宫寒熙想抽死他的心都有了,“这是口谕,你想违抗圣旨?” 李二子心里发苦,咬紧牙关不肯让他们多接触,“口谕?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只知道世子跟四公主关系不一般,假传口谕完全有可能。” 他是不怕四公主的,但南宫世子让他很忌惮。 南宫寒熙很震惊,这宫里居然还有不怕他的奴才?“你……“ 霁月轻轻按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托着一颗朱红色的药丸,”不必跟他啰嗦,给他服下这颗毒药。“ 李二子脸色大变,朝后退了几步,”四公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以为翻不了身的四公主才是最可怕的人,一出手就是绝杀。 比起张扬的南宫世子,手段更狠。 霁月表情很平静,“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拽的不可一世的话语,透着一股强烈的霸气,却出自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嘴里。 这种霸气是几个皇子都没有的,却出现在一个公主身上,让人心惊。 李二子脸色发白,深深的后悔,他好像做错了决定,得罪了一个最可怕的人。 “世子,您不要乱来,啊。” 南宫寒熙将药丸硬塞进李二子的嘴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李二子。 李二子卡住喉咙狂吐,快将苦胆都吐出来了。 “没有用的,一进入体内就化开了。”霁月冷眼旁观,像看着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冷静极了,“一天后穿肠肚烂,你还有一天的时间安排后事。” 李二子心里慌乱,全然失控了,“给我解药。” 这年头,宫里的小孩子都这么厉害了吗? 看来是没有活路了! 沐霁月冷冷的着他,“你只有一天。” “你给我等着。”李二子面色苍白,扔下这句话就狂奔出去。 他要找太医,他要求解药! 南宫寒熙微微皱眉,显然不怎么赞同。 “为什么不杀他?” 直接杀了,杀鸡儆猴,别人才不敢打她的主意。 霁月又坐回地上,有些累了,“我只是想看看他背后是谁。” 这人的手伸的太长了,连天牢都触及了。 既然给了她这么一份大礼,她不回礼说不过去啊。 “不外乎那几个人。”南宫寒熙坐在她身边,看着空无一物的牢室,眉头紧皱,这环境太差了。 皇上也真是的,随便找个宫殿将她关几天就好了,何必将她关天牢。 她身体不好,先天不足,经不起折腾。 “你再忍几天,等皇上气消了就能出去了。” 他天天去磨,磨到皇上心烦,不得不将人放了。 霁月却很满意这环境,兴致勃勃的拿出随身携带的文房四宝,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式。 “不用理会这些,我正好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有人在外面守着,她在里面安安静静的不受干扰,多好啊。 “你想干吗?”南宫寒熙很自然的帮她磨墨,很是好奇。 霁月拿起笔勾勾画画,将玻璃的配方写出来,她过目不忘的本事让她记下了无数药方,也记下无数古里古怪的东西。 她的兴趣很广,但不长久,经常是三分钟热度。 “我准备在这里研究玻璃的配方,我开张清单,你帮我配齐。” 南宫寒熙目瞪口呆,这样都行? “好,但这里不方便吧。” 霁月漫不在乎的笑道,“有内务府大臣在,在哪里都方便。”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她还真不客气,让人人奉承的内务府大臣唯她命是从,随叫随到,硬生生的将内务府变成了她的地盘。 靠的就是硬碰硬的霸气! “皇上那边……” 霁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身上还有利用价值,他暂时还舍不得我死。” 称孤道寡的帝王,是没有亲情可言的。 她从一开始就认清了这一点,从来没奢望什么。 明明是淡淡的语气,却深深的刺痛了南宫寒熙的心,“你不要这么说,我不喜欢。” 他怜惜的目光,让霁月微微一笑,“万物不以你的喜好而改变,不管是好是坏,都要坦然接受。” 第八百八十三章 朝臣施压 第八百八十三章朝臣施压 “霁月。”南宫寒熙紧紧握住她的手,莫名的不安。 她对感情是如此的漠然,那对他呢? 沐霁月任他握着,都习惯了,“你又来了,我真的不需要同情,赶紧准备吧,我等着赚钱呢。” 她对赚钱有一种狂热的爱好。 在这个世上,无亲无故,总要有一样寄托和追求吧。 几个时辰后,霁月所住的牢房焕然一新,鹅黄色的纱账,水红色的锦被,漂亮的大床。 还有一张紫檀木的书桌,上面堆满了各种书本和一刀刀纸。 香炉袅袅,好闻的香味在室内飘散。 不再是空荡荡的牢房,而像是大家闺秀的闺房。 整个一层只关着霁月一个人,唔,还有她的两个丫环。 旁边空着的牢房,已经布置成了一个实验室,什么都有。 霁月坐在椅子上,满意的看着四周的环境,不错啊。 脚步声响起,有人来了。 霁月抬头一看,是南宫寒熙,他快步走过来,身后的随从拿着生活用品。 霁月愣了一下,“咦,你这是干什么?” 南宫寒熙大手一挥,“我从今天起,就住这里了。” 对面的空牢房打开,立马整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成了一个房间,应有尽有。 霁月目瞪口呆,“别闹,赶紧回家去。” 南宫寒熙显然很满意新鲜出炉的房间,“你能住,我为什么不能住?” 他只是想陪着她,不管在哪里,都想陪伴在她左右。 霁月很无语,“南宫寒熙,你父王都不管你吗?” 这也太任性了,比她还任性。 南宫寒熙微微一笑,“他对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霁月有种预感,都不是正常人。 南宫寒熙哈哈大笑,“不要玩掉小命就行。” 他从小就自由自在,想怎么着都行,父王无条件的纵容他。 沐霁月无语望天,好吧,你赢了。 南宫寒熙在自己的房间转了一圈,一脸的满足,“真好,能跟我家霁月住的这么近,晚上还能聊天。” 也不知想到什么,傻傻的笑开了。 霁月已经不想搭理他了,“我忙着呢。” “我可以帮你啊。”南宫寒熙兴致勃勃,眼晴晶亮。 霁月忍不住吐槽,“不要添乱,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乾清宫 安公公的声音不时的响起,“皇上,内务府大臣已经去天牢了。” “皇上,内务府大臣带了好多东西进去。” 天牢里的一举一动,都第一时间传到皇上耳朵里。 皇上批阅着奏折,像是没听到,神色未变。 安公公却不敢大意,只要下面传来消息,都第一次时间呈上去。 他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却知道那位四公主是万万不能惹的。 “皇上,天牢被改造了一番,据说要当实验室。” 看似没听的皇上抬起头,眉头微蹙,“实验室?” 安公公心里一凛,皇上对四公主果然是特别关注的。 “是,好像要做什么玻璃。” 玻璃?皇上想起霁月的那番话,心情有些复杂,“她真有雅兴。” 话音刚落,宫人来禀,“皇上,江阁老和李阁老来了。” 今天是这两位阁老值勤,有什么要事第一时间来求见皇上。 “宣。” 两位头发发白的男人走进来,行了一个大礼,“参见皇上。” 皇上的手虚抬了抬,“起来吧,什么事?” 李阁老手里揍着一堆的奏折,“臣接到了好多弹劾四公主的奏折,还请皇上过目。” 他的话看似没有偏向,但若细看,眼中的恼怒若隐若现。 他本来选定了二皇子为主,想尽力法准备将二皇子扶上皇位,付出了很多心血。 眼见就要成功了,半路杀出一个沐霁月。 她将他这些年的心血毁的干干净净,把他快气疯了。 相信像他这种官员,不计其数。 不将沐霁月弄死,又怎么能消了他们的心头之恨? 不过是个公主而已! 皇上清冷的视线在他身上打转,似笑非笑的说道,“消息传的真快,这后宫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外臣的眼睛啊。” 话里的阴沉让李阁老腿软,脸色发白,“皇上。” 好像他们的心思都瞒不过皇上的眼晴。 皇上早知他是二皇子的人,为了让二皇子成为太子上蹦下跳,只为了从龙之功。 择良木而栖,本是常事,但是,他这个皇上正值壮年,这些人太急了。 国,只有一君! “拿来吧。” 全是些义愤填膺骂沐霁月的声音,个个像疯了般跟个小女孩对上了。 异口同声的要求严罚沐霁月,好像这是他们的杀父仇人般。 皇上随意翻了几本,再也看不下去了。 在他们的奏折里,沐霁月成了个祸国殃民的小妖女,坏事做尽,不除不足以平民愤。 “一个个都不干正事,只顾着盯朕的后宫,朕养的一群废物。” 皇上的脸色很好看,这些臣子争权夺利,挑拨天家父子感情,如今还要干涉一个公主的生死。 一个个的来逼他杀亲女,这是坑他! 他可不想在历史上留下杀女的恶名! 最让他不能容忍的是,他给大臣们发俸禄,大臣们却没有为他着想,只顾自己的利益。 这就是所谓的忠臣,太让他寒心了。 李阁老还在喋喋不休的表达不满,发泄心中的怒气。 “皇上,四公主胆大妄为,害的二皇子变残,实乃朝臣们心中的痛,二皇子惊才绝艳,温文好学,待人平易近人,是最有前途的皇子之一,遭遇这样的厄运让朝臣们痛心疾首,还请皇上主持公道。” 他将二皇子夸上了天,但是,再好也无力回天了。 这种不甘心,让他彻底抓狂了。 皇上微微摇头,一个个说的比唱的好听,但私心一个比一个重。 “你们想怎么样?” 李阁老是人精,怎么会听不出皇上的不快? 他眼珠转了转,“四公主是帝女,臣等不敢怎么着,但若不惩罚,以后再闹出这样的事情,该如何是好?已经有两位皇子折在她手里,您一共就五位皇子啊。” 这话戳中了皇上的要害,皇上的脸色变了几变。 第八百八十四章 荣辱不惊的紫衣侯 第八百八十四章荣辱不惊的紫衣侯 这话没有错,他膝下子女不多,就这么几个。 大皇子和二皇子彻底无缘皇位,那么剩下来的三个儿子中,必定要挑出一个继承者。 再也不能有所损耗了! 他心中波涛汹涌,但面上不露。“闹的最凶的是梅家?” 李阁老心中一紧,“梅家是二皇子的母家,想求一个公道在情理之中,皇上,文武百官都看着呢。” 皇上不置可否,目光落在另一个人身上,“江阁老,你怎么不说话?” 一直沉默的江阁老神情严肃,“臣手里也有一堆弹劾的奏折,是弹劾奉恩公的。” 奉恩公宋毅是太后的亲侄子,经常出没宫庭,是皇上的表兄弟。 “什么?” “皇上请看。”江阁老将奏折呈上,随即安静的站在一边。 皇上翻了几本,脸色越来越难看。 全是些强抢民女,霸占良田,逼死良民,收受贿赂行各种不法勾当。 还有宋家人仗着是国戚,做了很多坏事,民声怨道。 这桩桩件件堆成了小山,皇上勃然大怒,本以为一脸老实的宋毅是这种人。 “可恶至极,来人,将这些奏折送到长寿宫。” 江阁老轻声劝道,“皇上息怒。” 皇上的头疼的厉害,全是些糟心事,没有一件是顺利的。 李阁老眼神闪了闪,趁机挑事,“皇上,您准备怎么罚四公主?” 正在气头的皇上眼神犀利如刀锋,“怎么罚?你让朕怎么罚?惊才绝艳的二皇子,呵呵,二皇子全是被你们这些人害了。“ 耀武扬威去杀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反被打回来,这会儿让满朝文武帮他讨公道,说出去怎么这么可笑呢? 连报仇都要靠别人,这就是所谓惊才绝艳? 他早就说过,皇子公主们之间可以有争斗,但不能伤及性命。 二皇子先犯了规,还怪别人出手太狠? 凭什么这么霸道?就因为他是个皇子? 在这一刻,皇上感到了失败,对子女教育的失败。 李阁老看着发呆的皇上,眉头微蹙,轻声呼唤,”皇上。“ 皇上的心思向来难测,但是,一个皇子折了,总不会不吭声吧。 一个公主而已,再得宠也比不上皇子的。 在皇家,皇子才是立命之本,公主嘛,只是锦上添花。 皇上越想越生气,将这股怒气全发泄到朝臣头上,”明明没本事,却被你们吹捧的飘飘然,不知天高地厚,只知道蛮横的行事,你们除了唆使他,还会干什么?” 李阁老浑身一颤,脸色惨白,皇上这是怪他们喽?他不甘心的解释,“皇上,二皇子有真才实料,岂是一般人能比?朝臣们是发自内心推崇他……” 皇上冷笑一声,“推崇他当皇帝?” 李阁老心神大震,嘴唇直哆嗦,“不不,不是的。” 臣子们的那点心思皇上全看在眼里,他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但是,他能做的事情,却不想让儿子们做。 人,都是有双标的,尤其是皇帝这种生物,独霸天下,只有自己的利益和权威。 “可惜你们的眼光不好,挑了一个不中用的,要重新挑选主子了。” 他年纪还轻,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这些人到底急什么? 他话里的不满,让李阁老心里一寒,赶紧跪下表衷心。“皇上,您才是……” 不等他说完,宫人来禀,“皇上,紫衣侯求见。” 皇上眼晴一亮,“快让他进来。” 李阁老差点吐血,这区别对待不要太明显啊。 一身白衣的江随风快步走进来,龙姿虎步,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臣,江随风见过皇上。” 皇上很喜欢这个忠心耿耿的臣子,对他有救命之恩,却从来不会以救命恩人自居,谦虚有礼,处处为他着想,这样的臣子谁都喜欢。 “起来吧,紫衣侯,你来说说看,二皇子真有本事吗?” 这问题把紫衣侯砸懵了,“呃?” “说实话。”皇上紧紧的盯着他的脸。 李阁老心中冷笑一声,伴君如伴虎。 任他再得宠,面对这样的难题,恐怕也不得皇上的欢心。 夸二皇子?显然皇上心里不得劲。 数落二皇子?不要命了?再差也是皇帝的儿子。 这一次,纵然是狡猾如狐的紫衣侯,也要被难住了。 紫衣侯犹豫了一下,“对一般人来说,龙子凤孙放个屁都是香的。” 众人嘴角抽了抽,丫的,瞎说什么大实话。 皇上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那对你来说呢?” 紫衣侯不假思索的说道,“比不上微臣。” 他博学多才,字富五书,什么都懂,什么都能说的头头是道,是公认的才子。 这一点,文武百官都承认。 这么直白的大实话,反而让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朕就喜欢说实话的人,你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紫衣侯是不会轻易进宫的。 这人啊,不慕权势,不爱钱财,整天就捣鼓他的书,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这样的人才是皇上喜欢的。 紫衣侯取出一物,双手奉上,“臣无意中搜罗到一株百年老山参,特意拿来献给圣上,只有您配享用此物,愿皇上身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大为高兴,这是他最爱听的,“好好,难为你有这份忠心,满朝文武各有各的心思,唯有你是个没私心的。” 东西是小,但这份忠心是大。 满朝文武都有私心,像紫衣侯这般恪守臣道的,不多了,显得格外难得。 紫衣侯面露崇敬之色,恭恭敬敬的说道,“臣的一切都是皇上赐予,自然盼着您长长久久的。” 皇上龙心大悦,朗声大笑,“紫衣侯,你的这份忠心,朕很高兴。” 李阁老偷偷翻了个白眼,这马屁拍的天衣无缝,拍马都追不上。 谁说紫衣侯不会吹须拍马?他第一个不答应! 瞧瞧,刚才还怒气冲冲的皇上,此时笑成了一朵花! 偏偏不露半点痕迹,这就是本事啊。 紫衣侯沉稳如山,荣辱不惊。 “对了,听说二皇子出事了,能问一下原因吗?这关系到皇室的传承,臣很关心!”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顿时变了。 第八百八十五章 他是不是傻啊 第八百八十五章他是不是傻啊 所有人愣愣的看着他,他是不是傻啊? 哪个臣子敢这么问?躲都来不及! 他们就算要整死沐霁月,也是将二皇子的事情一笔带过。 哪像他,直白的问出来,还问的这么光明正大,理所当然。 但不得不说,他很有勇气! 只是,太傻了,皇上是不会放过他的!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上没有生气,神色复杂的看着紫衣侯,似是无奈,又似欣慰。 欣慰?众人惊悚了,这是神马意思? 帝王的心思你不要猜,猜了也是白猜。 皇上沉默了半响,“二皇子得罪了沐霁月,被沐霁月……伤了腿。” 他说的很含蓄,没有将具体情况说出来,因为,他嫌丢人! 带着一帮子随从的皇子,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干翻了,还有脸哭? 紫衣侯其实早就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心里窝火不已。 要是霁月没有将二皇子整惨,他也会出手。 欺负女孩子,有意思吗?没有半点皇室子弟的气魄。 不管心中如何波涛汹涌,面上丝毫不露,他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四公主还是个孩子,二皇子以大欺小,还输了,没有什么可说的。” 瞧瞧这话,说的多有意思,不动声色之间就将二皇子以大欺小的形象定位了。 最可笑的是,他还输的那么惨! 如此无能的货色,也不知那些群臣们看中他什么? 可能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子,这一批皇子素质太差。 二皇子其实是聪明的,但聪明没有用对地方。 没有走正途,而是歪门左道,上不了台面。 有个宫斗高手的母妃,有时候未必是好事。 不过,最大的问题出在皇上身上,他根本没将精力放在儿女身上。 女儿由自己母亲教养,儿子扔给那些大儒们。 很不幸,皇上挑选出来给儿子们讲课的老师们,大多都是眼高手低的人物。 学识是有的,但是,为官为臣都一般般。 养出来的几个皇子都有相同的毛病,眼高于顶,自以为很有本事,可以上天入地,其实吧,就是一个凡人。 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往往是最可悲的。 李阁老狠狠瞪了紫衣侯一眼,紫衣侯独来独往,不加入任何一个阵营,只忠于皇上一人,自然是无数人的眼中钉。 “紫衣侯,你怎么能这么说?二皇子是男子,价值远远在四公主之上。” 紫衣侯奇怪的反问,“那又如何?就算四公主再没用,也是尊贵的皇家女儿,皇室的尊严不容任何人诋毁,这是皇上的家事,皇上是最英明的,自然能处理好家事。” 这话说到皇上的心坎里,不愧是他的知已。 做臣子的,就该守本分,手不要伸那么长。 李阁老如被打了一巴掌,难堪极了,这分明是指责他插手皇家之事。 但是,皇家的事就是朝庭的事,就是全天下的事。 皇位的传承关系到无数人的生死,谁又能无动于衷? “可二皇子废了!” 紫衣侯一愣,茫然不已,“废了?” 他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狂刷皇上的好感度。 皇上早就对朝臣们不满了,耳目太灵通,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他就喜欢像紫衣侯这种安份的,忠心的臣子。 李阁老满腔的怨恨,恨沐霁月出手伤了二皇子,二皇子要杀她,她就关上门让他杀啊。 一万个沐霁月都比不上二皇子! “是,全是四公主害的,她毁了帝国最有前途的皇子。” “最有前途?你说什么笑话?”紫衣侯不屑的嘲讽道,“连个小女孩都斗不过,我们又怎么敢将帝国未来的希望寄托在这种人身上?” 这话如一道重拳,重重的砸在皇帝心口,如一道灵光闪过。 是啊,那么无能的皇子,怎么可能登上皇位? 就算登上去了,也会被人拉下来。 与其将来腥风血雨,不如就让二皇子安份的待着。 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李阁老气的嘴巴都歪了,“紫衣侯,你这是诋毁二皇子。” 为什么老跟他作地?难道他也有看中的皇子? 紫衣侯神色严肃,“我要的是一个英明神武的皇帝,而不是禄禄无为,被臣子控制的傀儡,当然,说不定李阁老喜欢。” 他不经意之间给李阁老挖了一个大坑。 李阁老心里一紧,脸色都变了,“不不,我不喜欢,紫衣侯,你别坑我了,我一大把年纪了,没有你们年轻人脑子好使。” 他这是变相的示弱,要是惹起皇上的疑心就麻烦了。 皇上疑心本来就重,一旦发作,是抄家的大罪。 紫衣侯丰神俊朗,嘴角微扬,“李阁老说笑了,年纪大了才能入阁,经验丰富,老谋深算嘛,我们年轻人要向你们学习。” 他每一句话都彬彬有礼,像是恭维,但若是细细琢磨,全是尖刺。 李阁老早知他难缠,但今天的他特别难缠。 他眼神一冷,隐隐闪过一丝杀机,“紫衣侯,我怎么觉得你偏向四公主呢?难道你跟四公主有什么交情?” 这话太阴毒了,紫衣侯像是没有查觉,理直气壮的说道,“有啊,她是我主上的女儿,虽然她不需要我保护,但绝不会去陷害。” 每一句话都契合了皇上的心思,皇上满意的颌首,还是紫衣侯最懂臣子之道。 他的女儿轮不到这些臣子叽叽歪歪的,一个个道貌岸然的逼他处死自己的女儿,私心太重,全然不为君王着想。 李阁老被戳中了暗伤,勃然大怒,“紫衣侯你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紫衣侯拱了拱手,颀长的身影挺直,配上俊美的面容,风度翩翩,让无数少女着迷。 “不知哪句话说的不对,还请李阁老请教。” “你……”李阁老哑然了,他有一万个反驳的理由,但话到嘴边,却发现没有底气。 紫衣侯没有就这么放过他,咄咄逼人的说道,“李阁老,君有君道,臣有臣道,四公主年纪再小,也是君,只有造反时,才会出现臣子欺君的场景。” 连个小姑娘都不肯放过的人,他又怎么会手软? 第八百八十六章 谁来管教四公主 第八百八十六章谁来管教四公主 他的每句话都刁钻至极,每句话听上去都是正理,但是,每一个字都似乎若有所指,别有一番深意。 李阁老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臣子欺君?这是暗示他要造反? 坑,太坑了! 他提都不敢多提,直接当没听出来,“你是说我们欺负四公主?” 紫衣侯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上摊开的奏折,“难道不是吗?这些奏折就是铁证啊。” “……”李阁老脑袋一片空白,明明知道紫衣侯的话不对,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总觉得不对劲,好像哪里怪怪的。 他急急的蹦出一句,“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公主做错事情,我们都置之不理?” 紫衣侯神色淡淡的开口,“奇怪了,四公主的父亲没死啊,毕竟只有父母才有资格管教自己的儿女,你操的什么心?皇上还活的好好的,还轮不到别人欺凌他的儿女。” 皇上神色微霁,总算有个明白人。 他还活着,这些人就恨不得弄死他的儿女,当他是摆设吗? 沐霁月再不好,也是他的女儿,是生是死由他说了算,轮不到这些人说三道四。 李阁老呆了半响,被带歪了思路,“皇上,二皇子也是您的儿子,他受了委屈……” 紫衣侯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也轮不到你们为他出头啊。” 一群臣子为一个皇子,向一个人公主讨要公道,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这些位极人臣的家伙,居然毫无愧色。 果然是越往上的人,越没有良知。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吃别人的血馒头往上爬,所有阻碍他们的拌脚石统统踢走。 “……”李阁老的脸色很不好看。 有些事心里明白就行了,不要说破,说破就难堪了。 皇上眉头紧皱,越发的不快,这些口口声声夸自己忠诚的老家伙们,全是为了利益着想。 为了家族利益,不惜损坏皇室利益,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另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江阁老猛的开口了。 “紫衣侯说的有道理,这是皇上的家事,我们臣子就不要掺和了。” 紫衣侯凉凉的补了一句,“当然,另有企图的话,怎么拦也是拦不住的。” “你……”李阁老憋红了老脸,又羞又气,非常的不痛快。 皇上轻声喝道,“紫衣侯。” “臣在。”紫衣侯拱了拱手。 皇上想了想,神情有些无奈,“你去天牢见见四公主,多劝劝她,消消她浑身的戾气。” 浑身是刺,太棘手了。 杀不能杀,打又不能打,真是头疼。 紫衣侯淡淡的说道,“女孩子身上有点戾气是好事,总比软弱可欺强些。” 他宁愿沐霁月张牙舞爪,也不想看到她像个受气包般被欺负。 棱角分明,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不是好事,但是,对于一个公主来说,不算坏事。 皇上见他语气平和,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紫衣侯,这一个月内你多去见见四公主,朕希望见到一个对皇室有感情,对上恭谨,乐于奉献的四公主。” 沐霁月很有才华,很有本事,但必须为他所用。 紫衣侯沉默半响,“那臣想办法培养一下她的演技。” “噗哧。”不知是谁笑了出来。 皇上冷眼看过去,大家都低着头,看不出是谁笑的。 李阁老抓住机会,大声喝斥,“紫衣侯,你这是想抗旨吗?” 紫衣侯神色淡淡的,不谄媚也不畏惧,“培养感情不是光靠说几句好话就能完成的,乐于奉献……那是扭转整个性格,性格是天生的,所以有句古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笑死人了,自己不先付出,却要别人全心全意的付出,全心奉献,呵呵,当人家傻吗? 他算是明白了,皇上要一个乖巧听话,任由他摆布,为他所利用的沐霁月。 皇上到底想干什么? 他有种莫名的不安,眼中闪过一丝微冷的光芒。 皇上看过来的目光有不满,“所以,你办不到?” 紫衣侯一脸的的无奈,实话实说,“臣做不到啊,四公主在命不保夕的冷宫长大,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对感情的冷漠,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非人力能扭转的,除非……” 这一切全是皇上造成的,他的冷酷无情害惨了沐霁月,却要求沐霁月不能怨恨,不能乖张,只能乖乖听话,失去自我,对皇室充满了感情。 要求这么多,你咋不上天呢? 这是神仙都做不到的事,反正他是无能为力。 皇上的眉头一动,“除非什么?” 紫衣侯嘴唇微勾,吐出凉薄的四个字,“时空逆转。” 李阁老千方百计的想坑紫衣侯,“这是找借口,紫衣侯,你这是为自己开脱。” 只要挑起皇上对紫衣侯的不满,他们就有千百种手段离间这对君臣之间的感情。 没了圣宠,紫衣侯算个屁! 紫衣侯神色不变,似笑非笑,“我是不行,李阁老,你行你上啊。” “呃?”李阁老愣住了。 紫衣侯行了一礼,很大方的推荐李阁老。 “皇上,既然李阁老这么信心满满,臣建议将这个光荣的任务留给李阁老吧。” 不等李阁老回过神,皇上直接拍板了,“这主意不错,李阁老,限一个月内完成任务,否则你不用上朝了。” 就是让他滚蛋,回家吃自己的,不要当官了。 李阁老的脸色剧变,“皇上。” 紫衣侯凉凉的看着他,神色微凉,“怎么?你要抗旨?” 李阁老吓了一哆嗦,“臣不敢,臣领旨,但是,请皇上允许臣一件事。” 他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定格在其中一个念头上。 让他子管教四公主? 好啊,他有千百种手段让四公主有苦说不出。 “希望皇上不要插手,也不要怪臣无礼。” 他忽然觉得这是一件好事,由他亲自给四公主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死,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皇上懒的多想,一口答应,“准。” 他不愿在这种小事上多浪费时间,政务繁忙,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 他挥了挥手,将他们打发掉,“你们俩一起去天牢吧。” 第八百八十七章 李阁老的妄想 第八百八十七章李阁老的妄想 走出乾清宫,紫衣侯深深的看了李阁老一眼。 李阁老被他看的毛毛的,心中不快,“紫衣侯,你这是什么表情?” 紫衣侯一脸的怜悯,“同情你,可怜你。” 这是对心高气傲的阁老最大的羞辱,他勃然大怒,“我哪里需要你同情?” 紫衣侯忽然朗声大笑,“哈哈哈,李阁老,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 在笑声中,他快步朝前走。 李阁老的眼神阴晴不定,咬了咬牙跟上去。 天牢内,看着大变样的牢房,李阁老整个人都是蒙逼的。 这千丝被,这绫纱帐,这紫檀木的家具,这价值连城的摆设居然出现在牢房中。 他是不是眼花了? 那个清雅出尘的女子坐在桌前,拿着毛笔写字,侧脸沉静如水。 听到动静,也没有抬头,自顾自的写着。 紫衣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粉颊红润,精神饱满,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管在哪里,她都能活的好好的。 “参见四公主。” 而李阁老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惊住了,愣愣的站在一边,没有行礼。 霁月抬头看了紫衣侯一眼,淡淡一笑,他来的好快。 她故作冷淡的开口,“起来吧,不知紫衣侯前来有何要事?” 语气生疏而淡然,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紫衣侯也是神色淡漠,跟平常无异,“皇上有令,让臣过来陪公主说说话。” 说说话?这有点意思,霁月玩味的笑了笑。 坐在沐霁月身边的南宫寒熙不禁急了,强势的跳出来,“霁月有我陪着就行了,不需要你。” 紫衣侯不动声色的扫了几眼,微微蹙眉,“南宫世子怎么也在这里?” 南宫寒熙对他有种莫名的忌惮,防备的看着他,“陪我家霁月啊。”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一口一声我家霁月,肉麻兮兮的。 一道不赞同的声音响起,“世子,这不舍规矩。” 霁月像是刚看到李阁老,扬了扬精致的下巴,“这是谁?” 这老头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恶意,太明显了。 南宫寒熙经常在宫庭出入,对这些朝堂并不陌生,“李阁老,二皇子的爪牙。” 这样的定位,让所有人都哑然了。 就连李阁老也是崩溃的,世子,你这么直接,会得罪很多人的。 霁月恍然大悟,怪不得恶意满满呢,“原来是来替主子出气,啧啧,你主子都被我干翻了,赶紧跑路吧,否则哭死也没人可怜。” 就是这么高傲,这么跩! 这么狂妄的话,激怒了李阁老,“臣奉皇上之命,特来教导四公主,望四公主成为一个温柔贤良,甘于奉献的好女子。” 他的声音阴沉的可怕,暗暗发誓,要将四公主狠狠修理一顿。 霁月眼晴一亮,多看了他几眼,“原来你是皇上送给我的玩具,不错不错,有点意思。” 刚才还阴冷的李阁老,整个人都懵了,她在说什么鬼?他怎么都听不懂? 他哪里像个玩具? 不对,她怎么会将皇上的意思曲解成这样? 更奇葩的是永宁王世子的态度,他居然一脸的羡慕,“舅舅对你挺好的,怕你无聊,送了一个玩具给你。” 霁月无可奈何的笑道,“明明是他太无聊了。” 南宫寒熙温柔的看着她,哄着她,“好嘛,你说的都对。” “那当然,我是谁呀?”霁月很傲娇的扬了扬脑袋。 李阁老看不下去了,面露不屑之色,大声的喝斥,“四公主,你太轻浮,不够庄重,没有半点皇室公主的气度,像是一堆烂泥,毫无修养。” 这话太难听了,在他眼里,沐霁月就是上不了台面的,给他提鞋都不配的下等人。 南宫寒熙脸色大变,气怒不已,这老头子疯了吗?连公主都敢羞辱? 他刚想发作,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扯了扯他的衣服,冲他微微摇头。 霁月神色淡然,“老头,你家里有几个子孙?” 李阁老愣了一下,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有三男二女,十五个子孙,个个比你出色,比你大气,四公主,你若是这副德性,会丢皇室的脸,从即日起,你听我的安排,我会把你教导成一个人见人爱的完美公主。” 他鄙视的眼神,好像沐霁月是不配活着的人渣。 紫衣侯微微摇头,扔了一个同情的眼神过去。 真是自已找死! 沐霁月嘴角微勾,笑的很甜,但说出来的话就不甜了,“罪不致死,罢了,不弄死你全家,顶多让他们去当下等人。” 不是嫌她庶民不如吗?那就让他的子孙尝尝那滋味。 李阁老闻声色变,眼睛瞪圆,脸色很差,“四公主,你说什么?” 沐霁月笑眯眯的威胁道,“再多说一句指摘本公主的话,我就弄残你一个儿孙,两句呢,就两个。” 就算是笑容,也掩不去那份杀气。 李阁老的心一跳,一个小女孩身上居然有杀气? “你敢?” 沐霁月笑的更加自如,“你可以试试,反正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二皇子都残了嘛。” 轻松说话之间,就将一个皇子的未来决定了。 她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实力,当然,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 她轻松的说着最残忍的事,强烈的反差让李阁老很不适应。 “你……四公主啊,你虽是废后之女,却也是皇上的女儿,皇上对你的期望很大,盼着你成为一个温柔典雅高贵的女孩子,一片拳拳父爱之心,感天动地,您可不能让皇上失望啊。” 他的反应极快,硬的不行,来软的,拿皇上出来说事。 但是,沐霁月会吃这一套吗? 李阁老一脸的忠心耿耿,好像真的是为了沐霁月好。 “老臣只盼着皇家一团和气,皇子公玉们都平平安安的长大……” 他说的嘴巴都干了,但是,沐霁月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说的任何话,都不能让她动容。 李阁老笃定的心越来越不安,他震惊的发现,居然看不透这个女孩子。 太可怕了,怎么会? 心神恍惚之际,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十年前,你是什么官职?” “什么?”李阁老脑袋晕乎乎的,完全跟不上沐霁月跳脱的风格。 第八百八十八章 天牢吃饭喝酒 第八百八十八章天牢吃饭喝酒 南宫寒熙对朝庭的人员很熟悉,“是吏部尚书。” 沐霁月眼神一闪,“当年的废后谋逆案,你参加了吗?” 如一道重击砸下来,李阁老的脸色大变,又惊又怒,“……我劝公主一句,这事万万不可再提,否则谁都保不住你。” 见他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霁月微微皱眉,“就是说,你参加了?还是其中的重要打手?” 李阁老心乱如麻,那一件事是禁忌,谁都不想再提。 “四公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沐霁月气定神闲,“当然,非常的清楚。他全名叫什么?” 她扭过头看向南宫寒熙,南宫寒熙好像宫庭的百科书,什么都知道,“李胜。” 沐霁月重复的念了他的名字,“嗯,李胜。” 她在白纸上写下了这二个字,用圈圈起,狠狠打了个叉。 李阁老打了个冷战,脸色发白,傻子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惊怒之下,深感可笑,不自量力。 “四公主,你认清楚现实,那是皇上钦定的案子,谁都别想翻案。” 他们想忘掉那件事,但是,四公主不乐意。 这算是昔日因,今日果吗? 沐霁月不紧不慢的说道,“一年不行,那就二年,二年不行,就十年,我有的是时间,但是呢,不妨碍我做点别的。” 她说的话,哪像一个孩子说出来的? 很成熟,但很鲁莽,沉不住气。 在没有必稳的把握下,将心思过早的暴露出来,是自寻死路。 “四公主,你别乱来,到时会发生什么事,谁都说不好……” 沐霁月没空听他的威胁,慢慢悠悠的开口,“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并且,付出代价。” 这是挑战,来自废后之女的挑战。 李阁老脸色忽青忽白,眼神暗沉,似乎在算计着什么。“皇上知道你这么可怕的想法吗?” 不行,一定要让皇上知道。 让皇上去对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吧。 霁月奇怪的反问了一句,“知不知道,重要吗?” 她根本不在意皇上的想法! 虽然不提,但谁都清楚,当年的事隔在中间,看不到摸不透,却切切实实的存在着。 所以,注定了这辈子成不了亲密无间的父女。 李阁老从来不知道她是如此尖锐又犀利的女孩子,这让他很不舒服,“……你做不到的!想要保住小命,最好是想都不要想!” 这是威胁,但霁月却笑了,灿若春花,“不知李阁老想怎么教导我呢?” 李阁老这一生遇到过无数敌手,但是,这一次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每天抄一百遍女戒,女书,不仅要抄,还要诵读,我每天都要来抽查。” 霁月一脸的嫌弃,“原来不过如此,太让我失望了,手法太老套,跟宫里的老妇人般没有新意,换一个吧。” 李阁老的老脸火辣辣的疼,居然被骂成妇人手段? 他不禁恼羞成怒,“怎么做我说了算。” 霁月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嗯,听不听我说了算。” “……”李阁老目瞪口呆,这就是她的答复? 霁月懒的搭理他,双手捂着小肚子。“我饿了。”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南宫寒熙,像个讨吃的小狗狗,特别萌。 南宫寒熙如打了鸡血般精神一震,吹起口哨,外面传来一声口哨相呼应。 他侧耳听了一会儿,笑着摸摸霁月的脑袋,“等一下,马上好。” 不一会儿,一股奇香扑鼻,所有人吸了一口气。 几个男人手里捧着大托盘走进来,一阵忙碌后,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最显眼的是中间热气腾腾腾的烧烤,“哇,今天吃烤乳猪?太好了,是我的爱。” 霁月迫不及待的坐下来,一边的侍女服侍她洗了洗手,拿起筷子开动了。 南宫寒熙最喜欢看她吃东西,大口大口的吃,自然不造作,特别可爱呆萌。 他也拿起筷子吃起来,“好吃吗?” 霁月只顾着吃,烤乳猪的味道超级棒,皮脆肉嫩,好吃的舌头都快吞掉了。 ”好手艺,好吃。“ 实在太香了,其他人看的口水直流。 而李阁老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他忍不住四处看了看,这分明是天牢啊,他应该没有走错地方。 只是,这屋子太奢华了,每一样都是好东西。 还吃的这么精细,不光是烤乳猪,还有四荤四素二汤二甜品,堆了一桌子。 霁月还是很有良心的,吃了几口后,发现不对,抬头笑了笑,“紫衣侯,一起吧?” 不管怎么说,都算是自己了。 她大大咧咧的招呼紫衣侯,却直接忽视掉了李阁老。 李阁老虽然不在乎这口吃的,但当众被打脸的滋味不好受,脸色很差。 紫衣侯落落大方的坐下来,“好啊,好久没吃烤乳猪,多谢世子了。” 南宫寒熙冷哼一声,小声嘟囔,“就知道蹭饭。” 三个人埋头苦吃,李阁老看看这个,看那个,深感荒唐。 这些人都有病,在天牢里大吃大喝。 紫衣侯吃的很嗨皮,“不错,有酒吗?” “只有梨花酒,你要喝吗?”霁月摇了摇手中的酒瓶。 紫衣侯将酒杯递过来,“来一杯。” 两人互动很自然,好像认识很久的盆友,南宫寒熙见状,眉头紧皱,却没有说什么。 紫衣侯忽然觉得很有意思,跟沐霁月在一起,总有各种奇怪的事情发生。 “好酒,有酒有肉,有滋有味,快活似神仙。”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要是喜欢,欢迎你住天牢。” 南宫寒熙不乐意了,连这个都要跟他抢?“皇上不会同意的。” 霁月漫不在乎的挥了挥小手,“他的意见不重要。” 李阁老眼睛一亮,默默的在心里记了一笔,这可是不敬之罪。 但在场的人眉头都不皱,显然听的麻木了。 南宫寒熙无奈的笑了笑,“只有你敢这么说。” 霁月的兴致极高,举杯相邀,“嘻嘻,来,一起喝吧,祝我们快快乐乐过每一天吧。”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神色各异的配合她。 紫衣侯不知怎么的,忍不住轻笑起来。 “有酒却无乐,有点遗憾。” 第八百八十九章 二个二货 第八百八十九章二个二货 霁月小脸微红,喝的醺醺然,“我来。”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她要唱歌吗?还没有听过呢。“没有乐器啊。” 霁月豪气的一挥手,拿着筷子轻敲玉碗,调试了一会儿,叮叮珰珰的乐声响起,很是好听。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配着新乐,一首豪迈的歌唱出了不一样的新意,清脆如泉水,让人耳目一新。 南宫寒熙是她头号迷弟,兴奋的两眼放光,“好听,太好听了,霁月,你好棒。”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霁月,有惊讶,有好奇,更多的是欣赏。“四公主,你怎么会喜欢这首诗?” 太过豪气,不是女孩子的心头好,偏偏她选了这一首。 更奇怪的是,她从小在冷宫长大,怎么会懂这么多? 这谈吐这素养,比得上当代大儒了。 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霁月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她自己高兴就行了。 “很大气呀,曹操一代枭雄,文学素养也在万万人之上,文功武治都名垂青史。” 南宫寒熙却更喜欢曹植的诗,“他儿子才是高手,曹植的洛神赋惊艳了无数人,流传千年,光耀大地,尤其是那一句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真真是独领风骚几千年。” 在诗歌方面,曹家父子三人中,曹植最有才华,最突出,造诣最高。 但是,萝卜青菜更有所爱,霁月更偏爱曹操的诗。 “洛神赋确实是无数人传颂的千古名篇,可我更喜欢曹操的大气洒脱,又霸气。” 一道不屑的嘲讽声响起,“笑话,一个毛丫头也敢点评曹操的诗?你懂什么?” 李阁老逮住机会,大声奚落。 可惜,沐霁月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不想跟糟老头说话,又老又丑伤眼晴。” 这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也是醉了。 李阁老气的浑身直哆嗦,紫衣侯喝酒呛住了,咳个不停。 南宫寒熙眼中含笑,一本正经的说道,“霁月,不要欺负老人家嘛。” 一声老人家,又一次刺激到了李阁老,这两个讨厌鬼。 霁月喝了一口酒,笑容清淡,“出来混的,总要还的。” 李阁老的怒火蹭的往上冲,忍无可忍,“四公主,你马上去抄书,坐牢就要有坐牢的样子。” 瞧瞧这架式,哪像是坐牢,分明是来度假的。 这样的惩罚谁都想要! 霁月托着下巴,眼神迷离,有了几分醉意。“我不抄,怎么着?我就是让你只能看不能吃,怎么着?” 她轻慢的语气,不屑的笑意,把李阁老气炸了,“你……我要去告御状。” 霁月乐呵呵的挥手,“赶紧去吧,别碍我的眼。” 李阁老呆了呆,“你不怕?” 霁月像看白痴般看着他,感觉他脑子抽了。 “你是不是傻啊?我都在天牢玩了,还怕什么?不过,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李阁老有种很无力的感觉,跟她说话经常跟不上节奏,难道真的是他老了? “什么?” 霁月笑的很神秘,“以前去告状的人,都倒霉了,无一幸免。” 这是真话啊,没人能在她手里讨到便宜。 李阁老的脸色变了变,暗暗心惊,她似乎比他想像中更加的难缠,“你这是威胁?” 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她太嚣张了,好像有恃无恐。 她仪仗的是什么?反正不是皇上! “不是。”沐霁月笑的意味深长,“是预告。” 李阁老一口老血喷出来,好嚣张。“皇上不会再放纵你。” 霁月眨巴着眼晴,一脸的好奇,“我真怀疑你怎么坐上阁老的位置?难道是没人可用,不得不找你凑人数?” 这话刚落,室内一静,紫衣侯低下头,掩去眼中的笑意。 南宫寒熙大声叫了起来,“哇,霁月你好聪明,这样都能猜到。” 可不是嘛,李阁老是熬资历,才熬到今天的。 霁月凉凉的吐槽,“没办法,太平庸了,我都瞧不上的货色。” 这话太戳人心了,李阁老整个人都不好了,“狂妄无礼,不知天高地厚,给我等着。” 他愤怒的转身,往外走去,后面传来轻飘飘的声音,“坏人退场时,为什么都喜欢说这句话?” 霁月真的蛮好奇的,都这么说,坏人的思维是一样的? 南宫寒熙想了想,“可能是一种仪式,粉饰自己可怜的自尊心。” 李阁老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两个混账东西! 霁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怜。” 紫衣侯看着他们一本正经的瞎扯,嘴角抽了抽。 南宫寒熙握住霁月白白嫩嫩的小手,“霁月,你不用怕,有我保护你。” 紫衣侯忍不住吐槽,“你不要拖累她,就不错了。” 南宫寒熙立马炸了,“你什么意思?” 哼,明明是嫉妒他天天陪着霁月。 紫衣侯淡淡的说道,“满朝文武都知道你在天牢,太妨碍霁月的名声了。” 她将来还要嫁人的! 南宫寒熙不怒反喜,“挺好的,我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呢,这是我护着的人,想动她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紫衣侯已经不想跟这货沟通了,脑电波不在一个频道,“四公主,你的名声会被拖累。” 霁月一拍桌子,霸气的大吼,“没事,谁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就打死谁。” “……”果然是喝醉了,酒量真浅。 南宫寒熙笑的可开心了,“我来帮你打,你白白嫩嫩的小手会疼,打架是男人的事。” 紫衣侯也想吐血了,看着这两个人,他脑子里浮起巨大的四个字,二个二货。 第八百九十章 梅美人自尽 第八百九十章梅美人自尽 李阁老一肚子的怨气,跑去找皇上,愤怒的告状。 “皇上,皇上,四公主对臣不敬,辱骂老臣,言辞不堪入目……” 他喋喋不休,大说特说沐霁月的坏话,在他嘴里,沐霁月就是天字第一号坏蛋,不杀不以平民愤。 皇上漫不经心的翻了翻奏折,“打你了吗?” 李阁老愣住了,“呃?什么?” 不是应该很生气的说上几句吗? 皇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打你?这次没发脾气啊。” 李阁老目瞪口呆,这么遗憾的语气,是他听错了吗? 一定是听错了,皇上是最讲规矩的人。 “皇上,四公主太难教了,顽劣不堪,臣实在教不了她……” 他的废话真多,皇上微微蹙眉,不耐烦的开口,“不行就算了,也没指望上你。” 我靠,这是什么鬼?李阁老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指望不上他? 他在皇上心里就这么没用? 他一时情急,口不择言,“皇上,臣请求动用武力。” 皇上的眼神一冷,“你想找朕派侍卫帮你?还是想自己动手?” 李阁老打了个冷战,暗叫一声不好,四公主再不好,也是皇上的女儿。 这等于是打皇上的脸,皇上能高兴才怪呢。 他连忙急着补救,“不不,臣不敢,臣只是想说,想动用体罚,还请皇上恩准。” 皇上定定的看了他半响,神色淡漠如雪,“李阁老,你不是她的对手,换人吧。” 李阁老傻眼了,“皇上,您是什么意思?” 看不起他?嫌他没用?不是四公主的对手? 不不,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认定! 皇上拿起一本奏折,神色凉薄的可怕,“有时候,得认命,大家都要认命。” 认命?大家?他是指谁?李阁老的脑子转的飞快,“皇上。” “去吧。”皇上没有心思应酬他,没见他忙着吗? 李阁老无可奈何,不得不退下去,走了几步,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顿时眼晴一亮,又退了回去。 “皇上,四公主这样下去会危害朝庭社稷的,她居然在天牢里唱曹孟德的诗,野心不小。” 皇上微微蹙眉,“她有什么野心?” 李阁老心怀恶意,给沐霁月扣了个大帽子,“想动摇朝庭根基,想要造反,想要当女皇。” 不能让沐霁月活着,否则太危险了。 他发现皇上对沐霁月的感觉太复杂了,这是绝对不行的。 沐霁月要翻十年前的账,光是这一点,就容不得她活着。 皇上微讶,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没想到不苟言笑的李阁老还有说笑话的一面。” 桀骜不驯,不服管教是有,但当女皇?开什么玩笑,她那种懒散又无所谓的模样,只想吃喝玩乐的家伙。 李阁老涨红了脸,痛心疾首的劝道,“皇上,老臣说的都是真的,只有杀了她,才能永绝后患。” 他越是这么说,皇上心里越反感,一个个逼他杀女,安的是什么心? “朕早知你们有杀心,只是,你说的理由太让朕失望了,李阁老,你回去好好反省吧。” “皇上。”李阁老非常的着急。 一名宫女进来禀道,“皇上,不好了,梅美人割腕自尽了。” 室内的气氛一静,李阁老震惊不已。 皇上猛的站起来,“什么?她现在怎么样?” 宫女小心翼翼的回话,“还在急救中。” “摆驾清悠宫。” “是。” 一柱香后,天牢里的诸人也得到了这一消息。“大人,梅美人割腕自尽,皇上已经赶去了。” 是紫衣侯的手下,第一时间就将这消息告知。 沐霁月呆了呆,自杀?是真的?耍手段? 紫衣侯神色平静,没有一点变化,“死了吗?” “还没有。” 紫衣侯微微颌首,“继续盯着。” 等手下一走,南宫寒熙就迫不及待的说道,“紫衣侯,你的消息好灵通。” 这话意味不明,紫衣侯深深的了他一眼,“你也不差。”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色。 紫衣侯率先移开视线,“四公主,你要特别小心了,以防他们乱咬一气。” 霁月心里跟明镜似的,反扑开始了,“明白,最后的疯狂,梅美人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二皇子废了,对宸妃一系是致命的打击,他们必定会疯狂的报复。 紫衣侯微微蹙眉,“别小看她身后的势力。” 霁月不但不怕,反而微微一笑,很期待的样子,“看来明天开始就有无数弹劾我的奏折,到时帮我数数有多少份。”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她还有心情说笑?“不用等到明天,马上就有。” 霁月猛的抬头,眼睛眨啊眨,忽然抿嘴笑了,“好主意,越早越好。” 两人相视一眼,笑的意味深长。 霁月的脸被南宫寒熙托过去,打断了他们的交流,“你们别笑的这么古怪,让人受不了。” 南宫寒熙小声的嘟囔,特别不爽的样子。 霁月哭笑不得,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呢? 紫衣侯也很无语,“你小心些,这将是最艰难的一关。” “图穷匕见了,好玩。”霁月把玩着小手,无数个念头涌上来。 紫衣侯有些担心,毕竟她太小了,“玩心不要那么重,多防备,小心些,谁都不要信。” 一听这话,南宫寒熙不干了,“紫衣侯,你这是挑拨离间,想让霁月只信任你一个人吗?” 紫衣侯深深的看了霁月一眼,“不,我也不要信。” 南宫寒熙愣住了,霁月却听懂了,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紫衣侯也不拖拉,直接就闪人了,他要做的事情太多。 南宫寒熙捏住她的小脸,唤回了她的注意力。“霁月,你不要信他的鬼话,我是你最可信任的人,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他急的满面通红,努力表白。 霁月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好好说话,行吗?“好,不要急,慢慢说。” 南宫寒熙也觉得自己不够大气,但就是忍不住,“我不喜欢你们说话的样子,好像我是一个外人。” 他难得一见的灰心丧气,霁月愣了一下,扬了扬下巴,“外人都在外面呢。” 第八百九十一章 谁泼的 第八百九十一章谁泼的 南宫寒熙立马转忧为喜,“所以说,你还是相信我的。” “当然。” 梅美人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像个活死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三公主哭哭啼啼的,泪流满面,“父皇,您救救母妃吧,我们不能没有母妃。” 二皇子拖着一条残腿,面色凄苦,“父皇,要是没有了母妃,我们兄妹也活不长了,父皇,救救我们母子三人吧。” 皇上怔怔的看着床上的女人,“太医会尽力的。” 光是这么一句话,怎么满足得了三公主兄妹。 二人相视一眼,越发使劲,三公主跪倒在地,伤心欲绝的样子,“父皇,母妃不会死,对吗?” 为了挽回父皇的宠爱,他们也是拼上了一切。 在这后宫,没有皇上的宠爱,什么都不是。 皇上亲自扶女儿起来,“是。” 三公主心中暗喜,哭倒在皇上怀里,“母妃为什么这么傻?再苦再难也要熬下去啊。” 二皇子冲一名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立马上前,手捧着一份遗书,声泪俱下,“主子内心太痛苦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崩溃了,皇上,这是我家主子留给您的遗书。” 皇上扫了几眼,不外乎是求皇上好好的照顾她的一双儿女,就算她死了,也能安心云云。 文笔哀怨凄楚,字字血泪,让人忍不住叹息,“哎。” 成功的勾起了皇上对昔日回忆,对梅美人的怀念。 他们曾经也有过甜蜜的日子,也有过欢笑。 平时不觉得怎么样,但在失去时才觉得珍贵。 二皇子大声哭叫,表现的很孝顺,“母妃,母妃。” 他是真的伤心,在后宫,有没有母妃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这些年正是有母妃帮衬,他才能一跃成为最得宠的皇子。 永远不要小看枕头风的力量。 他虽然伤了腿,但并不甘心! 心头隐隐有一丝想法,不容于世,却坚挺的扎根在心中。 不能给他皇位?那他抢啊! 等哪天,所有的对手都死光了,只剩下他一个皇子,到时不给也得给。 皇上轻拍他的肩膀,无声安慰,“用最好的药治,一定要救活梅美人。” “是。”太医们忙碌不已。 最后将不相关的人请了出去,包括皇上和一双儿女。 三公主呆呆的看着门口,心乱如麻,怎么这么久? 不是说假的吗?怎么整的跟真的一样? 难道弄假成真了?一想到这,她心里非常的不安。 耳边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父皇,沐霁月不是有神药吗?让她拿出来救母妃。” 是二皇子,他的眼神阴冷无比。 三公主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他们的计划,连忙附和,“对对,只要服了神药,母妃就不会死了,父皇,求求您,对了,沐霁月不是会医术吗?她当时还救了太后。” 借机除掉沐霁月,这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皇上心里微动,“传朕的旨意,让四公主过来。” “是。” 传旨的人很快又回来了,二皇子看向他的身后,没有沐霁月。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药呢?快让母妃服下。” “没有。”宫人战战兢兢地。 二皇子冷笑一声,“你说什么?沐霁月敢抗旨?” 宫人小心翼翼的回答,“四公主喝了酒醉了,叫不醒。” 二皇子心中的怨恨掩饰不住的冲上来,“那用冷水泼,用鞭子抽,总会醒的。” 皇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也不在意,他跟沐霁月的恩怨世人皆知。 她废了他一条腿,他恨她是天经地义的。 宫人轻声禀道,“永宁王世子守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那位才是小霸王,谁敢惹?反正他是不敢的! 三公主嫉妒的不行,早就听说表哥陪着沐霁月住在天牢,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犯贱。 皇上眼神深沉,略一沉吟,表哥太过份了,父皇,您快想想办法啊,母妃不能有事。” “去把永宁王世子和四公主一起请过来。” 宫人暗暗叫苦,“永宁王世子不许,他说,四公主不是大夫,不会治病,而且她的药是异人所赠,一共才五粒,少一粒是一粒,还得留着给太后。” 瞧瞧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明明不肯将药拿出来,硬是挑不出毛病。 人家想留给太后,难道还能跟太后抢救命的药?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父皇,看来您要亲自出马了,一般人请不动他们。” 三公主很配合的捅了一刀,“沐霁月也太过份了,连父皇的话都不听,自从她出了冷宫,这宫里连接出事,没有一天安宁的。” ,二皇子苦苦哀求,“父皇,母亲的病拖延不起,还请父皇救救她。” 皇上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严一,你去请,若不肯来,就硬拖来。” “是。”严一是禁中统领,皇上最信任的人。 不一会儿,严一回来复命了,身后跟着一个南宫寒熙。 南宫寒熙手里抱着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女孩子两眼紧闭,睡的正香,小脸红扑扑的。 南宫寒熙小心翼翼的将女孩子放在窗边的软榻上,温柔的摸摸她的小脸。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转身向皇上行礼。“舅舅,不知您招我们前来有什么事?” 皇上微微蹙眉,面有不悦之色,大白天的喝酒,还喝成这样,成何体统? “拿水泼醒!” 三公主早有准备,一听这话,迫不及待的拿起桌上的茶水泼过去,也不管烫不烫。 南宫寒熙勃然大怒,一巴掌将三公主拍开,上前查看情况,幸亏是温的,否则霁月就毁容了。 他恶狠狠的瞪了三公主一眼,死丫头,给他等着。 “舅舅,你这是干什么?霁月也是你的女儿呀,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太过份了,把霁月当成什么了? 在他心里,根本没把霁月当成亲生女儿! 霁月悠悠的醒来,茫然的睁开眼晴,用小手揉了揉,别提有多可爱了。 她一脸的迷糊,小脸微嘟,粉粉嫩嫩的,好想掐一把。 “醒了?”耳边传来不怀好意的冷笑声。 霁月摸了一把脸,摸到一手的水,顿时怒了。“谁泼的?” 第八百九十二章 这才是大孝 第八百九十二章这才是大孝 三公主一脸的挑衅,“是我,怎么着?” 沐霁月二话不说,一脚踢过去,将得意洋洋的三公主掀翻在地。 她高高在上的看着地上的三公主,“一报还一报,滋味如何?” 她出手太快了,三公主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剧痛袭来,又羞又气。 “你疯了吗?父皇,你看呀,她就是这么对自己的兄弟姐妹的,一点都不念亲情。” 在场的人都无语了,明明是她先出手的,打不过就告状。 皇上又不是傻子,看的清清楚楚,但并不想参与子女之间的争斗。 这是他们必经的一关! 南宫寒熙护在霁月身边,二皇子想冲过来都不行。 霁月又是一脚踢过去,拿茶泼她的脸,丫的,怎么还有脸说亲情? “亲情?皇室没亲情,天下人皆知,就你们爱自欺欺人,缺什么秀什么,果然是傻逼。” 三公主疼的眼泪都下来了,求助的看向皇上。 皇上像是没看到,自顾自的喝茶,没有帮她的意思。 而二皇子干巴巴的站着,根本没办法靠近。 他只能打嘴炮,“沐霁月,只要你救了我母亲,我就不跟你计较,以前的事情当没发生过。” 他的态度高高在上,透着一股傲慢,好像给了对方天大的恩赐。 霁月不吃这一套,求人也得有个求人的态度。 “我为什么要救她?我有这个义务吗?” 真是太好笑了,好像谁欠了他们般,一个比一个脸大。 三公主精神一震,“你说能救?” “我先看一下。”霁月眼珠转了转,走到病床边,二皇子想阻止,但是,南宫寒熙一路跟着霁月,防备的看着任何人,谁都靠近不了。 霁月随手一探,对方的脉博让她震惊万分,哟哟,居然是装晕。 太有意思了,太医院的人太配合了,看来已经掌控了太医院的人,啧啧。 随即她笑开了,嘴角轻扬,眼波流转着狡點的光芒,轻轻按了一个穴位,梅美人的眼皮微动,她笑的更加开心了,冲南宫寒熙使了眼色。 南宫寒熙会意的用身影挡住众人的视线,霁月趁机出手,动作如闪电,连按几个穴位。 嗯,这下子真的晕过去了! “我不想救。” 三公主恼怒不已,什么态度? 刚想发作,但看到皇上的身影后,她改了主意,硬是憋出两颗眼泪,泪流满面。 “到底怎么样才肯救我母妃,我给你跪下了成吗?” 她眼泪汪汪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好一个孝顺的女儿。 皇上漠视亲情,但最喜欢有孝心的儿女。 霁月双手抱胸,看的津津有味,别提有多欢脱了。 “呵呵,不成。” 她拒绝的果断坚决,没有回旋的余地。 三公主咬碎一口银牙,小贱人,今天之耻,改日必雪。 她跪倒在皇上面前,“父皇求求你了,救救母妃。” 她声泪俱下的哀求,其情感天动地。 二皇子也不甘示弱,不停的跪求。 皇上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女,心里一软,罢了,就当是看在这两个孩子的面上。 “沐霁月,开条件吧。” 霁月挑了挑眉,似非笑非,“真没有想到,你对梅美人还有真感情,我还以为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皇上最讨厌她这么笑,好像心思都被看穿了般。 “不要浪费时间。” 他太了解她了,不念亲情,无视所有的规矩,唯有用利,用好处去打动她。 是人,总会有弱点的,谁都不例外。 果然不出他所料,沐霁月终于吐口了,“答应我三个条件。” 皇上早就料到了,淡淡的说道,“你说。” 霁月眼神一闪,“第一,我要平反当年的冤案,我母亲不能白死。” 一颗炸药在人群里炸开,平反?室内所有人都傻眼了,她疯了吗? 这是提都不能提的话题! 皇上勃然大怒,不假思索的拒绝,“不可能。” 霁月摊了摊小手,一脸的无所谓。 “那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不是我不救哦,是你自动放弃的哟,你儿女要怪就怪你。” 一次不成,二次,二次不成,三次,她还年轻呢,有生之年总有达成目标的。 生为子女,为冤死的母亲正名,是义务! 不能因为害怕,而视作不见。 哪怕用权势交换,她也不答应。 皇上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怒火压下去,“换一个条件。” 霁月一步都不肯让,“不行,就这一个,我是不急,但是,这女人就不行了,她等不起。” 三公主急的直跳脚,母亲对她非常的重要,她还没有出嫁呢。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父皇,你先答应她。” 答应了再反悔,气死沐霁月,哼哼。 皇上没有理睬她,直直的盯着霁月,“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平反?” 霁月的小脸板着,神情严肃,“为人子女者,这是义务,也是责任,她生我一场,我还她一世清名,很公平。” 一句话掷字有声,一身风骨,骄傲而又正气凛然。 这才是大孝! 皇上的心神大震,仿佛看到了安蓝少女时代的身影。 也是这么骄傲,这么纯粹,这么明艳,那是最美好的时光。 可惜了,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再也回不去了。 面对如此肖像的女孩子,他的心情非常的复杂。 “你知不知道你轻轻的一句话,会改变无数人的命运,很多人因为你而死去。” 平反不是一句话,而是要翻案,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霁月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你是指什么人?当年陷害我母亲的人?去死呗!” 爱恨分明的性子,让皇上很头疼,这世上的事哪有这么简单,黑白之间有灰色地带。 “你的心肠很硬,朕不喜欢。” 霁月不禁笑了,她根本不在意,好吗?“可我喜欢啊,这是冷宫里锻炼出来的,这还得谢谢皇上。如果在外面,我就成了他们这种废物。” 她的手轻轻指向三公主兄妹,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不喜欢就直接说出来。 三公主和二皇子气的嘴巴都歪了,她怎么敢这么说? 还当着父皇的面,就不怕被再一次扔进冷宫吗? 第八百九十三章 平反 第八百九十三章平反 但是,皇上没有发作,而是神色莫名,“十年了,不要在纠缠当年的往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他不想再提,往事随风逝。 可是,沐霁月是个非常固执的人。“我做不到啊,没办法,我是个有良心的人。” 换句话说,皇上没良心喽。 她的胆大包天,让大家咋舌。 换了别人,早就被皇上拖出去了,但皇上早就习惯了沐霁月的放肆。 她的张扬,她的率真,她的任性,他不是第一次见。 上次还为安后的下葬一事撕逼过,习惯了。 “不要因为死去的人而让活着的人痛苦不安,沐霁月,人要往前看。” 沐霁月不禁乐了,他糊弄人的本事越来越高明了,摆出这副悲天悯人的姿态给谁看呢? 他可是皇上,最冷酷无情的男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些陷害她的人会痛苦不安,那真是太好了,是我所求。” 皇上见她软硬不吃,恼怒不已,偏偏又不能真的杀了她。 “霁月,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了多少人?” 霁月无所谓的笑了笑,犹含稚气的小脸庄重极了。 “就算得罪整个天下又如何?我不在乎,生而何欢,死亦何惧。” 就是这一股无惧生死的态度,让皇上很头痛。 无欲无求,还不怕死,真是伤脑筋。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朕可以许你嫡公主的名分,给你划块封地,允你一个好夫婿,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一个女子一生所求的,都给了她。 尊贵的身份,显赫的家世,完美的夫婿,统统给她。 前提是,放弃为安后翻案,只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这算是收买她?给钱给地给房子,再加给个男人,霁月嘴角抽了抽。 “不,这些我都不喜欢,我只要洗清我母亲的罪名。” 皇上这一生都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气又不是,打又不是。 他恶狠狠的威胁,“你太固执了,会失去很多东西。” 霁月根本不在乎,“东西是自己争取来的,身份名声,自由,包括人生,都由自己掌握。” 别人给的,随时会收回去。 南宫寒熙眼晴晶晶亮的看着她,这才是他喜欢的女孩子。 独立,坚强,耀眼! 霁月挑了挑眉,淡淡的笑道,“对了,提醒一声,她快不行了。” 三公主脸上的血色全失,仓惶的大叫一声,“父皇。” 皇上神色忽明忽暗,面色越来越阴沉。 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答应,三公主已经绝望的哭倒在地,二皇子恶狠狠的瞪着霁月。 忽然,皇上猛的开口,“好,朕答应你,你赶紧治疗吧。” 霁月愣住了,怎么会答应?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怀疑的看着皇上,“可说无凭。” 不会是哄骗她吧?完全有可能!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难道朕还会赖吗?” 霁月坦然的点了点头,“不好说啊,皇帝是天底下最不可以信任的人。” 她的直率让皇上很想抽她,“你,得寸进尺。” 霁月撇了撇小嘴,“赶紧吧,真的没有时间了。”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召来侍笔的太监,飞快的写下一份圣旨,写完后盖上了玉玺。 “拿去,昭告天下。” 霁月抢过来看了几眼,确实是为安后平反的,说是夸了安后一通,说什么秀外慧中,贤良淑德,再说他被人蒙蔽,听信馋言,才误会了她,现恢复她的名誉,恢复她的后位云云。 至于所谓的奸人,一字不提,而安家的冤屈也什么都不说,只是为安蓝正名。 好吧,霁月勉强觉得凑和,不着急,一步步来。 她将圣旨一卷,塞给南宫寒熙保管了。 从随身携带的东西里,拿出几根很粗的金针,一步步的靠近床边。 她气势汹汹的样子,不像是救人,更像是寻仇。 三公主心里没底,大声喝斥,“你干嘛?你手里拿的什么?不许靠近我母亲。” 霁月的脚步一顿,不耐烦极了。 “信不过我,那我就不去了,反正我已经拿到了圣旨。” 她很洒脱的收手,“皇上,不是我不治疗,所以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她撇的干干净净,笑的很甜。 皇上揉了揉眉心,全是些不省心的。“闭嘴,你去治。” “父皇。”三公主很不安,眼泪汪汪的,一副凄惨状。 皇上实在受不了她的蠢样,“全是蠢货,这么多人看着,很怕她动手脚吗?” 就算是为了这道圣旨,她不会故意弄死梅美人的。 这丫头聪明着呢! 霁月想起一事,“对了,皇上还有两个条件了,我差点忘了。” 皇上头皮都麻了,光是一个条件就要命。 “赶紧治。”他不想听到她说话了。 霁月才不管他爱不爱听,自顾自的说道,“治完这个我要回雷音寺。” 本来天牢挺好的,但这些女人太折腾了,还把她拽了出来。 算了,还是远远的避开吧。 “好。”皇上也不想看到她了,烦死她了。 霁月捣鼓了一阵,将金针插进那几个穴位,按揉了半响,梅美人悠悠的醒来了。 她茫然四顾,脑袋一片空白,刚才装晕,怎么就真的晕过去了? 三公主和二皇子欢喜的扑了过来,“母亲,你终于醒了。” 梅美人看着一双哭哭啼啼的儿女,感觉很不好,“我这是在哪里?” 三公主紧张的看着她,她好像有点不对劲,“是你的寝宫啊,母亲你还好吗?” 霁月的脑袋凑了过来,笑的意味深长,“是我救了你,你要记得感恩哟。” 梅美人身体一颤,她想起来了,沐霁月过来后她才晕过去的。 是她,沐霁月动了手脚!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要救我?” 忽如其来的痛哭声猛的响起,让所有人都懵了。 三公主抱住要死要活的梅美人,“母亲你不要这样,父皇还是很爱你的。” 二皇子也连忙安慰道,“是啊,母亲,父皇为了你付出了很多。” 为了母亲,父皇妥协了,这才是让他欢欣鼓舞的事。 这说明,他还有机会! 只要所有皇子死光了,他就能出头。 霁月笑眯眯的冲他们母子挥手,“对呀,我要谢谢你的自杀,成全了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第八百九十四章 有苦说不出 第八百九十四章有苦说不出 霁月一本正经的感谢道,“皇上为我母后平反了,以后不是废后了,谢谢哟。”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梅美人整个人都不好了,眼前一阵阵发黑,“不,不可能。” 她弄巧成拙了?她想吐血的心都有了。 怎么会这样?皇上为什么答应? 霁月看在眼里,忍不住嘴角勾了勾,装晕?这是装晕的代价! 她笑的特别灿烂,“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儿,我母亲的灵位可以进祖庙了。” 她的笑容深深的刺痛了梅美人,她吃尽了苦头,强忍着皮肉之苦割腕,却成全了沐霁月? 为人做了嫁衣? 一想到这,她好崩溃,“你不是不屑于将安后葬进皇陵吗?” “你是不是故意的呀?废后和元后待遇能一样吗?”沐霁月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梅美人心如刀割,“原来如此,你好有心机。“ 霁月才不在乎她怎么想呢,”谢谢夸奖。“ 梅美人气的胸口疼,”沐霁月,你给我滚出去,滚。“ 南宫寒熙不干了,冷冷的斥责,”梅美人,你这是什么态度?霁月是堂堂帝女,救了你一命,你不但不感恩,还这么对她,狼心狗肺。“ “哪是她救我?分明是……”梅美人张了张嘴,说不下去了。 “是什么?”霁月笑眯眯的看着她,你倒是说啊。 梅美人的话全卡在喉咙口,憋屈的要命,有苦说不出。 “皇上呢?我要见皇上!” 她最想见的人却不在,难道就算死也不能留住他吗? 三公主的心乱糟糟的,“父皇有急事先走了,不过他临走前叮嘱我们,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通知他。” 梅美人的心有所安慰,“我想见他,去叫他。” 她花了那么多心血,怎么能白费? 不趁机争宠,才是傻瓜。 但是,让她失望的是,宫女很快带回来了消息。 “几位重臣进宫了,有要事商议,正在激烈的争辩中,皇上脱不了身,让您好好的休养身体,有空了再来看您。” 沐霁月一听这话,眼珠转了转,争辩什么?难道是废后一事? 三公主看她不顺眼,冷声喝道,“沐霁月,你怎么还不走?难道还想赖在这里?” 霁月嘴角勾了勾,笑眯眯的说道,“我是你母亲的救命恩人,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啧啧,原来你们向来喜欢恩将仇报。” 三公主气炸了,“胡说八道,怎么是救命恩人?没有你,我母亲也能恢复过来。” 霁月奇怪的反问,“那为什么要死要活的拉我过来?还使尽了手段逼我出手呢。” “你……”三公主被问的哑然无言,又气又委屈。 霁月呵呵一笑,“算了,世人皆知你们母子三人不是好东西,心眼不好,良心坏坏的,所以才会有恶报。” 三公主气的风中凌乱了,她的嘴巴好毒。 南宫寒熙嫌这里好吵,“走吧,不要理会他们。” 一边的二皇子阴恻恻的盯着沐霁月,这让他很不舒服。 三公主一把扯住南宫寒熙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问道,“表哥,你也是这么想的?” 南宫寒熙特别奇怪,“难道不是吗?我亲眼所见。” 三公主憋屈的要命,她们母子三人怎么就成了恩将仇报? 母亲的伤情没有那么严重,但是,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那不是真相……我……表哥,我心里很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好吗?” 陪她?迎着她期待的眼神,南宫寒熙冷漠如雪的说道,“我跟你不是很熟。” 三公主气的吐血,浑身发抖,表兄妹十几年,居然跟她说不熟! 这个男人比她想像的更加无情。 沐霁月临走时,看到二皇子杀人般的眼神,她冷笑一声,不服?来战啊! 把二皇子气的差点晕过去,她这才得意洋洋的扬长而去。 等他们一走,梅美人就迫不及待的修书一封,“把这封信立刻送到梅府。” “是。” 走在清幽的小路上,南宫寒熙笑着说道,“霁月,恭喜你。” 恭喜她终于为安后翻身,也恭喜她终于能明正言顺的成为嫡公主。 霁月却没有那么乐观,“恭喜的太早了,这事儿有的折腾。”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诏书已经发出去了,断没有更改的可能。” 皇上的金口玉言不是光说说的! 霁月微微摇头,“不好说,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 当年参与的人不干啊,这事牵扯的太大。 她嘴角轻扬,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很古怪。 “不过,我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南宫寒熙知道她鬼点子多,“你想干什么?” 霁月笑眯眯的扯着他的衣袖,“给我找一件太监的衣服。” 南宫寒熙来了精神,他正是最好事最好动的年纪,“好,这主意不错,一起去。” 霁月是打算去偷听,顺便研究一下对策,“被皇上抓住了,你可不要怪我。” 南宫寒熙自信满满的笑道,“舅舅不会拿我怎么样,到时候可以护着你。” “到时谁护谁还不知道呢。”两人斗着嘴,很是欢脱。 乾清宫内,十几个大臣跪了一地,面色惶惶不安,拼命劝谏,“皇上,请收回成命。” “求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有内阁的五位大佬,有三部六卿的重臣。 他的眼晴眯了眯,“朕是皇上,金口玉言。“ 李阁老冲在最前面,反正已经得罪了四公主,“皇上,趁知道的人还不多,赶紧收回诏书吧,还来得及。” 另一名阁老吴阁老跟在后面,不遗余力的劝止,“是啊,皇上,当年的案子证据确凿,绝无翻案的可能。” 礼部尚书也是极力阻止,“皇上,要考虑大局啊,这诏书一发出去,会出大事的。” 这可是爆炸性的新闻,他一得知消息,立马进宫阻止,希望还来得及。 皇上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衣袖,“能出什么大事?” 礼部尚书苦着脸,皇上的心思向来难测,阴晴不定。 但是,事关国体,不得不阻止。 “皇上,如果臣民们问所谓的奸人是谁?怎么回答?” 第八百九十五章 我先杀了他 第八百九十五章我先杀了他 这不光光是一纸诏书,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臣民们会狂扒当年的往事,问题是,当年的事经不起有心之人的推敲。 那是一场各方势力联手对安后一族的围剿,是一场血淋淋的利益交换。 其中,就包括皇上和太后母子! 所以,在场的人都不干净! 皇上神色淡淡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不需要回答。” 吴阁老快哭了,这是想要甩锅了吗? 那可不行,大家都不答应。 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到底抽什么疯? 他才不相信,皇上会压不住四公主,分明是顺水推舟。 难道是想借此机会再来一次清洗? 一想到这,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行,绝不能沦为弃子。 “皇上,您可不能这样,还请皇上看在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的份上,不要再起纷争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不要再提起。” 皇上轻敲着桌子,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有四公主在,是不可能不提的。” 在场的人面面相视,四公主? 看来这才是关键人物,他们太小看了这位四公主。 但是,这位四公主真有这么大的能量? 大家表示不信,但是,皇上都这么说了,总要有所表示。 李阁老早就一肚子的怨气,阴冷的开口,“那就让她开不了口。” 所有人侧目,你傻啊,就算心里这么想,干吗说出来? 你傻,就不要连累我们啊。 皇上果然怒了,“你什么意思?又让朕杀女?然后让朕遗臭万年,而你们都是劝谏的忠臣?” 他的语气很不满意,李阁老暗叫一声不好,赔着笑脸解释道,“皇上,您误会了,臣是万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臣只是希望将事情压下去,想办法让四公主闭嘴。” 其实吧,杀了四公主是最好的办法,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但皇上似乎顾忌很多,而且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在护着四公主。 这也是让他非常不安的一点。 当年安后一族的势力连根拔起了,怎么还有余力? 皇上不置可否,“什么办法?” 李阁老胆气一壮,眼珠飞转,“臣有一个主意,不知当不当讲?” 皇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 李阁老拱了拱手,“梅家门第高贵,梅家的嫡长子更是文武双全,聪明绝顶,才华洋溢,不如将四公主指给他吧,相信梅公子能管好家事的。” 一个女孩子而已,只要嫁了人,生了孩子,就会以家庭为重。 再说了,困在后院的女子,就算想翻天,也是不可能的。 皇上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梅子清?确实人品出众,这两年一直在外游历,没有他的消息,梅家还没有给他定亲?” 梅子清算是在他眼前长大的,印象很不错。 李阁老跟梅家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 “是,听说明空方丈给他起卦,说他不宜早娶,过了二十婚配是最好的。” 其他人面面相视,交换了一个眼色,随即纷纷赞同。 “这可是一门好亲事,皇上,四公主和二皇子有矛盾,正好借这门亲事化解开。” “不错不错,这是个好主意,两方握手言和,也能最大的保全皇室子孙,皇上,您就赐婚吧。” 见大家都支持,李阁老很高兴,“皇上,四公主得了一门好亲事,自然会消了胸中的戾气,不会再提什么翻案。” 对付一个弱质女流,有的是办法。 但皇上不肯痛下杀手,那就用这种办法呗。 将人关在后院生孩子,多好的主意啊。 谁都挑不出毛病! 一道饱含怒气的声音猛的响起,“那我呢?” 一个穿太监服的年轻男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眼中全是怒火。 李阁老刚想发火,定晴一看,不禁愣住了,“啊,世子,您怎么不奉召就出现?还不快退下?” 南宫寒熙冷冰冰的瞪着他,“我舅舅都没有开口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臣子拦在前面?难道你想造反?” 李阁老额头冒汗,他怎么就把这个世子给忘了? 南宫世子跟四公主关系暧昧,这是宫里宫外公开的秘密。 不过,那又如何,婚姻之事由父母作主。 “微臣不敢,我们在商议国家大事,不方便世子旁听,还请世子见谅。” 南宫寒熙不屑的嘲讽道,“我是不是听错了?夺人妻,就是你们所谓的国家大事?一群不知廉耻的东西。” 他是把李阁老记恨上了,谁跟他抢霁月,就是他的敌人。 李阁老的眉头一皱,“世子,你这话太难听了,什么叫夺人妻?” “装不懂?”南宫寒熙的怒火蹭蹭蹭的上扬,“好,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四公主沐霁月是我订下的妻,谁要是敢打坏主意,就是跟我永宁王府为敌,我不介意亲自上阵拿长剑悍卫我的未婚妻。” 李阁老的老脸有些过不去了,很是窝火,“荒唐,这话不能乱说,四公主没有婚配天下皆知,你这是毁人名节啊……” 南宫寒熙猛的抽出软剑,对准他的脖子,“闭嘴。” 李阁老吓出了一身冷汗,“南宫世子,你不要乱来。” 这蛮横的小霸王,行事也太过了。 皇上眉头紧皱,大声喝道,“熙儿,把剑放下。” 南宫寒熙委屈的不行,“舅舅,他都要把我老婆抢走了,我再不吭声,就是活王八,还不如死了算了。” 皇上头痛不已,这小子怎么混进来的?“熙儿,有话好好说。” 南宫寒熙梗着脖子说道,“那您先下一道旨意,替我和霁月赐婚。” 他要一个名份! 这些人都想跟他抢霁月,哼哼。 皇上揉了揉眉心,“胡闹,听话。” 南宫寒熙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气,“那我先杀了他,再向舅舅请罪。” “熙儿。”皇上大急。 李阁老吓破了胆子,脑袋一片空白,浑身发抖。 他后悔了!不该那么嘴贱! 他怎么就忘了南宫世子的存在? 室内的空气很是僵滞,眼见就要血火之灾。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南宫寒熙,别脏了你的手,这种人嘛,要死分分钟钟的事,让别人来。” 第八百九十六章 引火烧身 第八百九十六章引火烧身 一个小太监闪了出来,精致的小脸白白嫩嫩的,粉雕玉琢。 众人愣了一下,这是哪位? 南宫寒熙刚才还霸气的不行,这会儿收起长剑,一脸委屈的告状,“霁月,他们都欺负我。” 重臣们被雷坏了,委屈个毛啊?你才是要打要杀的人。 不对,怎么好意思跟个小丫头撒娇,丢不丢人啊。 有些人是第一次见到沐霁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长的倒是漂亮,只是太不守规矩了,穿成这样跑出来,不被参死才怪。 李阁老迫不及待的站出来,“臣要参四公主一本……” 已经结了仇,不将人干掉,他总是不安心。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霁月笑眯眯的挽着南宫寒熙的胳膊,笑的天真无邪。 但是,说出来的话就不可爱了。 “没事,我教你一招,搜罗他们家族的阴私,捏在手里,平时不用,他们找麻烦时立马曝出来,让他们整个家族名声扫地。”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蒙逼了。 看似娇弱无助的小姑娘,性子如此强势霸道,还特别的阴损。 说她傻吧,她能想到这样的招数。 说她聪明吧,她却当众说出来,让人心生防备。 南宫寒熙眼珠一转,“阴私?都有吗?” 霁月一双明亮的大眼咕噜噜的转动,视线扫过每一个人。 清冷而又微嘲的声音响起,“但凡大家族都有,阳光之下必有阴影,越是风光的家族越龌龊,这是规律。” 南宫寒如获至宝,喜形于色,“太好了,这比打打杀杀有意思多了。” 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面有不悦之色。 得,沐霁月一出场就得罪了所有人。 但是,她会在乎吗? 李阁老冷哼一声,阴恻恻的说道,“四公主,你这一招太损了,可不是当朝公主该有的风度。” 霁月像看白痴般看着他,“算计我,还指望我有风度?你的脑子没病吧?李阁老,令郎在外面养了一对姐妹花当外室,还给你生了几个孙子孙女哟。” 这是天大的丑闻了,在这个朝代,是不容许置外室的,更不能生养外室子,否则会被视为不仁不孝。 当然,如果纳妾是不管的。 李阁老非常的生气,不客气的喝斥,“胡说八道,不可能,我几个儿子都是守礼之人。” 霁月微微一笑,笑容很可爱,“那对姐妹花是青楼名妓,上不了台面,不方便进家门,不过呢,是吴阁老所赠,长辈所赐不敢辞嘛。” 如一颗重型炸弹在人群里炸开,大家面面相视,惊悚了,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李阁老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发白,“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吴阁老长的很正气,看着像好人,一本正经的喝斥,“四公主,你这话太可笑了,我堂堂阁老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霁月却知道他很多黑料,记忆深刻,她爱好八卦的恶趣味,让她知道很多秘密。 嗯,紫衣侯也是很苦恼的,尽让他打听这些。 “为了取代李阁老的位置呗,你在内阁排名第五,空有一身本事,却施展不开,当然急了,偏偏李阁老又是个没用的,却挡了你的青云路,你想踢走他天经地义。” 清脆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如一道道重拳砸在每一个人心里。 李阁老的心动摇了,惊疑不定,怀疑的看着自己的同僚。 他们有私交,关系还不错,但是,在利益之前,一切都是浮云。 吴阁老被她看的头皮发麻,“我没有,李阁老,你不要信她的鬼话,她一个十岁的女孩子,哪有这个本事?” 霁月的脑袋探出来,笑的很开心,“我没有,但我恩师有啊。” 怦,大家面面相视,却不怎么怀疑。 皇上更是狐疑的盯着她,眼神忽明忽暗。 他一直没有动她,就是想引出她身后的人。 吴阁老烦躁的大叫,“你一口一声恩师,却从来不见身影,你倒是让他出来啊。” 霁月一脸的奇怪,“出来干吗?在暗处盯着你们不是更好吗?只要谁欺负我,他立马会出手,整死一个家族不要太容易哟,玩残一个皇子也不难。” 我靠,太屌了。 在场的诸人脸色精彩至极,越发的相信她的话。 她的年纪摆在这里呢,如果背后没有高人指点,怎么能这么厉害? 二皇子就是残了! 南宫寒熙眼晴闪闪发亮,非常的高兴,“太好了,我看谁还敢欺负你。” 霁月放了一个烟雾弹,随手又掐上了,“你们都是朝中重臣,不思为国为民做点实事,却聚在一起对付我一个弱女子,你们真是丢尽天佑的脸面。” 这话传出去,谁都不要做人了。 大家纷纷撇清,一个比一个理由充分。 李阁老也急的不行,不想被她身后的人盯上。 “四公主误会了,我们是为了您的终身幸福着想,梅公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是难得一见的人物,许配给他,是你的福气。” 众人的眉头一皱,微微摇头,说错话了! 果然,沐霁月不客气的开撕了,“啧啧,梅家这么厉害?连皇家都要向他们低头?我从来没听说皇家公主嫁给臣子是福气,记住,不是嫁,是娶,我是君,你们是臣。” 她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高傲的看着诸人。 她拽的不行,但是,她的话全是大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霁月还不忘狠狠捅刀子,“皇上啊,你的臣子们似乎都有不轨之心,没将皇室放在眼里。” 她的气量很小,得罪了她,她会还击的。 吴阁老心里窝火,冷宫出来的臭丫头也想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皇上,臣等不敢,臣只是为四公主着想,毕竟她没娘教,要嫁的好不容易。” 这话激怒了沐霁月,后果很严重,“皇上,你听到了吧?他们一个个把你当死人呢,看来这天下该改姓了,不如改姓梅吧,也算成全一段佳话,为美人将江山拱手相让。” 梅家,呵呵,当年也是共犯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皇上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惊疑不定。 这话太戳他的心窝子了,也成功的挑起了他的疑心。 第八百九十七章 谁忽悠谁 第八百九十七章谁忽悠谁 众人纷纷扑突一声跪倒在地,拼命表忠心,“皇上,四公主这话太戳心了,臣不敢有半点不敬之心。” “皇上,您永远是我们最敬爱的君王。” 南宫寒熙冷笑一声,“吴阁老,你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当朝公主没娘教,你对公主如此不敬,对皇上自然没有什么敬意,平时还真看不出来,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一神补刀来的正及时,戳的吴阁老眼前一阵阵发黑。 “世子,您为了一个女子诬陷朝庭重臣,你良心能安吗?” 良心?所有人都笑了,南宫寒熙嗤之以鼻,笑的极其冷漠,“诬陷?不知哪句话说的不对?在我看来,这还是轻的,吴阁老,你确实要跟我为敌吗?” 吴阁老扑爬打滚几十年,才走到高位,内心对天生高人一等的宗室没有好感。 不过是仗着身份占尽便宜,个个都没啥本事。 “是你主动挑衅!宗室就是有了你们这些不学无术,整天胡闹的子弟,才会惹的京城百姓怨声载道……” 霁月忍不住想笑,这老家伙的思想太狭隘了,宗室就没有人才? “南宫寒熙,他说你不学无术呢。” 南宫寒熙毫不犹豫的抽出长剑,彬彬有礼的说道,“那还请吴阁老赐教,我的剑法不怎么行,但是,杀几个人是没有问题。” 说完这话,他挥舞着长剑刺过去,直刺吴阁老的面门。 吴阁老吓白了脸,没想到他如此放肆。“啊啊,你想干什么?” 南宫寒熙的长剑挥过,吴阁老的发簪掉在地上,头发断了一大截,剑身从脖子处擦过,冷嗖嗖的,吴阁老打了个冷战。 南宫寒熙笑的很无赖,“刀剑无眼,难免有所损伤,真是不好意思啊,再来。” 长剑又一次刺过来,吴阁老整个人都崩溃了,大声叫道,“够了,是我说错话了,还请世子见谅。”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关键是,皇上并不阻止,而是冷眼旁观。 这已经表明了态度! 刑部尚书眼珠一转,将矛头对准沐霁月,在场的人只有她娇娇弱弱的,比较好欺负。 “四公主,你穿着太监的衣服溜进来,不知有何贵干?” 这话听着很有礼,但细细一听,就不对味了,透着一股质问。 霁月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根本不怕这些人,落落大方的笑道,“偷听你们的撕逼战。” 众人嘴角抽了抽,什么撕逼?他们都是国之重臣,好吗?很严肃很庄重的讨论问题。 霁月看着这些道貌岸然的臣子们,笑的很可爱,“皇上啊,你可不能输给臣子们,否则他们更看不上你了!想造反的心更炽!” 刑部尚书后悔的不行,这丫头看似弱不惊风的,这嘴皮子的功夫太厉害了,能抵得上千军万马。 他错了,不该招惹她,让他嘴欠! “四公主,您这是无中生有……” 不等他说完,沐霁月面露愉悦之色,“确定吗?那太好了,皇上,你的的旨意没人敢反对,恭喜你啊。” 这是几个意思啊?这是逼死人的节奏。 “……”众人面面相视,这到底是继续反对呢?还是顺坡下来闭口不谈?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关键时刻,首辅终于开了金口。 “四公主,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女儿,想为废后平反的心我能理解,也很感动,但是,凡事要从大局着想,牺牲小我也是没办法的事,废后一案已经板上定钉,是皇上亲自下的诏书,若是平反,他脸面何在?尊严何在?” 他慈眉善目的,笑容满面,亲切温和,以情动人,好一个为国为民的大忠臣。 其他人纷纷出声,“是啊,四公主,皇上不仅是你的父亲,也是一国的帝王,身为帝王的尊严不能丢。” “四公主,我们也知道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以后都会努力的补偿,四公主啊,为了整个天佑国的百姓,为了天佑国的未来,你就牺牲一下吧,百姓们会感激你的,朝臣们会感激你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高帽子不要钱的往沐霁月头上扔。 好话连篇,拿出了整个天佑国的百姓施压,如果不答应,就是没良心,不善良不仁爱,不是个好人。 南宫寒熙微微蹙眉,深受困扰,好像说的挺有道理的,但是,也不能拿来逼霁月啊。 反正霁月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全听霁月的。 霁月挑了挑眉,视线在每个人脸上扫过,笑的很开怀,“听上去很不错,不愧是天佑国的几大重臣,闭着眼晴说瞎话的本事远在众人之上,这才是做大官的必备要素啊。” 室内一静,众人呆呆的看着她,居然没有忽悠过去? 这到底是什么人呀? 此时没有高人在身边,她居然还能如此头脑清楚,真是不简单。 首辅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四公主,这是为了大家好,你不要一意孤行。” 其实吧,说白了沐霁月对这个国家,对这个朝庭没有归属感。 自然,也不可能产生什么感情。 “你们忽悠别人还行,但这一套对我没用啊,你们这么绞尽脑汁的想说服我,反而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她不按套路走,让大家很头疼,“什么事?” 霁月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神色,“当年的谋逆案,跟在场的诸位息息相关,容我大胆的猜测一句,诸位是当年事件的参与者,也是最后的得利者。” 这话一出,所有人变了脸色。 刑部尚书大声喝道,“一派胡言,四公主,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企图压制住了沐霁月,让她不要胡说八道。 她的敏锐和聪慧超出了他们的想像,幸亏只是一个公主。 看来这一代皇室的天地精华都汇聚在四公主一人身上了,其他人平庸不堪。 皇上心里轻轻一声叹息,说不出是遗憾,还是无奈。 为什么是个女孩子? 不过,幸亏是个女儿! 他复杂的心情只有自己知道,其他人还在纠结呢。 霁月还在冷嘲热讽,“知道,在你们的身上看到了人性的丑陋,也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天下乌鸦一般黑。” 第八百九十八章 所谓盛世 第八百九十八章所谓盛世 李阁老眼神闪了闪,“你这是要跟所有人作对?” 这是要将沐霁月推到所有人的对立面,用心险恶。 南宫寒熙第一个不答应,“什么所有人?你们什么时候能代表宗室?我第一个不答应。” 霁月笑眯眯的开口,“皇上,你作为皇室的一份子,也不会答应吧。” 纤细的手指向自己,笑的坦然,“我呢,代表黎民百姓不答应。” 丫的,他们只能代表自己! 李阁老的如意算盘被打乱了,郁闷的不行,“皇上,您就管管她吧,她这是要将所有人拉下水啊。” 皇上嘴角抽了抽,如果他管得了,她还会在这里吗? 霁月兴致盎然的笑道,“这是一场皇权和权臣的较量,我蛮期待结果的。” 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重臣们差点吐血,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大帽子一扣,立马压倒一大片。 皇上知道她说了这么多,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罢了,不顺着她的意,她会将天都翻过来。 她的闹腾劲他受不了! 而且,他不能让这些朝臣们如意,这天下是沐家的! “朕心意已决,你们不用再劝了,昭告天下吧。” 他的强势,让沐霁月很满意。 却让大臣们纷纷跪下来劝止,“皇上三思啊。” “皇上,您可不能意气用事……”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诸位大臣们,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刑部尚书很想塞住她的嘴巴,“四公主,你不要添乱了。” 沐霁月没有理会他,好奇的问道,“你们当初入仕途的时候,想要什么?” 这问题太奇葩了,让人无语,“什么?” 巴掌大的小脸雪白如玉,乌黑的眼晴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是金银珠宝?还是滔天的权势?还是想留名青史?还是想协助君王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刑部尚书的脾气最火爆,“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口气真大,你知道什么是盛世吗?” “知道啊。”霁月不仅知道,而且见过,她活在一个百年盛世中。 她一脸的怀念,“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吏治清明,男女平等,经济繁荣,万国来朝,军事强大,无人敢犯边境,无论去哪里都能得到最大的尊重,这就是盛世。” 众人本来不屑的表情,渐渐有了变化,陷入怔忡。 不可否认,一开始入仕时,都雄心万丈,都曾经有过这样的梦想。 青史留名是每一个官员的梦想! 但是,随着官越做越大,一颗心染上了灰色,再也不复当年的雄心壮志。 李阁老冷笑一声,“这样的盛世只在小孩子的梦境里,不可能有。” 霁月扔了个白眼过去,没见识的家伙。 她可是见过无数阅兵礼的人啊。 “错,每隔千年盛世就会降临,汉代和唐代证明了这一点,只要敢想,没有办不到的,事在人为,我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盛世再一次降临,诸位,这可比你们天天狗咬狗,相互斗个不停有意思多了。” 不得不说,这话特别大气,特别有志向。 首辅心里一动,“四公主,这是你身后之人说的?” 如果是这样,那个人没有恶意,反而是个心胸宽广的人。 当然,他从来没想过是沐霁月这个小孩子想出来的! 霁月没有回答,而是睁着一双晶莹的大眼,“我可以保证,真正为国为民着想的好官,我不会追究昔日的罪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皇上,这句话同样送给你。” 出了乾清宫,霁月长长吐出一口气,转了一圈,找了一个石凳坐下。 参天大树下,风景独好,微风吹过,长发摇曳,稚气的五官灵动而又精致。 虽然五官还没有长开,但是,已经看到了倾国倾城的雏形。 霁月微微侧头,灵慧的双眼眨了眨,“干吗这么看着我?” 南宫寒熙的眼晴一直盯着她看,痴痴的看。 “霁月,你真的只有十岁吗?你的话让我深受震撼。” 她的一言一行,都让他感觉牛逼哄哄的,也让他很不适应。 感觉到了一种距离感,随时要飞走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我一百岁了,叫祖奶奶。” “占我便宜?”南宫寒熙挑了挑眉,忽然凑过去,“吧唧。” 霁月愣住了,呆呆的瞪大眼晴,“干吗亲我?” 好萌啊,南宫寒熙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脸,“忽然很想亲你。” 嗯,他就喜欢这样的她,呆萌可爱。 霁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总是这样!“没有得到我的允许!” 南宫寒熙一本正经的开口,“那好吧,沐霁月,我能不能亲你?” 霁月被雷坏了,“不可以!” “反对无效。”南宫寒熙笑容满面的凑过去,又亲了一下。 霁月顿时恼了,撩起衣袖准备开揍。 “南宫寒熙,你找抽啊,别跑,给我站住。” “哈哈哈。”南宫寒熙笑的很开心,在前面乱跑。 霁月跳了起来,追过去就是一顿胖揍,两人打打闹闹,欢笑声不断。 站在树后的几位朝臣神色复杂到了极点,刚才那个睿智又有情怀的少女,忽然变成了一个追逐嬉戏的孩童,反差太大,有些接受无能。 刑部尚书的声音压的低低的,“首辅大人,是不是照计划行事?” 首辅微微眯眼,“先缓缓,再看看,这位公主很有意思,很久没看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刑部尚书轻轻一声叹息,“如果是个皇子就好了,我们也不用挑选的这么辛苦。” 作为首辅一系,他们还没有做出自己的选择,一是皇帝的戒心太重,二是挑不出来啊。 问题是,随着皇帝的年纪渐长,终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一朝皇帝一朝臣,没有拥立之功的臣子,注定会消失在人群中。 好不容易爬到顶尖,谁都不想掉下去。 所以,做出选择是必须的。 首辅淡淡的说道,“是皇子的话,早就活不到今天。” 跟随者们想想也是,嫡子的身份注定活不了,那可是天生的继承者。 但凡有野心的人,都容不下一个嫡皇子的存在。 第八百九十九章 二皇子的痴念 第八百九十九章二皇子的痴念 而另一边,李阁老带着人出宫,一名宫人偷偷的从花丛走出来,冲李阁老行了一礼。 “李阁老,二皇子想约您谈一谈。” 李阁老微微蹙眉,“说我很忙,抽不出时间。” 一个废了的皇子,注定是没有机会的。 宫人面色微变,“李阁老,您……” 李阁老摆了摆手,“快走吧,不要被人发现了。” 宫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暗处。 随从面有忧色,“阁老,您这么拒绝不好吧,梅家……” 二皇子虽然不足为惧,但是,他背后的梅家不容小看。 李阁老轻轻叹了一口气,“梅家的好日子快到头了,皇上生了疑心。” 说到这里,他脑海里闪过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无声的叹息。 真是个厉害的女孩子,简单的几句话,在皇上心里扎了一根刺。 只要梅家稍有动静,就会被皇上盯上。 四公主,沐霁月,废后生了一个好女儿。 随从不敢置信,“梅家可是四大家族之一,根深蒂固。” 他不在现场,自然不知道那么多变故。 李阁老也不想多说,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再有权势又如何,能比得上皇室?如果梅家真有用,二皇子早就被封为太子了,而不是一路被大皇子压的喘不过气来。” 这些年迟迟不立太子,说明皇上内心并不想的。 随从愣了一下,“您是说皇上玩平衡?” 李阁老苦笑一声,从来没弄懂过那位君王的心思。 “帝王心,深不可测,小心些总没错,那位四公主可不是好惹的。” 不仅不好惹,而且特别……聪慧,很有煽动性。 连他这个老宦官都有些心动了,更不要说别人。 青史留名啊,谁不想? 随从很惊讶,“四公主?您不会是怕了她吧?她只是太折腾,仗着南宫世子瞎胡闹,哪天惹皇帝生厌,立马将她打进烂泥中。” 李阁老沉默半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想扶持她的心思。” 正是看出了这一点,他才无可奈何。 皇室没有出众的子孙,想来皇上也是焦虑的。 用聪慧过人的四公主顶在前面吸引各方的目光,缓解皇室的压力,必要的时候,可以是皇子们的打磨石。 “什么?”随从惊呆了,“扶持她?为什么?她是公主啊。” 正是公主才不用顾忌太多啊,李阁老面色郁郁的。 两人在皇宫走了一会儿,一个身影从暗处一瘸一瘸的走出来,面色阴冷的瞪着李阁老。 “李阁老,要见你一面难如登天啊,怎么?想换主子了?太晚了!” 是二皇子,他面色狰狞,眼神阴沉的可怕,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李阁老心中暗惊,他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昔日好歹有皇子的翩翩风度,如今却换了个人般,戾气太重。 “二皇子慎言,这是皇宫,皇上的眼线无处不在。” 二皇子冷笑一声,“那又如何,我不怕!李阁老,我警告你,不要想半路下船……” 他嚣张跋扈,倨傲无比,没有了以前装模作样的礼贤下士,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李阁老是一品大臣,自然是有脾气的。 更何况没有价值的二皇子在他眼里,无足轻重了。 但是,有城府的他没有表露出来,温声问道,“二皇子,有话就直说。” 二皇子冷漠的下令,“你想办法帮我弄死沐霁月。” 李阁老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老臣办不到。” 二皇子顿时炸开了,愤怒的轻吼,“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全都想抛弃他吗? 李阁老一脸的无奈,“皇上不允许。” 二皇子的内心对皇上充满了不满,怪皇上没有护着他,怪皇上没有杀了沐霁月替他报仇。 “我管他允不允许!沐霁月必须死!” 李阁老看着面色狰狞的二皇子,无声的叹息,以前选了他,是因为他好控制,脑子简单。 但现在发现,受了刺激的他已经失控了。 “你真的这么希望,那就让梅家想办法吧,梅家有的是能人。” 二皇子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是不想替我效力?嫌我的腿废了?” “二皇子……”李阁老的脸色变了几变,他都这样了,还效什么力? 二皇子心中充满了怨恨,看谁都不顺眼。 “那又如何?我依旧会登上皇位,让所有人跪在地上臣服。” “皇位?”李阁老惊悚了,他还没有放弃野心? 二皇子倔强而又执着,恨不得让所有人跪在他脚下,任由他践踏。 “那是我的东西,我不会让给别人,所以,你去跟那些人说一声,一切照旧。” 这也太异想天开了,李阁老忍无可忍,“二皇子,有时候激流勇退是好事。” 天佑国开国以来,就没有残疾的君王! 二皇子一听这话,更加的生气,“放屁,我死都不会退,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希望?放心,我有办法。” 自从他出事后,以前的手下都不来了,统统避着他,把他当瘟疫般躲着,想想就很生气。 李阁老心里一动,“什么办法?” 二皇子恶狠狠的瞪着他,眼中写满了防备和怨毒。 “你不用管那么多,照我的意思行事,李阁老,记住了,一朝是主子,终生是主子,若是三心二意改投他人,休怪本皇子痛下杀手。” 他已经疯癫了,陷入了极度自我的幻想中,情绪歇斯底里。 李阁老微微蹙眉,这人已经讲不通道理了,彻底废了。但面上极为恭谨。“是,全听您的。” 二皇子转怒为喜,“给你十天的时间,把沐霁月除了,否则要你好看。” 他的喜怒无常让人生畏。 “是。”李阁老的态度极为恭顺。 二皇子这下子满意了,居高临下的说道,“还算是懂事,等本皇子登上皇位,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许下一堆空口支票后,他才一瘸一瘸的离开。 李阁老目送他离开,眼神越来越冷。 随从看的目瞪口呆,“阁老,二皇子是不是疯了?你真的要帮他除了四公主?” 第九百章 谈钱伤感情 第九百章谈钱伤感情 李阁老胸口波涛i汹涌,无数情绪如潮水般狂涌,但是,面上丝毫不露,“本阁老自有主张。” 皇宫的花园内,霁月漫步在小路上,手里捧着一束刚摘下来的鲜花,娇艳欲滴的花朵香气扑鼻。 耳边传来南宫寒熙的声音,“霁月。” “嗯?” 南宫寒熙又叫了一声,“霁月。” 霁月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有话就快说,有屁就放。” 南宫寒熙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后要换药了。” 这么小心是怕她生气吗?霁月还是蛮大方的,“拿铺子来换。”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公平交易,就是不掺和感情。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迫不及待的点头,“好啊,我有。” 永宁王府家大业大,有的是钱,铺子房子不计其数。 霁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要你的,你傻啊,你的钱难道还比太后多吗?还是比皇上多?” 拿皇上母子的钱,她完全没有心理障碍,但南宫寒熙不一样,她会觉得别扭。 南宫寒熙有些委屈,“那是我的一片孝心,怎么能比?” 说完就后悔了,霁月有多不喜欢太后,他是知道的。 但是,太后很疼爱他,他总不能见死不救。 他比谁都希望两方和平共处,没有争斗。 霁月倒是没有生气,人有孝心是好事,太后对她不好,但对南宫寒熙疼爱有加,这是事实。 “想尽孝,就去端茶送水呗,你要是拿自己的铺子,我是不换的。” “为什么?”南宫寒熙有些想不通,直接就问了。 霁月随便找了一个理由,“你不是要娶我吗?那你的东西就是我的!” 说的理直气壮,脸都没有红一下。 南宫寒熙眼睛一亮,喜形于色,嘿嘿傻笑,“你自己说的,不许赖皮,那我去找太后说。” 霁月看着傻傻的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干吗你去?让她主动来求,三请四求,才显得诚意。” 南宫寒熙努力想调停,“别那么小气嘛,她毕竟是个老太太,年纪大了,脑子有些糊涂。” 霁月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南宫寒熙不禁急了,追了上来,“喂,你去哪里?” 霁月头也不回,傲娇的表示,“不想听,还不许我走远点吗?” 南宫寒熙真是拿她没办法,固执的倔丫头。“行了,我不说了,霁月,你的心眼真小。” 他冲上去嘀嘀咕咕,被霁月听见了,狠狠扭住他的胳膊,拧来拧去,“你才知道吗?要是不喜欢,早点滚蛋。” 南宫寒熙不敢躲闪,只敢委屈的嘟囔,“我很喜欢啊,但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每次都这样硬梆梆的,很伤人的。” 他也只敢抱怨几句,别的什么都不敢干。 他可是亲眼见过沐霁月是怎么对待那些不喜欢的人,出手太狠,不讲情面,伤人于无形。 他可不想被她划为不喜欢的人! 霁月一脸的无所谓,“你可以去找三公主,她能满足你的春秋大梦。” 男人嘛,都喜欢温顺听话的,长的漂亮又能满足男人支配欲的。 反正她没有将南宫寒熙当成自己的男人,随便他喽,不过她极力忽视掉那股酸溜溜的感觉。 南宫寒熙见闹大了,不禁急了,连连求饶,“我的梦想是娶你为妻,好啦,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说了。” 他低声下气的讨好了半天,才哄的霁月转怒为喜。 两人正闹腾时,一名宫人飞奔过来,面色惶急,跑的满头大汗。 “四公主,太后召你进见。” 沐霁月一口拒绝,“我没空。” 南宫寒熙张了张嘴,但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她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行事自有主张。 宫人急的红了眼眶,“四公主,求求您,就当可怜可怜奴婢吧,太后会怪罪于奴婢的。” 霁月打量了她几眼,记得她是太后身边得宠的大宫女彩霞,怎么会轮到她来请? “我帮了你,有什么好处?” “呃?”彩霞愣住了,好处?她什么都没有,手头的银子还不够看的。 “噗。”南宫寒熙笑喷了,太顽皮了。 霁月故意为难她,“不如将命给我吧。” 彩霞浑身一颤,随即脸上浮起绝决之色,“四公主,奴婢的命卑微如烂泥,你想要就拿去吧。” 她的态度取悦了沐霁月,很爽快的答应了,“走吧。”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彩霞呆呆的睁大眼晴,不敢相信,顺利的不可思议。 霁月回过头,大声叫道,“赶紧在前面带路啊,愣着干吗?” 进了长寿宫,一声声喝斥迎面砸过来。“沐霁月,你好大的架子,哀家催了好几次,你才来!你到底懂不懂尊老爱幼?懂不懂孝顺长辈是大义。” 什么鬼?大义?宽以待已,严于待人,这就是太后一贯的风格。 霁月当机立断,转身就走,“不想看到我?那我走了。” 她连争辩的想法都没有,懒的跟太后撕,没有意义。 太后躺在床上,苍老的脸上皱纹遍布,短短几年,老了十几岁,面色憔悴不堪。 而几名太医跪在病床前,脸色都很苍白,显然已经发作过一通了。 “站住,你……”太后心中恨的要命,却怕沐霁月犯了倔,不管不顾的跑了,“赶紧把神药给哀家,最好是根治好哀家的病。” “根治?”霁月挑了挑眉,面露嘲讽之色。 太后的病反反复复,脾气越来越暴躁,“你的医术不是很厉害吗?要是治好了哀家,哀家就相信。” 这是激将法?霁月不禁乐了,“太后,你果然是老糊涂了,我从来没说自己医术高明。” 她撇的干干净净,根本不想给太后治病。 太医们嘴角抽了抽,医术不高明?那他们更不敢说学过医了! 太后的计谋失败了,非常的失望,“放肆,马上给哀家治病。” 霁月笑眯眯的举起手指,在空中晃啊晃,“不二价,十万两银子,当然,相同价值的商铺和房屋田地都是可以的。” 她还是很人性化的! 太后根本不想给一毛钱,还恨不得她跪在地上求着送药。 “你说什么?我是你祖母,你居然跟我谈钱?” 第九百零一章 谈一笔交易 第九百零一章谈一笔交易 霁月不屑的嘲讽道,“不谈钱,难道谈情?我跟你没有情份可言啊。” 笑死人了,谈钱伤感情,但是,本身就没有感情,那就谈钱喽。 太后不是没钱,就是不甘心,“沐霁月,没有我就没有你,你居然跟我说没有情份?” 那份浓浓的厌恶全写在老脸上,毫不掩饰。 这让沐霁月怎么肯无偿捐献救命的药丸? 想要得到,好歹哄哄人,说几句好话吧。 摆出这副不给也得给,否则就去死的嘴脸,给谁看呢? 反正,沐霁月不吃这一套,“生我的人不是你,养育我的人也不是你,哪来的情份?说什么没有你就没有我,你有本事不生啊。” 太后目瞪口呆,哑口无言,“你……” 沐霁月不耐烦的很,“别惹恼我,否则翻倍哟。” 太后强忍着怒气,先将病治好了再说。 等她病根除之日,就是沐霁月命丧黄泉之时。 “来人,去拿城外温泉山庄的地契。” 她趾高气扬的说道,“这价值三十万两银子,换十颗。” 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霁月嘴角抽了抽,“咦,你不知道吗?这药只有四颗了,梅美人哭着喊着我也没给她一颗,给再多的钱也不换,因为我不喜欢她。” 太后目瞪口呆,如泄了气的气球,“只有四颗?那我以后怎么办?” 钱也不是万能的,没有了药丸,她就要变成活死人了。 一想到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霁月摊了摊小手,一脸的无奈,“让太医们想办法呗,反正我没办法。” 太后不甘心的问道,“你师傅没有给你药方?” 就算有也不会给你呀,霁月在心里默默的吐槽,“没有,所以啊,物以稀为贵,有的用就用吧,以后啊,谁知道呢。” 她漫不经心的语气,深深的刺激到了太后。“你这是不负责任!” 霁月不禁乐了,笑眯眯的问道,“我该对谁负责?” “你……”太后又一次噎住了,好想骂人,却不敢。 霁月接过山庄的地契,扫了几眼,“这温泉山庄顶多值个五六万两银子,我大发慈悲给你换一颗吧,不用太感激我。”’ 一个温泉山庄再加几百亩的地,怎么着也值不了三十万两,当她傻啊。 太后恶狠狠的瞪着她,明明是值十一二万两银子。 “沐霁月,你不要太过份了。” 她不喜欢沐霁月,恨不得除之以快,沐霁月也同样不喜欢太后。 “你怎么老觉得我好糊弄啊?因为我年纪小?看来惨痛的事实没有让你清醒过来。” 她扔下地契,扭头就走,“得,我不想换了。” 这下子,轮到太后着急了,“换,我换。” 沐霁月眉头紧皱,一脸的不高兴,“可我不乐意了啊。” 南宫寒熙看着她们你来我往的交锋,胆战心惊的,女人之间的战争太可怕了。 刀光剑影,一不小心就杀人于无形之中。 他接过宫女手中的地契,拦住沐霁月的去路,冲她讨好的笑,“霁月,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换吧,好不好?” 沐霁月也不是真的想走,有钱不赚是傻子。 “行吧,我就吃点亏,拿去。” 她将一颗药丸递了过去,一手接过地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清了。 见她拿了东西就走,太后不禁急了,“你就这么走了?” 沐霁月奇怪的反问,“难道还留下来吃饭?我们相看两相厌,会倒胃口的。” 看着她懵懂的表情,太后认为是故意的,气的不轻,“你还没有给我扎针。” 沐霁月震惊不已,“只是换药,没说要扎针服务啊,你让太医们服侍你吧,我已经全都教给宋医正了。” 她又没有藏私,能教的都教了。 太后不禁急了,“不许走,拦住她。” 说白了,她要的是万无一失,并不信任宋医正那个新手。 万一失手了,后果不敢想像。 沐霁月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呢,“太后,你别闹了成吗?能不能别这么糊涂?” 宋医正一脸的苦逼,他是有信心的,但显然,太后对他没有信心。 南宫寒熙不得不再次出面打圆场,“霁月,宋医正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只记得大半,你也知道,施针是半点都不能错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就好人做到底吧,太后会记得你的好。” 霁月无语了,像看骗子般看着他,记她的好?哄小孩子呢。 就算她跪下来向太后求饶,太后也不会消了杀她的心思。 南宫寒熙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怎么了?” 霁月扔了一个大白眼过去,“我看你有没有脸红。” 南宫寒熙是左右为难,头痛不已,“要不,再换点钱?” 霁月想了想,“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大方点,换二套首饰吧,我自己挑。” 这个可以有,太后的珠宝首饰有好几箱,多的数不过来。 但是,太后不甘心啊,东西是小,但太憋屈了,死活不肯吐口。 霁月在心里翻白眼,“不换?行啊,那我出去玩了。” 这分明故意刺激人嘛,太后脸色泛红,情绪有些激动,却强忍着不发。 “去,让她挑。” 宫人搬了一个箱子过来,也是随便挑的,一打开箱子,珠光宝气闪瞎了眼。 各种各样的首饰闪闪发亮,精美绝伦,是太后刚进宫时,皇上赏赐的。 “不愧是太后,吃穿用住都是最好的,怪不得舍不得死。” 这是神马话?太后只能死咬着嘴唇,才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霁月扫了几眼,随手指了指,“就这两套吧。” 一套是红宝石的,总共32件,一套是绿宝石,总共18件。 让宫人拿了一个小箱子装起来,看着光芒四溢的珠宝首饰,沐霁月还是蛮高兴的。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怒气,“这一套红宝石的,哀家打算赐给三公主的,换一套。” 这些一直放在库房内,有二三十年没戴了,有些她都忘了。 但是,一落到沐霁月手里,她就生出了不舍。 她宁愿空放着,也不愿意给沐霁月。 沐霁月早就对她不耐烦了,“一大把年纪了,别玩这么多心眼,容易猝死。” 第九百零二章 出宫 第九百零二章出宫 太后听不得这样扎心的话,老脸通红,“沐霁月。” 沐霁月故意气她,“你是不是嫌我拿的少?那我再多拿几套……” 丫的,求人还这么拽,不虐她都对不起自己。 南宫寒熙冲太后直使眼色,掐不过就不要掐嘛。 太太平平的不好吗? 太后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压下那份怒气,"行了,就这两套吧,赶紧收好。“ 霁月小声嘀咕,却让所有人都听到,“有些人天生受虐狂,不虐她,她就浑身难受。” 太后快要气死了,但使出了全身解数,就是占不了上风啊。 “这一次让太医们在旁边看着。” 南宫寒熙眉头一皱,“这是独门秘法,皇祖母,这不大妥当。” 太后嫌他帮着沐霁月,太没有良心了,“闭嘴,不关你的事,退到一边去。” 霁月很大方的挥了挥手,“可以啊,想看就看呗,能偷学到几分是他们的本事。” 偷学和手把手的教有着天壤之别,尤其是施针之术。 在太后露出得意之色时,她笑吟吟的补了一句,“不过,半知半解才是最要命的。” 太后的这神情一僵,面有苦色。 霁月照上次那般施为,甩了甩手,抹了一把额头的热汗,浑身疲倦,累的不行。 她也不多说,悄无声息的离开,刚走出院子,后面传来一道苍老的身影,“四公主请留步。” 是宋医正,急急的追过来,跑的满头大汗。 霁月挑了挑眉,打量了他几眼,“有什么事?” 宋医正来不及擦汗,就行了一个大礼,“还没有谢过四公主的授艺之恩,请受我一拜。” 霁月摆了摆手,虚扶了一下,“不必客气,你都记住了吗?我可不想再给太后施针了。” 宋医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致的记住了,但有几个穴位有些模糊不清,还请赐教。” 这一套针法繁琐无比,要不是霁月手把手的教,他根本学不会。 霁月挺有耐心的,“哪几个?” 两人交流了一下医术,直到宋医正弄懂了,宋医正一脸的感激,“四公主,你懂的真多,尊师真是了不起的人物,不知我有没有这个福气拜见尊师呢?” 他彬彬有礼,客客气气的,但是,沐霁月深深的看了一眼,“没有。” 这么不给面子,让宋医正错愕不已,刚才还好好的啊。 “呃,四公主,我想请教一下药方……” 沐霁月的眼神眯了眯,“我真的不知道,我师傅神出鬼没,来去无踪,想找他很难,只能等他来找。” 得,又是来算计她的。 这些人啊,得了好不会记,拼命想压榨她。 宋医正面露苦涩,“可是,太后已经下令,三天之内我们太医院解不出此药的成分,配制出相同的药丸,就要砍我们的脑袋。” 他凄凄惨惨,很是可怜,但是,沐霁月一点都不同情他,“我建议你去皇上求情,皇上的话,太后还是听的。” 在宫里混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宋医正愁眉苦脸,不停的哀求,“事关太后的生死,就算皇上求情也无济于事,还请四公主可怜我等,救救我们吧。” 沐霁月忽然想笑,她看上去像圣母?“爱莫能助,你努力吧。” 真是太好笑了,他们在宫里打滚了几十年,都是老狐狸了,装什么可怜呢。 宋医正扑突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声泪俱下,“四公主,四公主,请四公主垂怜。” 沐霁月给他留了面子,但人家不要啊。 她挑了挑眉,有些不屑,“什么意思?听不懂我的话?” 宋医正心里一咯噔,“四公主,您总有办法联系上你师傅的,求求您了。” 只要那个人现身,他有的是办法将人扣住,掏空那个人的医术,为他所用。 沐霁月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摇头,“你爱信不信,不过,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能当医正了,趋炎附势,欺软怕硬,恩将仇报。” 太医院的斗争不比朝堂弱,斗来斗去,最后赢的都是老奸巨滑的家伙。 宋医正没想到她翻脸如翻书般简单,“不不,公主误会了,我们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在皇权之下,随时都会没命,我们只是不想死。” 不想死?所以想牺牲别人的性命?霁月真心看不上。 “每个人只需为自己的命负责,别人的生死不是我的责任,宋医正,我连太后的命都能坐视不管,凭什么认定会负责你们的?如果活不下去,那就死呗,从你踏进皇宫的那一天起,就该知道自己的命运在别人的掌控之中,谁都帮不了你。” 宋医正如剥掉了衣服般,浑身一颤,“公主。”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不要得寸进尺,我能教你针法,也能废去你的手筋,让你这辈子都不能施针。” 虽然是笑着,但说出来的话冷酷极了,让人不寒而栗。 宋医正吓了一大跳,“四公主,不要。” 霁月一直表现的很强硬,他们还觉得她好骗呢? 她不求施恩回报,但是,这么转身对付她,就太过了。 “我不是个好人,好人在皇宫里也活不下去。” 扔下这句话,她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宋医正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眼前,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一道微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果然是心硬如铁,肆无忌惮,四公主这性子在皇宫里注定活不下去。” 是莫太医,算是他的人,这些年一直提拔他,是内定的下一任医正。 宋医正苦笑一声,“那也不是我们能算计的,她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说我们了,她想弄死我们比弄死一只鸡还要简单。” 莫太医眼中闪过一丝贪念,“这么好的医术在她身上太浪费了。” 任性成这样,不愿依仗着医术升官发财,真是傻透了,这一身医术给他该有多好啊。 宋医正看着想入非非的人,不禁摇了摇头,痴心妄想。 连太后都没有办法的人,他还想怎么样? 沐霁月刚回到天牢,就有宫人等着了,拱了拱手,“四公主,皇上有令,让你速速离开皇宫,回雷音寺关禁闭,没有他的命令,不得轻易出入,否则按违抗皇令处置。” 第九百零三章 美人出浴 第九百零三章美人出浴图 一听这话,沐霁月顿时眉开眼笑,“太好了,赶紧走。” 两个丫环也很高兴,终于能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了。 只是,半夏犹豫了一下,“公主,还没有收拾东西呢。” 天牢里的东西都是新的,舍不得扔。 霁月小手一挥。豪气干云,“没什么可收拾的,金银细软收一收就行了。” 她手里有银子有温泉山庄有铺子,去哪里都能过的很逍遥。 嗯,这一次没白进宫,让她捞了好多东西。 “那行,马上就好。” 等南宫寒熙得到消息时,沐霁月已经进了雷音寺,舒舒服服的泡热水澡了。 她洗澡是不喜欢别人在一边服侍的,感觉太别扭。 泡在热水中,她昏昏欲睡,忽然一扇窗子打开了,一个白衣人跳了起来。 白衣人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整个人都呆掉了。 霁月感觉到异样,睁眼一看,四目相对,“啊啊。” 白衣人吓了一大跳,手足无措,飞身闪到梁上。 几个丫环在她的尖叫声闯了进来,“公主,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自家公主是出了名的沉着冷静,鲜少有这么失控的时刻。 霁月咬到舌头了,好疼。 她借着痛意清醒了几分,面容朝上狠狠瞪了一眼,冷冷的喝道。 “都闭上眼晴。” 白衣人连忙闭眼,其他丫环们很茫然,但向来听话惯了,二话不说就闭上眼睛。 霁月赶紧站起来,套上衣服,越是心急,越出错,急的她想骂人。 梁上的人听着索索的声音,脸火辣辣的烫。 穿上了内衣,再套上中衣,霁月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给我穿上外衣吧。” 这些衣服太繁琐,每天都要穿很久,所以有钱人家养丫环服侍小姐,是必须的。 几个丫环利落的服侍她穿好衣服,头发还是湿的,拿毛巾绞了绞。 等头发半干了,她才轻轻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是。”丫环们虽然奇怪,却没有多说什么,端着热水出去了。 霁月慢条斯理的坐在软榻上,拿梳子慢慢的梳长发。 粉唇微勾,“紫衣侯,不请而入偷看女孩子洗澡,可不是君子所为。” 白衣人飘了下来,视线乱飘,就是不敢看她,正是那个神通广大的紫衣侯。 但此时,向来神情自若的紫衣侯局促不安,白皙的面容通红。 “抱歉,我没想到你在洗澡。” 他一得到她出宫,就急着赶来找她谈事,没想到会撞见那一幕。 一想到这,他的脸更红了,掩饰的低下头。 沐霁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难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你来的时候洗澡?” 这话经她这么一说,味道就不对了。 紫衣侯急的直摇头,脸红的快滴血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可以负责。” 沐霁月呆了呆,“怎么负责?” 见惯了处事不惊的紫衣侯,忽然之间变的这么窘迫,还蛮新鲜的。 紫衣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娶你。” 如一道惊雷在沐霁月头顶炸开,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客气的吐槽,“等我长大,你都老了。” 这反应也是醉醉的,没有惊讶,没有受宠若惊,只有淡淡的吐槽。 她的平淡反应让紫衣侯很失望,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能急,她还小呢,情窦未开。 “夫妻俩相差八岁,不算什么,女人显成熟……” 沐霁月立马跳了起来,小脸鼓鼓的,“紫衣侯,你是想说我显老?别人都说你会做人会说话,我看着怎么像吹出来的?” 女人最怕被人说老了,真是讨厌。 她还是个小萝莉啊! 紫衣侯对她来说,是叔叔辈的,好吗?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女孩子的想法都这么奇怪吗? “我是说,你现在的想法很成熟,跟我沟通完全没问题,像是同一辈的人,在一起的话完全没有隔阂。” 同一辈?心理是,但生理不是,霁月委屈的嘀咕,“你还是在说我老!” 紫衣侯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怎么像个小孩子?“沐霁月,你能不能讲点理?” 她一会儿像个大人,一会儿像个蛮不讲理孩子,完全抓不住节奏。 霁月是全凭心情行事,“你娘没告诉过你,不要跟女人讲道理吗?因为讲不通啊。” 她咋咋呼呼的,不停的挤兑他,说白了,就是因为他偷看她洗澡! 紫衣侯的面色一沉,眉宇之间闪过一丝郁气,“我娘十年前去世了。” 霁月哑然了,不好意思的冲他合什拜了拜,“……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紫衣侯神色郁郁,但没生气,“没关系,那不是你的错,是苏家的错,是宋家的错,是梅家的错。” 当然,苏家已经完蛋了,接下来就轮到其他人的。 直到此时,他才将真正的心思袒露在沐霁月面前,没有掩饰。 他,是回来复仇的! 霁月心里很不好受,家破人亡的滋味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明白,那有多绝望。 “紫衣侯,你要是想哭的话就哭吧。” 紫衣侯本来沉重的心情,被她逗乐了,哭?“傻丫头,我哪有资格哭啊,那些人都没哭,我又怎么能哭?” 这话太伤感了,沐霁月一把拽住紫衣侯的衣袖,信誓旦旦的保证,“江随风,我会帮你的。” 话一说出口,她就有些愣住了。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江随风真正的身份,好吗? 紫衣侯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中多了一丝暖色,“怎么帮?” 其实,他回来的最大目的,是为了守护她,将她带出冷宫。 他没有做到,但是,她靠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出冷宫,走出了皇宫。 她很聪明,看似张扬的性子,其实步步为营,每一步都精心算计过。 霁月眼珠一转,“我不建议私底下暗杀,借皇帝的手催毁他们,一报还一报,这算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吧?” 血债需要血来还,这是天经地义的。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系铃人?皇上?这比喻有种说不出的酸爽。 “跟我想的一样,当年他们用皇帝的手杀人无数,如今一一还回去。” 第九百零四章 我眼睛不瞎 第九百零四章我眼睛不瞎 好吧,在他们眼里,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是一个载体,一个工具,没有感情。 因为皇上也是这么看待他们的,很公平,不是吗? 紫衣侯忽然感慨万千,轻轻握住霁月的小手,“霁月,有你在真好。” “什么?”霁月惊讶的都忘了抽回手。 紫衣侯眼眶微热,“一直以来我都是孤独的一个人前行,没有同伴,也找不到倾诉的对象。” 这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痛苦的坚忍中,一颗心越来越坚硬,无坚不催,却有沐霁月乌黑明亮的目光下,找到了一丝温暖,一丝放松。 霁月愣了一下,有种感同身受的痛苦,他是没办法像正常人般感情交流,一个人为了复仇放弃所有。 而她呢,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时代,孤独彷徨,却无人可说。 “江随风,我是你的同伴,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告诉我,我嘴巴很紧的,不会跟任何人说。” 她调皮的做了个缝嘴巴的动作,很是可爱。 紫衣侯冷不防问道,“南宫寒熙呢?” 霁月的笑脸一僵,随即悠悠一声叹息,“他的身份尴尬,还是不要告诉他。” 他是宗室,是太后和皇上的至亲,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而她不喜欢皇上,也不喜欢太后,甚至跟太后水火不容。 紫衣侯心里酸涩难言,在她心里,南宫寒熙是不一样的。 他掩去内心复杂的思绪,故意打趣道,“你对他倒是很特别,真的想嫁给他?” 霁月一脸的天真无邪,“我还是个孩子呢。” 耍宝的样子很可爱,紫衣侯被逗乐了,“哈哈哈。” 他将带来的东西递给霁月,霁月好奇的拆盒子,“这是什么?” “给你带的小礼物。” 是一个小小的跑马灯,流光溢彩,特别精致好看。 霁月就喜欢这样的小玩意,“谢谢,我很喜欢。” “你……”紫衣侯看着兴奋的两眼红通通的女孩子,心里软软的,还是个孩子呢。“不要急着将自己的终身许出去,你还小。” 霁月玩兴大作,没有多想,随口道,“那当然,最起码十六岁后考虑终身大事。” 干吗急着结婚?不满二十岁,她是不想结的。 趁着年轻,四处逛逛,多看看美景,多好啊。 紫衣侯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霁月,这一次你干的太漂亮了,撬开了一道口子,给安后娘娘恢复了名誉,也能风风光光的安葬了。” 她很厉害,完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这点卡的太好,居然利用梅美人的病做了交换。 更绝的是,梅美人装病啊,使尽手段想吸引皇上的目光,结果反成全了霁月的孝心。 估计梅美人已经气到崩溃了。 当然,也只有她能做到,不光是她的身份,也是因为她聪明顶绝,会看时机。 霁月欢喜的面容愣了一下,“这是我唯一能替她做的事。” 紫衣侯摸摸她的小脑袋,“不要难过,安后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霁月的声音低沉。 紫衣侯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安慰了半天,“安后的安葬仪式订在下个月十五号,我主动请缨向皇上请求主持仪式,你作为安后唯一的女儿要负责摔盆。” 这个没什么异议,霁月却很好奇一件事,“好,全听你的安排,不过,你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 大家都不想沾此事,偏偏他鲁莽的主动要求。 紫衣侯无所谓的笑了笑,“怀疑又如何,皇上不怀疑就行。” 霁月眼珠滴溜溜的转,好奇的不行,“你怎么做到的?” 紫衣侯微微一笑,“我跟皇上说,很喜欢他的四公主,希望有机会尚主,而这次是为了在四公主面前刷刷好感度,皇上就痛快的答应了。” 皇上一直想让他娶皇室的公主,不管哪个公主都成。 先前他极力拒绝大公主,还让皇上很沮丧呢。 霁月嘴角抽了抽,“你真会吹,哈哈。” 紫衣侯认真的看着她,神情严肃,“我是说真的。” 霁月目瞪口呆,what?“呃?什么?” 紫衣侯坦然的看着她,“我喜欢你。” “紫衣侯。”霁月脑袋嗡嗡作响,有些蒙逼。 在她看来,最不喜欢喜欢上她的人,就是紫衣侯。 高高在上,透着一股仙气,心机深沉。 他总是说娶她,她只是当玩笑般听,从没当真过。 她双眼圆睁,黑黑亮亮的,不知怎么的,让他想起小鹿的眼睛,心里软软的,“我喜欢听你叫我江随风,亲切。” “你为什么喜欢我?”霁月真的弄不明白,她还是个没发育长大的黄毛丫头。 紫衣侯微微一笑,春风拂过,“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会喜欢你,而我眼睛不瞎。” …… 窗下种了一丛蔷薇花,花的正艳。 霁月站在窗边,面如桃花,神情恍惚。 半春和半秋相视一眼,这是怎么了?从浴室走出来后,公主就一直恍恍惚惚的。 想到刚才的怪异,半春忍不住关切的问道,“公主,你的脸好红,没生病吧?” 半秋更着急,伸手探了探霁月的额头,体温不高,正常啊。 霁月回过神,拍了拍微烫的脸颊,淡淡的笑道,“没事,拿本游记给我。” 半秋连忙挑了一本书,双手奉上,“公主这么喜欢看游记,是想哪天出去游玩吗?” 半春的性格比较严肃严谨,是几个丫环的老大。 “别开玩笑了,公主出不了京城的,皇上不答应。”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他答不答应不重要,有机会的话,是该出去走走,亲眼看看这天地有多大。” 等她处理完这边的事,就打算出去转转,看看这个世界。 好不容易来一次,当然不能错过了。 半冬蹦跳着冲进来,“公主,明空方丈让人带来书信。” “明空?”霁月很惊讶,明空是雷音寺的方丈,也是雷音寺真正的主人,身份尊贵,相当于国师的地位。 说起来,住在这么久,她还没有见过一面呢。 不是她不想见,而是寺和庵用一堵墙隔开了,禁止两边走动。 好端端的送信给她,霁月当然好奇的不行。 “是。” 霁月打开信封一看,上面一行龙飞凤舞的字映入眼帘,“子夜,知望亭。” 第九百零五章 望知亭的劫杀 第九百零五章望知亭的劫杀 霁月把玩着信纸,微微蹙眉,半秋凑了过来,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非要深更半夜说?” 感觉怪怪的,那可是得道的高僧,深受皇帝宠信的人物,有什么机密的事非要深夜说? 半春也觉得不对劲,“就是嘛,真奇怪,公主,我觉得这事挺蹊跷的。” 霁月看向半冬,“你确定是明空大师的信吗?” 半冬有些茫然,“是一名小和尚送来的,应该不会说谎吧。” 在雷音寺的里,谁敢假冒方丈的名字? 霁月心思飞转,淡淡的道,“那就去看看。” 半春微微摇头,希望她别去,“公主,我有点担心。” “怕什么?天塌不下来。”霁月向来是个勇往直前的人,根本不怕。 知望亭,位于最偏僻的山峰上,最适合欣赏日出。 这里鲜少有人过来,算是禁地吧。 子夜时分,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知望亭。 再过了一刻钟了,三条身影慢慢走上来。 霁月带上了最稳重的半春和武功最好的半秋,款款走进知望亭。 她淡淡扫了一眼亭中的僧人,身着僧服,长的挺英俊的,很有气势,当僧人太可惜了。 明空没有行礼,也在打量霁月,“四公主殿下,你迟到了。” 霁月慢吞吞的走进,神情漠然,“你是明空大师?” 她也没有行礼,直挺挺的站着,两边有意无意的对峙。 明空嘴角勾了勾,忽然弯了弯腰,“是,老纳明空,见过四公主。” 以他的身份,已经算是很客气了,平时达官贵人想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 霁月漫不经心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知有什么见教?非要请我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出什么,霁月嘴角诡异的勾起,随手挥了挥。 明空一直盯着她,眼神热切莫名,“我是想跟你谈谈安后的事。” 霁月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异样,“我母后?” 她是不是听错了? 明空轻轻一声叹息,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怅然,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是,我跟安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要不是她进了宫,我们早就成亲了……” 他一脸的怀念,一声又一声的轻叹。 两个丫环惊悚了,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 霁月也蛮震惊的,微微挑眉,“大师,你都入了空门,六根清净,这种情情爱爱的事就不要再提,免得玷污了菩萨。” 这话一出,明空如被打了一拳,有些狼狈,“没想到你也是这么迂腐之人,真不敢相信你是蓝蓝生的。” 微风吹过,霁月的长发乱乱的,她随手拂了拂,“我大半夜不睡觉,不是来听这种无聊的话,麻烦直接说正事,好吗?” 她非常的不耐烦,嫌弃全写在脸上。 丫的,一个和尚满嘴情情爱爱的,能听吗? 明空噎住了,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我希望安蓝的尸骨能留在雷音寺,而不是进什么皇陵,她生前在暗无天日的皇宫过的生不如死,死后必然不喜欢皇陵,身为她的女儿,应该为她做些事情,皇上应该会听你的话。” 霁月不假思索的拒绝,“不好,堂堂皇后自然要进皇陵为自己正名,死后哀荣,才是一个皇后该有的待遇。” 明空眉头紧皱,隐隐有一丝悲伤,“安蓝不是那种在意那些的人,她更喜欢青山绿水……” 又是那种怀念之色,霁月不耐烦的打断他,“那让她活过来亲口跟我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陌生老秃驴的话?就凭以前的交情?鬼知道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那是我的母亲,由我作主,不需要你瞎bb。” 明空目瞪口呆,“四公主,希望你尊重你母后的遗愿,做个孝顺的女儿……” 霁月不禁乐了,什么玩意啊,居然敢跟她说教?“你真的这么情深意重,当初为什么不阻止她进宫?” 明空愣住了,脸上浮起难堪之色,“皇命大如天,我一个普通人又能如何?唯有落发为僧,为她祈福。” 深情款款状,却把霁月恶心到了,“说的好像很深情,那她死后,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明空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月光下,他阴沉沉的样子,哪有半点得道高僧的模样。 霁月呵呵一笑,“知道啊,让你去死,赶紧吧,我不妨碍你去寻死了,告辞。” 刚走出几步,一道怒喝声从身后响起,“杀了她。” 几个黑衣人从暗处窜了出来,手里全拿着武器。 半春和半秋大惊失色,一左一右护在霁月身边,抽出武器抵挡。 “公主,小心。”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杀声大作。 明空眼神冰冷冷的,像看死人般看着她,“沐霁月,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否则送你上西天。” 忽如其来的变故两个丫环惊呆了,但是,沐霁月非常的冷静,“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嚣张了,假明空,说吧,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谁是幕后主使者?” 她淡漠如雪,神色微嘲,好像一切都没有瞒过她的眼晴。 假明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震惊不已,“你怎么知道?我哪里露出了破绽?” 霁月挑了挑眉,笑的自信满满,好像一切尽在她掌控之中,“你一开口我就知道是假的。” 假明空还是没办法相信,她只是一个孩子啊,哪有这个本事?“怎么会?”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你的眼神充满了恶意,不像是一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而且,你身上有杀气。”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就不拆穿我……”假明空忽然胸口一疼,眼前一黑,重重摔在地上,“啊。” 他开了个头,其他黑衣人纷纷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霁月小手一挥,两个丫环上前将人点了麻穴,将人都绑起来,连假明空也不例外,还敲断他几颗牙齿。 霁月迎着假明空震惊的视线,笑的非常嚣张,“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方便我下毒啊,蠢货。” 第九百零六章 敲锣打鼓 第九百零六章敲锣打鼓 她不会打无准备的仗,在她来之前,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在她发现不对劲的那一刻,已经第一时间将无色无味的毒粉挥了出去。 为了等毒性发作,她才跟他扯了这么多没用的。 假明空像看外星人般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四周有埋伏?“ 她一定是随便猜猜的!正好碰上而已! 沐霁月很不客气的戳穿了他的自我安慰,”常理推断,大半夜的将人引来,自然是安排了天罗地网,而这个亭子的位置太偏僻,就算动静大点,也不会引来关注,这是常识啊。” 她短短的一句话,却将对方的百般算计如数说了出来。 而且,是这么的简单,轻轻一挥手,就将人拿住了。 她的智商全方位的辗压对手,假明空的脑袋一片空白,“那你猜猜,我是谁?怎么能进入雷音寺?“ 他不相信她有这么聪明,这不科学! 霁月翻了个白眼,”你本来就是雷音寺的和尚啊,这么简单的事情一目了然,需要猜吗?“ 轻松的语气,将假明空刺激的够呛,“你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一定是……对,是风声提前走漏了,才会……” 只有这样想,才能逐走内心的不安和惶恐。 他宁可有猪一般的同伙,也不愿意有神一般的对手。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脸的不屑,“愚蠢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承认自己蠢。” 红果果的蔑视,如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假明空浑身发抖,咬紧牙关。 “那你这么有本事,也能猜到谁是幕后主使喽?反正我是不会招的。” 宁愿不招,他不会出卖主子的。 但是,沐霁月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不需要。” 假明空都跟不上她的节奏,“什么?” 月光下,小少女眉眼清秀,却透着一股妖气。“我的对手很多,不用去猜是谁做的,反正,我会一个个的弄死他们。” 最后结果只有一个,统统去死。 至于谁先死,这个不重要。 她的狂妄,深深的扎痛了假明空的眼,多智近妖,这样的对手怎么可能不输? 他,输的不冤! “……你这么可怕,别人知道吗?” 怪不得她在皇宫兴风作浪后,还能全身而退。 事实就摆在眼前,他算是彻底栽了。 霁月一脸的无所谓,“这重要吗?想杀我的人不会停下脚步,而喜欢我的人照样会喜欢。” 不喜欢她的人,不管她做什么,都不会喜欢她。 假明空彻底死心了,“沐霁月,惹上你是最大的悲哀,不过,你不要想在我身上动手脚,没用的,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 他就不信一个小女孩能狠下心肠杀人,而且这是雷音寺。 雷音寺有铁律,不得在雷音寺的地盘伤人命,否则下场会很惨。 也不知新来乍道的四公主,知不知道这个规矩? 霁月还真不知道,但是,她行事向来随心所欲,任何规矩都束缚不了她。 “将这些人的手筋都挑了,让他们再也不能害人。” “是。”丫环早就被霁月收服了,对她敬若天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假明空的脸色惨白,他还想翻身啊。“沐霁月,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跟你作对。” 沐霁月最不喜欢听这种话,早干什么去了? 既然做了,就不要求饶,硬扛到底。 “你身后的人没有告诉过你,我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吗?我可是亲自废了二皇子的人。” 假明空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是说你身边的人干的吗?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他非常的不安,好像说错了话。 沐霁月已经从他的话里分析出重要的信息,“原来你是梅家的人,在寺里待了这么多年,必有所图,而且图的很大,有意思。” 她得出这样的结论后,还对着假明空笑了笑。 假明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打了个冷战,这是个妖怪!“我不是,你猜错了。” 沐霁月眼珠滴溜溜的转,有了新的主意,“我忽然对明空很感兴趣,走,将这蠢货带上,我们去见一见明空。” 半春很是为难,“四公主,我们进不了寺里的。” 楚河分明,互不干扰,严禁两边走动。 霁月嘴角轻扬,自信满满的笑道,”在我眼里,世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敲锣打鼓的声音响彻夜空,惊醒了无数沉醒中的人。 …… 大半夜的,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动静还很大,被吵醒的人很郁闷。 但细听那内容,立马风中凌乱了。 明空穿好衣服走出来,眉头紧皱,“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好像听到自己的名字?” 应该是冲着他而来的! 院子里全是被吵醒的和尚,神色古怪极了,“方丈大师,好像有人在叫您的名字。” 不仅仅是叫,而是嘶声裂肺的尖叫,明空,你暗杀公主,意欲何为? 一声又一声,叫的所有人毛骨悚然。 明空心里闪过一丝怪异,“去查查。” 他的师弟明心视他为偶像,无条件的信服,脾气也比较暴躁。 “师兄,好像有人故意挑事,我去应付。” 他就要往外冲,明空冷声喝道,“站住,不要乱来。” 不一会儿,一名小和尚就匆匆跑进来,满面通红,“方丈,四公主带着人兴师问罪来了。” 明心勃然大怒,“好大的胆子,雷音寺岂是她撒野的地方?” 什么四公主,就算皇子来了,也不敢在雷音寺放肆。 要知道,他家师兄是皇帝在佛家的替身,地位崇高,无人不敬。 明空有些头疼,“不许胡闹。” 他的视线落在大门口,多了一丝异样,“请四公主进来吧。” 明空愣了一下,“师兄,这样不妥当吧。” 其他人纷纷说道,“瞧这阵势,是硬闯的架式,让人进来把话说清楚。” “这个四公主真是莫名其妙,大晚上的不睡觉尽折腾。” 还敲锣打鼓,生怕别人没听到呢。 简直是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干。 “四公主来了。” 随着一声通禀,一个红衣少女带着两个青衣丫环走了进来。 红衣少女肌肤如雪,眉眼如画,却如一团火焰般燃烧,烈艳如火。 第九百零七章 人证反水 第九百零七章人证反水 众人呆呆的看着她,这就是四公主?好有气势。 沐霁月的视线扫到了中间的和尚,慈眉善眼,出尘空灵,一见心情就平静了下来。 是他?明空?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四公主,你还不参见方丈?” 太没有礼貌了,白长了一张好脸。 沐霁月的视线一直锁定在那和尚身上,有猜疑,有迷惑,“你就是明空?是真人?” 直接了当,直入正题。 那和尚任由她打量,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我就是明空,不知四公主有何见教。” 他年纪不大,三四十岁的样子,但是,别人看到他的第一眼,不是看到长相和年纪,而是那一身悠远的包容气息。 佛光普照的感觉! 沐霁月挑了挑眉,“怎么证明?” 这话一出,四周的空气一变,大家都瞪视着她。 明心最生气,哇哇的叫开了,“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只有明空最为平静,“四公主希望我怎么证明?” 沐霁月无视所有人,只看着他,“我要查看僧碟。” 明心气的胸口都疼了,她是第一个提出如此无礼要求的人。 “你太放肆了,别以为是个公主就能耀武扬威……” 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在雷音寺作威作福,果然是年纪小不懂事,但这不是开脱的理由! 沐霁月的手压了压,气势十足,“我此来,是为了明空方丈的清名,我年纪虽小,却不愿意看到佛门出了六根不净的叛徒,你们要感谢我才是。” 所有人愣住了,清名?神马意思? 明空脸色一肃,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去拿我的僧碟。” 半响后,沐霁月拿着僧碟细细的研究,长长吐出一口气,“好啦,你果然是明空。” 她一口一声明空,没有半点尊敬之意,惹的寺中的和尚很不满。 明心更是暴跳如雷,“小丫头,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好好的走出这个门。” 沐霁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怎么像个土匪窝?佛门不是讲究清心净心吗? “你们都要感激我挽救了雷音寺的清名,也挽回了明空的的佛心。” 明心听的一头雾水,急的直跳脚,“你到底在说什么?” 沐霁月拿出一张信纸,大声质问道,“明空方丈,是你半夜邀我去知望亭谈心吗?这书信怎么解释?”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半夜?谈心?约个小姑娘? 怎么听都觉得诡异! “师兄!”明心性急如火,一把抢过信纸,看清楚上面的字后,如见了鬼般睁大眼晴,满头大汗。“这是你的笔迹,你真的约了这位小姑娘?” 疯了吗?他可是佛门弟子!是雷音寺的方丈大师! 明空的眉头紧皱,脸色很不好看,“不是我写的。” “你确定?”霁月一直盯着他看,他很恼怒,不像是装的。 明空内心升起一团火气,硬生生的压了下去,“是,应该是有人仿了我笔迹。” 仿了?而且对环境这么熟悉,可以随意指使小和尚,必须是雷音寺有头有脸的人,跟明空很熟。 “恶狼环侍身边,方丈是真的不知情,还是故意放纵?” 明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还请四公主明言。” 沐霁月因为那个冒牌货的话,对明空的过去很感兴趣,一直盯着他研究,“我去了知望亭,没办法,小孩子的好奇心很重,我也知道好奇会害死猫,但就是没忍住。” 好吧,她确实是小孩子。 明空心中闪过一丝古怪,这样的小孩子百年难得一见。 “你遇到了谁?” 其实他心中隐隐猜到了一二,心里特别不舒服。 沐霁月微微蹙眉,“一个自称明空的和尚,一言不合就带着一群手下要杀我,我特意跑来问一句,不知我哪里得罪了雷音寺的僧众?” 所有人哑口无言,真的假的?怎么听上去那么玄幻呢? 明心气的直跳脚,“你胡说八道,在雷音寺里,谁敢假冒我师兄?再说了,如果真有人想杀你,你怎么能逃出生天?四公主,你身份再尊贵,在雷音寺里没有什么用。” 这里关的人全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大长公主也关过,连前朝太后也犯事送进来过,更不要说一个黄毛小丫头了。 他根本不信这臭丫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一定是陷害。 沐霁月根本不搭理他,“而且他跟我说,让我阻止我母后葬入皇陵,这是雷音寺的意思?还是他个人的意思?” 明空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神情古怪到了极点。 明心越听越迷糊,火气蹭蹭的往上冲。 “你到底在说什么鬼?我怎么听不懂?” 沐霁月烦死他,说点正经事容易吗?“你哪位?怎么这么没教养?没人教过你,在别人说话时不要插嘴吗?” “你……” 明空不耐烦的喝道,“明心闭嘴,再不听话就去后山禁闭一个月。” “我听您的。”明心的脸上浮起畏惧之色。 明空看着那个冷静如水的少女,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面上不露,“四公主,除了物证外,还有人证吗?” 沐霁月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的笑意,“当然,否则哪敢上门呢?来人,带进来。” 假明空被拖了进来,真的是拖,像拖垃圾般往地上一扔。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忽然一道惊呼声响起,“了悟,怎么是你?” 是明心,他震惊万分,呆若木鸡。 假明空立马大声求救,“师父,救救徒儿,这个小妖女给我下毒,还废了我的手,她这是不把我们雷音寺看在眼里啊。” 他如变色龙般,倒打一耙,拼命诋毁沐霁月。 呵呵,还是年轻小没有经验,要是换了他,肯定第一时间将人杀了。 人死了,怎么说都行,假明空暗自得意,忍不住偷偷看了沐霁月一眼。 但是,一眼就让他如坠深渊,她正看着他,特别平静,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他的一言一行好像是顺着她的节奏在走,不不,这一定是种错觉! “四公主,你……”明心茫然不已,脑袋乱哄哄的。 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划破寂静的夜空,“这就是假冒明空之人,他到底是谁?” 第九百零八章 如此妖孽 第九百零八章如此妖孽 明心最是护短,脸色铁青,“是我的徒弟,了悟,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的人下手。” 霁月像看白痴般看了他一眼,智商这么低,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我想知道,他约我去知望亭,是谁的主意?你吗?你为什么想杀我?还特意用了明空的名义?难道是你们权利争斗,而我是那只祸及池鱼的鱼?明空大师,看来你师弟想干掉你啊。” 明心急的直跳脚,“我没有,师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根本不是那种人。” 明空微微蹙眉,看着地上惨兮兮的人,“了悟,你真的做了这些事?“ 了悟不停的叫屈,委屈的要命,“方丈,我跟她素不相识,怎么可能去杀她?全是假的!这是她故意想陷害雷音寺!” 明心脾气最火爆,心中大急,一掌挥出去,“四公主,你想死……” 一个身影挡住了掌风,冷声喝道,“住手。” 是明空,他脸色不好看。 明心气怒攻心,满脸大汗,“师兄,她都这么欺上门了,你怎么还阻止我?” 明空神情淡淡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急什么?” 又有几个黑衣人被扔了进来,大家吓了一跳,这些都是熟悉的人。 明空最为淡定,“这些是……” 霁月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一起刺杀我的人,一帮子废物,也是你们寺里的和尚?” 了悟冲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一名黑衣人急急的叫屈,“方丈大师,我们只是半夜练习武功,并没有做什么,这位公主的指控太过荒唐了。” 其他黑衣人眼晴一亮,纷纷大叫,“对对,我们是想多多勤练,也好在下个月的比武大会上占得一席之地,还请方丈明查。” 这些人推的一干二净,好像什么都没干过。 众人半信半疑,半秋气的浑身发抖,太无耻了,居然倒打一耙。 出乎大家的意料,沐霁月表情如常,没有半点异样,“对了,你们中的毒是剧毒,没解药。” 黑衣人的脸色一变,“你这是威胁,我们雷音寺可不怕。” 表现的义正凛然,傲骨诤诤。 “是,我们宁死也不会向你低头,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这一番表现,引的雷音寺的众僧信以为真,纷纷瞪向沐霁月。 都将沐霁月恨之入骨,只等方丈一声令下,就出手。 了悟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得意,跟他斗?她太嫩了! 到底是年轻,没有经验! 但是,他看到嘴角轻扬的沐霁月,打了个冷战,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明空方丈终于开口了,清冷的视线在黑衣人脸上拂过,“你们在哪里练功?” 了悟飞快的接话,“知望亭,那边最清静,不受打扰。” 明心暴跳如雷,恶狠狠的瞪着霁月,“师兄,这丫头存心闹事,我们不能任由她这么挑衅,一定要让她好看。” 明空的眉头微蹙,“四公主,你有什么可说的?” 霁月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互不相让。 她忽然调皮的挤了挤眼,“我只想知道这是谁写的?为什么要递给我?借的还是明空的名号。” 明心急不可耐的叫道,“一桩归一桩,你欺负我的弟子,这笔账怎么算?” 那些动脑筋的事情他不擅长,只喜欢动手。 了悟在心里冷冷一笑,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大半夜的没有证人! 死丫头,这就是得罪他的下场。 解释啊,就算说破天,也没用! 但是,霁月根本不屑解释,直接挑衅的笑了笑,“怎么算?技不如人,死了也活该。” 我靠,太嚣张了,这可惹了众怒。 明心差点气的晕过去,好狂!“你说什么?好,那我先让你死了。” 他愤怒的挥出一掌,霁月没有闪避,笑的云淡风轻,“这个难度挺大的。” 明心一催动真气,浑身软绵无力,掌风打不出去,好像瞬间被吸走了真气。 他吓的浑身冒汗,不敢置信,“你对我做了什么?小妖女,你使了什么妖法?” 其他人也查觉到了不对劲,个个脸色惨白,几十年的修为毁于一旦,再淡然的人都会抓狂的。 霁月得意的笑,弹了弹手指,“下毒是我最拿手的。” 明心想吐血的心都有了,现在来个小孩子就能推倒他。 “你好大的胆子,这是雷音寺!” 霁月一脸的得瑟,“那又如何?你,惹我不高兴了。” “师兄救我。”明心习惯性的向师兄求助,心里怒火万丈。 等他恢复了真气,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这个死丫头! 明空站着不动,神色莫名。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方丈大师,你也中毒了,还是安心的坐着吧。” 所有人都崩溃了,这都什么人呀?小小年纪已经如此了得,长大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明心失控的大吼,“你疯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霁月也不理他们,一步步走向了悟,了悟吓的浑身索索发抖,“沐霁月,你不要乱来。” 居然还能翻盘?居然敢在雷音寺动手?她就不怕疯狂的报复吗? 她这人太可怕了!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伸脚踢了踢,声音冷漠如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杀了。” “是。”半秋早就想将了悟杀了,什么玩意。 了悟面如死灰,惊惧交加。 “不,沐霁月,我有价值,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他不想死,他比谁都想活! 霁月把玩着白嫩的小手,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跟梅家联系?” “我…”了悟视线乱飘,满头大汗,“真的跟梅家没关系。” 沐霁月眼晴都没有眨一下,“砍了他的手脚扔去后山喂狗。” 半秋伸出长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杀意。 眼见长剑落下来,就要血溅当场,了悟吓的魂飞魄散,“不,我只是听命行事,每次有事都会将指令放在后山的一棵杉树下。” 这话一出,现场气氛顿时立变,众僧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他,居然真有问题! 尤其是一心维护他的明心,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第九百零九章 神算子 第九百零九章神算子 “你替梅家卖命,有什么好处?”霁月眼珠一转,食指放在唇边,“嘘,不要着急,让我猜一猜,你的目标是当上雷音寺的方丈,毕竟雷音寺的方丈有很大的权利,连皇室都敬重有加。” “你……”了悟呆呆的看着她,心神剧震,这是个妖孽! 但是,这仅仅是个开头,后来更爆炸的来了,“你是梅家哪房的?”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了悟大惊失色,如同见鬼了般,声音抖的不成样子,“我不懂你的意思。” 再傻的人也看出他的表情有问题了! 霁月笑吟吟的说道,“让我想想,梅家三房庶次子梅清江于八年前因病去世,当时是十三岁,方丈,这人是什么时候进寺的?” 神情自若,淡定从容,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控之中。 这话一出,了悟惊恐万状,不敢置信,天啊,她到底是什么人?好可怕! 明空的脸色精彩极了,“你猜的不错,是八年前,日期合得上。” 明心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可能,我不相信。” 霁月笑了笑,“梅家的手伸的太长了,连雷音寺都没有放过,早早布局,看来梅家所图很大啊。” 所有人面面相视,惊疑不定,图什么? 大家都信了她的话,因为了悟的表情泄露了真相。 了悟困难的挤出一句话,“你……你怎么会知道梅清江……” 梅家子孙众多,梅清江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人,他死不死的,没人会特意关注。 偏偏一个外人,一个小女孩关注了,而且分析出了结果。 这是要让人舔跪的智慧啊。 霁月漫不经心的看着他,“哦,所谓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所有的对手我都研究了一下,梅家的祖宗十八代我都了如指掌,嗯,包括梅家那些见不得光的丑事。” 了悟又一次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感觉所有的秘密无处可逃,就这么暴露在众人面前。 可是,那么隐密的事,之前谁都没发现啊。 她一个小女孩要逆天! “你不可能有这个本事。” 霁月轻描淡写的说道,“好多细节都能推敲出来,又不是很难的事。” 了悟忍不住吐血,不难?连明空和皇上都没有查觉出来的事,怎么可能不难? 可在沐霁月眼里,仿佛一切都是透明的。 太可怕了,这就是所谓的天才人物? 他本来以为是年青人中的翘楚,是家族中最出色的子弟,但是,被一个小丫头辗压了。 明空微恼的声音响起,“将了悟关起来,我要上禀陛下。” 这话一出,了悟浑身一颤,暗叫不好,可怜兮兮的看向方丈。 但是,没人心软,都义愤填膺的瞪视,包括之前一直力挺他的师父明心。 人押了下去,沐霁月也给大家解了毒,握手言和。 等僧人们都散了,院子里只留下方丈和沐霁月。 明空深深的看着她,眼神非常的复杂,“四公主,我这样处置,你不介意吧?”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将人带过来,就是让方丈处置的,我相信你的品行。” 明空心里一凛,难道她将人带来之前,就考虑到后面的事情? 如果是,那太妖孽了! “多谢四公主的大度。” 霁月一反刚才的嚣张,笑的很可爱,“不必客气,别人敬我一丈,我还人一尺,还要多谢方丈的配合。” 明空的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霁月明亮的眼晴灿若星辰,“方丈并没有中毒,而且我施毒的时候,你看到了,却没有示警,没有阻止,我认为,你从一开始就站在我这一边。” 凡事都有原由,她挺好奇的,却没有追问。 明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百味俱杂,“你非常的聪慧,但是,太外露了,这样不好。” 到底是年轻气盛,但天才都是有傲气的,恃才傲物很正常。 霁月微微一笑,很是从容,"我只要确定你是敌是友就行,至于别的,我不关心。” 明空沉默了,她又一次让他刮目相看,这世上有一种人天生就耀眼夺目,惊才绝艳。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中毒吗?” 霁月挑了挑眉,看向他的双手,“你本身就是用毒高手。” 而且比她高明多了! 明空怔怔的看着她,这么聪明,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很想劝她低调些,收敛些,但是看着她坚定的面容,唯有一声叹息。 “沐霁月,你想要什么?” “我?”霁月愣了一下,想了想,“不喜欢命运被人主宰,我要成为让任何人无法忽视,无法折辱的存在。” 嗯,凌驾于任何人之上!谁都不敢羞辱她! 她的志向太远大了,明空目瞪口呆,“你只是一个小女孩。” 就连他也身不由已,人生被全然掌控,她又怎么可能例外? 霁月自有想法,“在绝对的实力时,一切都是浮云,在哪里都是强者为尊,我想,我可以。” 霸气冲天的话语,伴随着笔挺的身影,莫名的让人眼前一亮。 明空心中百转千回,“作为补偿,你可以提一个要求。” 霁月眼晴一亮,“我想要自由进出藏书阁的权限。” 雷音寺的藏书阁收藏无数,包罗万象,天下闻名,但是,不对公众开放,只对特定的几个人开放。 就连寺中的僧人也不是人人能进藏书阁,只有明字辈的僧人才有资格。 这也是梅家伸手的原因之一吧。 明空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好。” 霁月顿时喜笑颜开,行了一礼,“多谢方丈,告辞。” 可出了院子,她脸上的笑意全失,眉头紧锁。 跟在她身边的半秋弄不懂,“公主,你赢了,为什么不高兴?”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我还是太弱了。” 她唯一依仗的是施毒,但是,如果遇到百毒不侵的人,或者是施毒高手,或者是实力超凡的武林高手,在她还没有出手之际就制住了她,想到这里,感觉好心塞。 只有自身强大,才会让人忌惮! “什么?”两人惊悚了,面面相视,放倒雷音寺的所有人,逼出了悟的身份,揭穿了藏在暗处的阴谋,这叫弱? 第九百一十章 梅老夫人有请 第九百一十章梅老夫人有请 这让她们这种平凡人怎么活? 霁月很快就调整过来,“不过没关系,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 得了明空的准许,沐霁月能自由的出入藏书阁了,但是,她是个女孩子,在雷音寺待着不方便,所以特别允许她将书借出来。 当然,前提是要保证,只允她一个人看! 沐霁月自然是答应了,孜孜不倦的翻阅着书本,哪里都不去。 天气舒爽,她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看的很用功,已经着迷了。 外面传来南宫寒熙的声音,“霁月,我来了。” 花树丛中,一个白衣少女长发披肩,只用金环束着,露出雪白如玉的小脸,晶莹剔透的肌肤让人眼前一亮。 粉粉的嘴唇微抿,星眸闪亮,如花中仙子般美丽。 南宫寒熙不禁看呆了,几天不见,她更美了! 沐霁月没有抬头,随意挥了挥手,“嗯。” 南宫寒熙兴高采烈的跑过来,“我给你带了好多东西,全是你喜欢的,快看看。” 有吃的有喝的,还有玩的。 沐霁月还是没抬头,“嗯。” 南宫寒熙很殷勤的将东西拿出来,“上贡的妃子笑很好吃,我给你剥哈。” “嗯。”沐霁月看到关键处,心思全在书上。 南宫寒熙有些不高兴了,抬起她的脸,逼她正视他,“你怎么都不看我?生我的气了?” 他应该早就来了,但宫里拖不开身,太后的病情时好时坏的。 霁月翻了个白眼,“别闹,我在看书。” “什么书这么好看?有我好看吗?“南宫寒熙特别郁闷,一把抢过书,愣住了,”咦,兰花剑谱?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兰花剑谱是江湖中很有名的剑法,可惜已经失传了。 这下子连他都感兴趣了,忍不住坐在一边细看。 霁月漫不经心的抢过来,“藏书阁拿的。” 南宫寒熙震惊的目瞪口呆,“雷音寺的藏书阁?你能进去?怎么会?” 他也是能进入的人之一,但是,不是所有书都能翻阅的。 “我人见人爱。”霁月笑眯眯的说道。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兴趣大增,“快别看了,跟我好好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在她身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正常的。 霁月没有多说,只是随口一说,“没什么,就是抓住了一个潜伏在雷音寺的奸细。” 南宫寒熙顿时精神一震,“奸细?哪国的?” 哪国的?霁月愣了一下,“不知道,我只知道是梅家的子弟。” 南宫寒熙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我靠,怪不得舅舅下旨将梅家的几个官职给撸了,痛快,哈哈哈。” 他也不喜欢梅家,梅家人老是劝他娶了三公主,还各种暗示会帮他之类的。 明明是想攀上永宁王府,却一个个喜欢装逼,非整的像别人要高攀梅家。 这让他非常的讨厌! 霁月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南宫寒熙冷笑一声,“梅家风光太久了,久到他们目空一切,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总把自己看的太高,别人都不如他们似的,真不知哪来的底气? 正说话之间,半冬跑了过来,“公主,方丈让人来说,梅家老夫人来了雷音寺,让你不要出去乱逛。” 梅家老夫人?霁月挑了挑眉,果然来了! 才几天呢,就沉不住气了? 南宫寒熙很惊讶,“咦,方丈很看重你啊,居然还特意提醒你。” 霁月不动声色的转移目标,“梅老夫人真的那么厉害?” 南宫寒熙的面色一沉,“当年的帝国之花,绝色倾城,心计深沉,是梅家真正的掌舵人。” 据说,当年她靠着美色嫁进梅家,还跟其他有钱有势的人牵扯不清,但是,硬是没人敢跳出来说一句。 霁月也听说了那位梅老夫人的手段,真是厉害的不得了。 够有野心,如果当年嫁入的是皇室,恐怕整个皇权都落在她手里了。 “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臣子,就算想扶自己的外孙上位,也没有机会了。” 不过,她将梅家得罪狠了,梅家想弄死她,也很正常。 南宫寒熙见她太随意,不禁有些担心,正色看着她,“霁月,你可能不知道,宫里宫外的孩子都畏惧梅老夫人,甚至太后对她也非常的忌惮。” 据说皇祖母对她很有意思,只是相识太晚了,人家嫁人了,不能夺臣妻。 霁月微微点头,“我知道。” “呃?你怎么知道?”南宫寒熙还以为她不信呢。 霁月忍不住微微一笑,“看你表情猜的。” 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难得的八卦了一下,“唉,她年轻时太过耀眼,追求者无数,就连明月山庄的庄主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这消息霁月还真不知道,很震惊,“赫连叶?武功第一高手?” 但南宫寒熙更震惊,“你怎么连武林之事都知道?” 谁告诉她的? 她关在雷音寺,足不出户,却对外面的事情知之甚详。 “太出名了嘛,想不知道都难……”霁月忽然反应过来,“你是想说,她身边有武林高手?” “应该是。”南宫寒熙微微蹙眉,有些不安。 霁月心思转了几转,看来计划要调整一下,“不用紧张,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堂有朝堂的规矩,不会轻易越界的。” 要是越界,会引起公愤的。 若有人来刺杀她这个公主,那会引来朝庭的疯狂报复。 这道理谁都懂,但南宫寒熙总觉得他们会对上。“我还是很担心。” 霁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在屋子里呢,担心个毛。” 一名下人慌乱的跑进来,“世子,王爷回来了,受了点伤……” 南宫寒熙脸色大变,慌乱不已,“啊,严不严重?要不要紧?叫太医了吗?” 下人满头大汗,“已经召了太医,世子快回去吧。” “好好。”南宫寒熙走出两步,忽然回过神,郑重其事的提醒,“霁月,你不要出门,知道吗?” 霁月挥了挥手,“知道,赶紧走吧。” 半个时辰后,有人来找她,“四公主,梅老夫人有请。” “走吧。”霁月眼中闪过一丝讥笑,果然来了。 她拂了拂衣袖,没有换衣服,就这么带上丫环大喇喇的出门了。 第九百十一章 层出不穷的手段 第九百十一章层出不穷的手段 不知道为何,给她带路的丫环在前面消失不见,霁月也不急,慢慢悠悠的走在路上,一个身影从转角处转出来,迎面撞上。 那人连忙朝后退了几步,满脸歉意的行了个赔礼,“抱歉,撞到了小姐,还请恕罪。” 是个年轻男子,身着白色的儒袍,风度翩翩,白净又儒雅,极为出色。 霁月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就给钱吧。” 年轻男子呆住了,“呃?什么?”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居然跟他开口要钱!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给十万两就当赔罪了,我不跟你计较。” 年轻男子的随从猛的大叫起来,“……这位小姐,你真爱开玩笑,看你的衣着打扮,就是不差钱的主,怎么就……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他一脸的古怪,像是不屑,又像是嘲讽。 他的表情太让人讨厌,半秋很火大,不耐烦的喝道,“你明白什么了?” 随从摇头晃脑的,“还不简单吗?你想借机赖上我家少爷,啧啧,套路真多。” 也不知哪来的底气,特别倨傲。 半秋勃然大怒,“套路?呵呵,你家少爷分明是想碰瓷吧。” 她可不是好惹的,什么玩意。 随从呆了呆,“碰瓷?什么意思?” 半秋很不客气的数落道,“就是明明是烂瓦罐,偏要装名贵的瓷器,故意砸过来,借机讹诈呗,长的人模人样的,却不走正道,真让人瞧不上。” 随从又气又怒,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得意的大笑,“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出身有多显贵?” 半秋根本看不上,“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但谁信呢?连十万银子都拿不出来的人,还显摆什么?” 这话太让人难堪了,随从气的不轻,谁会没事带这么多钱? 再说了,碰都没有碰到,就要十万两银子,开什么玩笑? 他非常恼怒的抵回去,“那你们就有钱了?你倒是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啊。” 半秋随手掏出一叠银票,全是一千两的,“狗眼看人低,看清楚了,这是二十万两银子!” 财大气粗拿钱砸人的感觉,好爽。 “……”对方目瞪口呆。 年轻男子轻声喝道,“清风,不要闹了,这位小姐,是我的不是,还请见谅,至于钱,会随后送到。” 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让人赏心悦目的优雅。 翩翩公子,是无数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佳婿。 但是,霁月只是倨傲微微颌首,“行,跪安吧。” 尊贵如帝王般,高不可攀。 年轻公子的表情一片空白,傻傻的看着她,呆若木鸡。 霁月嫌弃的摇了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也,带着人飘然离去。 半响后,空气中爆发一道大笑声。 “哈哈哈。”半秋笑的浑身发颤,“那张脸哟,太逗了,都傻掉了啊,好好玩,公主,这算是装逼不成被雷劈吗?” 尼玛,太逗了,真的是被雷劈过的样子,绝了。 霁月嘴角微勾,“不错,有长进。” 半春也笑的满面通红,“不过,您为什么好端端的捉弄他?” 自家公主非常讲道理的,不会无理取闹。 再爱钱,也是有原则的。 霁月嫣然一笑,“因为他的身份。” 两个丫环相视一眼,“他的身份有问题?他是谁?” 霁月红唇一吐,“梅家大公子梅子清。” 两丫环震惊了,居然是那个人?不对啊,他忽然冒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是他?难道他是故意搭讪?” “不是。”霁月笑的坏坏的,似是嘲讽,“是想勾引我。” 梅家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啧啧,她看上去像花痴吗? 半秋目瞪口呆,“……美男计?好贱!” 霁月慢慢的走,走了半天才走到浣心居,在门口站定,一道怒喝声就猛的响起。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乱闯?” 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冷若冰霜的喝斥。 霁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梅家人的手段哟,真心看不上。 先是美男计,又是先声夺人,花样真多。 半秋对梅家人心生不喜,冷声喝道,“这是四公主,还不跪下行礼?” 那少女扬了扬小脸,倨傲极了,“什么四公主?我怎么没听说有什么四公主?” 得,还装疯卖傻,梅家人眼里哪有什么皇权? 霁月也不跟她啰嗦,微微示意,“打死吧,死了算我的。” 半秋二话不说,抽剑挥出,剑气如虹。 空气一下子冻住,那少女呆若木鸡,看着长剑挥过来,吓的魂飞魄散。 “救命啊,祖母,救命。” 一道剑光挥过来,挡住了半秋的攻势,两人在空中交手,几个回合后,齐齐分开。 半秋持剑护在沐霁月面前,冷冷的看着那个人。 是名侍卫,但看剑法,应该是江湖来的。 一道冰冷的怒喝声猛的响起,“好大的胆子,居然在老身的眼皮底下动手?”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锦衣女子出来,锦衣女子保养的极好,看似只有四十许人,风姿绰约,但眉宇之间全是戾气。 梅美人有几分像她,却没有她十分之一的风韵和美貌。 霁月一眼就猜到了她的身份,暗暗惊讶,保养的真好啊,算算年纪应该有六十多了吧。 跟太后是同一辈的人,却像是两辈人,怪不得让太后忌惮呢。 她的脑袋昂的高高的,用极其傲慢的语气问道,“你哪位?” 居高临下的倨傲,仿佛这些人都是她的奴才。 梅老夫人的眼神一凝,四周的温度更低了。 刚才的黄衣少女有了靠山,底气十足,“瞎了你的眼,这是梅家的老夫人,还不行礼?” 她明知沐霁月的身份,却一口一声瞎了眼,眼中根本没有沐霁月这个人。 这哪像是年少有才名的梅家小姐,分明是个气极败坏,快将输掉一切的赌徒。 而且吧,透着一股刻意,对,太刻意了!像演戏般! 霁月也不生气,不屑至极的开撕,“一群无君无父的畜生,这是想造反?让公主给一个臣妇行礼,呵呵,梅家的野心真大。” 她也不多说,一上来就先给对方扣一个造反的帽子。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梅家这是急了。 第九百十二章 梅家开撕 第九百十二章梅家开撕 黄衣少女是梅家嫡小姐梅疏影,从小就聪慧过人,深受祖母的喜爱,是梅老夫人一手教出来的。 “胡说八道,我祖母是超一品的命妇,而你,空有一个公主的封号,没有品级,当然是你先行礼。” 梅老夫人不吭声,冷静的打量霁月。 霁月冷若冰霜的看回去,梅老夫人?这是坐不住了?梅家满门都出动了,就为了对付她一个女孩子,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 “那又如何?我依旧是帝女,是你们的主子,哪天梅家成了这片江山的主人,再来让我行礼吧,现在的你们,不配。” 就是这么骄傲,有本事来咬她啊。 梅家人面面相视,神情各异。 梅疏影的脸色极为难看,“沐霁月,你这是陷害,你若识相,跪下来求饶,我就替你求情。” 也不知她哪来的底气,要一个公主跪她。 沐霁月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掌嘴。” 她年纪虽小,但一身气势惊人,皇室的尊贵在她身上尽显无遗。 梅老夫人脸色大变,“谁敢?四公主,你太放肆了,就算你的父皇在老身面前,也不敢如此。” 霁月淡淡的嘲讽道,“他不在,你随便给自己脸上添金吧,真这么尊重你,怎么不把宸妃……不对,梅美人当一回事呢。” 谁都没料到,她会这么不给面子,犀利的让人受不了。 梅老夫人倚老卖老没成功,企图压倒沐霁月的想法破灭了,“沐霁月,你不要太过份了。” 以前这一招是最管用的,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都被她压制住了。 但,沐霁月不是正常的小孩子,她连皇权都不看在眼里,又怎么会怕一个老太婆? 反而成功的激起了沐霁月的逆反心理。 丫的,不就是看她是个小孩子,身边只有两个丫环,才这么欺负人吗? 嚣张至此,真以为她投诉无门?没人会管她? 真是笑话,就算没人管她,她不是好惹的。 “梅家不过如此,真是让人失望,这是见我一个孤零零的女孩子,好欺负吗?一群目无王法的东西,只配抄家灭族。” 她是小孩子嘛,童言无忌,什么都可以说。 这话戳中了梅老夫人最忌讳的事,眼神一沉,”给我打。“ 随着她一声令下,两名侍卫窜了出来,挥舞着长剑挥过来。 霁月使了个眼色,半秋二话不说,身形一闪,将梅疏影拽过来,挡在前面。 侍卫的长剑悬在空中,僵住了,不知所措。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谁敢冒犯本公主者,格杀勿论。“ 所有人愣愣的看着那个冰若冰霜的少女,好……有气势。 不知怎么的,在她身上看到了帝王的影子。 梅疏影吓的索索发抖,“放开我,沐霁月,你别乱来。” 沐霁月捏着她的下巴,将一颗黑乎乎的药硬塞了进去,所有梅家人大惊失色。 梅疏影想吐也吐不出来,两行眼泪流下来,楚楚可怜,再无刚才的嚣张。 一个白衣少年猛的从屋顶上跳下来,怒气冲冲的喝道,“好猖狂,我不是梅家的人,所做的一切跟梅家无关,就让我领教一下四公主的威风,你先把梅小姐放了。” ”她是我的俘虏,放不放的轮不到你的来说。”霁月越发的张扬,打量了他几眼,一股江湖气息,“报上名来,本公主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白衣少年倨傲的不行,少年得志状,“明月山庄,宋问情。” 霁月直接翻了个白眼,“呵呵,一个蠢货。” 宋问情气的浑身发抖,“放肆,四公主,你嘴上无德,就算死了也活该。” 他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志在必得。 最前面的半秋脸色变了几变,有杀气! 霁月嘴角微勾,怪不得梅家人这么嚣张,原来是没打算让她活着离开。 除了宋问情外,应该还有高手潜伏。 好狠的手段! 就算查出来,他们也能撇的干干净净,可以推给江湖人的仇杀嘛。 梅老夫人眼中的得色快溢出来了,小丫头想跟她斗?真是太傻了! 但是,霁月的一个举动让她当场破功了。 “轰隆隆。”霁月随手往上一扔,天空升起一朵红色的烟花,迅速在空中蔓延开来。 是信号弹!梅老夫人浑身一颤,惊怒交加。 天衣无缝的计划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怎么办? 杀还是不杀?这是一个大问题! “你干什么?” 霁月笑的很得瑟,“既然想搞事情,那就搞大点,我就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就算要死,也要拖着明月山庄和梅家满门一起死,有几千条人命给我陪葬,虽死犹荣。” 她居然笑的出来? 梅老夫人第一次感受到了一股凌然的战意,不成功便成仁。 “沐霁月,你想吓唬谁呢?你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公主。” 霁月嘴角微勾,淡淡的笑道,“上次说这话的人,已经死了。” 她优雅自信,笑的格外甜美,好像一切尽在掌控中。 梅老夫人心乱如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太镇定了,镇定的让人不安。 真的备有后手? 宋问情的长剑指向她,杀气腾腾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梅老夫人这么说话,吃我一剑。” 他带着几名师兄弟飞扑过来,志有必得。 半秋将手里的梅疏影推给沐霁月,挥剑迎了上去。 沐霁月手握着匕首,对准梅疏影的脖子,轻轻一推,梅疏影的脖子就出血了,吓的她大声尖叫。 向来娇贵的梅疏影脸色惨白,眼泪直流,浑身直抖。 宋问情的长剑抖了抖,怒火冲天,“住手,你放开她。” 半春和半秋护在霁月的身边,冷冷的看着众人。 沐霁月拿匕首拍打梅疏影的脸,把她吓的双腿发软。 “你,马上退后,否则我就杀了她。” 宋问情气疯了,目露凶光,“你不敢!” “你们都要杀了我,我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没杀过人。”沐霁月眼神冷冷的,视线落在梅家人身上,真够歹毒的。 设了这么一个局,就为了杀她,梅家果然是快完蛋了。 这算是最后的疯狂吧? 第九百十三章 狗急跳墙 第九百十三章狗急跳墙 狗急跳墙! 沐霁月嘴角含着冰冷的笑意,“要不,我给你们示范一下,如何在眨眼之间杀掉一个人。” 在她眼里,梅疏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 梅疏影感觉到了那股杀意,吓的魂飞魄散,“沐霁月,你放了我吧,我错了,刚才不该那么说你。” 她从来不知道沐霁月是一个这么可怕的人,杀人都敢! “梅家人能曲能伸,佩服,不过不走运,遇到了我。”沐霁月嘴角微勾,划出一道冰冷的杀气,“我数到三,如果再不收手,那就给她收尸吧。” “一,二……” 梅疏影的脸白的快要晕过去了,哭着哀求,“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 沐霁月拿起匕首就要挥下去,梅家人呆呆的看着,就是不吭声。 或许,在他们眼里,梅疏影已经是个弃子,用一个弃子换沐霁月的命,不算亏。 宋问情大急,“不要,我可以放下武器,但是,你要放了她。” 沐霁月呵呵一笑,不屑至极,“你没有跟我谈判的资格。” 宋问情年少成名,心高气傲,就算寄住在梅家,也被梅家捧为上宾,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他气的眼睛都红了,“我是明月山庄未来的庄主。” 沐霁月微微一笑,“那也只是梅家的走狗,做不了主的,梅老太婆,你说呢?” 梅老夫人居然很冷静,面无表情的看着霁月,“沐霁月,你一定要将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霁月不禁气乐了,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厉害,“是你逼的,你一开始就想杀了我,不是吗?只许你挥刀,不许我反击吗?你算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皇太后了?” 连公主都敢杀的人,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叛逆。 想造反的心,一直都有! 梅老夫人杀机毕现,不行,今天不能让沐霁月活着离开,否则明天就是梅家满门的死期。 “让她去死,问情,你去杀了她,我就将疏影许配给你。” 宋问情为难的皱起眉头,“可疏影……” 人家都将梅小姐当成盾牌了,怎么杀? “她不敢痛下杀手的……”梅老夫人一副很有经验的说道。 话还没说完,梅疏影的脖子又多了一道伤痕,血流如注。“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宋问情急的直跳脚,却不敢往前走一步。 沐霁月拍了拍梅疏影苍白的脸,“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而是梅家人太绝,你已经被家族放弃了。” 梅疏影的心口被重重一击,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她是祖母带大了,深深的知道祖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比谁都心狠手辣! 她慌乱的拼命摇头,“祖母,您不能这么对我。” 梅老夫人眼神冰冷,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为了家族而死,死的光荣。” 她感受到了沐霁月可怕的杀伤力,心中的杀意更盛。 如果让沐霁月活着离开,等着梅家的,将是灭门。 梅疏影的心沉入冰冷的谷底,浑身发抖,绝望极了。 一道微嘲的声音猛的响起,“那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我会给梅家留一条活路的。” 是沐霁月,她笑的天真明媚。 梅老夫人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凭你也配?” 沐霁月玩味的笑了笑,“要是你现在自尽,我可以让梅家诸人恢复原职,怎么样?你肯为家族牺牲吗?” 不可能,这种人自私到了极点,整个家族都是为了她的私心而存心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梅老夫人坚决不肯,“放肆,这种鬼话谁会信?” 梅疏影面如死灰,心中隐隐升起一丝怨恨。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看吧,自己不会牺牲,就会糊弄别人去死,你就是靠这一手才混到今天的?啧啧,看似白莲,却是恶心的婊子。” “沐霁月,你去死。”梅老夫人做了个手势,从暗处窜出一个刺客,冲沐霁月杀来。 “不要。”宋问情急出一身冷汗,连忙上前阻止,却被另一个刺客缠住了。 半春和半秋迎了上去,两人联手,还是很吃力,可见对方的身手有多高。 那刺客一步步逼近,眼见就要杀到霁月面前。 霁月的手伸向袖子里,嘴角微勾,正准备出手,一道怒喝猛的响起。 “够了,统统住手。” 是刚才跟沐霁月撞上的男人! 他飞奔过来,挡在沐霁月面前,一副见义勇为状。 那刺客的剑慢了下来,“大少爷,这是我的私事,麻烦你让开。” 一声大少爷,喊破了对方的身分,梅家的嫡长孙,梅子清。 梅子清正气凛然的叫道,“人家只是一个娇弱的女孩子,不要欺负她。” 那刺客犹豫了一下,“她嘴巴太毒了,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除非让她道歉,向梅老夫人道歉。” 霁月差点笑喷,丫的,这人能不能专业点? 她嘴巴毒不毒的,关他鸟事?还道歉呢,真是笑死人了。 这演技,必须给个差评。 “这位姑娘,要不你低一下头?”梅子清的视线看过来。 霁月忍住笑意一口拒绝了,“不行,你走开吧。” 她的态度太坚决,激怒了那个刺客,“大少爷,你走开,我今天非杀了她……” 长剑一挥,不知怎么的,梅子清闪了过来,剑光闪过,他倒在血泊中。“啊。” 梅家人脸色大变,又惊又怕,个个激动的不行。 这是他们梅家未来的继承人,绝不能有事的。 梅老夫人浑身颤,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一名蓝衣少女摇摇晃晃的冲过去,跪倒在地,泪如泉涌,“不要,大哥,你没事吧?别吓我,快去找大夫。” 梅子清胸口直流血,面色惨白,还笑着安慰妹妹,“没事,死不了的,不要吓到祖母。” 梅老夫人痛心疾首,“你这傻孩子,为什么要冲上去保护别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活?” “不要为难她,我是自愿的,祖母,她只是个孩子。” “听到没有?你赶紧过来给他疗伤,他要是有事,你就完蛋了。” “好渴,给我煮茶喝。” 第九百十四章 就是这么屌! 第九百十四章就是这么屌! 梅子清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不要为难她,我是自愿的,祖母,她只是个孩子。” 实在是感人,霁月拿出一块牛肉干开啃,兴致勃勃的看热闹。 把梅家的人气坏了,蓝衣少女气的尖叫,“听到没有?你赶紧过来给他疗伤,他要是有事,你就完蛋了。” 霁月又翻出一包瓜子,慢吞吞的吃着,听而不闻。 吃了几口,她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小嘴,“好渴,给我煮茶喝。” 半春笑着劝道,“小姐,你瓜子少吃点,容易上火。” “可我喜欢吃啊。”此时的霁月像个正常的孩子,贪吃的孩子。 但是,在这种场合太违和了,拉足了仇恨值,人家要死要活,你怎么好意思吃吃喝喝。 梅家人怒气冲冲,恨不得将沐霁月砍成十八段。 梅子清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阴沉,但很快消失不见,咳的更用力了,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 蓝衣少女又气又急,“沐霁月,你居然还有心情喝茶?没见我大哥为你受重伤了吗?” 霁月凉凉的吐槽,“死了更好,免得受凌迟之苦。” 哎,这一套路一套套的,真是让人受不了。 她看上去就这么容易哄骗?一招又一招的,让人生厌。 她的反应出乎大家的意料,所有人都呆住了。“……” 两方人马同时在院门口出现,“出了什么事?”是明空方丈。 “公主殿下,您还好吗?”这是守在雷音寺外面的宫庭侍卫,阻止外人进入,同时,也负责保护霁月的安全。 两支人马齐齐涌进来,护在沐霁月身边。 沐霁月挥了挥小手,“不好,梅家和明月山庄相互勾结,想祸乱朝纲,被我撞破后,企图杀人灭口,刑统领,马上上奏皇帝,缉拿乱贼。” 蓝衣少女气的抓狂,“一派胡言,你们不要相信她的鬼话,我大哥为了她都受伤了。” 沐霁月冷笑一声,“刑统领,这位梅公子先是装不认识勾引我,我是什么人呀,怎么可能看上这种草包?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又玩苦肉计,想用恩情套牢我,太卑劣了。” 大家惊呆了,我靠,还能这样?苦肉计?勾引? 这分明是想用英俊的男子引诱年少无知的未成年少女,天啊,梅家人如此下作!鄙视! 梅家人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感觉糟糕透了。 梅老夫人一脸的阴沉,眼神闪烁着让人害怕的光芒。 蓝衣少女气的直跳脚,“没有的事,沐霁月,你想的太多了,我大哥一片好意,你却如此诋毁他,你还有没有良心?” 太过分了,明明是她的救命恩人,还这么说,太不要脸了。 霁月不禁乐了,梅家都想杀她了,还指望她感恩? 这些人的脑子没病吧? 她小手一挥,“意图行刺公主,都抓起来。” “是。”刑统领二话不说应了,冷声下令,“抓人,若有反抗者,当场格杀!” 他维护沐霁月的心思溢于言表,只听她的话。 梅老夫人面如沉水,转过无数个念头,这宫庭侍卫来的太快了,好像事先安排好吧,不得不让人生疑。 难道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放肆,刑统领,你居然听信一个丫头片子的鬼话?她跟我们梅家有仇!” 不对劲,这宫庭侍卫的态度有问题,完全没给梅家解释的机会。 难道,这代表着皇上的态度? 一想到这,她的脸色大变。 刑统领不苟言笑,态度冷冰冰的,“有什么话,去跟皇上说吧。” 几名江湖人士护在梅家人面前,大声喝道,“谁敢乱来,统统不许动。”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巴不得他们打起来。 在这种时候下,跟宫庭侍卫作对,就是跟皇上作对。 果然,刑统领的脸色一沉,“梅老夫人,你们梅家这是公然拒捕。” 梅老夫人的内心挣扎的厉害,要不要杀出去? 她怕皇上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抄了梅家。 但是,如果反抗,梅家在天佑国无法立足了。 “不敢,只是不想为人鱼肉,皇上糊涂了,但我们梅家不糊涂,想让我们梅家死,那是不可能的。” 她咬紧牙关,脸上浮起绝决之色,“动手。” 杀气弥漫,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梅子清心中大急,挣扎着站起来,大声阻止,“不要,祖母,万万不可动手,有话好好说,皇上是英明的,不会陷害忠良。” 他冲梅老夫人拼命摇头,一旦动手,就坐实了罪名。 梅家离了天佑,能去哪里? 离家去国,岂是好混的? 他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翻滚,“四公主,我没想到您对我误会如此之深,我对您并无恶意,如果您不信的话,尽管提剑来杀我。” 他一副英勇就义状,别提有多悲壮了。 梅家人纷纷露出悲伤之色,怎么办? 一天之前谁都想不到梅家会落到这种境地! “大哥。” “子清。” 面对梅家人仇恨的目光,霁月淡淡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何必脏了我的手,你还不配。” 死到临头,还在算计! 高傲而又不屑的语气,深深的刺激到了每一个梅家人。 蓝衣少女一脸的仇恨,不知哪里摸来一把长剑,冲霁月扑了过来,“沐霁月,我跟你拼了。” 所有梅家人闭了闭眼,面如死灰,完了! 一路无人阻拦,蓝衣少女很顺利的杀到沐霁月面前,高举长剑狠狠砍下去。 眼见沐霁月就要死在她手里,一道剑光闪过。“公主,小心。” 蓝衣少女的手一麻,长剑的方向变了,堪堪从沐霁月的头顶擦过。 凶险万分的一幕,让大家吓出一身冷汗。 要是四公主有事,这里的人都要陪葬! 身为当事人的沐霁月微微皱眉,脸色有些苍白,却挺镇定的,“梅家就喜欢玩套路,可惜啊,都是下三烂的,行事不端,心不正,注定要毁灭的。” 她扬声喝道,“行刺公主,该当何罪?” “凌迟。”刑统领擦去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差一点点就出事了。 霁月扬了扬精致的下巴,“诸位都是见证人,人证物证俱在,我倒要看看梅家还怎么翻身。” 蓝衣少女已经反应过来了,浑身发抖,惊惧交加,“你好恶毒,就不怕有报应吗?” 霁月高傲的不可一世,“那是失败者该考虑的事。” 嗯,就是这么屌! 第九百十五章 梅家被抄 第九百十五章梅家被抄 刑统领一挥手,“带走。” 一群侍卫一涌而上,将梅家人抓起来,昔日的名门望族,转眼之间就成了阶下囚,鬼哭狼嚎,惨叫声连连。 梅老夫人不许任何人靠近,恶狠狠的瞪着霁月。 “沐霁月,你事先已经料到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布的局?你敢算计我们梅家?” 想她显赫一世,今天却阴沟里翻船,被个小丫头绊倒了! 是她太大意了,以为沐霁月的威名都是吹出来的,只要她亲自出马,轻松就能将人拿下。 谁算计谁呀?沐霁月被她颠倒黑白的说法气乐了,“说的好像很无辜似的,你们今天兴师动重,不就是想借着礼佛的机会除掉我吗?” 梅老夫人人的心沉了下去,“那你还来?” 沐霁月嘴角轻扬,溢出一丝得色,“为什么不来?区区一个梅家而已。” 她连太后都敢动,还会怕一个梅家? 梅老夫人再厉害又如何?有江湖人士保护又如何? 在这个世界,皇权至上,没人能越过这条线! 她就是瞧准了这一点,才敢出手,事先还通知了刑统领和明空方丈。 梅老夫人面如死灰,嘴唇直哆嗦。 沐霁月冷眼看着,一点都不同情。”你还不明白吗?以前梅家被人吹捧,是因为二皇子,如今二皇子被废,梅家的根基被拔,摇摇欲坠,你们不闭门反省,还对我屡次下杀招,你们的一举一切都被皇上看在眼里,又岂会落得了好?所有人的命运都在帝王的一念之间。“ 她第一次知道权势有多重要,再庞大的家族,在皇权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要不是皇上有这个心,她就算使出十八般手段也是没用的。 显然,梅老夫人也明白了这个道理,她不是输给了沐霁月,而是输给了沐霁月背后的人,是帝王,是皇权。 梅疏影捂着脖子,泪如泉涌,“你……我大哥最起码没有参与进来,他……” 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感情深厚。 但在沐霁月嘲讽的目光下,她心虚的说不下去了。 沐霁月真的看不上这些人,“得了吧,你们此来是做了二手准备,要么彻底控制我,借着我的身份解除眼前的危机,眼见我不受控制,就想杀了我,你们梅家人都不干净,尽耍些龌龊的手段,让人看不起。” 她的话让梅家人齐齐变色,梅疏影嘴唇直哆嗦,“你太聪明了,你不是人。”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你猜对了,我是千年老妖,跟我作对的,都得死。” 梅家人都带走了,霁月长长吐出一口气,盘地而坐,双手托着下巴,眼珠飞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霁月懒洋洋的抬头,“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半秋去打听了,半响回来神色怪怪的,“梅子清被人劫走了。” 霁月嘴角微勾,不怒反笑了,“紧张什么?劫就劫呗,正好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一夜之间,梅家被抄家,所有人都被关起来。 梅美人闻知消息后,连夜跪在乾清宫前,但是,始终没有等来君王的怜惜。 二皇子和三公主齐齐跪在梅美人身边,拼命哀求,“父皇,求求您,放过外祖母一家吧,就当看在母亲的面上,父皇。” 对于他们来说,梅家是最大的靠山,也是钱袋子,一旦完蛋,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父皇,外祖母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求您怜惜这一回吧。” 他们不停的哭求,惊扰到了里面的皇帝。 安公公走了出来,对三人行了一礼,“皇上有令,乾清宫前不得喧哗,要是再吵,就拖下去。” 他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对皇上忠心耿耿。 三公主的眼泪狂流,委屈的不行。 梅美人眼前一阵阵发黑,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好狠心的男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二皇子极为不甘心,大声嘶吼,“不可能,父皇不会这么绝情的,你这个狗奴才被谁买通了瞎说一气?我要向父皇告状。” 自从脚废了后,他一直苦苦隐瞒的暴虐脾气再也不掩饰了。 光是他宫里的宫女就死了好几个,人人畏惧不已。 安公公自然是不怕他的,心里暗暗叹息,唉,幸亏没立他为太子,否则宫里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谁能想到以往温文尔雅,礼贤下士的二皇子,骨子里是这种人! 但面上丝毫不露,毕恭毕敬的说道,“二皇子,皇上不想见你。” 二皇子猛的弹跳起来,愤怒的大喊大叫,“我不信,父皇,父皇,你是最仁慈的父亲,求求您,儿臣想见您一面,有话要说。” 他一边尖叫,一边往里面闯。 侍卫们头痛不已,纷纷上前阻止,“二皇上,还请不要乱闯。” 二皇子怒红了双眼,很是可怕,“滚开。” 现场一片混乱,将皇上引了出来,他站在台阶之上,面如沉水,“让他进来吧。” 侍卫们一松手,二皇子立马得意洋洋的威胁道,“你们这些狗奴才,给我等着。” 这是要报复的节奏,一时之间侍卫们人人自危,二皇子的名声更差了。 能进皇宫当侍卫的,也不是普通人。 二皇子趾高气扬的走进殿堂,行了一个大礼,“儿臣参见父皇,给父皇请安,愿父皇长命百岁,身体安康。” 皇上翻阅着奏折,脸色阴沉,“有什么事快说。” 二皇子愤怒的声音响起,“儿臣要参沐霁月一本,她不肯安份守已,陷害我外祖母一家,请父皇赐她死罪,还我外祖母一家的清白。” 他说的理直气壮,好像这是真理! “参沐霁月?”皇上震惊的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二皇子只当震动了皇上,得了鼓励般,精神大震,“是,她行事太过极端,眼中没有亲情,眼中只有杀戮,求父皇恩准,下旨赐死她。” 他满满是恶意,杀心太炽,扭曲的面容太过狰狞,让人不寒而栗。 皇上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自问对这些儿女并不差,给他们请了最好的先生,但怎么成了这副德性? “她比你聪明。” 信心满满的二皇子愣住了,“什么?” 第九百十六章 江湖第一人 第九百十六章江湖第一人 皇上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梅家一事是朕的意思。”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砸的二皇子眼前一阵阵发黑,“父皇,这是为什么?” 梅家是他的外祖家,跟他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父皇想弄死梅家,是对他不满吗? 皇上深感后继无人,全不是聪明的,“梅家眼里没有皇权,没有皇室,大逆不道,以后不要再提梅家人。” 他的话很绝决,言下之意,梅家没有机会翻盘了。 但是,二皇子不会甘心的,将所有的怨恨都记在沐霁月头上,“父皇,您就凭沐霁月一面之词就相信了?梅家世代忠良……” 对,一定是沐霁月欺骗父皇! 皇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梅家勾结江湖中人,行暗杀之实,这些年除掉了无数朝臣,这一点你应该也非常清楚。” 他是希望臣子们互斗,但是,暗杀超出了他的底线。 二皇子打了个冷战,脸色变了几变,“儿臣不懂父皇的意思。” 他不懂?皇上特别失望,没有半点担当的皇子,有什么用? “虽说是为了你,但是,这种行为要不得,哪天他们看朕不顺眼,是不是也要进宫刺杀朕?” 已经有了这种迹象,梅美人最近跟家里联系过密,他不得不防。 二皇子惊惧交加,拼命摇头,“不会的,梅家人不敢,我敢保证。” 他怎么就忘了皇上最忌讳的事,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皇上面无表情,“你拿什么保证?你自己也不干净。” 二皇子的心思更让人不安,隐隐有除掉诸皇子的意思,偏偏梅家跟江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二皇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皇上看穿了,一迭声的叫屈,“父皇,您怎么能这么看儿臣?您只顾护着沐霁月,有没有想过其他儿女的感受?” 他从来不觉得自身有问题,野心勃勃,一心想登上皇位。 但能力不够,好多臣子又弃他而去,他越发的糊涂。 皇上懒的跟他多说,他听不懂的,“你斗不过她,安安份份的,还能保你一世平安。” 只要不主动招惹沐霁月,她是不会出手的。 二皇子气的浑身发抖,“父皇,这是对儿臣最大的羞辱,儿臣不能接受,如果父皇厌弃了儿臣,就赐儿臣一死吧。” 他这是以死要挟,那是因为,他深深的知道自己的父皇是极要脸面的。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傻瓜,“朕不会杀自己的儿女,但是,能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多的是。” “父皇。”二皇子软倒在地,浑身发抖,泪如泉涌。 皇上对他的耐性虚耗尽了,“传朕旨意,梅家男丁一律处死,女眷充入掖庭,梅家嫡长孙梅子清潜逃在外,着各地官府缉拿。” 本不想这么快定案,但二皇子的愚蠢让他很生气,梅家就成了倒霉的出气筒。 “是。” 二皇子怔怔的看着无情的君王,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外面传来梅美人撕心裂肺的哀求声,“皇上开恩,皇上。” 但是,不管怎么哀求,君心如铁,不为所动,梅美人抚着嘴边的鲜血,眼中恨意冲天,“沐霁月,我跟你誓不两立。” 梅家男丁斩首之日,京城百姓全都出动,齐聚菜市口,等着看热闹。 “梅家作恶多端,仗势欺人,活该有这么一天。” “连公主都敢杀,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胆大包天啊。” 大家议论纷纷,对圣旨里的四公主很好奇,梅家的罪名之一,是冒犯四公主。 含糊不清的说法,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这位四公主怎么跟梅家结了仇?不是说,被关在雷音寺吗?据说也不是个好的。” “犯了大错的人才会被关在雷音寺,四公主就算是贵为帝女,也要按规矩行事。” 刑场的对面是一个酒楼,酒楼的包厢内,坐着一双年轻的男女。 年纪小的小少年唇红齿白,可爱极了,正是大家嘴里的四公主。 南宫寒熙一身锦衣,玉树临风,面容俊美,“你可背了一个骂名。” 舅舅也真是的,干吗要在圣旨里提霁月? 霁月嘴角的笑凉凉的,“骂就骂呗,无所谓。” 皇上没安好心呗,将她推到人前,任由别人说三道四,将梅家诸人的遭遇都记在她头上,让她拉足了仇恨值。 而,帝王永远是没错的! 南宫寒熙也不是真傻,转眼一想,就想明白了,越发的怜惜。 “你偷溜出来,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又要骂你了。” “习惯了。”霁月语气微凉,皇上没把她当成女儿,她也一样啊。 能伤你最深的人,往往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但不爱,就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楼下一片喧哗,刀剑声大作,不一会儿,刀剑声越来越近。 侍卫们脸色不好看,齐齐挥出武器,“不好,有刺客,保护世子。” 几名蒙面黑衣人闯了进来,武功极高,尤其是为首的黑衣人,剑法精妙绝伦,侍卫们在他手里没有走过十招。 侍卫们暗叫不好,受了伤也不肯退,“来者何人?这是永宁王府的世子,速速退开。” 黑衣人忽然收起攻势,冷眼看向屋子里那对少男少女,“永宁王世子,我等无意跟您作对,只要交出四公主,立马放你离开。” 南宫寒熙勃然大怒,“做梦,不可能。” 而当事人的沐霁月一点都不紧张,笑着挥了挥手,“想要我?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黑衣人盯着她猛看,眼神闪烁,“四公主,不想多伤人命的话,就乖乖跟我走,免得我杀更多的人。” 声音有点苍老,不像是年轻人。 霁月挑了挑眉,一口道破对方的身份。 “赫连叶?想劫持我去救梅家人?” 黑衣人的身体一僵,随即扯下黑布,露出一张白净的脸,看上去四十几岁的人,保养的很不错。 “四公主果然冰雪聪明,赫某一旦出手,绝无空手而归之理。” 他势在必得,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务必一击而中。 但是,他还是料错了,沐霁月凉凉的扫了他几眼,“看来明月山庄要造反了,赫庄主果然是一代情圣,为了一个女人甘愿牺牲山庄五百零六条性命。” 第九百十七章 智商辗压的悲伤 第九百十七章智商辗压的悲伤 赫连叶脸色剧变,“你……怎么知道是五百零六人?”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而且是从一个小丫头身上感受到了,不可思议。 不知怎么的,他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霁月淡定从容的一笑,“已经入了我的花名册,赫庄主,我一直在等你。” 赫连叶的心非常的不安,只有面对大敌才有的不安。 但是,他明明面对的是一个小丫头。“等我?” 她早就料到他会来?怎么可能? 霁月抿了抿嘴唇,微微笑道,“我要学武,你是公认的武林第一高手,由你来教我吧。”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所有人震惊了。 她脑子没病吧? 两方是仇家啊,而且结了很深的仇。 赫连叶更是脑袋晕乎乎的,感觉跟不上节奏,“你要拜我为师?你开什么玩笑?” “不是,跟你学武而已。”霁月凉凉的笑道,“你还没有资格当我师父。” 她是真的想学武,在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地方,唯有强大的武力才能让她安心。 要学当然要挑最好的。 所有人目瞪口呆,这么屌,真的好吗? 赫连叶嘴唇直哆嗦,是气的,从来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 他没资格,还有谁有这个资格? 不对,不是这个意思,他都气糊涂了,“……凭什么要答应你?” 霁月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优雅的喝着茶,“不想让明月山庄灰飞烟灭的话,就听我的。” 她强大的气势,自信的话语,让在场的人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她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吗? 赫连叶呆呆的看着她,都说皇室的人不简单,都这么的厉害,超出了他的认知。 宋问情急的直跳脚,时间快来不及了,“师父,不要跟她啰嗦,将她绑起来换人。” 按照计划,先将四公主掳走,借机拿来交换梅家所有人。 梅家的男人就要被砍头了,还啰嗦什么? 霁月明亮的眼晴闪过一丝微嘲,“你们江湖中人的脑子都这么简单吗?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们成功的将人救走,又能去哪里?亡命天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无处可逃。” 这话让明月山庄的人脸色大变,皇权之下,能逃去哪里? 明月山庄就要毁了吗? 赫连叶的神色复杂到了极点,她太聪明了。 宋问情知道她的厉害,不仅心计厉害,嘴巴更厉害,能将活人说死。 诺大一个梅家就是毁在她手里! “师父,别听她的鬼话,我们可以逃去别的国家。” 以他们的武功,去哪里都行,钱没有了,可以再赚,要是命没有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霁月冷笑一声,鄙视的嘲讽道,“那将是叛国罪,会让你们的祖先蒙羞,世世代代抬不起头,而且我敢保证,你们一亘背上叛国的罪名,不管去哪里都会被唾弃。” 这一番话说下来,明月山庄的人手都抖了,叛国罪? 不,不可以,他们不想当叛国贼! 他们世世代代是天佑人! 虽然江湖人强横,对王法也没有那么敬畏,但对叛国者都是鄙视的。 赫连叶面色苍白至极,他没有想的那么多,只想将人救出来再说。 但她的话,一字字的戳中他的胸口,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霁月还嫌不够,又刺了一句,“赫庄主,你一怒为红颜,生前将成为三国的笑话,死后将牢牢的钉在耻辱柱上,为无数后人耻笑。” 赫连叶浑身一颤,面如死灰,“住口,我没有想过叛逃。” 他是天佑人,至死都是天佑人! 霁月冷笑一声,“不管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动手,我有千百种办法毁掉你的一切,包括名声,让你遗臭万年。” 赫连叶眼中闪过一丝凶光,“那我先杀了你。” 南宫寒熙毫不犹豫的站在霁月面前,维护之意溢于言表。 霁月右手托腮,笑的云淡风轻,“我最擅长的是谋略,算无遗策,能算尽死后二十年的事,足够毁掉所有人,不是吗?赫庄主,我是专程来等你的,你也被我等到了,不是吗?” 赫连叶的长剑抖了抖,面色更加的难看,“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这需要算吗?”霁月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笑的很甜,“随便想想就知道了,如果没有我放出消息,你能知道我的行踪?你们江湖人的脑子真的太简单了。” “……”赫连叶目瞪口呆,脑子不够使了。 宋问情想哭的心都有了,“师傅,怎么办?” 遇到小妖怪了,好怕! 赫连叶手一动,南宫寒熙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拍到一边。 南宫寒熙猛的回头,眼瞳猛的放大,赫连叶的长剑对准霁月的脖子。 他惊怒交加,“霁月。” 赫连叶的智商被辗压了,索性用上武力,“不要乱动,否则我杀了她。” 南宫寒熙没想到他的武功如此高强,一招都打不过,“赫连叶,你若敢她一根手指头,我就带兵扫平明月山庄,不死不休。” 赫连叶冷笑一声,看向不慌不忙的沐霁月,“你就是仗着他?” 沐霁月被长剑架着,居然一点都不怕,眼晴晶晶亮的看着他,好像看着一个宝贝。 他武功越高越好啊,才不会浪费她的心思。 “蠢货,暗棋布下无数,你只看到这个?” 赫连叶实在受不了她鄙视的眼神,压力太大了,好想一剑砍了她。“你太嚣张了,我很不喜欢。” 霁月把玩着茶杯,立马还以颜色,“你太蠢了,我也很不喜欢。” 赫连叶差点吐血,这是求人学武的态度吗?“你既然这么聪明,马上想办法救出梅家人,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他有一种感觉,只要她肯,分分钟钟能将梅家人救出来。 霁月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漫不经心的笑道,“杀呗,本公主不怕死,有无数人为我陪葬,很好,只是,赫连叶,那些人的死都是因为你的好色,你将背负无数人的性命,生生世世都不得安宁。” 这话太狠了,赫连叶的脸色大变,“你还敢嘴硬,去死。” 他长剑一用力,往沐霁月脖子一送,南宫寒熙吓白了脸,大惊失色,“不要。” 第九百十八章 她,要站在皇权之上! 第九百十八章她,要站在皇权之上! 霁月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神情自若,闭着眼晴坦然不已。 但是,赫连叶的手抖了抖,动不了,霁月冷笑一声,“怎么不杀?我等着呢。” 赫连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这到底是什么人?“你真的不怕死?你是公主。” 这一生遇到过无数奇奇怪怪的事,但没有眼前的事让他感到荒谬。 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跟他对峙,不落下风。 要知道,他可是公认的武林第一高手,所到之处,无人敢犯。 轻轻砍下去很简单,但是,后果才是最可怕的。 看她这么淡定,恐怕早就留好了后手。 霁月其实知道他不会杀她的,她有利用价值,而且他如果不想被官府通缉,那只能安份些。 她是公主,是皇室的一份子,不管她受不受宠,都代表着皇室的颜面和尊严。 她一旦有事,在场的都逃不了。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是冷宫长大的公主,对生死看的很淡,赫连叶,你不是我的对手,早点死心乖乖听我的话吧。” 赫连叶不甘心的掐住她的脖子,“我一个用力,你就死了。” 霁月的脖子被掐的很难受,却没有求饶,“呵呵,我终于知道梅老太婆为什么不肯嫁给你,却死命的吊着你了。” 有些白莲花天生有手段,但是,这也是你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 所以,她不同情这个老家伙。 赫连叶浑身一震,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一生,手松了松,“你说什么?为什么?” 霁月的脸涨的通红,咳了半响,才不慌不忙的说道,“很简单,你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却没有脑子,只配当一个看家护院的打手。” 江湖第一高手在她嘴里,居然成了看家护院的! 宋问情完全没办法接受最尊敬的师父,在世人眼里是这种定位,“你胡说八道。“ 霁月的神色淡淡的,”每一个女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有的求情,有的求钱,有的求权,梅老太婆求的是荣华富贵,你一个草莽给不了她,但是,你的绝世武功又给她带来安全感,所以你成了备胎。“ 南宫寒熙听的最认真,他一直觉得霁月的想法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她,非常独立,聪明的可怕。 他听着新鲜的用词,特别好奇,”备胎?什么是备胎?“ 霁月嘴多月微勾,溢出一丝淡淡的嘲讽,“就是备选,不想要,但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的,所以吊着不放的备选。” 赫连叶的心被重重一击,手一抖,朝后跌了几步。 多年的迷雾,终于散去,露出真实而又可怕的真面目。 宋问情暗自心惊,连忙扶住他,“师父。” 他回头狠狠瞪了沐霁月一眼,“四公主,你嘴巴太毒了。” 他知道她聪明的像妖怪,但是,给别人一条活路吧。 霁月呵呵一笑,“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不照样被梅疏影吊着吗?这是一脉相承的手法。” 宋问情的心事被挑破,当场就怒了,“不一样,梅家有意将她许配给我。” 对,就是这样,他坚信。 霁月凉凉的问道,“什么时候?”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宋问情的心凉凉的,刚想反驳,但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和梅疏影的年纪都不小了,但始终没有定下婚事,要知道,一般女孩子十二岁就开始订亲了,梅疏影今年十六岁了,却一直没婚配,这本身就很奇怪。 一直以来,他默默的期待着,渴望着,早就将梅疏影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妻子了,但是,每次提起此时,梅家人就打太极。 以前没多想,现在细想极怒,他,似乎真的被人当成了傻子。 霁月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事,耸了耸肩膀,脸上浮起一丝嘲讽。 “就算梅家不完蛋,也不可能,据我所知,梅家有意将她送进皇宫侍奉君王。” 就算不是侍奉君王,也是想出一个太子妃的。 梅家一直待价而沽,谁都不是傻子。 梅家的野心很大,可惜,想法很美丽,现实很骨感。 他们想捧二皇子上位,想让梅家的女儿当皇后,想的特别美,可惜,皇上没有这个意思。 帝王的多疑刻在了骨子里。 宋问情从小就认识梅疏影,可谓青梅竹马,他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不可能,梅家已经有一个娘娘了。” 霁月漫不经心的抚了抚掐痕,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光芒。 “已经失宠的娘娘有什么用,梅家迫不及待的想要将皇上的心拉回来,送一个姑娘进去是最快最简单的办法,帝宠才是一个家族的立足之本,哎,跟你们这些江湖人士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又听不懂。” 明月山庄的人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聪明了不起啊? 宋问情心痛的眼泪都快掉下来,“我不相信。” 霁月哈哈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梅美人已经想尽办法将梅疏影弄到自己身边了,只等最好的时机送到龙床上了,毕竟梅疏影长的很不错,不是吗?” 梅家人的套路她都懂!这都是她看腻味的! 一点新意都没有! 见多识广的好处就出来了吧,感谢爆炸式的信息时代。 “不。”宋问情面如死灰,浑身发抖。 霁月微微摇头,老气横秋的说道,“年轻人啊,就是经不起打击。” 众人嘴角直抽,你才是小孩子,好吗? 宋问情好想哭,这年头的小孩子都这么厉害吗? 被梅家当傻子耍已经够苦逼了,还要被小孩子打击自尊心,这日子还能过吗? “你求什么?”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是面色阴沉的一代情圣,赫连叶。 “什么?我?”霁月反应过来,傲气的扬了扬下巴,“我从来没将一生的荣辱寄托在别人身上,不指望别人,我会自己努力,总有一天会强大到让所有人仰望,我的人生,我的命运由自己掌控,哪怕是皇权,也要被我踩在脚底下。” 一股凛然的霸气扑面而来,恍若尊贵无双的帝王。 她,要的是自由,让人无法操纵的自由! 她,要站在皇权之上! 第九百十九章 绝世天才 第九百十九章绝世天才 众人呆呆的看着她,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南宫寒熙心中一片茫然,她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沐霁月的霸气,让赫连叶也受到莫大的冲击,不得不承认,她这样很强大。 内心的强大,足以盖住所有人的风采。 这就是帝女的风采吗? “这就是你想学武功的原因?为什么偏偏是我?我们之间有怨!” 明明不对盘,为什么还要找他学?不怕他打击报复吗? 霁月奇怪的看着他,“当然是跟最强的人学,怨?我明明是对你有恩,好吗?” 理直气壮的语气,让赫连叶目瞪口呆,“恩?你是不是说错了?” 哪来的恩情?有梅家夹在中间,他们不拼个你死我活就不错了。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我让你安安份份的待着,不去送命,不是恩?我让在场的这些人都活着,不是恩?让明月山庄几百条人命幸免于难,不是恩?江湖中人最讲究恩怨分明,难道你想恩将仇报?” 一声又一声的反问,郧咄逼人,明明是歪理,但就是没办法反驳。 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众人嘴角抽啊抽,这样也行?好像没啥毛病! “你很会说话……”赫连叶不禁苦笑一声,何止是会说话,明明是能将死人说活。 他总算是见识到了何为巧舌如簧。 霁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这是不认同她的话? “还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皇上已经盯上了明月山庄……” 赫连叶的脸色一变,“怎么会?”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够迟钝的,“你们在梅家的指使之下,擅自插手朝堂的格局,暗杀朝臣,你们这是在老虎头上动土,皇上能容得下你们?” 她的每一个字都如淬毒的剑,刺中每一个明月山庄的人,面如死灰。 完了,一切都完了。 早就劝庄主不要掺和朝堂之事,可就是不听。 江湖和朝堂是两个世界,井水不犯河水,但若是过了界,就会遭到致命的打击。 赫连叶的心冷冰冰的,如身坠深渊,“你连这都知道?谁告诉你的?” 原来,他自以为天衣无缝,却早落在别人眼里。 也是,天底下哪有不漏的风? 霁月怜悯的看着他,他纵然是江湖高手,但在玩弄人心和权谋上,完全不行。 “当然是皇上,他动了杀心,梅家就毁了,而你们呢?怎么逃出生天?” 明月山庄的人吓坏了,有人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有办法?” 四公主的聪慧见识到了,是他们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霁月微微颌首,神情优雅而又自信,“那当然,我是什么人呀,只要我在明月山庄学艺一天,就保山庄一天。” “那你走了呢?”那人很不安,他相信四公主有这个本事。 霁月的视线落在赫连叶身上,似非笑非,“看我心情了,若你们真心实意的待我,打动了我,自然保你们一世无忧,若不怀好意,那就去死吧。” 人都是感情动物,以心换心而已。 赫连叶神色复杂到了极点,眼神明明灭灭,“你想学我的武功,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霁月挑了挑眉,“说。” 赫连叶深吸了一口气,“我要看你资质,太笨了,我不想要。” 这条件很合理,霁月一口答应了,“行啊,这本是你情我愿的事,请吧。” 南宫寒熙拉着霁月闪到一边,侍卫们护在前面,这是防赫连叶借机出手呢。 赫连叶只作不见,抽出长剑,屏住呼吸,“看好了,这是流火剑法,我明月山庄的三大剑法之一。” 说完这话,他长剑挥舞,剑气如虹,招式如流火般绚丽,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南宫寒熙看的目不转晴,激动的两眼放光,这就是传说中的流火剑法?太复杂了!但威力很大! 他忍不住比划了几下,果然厉害,怪不得是江湖第一高手。 一套剑法使完,赫连叶收起剑势,气都不喘,脸也不红。 “你来试试,能学到多少。” 霁月微微眯眼,纤细的小手指向宋问情,“你学这套剑法学了多久?” 宋问情面有得色,“一年多,我是师兄弟中学的最快的。” 所以,他也被定为未来的继承人。 霁月微微颌首,冲南宫寒熙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拿剑来。” 南宫寒熙有把小剑,剑身很轻,但很犀利,他走到哪里都带到哪里。 他将剑递给霁月,小心翼翼的劝道,“霁月,你要是不会也没关系,他不敢不教你的。” 虽然打不过他,但必须的时候,用权势压一压呗。 霁月微微一笑,接过小剑,深吸了一口气,手一扬,小剑如游龙般在空中飞舞,莹光如明月。 整整一百零八式,一招不差的舞下来。 赫连叶本来漫不经心,料定娇生惯养的公主没这个本事。 但是,随着她的起手式一出,他愣住了,举剑的角度一模一样,像是他亲手挥出来的。 娇小的身躯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身形连闪,剑招如电,舞的灵动,轻盈敏捷,如流火般的闪耀。 半个时辰后,霁月收起长剑,汗如雨下,小脸嫣红,但眼晴晶晶亮。 全场鸦雀无声,南宫寒熙呆呆的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明月山庄的人如见鬼了般震惊,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宋问情痴痴傻傻的看着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你……” 霁月擦了擦汗,笑的甜甜的,“赫连叶,有错的地方吗?我资质如何?” 赫连叶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是学剑的奇才,师父说他是天生学剑的人,但是,光学这一套剑法就用了半个月。 可是,刚刚他看到了什么? 半个小时而已,沐霁月就学会了,一招一式,一点错都没有。 她是怎么办到的? “……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流火剑法你学会了。” 是的,惊才绝艳的天才,比当年的梅老夫人还要聪慧。 这样的人物,居然出现在皇室,这意味着什么? 南宫寒熙敬畏的看着她,“霁月,你好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只记住了三分之一的招式,后面就混乱了! 第九百二十章 分分钟钟的辗压 第九百二十章分分钟钟的辗压 霁月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看一眼就会了。” 她的天才之名不是白叫的,从她三岁开始就展露了与常人不一样的资质,过目不忘,学什么都很快,一路跳级十三岁就进入国外最知名的医学院,打破了世界医学院学生年纪最小的纪录。 赫连叶呆呆的看了半天,神色复杂到了极点,“好,我答应教你,但你也不要出尔反尔。” 跟聪明的人作对,没有好下场。 霁月微微颌首,没有欣喜,也没有意外,仿若一切尽在掌控中。 “没问题,梅子清在哪里?交给我。” 宋问情脸色一变,“不行,师父,不能答应他,我们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事。” 他跟梅子清有交情,而且是梅疏影的亲哥哥,怎么着也得保住梅子清的性命。 赫连叶在心里叹气,“四公主,我已经答应保梅子清一世平安,所以……” 对面传来激烈的喧哗声,霁月站了起来,看向对面的高台。 梅家的男丁一排排的跪在上面,个个面如死灰,目光绝望。 随着监斩官的一声令下,大刀砍落,一颗颗人头飞了出去。 兴奋的尖叫声,愤怒的嘶吼声,绝望的痛哭声,构成了人生百味。 赫连叶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握住武器的手青筋勃起,人如弓箭般挺直,随时都会冲出去般。 他,没有做到对她的承诺,没有救下她的儿孙! 但是,看着那严阵以待的士兵们,看着冰冷如霜的沐霁月,再看一看面色紧张不安的手下们,无力的闭上眼晴。 他再自私,也不能用几百条人命来垫背,更何况,根本没有赢的机会。 刑场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也拿沐霁月没办法。 一排排的人头在阳光下格外的掺人,沐霁月的眼晴眯了眯,这一次皇上的动作真快,一点机会都不给梅家。 可见,皇上对梅家的忌惮很重了,她的视线落在赫连叶的身上,“那你要记住一点,我是保明月山庄平安,而不是梅子清,我没有这个义务。” 换句话说,明月山庄都需要她保护,他们又有什么能力保护梅子清? 在冰冷的现实面前,就是这么无力。 这是一句实话,却刺痛了宋问情的心,“四公主,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梅兄还救过你。” 他不说这话,一说霁月立马不乐意了,“你蠢不是你的错,但拿出来秀就是你的错,梅子清哪有救我?明明是耍手段,你眼瞎了?那混蛋对我心怀不轨,想用那张小白脸来欺骗我这个天真无邪的无知少女……” 可惜她对小白脸一点好感都没有! 南宫寒熙的脸色黑了,“什么?那小白脸在哪里?把他交出来,我保证不一剑刺死他,一千多剑才让他死。” 居然敢翘他的墙角?完全不能忍! 宋问情不禁急了,“四公主,就算梅家有那个意思,但也没有得逞啊。” “你说什么?你们师徒习惯了被梅家当白痴耍,可我不习惯啊。“沐霁月冷若冰霜,全然不为所动,”杀人未遂也是罪,凡是对我心怀恶意的人,都不能留。” 她说的斩钉截铁,不容任何人质疑。 她的气势全面压制住了宋问情,弱弱的说道,“你有本事就去自己找,反正我们是不会交的。” 南宫寒熙微微摇头,这人的脑子也不行,明月山庄能不能逃出生天,全在沐霁月一念之间,还想庇护企图伤害沐霁月的人? 啧啧,他已经看到得罪沐霁月的下场,祝他们好运。 沐霁月很痛快的点了点头,“行,谁敢阻止我行事,我就弄死谁。” 宋问情呆了呆,心情不怎么好。 赫连叶的心情沉重极了,那一排排人头扎痛了他的眼晴,全是他看着长大的晚辈啊。 他忍不住怼了一句,“你的戾气太重了,这很不好。” 这是怪她喽?沐霁月可不背这个锅,“哈哈哈,你可是被梅家当暗杀工具的人,居然跟我说这种话,真是太好笑了。” 这样的人除了武功外,一无是处。 赫连叶勃然大怒,“你还想不想学剑法了?” 霁月漫不经心的拂了拂发丝,笑容淡淡的,“你想反悔?” 赫连叶心中怒极,满腔的痛苦无处发泄,“除非你发誓会放过梅子清。” 霁月神色一冷,板起俏脸,“那就算了,我不学了,传我命令,将我写的关于梅老太婆和明月山庄庄主背夫偷情的新戏照计划开演,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明月山庄的赫连叶为红颜一怒,杀遍天佑朝臣,堪称情圣,对了,同时列出被暗杀的朝臣名单,发往三国。” 这话一出,全场都静了下来。 明月山庄的人想跪了,这丢脸都丢到他国去了。 什么情圣?明明是白痴! 南宫寒熙怜悯的看着赫连叶,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得罪沐霁月。 光是这名单爆出去,明月山庄就再无立足之地。 不光是被害家属的疯狂报复,还绝了明月山庄迁移他国的后路。 没有一个国家的君王和朝臣喜欢这样的人,人人自危啊。 赫连叶气的浑身发抖,“沐霁月。” 霁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还有,作为女主的梅老太婆的戏份很重,去找个青楼女子来演,至于赫连叶,就找一个龟公演,对了,第一场戏就在宫中开演……” 这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龟公呢。 赫连叶想吐血的心都有了,“欺人太甚!” 就欺负你了,怎么着?沐霁月耻笑了几声,全然无视他杀人的目光,“还有,传我的话,悬赏缉拿梅子清,取他项上人头者,赏银十万两。” “还有……”沐霁月还意犹未尽,“将赫连叶的画像送到被刺杀的人家府上,每家一份哟。” 不整死他,她就不姓沐! 敢威胁她?还没搞清状况的傻瓜! 随着她的话,明月山庄的人脸色越来越苍白,索索发抖。 宋问情再也受不了,这丫头太可怕了,“四公主,求你了,不要再说了。” 霁月冷笑一声,“这才刚刚开始,我还有几百个点子没说呢。” 一名明月山庄的手下扑突一声,跪倒在地,面无人色,“庄主,你就听四公主的话,别跟她对着干。” 第九百二十一章 就陪他玩玩呗 第九百二十一章就陪他玩玩呗 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好吗? 听听,这才刚刚开始!这日子没办法过了! 其他人纷纷跪下,声泪俱下,“是啊,庄主,就当是为了庄中数百条人命。” 你不要命,想为那个老太婆陪葬,但我们还想活啊! 问题是,他们凭什么为那个狡诈多端的老太婆卖命? “庄主,四公主既然有心想学,那是天大的好事,你就赶紧教吧。” “你们……”赫连叶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最得力的手下。 他们都害怕了? 手下们是很信服他,但是,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让他们为庄主而死,没问题,但为什么要为梅家搭上性命?太不值得了! “庄主,你快求四公主跟你学武吧,她那么好的资质,完全能继承你的衣钵。” 多好的机会啊,人家都说了,只要好好相处,她就保全明月山庄。 赫连叶心灰意冷,有气无力,“四公主,你赢了,我会教你武功,但是,也会将梅子清秘密送走,明月山庄不会再管他的事。” 霁月利落的站起来,“那是最好,走吧。” 所有人愣住了,“去哪里?” “离京,去明月山庄。”霁月笑眯眯的,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个京城她待的够够的。 南宫寒熙心急如焚,“霁月,你现在就走?不行啊,你太小了,等长大些再去吧,万一他们图谋不轨呢?” 他怎么也放心不下,霁月还是个孩子呢。 明月山庄的人嘴角抽了抽,明明四公主才是横扫四方的人物,好吗? 没见庄主都不得不低头了吗? 霁月轻拍他的胳膊,自信满满的笑道,“你觉得他们的脑子转的过我吗?” 好吧,她是很聪明,但是,南宫寒熙看着瘦瘦小小的霁月,“我不放心,不行,我陪你一起去。“ 霁月微微摇头,“你父王受伤了,王府无人打点,你留下来照顾你父王,等你有空了再来找我玩。” 在她眼里,本来就是一场旅行,明月山庄位于南方,山清水秀,风景如画,去住段时间修心养性。 她说的都对,但南宫寒熙的悬在空中,“可是……” 霁月眼珠一转,“皇上那边还需要你周旋,我有一封信,你帮我给他,要是他大发脾气,你帮我说服他。” 皇上?南宫寒熙心里一动,“好吧,我先帮你把皇上搞定,过几个月就去找你。” “好。”霁月洒脱的往外走。 南宫寒熙恋恋不舍的跟着她,她动作太快了,就走就走,连行李都不带? “你就这么走了?” 霁月奇怪的看着他,这是不舍吗?“怎么了?” 南宫寒熙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要分开好几个月啊,“我给你拨一批人保护你,还有,这块玉佩你收着,缺什么就拿玉佩去平安钱庄。” 霁月跟他没有客气,收起玉佩,“多谢。” 南宫寒熙一路跟着她,婆婆妈妈的,“凡事小心点,霁月,不要让我担心。” “好。”即将远行的沐霁月心情飞扬,眼晴闪闪发亮。 南宫寒熙忍不住摸摸她的小脑袋,“你要乖乖的。” 反复叮嘱了半天,他的视线转到后面,“赫庄主,你不要欺负我家霁月,也不要耍什么手段,我会让人盯着你的。” 赫连叶冷冷的瞥了一眼,“还走不走?” 他今天受了太大的打击,浑身的力气如被抽走了般。 南宫寒熙微微蹙眉,咄咄逼人的说道,“先把话说清楚,你要是敢暗算霁月,我立马带兵过来。” 他一想到霁月就要远离京城,整个人就好暴躁。 霁月忍不住想笑,怎么像撒娇的小狗狗,蛮可爱的。“行了,要允许人家耍耍小手段,闲着也是闲着,就陪他玩玩呗。” 强大的自信心,辗压全场,赫连叶又一次想吐血。“……” 妹纸,这么捅刀子,真的好吗? 由南宫寒熙亲自送他们出城,守城门的士兵查都没查就放行了。 一路来到郊外的十里亭,暂作休息。 宋问情看着眼前一堆堆东西,嘴角直抽。 特制的马车看似普通,其实里面一应俱全,是间移动的小屋子。 后面还跟着两辆马车,如流水般的东西全往马车里塞。 他忍不住劝道,“世子,这是去学艺,你弄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我们明月山庄什么都有。” 既然是学武,就要有吃苦的准备,这么娇贵让人浑身不自在。 南宫寒熙对他们师徒没有好印象,“你们有,关我什么事?” 宋问情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转了一个目标,“四公主,你劝劝他吧,江湖中人没有那么多讲究,你要早点习惯。” 霁月扬了扬下巴,眉眼弯弯,“我不是江湖中人,我是公主。” 怎么舒适怎么来,人生苦短啊。 “……”宋问情揉了揉眉心,得,这位公主殿下太有主见了,说了也白搭。 他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眼晴一亮。 “四公主,你那么聪明,帮我将梅疏影小姐弄出来吧?” “弄出来?”霁月震惊的看着他。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小丫环,而是上了名单的梅家小姐。 宋问情是真的很喜欢那个清丽的女孩子,“是,只要你帮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霁月很不客气的吐槽,那么娇纵的女孩子有什么好?“我还缺人手吗?瞧你这一丁点本事,真心不稀罕。” 宋问情气到无力,强打起精神,“只要我有的……” 霁月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你有什么?除了武功,你还有什么?先不说这些,你拿什么养活人家?人家是千金大小姐,吃一顿饭就要几十两银子,一件衣服就要上千两,更不要说首饰了。” 金山银山也不够花,没有这个本事,就不要惹这个麻烦。 再说了,梅家人的身份太敏感了,去哪里都会被人盯着。 宋问情心里凉凉的,“我总有办法的。” “去偷?去抢?”霁月嘲讽的笑道,“再说了,人家肯跟你过吗?” 真不是看不起他,不同世界的人是过不到一起的。 三观的不同,环境的不同,无法融合。 第九百二十二章 远走江湖 第九百二十二章远走江湖 宋问情心有不甘,“为什么不肯?总比掖庭强多了,我已经打听过了,掖庭就是奴婢受罪的地方。” 在他身边,他会保护她,不让她吃苦受罪。 霁月已经无语了,长长叹息,“哎,天真的傻孩子。“ 宋问情的心莫名的一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难道不是?” 南宫寒熙微凉的声音响起,“就在刚刚,梅疏影被调到梅美人身边。” 宋问情浑身一抖,沐霁月的那一番话涌上心头,脸色渐渐白了,“我不相信,你们联合起来糊弄我。” 霁月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南宫寒熙看他不顺眼,那个梅疏影也不是什么好鸟,至于这么念念不忘吗?眼神不好! “你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们觊觎的东西?为此不惜说谎?” “我……”宋问情哑口无言,脸色很不好看。 霁月精神一震,“来了。” 一辆马车驶过来,一个俏丽的身影从马车里钻出来,“公主,我们把你喜欢的东西都带上了。” 是另两个丫环,她们负责收拾行李。 霁月小手一扬,“好,走吧。” 自由的新生活,等我,我来了! 胳膊被人拽住,委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霁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 霁月有些无奈,能不能不要装可怜?“好啦,不就是出去玩一圈吗?不要这么舍不得。” 南宫寒熙看她兴奋的样子,心塞不已,“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霁月想了想,拿出一个大红色的中国结,笑眯眯的递给他,“我做的,漂亮不?” 她也只会这个!手工技能没有点亮!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很漂亮。” 他的姑娘很聪明,但是,也有弱点,不会女红。 “送给你吧。”霁月笑的甜甜蜜蜜,“我就这么一个,你要好好珍惜,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送你一个。” “好,我喜欢宝蓝色的。” 皇宫中,一名暗卫跪在皇帝面前,低声回禀事情。 皇上神色莫测,“她走了?” 暗卫小心翼翼的点头,“是,皇上,要不要将公主带回来?” 皇上不置可否,“她的本事够大的,梅子清的下落找到了吗?” 暗卫的脸色一变,“还没有,请皇上恕罪。” 皇上神色淡漠如雪,“一定要将此人找出来。” “是。” 一名暗卫出去,又一名暗卫进来,“皇上,梅老太婆在掖庭过的挺好,有梅美人打点,没人欺负她。” 梅美人虽然失势,但她经营后宫多年,又有一双儿女,自然有人奉承她。 皇上的眼神冷了冷,“去,把梅家男丁全都死光的消息告诉她。” “是。” 等人走光了,室内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声,似远似近。 不知过了多久,安公公在外面禀道,“永宁王世子求见。” 皇上的面色稍霁,“宣。” 一个修长英挺的少年快步走进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双手拿着一份书信,“见过皇上,这是霁月让我给你带的书信。” 安公公接过书信,递给皇上,皇上接了却没有,而是轻敲桌子,“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放她离开?” 南宫寒熙愁眉苦脸的,“她喜欢啊。” 因为她喜欢,所以才放她离开,她在京城过的太辛苦太压抑了,天天吵吵闹闹,很累人的。 不如让她出去走走,海阔天空,心情也会好转的。 皇上意味不明的看着他,“有时候对女人不能太纵容。” 英俊的少年还是这么耿直简单,“我不想看到她不开心,舅舅,我没有什么壮志,只想跟我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 皇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没出息。” 嘴上这么说,却没有生气,神色如常。 其实,南宫寒熙心知肚明,皇上根本不希望他有大出息,好吗? 他做一个闲王,皇上是支持的,但他若是朝政事伸手,必会让皇上厌弃的。 什么人做什么事,这是霁月说的,很有道理。 “我将来是要继承王府的人,除了皇子们,没有比我更显赫的,我还要怎么出息?” 他又不想当皇帝,也不想青史留名,只想将王府好好的传承下去。 皇上神情认真的劝道,“你也是宗室的一分子,为朝庭出一份力……” 南宫寒熙在心里直翻白眼,说的像真的,要是他当真了,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算了吧,你是我舅舅,对我信任有加,但若是我的表兄弟上位,肯定会忌惮我,何苦吃力不讨好呢,更何况我几个表弟都是才智一般的,本来就嫉妒我得宠,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报复呢。” 皇上喜欢他是一回事,但忌惮又是另一回事。 皇上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要猜忌的人,又怎么可能全然放心外甥? 南宫寒熙的话虽然难听,全是大实话,皇上听多虚情假意的话,反而觉得实话很踏实。 “那你想办法跟他们好好相处。” 他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说实话的人。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没用,骨子里就是凉薄的人,怎么捂都捂不热。” 真心不看好那几个皇子,没本事就算了,还认不清自己的境况,一个个的想来拉拢他。 皇上嘴角抽搐,心里隐隐有一丝不爽,“当着朕的面这么说,真的好吗?” 他的儿子不出众是不争的事实,却不喜欢别人戳破。 南宫寒熙苦着一张脸,“我只是不想瞒着舅舅,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当然,如果您不想听的话,我下次多说些假话。” 皇上哭笑不得,这破孩子,不过也只有他是真心的。 “你对表兄弟的评价就这么低?” 低到想打负分,南宫寒熙在心里默默的吐槽,却不好说什么,“舅舅,你还是多生几个小皇子备选吧,从小就好好培养,比调教这几个省事多了。” 换句话说,现在的几个皇子都不靠谱! 皇上默然了,也有些意动,问题是这几年后宫没有新生儿降生! 他心念一动,“说说你对沐霁月远走江湖的看法。” 南宫寒熙惊讶的反问,“不就是嫌京城乌烟瘴气,想出门透透气吗?还能有什么看法?” 第923章 第九百二十三章 会出人命的 第923章第九百二十三章会出人命的 皇上沉默了半响,“她真的一学就会?” 太聪明了,就让人不安。 南宫寒熙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连亲生女儿都信不过,怪不得霁月想离开京城呢。 日夜被监视的日子,可不好受。 但他面上不露,说的头头是道,“是啊,她有多聪明,您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光有剑招是没用的,要有内力,她的根基损的太厉害,没办法修炼内力,年纪也大了,学武的最好年纪是五六岁开始。” 皇上愣了一下,“不能修炼内力?” 他虽然不会武功,但常识还是有的,没有内力,空有剑招,只是花架子,没有用的。 “是啊,您看看皇室中有几个修成内力的?哪有那么容易?”南宫寒熙不动声色的为霁月描补,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不过,她聪明呀,江湖第一高手都被她忽悠了,根本不需要武力。” 皇上默了默,拆开信封扫了几眼,冷哼一声,“哼,想的真美。” 南宫寒熙好奇的不行,“舅舅,让我看看吧。” 他探着脑袋,一脸的迷惑,看的出来,他事先确实不知情。 皇上随手将信塞给他,霁月在信上说,想借助明月山庄的势力,打探一下江湖的真实情况,以便为朝庭所用。 说的是义正言辞,道理一套套的,让人无法反对,但是,南宫寒熙深知她的性格,这全是借口。 沐霁月对朝庭对后宫都没有感情,没有归属感,又怎么会为朝庭办事? 不过,这借口好啊,“我觉得挺好的呀,江湖自成一方天地,一直以来朝庭对江湖动向一知半解,霁月愿意为朝庭做事,皇上,你应该全力支持她才对。” 皇上冷哼一声,得了吧,全是糊弄他的借口。 “她做什么,你都觉得好。” 南宫寒熙嬉皮笑脸的点头,“哎呀,让您看出来了啊,我家霁月真的好好,太让人喜欢了。” 皇上心思飞转,揉了揉眉,“寒熙,交给你一个任务。” 南宫寒熙收起笑脸,正色道,“皇上您说。” 皇上炯炯有神的看着他,“一年内给你几个表姐妹挑几门好亲事。” 南宫寒熙整个人都蒙逼了,神马鬼?挑亲事?这是已婚妇人干的活! 为什么要找他?皇上是不是脑子搭错了? “……皇上,您没说错吧?” 皇上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一年内将她们统统嫁出去,门第不能太低,条件不能太差,男方也要好……” 南宫寒熙越听越无语,门第好,条件也好的人家,谁愿意娶公主? 不对,是尚公主! “舅舅啊,您这是故意刁难我吧,宫里娘娘都完不成的事,我怎么可能完成?还有,挑选女婿不是您的活吗?” 他只是表弟,好吗?怎么也轮不到他插手! 皇上的脸色一沉,“那把沐霁月抓回来。” “去抓呗。”南宫寒熙才不怕呢,打死他都不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皇上冷冷的瞪着他,“你确定?” 南宫寒熙笑嘻嘻的点头,“是,我建议哈,您看谁不顺眼就派出去,沐霁月妥妥的帮您灭了。” 他还一副,看我多孝顺,帮您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您可要赏赐我哟。 皇上被气的不轻,“南宫寒熙,你这是瞧不起朕的手下?” 本来就瞧不起,南宫寒熙在心里吐槽,“最聪明的人加上江湖第一高手,谁能占得便宜?” 他在那老家伙手里都没过几招,想想就好心塞。 平时陪他喂剑的侍卫们,个个夸他剑法无双,都是哄他玩呢。 丫的,遇到真正的高手,直接被打趴下了,这脸都没地方放。 幸亏霁月不嫌弃他! 皇上见他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忍不住轻拍他的脑袋。 “臭小子,不是让你亲自出马。” “到底什么意思?”南宫寒熙最受不了这种虚虚实实的手法,太伤脑子了,“我笨啊,请舅舅明说。” 皇上嘴角抽了抽,“你装什么糊涂?你不是说沐霁月最聪明吗?让她上。” 南宫寒熙不敢置信,他疯了吗?让霁月给那几个公主选婆家?那画面太美,没法想像。 “那会出人命的,舅舅,别打她的主意。” 真不知皇上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偏心眼偏的太过了,“这是交给她的任务,解决一个,给她一年的自由。” 南宫寒熙目瞪口呆,果然是他太年轻,见识太少了,没办法跟这种千年老狐狸好好的玩耍。 “舅舅,您也太狠了。” 皇上实在受不了他的蠢样,“混蛋,赶紧滚吧。” 南宫寒熙二话不说,扭头就跑,跑出大门,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心好累,怪不得霁月想尽办法逃出去呢。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见过南宫世子。” 一抹粉色的身影冲他行礼,身段窈窕,面容清丽,但是,眉眼之间蒙上一层郁气。 南宫寒熙一眼就认出她的身份,“梅疏影?你怎么在这?” 梅疏影低眉顺眼的,没有了在宫外的鲜活和刁蛮任性,“奴婢奉娘娘之命,过来给皇上送补汤。” “送补汤?”南宫寒熙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虽是宫女打扮,但描了眉,涂了唇,精心打扮过了。 霁月的那番话涌上脑海,他微微摇头,扭头就走,这是后宫之事,轮不到他说三道四。 刚走了几步,后面传来梅疏影的声音,“世子请留步,奴婢想问问我家人的情况,他们还好吗?” 南宫寒熙回过头,奇怪不已,“你不知道?怪不得还穿着这种艳色的衣服。” 他的神色太古怪了,梅疏影的心一沉,脸色惨白,“什么?难道是……” “节哀吧。”南宫寒熙并不同情她,梅家这些年享尽荣华富贵,也做尽坏事,享了家族的福,自然也要跟着受苦。 这很公平! 梅疏影眼前一阵阵发黑,肝胆欲裂,“不,我不相信,不可能,我姑姑说不会马上处斩的……” “你姑姑?”南宫寒熙嘲讽的轻笑,“后宫女子没有一句真话,为了利益连亲生儿女都杀,更不要说别人了。” 第九百二十四章 五年后 第九百二十四章五年后 五年后 天衣阁,是一家绣坊,从四年前在天佑国的乌衣镇建立第一家,新颖特别的运营方式,和别具一格的刺绣图案,迅速赢得了市场,一夜之间打响了名号,如今不仅遍布天佑国内,还走了出去,在其他国家也很有名。 七彩琉璃坊,以制造玻璃闻名,在天佑国皇宫率先推广,一经推出引起巨大的轰动,达官贵人一致疯抢,都以拥有七彩琉璃坊的玻璃屋为豪。 要知道,小小的一间玻璃屋造价就要十万两银子,但是,依旧架不住大家的疯狂追捧,订单都排到两年后,同时,此物引起了其他两国的好奇,纷纷跑来求购,七彩琉璃坊朝往扩张,在其他国家顺利扎根,供不应求。 四海车马行,明月楼俱是明月山庄旗下的产业,明月山庄的弟子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四海车马行,因明价标码,童叟无欺,办事效率又快又好,又因武功高强,无人敢欺负,经手的事情安全又可靠,赢得了市场,光是国内就开了七十多家车马行。 明月楼,是一家酒楼,以最好的酒,最好的菜,最好的歌舞而著称,总能推出新颖别致的菜式和让人狂热无比的烈酒,而歌舞更是前所未见。 不过,明月楼只有两家,京城一家,南都城一家,物以稀为贵。 南都城,明月楼,占地百亩,小桥流水,花木葱翠,景色如画,一幢幢小楼不规则的分布其中,美的不可思议。 歌舞升平,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每一幢小楼都灯火通明。 这哪是一个小小的酒楼,分明是现代的俱乐部,里面应有尽有,奢侈到了极尽。 可以说,南部的官员和富豪们都以明月楼的会员为豪,拿出一张专属的vip卡,别提有威风了。 十二幢小楼各有特色,想要订位置请提前,供不应求啊。 咏梅楼里,几个女子簇拥着一个雍容华贵的锦衣女子,小心翼翼的侍奉着。 锦衣女子长的很漂亮,但神色不快,捏着酒杯阴晴不定的环视四周。 歌舞很美,酒很香,饭菜很好吃,但是,她越看越不爽。 忽然,她狠狠将酒杯一扔,“什么破酒,还说是最好的?哪里比得上宫里的?让你家老板出来。” 服侍的人吓了一跳,纷纷朝外退去。 不一会儿,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奔了上来,不停的作揖,笑容满面的问道,“几位,不知有何见教?” 锦衣女子冷冷的瞪着他,“你就是老板?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难喝?” 这分明是找茬,中年男子赔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是明月楼的招牌酒,水果花雕酒,如果小姐喝不惯,我替您们换上纯正的果酒……” 锦衣女子不耐烦的打断道,“放屁,还招牌酒呢,糊弄谁呢?本宫看上去好糊弄吗?” 本宫?这架式还很大,到底是何方神圣?中年男子脑子转的飞快,笑的更加真诚了,“这酒人人都夸,不是酒的问题。” 虽然笑的很谦卑,却半步不让,想找麻烦?也不看看明月楼背后站着谁? 锦衣女子勃然大怒,凶巴巴的吼道,“那就是本宫的问题?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利嘴,给本宫砸,狠狠的砸。” 中年男子的脸色一变,没想到她这么不讲理,“这位小姐请息怒,请息怒……” 跟在锦衣女子身边的侍女们冲上前,掀掉桌子,碗筷全砸在地上,“轰隆隆。” 这还嫌不够,锦衣女子面露凶光,“把酒楼全砸了,统统砸光,本宫有赏。” 她口气很大,也很嚣张,中年男子气恼不已,居然来明月楼闹事,瞎了眼的东西! “小姐,万万不可啊,您可知道我东家是谁?” 一名侍女洋洋得意的喝道,“就算天皇老子也不怕,我家主子是三公主,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三公主?”中年男子愣住了,公主不在宫里待着?怎么来南都了? 三公主扬了扬尖尖的下巴,趾高气扬,嚣张的不可一世,“见了本宫怎么还不跪?” 中年男子心里一凛,面上却不露,笑的更加灿烂,“原来是一家人,小人见过三公主,我东家是四公主,您们是姐妹,还请得饶人处且饶人。” 三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深恶痛绝的神色,“本宫可没有什么妹妹,不要来攀交情,本宫不吃这一套,赶紧砸,再放一把火,将十二幢楼都烧了。” 那股浓浓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是。” 中年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疯了吗?“我劝你们不要乱来,否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他手一挥,一群侍卫团团将几个女人围住。 三公主的侍女们根本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一路行来,所到之处,全都是舔跪的官员。 这些小小的侍卫怎么敢动手?除非是想造反! 侍女们一个比一个嚣张,“谁敢阻拦?你们得罪得起三公主吗?赶紧滚开,否则死了也是白死。” 其中一个更恶劣,拿起长剑就往掌柜脑袋砍去,眼见就要死在剑下,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杀了。” 一道白光闪过,侍女身体顿住了,长剑飞了出去,胸前破了一个大洞,鲜血喷了出来。 她呆呆的看着,一脸的震惊,她要死了? “轰。”侍女倒在血泊中,眼睛还是直直的。 这下子,侍女们吓坏了,索索发抖,“啊啊,杀人了。” 她们还以为像以前那样,只要往前一站,所有人都要跪倒在她们脚下。 三公主猛的回头,惊怒交加,又是她,生命中的克星!“沐霁月,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杀我的人?” 一道清脆的笑声响起,一个白衣少女轻盈的走过来,明眸皓齿,肌肤如雪,吹弹可破,眉眼如画,五官精致而又美丽,已经长开了。 软软娇娇的甜美长相,却透着一股清冷的气质,矛盾而又魅惑。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不屑至极,骨子里透出来的轻慢,“三公主,还是这么上不了台面,怪不得一直嫁不出去。” 第九百二十五章 一年不如一年的蠢 第九百二十五章一年不如一年的蠢 一开口就刺中三公主的死穴,三公主气的浑身发抖,面色狰狞,“沐霁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今年十七了,过了及笄之年,还没有婚配,这是非常少见的。 她一再的拒绝皇上给她挑的夫婿,扬言非南宫寒熙不嫁。 南宫寒熙自然是不理的,这样一来,就一年拖过一年。 这对皇室来说,快成丑闻了,不过她在三年前救过皇上,所以皇上对她格外容忍。 霁月对宫中之事了如指掌,不禁嘲讽道,“啧啧,丑成这样怎么不拿面纱挡一挡?污了我的眼晴啊。” 不知怎么的,三公主本来挺秀丽窈窕的,这几年越来越丰满,都有双下巴了。 爱美是每个女人的天性,后宫的女人更爱美。 三公主被气的浑身直哆嗦,她和沐霁月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看着沐霁月出落的亭亭玉立,她嫉妒的发疯,“沐霁月,你……你杀了我的侍女,该当何罪?” 她仗着皇上宠爱,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式。 但霁月根本不理会,冷声喝道,“在我的地盘上捣乱,这就是下场,说起来,这全是你的错,没好好做个人。” 三公主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恶狠狠的瞪着她,“沐霁月,你敢对我如此无礼?来人,去当地官府,让人过来带兵镇压。” 哟,都能使唤当地官府了,怪不得这么嚣张,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 “来人,陪这位高贵的三公主玩玩。” 她一声令下,立马有人持剑逼向三公主,唯沐霁月的命令是从。 不一会儿,就将三公主身边的侍女都打跌了,长剑对准三公主的脖子。 三公主的脸都绿了,愤怒又害怕,还是这么任意妄为。 “沐霁月,你不要乱来,我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最烦心的吧,你再不嫁,估计就要被送进尼姑庙了。” 三公主恼羞成怒,“胡说八道,我是不想嫁,父皇答应我了,让我自由择婿,不像你,没人关心,只能沦落在江湖。” 五年不见,还是这么讨厌,怪不得父皇对沐霁月不闻不问,大家都当她死了呢。 霁月把玩着尖尖的下巴,眼珠没溜溜的转,闪烁着古灵精怪的光芒,“你说你很尊贵?” 三公主无视脖子上的长剑,坚信没人敢动她,包括沐霁月。 她昂首挺胸,一脸的得瑟,“是,比你尊贵百倍,你给我舔鞋子都不配。” 霁月眼神一冷,“扒了三公主的衣服,将她吊在城门,让每一个进出的人瞻仰一下这位高贵的公主。”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三公主浑身一颤,惊惧交加,“你敢?” 她怎么忘了沐霁月的恶劣性子?那么小就无所顾忌,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沐霁月笑眯眯的道,“有什么不敢的?” 她越是笑,三公主越紧张,大声威胁,“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立马让人抄了你们的家,杀光你们的家人。” 霁月嘴角一勾,装模作样的说道,“完了,好怕啊,怎么办?” 三公主心里忐忑不安,但叫嚣的更加大声了,“沐霁月,你现在跟我跪地求饶,我就放你一马。” 都怪沐霁月,她怎么就不死? 她一死,表哥一定会娶自己的。 霁月眼珠一转,抽出一把匕首,吹了一口气,“都这样了,不如杀人灭口吧。” 三公主吓的双腿一软,面色惨白,快要哭了,“沐霁月,我的侍卫都在外面,如果我不出去,你肯定会被怀疑的。” 沐霁月轻飘飘的说道,“应付几个侍卫而已,我有的是办法,再不济将侍卫也杀了呗。” 三公主跌坐在地地上,浑身直哆嗦,却咬紧牙关不肯向情敌认输。 “你除了打打杀杀,还会什么?你可是公主,怎么变的一身江湖气?” 她幻想过无数次再相逢时的场景,全方位的辗压沐霁月,怎么羞辱她,怎么弄死她,想过无数种场景,但是,刚一见面,她就被沐霁月给震住了。 没有了以往那种强势,多了一丝漫不经心,却更让人忌惮。 以前的沐霁月是出鞘的剑,锐气十足,而现在的沐霁月已经剑回鞘,韬光养晦,却更加的耀眼。 这让三公主很心塞,说不出的憋屈。 霁月把玩着小手,笑的云淡风轻,“我高兴就行。” 她丝毫不受影响,眉眼之间沉静如水。 三公主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举手投降,“我赔你钱,你要多少,开个价吧。” 她一副财大气粗的口气,这些年皇上赐了她很多好东西。 霁月不假思索的报了一个价,“一百万。” 三公主一口气上不来,脸都憋红了,“你怎么不去抢?” 没钱就不要充大头蒜嘛,霁月嘴角勾了勾,“给不给?我的耐心有限。” 三公主恼羞成怒,“我没有那么多钱。” 霁月笑眯眯的冷嘲热讽,“还是公主呢,啧啧,这年头的公主好穷啊,那还摆什么阔?这不是穷公主能来的地方。” 一口一声穷,把三公主气的面红耳赤,她灵机一动,“我是奉皇命来探查明月楼动向的,这种地方乌烟瘴气,腐化官员,父皇很不喜欢。” 她正义凛然的祭出皇上这面大旗,拿来吓唬沐霁月。 “噗哧。”霁月忍不住笑喷了,这种鬼话谁会信? 世人都不知,皇上是明月楼和车马行的股东之一,二成的干股,每年分红就几百万。 所以,这些年皇上的私库是满满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三公主被她笑的很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是她不知道的,“你笑什么?” 霁月一本正经的嘲讽道,“你的智商太感人,麻烦你说谎前打打草稿,漏洞百出,丢人现眼。” 三公主昂高脑袋,努力摆出嚣张的架式,“我说的都是真的,本来就是父皇的意思,你想躲过去,那就来讨好我。” 沐霁月看她太蠢了,不忍直视,“蠢货,别人都是一年比一年聪明,你怎么倒过来?一年不如一年,蠢的没下限了,这些年的饭算是白吃了。” 第九百二十六章 能打死吗 第九百二十六章能打死吗 三公主气的直跳脚,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雍容。 在沐霁月面前,她的气势全都被打趴下了。 沐霁月扬了扬下巴,“赶紧将她处理掉,太碍眼了。” 三公主浑身一颤,惊惧交加,处理掉?“你想干什么?沐霁月,你不能杀我,我是你姐姐。” 霁月不禁乐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怎么就记不住教训呢? 她凉凉的反问,“我哪来的姐姐?你哪来的妹妹?” 三公主看看四周,全是沐霁月的人,后悔的不行,“我错了,霁月妹妹,我刚才不该试探你,父皇确实没让我查探明月楼,但他有别的任务交给我,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任务,我不方便告诉你,希望你不要为难我,妨碍我。” 她拿皇上来压人,但是,霁月根本不在乎,好吗? “哎,皇上何时这么昏庸了?居然派个废物当差?文武百官都死光了?” “你……”三公主恨死她了,没事这么聪明干吗? 这让别人都活不了啊。 “将她绑起来,看住她。”霁月眼珠一转,笑的意味深长,“如果她想跑就宰了吧。” 她一副巴不得如此的样子,让三公主毛骨悚然。 霁月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对了,让她签一份借条,一百万哟。” 好端端的非要砸她的场子,吃饱撑了。 明月楼的招牌不是她想砸就能砸的! 三公主的内心是崩溃的,她也没怎么的,就要一百万,不怕撑死吗? 反正她是不想给的,有本事杀了她。 她心思转的飞快,“沐霁月,你放了我,我马上去筹钱。” “不好。”沐霁月扔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出了小楼,霁月微微蹙眉,“去查查三公主怎么出了京城?” 皇室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宗室不能无事出京城,除非是得了皇上的特批。 “是。”半秋应了一声,眼睛晶晶亮的问道,“小姐,还去武林大会吗?” 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堪称现代的奥运会,是一大盛事。 上一次霁月有事没去,这一次她早就说了,要去。 “去呀,干吗不去?这么热闹的盛事一定要围观。” 她虽然不在江湖上行走,但听了那么多好玩的事,当然要亲身经历一番。 围观?丫环很失望,“您不上场?” 霁月漫不经心的笑道,“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 拼死拼活的,为争名为争利,多傻啊。 再说了,她没有一统江湖的野心。 霁月出门,只带了四个丫环和两个驾车的,马车也是特别低调,看着很普通。 当然,里面是另有乾坤。 她不是喜欢出风头的性子! 自古华山论剑是出了名的,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就放在华山。 一路上总能看到佩着各种武器的江湖人士匆匆而过,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 离华山还有一百多里,路上看到茶寮,连忙下马车吃顿热饭热菜。 干粮啃的快哭了,哪怕再好吃的干粮,吃多了也想吐。 茶寮坐满了人,见两辆马车停下来,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只见两个女孩子先跳下,眉清目秀,衣着打扮都不错,咦,这是哪个门派的侠女出行?好大的派头! 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下,一个蓝衣少女被扶下马车,明眸如水,肌肤如雪,清丽婉约,优雅而又贵气,一条蓝宝石流苏链轻坠眉心,随着走动摇曳生姿,雪白的玉腕套着一只碧绿色的玉镯,玉石莹润,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她一出现,众人的呼吸屏住了,鸦雀无声,都粘在她身上。 弱不惊风,又优雅雍容,不像是江湖侠女,更像是官府千金。 掌柜都看傻了眼,没见过这么贵气又美丽的姑娘,也不知是何出身。 半春清咳一声,扬声叫道,“掌柜的,要七碗牛肉面,动作快点,有什么好吃的小菜拿点过来吧。” “是是。” 霁月吃的很满足,眉眼弯弯,弯成了一对小月亮,可爱极了。 这条路是通往华山的官路,不时有人经过,也不时的有人停下来喝茶吃饭。 大家一看到沐霁月,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但看她衣着打扮,都不像是普通人,没人敢过来招惹。 看着大家清一色的往前赶,半秋忍不住说道,“人真多,好热闹,看来全武林的人都来了。” 半冬的声音压的低低的,“那是自然,都要争武林盟主的位置,谁都想当武林第一人啊。” 一直以来,都是赫连叶担任这个位置,每年都忙的要命,今年索性不想干了,想金盆洗手了。 半秋的好奇心特别重,“小姐,少庄主会参加吗?能得到第一吗?” 霁月微微点头,会参加,但是,成绩不会太好,能入前二十就很不错了。 “他的火候不够,不过,多涨点见识,对他有好处。” 毕竟年轻,将来有的是机会。 正在说话之间,一个轻浮的声音猛的响起,“这位小姐真漂亮,不如跟了我吧,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众人抬起头,一个衣着白衣的年轻男子拿着一把扇子,扇啊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长的还行,但眉眼太过邪气轻浮,让人不喜。 男子直勾勾的盯着沐霁月,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沐霁月微微蹙眉,丫的,居然盯着她的胸口看,真想戳瞎他的眼晴。 “你是哪位?” 男子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我是青城派的少掌门陈一帆,只要你跟了我……” 众人一听他的名字,齐齐皱眉,这是江湖中出了名的风流浪荡子,祸害了不少女孩子。 大家有些担心的看着沐霁月一行,都是女孩子啊。 霁月却眼晴一亮,“青城派?半秋,请教一下青城派的武功。” 半秋嘴角抽了抽,四公主的劣性子又发作了,好吧,算青城派倒霉喽。 “是,小姐,能打死吗?”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青城派可是十大门派之一,青城剑法在江湖很有名。 霁月微微颌首,“可以。”语气轻松极了,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 陈一帆目瞪口呆,太不把他放眼里了!“好大的口气,这位姑娘,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得罪了我,休怪我不客气。” 第九百二十七章 青城剑法 第九百二十七章青城剑法 霁月似笑非笑,却透着一股冷意,“怎么不客气?” 说话之间,半秋一剑挥过来,气势如虹,陈一帆吓了一跳,赶紧拔剑招架,嘴里还不干不净,“居然来真的,就让我来收拾你们这些贱人……啊。” 剑尖直刺陈一帆的胸口,他急急的闪避,刺中肩膀,顿时血如雨注。 所有人都愣了,就连半秋也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姐,他怎么这么没用?不是说青城派是十大门派之一吗?” 一招就得手了,简单的让人无法置信,对方的实力太弱了,不好玩。 陈一帆脑袋一片空白,不敢置信,他居然被个小丫头伤了? 一定是太轻敌了! 可恶,就让她们尝尝他的手段。 霁月凉凉的吐槽,“名不副实,也是有的,慢慢打,用三成功力就够了。” “是。”半秋笑的很轻松,全然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众人面面相视,神马情况?慢慢打?故意折辱人吧? 陈一帆气炸了,发疯般的冲过去,“欺人太甚,看招。” 他不再留手,使出看家的本事,用尽全身的力气,但是,他发现笼罩在剑光之下,压的他喘不过气。 看似平平常常的剑法,却让他一直落于下风。 他咬了咬牙,用上了杀手锏青城剑法,略有舒缓,压力没有那么大了。 但是,一招接着一招使出去,却没有伤着人家一根手指头。 沐霁月看的目不转晴,这就是青城剑法?不错,可惜学的人太差劲,没有学会二成的精髓。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陈一帆一套剑法全使完了,依旧没伤着对手,反而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他打了半天,没有占到上风,又气又急,火烧火撩,索性卖了一个破绽,想引对方上当。 结果,对方顺水推舟破解了,而且还划破了他的脸。 陈一帆整个人都炸毛了,脸颊一阵阵刺痛,忍不住摸了一把,摸到一手的血。 又挂彩了,而且伤的是他引认为豪的俊美脸庞? 他的心里一慌,怎么一个黄毛丫头这么厉害? “你们不要乱来,现在收手,我就大人大量不跟你们一般计较。”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装逼呢,也不怕被雷劈中。 霁月笑眯眯的看着,欣赏着他的窘态。 陈一帆越来越累,难以招架,不一会儿就成了血人,吓白了脸,“快住手。” 半秋如猫捉老鼠般逗着他,不弄死他,但不让他好过,东一剑西一剑,剑剑刺的陈一帆鲜血淋漓。 “赶紧拿出看家的本事,否则死了也是白死。” 嚣张的不行,把陈一帆气的够呛,又惊又怕,“不要杀我,我是青城派的未来掌门。” “你这么脓包,还想接掌青城派?不如我去掌门。”半秋极尽嘲讽之能事。 陈一帆渐渐不支,眼前一阵阵发黑,重重摔在地上。“救命,救我。” 他拼命大叫,浑身灰扑扑的,又是灰又是血,狼狈不堪。 两道身影飞过来,一左一右刺向半秋,“住手。” 忽如其来的攻击是雷霆一击,分明想致半秋于死地。 半秋连忙回身招架,但来不及了,眼见就要伤在剑下,半冬和半春迎了上去,齐刷刷的挥剑。 四人在空中交手,刀光剑影,让人眼花缭乱。 过了几招,众人齐齐收手,朝后退去。 陈一帆见来了救星,喜出望外,委屈的大叫,“父亲,母亲,她们欺负我。” 青城派陈安平夫妻看到受伤的儿子,心疼坏了了,“好大的胆子,居然伤我儿子,看来是不想活了。” 他们向来把这个独生子当成宝贝般疼爱有加,眼见儿子吃了大亏,一时怒火攻心。 陈夫人急着给儿子疗伤,不停的安慰他。 陈一帆有了靠山,自然有了底气,凶巴巴的指着沐霁月,“母亲,是她,她是这些人的主子,快帮我报仇。” 沐霁月拿了一块点心,慢条斯理的啃着,听到这话,抬起头微微一笑,气定神闲,恬静如皎月,尊贵无双。 陈夫人愣了一下,这长相这气质,根本不像江湖中人,说是公侯之女,都有人相信。 她微微皱眉,有些不安。“报上名来,本夫人不杀无名之辈。” 陈一帆不禁急了,“不要杀那个丫头,她长的不错,给我当小妾吧。” 长的这么漂亮,一刀杀了太可惜。 沐霁月眉心一挑,在小黑本记上一笔,几个丫环怜悯的摇了摇头,蠢货。 陈安平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臭小子,你的女人还少吗?” 整天在女人堆里打转,在武功方面差强人意,不肯花太多的心思。 陈一帆浑身都疼,虽然不是致命伤,但是,输在一个丫环手里,是他此生的奇耻大辱。 “我是为了折磨她,不把她整的死去活来,我就不姓陈。” 陈安平看着弱不惊风的沐霁月,眼中闪过一丝异光,“也好,就让我拿下她,给你出出气。” 他不打一声招呼,就挥剑而上,身为一派的掌门,太没有格调了。 几个丫环刚想冲过去,霁月微微摇头,随手抽出一把长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陈安平?江茹?你们确定要跟我动手?” “伤了我儿,你死一百次都……”陈安平一招刺过去,但是,瞬间傻眼了,“啊,青城剑法?你怎么会青城剑法?老实交待,你从哪里偷学来的?” 霁月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要打就打,啰嗦什么?” 就像同门师兄妹喂招般,招式一模一样。 不,沐霁月的招式更精湛,更胜一筹,比陈安平这个青城掌门更权威。 剑招如风,催动内力,三招下来,就将陈安平打败了。 陈安平紧紧拽着剑柄,表情阴晴不定,他不记得本门有被逐出的弟子,但是,她的剑法比他好是不争的事实。 “偷学别人武功是武林大忌……” 不行,不管她是谁,都不能让她活着,否则对他的掌门之位有致命的威胁。 偷学?霁月不屑的笑了笑,高高在上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看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青城剑法。” 第九百二十八章 剑气如虹 第九百二十八章剑气如虹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嗯,诗圣的诗! 陈安平夫妻呆若木鸡,脸色惨白,这才是真正的青城剑法,当年师叔祖青城子所创。 可惜,他们都学的不到家,只有一半的水准。 他们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刺激的面无人色。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的弟子?让你师父出来,我要让他给我一个交待。” 不行,这一套剑法他一定要学到手! 这是青城派的不秘之学! 霁月笑的神秘莫测,“让你失望了,我没师父,签了它,就滚吧。” 她将一张纸扔过去,陈安平低头一看,顿时气炸了,“投降书?好狂妄的臭丫头,你师长见了我,都不敢这么说话。” 他是堂堂青城派掌门,在江湖上举足轻重,就连当今武林盟主也不敢跟他这么说话。 霁月不屑的嘲讽道,“废话真多,青城派当年可是一流的门派,可惜后辈无能,居然糟蹋成了这样。” “你……”陈安平恼羞成怒,到底哪来的臭丫头?这么嚣张,不想活了? 等他召集武林同道,围剿她!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一道剑招刺过来,他来不及抵挡,就被抵住了脖子,“啊。”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剑尖冰冷的锐气直逼而来,忍不住索索发抖。 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挫败的滋味,绝望在心底蔓延开来。 霁月挑了挑眉,“不签?” “我死都不签。”陈安平咬紧牙关,面色通红,心乱如麻。 霁月也不啰嗦,“废去武功,发配去盐井吧。” 她高高在上的命令,压倒一切的气势,震住了所有人。 “是。” 陈安平浑身哆嗦发抖,好残忍的手段,赶尽杀绝啊。 陈夫人脸色惨白如纸,强自挤出一丝笑意,“你不要乱来,我们有话好好说,都是江湖一脉,何必闹僵呢,凡事留一线。” 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她的来历,武功奇高,行事诡异,绝决无情。 霁月冰冷的目光落在陈一帆身上,“你儿子糟蹋了多少清白的女孩子?” 陈一帆浑身一抖,心慌慌的,有种被刀子扫过的感觉。 陈夫人感受到了森森的杀气,额头全是冷汗,“他……只是嘴上占便宜,不敢做什么的,他很胆小。” 胆小?霁月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长剑拎在手里把玩,随时都会飞出去,“是吗?” 陈夫人胆战心惊,“是的,他从小就很乖,不敢乱来……” 半春在霁月低语了几句,霁月的脸色一变,冷光四溢,“九十八人。” “什么?”陈夫人呆了呆。 霁月起了杀念,“陈一帆,淫人妻女,共有九十八个女子毁在他手里,作恶多端……” 仗着武功欺负奸淫女子,罪不可恕。 陈一帆匪夷所思的瞪大眼晴,她怎么知道? 陈夫人梗着脖子拼命维护儿子,“那是她们自己下贱,怎么能怪我儿?” 在她眼里,儿子是完美的,那些女人是自找的,都怪她们太不要脸,整天勾引她儿子。 霁月心中的怒火蹭的上来了,有其子必有其母! “来人,送这位陈公子去最下贱的小倌馆,任人亵玩。” 陈家人如被一道惊雷砸中,眼前一阵阵发黑。 陈一帆痛哭流涕,“我不去,我不要当小倌,父亲,母亲,救救我。” 陈安平快要疯了,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要传宗接代的! 他一把抢过那张投降书,“不要,我签,放过我儿子。” 他颤抖的签上自己的名字,一股浓浓的屈辱涌上心头,忍不住闭上眼晴掩去复杂的情绪。 半秋上前接过投降书,冷声嘲讽道,“废物。” 一群人护着霁月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陈家人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气。 陈一帆心中的惧意一去,漫天遍野的怨恨涌上心头,“父亲,帮我杀了她们!” “啪啪。”两道巴掌是陈安平的回答。 全是他惹出来的祸事! 陈夫人不禁急了,护着儿子,“安平哥,他已经受了很多委屈,你怎么还打他?” 陈安宁憋屈坏了,面红耳赤,眼中的怨恨浓的要命,“闭嘴,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我们都不用做人了。” 堂堂青城派的掌门,不但输给了一个小丫头,而且还被迫签下了投降书,简直是奇耻大辱! 陈夫人的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 陈安宁心里很不安,“她们来历不明,恐怕会有后患。” 陈夫人冷笑一声,“杀了再说,只要做的天不知鬼不觉就行了。” 而在马车里,霁月坐在窗边,百无聊赖的看着风景。 半冬忍了又忍,忍不住问道,“小姐,为什么不直接将人杀了?他们都不是好人。” 做儿子的不是东西,做父母的也不是好玩意。 “杀了?”霁月脸上浮起一抹神秘的笑意,“不,太便宜他们了,不着急,慢慢来。” 不久之后,江湖中传出骇人惊闻的消息,原青城派叛徒投身魔教,带着众多魔教弟子血洗青城派,害死无数青城派无辜的弟子,还害的掌门受了重伤。 青城派掌门向各大门派求助,请求围剿青城派叛徒,凡是出力者,都将得到青城派的厚赏,杀死叛徒者,以青城剑法的前十招相赠。 这消息一出,立马引起轰动,青城剑法啊,是武林数一数二的剑法,谁不想要? “咦,居然是个小姑娘?年纪是不是对不上?” “练习魔功者,能永葆青春。” “原来如此,长的好漂亮,可惜不走正道。” “这种小妖女祸害江湖,容不得她。” 不远处的马车里,一只素手撩起帘子,将世间百态看在眼里。 一个青衣男子笑眯眯的说道,“小姐,江湖果然很好玩。” 穿着白衣的沐霁月嘴角微勾,“那是,江湖中人很有意思吧,我陪他们过过招。” 她改扮男子,化了个妆,完全找不到以前白白嫩嫩的样子。 她微微侧头,看着身边沉默的半春,“收集的资料都到手了吗?” “到手了。”素来沉默的半春眼晴亮亮的,兴奋莫名。 风,乍起! 第九百二十九章 卖剑谱喽 第九百二十九章卖剑谱喽 轰轰烈烈的武林大会如期举行,最前面放着一排椅子,细细一数,是十一个座位,中间一个最大。 会场早就人山人海,几乎大大小小的门派都来了。 最后,各大掌门在弟子们的簇拥下走进会场,气派又威风。 只是,青城派的掌门和弟子们都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焉焉的。 尤其是陈一帆,一身的伤痕,除了脸上破相,胳膊吊着,右腿一瘸一瘸的,看着很惨,再无昔日风流倜傥的模样。 陈夫人更是眼晴红肿,全无江湖女侠的风采。 陈安平脸色惨白,像是好几晚没睡好了。 他怎么也弄不懂,他布下天罗地网,发动全武林的人,那几个女人像是消失了,来去无踪。 这让他非常的不安! 一日不抓住她们,他就惶惶不可终日。 现场一静,所有齐齐站起来,陈安平被扯了扯衣服,转头一看,是赫连叶带着几个弟子登场了。 赫连叶神采奕奕,老当益壮,眼中精光四溢,不怒自威。 而他身后的少侠是宋问情,这几年江湖的后起之秀,赫连叶的得意门生。 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闯出了诺大的名号,也因出色的武功和俊秀的长相,赢得了一大片少女的芳心,是最近几年风头最劲的后辈。 陈安平一看到他们师徒,眼晴一亮,立马如溺水者看到了最后一根浮木,迫不及待的冲过去,“盟主,您总算来了,您可要帮我作主啊。” 他激动的拽住赫连叶的胳膊,老脸涨的通红。 赫连叶认出了他,微微蹙眉,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不耐烦,“作主?” “您还不知道?就是我青城派的叛徒……”陈平安巴拉巴拉的扯开了,神情激动,像是受尽了委屈,要武林盟主带着大家除去小妖女。 却没发现赫连叶师徒的神色怪怪的,似是好笑,又似无奈。 赫连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确定是青城派的叛徒?看着年纪不像!” 唉,那丫头是个小妖女,一出江湖就名动天下,但,用的是这种方式,打的他措手不及。 这些年,沐霁月一直跟在他身后,花了一年就将他一身本事学完了,余下的时间都泡在藏书阁里。 通读百书,博览群书,她可怕的悟性每每让他惊叹,也让他不安。 本来就古灵精怪的性子,时不时的折腾一番,这不,学了那么多本事,连他都怕了。 偏偏有人撞到她手里,后果就一个字,惨! 陈平安恨不得将沐霁月千刀万剐,“那是个小妖女,今年四十了……” 站在后面的宋问情忍不住笑喷了,“噗哧,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这人吹牛不打草稿,啧啧,不要脸的货色就留给沐霁月收拾吧。 陈平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年轻人就是不稳重。 “盟主,您可要为我们青城派主持公道,为了正义而战……” 他好话说了一大堆,但是,赫连叶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什么都没有回答他。 “先办正事吧,今年的比武大会将挑出下一任的武林盟主,祝大家好运。” 大家跃跃欲试,嗡嗡声作响,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对陈平安的事反而不怎么放在心上。 反正就是青城派内部的事! 峨眉派微微蹙眉,“盟主有没有推荐的人选?”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赫连叶的回答,根据规则,每一任盟主都有资格推荐一人直接进入最后的决赛。 赫连叶摆了摆手,显然没有什么兴趣,“有能者而居之,不搞特殊化。” 他对江湖事务本来就没有太大的热情,这几年没退是因为沐霁月不许,鬼知道她要干什么。 大家暗暗松了一口气,少了一个头号大敌,太好了。 华山派的木掌门打了个哈哈,“盟主,您变了,变的好风趣,不知是谁改变了您?难道有什么好事?” 赫连叶只想将责任交出来,再也不管闲事了,江湖催人老啊。 “只要一想到能功成身退,可以睡个好觉,我就高兴。” 最高兴的是,小魔女不打算折腾他了。 他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大家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 每次都会出事故,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是。”大家都应了一声,轰雷声大作。 陈安平一直想打岔,想将自己的事情摆在最前面,但是,找不到机会插嘴。 几位掌门打算一切照旧,捉对厮杀,直到最后一人。 这轮轮pk,拼的是实力,也拼的是运气。 一切就绪,只欠东风,赫连叶刚打算宣布开场,一个清脆的笑声响起,“好热闹啊。” 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在几个丫环的簇拥下,款款走进来。 巧笑嫣然,肤白长腿,明眸如水,清丽脱俗,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身的气派,优雅从容,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一股贵气。 这是什么人?哪个门派的? 青城派的人脸色刷的大变,惊怒交加,“小妖女来了,快快,将她围起来。” 一帮子涌了上去,将沐霁月齐齐围住。 沐霁月嫣然一笑,明眸生辉,“这么大的阵仗欢迎我,不甚荣幸,都跪安吧。” 与生俱来的贵气,尊贵如帝女,硬生生的盖过了所有人的风头。 赫连叶揉了揉眉心,就不能低调点吗? 陈安平抽出长剑,右手直抖,大声叫嚣道,“大家一起上,杀了她,本掌门重重有赏。” 霁月挑了挑眉,笑的古里古怪,“你赏什么?青城剑法?不好意思,我刚刚没事干,随手将青城剑法录了出来,谁感兴趣?一份一万两,谁想要都可以来买,先到先得哟。” 她身边的丫环挥舞着一叠剑谱,画风很清奇。 现场一片哗然,所有人直勾勾的看着剑谱,要知道,江湖中人最爱的就是高深的武功和秘籍。 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谁都不想错过! 但是,这是真的吗?感觉太随意了啊,跟卖大白菜似的。 陈安平如被晴天霹雳轰顶,眼前一阵阵发黑,惊怒交加。 “小妖女,你敢大逆不道?欺世灭祖的东西,这是青城派的秘法,谁允许你公然叫卖的?” 得,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瞬间飙高! 这等于是侧面证实了剑谱的真实性! 第九百三十章 强者为尊 第九百三十章强者为尊 沐霁月眼晴一瞪,很是得瑟,“我想卖什么,需要别人允许吗?先到先得哈,一共十份,童叟无欺。” 这话一出,立马有人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我要一份。” 大家涌了过来,生怕慢了一步,剑谱被人抢光了。 是南山剑派的掌门,一个二流剑客,资质很不错,可惜没遇到好机会,愣是在二线徘徊。 他一开口,其他人争先恐后的抢要,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机缘,错过会后悔一辈子的。 现场的气氛相当的热烈,大家挥舞着银票,恨不得上来抢了。 沐霁月微微颌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最不想看到这一幕的是青城派,在江湖上混,总要有一两样绝学保命。 陈安平又惊又怒,脑袋一片混乱,扯着嗓子大吼,“不许买卖剑谱,否则就是我青城派的敌人!谁帮我杀了她,就是青城派的恩人……” 不等他说完,沐霁月就冷冷的打断他的话,“谁敢帮青城派的人,就是我的敌人,对待敌人,杀!” 她神情淡漠,但说出来的话杀气腾腾,太违和。 沐霁月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将手里的剑谱都卖了出去。 除了第一份卖给了南山派的掌门,其他都是价高者得! 现场都闹翻天了,急的陈安平抽出长剑就要砍过来。 霁月看都没看一眼,身边的丫环就挡在前面,长剑对准陈家人。 没买到剑谱的人心中暗恨不已,忍不住刺了一句,“姑娘,你也是青城派出身,何苦自相残杀,让亲人痛仇者快?” 霁月不禁乐了,这些人的心思真有意思,刚才怎么不说这话呢? “噗哈哈,干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是青城派出身?青城派哪有这么好的福气?” 这话太嚣张了,让在场的人都很不舒服,江湖中人最讲究尊师重道,叛出师门是最让人不耻的。 华山派的掌门面露恼色,“那你怎么会青城剑法?你才是开玩笑!你当大家的眼晴都是瞎的?” 他成名已久,在江湖中的地位很高,但是,霁月照样怼过去,“我自学成才,不可以吗?” 华山派掌门被个晚辈扫了面子,恼羞成怒,“荒唐可笑,你当大家都傻?” 幸亏自己的弟子都很懂事,要是出了这种混账东西,非气死不可。 可不是傻吗?霁月轻轻一声叹息,“自古天才多寂寞,哎,寂寞啊,独孤求败的心情我懂。” 一个小姑娘一口一声寂寞,实在是好笑。 宋问情没忍住,“噗哧。” 好吧,看到她虐别人,他有种变态的快感。 终于不是他一个人受苦受罪了! 霁月没好气的瞪过去,“你笑什么?” 宋问情条件反射般身体一缩,赔着笑脸,“别把人家玩坏了,好歹给人家留点面子。” 话一说完就后悔了,丫的,这都养成习惯了,一看到就莫名的紧张。 沐霁月忍不住想笑,这也是奇人,怎么虐都死不了的奇人。 “人家的宝贝儿子要抢我当小妾呢,不灭了青城派,已经是我法外开恩了。” 擦,宋问情师徒惊悚了,赫连叶嘴角抽啊抽,浑身无力,这么愚蠢,谁都帮不了他们。 宋问情一副见了鬼般,“……小妾?疯了吗?他的眼睛居然瞎成这样?错把小魔女当成仙女?” 神啊,他就没见过比她更恶劣最可怕的人。 沐霁月朝他翻了个白眼,“会不会说话?嗯?” 威胁的话语一出口,宋问情后背一凉,弱弱的换了口风,“你实在是宽容大度,堪为武林剑客的典范。” 不能怪他太懦弱,而是对手太强大。 这一番熟稔的互动,让所有人面面相视。 陈安平气的脸色铁青,“你们认识?你们是什么关系?” 来头不小啊! 早就觊觎盟主之位的无道子冷冷的嘲讽道,“还用说吗?肯定是狗男女,没想到赫盟主的弟子居然勾结魔道,这是想将整个武林正道荡平吗?这其中必有阴谋……啊,死丫头,你干什么吗?” “记住他的脸,等会找他挑战。”霁月傲娇的撇了撇小嘴,“一口一声狗男女,淫者见淫,将这个道貌岸然的淫棍赶出武林。” 无道子气的够呛,但又觉得跟个小丫头掐架太丢人,只好找赫连叶,“赫盟主,这到底是什么人?你就不管管?” 赫连叶神情很复杂,“这位是四小姐,我管不了她,她爱咋地就咋地,我劝大家一句,防水防火防四小姐。” 霁月郁闷的不行,学她的话,来怼她,真的好吗?“赫连叶,你这是破坏我伟岸英明的形象!” 赫连叶嘴角抽了抽,“四小姐,别把江湖玩坏了,求你去玩别的吧。” 她其实没有野心,但是,特别叛逆,我行我素,只要不惹她就没事。 但一旦惹了她,就等着倒霉吧。 霁月扬了扬脑袋,“不要,你将武林盟主之位交出来,好好的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吧,别多管闲事。” 众人面面相视,什么情况?两人的话都不对劲。 不像是父女,又不像是师徒,也不像是朋友,感觉好奇怪。 有点像上下属,四小姐是上,赫盟主是下属。 有聪明的人暗暗心惊,“赫盟主,这位四小姐姓什么?” 连赫盟主都不敢得罪的人,这来头太大了。 沐霁月只想观摩一下各家的独门武功,看完就走人,但是,这些人好啰嗦啊。 “管我姓什么,先处理青城派的事,再开始武林争霸赛,一桩桩的来。” 她嫌这些人太没有办事效率,习惯性的作主了。 华山派掌门看不过去了,在他们这些武林前辈面前,装什么大头? “你是以什么身份坐在这里?小丫头,这不是你玩乐的地方,赶紧回家找你父母陪你玩吧。” “身份?”霁月微微侧头想了想,小手一挥,“半秋。” “是。”半秋二话不说,拿起长剑往一块大石头砍去,石头瞬间变成粉末。 “轰隆隆。” 众人目瞪口呆,连个丫环都这么牛逼,这让他们怎么活? 霁月清冷的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青城派的陈安平脸上,“强者为尊,我有资格坐在这里吗?” 第九百三十一章 债主关系 第九百三十一章债主关系 陈安平浑身一哆嗦,硬是开不了口,坐在他身边的白发男人看不下去了,一点都没有礼貌的臭丫头,“……你的手下不能代表你,你…还是没资格待在这里,麻烦你赶紧带着人离开,否则整个江湖都是你的敌人。” 霁月嘴角微勾,她正嫌无聊呢。“我手下不杀无名之辈,报名吧。” 白发男人是白林山庄的庄主白桦,是江湖排行前十的高手。 站在他身后的年轻女孩子脸色一变,挺身而出,“好大的口气,我,白林山庄白意儿,来领教你的本事。” “你?”霁月打量了一眼,白林山庄的人呀,她有点印象,口碑还行,就是……“可以啊,生死决战?还是赌注之战?” 白意儿长的很漂亮,眉清目秀,皮肤很白,纤细窈窕,很多年轻侠客是她的裙下之臣。 她愣了一下,“有何不同?”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生死决战,就是我直接拍死你,你们白林山庄还得跪倒在我面前讨好我。赌注之战呢,只定输赢,赢了有添头。” 她语笑嫣然,眉眼弯弯,说不出的怡人,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嚣张。 白意儿愤怒的直跳脚,“你欺人太甚,好,生死决战,我倒要看看你死,还是我死。” 她就不信输给一个小丫头! 宋问情有些不忍心,忍不住劝道,“白小姐,你不是她的对手,不可意气用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小魔女啊,一提起这他就忍不住替自己掬一把同情泪。 这几年,他被她折腾的死去活来,太苦逼了。 白意儿的脸色一变,隐隐有一丝酸味,“宋少侠,你居然帮着这个小妖女?” 宋问情蒙逼了,他真的是一片好心。 霁月看在眼里,深感好玩,原来宋问情的行情不错呀,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喜欢他。 “哈哈,好心没好报吧,活该。” 一听这话,白意儿更生气了,非要跟沐霁月生死之战。 赫连叶揉了揉眉心,哭笑不得,“白庄主,劝劝令爱吧。” 看着赫连叶师徒的反应,作为千年老狐狸的白庄主,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 “下赌注吧,你想要什么?” 白意儿跺了跺脚,一脸的不甘心,却不敢再说什么。 沐霁月眼珠一转,“白林山庄最贵重的是什么?” 站在身后的的半春淡淡的说道,“镇庄之宝麒麟温玉,有去毒清火,冬暖夏凉之功效。” 霁月满意的眯起眼晴,“不错,就这个,来吧。” 她的手心朝上,轻轻托着,半冬立马将自己的长剑递到她面前。 她随手拎着长剑,斜斜的站着,漫不经心的样子,全然没放在心上。 白意儿感觉受到了轻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拿着武器就跳到台上。 眼见就要打起来,白庄主打断了,“等一下,四小姐还没说输了要赌什么?” 大家都想亲眼看看这位所谓四小姐的本事,都忘了霁月还没有拿赌注出来。 霁月不假思索的说道,“明月楼六成的股。” 全场一片骚动,窃窃私语,震惊的不行。 鼎鼎大名的明月楼谁不知道?明月楼代表着权势和财富! 不管是官员还是江湖中人,都以拿到明月楼的vip贵宾卡为荣。 在里面,不允许械斗的,只谈风月,只享受。 大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吧?怎么可能是她的? “什么?明月楼是你的?”白意儿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盟主,那不是明月山庄名下的产业吗?” 她问出了大家最好奇,却不敢问的问题。 正因为明月楼,这些年明月山庄名声鹊起,在江湖中的地位越发的崇高超然。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这种时候,只要去求一求明月楼,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然,要付出昂贵的代价! 但即便如此,大家捧着大把大把的银子,明月楼的主人还不肯收呢。 她有规矩,三不接,贪官污吏不接,十恶不赦不接,色胚不接。 除了这三条外,还要看眼缘,那是相当的任性! 但是,越是如此,越受人吹捧! 赫连叶不禁苦笑,败家子啊,六成的股,那得多少钱。 不对,关键不是钱的问题! “明月楼真正的主人是她。” 还有四成股,皇帝占二成,他占一成,算是寄宿费……还有一成是那位小世子的。 大家目瞪口呆,感觉世界玄幻了,怎么会有这种事?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但这么奇怪的事,还是第一次碰上。 “盟主,您跟这位四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赫连叶默然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住他的,吃他的,学他的武功,却不是他的弟子,但给了足够的利益和好处。 银钱两讫。 大家见他不吭声,只好看向宋问情,宋问情也是一脸的蒙逼。 他也不知道算是什么关系,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各种的虐他。 嗯,偶尔会带着他一起玩。 痛,并快乐着! 众人茫然了,这很难回答吗?怎么都消声了? 大家只好看向沐霁月,她倒是落落大方,笑眯眯的说道,“我是他的债主。” “……” 我靠,不是吧?大家陷了迷茫中,百思不得其解。 明月山庄还差钱?别开玩笑了! 耍人玩吧? 但赫连叶师徒没有跳出来否认啊! 沐霁月有些不耐烦了,“别浪费时间了,我很忙的。” 白意儿这次不敢托大,小心翼翼的吁了一口气,“四小姐,请。” 她神情严肃,严阵以待,把对方当成了生平大敌。 但沐霁月还是懒懒的,拿剑的手势太随意。 “你先来吧,我给你一个展示的机会。” 她是一番好意,但把白意儿刺激的红了眼眶,“不必,我们白家向来讲规矩,你出招吧。” 她一再的坚持,沐霁月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剑挥过去,“轰。” 大家还没有看清楚剑招,白意儿就飞了出去,昏了过去,软软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还是活。 一招致敌! 直到此时,众人才明白她的意思,她说的一点没错,她一旦动手,对手完全没机会了。 第九百三十二章 主动投诚吧 第九百三十二章主动投诚吧 现场鸦雀无声,静的出奇。 白庄主心急如焚的扑过去,“意儿,意儿。” 霁月淡淡的道,“放心,我没下重手,只是闭气了,你按她的眉心就行。” 没有深仇大恨,而且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她可不会下杀手。 白庄庄照她说的按了一会儿,白意儿醒过来了,茫然的看着他,“父亲,这是怎么了?” 白庄主把了把脉,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不已,没受伤,“你输了。” 不得不说,人家手下留情了。 白意儿想起刚才的事,猛的弹跳起来。 “我怎么可能输?我还没有出手呢,不行,这不算。“ 她在那个男人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丢脸丢尽了。 白庄主连忙挡住她,“意儿,你别闹。” “父亲,再给一次机会。”白意儿眼眶红红的,很是不甘心。 白庄主也想哭了,傻女儿啊,你再练一百年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人家怎么出招的,他都没有看清楚! 霁月倒是挺大方的,“不算就不算,再来呗,这一次你先出手。” 白意儿眼晴一亮,猛的扑过去,长剑刺向沐霁月。 沐霁月也不闪,等到长剑还差一寸时,轻轻一挥,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出剑,闪过一道流光溢彩的白光,一股大力袭来,白意儿挡不住,又一次飞了出去。 动作飞快,眨眼之间已经结束了。 这一次沐霁月控制了力道,没将人弄晕,白意儿倒在地上后,迅速爬起来,很是狼狈。 白意儿惊疑不定,“你……使了什么招式?” “无名。”霁月淡淡的道。 自创的招式,懒的想名字。 她的目光落在白庄主身上,“赌注呢?” “父亲。”白意儿的脸色一变,心中难过极了。 那是镇庄之宝! 白庄主的脸色惨白,却拿出了温玉。“愿赌服输,这是赌注,请收好。“ 还算爽快,沐霁月表示很满意,”恩怨一笔勾销了。“ 她眼珠一转,“还有谁想挑战我?只要出得起赌注,本小姐热烈欢迎。” 不用偷不用抢,就能让对方的宝贝拱手送上,多爽啊,再多来几次吧。 但是,在她逆天的实力面前,谁还敢伸手? 无道子越发的忌惮她,若是一战,他未必会赢。 “你只是想要赌注?未必吧,你这是借机显摆实力,想给整个江湖来个下马威,你另有所图。” 霁月嘴角微勾,这货色想要盟主之位? 堂堂正正去争呗,耍什么手段? “图什么?” 无道子最大的追求就是成为江湖的主宰,说一不二,号令天下群雄。 “当然是图武林盟主之位,你死心吧,来历不明的人没资格当盟主。” 霁月彻底无语,淡淡的嘲讽道,“夏虫不可语于冰,井蛙不可语于海。” 无道子只识字而已,没读过几本书,他只对武功感兴趣,“不要说这种怪话,听不懂。” 半冬看不下去了,一脸的嫌弃,“我家小姐的意思是说,你眼光太短浅,格局太小。” 这么笨,还想当盟主? “……”众人哑然,面面相视。 无道子的脸色忽青忽白,很难堪,却没有发作,“这是不是表示,你对武林盟主之位不感兴趣?” 霁月摆了摆手,嫌弃的不行,“送给我都不要,又累又辛苦,整天奔波苦。” 一个包袱而已,凡事要出头,遇事要冲在最前面,有毛意思? 无道子想吐血的心都有了,他最重视的东西,在这丫头眼里,推之不及,还看不上。 “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赫盟主,你管管她。” 赫连叶也看不上他,行事太过小家子气,生怕别人比他强。 “她缺点很多,但很实诚,不玩虚的。” 她根本不屑跟他们玩,好吗? “……”无道子被怼的想骂人。 他身后的弟子无尘见师徒难堪,赶紧跳出来解围,“她不是青城派的叛徒吗?她不是有四十岁了吗?大家为什么不围攻这个妖女?” 众人嘴角直抽,太没有眼力了,青城派祖师爷都不是她的对手,好吗? 霁月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本小姐十五岁,正值青春年少,陈安平再练一百年都不是我的对手,青城剑谱也就他当宝贝。” 她不屑的语气,把陈安平气的胸口疼。 还没等他发作,沐霁月率先出手了,“陈安平,我们之间的恩怨该怎么了?” 陈安平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马上将青城剑谱全都收回来,再自废武功,我就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他忽然抖起来了,好像有所仪仗般,有恃无恐。 沐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脑子没病吧?” 陈安平冷喝一声,“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粉身碎骨。” 他好大的口气,似乎有什么杀手锏。 霁月眼神异采一闪,“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吧,本小姐等着。”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子飞奔进来,慌乱的大叫,“不好了,外面被官兵包围了。”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大家大惊失色,“什么?” 官府和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啊,难道是谁犯事了? 外面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里面的人听着,想活命的话,一个个出来主动投诚,否则万箭齐发,死无葬身之地。” 会场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大叫,“怎么回事?官府怎么会来?为什么要抓我们?” “什么投诚?到底搞什么?” 陈安平忽然手指着沐霁月,大声喝道,“是你,肯定是你将人引来的。” 所有人看着沐霁月,眼中惊疑不定,面色不好看。 她的来历不明,最让人忌惮。 霁月抿了抿嘴,好戏终于开场了! 赫连叶面色惶急,“别胡闹,这是不可能的。” 沐霁月虽然顽劣,但极有分寸,再说了,没有好处的事,她才不干呢。 陈安平仇恨的目光扫过来,“赫连叶,我不得不怀疑,这是你的私生女。” 赫连叶嘴角抽了抽,极力维护次序,“我没有这么好的福气,大家不要乱,不要紧张,不要擅长出手,会有办法解决的。” 他说话之间,一群手持弓箭的官兵出现在外围墙上,齐齐对准场内的武林中人。 第九百三十三章 是时候让你清醒些了 第九百三十三章是时候让你清醒些了 其中两个人的身影非常显眼,一个是红衣女子,长的艳丽,丰姿绰约,一个是男子,三十几岁的样子,是个军官。 “诸位官爷,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知我们犯了哪条王法?” 红衣女子扬声一笑,“四妹妹,多谢你甘当卧底,才让我们顺利的找到了这里,大家听着,江湖动荡不平,官府早有意收编,愿投诚者赫免无罪,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她看着沐霁月的眼神快要溢出来了,是三公主。 沐霁月玩味的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點。 三公主身边的军官是当地知府的长子,谢元,是一名参将。 他一切都听三公主的安排,“大家都听着,想活命就听话。” 底下一片喧哗,大家怨恨的目光看向沐霁月,全是她害的。 陈安平趁机挑事,“果然是她,大家都亲耳听到了吧?快将她抓起来,拿来交换。” 霁月眼神凉凉的,似笑非笑,一看到她这表情,赫连叶后背升起一丝冷意,暗叫一声不好,这是要虐人了。 他赶紧站出来,“不要乱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其实他一点都不担心沐霁月,而是担心无辜的武林同道。 陈安平眼神一闪,愤怒的斥责,“赫连叶,你要跟全武林为敌吗?” 三公主得意洋洋的看着底下的人,心中快意极了,“我再给你们一桩香的时间,一柱香后,我就将火烧华山。” 她的心够毒,就没打算让沐霁月活着。 当然,能将武功高强的武林中人收服,为自己办事,她下半生就不用愁了。 武林中人急的直跳脚,“说什么收编,这种鬼话谁会信?” “我们还等什么,拿她当人质杀出去。” 霁月无视这些怨恨的眼神,气定神闲,“沐璐,你居然逃出来了,有长进,不错,念在你叫我一声四妹妹,我就提醒你一句,凡事啊,要多留一个心眼。” 她的那点算计一眼就能看穿,收服整个武林?做什么梦呢? 江湖信奉的是强者为尊,跟朝堂的手段是不一样的。 朝堂玩的是人心,耍的是心眼,但是,江湖是另一个世界,一力破十会。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三公主有什么?没心眼,没本事,没武功,只有皇权。 但是,就算是皇帝,没有本事照样成傀儡。 三公主的脸色变了几变,故作天真的问道,“四妹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冲人群里的某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马抽出长剑悄悄朝沐霁月背后走去,快要靠近时,一剑挥过去,“去死。” 沐霁月后面如长了眼睛般,没有回头,却一巴掌拍过去。“轰隆隆。” 那人被掌风拍中,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飞了出去。 ”杀了这个妖孽……啊啊。“那人吐出一口气,众人这才看清他的脸,正是陈安平的亲传弟子。 偷袭不成,反被震断了心脉,强大的武力震住了所有人。 她两次出手,都是轻描淡写的一挥,让人看不清她的实力深浅。 这才是最可怕的! 赫连叶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四小姐,还请悠着点,大家只是被糊弄了,并无恶意。” 她不是好斗的人,不主动惹事,但如果得罪了她,就等着被她怼到哭吧。 沐霁月神情自若,倨傲极了,“脑子是好东西,可惜不是人人都有的。” 这么拽,配上绝世美颜,格外的养眼。 陈安平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赫盟主,你这是跟官府勾结上了?把我们兄弟都当成了你建功立业的踏脚石?” 无道子也站出来指责,“赫连叶,你怎么能这样?当我们瞎了眼……” 有一半的人附和,现场乱糟糟的。 赫连叶大喝一声,神情严肃的说道,“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江湖同道的事,请大家相信我,我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不清楚吗?” 宋问情急急的说道,“我师父这些年做了不少好事,帮了很多人,四处奔波为大家排忧解难,这样的人怎么会害你们?” 陈安平眼神微眯,冷冷的说道,“那你亲自将这妖女擒下,证明给所有人看。” 他是没有这个能力拿下妖女,但能借助大家的手。 大家联手,没有办不成的事。 赫连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决定以后离他远远的。 落井下石,小鸡肚肠,怪不得一直成不了一流的高手。 “我不能。” 这话激怒了众人,纷纷怒斥,“赫连叶,算我们瞎了眼,看错了你,你这官府的走狗,江湖的败类……” 沐霁月也不吭声,默默的看戏。 在这混乱之时,站在墙头上的三公主得意的笑了,还不忘捅一刀,“四妹妹,你赶紧将这些人都杀光了,我为你请功。” 这是硬生生的将沐霁月往整个江湖的对立面推,心思险恶。 沐霁月有些不耐烦了,破坏她看戏的兴致。 “沐璐,念在皇帝的面子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下来求饶吧。” 她好大的口气,根本没将对方看在眼里。 三公主的笑脸僵住了,狠厉之色一闪,”四妹妹,你又抽什么疯……啊。“ 一道白光射向三公主,目标是她的胸口。 三公主浑身发凉,四肢像冻僵了,眼睁睁的看着长箭射来,却动弹不得,血液倒流。 站在她身边的谢元心中大急,”保护公主殿下,救驾。“ 他挥舞着大刀想挡住长箭,但是,箭速太快了,他只来得及挡一挡,长箭的方向歪了几寸,扎中三公主的肩膀。 鲜血喷了出来,三公主肩膀一阵剧痛,气血翻滚,“沐霁月,你好狠。” 说出手就出手,一点都不念姐妹之情。 她却全然没想过,要对沐霁月留情,只有她负别人的,没有别人害她的道理。 这样的双标也是醉醉的。 谢元慌乱的替她处理伤口,忙乱不已,生怕三公主有个好歹。 沐霁月深知她的性子,根本没打算善了,“你早知我是什么样的人,还来招惹我,死了也活该,看来,这些年你过的太滋润,得意忘形了,是时候让你清醒些了。” 第九百三十四章 这是帝女啊 第九百三十四章这是帝女啊 她又一次拿起弓箭,对准三公主,“你,我想杀你,轻而易举。” 三公主浑身一抖,下意识的缩到谢元身后。 谢元不禁急了,哪来的泼辣货?居然连公主都敢杀,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放肆,胆敢对公主殿下无礼,罪该诛九族。” “诛九族?”一听这话,霁月乐了,身边的丫环们都乐了。“呵呵,你把这话说给皇上听听,看他会不会诛你的九族!” 她理所当然的语气,让谢元的心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是什么意思?” 三公主不是说,在江湖中认识的一个金兰姐妹,后来闹翻了? 三公主急白了小脸,不能让他知道沐霁月的真实身份,免得投鼠忌器。 “别理她,她特别喜欢说谎,真真假假分不清,下令射杀她,快,不要让她说话。” 霁月嘴角一勾,坏坏的笑道,“我习惯性的在长箭上涂点东西,这次是毁容的东西哟,你慢慢享用吧。” 三公主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捂着伤口,“沐霁月,你这个疯子,快把解药给我。” 沐霁月的医术有多逆天,她是亲眼见过的! 如今太后不死不活的吊着一口气,全靠一颗神药。 霁月高傲的扬了扬下巴,“不给!” 气的三公主想骂人,“你若是给了,我就饶你一命。” 霁月的回答就是拿起弓箭对准她的面容,三公主赶紧捂脸,急急的大叫,“喂,你不要乱来,我是你亲姐姐。” 一时慌乱,失言了,她还没有意识到,身边的谢元脸色大变,“亲姐姐?你说什么?” 若是沐霁月说的,他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但是,三公主亲口所说,必不是假的。 三公主居然骗了他?拿他当枪使了? “呃?我是说……”三公主懊恼不已,她居然帮沐霁月间接证明了身份,怎么办? 半秋看不下去了,大声嘲讽道,“你傻啊,她是公主,我家小姐也是帝女,皇上亲生的,你杀她试试?你诛她九族试试?” 不好意思,皇帝也在九族之内,三公主也是。 谢元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他刚刚还说了那种话,要死了。 太坑了,三公主坑死他了! 再不得宠,也是皇帝的女儿,若有个不好,在场的人都逃不了。 江湖中人也炸开了锅,个个呆若木鸡,议论纷纷,“帝女?那就是公主?” “赫盟主,这是真的吗?她是公主?” 终于能解释赫连叶对她的恭谨了,除了皇室,谁还有这个脸面? 赫盟主也是愁的不行,这道破了身份,后面还有很多麻烦事呢。 “是,圣上的四公主,她只是来历练的,最后终将回到宫里。” 所以,不会跟人抢什么武林至尊,在江湖中人的权势地位,在皇家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陈安平大受打击,妈蛋,这下子真的要完蛋了。 他儿子居然还想抢她当小妾,怪不得她那么嚣张。 哎,堂堂公主哪里不好玩,偏来江湖玩?真是个害人精。 他忍不住抱怨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赫连叶忍不住怼回去,“我早就提醒过大家,惹不起,远远的看着。” 众人默然了,好忧伤。 尤其是得罪过沐霁月的人,心塞不已。 无道子眼神闪了闪,“四公主,你既然是公主,那就让他们都退下去吧。” 他的心眼够多,这种时候跳出来想干吗?沐霁月抿了抿嘴,“估计不行。” “什么?”大家不约而同的问道。 就连那些官兵也很好奇,这皇室的公主到底在想什么? 就算两人内斗,也不能把这么多人拖下水啊。 霁月双手把玩着弓箭,笑的意味深长,“三公主跟我有血海深仇,她想借助大家的手除掉我呢,反正她只要不是亲自动手,皇上就不会拿她怎么着,毕竟是亲生的儿女,但动手的人都活不了,抄家灭族的下场。” 这话一出,大家都很不安,惊疑不定。 其实大家都猜到了些许,但亲耳听到还是很震惊,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不管是上面的官兵,还是下面的江湖人士,个个面色不好看出,谁都不想卷入这种事中。 三公主急的直跳脚,“大家不要听她胡说,父皇不喜欢她,从来没把她当成亲生女,她一出生就在冷宫长大的。” 那又如何?众人很想问一句。 谢元被坑的最惨,是他负责带队的,也是他力排众议接受了三公主的指令。 结果,告诉他,这只是两人之间的私人恩怨,这分明是想害死他。 他忍不住冷冷的说了一句,“那也是亲女,代表着皇室的尊严。” 三公主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是告她? 谢元已经顾不上她的感受了,只想圆满的把事情圆过去,保住小命要紧。 “四公主,你们姐妹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是解不开的?还是握手言和吧,不要让大家都跟着受罪。” 底下也是一片劝和声,“是啊,三公主,都是姐妹,有话好好说。” 这样的劝解,让三公主第一个炸毛了,“放屁,你们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沐霁月,你敢不敢说出来?” 她义愤填膺的样子,让沐霁月很是无语,她怎么总觉得自己没错?错的永远是别人。 “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把你母亲从宸妃之位拉下来,成了微不足道的小美人吗?不就是把你亲弟弟的腿打折了,害他成了废物,永远不可能登上皇位吗?不就是让你外祖家抄家灭族吗?” 我靠,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是畏惧,是害怕,是忌惮,更多的是惶恐。 天啊,她只是个小姑娘吧,就这么牛逼逆天了。 怪不得敢一个人独闯江湖。 抄家灭族啊,比他们江湖中人还要狠辣。 更让他们不安的是,做了这么事的人,居然全身而退,活蹦乱跳,一点事都没有。 可见,皇上是什么态度了。 但是,三公主看不到这些,只看得到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看得到母亲的不易和和兄弟的自残。 她心里只有怨恨,“你做了这么多坏事,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你还有没有良知?” 第九百三十五章 断发 第九百三十五章断发 众人一脸的蒙逼,这宫里的情况太复杂,对和错,傻傻分不清。 反正宫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好的! 不过,这四公主太牛逼了,愣是将一个宠妃和得宠的皇子废了。 霁月朝上翻了个白眼,不屑的嘲讽道,“你脑子没病吧?你娘是怎么登上宸妃之位的?你们姐弟的荣耀是哪来的?是用我外祖家几百条人命换来的!” “是用几个王爷和世家共三万多人命换来的!” “是用母后的命换来的!” 所以,这只是一个轮回而已,很公平。 三公主咬紧牙关,脸色很难看,“那是你母亲没本事,怪得了谁?” 得,大家听出来了,杀来杀去,全是宫庭恩怨,谁都说不上干净。 但是,三公主就有点好笑了,人家失败是没本事,自己失败呢,就怪对方没有良知。 说出来贻笑大方! 他们江湖人都知道,为母报仇天经地义,没关乎什么良知。 你做了初一,就不要怪别人做十五。 还奢求别人有良知,放过你,那你不要干坏事呀。 霁月根本没将三公主放在眼里,“是,她没本事,不够强大,所以被害死了,那我够强大,可以替她报仇,天经地义,不是吗?我不介意你来报仇,只要你有这个本事,否则只能死在我手里。” 她说的干脆利落,简单明了,恩怨分明,赢得了大部分人的赞同。 江湖中人,快意恩仇。 三公主恼羞成怒,“给我杀了她,赏银一百万两。” 好大的手笔,一片倒抽冷气声。 很多人脸上闪过贪婪之色,冷冷的盯着沐霁月。 霁月很是无所谓的反问,“你哪来的钱?你在宫中穷的叮当响,连打赏下人的钱都没有,你倒是先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让大家给你卖命,也得实在些,不能哄人玩。” 这话一出,三公主面红耳赤,气的浑身发抖。 “我有钱!等我杀了你,明月楼就是我的。” 得,这是打着杀人劫货的主意,公主跟强盗没区别嘛,好多人笑了。 霁月看着无知无畏的女人,哭笑不得,哪来的底气啊,“这是想抢我的东西?”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痴心妄想。” 一群侍卫涌了进来,为首的是个英姿雄发的年轻人,气宇轩昂,神采飞扬,面如冠玉。 霁月眼晴一亮,南宫寒熙! 三公主的脸色一白,又急又怒,他来的好快,“表哥,你……怎么来了?是她欺负我,表哥,你一定要帮我。” 南宫寒熙都没有多看她一眼,紧张的看着霁月,“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我来晚了。” 经年不见,眼中全是思念。 每一天都疯狂的想念她,迫不及待的想来见她。 一年一次的相见,满足不了他日益疯长的思念。 “来的正好。”霁月微微一笑,“她拿我没办法的。” 南宫寒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来不及寒暄,就先办正事。 “永宁王府奉旨执行公务,不相关的人统统退下。” 他修长的手指向三公主,眉眼清冷,“来人,将三公主拿下。” 三公主眼前一黑,悲愤交加,每次都这样,他的眼里只有沐霁月,永远护着沐霁月。 “表哥,你疯了吗?我这是奉了父皇的命令……” 南宫寒熙神情一冷,警告般看着她,“皇上让你杀他的亲生女儿?” 三公主如被冷水浇下来般,浑身一颤,“这……” 她好不容易重得皇上的宠爱,是万万不想再失去的。 为了一个沐霁月搭上自己,值得吗? 南宫寒熙步步紧逼,不肯轻易放她过关,“你要考虑清楚,皇上可容不得假传圣命的人。” 这帽子太大了,谁都扛不住。 三公主犹豫了,挣扎了,“我……你……是她逼我的,她对我下毒,我只是反击。” 她有前科,南宫寒熙一个字都不信,“这种话去跟皇上说吧,看他信不信你?” 三公主一脸的不可置信,伤心不已,“你不信我?” 这么造作的演技让沐霁月忍不住哈哈大笑,把三公主气的直瞪眼。 南宫寒熙对她特别不耐烦,这五年来一直缠着他不放,把他恶心的不行,“你就没干掉一件好事,让人怎么信?” “哈哈哈。”霁月笑的满面通红。 三公主气的抓狂,“沐霁月。” 南宫寒熙大手一挥,一声令下,“拿下。” 他的亲卫冲上去,硬是将三公主从墙头拽下来,三公主眼眶红红的,又羞又气,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的,只好为自己争取最好的权益。 “表哥,你让她拿解药出来,她会听你的。” 在这种时候下,她是一点优势都没有,只恨自己的亲信没用。 谢元也是没用的,整天吹牛,真正上阵时,就吓的这样,全然没有表哥的强势和霸气。 还是表哥跟她最配。 南宫寒熙没给她好脸,“我为什么要帮你?” 三公主呆了呆,“……我是你表妹。” 南宫寒熙温柔的看向沐霁月,“她是我未婚妻,当然是未婚妻更重要。” 我靠,大家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拼呢,原来是情敌! 沐霁月也是很无奈,她可没有承认啊。 三公主恶狠狠的瞪了霁月一眼,明知落在他人之手,该忍忍的,但就是忍不住。 “只要一天没赐婚,就没人当真。” “我当真就行,你可以滚了。”南宫寒熙根本不想跟她多说。 三公主心中略定,只要不伤她性命就行,反正父皇不会杀她的。 她胆气一壮,“送我去见父皇,我让父皇找你算账。” 忽然她看到沐霁月走过来,不禁吓了一跳,“你干什么?你不要过来。” “啪啪。”沐霁月对着她就是两巴掌,又踢了一脚,这人太贱了,没忍住。 三公主当众受辱,又羞又气,“沐霁月,你疯了吗?” 沐霁月见她还这么嚣张,抽出一把匕首,对准她脖子挥下去,三公主的半截青丝断了,头发只到脖子,特别难看。 “不是要告御状吗?我帮你多列几条罪状啊。” “你居然这么对我,我不会放过……”三公主刚叫嚣了一半,见沐霁月还要出手,立马识时务的道歉,“沐霁月,我错了,我道歉。” 她转的太快了,让看客们无语望天,“……” 众人嘴角直抽,丫的,这么没用,刚才的威风哪去了? 第九百三十六章 跟我回去吧 第九百三十六章跟我回去吧 闹了这么一场,武林大会是开不下去了,休息几天压压惊。 南宫寒熙包下华山山底一家小酒铺,一进屋子,他紧紧抱住霁月。 “霁月,我好想你。” 每年一次的相见,满足不了他呀。 好想天天见到她,去哪里都带上她。 沐霁月心塞的发现,他又高了,明明她吃的也很多啊,怎么就不长个子? 南宫寒熙发现她分心,狠狠咬了她一口,被她一把推开,“别闹,我们都是大人了。” 南宫寒熙收敛了许多,惹毛了她,想见她一面就难了。 自从她出宫后,变的越发随意,却让人跟不上了。 有时皇上召见,她只当作没听到,置之不理。 偏偏皇上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还得好言好语的哄着她,谁让她赚钱的能力很强大呢。 她不仅将生意开遍了三国,还打通了下南洋的海航线,组织了一条舰队,所有事情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牛逼的不行,皇上都震惊到了。 光是这一条航线就能给皇上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当然,沐霁月手中的钱更多,她才不会替人做嫁衣呢。 皇上只占了两成的股,还要提供各种便利,但是,就算是这样,依旧赚的盆满钵满。 他是负责过手的人,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皇上曾经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轻叹,沐霁月怎么不是一个男儿?否则皇位肯定是落到她身上。 南宫寒熙倒是庆幸不已,幸亏是女的。 他想了想,“跟我去见皇上吧,你们有五年没见了。” 这几年全是他从中联系,负责沟通,这对父女从不见面,也是绝了。 沐霁月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笑眯眯的摆手,“没兴趣,巴不得永远不见呢。” 只作生意伙伴就好,大家赚钱一起花呗。 南宫寒熙忍不住多劝了一句,“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皇上很想你,真的。” 皇上带着太后和宫妃们南巡,正好找机会见见面。 呵呵,沐霁月丢了个白眼过去,这话说的心不心虚? 想她?怎么可能?他们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别白费力气,我们都不领情。” 南宫寒熙默然了,她也太倔强了,在江湖飘荡真有这么好玩? 有时他很担心她会坐着海船离开,去一个遥远的国度。 沐霁月拿出一个洁白的玉瓶,里面有十二颗药,“这药丸拿去给太后吧,给自己多讨点好处。” 太后的病无法根治,依旧需要沐霁月的药吊命,一月一颗。 这样一来,太后就不敢杀沐霁月。 南宫寒熙紧紧握住玉瓶,眼神晃了晃,“太后……她……” 他支支吾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瘾。 霁月顺手拿了两杯茶,一杯给了他,“什么?” 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她希望我早日完婚,你跟我回去,早点把婚事定下来吧。” 他也算是大龄青年了,催婚已经摆上日程。 霁月愣了一下,“她是想让你跟三公主早点成婚,你装什么糊涂呢。” 皇室纵容三公主,摆明了想撮合这一段姻缘。 南宫寒熙一脸的嫌弃,“这是不可能的事。” 面对三公主的紧追不舍,他越来越不舒服。 霁月笑眯眯的问道,“三公主越来越失控了,他们就不管管?” 为了追一个男人,满世界的乱跑,恨不得粘在他身上,甚至不择手段铲除情敌。 三公主的人生目标只有一个,嫁给南宫寒熙! “唉。”南宫寒熙愁眉苦脸,他跟皇上和太后都提过,但他们就是不管,怎么办呢?“我真想一巴掌打晕她,又怕她就此缠上来。” 他的样子太可笑了,霁月忍不住偷乐,被南宫寒熙狠狠瞪了一眼,“你还有心情笑?” 要是她肯答应嫁给他,早就解决问题了。 霁月哈哈大笑,“本来就很好笑嘛,辛苦了,世子。” 南宫寒熙好想打她屁屁,不乖,不听话,她像只断了线的风筝,根本抓不住。 “你这是幸灾乐祸!” 霁月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呀。” 南宫寒熙气的直翻白眼,“今天的账你付。” 霁月咋咋乎乎的叫起来,“应该你请我才对吧?我给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其实,大家都不差钱,就是好玩。 南宫寒熙一脸的无可奈何,“好吧,我请。” 大家都饿了,等饭菜一送上来,就埋头苦吃。 吃饱喝足,喝着醇香的茶水,是一大享受。 南宫寒熙直勾勾的盯着霁月看,“我……” 他犹豫不决,支支吾吾了半天,霁月再也看不下去了,“赶紧说,别拖拖拉拉的。” 南宫寒熙在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封信,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信递过来,“这是紫衣侯让我捎的信,给你。” 好想撕掉,肿么破? 霁月很惊讶,随手接过,挑了挑眉笑道,“你没毁掉?” “我是那种人吗?我……”南宫寒熙很想表现的成熟有担当,值得女孩子托付终生,但是,就是没忍住酸意,“很想毁,但怕你生气。” 好难过呀,想要抱抱。 霁月看着一脸委屈的他,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真乖。” 南宫寒熙的头压的低低的,方便她摸,不过,嘴里却嘀嘀咕咕的,“你又占我的便宜,要负责哟。” “切。”霁月轻敲他的脑门,有这么想成亲吗? 她拆开信细细翻看,南宫寒熙一脸的嫉妒,眼睛都红了,却不敢做什么,“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就不信他们私底下没有暗中通信! 霁月淡淡的道,“朋友。” 这么简短的两个字怎么可能安抚他不安的心,他犹豫了一下,“他……说了什么?” 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郁闷的不行,“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就是忍不住。” 霁月的心一软,将信给他,“你自己看吧。” 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关心的话语,让她注意身体之类的。 南宫寒熙立马转怒为喜,“霁月,你对我真好。” 他的喜怒哀乐还是那么鲜明,不藏不掖,全摆在脸上。 跟他在一起,沐霁月不用考虑那么多,感觉很舒服。 第九百三十七章 聚散匆匆 第九百三十七章聚散匆匆 “赶紧好好吃饭,吃完早点休息,你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他还要赶回去跟皇上会合! 南宫寒熙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跟我一起去嘛,好不好,霁月。” 私下无人时,他可粘沐霁月了,撒娇赖皮齐上阵,不怕丢人。 沐霁月的态度坚决,“不好。” 好不容易逃出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怎么还可能回去? 看她一副恨不得跟皇宫撇清关系的样子,南宫寒熙很忧伤,“哎。” 沐霁月伸手挑起他的下巴,露出攻气十足的笑,“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给爷笑一个。” 南宫寒熙很配合的瞪了一眼,“臭流氓。” 在一边随侍的人忍不住笑喷了,“噗哧。” 半冬连忙捂着小嘴,尴尬不已,“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见识还是少啊。”霁月也不生气,随口说了一句。 吃完饭,沐霁月走到哪里,南宫寒熙都跟着,像甩不掉的小尾巴。 他不停的说话,沐霁月困的不行,最后终于忍不住把他赶回去休息了。 潄洗完,沐霁月刚爬到床上,准备睡了,外面传来敲门声,“霁月,霁月。” 又是南宫寒熙! 沐霁月很无力,哥哥呀,这到底闹哪样?“大晚上的不睡觉,想干吗呢?” 南宫寒熙理直气壮的说道,“陪我去看星星。” 沐霁月看了外面的天色,黑压压的,哪来的星星。“不去。” 南宫寒熙的声音沮丧不已,“陪我聊聊天,我明天就走了。” 他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回音,委屈的抿了抿嘴,没良心的丫头。 他呆呆的站着,想回去又舍不得,想离她近点也是好的。 门开了,沐霁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就聊一会儿。” 南宫寒熙的眼晴瞬间点亮,喜形于色,“好好,霁月,你的房间好漂亮。” 他东张西望,一副很新奇的样子。 霁月嘴角抽了抽,“不都一样吗?” 客栈的房间都一样,好吗? 可在南宫寒熙眼里,她哪里都好,住的房间也看着好亲切。 他扯了半天,沐霁月打了个呵欠,眼泪都出来了,她真的好困,她还是个孩子,最缺觉。 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明知该走了,还是不舍,“我父王四十岁生辰,你也来,好不好?” 霁月根本不想去京城,在外面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多好啊。“我会让人送礼物。” 南宫寒熙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不行吗?” 霁月受不了的轻拍他胳膊,“不要装可怜。” 南宫寒熙委屈的不行,“可我想见你,每次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我们都没有好好说话。” “你刚才说了好多话。”霁月笑眯眯的指了出来。 南宫寒熙忍不住一把抱住她,“霁月,我想你,我舍不得你。” 那难忍的思念全化为一个深深的拥抱,霁月有些心疼,“行了,我会考虑的。” 南宫寒熙喜上眉梢,眼晴顿时闪亮,“我当你答应了,不许后悔。“ 扔下这句话,他赶紧跑了。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这是怕她后悔吗?“真是的。” 半夏和半秋过来整理东西,服侍她睡下。 半夏犹豫了一下,“世子还是最在乎你,小姐,您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一般人家的女孩儿一到十五岁就成亲了,只有她家公主没娘管,没人帮她挑选亲事。 她又不肯回去找皇上,真是愁人。 沐霁月根本不想这么早结婚,“我还小呢,多玩几年。” 半夏轻声劝道,“好歹先把婚事订了,世子对您一片痴心……” 不将婚事订下来,她总有些不安。 沐霁月一眼看穿了她心思,微微摇头,订了婚又如何?成了亲又如何? 要出事总会出事的! “放心,我会把你们先嫁出去的。” 半夏羞红了脸,“小姐胡说什么呢,我才不嫁呢。” 半秋是个二愣子,一边帮她梳头发,一边直接问道,“小姐,你对将来到底有什么打算?真的不想回去了?” 霁月将护肤品擦在脸上,轻轻拍打,“在外面多舒服啊,干吗傻乎乎的回去?” 在外面确实自由,但她玩的像断线的风筝,完全没想过要回皇宫。 半夏有些着急了,“可是,那毕竟是您的根啊。” 根?霁月不禁乐了,她没有根,每一天都是白赚的,开心的活着就好。 “天大地大,在哪里都行,只要开心就好,我对皇宫没有半点眷念,对宫里的那些人没有感情,那不是我的家。” 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 可沐氏一族是她的家人吗?她可不认! 她有钱,有武功护身,有生意,天南地北任她遨游,干吗回那个无法自由呼吸的地方? 现在的她,就算是皇帝也拿她没办法了。 惹她不高兴,随时弄条船闪人,离的远远的。 她已经不是五年的她,处处受制,现在不需要忍了。 两丫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长长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主子太有主见了,也是很头疼的。 几缕晨曦升起,东边染亮一丝白光,一行人马悄无声息的站在客栈外面。 一身黑衣的南宫寒熙一走出客栈,所有人行了一礼,动作整齐划一。 南宫寒熙无声的挥了挥手,回头看了一眼,眷念而又不舍。 “走吧。”南宫寒熙牵过随从手里的缰绳,翻上马背,身后的人齐齐上马,训练有素。 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黑甲卫! 光是这身势就足以吓退一切宵小。 南宫寒熙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一个身影冲了过来,“世子,世子。” 是半秋,她奔的飞快,手里举着一包热气腾腾的食物,“这是小姐给您做的早点,让您在路上吃。” 南宫寒熙惊喜万分的接过来,是鸡蛋饼?好香啊,“她给我做的?” “是。” 南宫寒熙的心热热的,眼眶微红,“她人呢?” 半秋笑道,“刚睡下,她睡的不好就容易头痛,要不,我去叫她?” 南宫寒熙心疼的摆了摆手,“不不,让她睡吧,好好的服侍她,有什么事通知我。” “是。” “驾。”南宫寒熙双腿夹住马腹,冲进了晨曦中,一行人迅速的跟上,消失在雾水中。 人刚走,刚才南宫寒熙频频回头看的窗子开了,露出一张明媚的小脸,在晨光中美的清新脱俗。 第九百三十八章 愿听公主使唤 第九百三十八章愿听公主使唤 身后,半夏不解的看着她,“小姐,为什么不去见世子?” 沐霁月淡淡一笑,“见了,他还舍得走吗?” 好吧,她说的没办法反驳,瞧世子的粘乎劲,实在是太肉麻了。 在华山待了几天,将各处的美景都看遍了,沐霁月心满意足的等着武林大会的再次召开。 人都来了,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散了。 踏着彩霞往上走,整个人沐浴在金色的霞光中,仿若天人。 忽然,她脚步一顿,微微蹙眉。 半秋不安的看着她,“小姐,怎么了?” 沐霁月看向后面,冷声喝道,“出来。” 有人?半秋有些茫然,忍不住四处张望。 过了一会儿,索索声响起,一个身影从暗处走出来,“是我,我没有恶意。” 是白林山庄的庄主,他神色有些紧张。 沐霁月盯着他看,冷冷的质问,“为什么一路跟着我们?” “只是同路而已。”白庄主赔着笑脸,“您不要误会……” “误会?”霁月淡淡一笑,“你跟了一天,从早上跟到傍晚,不累吗?” “公主殿下,我……”白庄主错愕不已,没想到早就被发现了。 眼前的女子太沉得住气了,这让他暗暗心惊。 见他迟迟不开口,沐霁月没有了耐性,眉头紧皱,“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呃?”白庄主眼珠飞转,强笑着行了一礼,“多谢四公主手下留情,留了我女儿一条小命。” 沐霁月一直盯着他看,确定以前没有接触过,这就奇怪了。 “我不是想听这个,说,为什么总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你以前认识我?知道我这个人?” 白庄主的脸色一变,视线飘忽,“不不,我没有。” 沐霁月挥了挥手,“你们退的远些。” “小姐。”两丫环有些担心。 沐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放心,出不了什么事,他不是我的对手。” “是。” “现在没人,把话说清楚吧。”沐霁月的语气很坚定,非要弄个清楚明白。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这事关系重大。 她的气场太强大了,压的白庄主喘不过气来,心慌慌的。 “四公主,我该说的都说了,不知道您要我说什么。” 沐霁月在宫中混过,早就修炼成精了,一眼就看出这是假话,“那天我已经发现不对劲,你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错愕,又像是不敢置信,一直盯着我看……” 白庄主呆若木鸡,当时那么混乱的情况下,她都能发现,不得不说她太敏锐了,好可怕。“我没有。” 沐霁月眼珠一错不错的盯着他,“有没有,我很清楚,你不应该见过我,那么,就是见过跟我有关的人,而且关系很密切,让我排查一下,皇上?在深宫,不可能。我母后死了很多年,你们也没有什么交集,我又没有兄弟姐妹……” 她的声音一顿,“白庄主,你的眼神变了。” “四公主……”白庄主没想到她这么厉害,能通过察言观色直击问题的核心。 果然是宫里出来的,太精了。 沐霁月的脸色一沉,“我以皇室公主的身份命令你,说实话,否则后果自负。” 她都这么说了,白庄主不敢再隐瞒,“我前年见过一个少年,年纪跟你相仿,跟你的长相很像,像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就是你偏向柔美,他更偏向硬朗,比你高大些。” 基于她特殊的身份,他难免多想了些。 “很像?”霁月微微蹙眉,心中一跳,天底下有这么相似的人? 白庄主不敢再隐瞒,得罪不起。 “是,非常的像,我有些怀疑你们是不是一母同胞,但是,又觉得不可能。” 如果是皇子,而且是先后所出,妥妥的嫡皇子,如此尊贵的身份,又怎么可能流落在外面。 霁月心里一动,“在哪里见的?叫什么?” 不管是真是假,亲眼去看一看吧,就当是游玩。 “这……”白庄主犹豫了一下,挡不住她咄咄逼人的目光。“闵桐,清泉山庄的弟子。” 霁月愣了愣,“清泉山庄?秦国的清泉山庄?” 白庄主没想到她如此有见识,连邻国的江湖势力都一清二楚。 他心中暗惊,越发不敢怠慢,“是,我游历秦国时,无意中遇到的,那个闵桐公子是练武的奇才,一手的好剑法,不过……似乎境遇不大好。” 霁月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好?” “挺受师兄弟排挤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白庄主索性将那次的事全说出来了,没有隐瞒。 霁月沉默了半响,“多谢你了。” “不敢。”白庄主没想到还能得到一个谢字,比他想像的要讲道理。 他迟疑了一下,“四公主,能不能请您指点一下剑法?”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四公主深藏不露,剑术已经登峰造极。 更让人震惊的是,她似乎过目不忘,看一遍就会,悟性高的可怕。 而他,家传的剑法始终练不到最高一层,这让他很困扰。 霁月略一沉吟,“你耍一套剑法给我看看。” 白庄主大喜过望,屏住呼吸抽出长剑,将家传剑法使的虎虎生威。 等他使完最后一招,霁月已经看到了他的软肋,淡淡的提点道,“你家的剑法本是走大开大合的路子,但你先天不足,内力不够充沛,所以最后三式没法运用自如,发挥不了最大的威力。” 白庄主骇然,她全都说中了,他确实先天不足!“原来如此,怪不得每次都很吃力。” 他沮丧不已,连连叹息,先天不足,有什么办法?哎。 霁月眼珠一转,“不过……” 不过?白庄主浑身一震,深深的拜倒,“求四公主赐教。” 霁月笑吟吟的说道,“先天不足后天补,内力不足就练嘛,青城派有一门内功很适合你。” “青城派?”白庄主愣住了,每家的内功和剑法都是不传外人,更何况青城派是出了名的小气。 只是,当他看到沐霁月眼中的笑意,忽然灵光乍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心悦臣服的行了下属之礼,“我白某愿听四公主使唤。” “有你这句话就行。” 第九百三十九章 青城派的算计 第九百三十九章青城派的算计 几天后,武林大会正式开始,霁月没有出现在人前,找了一棵视野开阔的参天大树坐了半天。 不过,很快发现第一天上台的都是小喽喽,没啥好看的。 她索性等五天后的总决赛再看。 回到住的小客栈,她已经包了下来,住的舒舒服服,没人干扰。 赚了钱,就是享受的! 屋子里燃起宜人的熏香,霁月泡了个热水澡,软软的靠在贵妃椅上,眼晴微闭。 几名丫环围着她打转,端茶送水,按摩梳头,忙的不亦乐乎。 一名小丫头捧着一张大红的请柬过来,“四公主,有您的请柬。” 半春接过来一看,“是青城派的陈夫人,想设宴邀请你,说是求和,我看是没必要去。” 陈家迟早会完蛋! 霁月眼珠一转,“去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就陪他们玩玩,就当日行一善。 约的是晚上,天色微暗,宴席摆在一个小小的客栈内,应该也是青城派包下来了。 陈夫人亲自到前面迎接,态度恭谨了,“参见四公主殿下。” 陈夫人只带了两个亲信女弟子,长的很清秀。 两个女弟子偷看沐霁月,不敢多吭声。 霁月微微颌首,矜贵极了,“起来吧。” 陈夫人战战兢兢地奉承,好话像不要钱似的。 一行人簇拥着沐霁月上了二楼包厢,宴席准备的很丰盛,山珍海味,无所不有。 陈夫人打量着对坐的女孩子,一袭紫衣,简单而又利落,却穿出了与众不同的尊贵,不愧是皇室的公主。 当初她第一眼看到时,就觉得沐霁月不一般,但想到身世这么显赫尊贵。 儿子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她按下烦乱的心思,面上不露,举起酒杯,笑的谄媚,“四公主肯来,是我们青城派的福气,我先敬四公主一杯,希望您能大人大量,放过我青城派。” 霁月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室内的环境,“可以啊,只要交出所有的内功心法和剑法。” 所有人的脸色一变,尤其是青城派的女弟子,更是义愤填膺。 陈夫人赔着笑脸,低声下气的哀求,“四公主,祖师爷有令,不得将本派武功流传出去,我等不敢违背祖师父的命令。” 她的话风一转,“不过,为了赔罪,我特意备了几件礼物,希望公主能喜欢。” 她亲自捧出几个礼盒,一盒子南海珍珠,一盒子红蓝宝石,一对雪白的美玉,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都价值不菲。 霁月淡淡瞥了一眼,“赔罪礼物?看来是下了血本。” 话虽这么说,但神情漫不在乎,都没有接,显然没看上。 她是何等的身份,这种东西在皇室里到处都是。 陈夫人眼神闪了闪,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物,“能入公主的眼,就是我等的福气,前几年我夫君得了一样宝贝,您瞧瞧。” 霁月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 陈夫人心中冷笑一声,不识货的东西,真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贵人了? 但面上越发的恭谨,“你可知道此物是什么?” 霁月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不知。” 陈夫人神秘兮兮的说道,“是千年凤凰木,清心宁神,经常佩带可以延年益寿,容颜长驻,我看啊,只有您配戴此神物。” 她把东西夸上了天,把两个女弟子羡慕的不行。 霁月这才有了几分兴趣,“听上去是好东西,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夫人喜笑颜开,暗暗松了一口气,特别殷勤的送到霁月手边,“千万别客气,你摸摸看是不是凉凉的?” 盛情难却,霁月顺手摸了一把,“不错,是好东西,让大家都开开眼界吧。” 陈夫人眼中微闪,“既然是公主发了话,你们也过来看看吧。” 两个女弟子过来摸了摸,一脸的羡慕。 陈夫人的视线落在沐霁月身后的两个丫环,一看就知是高手。 她讨好的笑道,“公主身边的两位姑娘也过来凑凑热闹吧。” 半夏和半秋下意识的看向沐霁月,沐霁月微微点头,她们才走过来,随意摸了摸,就当走个过场。 陈夫人眼中飞快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举起酒杯笑道,“我敬公主,先干为敬。” 见她喝光了,霁月淡淡一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陈夫人得意之色一闪而过,但很快掩饰过去,“公主,我是真的很仰慕公主,希望您能原谅先前的冒犯。” 不仅如此,她还看向其他人,“还请诸位都一起喝一杯。” 她的弟子当然听她的,而两个丫环也很给面子,一起举杯喝了。 见大家都喝了,陈夫人暗暗欢喜,笑的很开心了,好话像不要钱般涌过来。 沐霁月似听非听,忽然脸色一变,“不好,我头好晕。” 一双锐利十足的眼晴扫过来,冷若冰霜,“是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暗算我。” 两个丫环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陈夫人不再掩饰,得意的哈哈大笑,“公主,我也是没办法,谁让你太过咄咄逼人呢?不过呢,等你成了我的儿媳妇,我会善待你的。” 成了一家人,不怕什么报复? 娶到一个公主,权势财富都有了! 这是他们陈家几世修来的福气! 沐霁月震惊不已,像看着一个白痴,“你的儿媳妇?凭陈一帆那个废物?” 陈夫人得意洋洋,笑的别提有多兴奋了,“女人啊,一旦被男人占了身体,就会认命,我儿什么都好,配你绰绰有余,你要不是公主,我们陈家根本看不上,等今天成就了好事……” 生米煮成了熟饭,皇帝也不能说什么了,乖乖嫁进陈家,送陈家上青天。 “成就了好事?”沐霁月被恶心到了,这就是他们的打算? 她冷冷一笑,猛的起身,手指如电,点中了陈夫人的麻穴。 陈夫人软倒在地上,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怎么会……你没中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沐霁月施旆然的转了一圈,脚步轻盈,显然一点事都没有。 那么,有事的将是别人了! “忘了告诉你,我教过太医院的宋医正医术。” 第九百四十章 被坑成屎了 第九百四十章被坑成屎了 陈夫人倒抽一口冷气,“你是说……你会医术!” “不仅会,而且远在太医院之上,我还专门学过毒经。”沐霁月早就看穿了她的打算,一直冷眼旁观,“千年凤凰木是好东西,可以清心宁神,但是,只要配上酒,就是天底下最霸道的迷药。” 他们要送死,她就不拦着,她已经给过无数次机会了。 可惜啊,一路作死。 陈夫人浑身发抖,惊惧交加。“你没喝酒!” 她比想像中更加的难缠,更加的麻烦。 “你不是也没喝吗?”沐霁月不屑的笑了笑,这点玩戏都是宫中玩剩的。 她拿起酒壶,一把按住陈夫人的嘴巴,将酒硬生生的灌进去。 陈夫人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拼命挣扎,但是,全然徒劳。 晕迷时,只听到一道似远似近的声音,报应要来了! 一柱香后,一个鬼鬼崇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四公主,我来了,咦,怎么这么黑?怎么不点蜡烛?算了,看不见也无所谓。” 他推门而入,室内一片漆黑,站了一会儿,视线模模糊糊的看到窗边的软榻上有一个身影,赶紧走了过去。 “四公主,你不是很威风吗?没想到也有今天吧,等你成了我的人,非让你跪在我脚下苦苦乞怜。” 他得意的笑,笑的阴森森的,撕破女子的衣服,“小贱人,贱人,我看你还怎么威风!” …… 客栈外,青城派掌门陈安平请了一群人过来,“诸位,我家夫人宴请四公主,已经化干戈为玉帛,还请几位做个见证。” 他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比如十大门派的掌门,比如武林盟主赫连叶,个个身份显赫。 无道子最为殷勤,“既然是公主的旨意,我等当然非常乐意。” 他为人最趋炎附势,一知道沐霁月的真实身份,恨不得跪舔,可惜接触不到啊。 她住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守着,没有她的准许,谁都进不去。 其他人也很给面子,纵然是江湖中人,依旧是天佑国的子民,是沐家的臣民。 “还是公主大量,陈掌门,以后不要那么鲁莽,好好管教儿子,不要再闯出弥天大祸。”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很热闹,只有赫连叶最安静。 陈安平不停的赔笑,“是是。” 一行人走进客栈,里面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赫连叶眉头一皱,停下脚步,“不对劲。” 他侧耳一听,脸色大变,冲上二楼。 其他人纷纷跟上,“不好,好像出事了。” 一间包厢里传来兴奋的低吼声,一声又一声,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却没人敢闯进去,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赫连叶脸色很不好看,“陈安平,你在耍什么手段?” 真是疯了,明知对方的身份,还敢算计,不想活了吗? 陈安平谄媚的笑容散了,换上了得逞的神色,“赫盟主,你这是什么话?我能耍什么手段?那是公主,她想怎么着我都得听着。” 得,他算计了公主,还把脏水往公主身上泼。 这么无耻的人,实属不多。 赫连叶气的发疯,“陈安平,你……你……” 陈安平见已经得手,不再有所顾忌,扬声大叫,“公主殿下,我将见证人都带来了,我们进来了。” 这是要将所有人拖下水啊,算计到他们头上了。 大家都气的不轻,纷纷打退堂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我肚子好疼,上茅房。” 谁都不想沾上这种龌龊事。 一旦惹上皇家,谁都别想全身而退。 白庄主呆呆的看着,不知所措。 陈安平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四公主的公爹,趾高气扬,嚣张的不行,“大家别跑啊,都是江湖一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赫连叶眼中闪过一丝杀念,“你疯了!会害死大家的。” 沐霁月的性子他最清楚,根本不是世俗能约束的。 如果真成了事,她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将陈家满门杀了。 至于会不会迁怒别人,就不好说了。 一想到这,他想撕了陈安平的心都有了,这废物点心,想死就不要拖着别人啊。 陈安平冷笑一声,嚣张跋扈,“赫盟主,你的胆子也太小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也该换人坐了,等公主成了我的儿媳妇,我就是皇上的亲家……” 一道微冷的声音响起,“不知陈家要娶本宫的哪位姐妹?我怎么没听说过。” 两个青衣丫环伴着一个绝色少女款从楼梯款款而上,笑的清冷。 众人目瞪口呆,神马情况? 赫盟主和白庄主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一颗心放进肚子里。 想想也是,小狐狸精着呢,怎么可能轻易中招? 陈安平整个人都傻掉了,下意识的看向包厢,“四公主!你怎么在这?” 那里面的人是谁? 霁月奇怪的反问,“奇怪了,我怎么不能在这?” 陈安平哑口无言,一股慌乱涌上心头,说不出的紧张。 怎么会这样?哪里出了错? 白庄主笑吟吟的开口,“我挺好奇的,里面是谁呢?” 大家都很八卦的看着包厢,里面不堪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霁月眼神微冷,凉凉的说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砸门。” 陈安平看到她冰冷的眼神,心中升起一股不安,下意识的阻止,“不要。” 可惜,太晚了,半秋一剑挥过去,门板碎成两半。 一群人一涌而上,蜡烛适时的燃亮,众人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天啊。” 个个如被惊雷劈中,都傻掉了,天啊,他们看到了什么? 有人忍不住作呕,“呕呕,好恶心。” 陈安平脑门如被一道巨石砸中,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晕过去,“你们……” 这一番动静惊醒了癫狂中的陈一帆,连忙拿衣服盖住自己的身体,“父亲,你快带人退出去,四公主已经是我的人了……” 自己女人的身体不能让别人看! 有个见证就行了! 陈安平气的说不出去,一巴掌拍过去,“啪啪。” “父亲,你为什么打我?”陈一帆气坏了,这是一家人共同商议的结果,如今他的身份不一样了,是驸马爷了!谁敢打他? 第九百四十一章 这是老天的安排 第九百四十一章这是老天的安排 一道清脆的声音轻轻响起,“真热闹,好一出大戏,我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没人伦的丑事,陈掌门,这是青城派的规矩?还是你们陈家的规矩?” 陈一帆目瞪口呆,“四公主,怎么是你?那她是谁?” 他看向身下的人,熟悉的面容,整个人都崩溃了,“啊,不!” 他重重跌在地上,浑身发抖,脑袋一片空白,心肝欲裂。 沐霁月又顺手捅了一刀子,“你们一家三口的口味真重。” 到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众人面面相视,表情很古怪,陈家算计不成,反把自己搭进去了。 何苦,公主是普通人能觊觎的吗? 陈安平胸口翻滚,一口血喷出来,“是你,是你设计了这一切,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们,你害我们陈家还不够吗?” 他好像忘了是自已安排了这一出戏,只是女主角变成了自己的妻子。 而且,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看到了! 他想遮住都不行了! 沐霁月淡淡的嘲讽道,“你想多了,陈家算哪根葱值得我费尽心机去害?我只是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而已,顺手的事。” “你好残忍,他们是母子!”陈安平咬碎了牙齿合血吞,好痛。 残忍?他们联手害她时,就不残忍? 沐霁月冷若冰霜,凛然不可犯,“我知道啊,这就是算计我的下场,我想这个教训应该很深刻。” 陈安平气血攻心,朝她扑了过去,“我跟你拼了。” 还没到沐霁月面前,就被几位掌门联手出手压了下去,还将陈安平打趴下了,“啪啪。” 半秋挡在沐霁月面前,杀气腾腾的喝道,“冒犯公主者,死。” 痴心妄想的东西,居然用这么耻的手段算计小姐。 沐霁月使了个眼色,半夏上前一步,点开了麻穴,陈夫人幽幽醒来,茫然的看向四周。 沐霁月冷冷的看着不着一缕的女人,“陈夫人,你醒了,感觉如何?” 陈夫人脑海里浮起昏迷前的一幕,低头一看,吓白了脸,连忙抱住自已,“不!你们都滚出去,滚。” 但是,谁都没有离开,因为沐霁月没发话,没人敢走。 陈夫人浑身发抖,拒绝去想发生了什么事,“沐霁月,你还有没有人性?你是畜生。” 沐霁月冷笑一声,“怎么不骂你儿子是畜生?他糟蹋了你哟。” 陈夫人最不堪的怀疑被证实了,脑袋一懵,眼前发黑,“啊啊啊。” 沐霁月还冷嘲热讽,“陈夫人,你一把年纪了,保养的不错,怪不得能勾得年轻人动心。” 她尤其讨厌陈夫人,身为一个女人,却无耻的想出这样的招数,那就让她尝尝这恶果吧。 陈夫人受不了巨大的刺激,一口血喷了出来。 沐霁月嘴角微勾,“这就吐血了?你算计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生米煮成熟饭,皇帝也无可奈何了,到时陈家就能青云直上,称霸江湖,看谁不顺眼就杀了,要十大掌门都跪在你脚底下服软,任由你驱使……” 这话一出,在场的武功高手脸都黑了,冷冷的看着陈家人。 陈家人野心勃勃,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陈夫人浑身一颤,内心的想法全都被说中了,却不敢承认,“我没有!你胡说!” 但是,这种话谁都不信。 连公主都敢染指的人,恐怕敢造反! 沐霁月看着不要脸的陈家人,真不知他们哪来的底气? “野心太大了,连当朝公主都敢算计,还有你们不敢做的吗?传我命令,我要青城派从此消失在江湖,任谁都不得收容青城派门人,至于参与此次阴谋的人,全杀了。” “是。” 陈一帆浑身发抖,忽然大声尖叫,“不不,公主殿下,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不能这么对我。” 沐霁月震惊的睁大眼晴,极品啊。 “得,为了活命开始装疯卖傻了,你这么无耻,你列祖列宗知道吗?” “我没说错,我睡的就是你,我是驸马。”陈一帆就是这么认为的,对,就是这样。 他不停的给自己催眠! 沐霁月摇了摇头,“割了他的舌头。” “不,不可以,我是你的夫君……”陈一帆面色苍白,抖个不停,想躲却无处可躲,一道白光闪过,尖叫声猛的响起,“啊。” 半条舌头鲜血淋漓的飞落在地上,陈一帆痛的晕了进去。 陈夫人心中大急,猛的冲过去,挡在陈一帆面前,“不要伤我孩儿。” 霁月淡淡的笑道,“果然母子情深啊。” 意味深长的话让大家忍不住想笑,“噗哧。” 陈安平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四公主,陈家技不如人,受此屈辱怪不得别人,只求给一条生路。” 只要活着,就有机会翻盘! 无道子很不客气的落井下石,“笑死人了,做出如此丑事,还想活?我们整个武林的脸都被你们一家子丢光了。” 其他人纷纷指责,“我要是你们,早就一头碰死了,丢人现眼。” 一是不耻陈家人的做法,二是讨好四公主。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四公主武功高强,而且心狠手辣,谁都惹不起。 陈安平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一时热血涌上头,“去死。” 他挥舞着长剑刺过来,靠的太近,眼见就要刺伤沐霁月,只见她飞起一脚,就将陈安平踢飞出去。 还非常不屑的瞥了一眼,“不自量力。” 陈安平快要气疯了,“沐霁月,你会有报应的。” 霁月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报应,快意恩仇,开心就好。 “就算有,你也看不到了。” 一阵阵剧烈的痛楚唤醒了陈安平的理智,他强忍着愤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四公主,我愿用青城派的绝学换一条活路。” 为了活下去,他什么都肯做。 可惜,沐霁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青城派的武功我可看不上。” 陈安平都如此低声下气了,还得不到一线生机,悲愤不已,“四公主,凡事不要做的太绝,人在做,天在看。” 沐霁月面不改色,微微颌首,“是啊,所以你们陈家落到这种境地,这是老天的安排。” 第九百四十二章 试探也没用 第九百四十二章试探也没用 出了这样的事,几位掌门脸上也无光,都讪讪的。 众人犹豫了一下,这事由谁去处理呢? 让官府插手,大家的脸上更不好看了。 霁月也不管他们怎么想,“白庄主。” 白庄主连忙站出来,“四公主请吩咐。” 霁月没打算借助官府的势力,江湖事江湖了。 “青城派一事由你负责,务必要处理的干干净净,至于青城派的武功剑谱都交到我手中,钱财就捐给仁心慈幼局。” 至于陈家一家三口,只有死路一条。 白城主恭谨的应了,“是,请四公主放心。” “辛苦了。”霁月微微颌首,“我不会亏待为我办事的人。” “谢公主。”白庄主无视众人异样的目光,打定主意抱沐霁月的大腿。 别人想抱还抱不了呢。 峨眉的掌门犹豫了一下,“这仁心慈幼局在南江一带挺有名的,但靠的住吗?” 据说收留无父无母的孤儿,照顾他们到成年,一共有三家慈幼局,分散在各地。 不过这年头好多都是打着做善事的旗帜骗钱而已。 霁月微微点头,“当然,因为是我搞的。” 一时不忍就做了,既然做了,自然是尽善尽美。 她亲自管理,严格把控各个环节,每一项规定都是她定的。 亲历亲为,她在这上面花费的精力最多。 明月楼的收益全花在那些孩子身上,她花的高兴。 她已经不差钱了!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好大的手笔,没有一定的财力支持是不行的。 “……公主仁心,我等佩服。” 小小年纪,每每行事超出他们的想像。 皇室的子弟都这么厉害吗? 霁月落落大方,“不敢,就当积德吧,孩子无辜,能帮一个是一个。” 众人沉默了,她这一番心思很难得,对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忽然有人开口说道,“我武当派愿捐一万两银子给慈幼局。” “我们峨眉也愿意捐一万。” “我捐五千。”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多谢诸位了,这样一来又能多开一家了。” 其实,她把慈幼局建成了寄宿制学校,很有现代的感觉。 很烧钱,但很有意义。 是夜,无道子捧着一坛好酒去找赫连叶,赫连叶错愕不已。 他们一向不对盘,无道子为了盟主之位频频给他下绊子,他心里一清二楚。 无道子自来熟,叫厨房弄了几个好菜,拉着赫连叶喝酒。 酒到三巡,无道子终于说到了正题,“赫盟主,念在我们相交多年的份上,就透露给我一点消息吧。” 赫连叶早就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了当的拒绝,“公主的事不方便透露。” 无道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我只是问些不要紧的,她这些年跟你学武功?学的怎么样?有你几成的功力?皇上怎么舍得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公主寄养在你家里?你跟皇室到底什么关系……” 他恨不得将沐霁月所有的事都打探清楚,偏偏还说什么捡不要紧的问。 赫连叶已经无语了,人家四公主是你能打探的吗?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问那么清楚干吗呢? “你问了这么多,可惜,一个都不能回答。” 无道子脸皮厚着呢,继续磨,“你不要这么古板嘛,我也只是想探一探她的底,以免得罪了她而不自知。” 他的话赫连叶一句都不信,鬼才知道他想干什么? 赫连叶心思一转,“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她既有江湖中人的快意恩仇,豪气率直,又有皇室的心狠手辣,只要不得罪她,自然相安无事。” 青城派的灭门之祸就在眼前,如果还执迷不悟,那就没办法了。 无道子微微蹙眉,“一手霹雳手段,一手慈悲为怀,真正是个复杂的人物。” 太复杂了,没处下手啊。 他想当武林盟主,但是,比他武功高的人有好几个,如果搭上四公主的线,有她支持,那就好办多了。 赫连叶有些烦他,有什么话就直说,转了十八个弯,鬼知道他想说什么。 “不用再试探了,她无意江湖,对争权夺利看不上。” 无道子半信半疑,“她真的不是皇上安插在江湖的钉子?” 赫连叶很无奈,这人太多疑了,真是烦啊。 他神色淡淡的嘲讽道,“皇上手下好手如云,什么人不好派,偏要派金枝玉叶?” 那是一国的帝王,有的是手下,好吗? “也是,是我想多了。”无道子盯着他猛看,又开始试探,“他们父女感情好不好?听说最得宠的是三公主,其他公主平平,四公主很沉寂。” 不止是沉寂,几乎没人提起她,好像没有这个人般。 赫连叶好想给他一巴掌,难道不受宠就能欺负了?光是沐霁月那手段,一般人是扛不住的。 他强压着怒火,冷冷的道,“明月楼二成的股是给那位的。” 无道子目瞪口呆,“……怪不得顺风顺水,没人敢碰,那车马行呢?也是那位四公主的产业?” 赫连叶微微摇头,这人的心眼真多,“是,她喜欢捣鼓这些。” 无道子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公主喜欢赚钱啊。” 哪有不爱钱的人,就算是君王,也不能例外。 行了,既然意不在江湖,他就放心了。 至于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彻底消了。 就算不受宠,也是公主!皇上是断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骨肉受委屈的! 等无道子一走,赫连叶立马去找了沐霁月。 沐霁月挑了挑眉,“就说了这些?” 赫连叶不敢有所隐瞒,“是,他不停的试探,不知道要做什么,不得不防。” 沐霁月心思转了几转,也不知道那家伙的目的。 “我知道了,他若敢乱来,让他有来无回。” 赫连叶有些为难的蹙了蹙眉,“你有主意就好了,我透露了那些消息……” 皇上要是知道,会不会生气? 沐霁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关系,皇上不会在意的,这是事实嘛。” 赫连叶长长吐出一口气,“那就好,公主,你能不能……” “说。”沐霁月接过丫环剥的桔子,往嘴里塞。 第九百四十三章 让我当媒婆? 第九百四十三章让我当媒婆? “说。”沐霁月接过丫环剥的桔子,往嘴里塞。 赫连叶犹豫再三,还是说了,“能不能照拂一下梅老夫人?” 站在一边的几个丫环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惦记着那个老太婆,真不知该说他痴情呢,还是该说傻。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不是一直在偷偷照拂她吗?” 据她所说,梅老太婆已经出了掖庭,在京城过的很滋润。 有大房子住,有丫环服侍,小日子过的很不错。 赫连叶苦笑一声,“公主说笑了,我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霁月一直觉得他的眼光有问题,“有梅妃在,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梅疏影得了圣宠,生下一个小公主,五年内爬到妃位,很厉害了。 有了她照拂,三公主母子的日子很不错。 赫连叶犹豫了半响,脸涨的通红。 “我……只是希望……她将来如果做错了什么,您能宽恕一二。” 这话说的艰难,他知道自己太过份了,但是,还是担心啊。 霁月玩味的笑了笑,原来大家都不傻。 “宽恕?” 赫连叶知道梅老夫人的性子,有仇必报,沐霁月毁了她的家族,害死了她的孙儿,这笔账一定会清算的。 但是,以沐霁月的能耐和手段,当年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不要说现在了。 完全没有胜算的! 他能怎么办呢? “我知道不该说这种话,但终是放心不下。” 几十年来,牵挂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明知不对,却情不自禁。 霁月眼珠滴溜溜的转,“你难得求我一次,我总会给你这个面子的,行,念在她年老的份上,不追究她的责任,只记在她儿孙头上。” “四公主,这……”赫连叶嘴角直抽,这样也行? 霁月眼晴一瞪,“怎么?还不满意?难道你还要顾念她子子孙孙,顾念到死为止?就算你想顾念,凭什么要让别人也帮你照看?好长辈犯错,晚辈承受,天经地义。” 赫连叶哑口无言,“是我错了,不该强求。” 霁月淡淡的嘲讽道,“所以,你还是祈求她脑子清醒些吧,老话说的没错,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她一大把年纪了,子孙都死的差不多了,她还活的好好的。” 她也蛮惊讶的,估计把小辈的福气都吸过来了吧。 “四公主。”赫连叶的脸色有些难看。 还给她脸色看?霁月不客气的开嘲,“你也是个傻的,天底下的女人那么多,居然看上了一个心术不正的女人,啧啧啧。” 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却为情所困,整天郁郁的。 赫连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不懂情爱,等你哪天懂了,就会明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哪怕爱上了一个坏女人,也不后悔。 霁月彻底无语了,“好酸,你可是武林豪杰,行了,你想在坑里待一辈子是你的事,别坑别人就行。” 要是坑她,她就不客气了。 赫连叶知道她说一不二的性子,无奈的叹息,沉默了半响,他忽然问道,“你看问情怎么样?” 他的话题转的有点远,霁月下意识的说道,“武功不行,人傻呆呆的,不够灵活。” 赫连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世上比她机灵,比她聪明的,比她武功高的,没几个了。 “……我打算给他订门亲事,让他早点成亲。” 霁月没有多想,“好主意,他年纪不小了,该成亲了,他有心上人了?去提亲呗。” 梅疏影都成皇上的妃子了,宋问情要是想不开,倒霉的是他自己。 赫连叶又是一声叹息,得,不要瞎操心了,公主是看不上问情的。 “我看中了几个,你帮我掌掌眼。” 霁月呆住了,“让我掌眼?我还是个孩子!” 赫连叶的嘴角直抽搐,太不要脸了,“你也知道,我看人不准,问情的眼光也不行,还是要麻烦你费点心思,毕竟你的眼光很独到,从未出过错,问情的婚事关系重大,他是未来明月山庄的庄主,如果娶错了,后患无穷。”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道理是一回事,感情又是一回事。 “他挑老婆,要他喜欢啊,别人看中有啥用?” 赫连叶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感情可以培养的,慢慢来,公主,一切拜托你了。” 霁月想了想,“就会给我添麻烦,我要那把秋水剑。” 秋水剑是赫连叶新得的宝剑,削铁如泥,霁月一眼就看中了。 赫连叶早知这样,故作为难的说道,“换一样吧。” “秋水剑。” “好,给你。” 等他一走,霁月把玩着秋水剑,身边的丫环忍不住问道,“小姐,您不是说要去秦国吗?为什么还揽事上身?” “是啊,吃力不讨好,你和宋公子这几年都不怎么对盘,何必管他的闲事。” 也没有挑事,也没有冷眼相向,就是不冷不热,相处平平。 霁月抿了抿嘴唇,“好歹相处了几年,我不忍心看他自毁前程。” 半秋愣住了,倒了一杯茶递给霁月,“什么意思?” 霁月喝了一口,神色有些古怪,“梅疏影此次也在伴驾之列,很有可能会遇上。” 半秋和半夏相视一眼,恍然大悟,“您是担心宋公子旧情难忘?不会吧?这些年他都没有提起过。” 如果真的没忘,惹出事情,那麻烦就大了。 皇上的女人啊,是容不得别人觊觎的。 霁月对宋问情了解不深,但是,赫连叶这个前车之鉴摆在眼前,想当看不到都不行。 “不提,不代表忘记。” 明月山庄不能毁了,住了几年,总有些感情的。 显然,几个丫环也想到了赫连叶这个情圣,有其师必有其徒。 “好吧,宋公子人品还行,确实可惜,早早成亲心定了下来,大家都安心。” 霁月的耳朵动了动,嘴角微勾,“解决了此事,我也能安心的离开。” 一道男声猛的响起,“离开?你又要去哪里?” 说曹操,曹操到,宋问情来了。 “你怎么来了?” 宋问情神情有一丝不自在,“师父让我来的,说你有事找我。” 第九百四十四章 我讨厌你 第九百四十四章我讨厌你 霁月无语了,至于这么心急吗?她还没有仔细看资料呢。 她笑眯眯的挥了挥小手,“过来坐吧。” 难得一见的好脾气,宋问情一脸的惊悚,哪里肯坐?“有什么赶紧说,我很忙的。” 因为那件事,他们俩的关系一直不咋地,经常掐架,当然宋问情一直输,没赢过。 在她面前,他一直很压抑,忍不住想刺几句。 霁月把玩着茶杯,眼睛微眯,写意而又大气,“你怕我?” 虽然他一直不喜欢她,但她对他没有什么恶感。 毕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见面见多了,自然有几分亲近,他人也不坏,所以也想帮他找一份好姻缘。 宋问情愣住了,有些不自在,“能不怕?整天就会欺负人。” 他在她手里就没有占过便宜,每次交锋,他都输的很惨。 他憋着一口气呢,但是,也只是嘴上说说,没干过什么过份的事。 霁月知道他的心病,也没有多说,话风一转,“你想娶个什么样的妻子?” “呃?什么?”她转的太快,宋问情有些跟不上,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你……你想嫁给我?” “噗。”霁月喷茶了,神马鬼? 其他人也震惊了,他脑袋没病吧?公主怎么可能看上他? 不管是紫衣侯,还是南宫世子,都比他强,好吗? 霁月不满的瞪着他,“你这是什么表情?惊恐?还是欢喜?” 虽然不想嫁给他,但摆出这种惊悚脸,很伤自尊心的。 好吧,就不该给他好脸色! 宋问情的脸瞥的通红,慌乱不已,拼命摆手。 “我……心里有人了,你想都不要想……” 这是拒绝吗?能严肃点吗? 脸滚烫,心乱如麻,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霁月还促狭的调侃,“你的脸好红。” 她骨子里恶劣因子乱窜,调皮的挥洒,就喜欢看他脸红又生气的样子。 宋问情快要疯了,还是那个爱捉弄人的小魔女,他刚刚怎么觉得她好看呢? 一定是眼瞎! 半秋翻了个白眼,“小姐,男人都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吗?” 嫁给他?真是笑话,他哪点值得自家小姐倾心?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是啊,喜欢自作多情,就算丑八怪也觉得自己能娶个天仙,最好呢,是身份尊贵的公主。” 半秋不遗余力的吐槽,“白日做梦,想的美。” 宋问情气的跳起来,就算说错了话,也不用这么刻薄吧。 他也是江湖侠女最想嫁的梦中情人! “你让我来,就是来羞辱我?真无聊。” 他转身就要走,后面传来含笑的声音,“要不要喝茶?有雨前龙井。” 宋问情犹豫了,明知该远远离开,但是,不知怎么的,走了回去。“只有茶?没有点心?” 他拉着椅子坐的远远的,一副避嫌的样子。 众人彻底无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紧张什么? 霁月哭笑不得,半秋送上七八样小点心,精美绝伦。 “来尝尝半秋的手艺,很不错哟。” “宋公子,你可要赏脸多吃些。” 宋问情知道不被待见,都习惯了,但还是不吐不快,“丫环随主子,都这么刁钻。” 半秋忍不住吐槽,“又没欠你钱,至于这么啰嗦吗?请你吃点心,还要被数落一通,你可是男人啊!” 宋问情气的不轻,一个比一个嚣张,一群姑奶奶。 “沐霁月,你好好管管她们,免得嫁不出去。” “我身边的人不愁嫁。”霁月揉了揉眉心,都歪楼了。“行了,说正经事。” “你说吧,让我做什么?”宋问情以为又是派他干活呢。 沐霁月轻描淡写的扔出一颗炸弹,“梅疏影出宫了,陪皇上南巡,你想见她的话,我可以帮你。” 宋问情脑袋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霁月,半天没反应。 “你有那么好心?” 不是不想,而是逼着自己不要想。 但是,感情是最身不由已的,越是逼迫,越是忘不掉。 霁月在心里轻轻叹息,果然还没忘情,“见过了才会死心,不是吗?我可不想你一直惦记着那个女人,把明月山庄都断送了。” 宋问情倒是不担心,“有你在,明月山庄没人敢动。” 她脾气不好,但心地不错,又护短又念旧。 霁月淡淡的说道,“我要走了。” 宋问情脸色大变,又惊又恼,“你说什么?你要去哪里?回宫吗?什么时候?” 他一连串的问话砸过来,霁月怔了怔,“不是回宫,要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宋问情不禁急了,“你一个女孩子不要乱跑,不安全,人心叵测……”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很不安,好像她要一去不复返了。 霁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我不在,明月山庄就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你不是一直嫌我碍事吗?” 宋问情莫名的心虚,梗着脖子说道,“我是不喜欢你,但没想过让你离开,明月山庄也是你的家。” 家?霁月没有家,在哪里都是一个居住的地方。 “是你的,所以要守住啊。” 宋问情心乱如麻,挣扎了半响,“沐霁月,你……可以当明月山庄的庄主,我不跟你争。” 只要她留下来,庄主之位可以送给她。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有一点小小的不舍,“我不强求不属于我的,宋问情,你以后多长点心吧,照顾好赫庄主。” 宋问情慌乱不已,“你不回来了吗?” 不行啊,她怎么能不回来?他已经习惯生活里有一个她! 虽然她很任性,很自我,行事乖张不讨喜,但是…… 霁月奇怪的看着他,他好像舍不得她呀,是错觉吗?“有可能回来,也有可能不回来,看心情。” 一听这话,宋问情顿时暴跳如雷,气的眼眶都红了,“我就知道你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我讨厌你。” 扔下这句话,他像阵风般冲出去。 留下几个女孩子茫然四顾,面面相视,“……” 半秋弱弱的说道,“我怎么觉得宋公子有些不对劲?我们离开,他应该开心才对啊。” 怎么像是很失落?很难过呢? 第九百四十五章 凤钗惹出来的风波 第九百四十五章凤钗惹出来的风波 接下去的几天,霁月特意留心了一下各路侠女,有好几个出色的,长的漂亮,武功也不差,关键是品行。 她暗中打探了一下,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白林山庄的白意儿,苍梧派的袁小蝶身上。 白意儿天真率直,很孝顺,就算输在沐霁月手下,也输的心服口服,没有什么怨恨的,不记仇怨是优点。 而袁小蝶端庄大气,落落大方,母亲前年去世的,年纪虽小,但能当苍梧派一半的家,家务都是她管的,品性端正。 这也是赫连叶名单中的人选。 最后一天是最激烈的争夺战,最终决出胜利者,下一任的武林盟主就在此诞生。 会场人山人海,所有人都来了,就连沐霁月也隆重登场了。 她的位置在最前面,夹十大掌门座位中间,最为显眼。 她今天穿了一套天蓝的罗裙,清爽简单,却格外轻盈,飘然若仙,珍珠首饰画龙点晴,让人眼前一亮。 她盈盈一笑,如百花齐放,让人看的目不转晴。 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让她极为出挑。 沐霁月四处扫视,看到站在赫连叶身后的年轻男子,微微一笑,宋问情立马扭过头,一副傲娇的模样。 霁月也不生气,面带微笑,心情很不错。 半秋在会场转了一圈,走回来禀道,“小姐,开赌盘了,大家都在赌呢。” 沐霁月很感兴趣呢,笑眯眯的问道,”大家压谁赢?” 半秋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呼声最高的无道子。” 大部分人都压他赢! “无道子?”沐霁月挑了挑眉,“没戏。” 光是武功高没用的,还要有德行,这帮子江湖人没有那么简单。 半秋盲目的相信自家主子,“那您觉得盟主之位会花落谁家?” “都有可能。”霁月略一沉吟,“不过,我看好苍梧派的袁大侠。” 半秋愣住了,“袁不为?” 霁月围观了好几场比武,心中有数,“是啊,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 她说话并没有压低声音,坐在身边的人都听到了,神情都很复杂。 宋问情也听到了,皱了皱眉头,她也太张扬了,这种场合瞎说什么呢? 尽做些得罪人的事! “呵呵,你看走了眼,袁大侠武功虽好,但前几年受过伤,一直没好地,功力减退的厉害。” 霁月淡淡一笑,反正她看到了一个隐藏实力的袁大侠。 是不是刻意低调,她也不关心。 “去,压袁不为一万两黄金。“ 几位掌门敬畏的看着她,有钱人啊,一出手就是十万两银子。 这是钱花不完,扔水里的节奏啊,败家子。 赫连叶不置可否,她的钱怎么花都行,再说了,她行事看似荒诞,其实极有分寸。 但是,宋问情沉不住气,“你疯了?会血本无归的。” 她特别任性,任性的让人头痛。 沐霁月笑的云淡风轻,“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也跟我压一把吧。” 宋问情根本不信她的选择,“我才不会跟着你发疯,哼。” 随着半秋去交金子,这事很快传遍全场,现场一片哗然,好大的手笔。 沐霁月无视众人的目光,照样吃吃喝喝,还带了几本书哟。 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黄衣少女走过来,走到沐霁月面前,盈盈一拜,“四公主殿下,小女袁小蝶,多谢您支持家父,不过,家父担心……” 要是亏了钱,心里过意不去。 霁月根本没将这点钱放在心上,“没事,玩乐而已,小蝶姑娘请坐吧。” 她正想接触一下袁小蝶呢,打听来的消息是不错,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半秋不知从哪里折腾出了一个椅子,袁小蝶道了谢,不敢正坐,屁股挨了一小半,“谢谢公主,这是几样小点心,是我亲手做的,希望公主不要嫌弃。” 她拿出一个匣子,里面装着四色糕点,很精致。 第一次见面,总不好空着手而来。 虽说第一次见,但早就闻名已久,父亲对她更是推崇备至,让她好奇不已。 霁月眼晴一亮,她是吃货,什么都想尝尝,对会下厨的女孩子有种天然的好感。 她拿了一块千层糕,一咬下去脆酥可口,满口香味,满足的眯起了眼睛,“味道很好,没想到你这么心灵手巧,半秋。” 半秋立马拿出一个匣子,里面放着一支凤钗,攒丝工艺清湛,凤凰于飞,栩栩如生,两颗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凤嘴衔着一颗龙眼大的珍珠,堪称奇珍,民间没有这么精致的钗子。 一拿出来,大家眼前一亮,太漂亮了,好多女子的目光都粘在凤钗上,羡慕的眼晴都红了。 半秋将凤钗送到袁小蝶的面前,“这是我家公主给的见面礼。” 袁小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凤钗最起码值一千两银子,关键是,这种首饰有钱也买不到,应该是宫庭的手艺。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半秋见她识货,而且目光清亮,没有贪婪之色,多了几分好感,“我家公主也不是人人都给见面礼的,这是她喜欢你呢,收着呢。” 这种东西她家公主多的是,就算不回宫,但宫里的好东西不会少了她的那一份,没办法,她家公主可不是好性子的人。 给皇帝赚钱,不给好处是不可能的,如果连公主的份例都没有,她还不翻天了? 所以,每年的份例和额外赏的好东西都会源源不断的送到沐霁月手里。 袁小蝶实在是喜欢这凤钗,见对方一片诚心,赶紧行了一礼,“谢谢公主。” 她接过凤钗细细打算,越看越喜欢。 一只小手伸了过来,一把抢过凤钗,口水都掉下来了,“好漂亮的凤钗,是宫里的东西吧,我也好喜欢。” 是个面生的女孩子,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自有一番风流体态。 沐霁月只当没听到,咬了一口绿豆糕,慢条斯理的看着台上的比试。 都没有见过她,好吗?连行礼都不会,还想肖想她的好东西? 袁小蝶心中不喜,伸手想拿回凤钗,“慧兰妹妹,把东西给我吧。” 黄慧兰扭了扭身体,避了过去,一只手紧紧拽着凤钗不放,满眼的贪婪之色,“公主殿下,这样的凤钗还有吗?我可以出钱买。” 第九百四十六章 男人都喜欢坏女人 第九百四十六章男人都喜欢坏女人 哪是想出钱啊,分明是讨赏! 沐霁月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半秋口直心快,不客气的怼回去,“我家公主的东西只用来赏赐。” 她家主子不差钱,好吗? 黄慧兰笑眯眯的说道,“那也赏一支给我吧,公主殿下。” 沐霁月目瞪口呆,居然还有这种厚脸皮的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跟你不熟,好吗? 袁小蝶也很尴尬,“慧兰妹妹不要闹了,我请你吃点心……” 谁稀罕吃点心?黄慧兰是拒绝的,冲她甜甜的笑,“小蝶姐姐,不如你把凤钗送给我吧,不,我们交换呀。” 她从发间拔下一支金灿灿的钗,是包金的,只值个一两银子,却眼巴巴的想要交换贵重千倍的东西。 袁小蝶整个人都不好了,风中凌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意思吗? 黄慧兰可不要什么面子,只要好处到手就行了,强自将那支包金的钗塞进袁小碟的手里。 这一番热闹早就引的大家纷纷看过去,比台上的比武都热闹呢。 袁小蝶定了定神,轻轻一挥,黄慧兰的手一疼,凤钗飞了出去,落到袁小蝶手里。 而那支包金的钗塞回了黄慧兰的手里,黄慧兰脸色大变,刚想发作,袁小蝶抢在前面开口。 “公主赏赐的东西,不敢乱换,还请慧兰妹妹恕罪。” 她轻声细语,面带微笑,但态度坚定,手段也够了。 黄慧兰失了先机,愣在当场,神色变来变去。 霁月很喜欢小蝶的性子,有所坚持,又能护住自己的东西,还不得罪人。 “这人是哪家的?” 还没等小蝶介绍,黄慧兰就屁颠屁颠的凑过来,“昙花教,黄慧兰见过公主殿下。” 谄媚的态度,配上渴望的眼神,让霁月哭笑不得,“起来吧。” 她只作不懂黄慧兰的意思,黄慧兰不禁急了,主动说道,“公主不赏点什么吗?哪怕是一根草,一张氏,只要是公主所赐,都是最珍贵的。” 话说的好听,但眼晴直瞟霁月身上的首饰。 作为堂堂公主,她身上的东西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随便一样都够普通人家吃几年的。 霁月嘴角抽了抽,随意拔了一根草递过去,“赏你了,不必谢。” 黄慧兰愣住了,神情呆呆的。 “噗哧。”大家轰堂大笑,霁月也笑的不行。 袁小蝶捂着额头,不忍直视,都替她尴尬。 但是,黄慧兰却感觉不到难堪,反而理直气壮的反问。 “公主,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她还真敢问,霁月直接了当的顶回去,“这需要理由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以她的身份,已经不需要顾忌别人的看法。 “公主一定是好的,肯定是有人在您面前说了我坏话……”黄慧兰猛的盯着袁小蝶,怀疑的质问,“是不是你?” 袁小蝶快要哭了,怎么就遇到这种二愣子? 没办法讲理啊。 宋问情再也忍不住了,站出来打抱不平。“这位黄姑娘,你想的太多了,没人中伤你。” 他和袁小蝶认识很久了,深知她是个好姑娘,不忍见她被人缠上。 袁小蝶感激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星光。 霁月看在眼里,顿时乐了,有情况。 黄慧兰眼睛一瞪,又开始怼人了,“宋公子,你怎么也帮着她说话?难道你们勾搭上了?” 霁月当场喷茶了,笑的不行,小脸都笑红了。 哪来的二货?二逼脑残儿童欢乐多。 宋问情哪见过这种古怪的女人,气的浑身发抖,“住口,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和袁小姐清清白白,没有半点苟且。” 黄慧兰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肯定不会承认的,你们当我傻吗?” 袁小蝶气的满面通红,她是个女孩子,名声最要紧,“黄姑娘,有些话不能乱说。” 黄慧兰眼珠一转,伸出右手,“你把凤钗给我,我就不乱说。” 说白了,她这是惦记上了凤钗,非要弄到手不可。 “哈哈哈。”大家都被逗乐了,极品啊。 妈呀,霁月笑的肚子疼。 一道气恼的目光扫过来,“你还好意思笑?全是你惹出来的!” 宋问情面红耳赤,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霁月挑了挑眉,这人还讲不讲理呢? 刚想说什么,黄慧兰抢在前面献殷勤,“宋公子,你怎么能乱说话?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谁不知道公主是最善良最公正最大方的。” “……”这马屁拍的很是酸爽。 宋问情的脸都扭曲了,没好气的瞪了霁月一眼。 霁月一脸的无辜,“没想到大家这么推崇我,真让人感动,不过,袁小姐是个好姑娘,不要乱说人家,袁小姐,你还没有订亲吧?” 她的话题转的很快,袁小蝶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没有。” 都是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扭捏。 霁月快人快语的问道,“有心上人吗?” 袁小蝶下意识的看向宋问情,随即很快收回来,微微摇头,“……没有。” 她犹豫了几秒,霁月还有什么不懂的,决定成全她的心思。 “那就好,宋问情,你毁了袁小姐清白的名声,准备怎么负责?” 宋问情如踩到尾巴的猫,立马炸毛了,“你不要添乱。” 霁月扬了扬精致的下巴,“袁小姐是袁掌门的爱女,跟你门当户对,人品好,为人也不错,不如娶了她吧,就此揭过此事。” 总比那个梅疏影强多了,不过,男人好像都喜欢坏女人。 袁小蝶心口剧烈的跳动,猛的看向宋问情,宋问情吹胡子瞪眼睛的,指着霁月气恼不已,“胡闹,不可能。” 臭丫头,故意让他难堪! 他就知道,她不跟他作对就难受! 袁小蝶心里发苦,面上难免带出一些苦涩,“公主一片好心我心领了,但是,婚姻之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万万不能勉强。” 一直隐藏的心事,忽然被翻出来,有些难堪,有些不自在,但更多的解脱。 说破了也好,就当是成全了自己的私心。 成,或者不成,就两种结果,亲眼听到了,也就彻底死心了! “说的好。”霁月还是挺喜欢她的性子,“是宋问情配不上你。” 第九百四十七章 你输了 第九百四十七章你输了 宋问情的脸色黑了,狠狠瞪了她一眼。 袁小蝶抿了抿嘴唇,弱弱的说道,“公主说笑了,宋公子温文有礼,武功高强,是武林的后起之秀,很多女孩子喜欢呢。” 真是个傻姑娘,都这种时候了,还为他说话,可见深情一片。 霁月有心成全她,“你喜欢吗?” 宋问情气的要死,“公主,你不要胡闹,袁小姐是好姑娘。”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不解风情的呆头鹅。 袁小蝶眼中闪过一丝黯淡,却没有退缩,“自然是喜欢的,不过,我求的是一心一意的伴侣,来不得半点勉强。” 她落落大方,没有掩饰,也没有羞愧,坦然的承认了。 喜欢一个人不丢脸,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对待感情也直接了当。 宋问情整个人都傻掉了, 沐霁月微微点头,很是欣赏这样心性明快的少女,“你很聪明,我很喜欢,你出嫁时我送你一柄御赐的玉如意,保你一生如意。” 这是难得的荣耀,帝王所赐的东西,足以当传家宝了。 江湖虽远,但帝王对他们依旧有着莫大的影响力。 袁小蝶大喜,盈盈下拜,“多谢公主。” “我也想要。”又是黄慧兰,眼巴巴的看着霁月。 “……”众人嘴角直抽,无语望天。 袁小蝶回头看了父亲一眼,鼓起勇气走到宋问情面前。 “宋公子,你不必为难,我没想过要怎么样。” 宋问情局促不安,脸涨的通红,“对不起,我……” 她是个好姑娘,但他不喜欢她。 袁小蝶眼眶一红,却如释重负,终于可以死心了。 “我明白,宋公子多珍重。” 她盈盈一福,转身就走,干脆利落,毫不眷念。 引的大家纷纷点头,高看她一眼。 这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 宋问情怅然若失,轻轻一声叹息,心湖微澜。 霁月没好气的扔了个白眼过去,“这么好的姑娘你怎么不喜欢?真是可惜了。” 有决断又聪明的女孩子,她喜欢。 她的话风一转,“我忘了,你喜欢坏女人,越坏越喜欢。” 宋问情恼羞成怒,都是搞出来的事情,“沐霁月,你不要太过分了,这是我的私事。” 霁月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乐意管吗?还不是你师父担心你走他的老路,担心的晚上都睡不着,一再的求我才答应的。” “师父。”宋问情愣住了。 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说都心知肚明。 霁月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他把你当成亲生儿子,你可不要让他失望。” 其实,她也不忍心宋问情走他师父的老路,一世孤寂,孑然一身。 不管怎么说,都相处了几年。 宋问情的心情很复杂,酸酸涩涩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会将他老人家当成亲生父亲般侍奉,但是,我的事能自己作主,不劳公主操心……” 他是个很别扭的人,明知沐霁月没有恶意,但忍不住要刺几句。 霁月冷笑一声,“呵呵,你的脑子不好使,我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这么不好使。” “你……”宋问情被气的哆呛,深吸了一口气,才强自压制住那股怒焰,“师父担心的事情绝不会发生。” 霁月呵呵一笑,“希望吧,反正我仁至义尽了。” 两人一直这么相处,掐来掐去,反正没人当真。 台上进行着最后的决战,无道子对决袁不为,两方势均力敌,你来我往,斗的天翻地覆。 无道子对盟主之位誓在必得,招式一招比一招狠辣。 而袁不为越打越精神,像有用不完的力气,对决了一个多时辰都气息平稳,攻守得宜,越到后面越精彩。 反观无道子,气息越来越乱,面色通红,气力不稳了。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不出意外,袁不为赢定了。 忽然,袁不为身体晃了晃,吐出一口血,朝后退了几步,被无道子压着打,一下子落了下风。 众人齐声惊呼,“啊。” “父亲小心。”袁小蝶更是受到了惊吓,小脸惨白。 半秋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回事?明明袁大侠占了上风啊。” “自然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霁月慧眼独矩,看出是无道子施了手段,刚才那一招,应该挟带了暗器。 按照规矩,是不允许用暗器的,但不知为何,袁大侠没有提出来。 半秋很生气,她是个武痴,“可恶,这怎么可以?堂堂正正的比武,怎么能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霁月淡淡的反问,“有证据吗?” 袁不侠一声不吭,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如果是看不出来的暗器,那就没办法了。 “呃?”半秋愣住了,她知道这世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暗器,是查不出来的。 她愤愤不平的握紧小拳头,一脸的愤慨,“小姐,不能让那家伙赢。” 宋问情离的很近,将她们主仆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微微蹙眉,“你当你家小姐是神仙啊,胜负就在十招之内,无道子赢定了。” 他心里也很不耻,但是,在场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都没有站出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师父也没有站出来喝止啊。 半秋憋屈坏了,最讨厌这种有苦难言的哑巴亏了。 霁月眼神闪了闪,“那可未必。” 她拂了拂发丝,趁人不注意时,小手微微一扬,一颗泥丸子飞了出去,目标直指无道子的麻穴。 “啊。”无道子身体一麻,攻势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被袁大侠抓住机会,一脚踢过去,将人直接踢下高台。 无道子四肢朝地,摔的浑身都疼,忍不住惨叫几声。 袁大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你输了。” 对手使诈,他被人暗中所助,扯平了。 无道子挣扎着爬起来,愤慨的大吼,“你使诈!” 袁大侠冷若冰霜,丝毫没有退缩,是对手先不守规矩的,“说话要有证据。” 冰冷的目光下,无道子的面皮抖了抖,有些心虚,“你……是谁暗算我?站出来。” 他环视四周,想找出证据,但是,泥丸子到处都是,泯灭于其中了。 他又气又恼,忍不住瞪着每一个人,怀疑的目光一一扫视过去。 第九百四十八章 摆你一道又咋地 第九百四十八章摆你一道又咋地 半秋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输不起就不要比嘛。” 有人带头,其他人纷纷跟上,“就是,真是丢人。” 无道子脸色阴沉的可怕,“赫盟主,还请您作主。” 赫连叶对他的人品不喜,交情只是泛泛,“无道子兄,输赢很正常,何必找借口,想当武林盟主,过三年再来就是。” 只许他算计别人,不许别人算计他?哪有这样的道理。 无道子心口堵的慌,暗暗记恨,却不敢翻脸,“赫盟主,话可不能这么说,都说有问题了,怎么能不查?” 赫连叶早就看到沐霁月出的手,他管不了啊,淡淡的反问,“怎么查?” “这……”无道子愣了一下。 跟无道子交好的崆峒派掌门眼珠一转,“不行就再比,直到一方落败为止。” 大家议论纷纷,说个不停。 沐霁月是不怕事的,闹大了,看谁丢脸。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一方耍赖,就一直比下去?这不符合规矩。” 反正她不是江湖人,没有什么利益瓜葛,爱怎么着都行。 她的话,大家不敢不听,赫连叶毕恭毕敬的问道,“那依公主所言,就这么算了?” 霁月抿了抿嘴,脑子转的飞快,笑吟吟的拔了一把草,“这样吧,你们十大掌门都在,投票解决呗,支持无道子的,将这根草投给他,认为袁大侠赢的,就投给他。” 赫连叶怔了怔,四公主的心思果然沉不可测,这哪是想看输赢,分明是想看看江湖的势力分布。 但这种话他不能说,只能答应。 袁大侠是个粗豪的男人,不怒自威,有侠名。 而无道子长袖善舞,拉帮结派,结交了很多人。 两方各不相让,最后的结果也出乎大家的意外。 “五比五。” 众人面面相视,“这怎么办?” 沐霁月嘴角含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江湖势力之间的勾心斗脚,不比朝堂少。 正在为难之际,赫连叶心里一动,“公主身份尊贵,眼光远在别人之上,你也来投一票吧。” 众人面面相视,神色古怪。 霁月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凉凉的说道,“我?我可不是武林中人。” 赫连叶还是盟主,有些事情能决断,“可您是公主,有资格说一句话,两位意下如何?” 袁大侠率先开口,“可以。” 他都这么表示了,无道子若是反对,就得罪了沐霁月。 他挣扎了半响,“行。” 心中却有种不好的预感,眉头紧皱。 赫连叶做了个手势,“公主,您请。” 霁月挑了挑眉,淡淡的笑道,“在皇室只有一个准则,那就是不看过程,只看结果,而我已经看到了结果,袁大侠,我支持你。” 轰轰烈烈的比武大会降下帷幕,袁大侠登上盟主之位,接受众人的恭贺,是夜,大摆宴席庆贺。 而霁月婉拒了邀请,对那种场合不感兴趣。 她百无聊赖的扫了一圈,轻声吩咐道,“收拾行李,等会就走。” 该凑的热闹凑完了,该看的武功尽收眼底,也该离开了。 半秋愣了一下,“现在就走?很晚了。” 自家主子向来随心所欲,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随性惯了。 霁月把玩着小手,“再不走,被人缠上就麻烦了。” 那些江湖人士打着各种名号来拜见,烦的要命。 半秋忽然哈哈一笑,“也是,我只要想想无道子那铁青的脸,就忍不住想笑。” 大快人心,真是爽歪歪。 那种人哪配当盟主? 半春却有些不安,“小姐,无道子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当时无道子看自家主子的眼神,让人很不安。 霁月眼神闪了闪,嘴角微勾,“那又如何,他已经无缘盟主之位。” 半春微微蹙眉,“他要是知道您做了手脚,估计会气疯的。” 霁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么会在乎区区一个江湖人的怨恨。“气疯倒是不至于,疯狂报复是有可能的,不过,我怕过谁?” 半春不好多说什么,加快动作收拾细软,一个时辰后,已经坐着马车悄然离开了。 行到华山脚下,马车猛的一震,正在闭目养神的霁月吓了一跳。 “什么事?” 车夫惊叫一声,“前面有人拦路。” 马车稳稳的停下来,霁月撩起帘子往外看,夜幕昏暗,人影绰绰。 她拿着一颗夜明珠照了照,嘴角微勾,是无道子,果然来了。 无道子的眼神阴恻恻的,很是吓人,四周全是他的手下。 “公主深夜赶路,不知想去哪里?” 霁月把玩着夜明珠,笑的云淡风轻。 “随便走走,你有什么事吗?” 月黑风高杀人夜,罪恶在黑夜中疯狂滋长。 无道子眼中闪过一丝绝决的疯狂,他事后才知道,自己被这位娇公主摆了一道。 “还请公主暂留几天,我有事要请教。” 话虽客气,但手一挥,一群人将马车团团围住。 霁月慢条斯理的走下马车,笑的优雅从容,“这是请教的架式吗?” 无道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果然是宫里出来的,太沉得住气了。 “我敬你是公主,不要敬酒吃罚酒。” 他本是黑道出身,半路漂白的,心狠手辣,什么都敢做。 沐霁月毁了他登天的路,他心中恨极,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报复回去。 管她是不是公主,就算是天皇老子,挡了他的路,照杀不误。 他杀气腾腾,毫不掩饰那份冲天的杀意。 半秋勃然大怒,“放肆,好大的胆子,跪下。” 无道子站着不动,眼神忽明忽暗,“公主毁我前程,我当然要找公主说个明白。” 沐霁月嘴角勾了勾,微微一笑,“什么前程?” 她居然笑的出来?无道子强自压抑住的怒火蹭冲上来。 “你心里明白,来人,请公主去我们家做客。” 几个手下冲了过来,还没靠近,无数剑招袭来,纷纷倒在地上,“啊啊。” 都不用沐霁月亲自出手,就被她身边的人料理了。 无道子勃然大怒,抽出长剑,对准沐霁月,大声怒斥,“公主,你这是想跟我撕破脸?你小小年纪,如此狠毒,我绝不会放过你……” 第九百四十九章 又见二皇子 第九百四十九章又见二皇子 话还没说完,一道白光闪过,袭向无道子的面门,无道子慌忙朝后退,沐霁月一朝得手,攻势更加凌厉。 “接招吧。” 说打就打,手下不留情,招招直刺要穴,完全不按江湖规矩走。 无道子一招失了先机,招招落败,左闪右避,气的窃窃私语。 “公主,你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 他使出了全身解数,没有留手,暗暗发誓要让她好看。 但是,不管他怎么出招,都被沐霁月压着打。 他暗暗心惊,沐霁月的剑法之精妙远在袁不为之上。 沐霁月还有闲情挑衅,“怎么不客气?这样?还是那样?” 一招招的刺他致命的地方,无道子拼命抵挡,最后累的气喘吁吁,力不从心,“啊。” 胸口一疼,他低头一看,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流下来。 他惊惧交加,像见鬼了般,“你……用的是什么剑招?” 她刚才用的杀招正是他最得意的无尘剑法最后一式,殊途同归。 这才是最可怕的! 这世上只有他会这一招! 沐霁月浅笑盈盈,明艳动人,“殊途同归,我使的好吗?” “你……“无道子脸色惨白,不敢置信,“你怎么会?你偷学我的武功?你……” 就算偷学他的武功,怎么比他使的还好?这不科学! 心神恍惚之际,心口一阵剧痛,“啊。” 心口插了一把长剑,沐霁月冷冷的看着他,“真啰嗦。” 无道子浑身一颤,惊怒交加,完了! 她居然敢痛下杀招? 沐霁月面无表情的抽回长剑,冷若冰霜,“天路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 想自寻死路,她成全他! “你不敢杀我的,我是……”无道子胸口喷出一道血箭,无力的倒下去,发出一声惨烈的嘶吼,“啊。” 他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气,至死都不明白,怎么会输的这么惨? 他是要当武林盟主的人啊! 现场一片肃杀,血气冲天,惨叫声连连,有如修罗场。 杀到最后一个,那人吓破了胆子,哭着求饶,“公主,不要杀我,不要,我只是奉命行事。” 沐霁月摆了摆手,“留一个让他带话回去,就说人是我杀的,谁再敢对我本公主有邪念,杀无赦!” “是是。”那人吓的屁滚尿流,连滚带爬。 “滚吧。” 一路南下,走走停停,游山玩水,玩的不亦乐乎。 到了南方重镇如意镇,沐霁月打算休整几天,好好放松一下。 一进如意镇就发现人好多,人挤人,半冬最贪玩,一看到这样的盛况,立马兴奋起来。 “这里好热闹,人好多。”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这是南方重镇,自然人多热闹,我们休息几天,慢慢逛。” 半冬趴在窗边,不时的发出惊叹,“哇,有好多小玩意,我想买。” 她们虽然是丫环,但每个月有二十两银子的月钱,一年下来就二三百两了,用不完的。 霁月随意挑了一家干净的客栈,好好的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她打了个呵欠,慢吞吞的起床。 只有半春和半秋在,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半冬妹妹跟半夏一起出去逛了,如果主子要见她们,打发人去叫。“ ”不必,让她们好好玩吧。“霁月也没什么要事,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吃了饭,她走下楼梯转了转,忽然觉得气氛不对劲。 好像客人们很兴奋,交头结耳,气氛古怪。 霁月招来老板,”老板,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老板笑容满面的说道,”昨天半夜有贵客进城,官府发公告,让大家不要乱跑,不得生事。“ 霁月心里一动,”贵客?哪来的?“ ”这就不清楚了。“老板就算知道,也不敢乱说。 霁月也没有勉强,坐在楼下喝茶。 忽然,一个高挑的身影从外面冲进来,一眼就看到沐霁月,飞奔而来。 “小姐,不好了,半冬妹妹被人调戏……” 是半夏,她满面通红,焦急而又不安。 霁月眉头一皱,”走。“ 二话不说,她就带着人冲出去,她是最护短的,绝不允许别人欺负她的人。 在路上,她脑子转个无数个念头,“到底是谁?” 如果是普通人,半夏不会这么紧张。 半夏眼眶红红的,“是二皇子。” 二皇子是主子,他身边有高手,她们也不敢下重手,自然是敌不过的。 二皇子?霁月几乎忘了这个人,居然蹦出来欺负她的人,“找死。”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锦衣公子捏着半冬的下巴,眼神龌蹉,嘴里不干不净,“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服侍我,有你的好处。” 半冬动弹不得,但一脸的愤怒,“我家主子就要来了,你赶紧放开我,否则哭都来不及。” 锦衣公子眼神一狠,反手就是两巴掌,“啪啪,死丫头,居然敢威胁我?就算你主子来了,也是死路一条。” 满腔的恨意就算隔着很远,也能闻到。 一道白光袭来,直刺他的后脑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身边的侍卫就猛扑过去,”公子,小心。“ 锦衣公子被推倒在,脑门凉凉的,这才发现头发被削断了,气的他哇哇叫。 “啊啊。” 锦衣公子扭头一看,一个白衣少女飞奔过来,轻盈而又快速,清丽的容颜,是那么的熟悉。 他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哪来的恶徒,给我打,狠狠打。” 仇敌见面,分外眼红。 二皇子一生的前程都断送在沐霁月手上,那恨如滔滔江山,绵绵不绝。 沐霁月刷刷几剑,就将几个侍卫击退,随手点开半冬的穴位,将她护在身后。 眨眼之间,她就将人救了下来,化解了危急,出手不凡。 做完这一切,她才慢悠悠的打量了几眼,随着年纪的增长,这位二皇子的五官长开了,却变丑了,眉眼之间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人也肥了一大圈。 又一次见面,她优雅的站着,高高在上,而二皇子跌在地上,只能仰视。 “二皇子,你还是这么不堪入目,上不了台面。” 第九百五十章 意外重逢 第九百五十章意外重逢 百姓们震惊不已,“什么?他是二皇子?不是吧?皇室怎么出了这种人?” 强抢民女啊,皇子还干这种事? 二皇子又一次尝到那种被羞辱的难堪,暴跳如雷,“将这小妖女打死。” 他一口一声小妖女,恨不得立马治死沐霁月。 这么好的机会,绝不能放过。 不死不休!沐霁月,看她这次还怎么逃出生天! 沐霁月换了挑眉,似笑非笑,“打死我?凭你也配?” 五年前她能将二皇子打趴下,五年后更不是她的对手了。 她浑身散发凛然的气势,令人生畏,侍卫们心里直打鼓,这位姑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这气质,这仪态,比宫中的公主更胜一筹。 二皇子站在她面前,硬生生的被比的黯淡无光。 二皇子见他们畏畏缩缩的,勃然大怒,“还不上去?” 半秋持剑挡在霁月面前,冷若冰霜,“谁敢?这是四公主,冒犯皇族是死罪。” 侍卫们顿住了,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居然也是帝女! 二皇子气坏了,不听他的命令?这是怕了? 他凶神恶煞般大吼大叫,“我命令你们,杀了她!” 围观的百姓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二皇子脑子有病吧,连亲妹妹都杀,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真是疯子! 皇上怎么就不管管? “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的人,太残暴了。” “还是皇子呢,这种人要是当了皇帝,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手里。” “放心,他的腿有毛病,当不了皇帝。” “谢天谢地。” 百姓们的话传入二皇子的耳朵里,越发的暴戾,亲自抽出一把长剑恶狠狠的砍过来。 这几年皇位离他越来越远了,早就不在意名声了。 他只想杀掉她!这个害人精! 半秋轻轻一挥,就将二皇子的长剑挥出去。 沐霁月眉头紧皱,义正言辞的怒斥,“皇室出了你这种败类,真是丢人,你这种人应该让皇上将你除族。” 二皇子气炸了,“你算什么东西?死丫头,你不过是个没人在意的野种……” 沐霁月一巴掌拍过去,将二皇子掀翻,一脚踩在二皇子胸口。 “啊。”二皇子发出一道杀猪般的惨叫声。 侍卫们着急万分,“请四公主高抬贵手,放过我家主子。” 沐霁月眉头微蹙,“原来你们都认识我,那就是明知故犯了?” 侍卫们不敢跟她动手,皇帝就在不远的地方。 “不,不是的,我们也是没办法,还请公主念在兄妹的情份上,饶了这一次吧。” “我和他能有什么兄妹感情?”沐霁月神色淡淡的,话风一转,“不过,看在你们这么可怜的份上,就放了他,带他走吧。” 侍卫们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感激涕零,“多谢公主。” 不愧是皇室公主,很有公主的风范和大气。 反观二皇子,越来越猥琐,越来越极端,让他们这些跟随的人整天提心吊胆。 二皇子气的嘴巴都歪了,居然向沐霁月表示感谢?“你们这些叛徒,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主子?要么你们死,要么你们杀了她,你们选择吧。” 他对沐霁月的怨恨刻在了骨子里!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一名随从壮着胆子劝道,“二皇子,皇上就在不远处,您别闹事了。” 跟着二皇子是没有前途的,但有什么办法呢? 一听到皇上这两个字,二皇子的脸色变了几变,隐隐有恨,“他早就对我生厌了,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不会在意的。” 本来不带他出宫的,但又不放心他留在京城,所以才放在眼皮底下盯着,他心里清楚着呢。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二皇子。” 二皇子一哆嗦,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勉强挤出一丝笑,“紫衣侯,你怎么来了?” 霁月暗暗惊讶,二皇子也有害怕的时候?他怎么会怕紫衣侯?什么情况? 一身紫衣的年轻男子走过来,丰神俊朗,极为出众。 他拱了拱手,一脸的严肃,“臣奉旨接四公主面圣,二皇子也一起。” 二皇子的脸色一变,来的好快,那老不死的盯他盯的太紧了。 “我不去。” 紫衣侯置若罔闻,微微恭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恭请二皇子。” 看似恭谨,其实根本无视二皇子的意见。 二皇子恼羞成怒,“紫衣侯,我是皇子!” 紫衣侯优雅从容的颌首,“有什么话跟皇上解释。” 二皇子咬了咬牙,猛的往回走,紫衣侯做了个手势,随他而来的一群人哗拉拉的跟上去。 紫衣侯没有急着走,冲四周的百姓行了一礼,风度翩翩,让人如沐春风。 “让诸位受惊了,每人领一吊钱压压惊,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事关皇家的体面,希望大家不要出去乱说。” 大家既有钱拿,又能避祸,自然满口答应,“紫衣侯放心,我们都不是多嘴多舌人。” “多谢诸位。”紫衣侯长袖善舞,极会来事,将百姓们安抚的服服贴贴。 他转过头,深深的看了沐霁月一眼,她长大了! “公主请。” 霁月也在看他,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紫衣侯,让人心折,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痕迹。 她慢慢往前走,声音压的低低的,“好久不见,紫衣侯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紫衣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变漂亮了,女大十八变,变的快认不出来了。” 这话她爱听,非常愉快的捧了自己一把,“我也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好看,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呢?” “哈哈。”紫衣侯朗声大笑,笑容璀璨如星。 在笑声中,陌生的隔阂渐渐散去,那股默契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他们合作的生意已经开遍整个大陆,在三国遍地开花,赚的盆满钵满。 沐霁月微微一笑,终于又见面了。 紫衣侯笑吟吟的开口,“沐霁月,看到你自信飞扬,我就放心了,你没有浪费光阴。” 在她身上,还保留着那股张扬的锐气,但多了自信干练,眼神沉静如水,波澜不兴。 光夸她懂事了,就见沐霁月丢了一个白眼过来,“不要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整的像我长辈般。” 第九百五十一章 皇帝的心思不要猜 第九百五十一章皇帝的心思不要猜 紫衣侯忍俊不禁,还是这么跳脱,视礼教如粪土。“本来就是你的兄长。” 霁月心里一动,“对了,你知不知道……” 说了一半,她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问。 紫衣侯知道她向来直爽,如此神态恐怕有大事,“你想问什么?” 霁月想了想,还是直接问了,“我有同胞兄弟姐妹吗?” 他在外面混,而且跟安后一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定会知道一些。 紫衣侯怔住了,“同胞?你怎么会这么想?世人都知道安后只生了一个女儿。” 见他神色如常,霁月抿了抿嘴,“这样啊。” 紫衣侯轻声问道,“怎么忽然问这个?” 霁月微微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这事她也不能确定是真是假。 皇上住在一有名富商的别院,布置的富丽堂皇。 一名宫人迎了出来,一双美目含情的看了紫衣侯一眼,又落在霁月身上,行了一礼,热情的笑道,“总算是来了,皇上刚刚问起呢,四公主,请随奴婢进见。” 霁月也没有什么紧张的,坦然的跟进去。 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听到动静头也不回。 霁月看了他几眼,几年不见,他苍老了许多,鬓角都白了。 她盈盈一拜,福了福身体,“见过皇上。” 却没有行参拜大礼,没办法,她是讨厌磕头了。 皇上抬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五年没见,还是这么不懂规矩,磕头都不会了?” 霁月淡淡一笑,“膝盖硬掉了,弯不了,真是抱歉啊。” 父女俩都硬梆梆的,气氛也僵,没有半点亲情。 霁月懒的作戏,全随本心行事,痛快自在。 而皇上是不屑作戏,他是天佑国的主宰,想让谁生就生,想让谁死就死。 “这五年你到底学了什么?有什么长进?” 霁月眼珠一转,很不客气的吹了起来,“长进可大了,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一听这话,皇上不耐烦的打断道,“朕看是闭着眼晴说瞎话的本事见长。” 霁月也不生气,乐呵呵的说道,“这都看出来了?果然是皇帝,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晴。” 皇上面无表情的问道,“为什么把暗卫赶回来?” 去了明月山庄,她就将人赶走了,来一个赶一个,任谁都不许盯着她。 后来实在没办法,只好在外围看着,不过,大致的事情还是知道的。 霁月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我有隐私权,不喜欢上个厕所都被人看在眼里。” 就算是帝王,也被她的话雷到了,太俗气,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朕还以为你翅膀硬了,底气足了,敢跟朕作对了。“ “什么?”霁月一脸的惊讶,“我一直在跟你作对啊,没有停止过。” “……” 皇上冷眼看着她,喜怒不形于色,“你一出现就打了二皇子,你真够狠的。” 霁月挑了挑眉,不屑的嘲讽,“是你儿子太愚蠢了,一而再的来惹我,若有下次,死了别怪我,皇上啊,你有空就管管吧,这几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一股奇香扑鼻,她微微蹙起眉,有些不适。 皇上冷不防开口,“召你来,是为了你的婚事,朕打算给你赐婚。” 如一道惊雷砸过来,霁月脸色变了变,不觉得他是出于爱女之心。 “给我赐婚?赐给谁?我的婚事能自己作主,不劳皇上关心。” 她早就说过,不喜欢被人摆布,自己的人生自己掌控。 但显然,皇上没把她的话当真。 “朕已经有了决断。”皇上神色淡漠如雪,不容对方质疑,“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出去了,安心的待着嫁人,好好的学学三从四德。” 这话太有意思了,三从四德?她是这种人吗? 看来他已经挑好了人选,却不敢说,这是为什么呢? 霁月的眼珠转的飞快,“老太后呢?我是不是该去看看她?” 从皇上身上打听不到消息,那从太后身上下手喽。 皇上没好气的说道,“你嫌她活的太长了?不许在她面前晃悠。” 沐霁月不客气的嘲讽道,“听上去你好像很孝顺似的。” 一别多年,皇上对她的无礼很不适应,脸色沉了下来,“沐霁月。” 沐霁月不但不怕,反而嚣张的扬了扬下巴,“奉劝一句,别打我的主意,对你没好处,你不想要赚钱了?” 皇上勃然大怒,还是这么桀骜不驯,“这天下是朕的,更不要说区区明月楼和车马行。” 整个天佑都是他的! 沐霁月嘴角微勾,淡淡的嘲讽,“我明白了,是想霸占我的产业,皇上啊,看来你缺钱缺的厉害。” 皇上气的脸色发青,眼神冰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哪有不舒服?沐霁月心里一动,想起那股奇香,脸色变了,“浑身发软,头疼的厉害,你……对我使毒?” 她抚着额头,惊怒交加,恶狠狠的瞪着他。 见她终于变了脸色,皇上舒坦了,“不是毒,是药,让你浑身无力的药,只要乖乖听话,等你出嫁的那天自然会给解药。” 没有力气折腾,就跟没有爪子的老虎,不足为惧。 到了这种时候,霁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大声怒斥,“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最虚伪最恶心的男人,谁嫁你谁倒霉,谁做了你的儿女,前世不修。” “住口。”皇上被骂的脸上无光,气恼不已。 沐霁月最恨这种不把她当人看的行径,“手握至高的权利有什么用?没人对你真心,所有人都想在你身上得到好处。” 皇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神色淡漠如雪,“朕不在乎。” 他只需要权势就行了! 霁月自嘲的笑了笑,“也是,你已经不是人了。” 皇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悯,俯视蝼蚁的高傲,“来人,将她送去园子,没朕的允许,不得让任何人见她。” 最偏僻的小院,里面倒是一应俱全,只是没什么下人。 霁月被扶进院子里,四个丫环紧张的围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接过来,将她送进屋子,“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吓我们。” 第九百五十二章 狐假虎威 第九百五十二章狐假虎威 四人围着她打转,手足无措,泪如雨下,才一转眼的功夫,活蹦乱跳的人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早知这样,就不该回来。 霁月冲她们使了眼色,却没好气的喝斥,“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死不了。“ 几人面面相视,神马情况? 霁月侧耳听了半响,做了个可以手势,人都走远了。 半秋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躺在床上的沐霁月猛的翻身而起,动作敏捷利落。 “不就是被皇上下药吗?他专业坑子女一百年。” 药是好药,只要闻到就会浑身酥软,动弹不得,像个活死人。 果然是宫庭秘药,好东西啊。 可惜啊,她不是普通人,这些年她搜罗了无数奇珍异宝,还搞了无数药材,专门弄了一个实验室。 除了一般的中成药外,各种奇奇怪怪的药都泡制出来了。 关键是,她有能解百毒的至宝,寒玉珠。 这些年她没有白费,比谁都努力,除了苦练武功,还学了兵法,学了权谋,还把老本行拿出来回炉了一通。 顺便还开了专卖成药的仁心堂,每年都赚飞了。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由的活着,不必成为某个人的棋子,更不想成为无用的筹码,任由人摆布。 她的人生,由自己作主! 丫环们又惊又喜,小姐没事吗?太好了! “皇上到底是为什么?” 这些年小姐没招惹皇室成员,也没干什么过份的事,还替皇上赚银子了呢。 为什么一见面就这么做?到底是不是亲生父亲? 霁月轻盈的走到桌边,挑了一个水果啃,“为了控制我呗,在他眼里,天下皆棋子。” 可惜啊,棋子有了自己的想法,就会反抗。 他把自己看的太重,把别人看的太轻,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半秋为她感到不值,“小姐,你……” 她忽然有点明白小姐为什么那么拼命了,明明贵为公主,养尊处优的日子不过,非要流荡江湖,苦学本事。 在皇宫里,她就算想学,也学不了啊。 霁月倒是无所谓,有什么难过的,她早就看透了。 半春有些想不通,“小姐,皇上到底要做什么?” 霁月脑子转的飞快,早就想好了对策。“据说要给我赐婚,估计人选不咋地,所以才给我下药吧。” 皇帝这种生物,为了利益,什么都做的出来。 半冬满心的愤愤不平,“怎么能这样?你是他亲生的女儿,这些年给他赚了很多钱。” 霁月不禁乐了,钱是什么?在皇权之下,连屁都不是。 “天下都是他的,所有钱是他的,我们这些人也是他的。” 其实吧,皇帝才是世上最会强取豪夺的强盗。 弱肉强食才是王道。 “……”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半秋眼睛一亮,“小姐,想办法联系南宫世子吧。” 南宫世子这些年掌了军权,天佑一半的军权都在他手里。 霁月摆了摆手,她一点都不着急,“暂且看看情况,我倒想看看老头子给我挑了个什么玩意?” 以她的本事,想走随时就能走,谁都拦不住她。 但是,她必须给皇上一个终身难忘的回礼。 让他此生都不敢再得罪她! 几个丫环郁闷的不行,“哎,贵为公主也不过如此。” 有啥用,照样是别人手里的筹码,当成利用工具。 霁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眼珠转的飞快,一个个鬼主意涌上心头。 外面传来喧哗声,三公主标志性的尖嗓子划破天际,让人印象深刻。 “还不放我进去?” 守在门口的侍卫不肯让她进去,严词拒绝,“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出,违令者斩。” 三公主一听到消息,就迫不及待的赶来落井下石,想一泄心头之恨。 但嘴上说的很好听,“这是指别人呢,我们可是亲姐妹,不受此限,父皇要是知道我们姐妹联络感情,肯定不会见怪的。” 侍卫也不是傻的,“不行。” 三公主好说歹说,都没法说动侍卫,气的横眉竖眼的,“我命令你,马上让开。” 侍卫是皇帝的亲卫,只听皇上的命令,“恕不能从命。” 三公主又没办法硬闯,气的直跳脚,扯着嗓子大吼大叫,“沐霁月,沐霁月,你给我出来,你不会是不敢出门吧?怕见我?你这个小贱人,滚出来……” 她越骂越难听,侍卫都惊呆了,这还是公主呢,皇家就这教养? 半秋听不下去了,气的火冒三丈。“小姐,我出去收拾她。” 霁月根本没放在心上,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不必,让她子得意一会儿吧,先看看皇上的反应。” 半秋心里一动,“皇上……” “走一步看一步,不要慌。”霁月最喜欢一击而中,打的皇上没有反手之力。 半秋强压着怒火,“三公主也不是个聪明的,明知皇上有令,她还不管不顾的。” 霁月不屑的嘲笑道,“这是仗着皇上的宠爱呢,没办法,皇上的宠爱如朝露,随时会消失,过期不用是傻子啊。” 这话说的众人面面相视,“哎,好复杂。” 霁月胸有成竹,“放心,有我在,怕什么,我们先看看热闹。” 看着她这么淡定,大家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也是,跟着公主,她们何时吃过亏? 不知过了多久,三公主终于消停了,离开了一会儿,又重新杀回来。 这一次她带来了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太后有旨,召四公主进见。” “这……”这次侍卫犹豫了,太后不是好脾气的主子,除了皇上外,就她最大。 三公主狐假虎威,嚣张的不行,“难道你们敢违抗太后的旨意?” “不敢。” 趁侍卫迟疑之际,三公主带着人冲进去,凶神恶煞般冲向屋内。 一看到躺在床上的沐霁月,三公主顿时得意的一笑,她也有今天! 她右手一挥,气势汹汹的下令,“把四公主抬走。” 几名丫环护在霁月面前,长剑在手,面有怒色,“放肆。” 三公主恶狠狠的瞪着这些不识趣的奴才,“不想让你们主子更倒霉的话,赶紧住手,我要是你们,早就跪地求饶,求一条生路。” 第九百五十三章 一力破十会的霸道公主 第九百五十三章一力破十会的霸道公主 霁月冷冷的喝道,“砍了她的脑袋。” 半秋二话不说,挥剑而上,三公主整个人都蒙逼了,刚才的气势全飞走了,吓的不轻。 谁都没料到说动手就动手,连公主都敢杀。 眼见长剑刺过来,三公主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她身边的宫女心中大急,拉起她的胳膊往外狂奔,一边跑,一边尖叫,“啊啊。” 一个个跑的飞快,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半秋冷哼一声,“真没用,这样就吓跑了。” 她才出手呢,真是的。 霁月慢吞吞的坐起来,拂了拂衣袖,“打完小的,老的就来,等着,对了,去跟外面的侍卫说一声,给我弄个轮椅过来,去跟皇上要,否则我就放火烧了院子,大家一拍两散。” 果然,半个时辰后,外面一阵喧哗。 “太后驾到,统统过来接驾。” “小姐。”半秋有些不安。 “没事,推我出去。”霁月坐在轮椅上,半夏推着她站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几人站在霁月身边,神色肃穆,腰间都佩着长剑,威风凛凛。 大门被重重推开,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老妇走进来,老妇雍容华贵,戴着凤冠,满眼冰寒,正是五年没见的太后。 她苍老的可怕,老脸像桔子皮,干巴巴的,全是皱纹,看来就算是太后,也挡不住岁月的侵袭。 看着慢慢走来的人群,几个丫环有些不安,霁月摆了摆手,优雅而又从容,“不必理会。” 太后冰冷的视线扫过来,霁月嘴角含笑看了回去,不闪不避,极为大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厮杀了无数个回合,身边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五年不见,太后老了,而沐霁月长大了! 一名老嬷嬷怒吼一声,“好大的胆子,居然不来迎接太后凤驾,统统拉出来砍了。” 她是认真的,杀气四溢,来了一个下马威。 三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没有了这些有武功的本事,看沐霁月还怎么嚣张。 霁月漫不经心的一扬手,不带一丝烟火味,“来一个杀一个,不必手软,哪怕血流长河,也有我撑着。” 她越是轻描淡写,杀气越足,让人不寒而栗。 那老嬷嬷惊呆了,还是这么嚣张,“四公主,你太放肆了。” 霁月根本没有多看那个老嬷嬷一眼,神色淡漠,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里,很是霸气,“出了事我担着,就算是伤到太后也没关系,死了更好。” 太后气的脸都扭曲了,多年不见,死丫头越来越嚣张了。 本来怒气冲冲的过来收拾沐霁月,但刚刚出手,就被沐霁月强势的打回去。 三公主立马火上浇油,“沐霁月,你疯了吗?” 太后身边跟着一群宫人,全是精明能干之辈,宫斗高手,但是,真刀真枪的动手就不行了。 她身边会武的高手都被皇上找借口除了,她也是没办法! “快叫御林军过来弹压,真是反了天。” 弹压?霁月嘴角微勾,这御林军是皇上亲卫,只有皇上能调动。 太后虽是主子,但想调动那些人,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皇上把她当成筹码,自然不想让她现在就死。 霁月凉凉的开口,“太后啊,你最好对我尊重些,否则你今年的药就断了,过不了这个冬天哟。” 这话如针扎般,深深的扎痛了太后,她深受病痛所苦,而这一切全拜沐霁月所赐。 “药?哀家已经找高人制出来了,你的药没人稀罕了。” 她底气十足,不用再求沐霁月了,多年积压下来的怨气,自然全冲着沐霁月而来。 霁月像看白痴般看着她,“那你那位高人有没有告诉过你,我那药需要六十四种药材,份量不一,若差一丝一毫,不但没效果,而且会适得其反,枉送性命呢?” 她顿了顿,笑的得意志满,“这世上除了我,没人能制出相同的药。” 太后的脸色忽白忽青,双手紧握,眼神变来变去,惊疑不定。 她怕死,比谁都怕死! 三公主不禁急了,“皇祖母,别听她的鬼话,她最会骗人了。” 霁月眼珠一转,“这高人不会是你推荐的吧?不懂医术就算了,好歹多看几本医书,多问几个太医,你以为太医真的吃干饭的?没本事也进不了太医院!” 她不屑的语气,把三公主气的胸口疼。 太后却听出些许意思,脸色更加的难看,“你这是什么意思?” 霁月把玩着发丝,笑的意味深长,“五年的时间,几十个顶尖的太医都破解不了我的药,怎么眨眼之间就行了?啧啧啧,到了冬天出了人命,才有趣呢。” 这话里的深意,让人不寒而栗。 太后冷冷的看向三公主,三公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强忍着惧意劝道,“皇祖母,她这是怕您杀了她呢,她的话不足以采信。” 霁月不禁乐了,“看来你是迫不及待的盼着太后死了,也是,她活的太久了,久到后宫女子都不耐烦了,谁乐意上面一直压着一座大山呢。” 这话一出,气氛一下子变了,所有人的脸色都惊怒万分。 尤其是太后,神情太复杂了! 三公主后悔的不行,就不能让她开口说话,嘴巴太厉害了,抵得上千军万马了,“沐霁月,你少胡说八道,你这是陷害。” 霁月哪是胡说,分明是说中了好多人的心思,“我说的都是实话,要是没有了太后,大家都能松一口气,尤其是梅家的女人,没太后压着,就能解决了,梅妃也能制霸后宫了,听说刚生了一个小皇子?皇上特别宠爱?” 每一个字都戳中了太后敏感的神经,脸色越来越黑。 三公主快要哭了,气怒攻心,“闭嘴,来人,给我杀了。” 随之而来的侍卫犹豫的看向太后,太后才是后宫之主。 但太后没有反应,阴暗不定的盯着三公主看,似乎要看到她心里去。 三公主被看的心里发毛,不安极了。 霁月淡淡的嘲讽道,“杀人灭口喽,你也就这么一点本事。” 三公主急的尖叫,大声辩解,太后被吵的脑袋都快炸开了,“够了,先将沐霁月送进地牢看管起来。” 第九百五十四章 是鸿门宴呢 第九百五十四章是鸿门宴呢 几名侍卫正要上前,就听到霁月清冷的声音响起,“太后,你这是要跟皇上对着干?看来你对皇上心怀恨意,母子争权了?” 侍卫的脚步僵掉了,神色惊恐,打死他们都不想掺和进去。 太后日落西山,没有几年可活了,还争什么呢? 她一本正经的点头,“也是,你的娘家宋家可是死在皇上手里,又处处压制你,不许你伸手朝政,你恨也是正常的。” 这话一出,现场静的出奇。 不得不说,她说中了一部分事实,这几年太后的权力越来越小,跟皇上的矛盾越来越大。 但是,没人敢挑破此事! 太后气的胸口起伏不定,脸色铁青,“你的嘴巴很厉害,但是,再怎么说,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一定要让沐霁月知道她的厉害,趁机收服沐霁月! 她纵然百般不是,但一手医术还是很有用的。 她一扬手,“动手吧。” 霁月也不是好惹的,扬声喝道,“给我听着,敢动手者,杀无赫。” 冰冷的声音挟带着无尽的杀气,让人心生怯意。 天不怕地不怕的蛮横,让侍卫们犹豫不决。 虽说四公主这些年没在宫庭出现,但是,宫里依旧有她的传说。 这可是连二皇子都敢弄残的狠角色! 沐霁月还嫌不够刺激,看向身边的丫环,淡淡叮嘱道,“你们打起精神,让大家都看你们的本事。” “是。” 长剑齐挥,剑光闪烁,散发着冰冷的寒气,正值妙龄的少女却面罩寒霜,浑身杀气。 沾过血的杀气,让人胆战心惊,宫人们纷纷朝后退,个个吓的脸色发白。 太后气的嘴巴都歪了,“你这是要造反!” 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太后,没有太大的实权,身体又不好,常年养病,气势不足。 霁月过去没怕过她,现在更不会怕她了,“是啊,要造反,是不是要诛九族?从你第一个开始吧,太后娘娘。” 太后气的浑身哆嗦,“你……你……” 一道微冷的声音响起,“怎么这么多人?” 是皇上,他带着侍卫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也不知何时来的,看到了多少。 众人纷纷跪下行礼,太后的眼神闪了闪,“皇儿,你来的正好,快让她交出药方。” “药方?您每年吃的药?”皇上挑了挑眉,私心以为,她病着才是好事,免得手伸的太长。 太后病的七倒八歪,将所有的怨气都记在沐霁月头上。 “是,我这些年吃尽了苦头,全是因为你这个不孝女啊。” 她这把年纪了,又富贵至极,最在意的就是寿命。 霁月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要不是我,你哪能行动自如的活了几年?早就瘫在床上当活死人,不知感恩的东西。” 皇室的人啊,都自私的要命,错的永远是别人。 就算帮了她,她也不会放在心上,救她是应该的,做的不好呢,就该死。 太后恼羞成怒,“听听,她说的什么鬼话?这可是你生的女儿。” 皇上神色淡淡的,“有话好好说,有什么问题坐下来解决,对了,明天有个晚宴,母后可不能缺席。” 太后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晚宴?哀家怎么不知道?” 皇上微微一笑,威严日盛,“是为北地狸族的使者接风洗尘,今天刚到的。” 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北地狸族?他们想干什么?” 狸族位于天佑国的北方,是游牧民族,民风彪悍,屡屡在边境闹事,烧杀抢劫,无所不为。 他们来去无踪,干一票就跑,居无定所,随时跳出来闹腾,让天佑国深受困扰。 皇上眼睛眯了起来,有一丝得色,“说是仰慕天佑的风土人情,特来进见朕。” 太后喜形于色,“看来是怕了我们,有意归顺,好,太好了。” 她还是很有政治野心的,皇上的眼神一凝,但很快恢复正常,笑的淡然,“母后,您是后宫之主,到时多帮衬些。” 太后满口答应,她最喜欢参加这种晚宴,展现一国之母的风范,让那些野蛮人开开眼界,跪倒在她脚下。 “那是自然。”皇上的视线落在其他人身上。 “都回去准备吧,不准丢了天佑的脸,否则休怪朕不客气。” “是。”众人齐齐应了,别提有多乖顺了。 皇上满意的颌首,视线又落到沐霁月脸上。 “沐霁月,你也要参加,母后,你给她准备衣物和首饰。” 这是命令,而不是征询,态度强势。 霁月嘴角微勾,玩味的笑了笑,“好。” 一群人哗啦啦的走掉了,小院恢复了宁静,霁月轻敲着轮椅,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微微蹙眉,陷入沉思之中。 几个丫环默默的守着她身边,不敢惊扰她。 不知过了多久,霁月回过神,淡淡一笑,忽然想通了什么。 半秋立马凑过来,紧张兮兮的说道,“小姐,我怎么觉得明晚的宴席是鸿门宴呢?” 霁月抿嘴微笑,“本来就是啊。” 她居然笑的出来?半秋担心的不行,皇上也不知打什么主意,反正没安好心。 “那怎么办?装病吧。” 霁月摆了摆手,淡淡的嘲讽道,“我敢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哪怕抬也会将我抬过去。” 半冬顿时怒了,“到底想干什么?小姐,不会是专门针对你吧?” 霁月含笑不语,几人面面相视,感觉很不好。 半秋心里一动,“难道是……想让您和亲?” “和亲?”霁月眼珠转了转,一双乌黑的眼晴染上一层笑意,晶莹剔透,“天佑国自称是泱泱大国,怎么可能将公主嫁给蛮族?皇上丢不起这个脸。” 国和国之间才能正常的邦交,才有和亲这一回事。 但是,蛮族只是一个部落,谁会将公主下嫁?那会让其他国家嘲讽的! 半春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那会是什么打算?反正我不相信仰慕上国风范,想归顺中原礼乐文明,呵呵。” 蛮族只知道杀人越货,只知道打打杀杀,别的都不在乎。 其实,霁月心里有数了,但没有说破,“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呗。” 第九百五十五章 又想替皇上代言 第九百五十五章又想替皇上代言 第二天,侍女早早的送来衣物和首饰,衣服华丽无比,首饰珠光宝气,璀璨夺目,让人眼前一亮。 半夏仔细检查了一下,忽然脸色一变。 “小姐,衣服有问题,首饰也有问题。” 霁月看了看,嘲讽的笑了,“太后亡我之心不死啊。” 衣服袖子做了手脚,时间一长就会开裂,这是要让她当着无数人的面出丑呢。 衣服还在药水中浸过,生不出孩子的毒药,首饰也有问题,用了会毁容的药。 不会致命,却是阴毒无比。 半秋气的直跳脚,“太后的心比针眼还小,要是你在晚宴出丑,她能落得什么好?到时她也一样丢脸。“ 要不是小姐有本事,恐怕就中招了。 霁月嘴角微勾,不愧是母子,一脉相承的手段。 “越老越糊涂,她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怕丢脸。” 半秋怒气冲冲的喝道,“不能就这么算了,太欺负人了。” 霁月略有所思,该怎么回敬呢?“那当然,我可不是受气包。” 是夜,正堂热闹非凡,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不光是文武百官,后宫嫔妃,还有几个狸族的使者,穿着异族服装,很是抢眼。 正使是位将军,巴扎将军,一脸的络腮胡,豪爽大方,笑声朗朗,大家都很喜欢听他说异族风情。 他还给在场的每一位宾客送上色彩鲜艳的宝石,出手很大方。 他的副使莫里,也是满脸络腮胡,看不清长相,一双眼晴精光四射。 大家围着他俩说说笑笑,气氛很热烈。 坐在正位右手边的是一个精致美丽的年轻贵妇,打扮的雍容华贵,端庄大气,正是梅妃,梅疏影,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坐在她身边的是三公主,两人年纪相当,本来就是表姐妹,感情很不错,这些年更是相互勾结,紧缠在一起了。 梅妃环视四周,没有看到沐霁月,不禁压低声音问道,“听说四公主回宫了?怎么不见?” 三公主的脸色一沉,“你很想见她?” 梅妃神色不变,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可怜无助的宫奴,不需要看三公主母女的脸色了。 相反的,此消彼长,三公主母子三人反而需要她的庇护。 “我很想看看她有没有长进,这些年在江湖漂荡,也真是可怜。” 说是可怜,她却不以为然,沐霁月那种人去哪里都会过的很好。 哪怕是江湖,也有她的一席之地,因为她太聪明了。 三公主听不得别人提起沐霁月,想想就好生气。 ”哼,不想提她。” 她扬了扬下巴,恼怒的瞪了瞪那几个使者,“那两个使者看人的眼神太讨厌了,真想将他们的眼晴挖出来。“ 梅妃轻声劝道,“别胡闹,皇上吩咐,不可得罪了贵客。” 贵客?这晚宴的规格也很高,看来父皇是真的很看中这一行人。 “他们到底来干吗?” 梅妃略知一二,“听说是来求合作的。” “合作什么?他们穷成那样,哪有什么好东西值得合作?”三公主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我怎么听说他们有意求一个官家小姐回去当族长夫人?” 梅妃愣了一下,“有这事?我怎么不清楚?” 三公主细细的查看她的表情,一点都看不出异样,不禁皱起眉头,“梅妃娘娘,你可要帮我出口气,将沐霁月弄去蛮族吧。” 梅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切听从皇上的安排,皇上自有打算,你不要乱来。” 三公主拉着她的胳膊撒娇,“娘娘,你……” 就在此时,通禀声响起,“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所有人齐齐站起来,恭请两位主子,皇上扶起太后慢慢走进来,极有威势。 他扫视了一圈,扶太后坐在左边的位置,扬了扬手,“都起来吧。” 一排排人齐刷刷的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 皇上跟两位使者聊的很愉快,太后一坐下来,就四处查找沐霁月的身影,“四公主人呢?” 身边的宫女轻声禀道,“还没有来,已经去催了。” 太后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她的架子真大啊。” 她们的声音不小,大家都听到了,副使莫里笑吟吟的问道,“四公主?” 据他们的情报,没听说过这位四公主啊。 一名宫人赔笑道,“是我们陛下最宠爱的公主,听说摔断了腿,行动不便,来的稍晚,还请多多见谅。“ 两位使者相视一眼,”原来如此。“ 说曹操,曹操就到,”四公主驾到。“ 只见两名清秀的女子推着轮椅走进来,轮椅上坐着一个清艳绝伦的少女,不施脂粉,一袭白衣,长发飘飘,清灵之气逼人。 她一进来,室内一亮,艳压群芳,将所有人都比下去了。 三公主心中愤愤不平,“四妹妹,你的架子比父皇还大呢。” 霁月凉凉的嘲讽道,“你又想替皇上代言?” “你……”三公主的脸刷的通红,又气又羞又怕。 皇上不耐烦的喝道,“有客人在,你们都收敛点,霁月,坐回你的位置。” 梅疏影深深的打量了沐霁月几眼,“四公主,好久不见。” 沐霁月身上的狂傲不羁犹在,多了一丝清灵,一丝洒脱,出尘的气质,硬生生的盖住了所有人的风头。 她,跟这个宫庭格格不入,却该死的吸引人。 霁月淡淡的笑道,“梅妃娘娘,听说你产下六皇子,恭喜。” 能从一介罪奴成为皇上的宠妃,并顺利生下小皇子,这手段厉害着呢。 逆境果然能让人成长! 她不卑不亢,气定神闲,浑身散发着淡然雅致的气度,让人心折。 梅疏影心中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多谢,多年不见,你风采依旧。” 霁月心平气和的说道,“梅妃娘娘比以前更漂亮了,看来这些年过的很不错。” 梅疏影微微一笑,“得皇上眷顾,自然是很好。” 沐霁月对她刮目相看,昔日刁蛮任性的少女变的如此圆滑深沉,“成熟沉稳多了,有长进。” 梅妃还没有说什么,三公主就像抓到了把柄般大叫起来,“沐霁月,你是晚辈,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第九百五十六章 我是疯子,别来惹我 第九百五十六章我是疯子,别来惹我 沐霁月挑了挑眉,梅妃算她哪门子长辈? 她连太后都没当长辈,好吗? 她在人群里看到了紫衣侯,紫衣侯眉头紧皱,冲她使了个眼色,嘴唇微动。 呃?让她大闹?是这个意思吗?霁月心里一动,“你又来了,这么暴躁,怪不得嫁不出去,我看啊,应该以暴制暴,将你嫁到蛮族去。” 闹事她最拿手啊,保管让大家终生难忘。 三公主立马受了刺激,大声尖叫,“沐霁月,你又欺负我,父皇,你看呀。” 她没本事,每次只能找皇上告状,让大家看不上。 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次次都这样,有意思吗? 皇上脸上无光,恶狠狠的怒喝,“你们都闭嘴。” 三公主委屈的猛瞪沐霁月,心有不甘。 沐霁月倒是无所谓,笑眯眯的吃了一口点心。 太后的眼神闪了闪,冷冷的轻斥,“沐霁月,你怎么穿这一身衣服过来?不是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衣服吗?你这是想给谁难堪?” 三公主立马找出了出气口,“就是,一身白衣,整的像家里死人了。” 众人嘴角直抽,这话说的太好笑了。 三公主根本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只因她从来没将沐霁月当成家里人。 霁月笑的甜甜的,但说出来的话太戳人了,“三公主说的也有道理,你家里谁死了?你娘?还是你哥?” “你……”三公主气的嘴巴都歪了。 明知不敌,但就是忍不住。 她越是生气,霁月笑的越开心。 太后见不得她得瑟,“沐霁月,你这是将哀家的话当耳旁风吗?啊?” 她一发怒,在场的臣子们齐齐行礼,“请太后息怒。” 皇上神情威严的怒喝,“沐霁月,向太后道歉。” 道歉个屁!霁月当场就砸碗了,啪一声,砸个粉碎。 “太后,我很想问一句,我是杀了你全家,还是挖你的祖坟?你这么心狠手辣在衣服上做手脚,不怕死后难见祖宗吗?” 她的嚣张出乎所有人意料,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目瞪口呆。 皇室之间的内斗已经白热化了? 太后的脸色很难看,死丫头,还是这么难缠,“你说什么?” 霁月冷冷的嘲讽道,“哦,你可能杀多了沐家子孙,已经麻木了,自然不害怕。” 这话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包括皇上。 谁不知道太后一路爬到凤位时,不知杀了多少龙子凤孙。 皇上的几个异母兄弟是怎么死的?大家心知肚明。 但这话谁敢乱说? 太后何曾被人指着鼻子这么痛骂过,还是这么严重的指控,“沐霁月,你一派胡言,你诋毁哀家的名声,意欲何为?” 她虽然什么事情都干了,但还是要名声的。 霁月冷笑一声,小手一伸,“拿来。” 半秋将手中挽的包裹打开,露出金光灿灿的衣服和首饰。 霁月指了指那些东西,“这就是证据。” 大家的脸色各异,交换着眼色。 皇上的神情冰冷,难看的不行。 太后抚着胸口,满面通红,像是气坏了。 三公主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大声怒斥。“算什么证据?这么漂亮的衣服,这么好看的首饰,你还嫌不够好?还故意陷害太后,你的心太大了,我看就很好嘛……” 既是打击对手,又是献媚于太后,一举两得的好事。 霁月眼波流转,笑吟吟的说道,“这样啊,那送给你了,你赶紧换上。” 不容对方反应过来,她就指使半秋过去,“去,帮三公主换衣服,那支珠钗给三公主插上了,保管她这辈子无子。” 半秋二话不说,捧着东西过去,拿起珠钗就往三公主发间插去。 三公主心神俱裂,浑身发抖,惊惧交加,“不要,不!快拿走这害人的东西!” 无子是每个女人最害怕的事,就算贵为公主,也是怕的。 她已经顾不上别的,只想摆脱如影随行的珠钗。 却没看到太后的脸色黑沉的可怕,又气又怒。 霁月托着下巴,笑的很灿烂。“原来你也怕呀。” 三公主气的抓狂,“你……” 混蛋,坑死她了! 完蛋了,她把太后都得罪了! 大家看着这一出热闹,神情各异,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 皇上忍无可忍,“都别闹了。” 霁月就是要闹啊,闹大了才有意思,“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让天下名医共同查验嘛。” 太后脸色变来变去,心中生智,“经过了你的手,还怎么查?谁不知道你医术厉害。” 霁月的笑脸一收,冷冰冰的反问,“你是说,我在衣服上动了手脚,然后陷害你?” 太后恨死了她,非要打下她嚣张的气焰,“是,这种事情只有你做的出来。” 这下子捅了马蜂窝了,霁月顿时怒了,“我呢,这辈子最恨被人冤枉,绝不肯担了虚名。” 她从怀里掏出一物,冷声喝道,“不想被牵连的,统统散开。” 一听这话,四周的人齐刷刷的朝后退,就连挨的最近的皇上,也被太监硬拉到一边。 那两个使者目瞪口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霁月二话不说,就将手中的东西扔向太后。 一股浓烟散开,太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居然更嚣张了,当众对她无礼! “你……你不要乱来……皇上,皇上,啊啊。” 她浑身痒的厉害,拼命挠,挠的一脸血,痛苦的哀嚎。 堂堂太后之尊,像个农妇般乱抓乱挠,衣服都被扯开了,露出松松的皮肤,不堪入目。 她痒的失去了理智,眼晴充血,又是啃又是咬,痛苦极了。 大家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没人敢上前,生怕被牵连了。 妈呀,四公主这个大杀器太可怕了,用这样的方式庆祝自己的回归吗? 怎么办?他们感觉到冬天般的寒冷! 得罪谁,都别得罪四公主啊! 她是个疯子,没办法用常理推断! 犯在她手里,死了也是白死! 皇上快吐血了,他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沐霁月,你太胡闹了,还不给太后解药?” 霁月理直气壮的拒绝,“不行,她在衣服上放了什么东西,我全都得还给她。” 皇上看着陷入疯狂中的母后,一颗心沉重无比,“她是你祖母!” 第九百五十七章 姐姐,我来成全你 第九百五十七章姐姐,我来成全你 就不该让她吃了一颗解药,让她手脚稍微能动一动。 毕竟要出席宴会,像个活死人,怎么能行? 这个混账东西,只要手还能动,就能折腾出滔天大麻烦! 霁月不屑的笑了笑,“哪有给孙女下药的祖母?我承受不起哟。” 傲慢倨傲的模样,让在场的人震惊的眼珠都快掉下来。 皇上忍无可忍,“有客人在,不得放肆。” 霁月冷哼一声,“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能让我受冤屈。” 她委屈着呢,才见面就要打要杀,各种算计她。 不把这些人揪出来修理一通,他们就永远不知道她的厉害,只道是怕了他们。 皇上的全盘计划还没有开始,就被她蛮横的破坏了,气恼不已,“你到底想怎么样?” “道歉。”霁月只有两个字,冷冷的瞪着太后。 太后是谁?皇帝他妈,后宫之主,帝国最尊贵的女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错? 让她道歉?怎么可能? 那会丢皇室的脸,丢皇上的脸,但是,又能如何呢? 皇上很难堪,恨不得掐死沐霁月,总给他添乱。 就不能像别的子女那样,对他言听计从吗? 不管那些子女心里是怎么想的,但面上都乖巧听话,没有一个敢顶撞他的。 但是,他也很清楚沐霁月的性子,一旦被激怒了,手段强硬,决不妥协。 他冲梅妃使了个眼色,梅妃在心里苦笑一声,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我替太后道歉,四公主,适可而止吧。” 她心里暗暗怨恨,沐霁月还是这么得理不饶人! 谁的脸面不是脸面?她如今是四妃之一,还要低声下气的赔礼,能不委屈吗? 霁月是最敏感的,怎么会查觉不到她话里的怨恨,淡淡的嘲讽道,“你?等你当了太后再说吧。” 梅妃如今生了皇子,又有皇上的宠爱,早就不是昔日的罪奴,有底气,也有实力了。 “沐霁月,你不要太过份。” 沐霁月懒的搭理她,梅妃而已,离皇后还很远呢。 太后挠的浑身是血,惨不忍睹,痒的快疯了,“啊啊,救我,快救救我,沐霁月,我向你道歉,快救我。” 她再也顾不得尊严了,只有一个念头,止痒! 众人齐齐低头,不敢看太后的模样,生怕被太后事后算账。 霁月挑了挑眉,气定神闲,“知道错了?” 太后眼泪都下来了,心中恨极,却不得不低头,“是,我错了,求你,给我解药。” 这话一出,皇室的颜面全失,皇上的脸色黑的哟,大家都不敢看。 霁月这才拿出一颗药丸给宫女,宫女给太后服下,不一会儿就好了,太后清醒过来,羞愧难当,一群人护着她离开了。 临走前,太后回头看了霁月一眼,眼神冰冷的可怕。 霁月冲她微微一笑,既是应战,又是挑衅! “沐霁月,你真狠。” 霁月一脸的无可奈何,她才是可怜的受害者,好吗? 她什么都没做,一个个针对她,结果呢,她成了别人眼里的坏人! 真是倒了血霉! “不狠活不下去啊,这年头想活着真难。” 巴扎将军猛的开口,“不如去我们草原生活吧,我们狸族热切的欢迎四公主来草原。”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霁月挑了挑眉,打量了他几眼,“草原?听上去很有意思,不过,除非玩玩还行,长住就没意思了。” 巴扎将军眼神热切极了,像看着一个宝物,“为什么?我们狸族会让你宾至如归,享受最好的贵族生活,你想要什么都行。” 霁月淡淡一笑,“我喜欢享受,世间最好的享受,顶级的衣食,顶级的饮食起居,喝最好的茶,吃最好的饭菜,喜欢山珍海味,喜欢游山玩水,喜欢踏浪飞雪,喜欢烟花三月的明媚杏花,喜欢夏天的荷花飘香,喜欢冬天的香雪梅林。” 她想要的生活很简单,但是,这些人不让她拥有啊。 “我喜欢说走就走的旅行,海阔天空,任我遨游。” 不喜欢拘束,不喜欢困于一地,想走就走,想来就来,自由自在的活着。 莫里的视线粘在她身上,眼神有些异样,“四公主的梦想果然很美。” “那是当然。” 三公主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其实啊,只要有钱有权就行了,照样尊享荣华富贵……” 她一开口,霁月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嘴角微勾,“皇上,你的三公主春心萌动了,想嫁去狸族了,她年纪不小了,该成全她的。” 她抢了三公主想说的话,三公主整个人都不好了,面红耳赤,又羞又气又害怕。 “我才没有,沐霁月,你不要害我,明明是你想嫁去狸族,听说狸族的族长刚丧妻,有意求娶贵女,你倒是很合适的。” 将沐霁月远远的送走,眼不见为净! 哼,沐霁月落到那些蛮族人手里,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她想的很美好,但也不想想,沐霁月是愚笨的人吗? 霁月眼珠一转,意味深长的笑道,“你打听的这么清楚,啧啧,看来有点意思,放心,皇上不成全你,我来成全你。” 话里隐含的威胁,让三公主浑身打了个冷战,整个人都慌了,“沐霁月,你不要乱来,你要是敢动我,你就死定了。” 霁月却笑的甜甜蜜蜜,意味深长的说道,“谁让你是我姐姐呢,我会好好关照你的。” 她越是这样,三公主心里越慌,“谁是你姐姐?我没有你这种可怕的妹妹。” 她明明很害怕,却还是不肯低头认输。 霁月把玩着小手,拖长了声音,“原来你怕我啊?” 三公主吓的浑身发抖,冷汗都吓出来了,“谁不怕你?你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说我们了。”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沐霁月正憋着大招使坏呢。 霁月不屑的看着她,要么彻底认输,要么作对到底,谁像三公主这种既想害人,又没本事,又不肯认输的sb呢。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真不是什么好名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让她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第九百五十八章 绝杀 第九百五十八章绝杀 “啪啪啪。”鼓掌声猛的响起,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 是副使莫里,笑容满面的朝皇上行了一礼。 “说的好,不愧是天之娇女,皇上,我代我族族长求娶四公主,愿意用一座黑石矿,一座铁矿当聘礼。”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国内就缺这些能源,有了这些矿就能装备军队,军力大增,不怕跟邻国打仗了。 他手中有了钱,又有了军备,将天下无敌! 紫衣侯的脸色一沉,千防万防,还是说出口了! 三公主喜笑颜开,第一个跳出来表示赞成,“太好了,果然是大手笔,显然是真的满意四妹妹,父皇,您快答应吧。” 她迫不及待的想将沐霁月弄到那种鸟不拉屎的穷地方受苦! 梅妃盈盈一笑,“皇上,男方这么有诚意,一定会对四公主爱若珍宝,这可是好事啊。” 有些臣子热情的捧场,“是啊,四公主真是好福气,让人羡慕不已,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霁月将这些人都看在眼里,一一记在心里,进了小黑账。 她凉凉的笑道,“有情郎在哪里?好歹编个能用的借口,好吗?” 那臣子是亲梅派,姓程,是刚上位的大学士,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我是高兴糊涂了,四公主,恭喜你啊。” 他笑的很真诚,但眼中的得意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我不赞成。” 程学士脸色一变,“紫衣侯,你说什么?” 紫衣侯面如沉水,冲皇上行了一礼,“我们天佑是泱泱大国,怎么能做这种事?不怕有辱国体?不怕被其他两国取笑吗?” 霁月眼珠一转,笑眯眯的说道,“公主和亲,是国于国之间,讲究国体,当然,如果天佑想自降身份,回到未建国时的状态,也是可以的。” 和亲?谁出的馊主意? 就算皇上答应了也没用啊! 她可没有打算去草原过一辈子。 程学士惊讶的叫了起来,“什么和亲?紫衣侯,四公主,你们误会了,狸族族长上书称臣,愿成为天佑的一份子,这是天大的喜事,皇上有意封爵,公主下嫁诸侯,天经地义嘛。” 这可是他主导的,他很有成就感! 霁月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得,等会就收拾他。 “皇上,有这么一回事吗?” 皇上神色深沉,“是,狸族有此诚意,朕很高兴,为边境的万千百姓高兴,终于能天下太平。” 用一个公主换一大片疆土,太划算了,有木有。 他正气凛然的看着霁月,“身为公主,受天下臣民供奉,关键时刻要为百姓牺牲奉献,霁月,你不要让朕失望。” 他满口大道理,用民族大义要求沐霁月,端的是好借口。 霁月不禁气乐了,“皇上啊,我什么时候受过臣民供奉?你难道老糊涂了?我一出生就在冷宫,出了冷宫就在江湖,何时享过福?我不曾欠过臣民一分一毫,何需还情?对了,三公主从小锦衣玉食,真正是受臣民供奉的公主,让她去牺牲吧。” 她很不客气的将三公主推出去,呵呵,让她得意,让她嚣张。 三公主不禁急了,“关我什么事?人家求的是你。” 她可不要远嫁,她只想嫁给她的亲亲表哥。 霁月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公主嘛,哪一个都行,不是吗?人家要的只是一个名份。” 三公主急红了脸,“不行,我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父皇舍不得我。” 满满是炫耀,得意的冲霁月炫耀。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说的好像你是他枕边人,片刻离不得似的。” 一剑封喉,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室内静的出奇。 就连那些使者都瞪着眼晴,一脸的匪夷所思。 皇上气的脸色发白,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但这种话能乱说吗? 三公主刚才的得意立马被打压下来了,她都气哭了,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沐霁月,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这是真哭,不是虚张声势,她怎么也没想到沐霁月会来这么一下,绝杀啊。 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霁月对敌人是不会客气的,敢做她的敌人,就做好身败名裂的下场吧。 “你这么紧张,难道被我说中了?天啊,怪不得世人都说,皇宫比青楼还脏呢。” 妈了蛋,这下子大家都激动了,眼晴发亮,但没人敢吭声。 皇上已经气的快吐血了,“沐霁月,你给朕住口。” 他都后悔了,不该让她出席这个宴会! 霁月一本正经的点头,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明白了,只许做不许说,我懂了,三公主今年十七了吧,呵呵。” 她笑的如此古怪,让所有人都心里怪怪的,忍不住怀疑。 是啊,三公主过了适婚年纪,这可不正常啊。 口口声声说要嫁南宫世子,但谁知道这是不是借口呢? 皇上对三公主也太纵容了,怎么看都不对劲。 没有怀疑前,大家都不会乱想,但是,一旦有了疑心,看什么都不对劲。 三公主整个人都不好了,气的风中凌乱。 ”沐霁月,你……你……“ 霁月一脸的害怕,做出索索发抖的样子,“我可不敢惹你哟,你可是皇上最疼爱的人哟。” 这可是三公主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但经霁月这么一说,大家都想歪了。“……” 三公主羞愤欲死,想辩却发现越辩越黑。 皇上气的胸口疼,浑身发抖,面色通红,好想一把掐死沐霁月。 只要她在场,事情就会朝不可控制的方向滑过去。 不行,必须将事情掐灭。 “传朕旨意,四公主口出恶言,诋毁君上,从即日起幽禁宫中,不许任何人探视。” 霁月才不怕他呢,凉凉的嘲讽道,“欲盖弥彰呀,皇上。” 皇上恨的要死,做样子都不肯做了,目露凶光,“掌嘴二十。” 一名宫人刚靠近,就被半秋打了回去,“啪啪。” 霁月高傲的扬了扬下巴,“什么玩意,敢碰本小姐?整个宫里,就我是清清白白的,别把我弄脏了。” “……” 第九百五十九章 双手搏击术 第九百五十九章双手搏击术 嗯,沐霁月敢很负责的说一句,三公主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 不管是谁,哪怕是平民百姓,也不敢娶她了。 而且,她活的不会风光,因为大家都盯着呢。 越风光,大家就越怀疑! 皇上呢,想名垂青史……只能是梦想了! 当然,如果他的文治武功能媲美唐宗宋祖的话,还是可以的。 不过,这位皇帝宫斗溜溜的,文治明显不行,嗯,武治也不行。 皇上被气疯了,“禁军呢?给朕拖下去打。” 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但事实告诉他,他还是太轻敌了。 霁月还不怕死的挑事,“皇上啊,你越是这样,越显得心虚,打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皇上指着她的鼻子直哆嗦,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紫衣侯忽然很同情皇上,惹谁不行,偏惹这个马蜂窝。 五年的她已经锋芒必露,五年后的她早就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 皇上怎么还会以为能掌控住这个女儿? 嗯,不能怪皇上太轻敌,而是对手太变态了。 沐霁月的世界观里,没有君君臣臣的那一套,也没有家族观念,对皇族没有归属感,对皇宫里的人都没有感情,但这不是她的错。 对冷宫长大的孩子来说,没感情才是正常的。 偏偏又聪明绝顶,身负绝学,桀骜不驯,怎么可能控制得了? 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四公主,您不要再刺激皇上了,皇上再不好,也是你的父皇,天底下没有不是的父母。” 沐霁月一脸奇怪的说道,“没刺激啊,我实话实说,我也没嫌弃脏脏的他。” “……”众人嘴角直抽。 莫里哈哈大笑,“果然很有意思,皇上,还请恩准臣的请求,将四公主下嫁本族族长。” “准。”皇上怒极,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程学士一脸的喜气洋洋,“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四公主,你怎么不谢恩?” 霁月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我的命运由我不由天,谁允的婚事,谁去嫁呗,三公主舍不得,还有五公主呢。” 她的话就是这么霸气,舍我其谁的凶残,顺手给皇上挖了个坑。 程学士跟她扛上了,“你这是要抗旨?” 讨好皇上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 霁月根本没将圣旨放在心上,漫不在乎的笑了起来,“是啊,区区一句话就想决定我的命运,开什么玩笑,就算贵为帝王,也不是事事如意的。” 这话太叛逆了,众人噤若寒蝉,恨不得立马消失掉。 皇上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四周的人浑身发冷。 但是,沐霁月一点都不受影响,依旧笑颜如花。 程学士没想到她如此强势,恶狠狠的怒斥,“放肆,大胆,你不孝……” 霁月眼角一挑,“给我打。” “啪啪。”半秋一出手,程学士自然是逃不了的,脸都被打肿了。 沐霁月还指着他的鼻子怒骂,“让本公主教教你为臣之道,每一个不肯跟我学的,都死了。” 程学士的脸色青中带紫,紫中带黑,“你这是威胁?” 霁月很自然的点头,“对啊,你叫什么?” 程学士的脸色一白,紧张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霁月微微侧头,嘴角勾了起来,得,皇上身边的侍卫越来越多了,好几个是顶尖高手。 她漫不经心的说道,“在考虑要不要血洗你满门。” 她的语气很淡,但是,话里的杀气扑面而来,大家忍不住哆嗦。 妈呀,四公主太可怕了,还是不要掺和进来。 “……”程学士又惊又怕,更让他生气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跳出来帮他。 “你没有这个本事。” 霁月呵呵一笑,“可以跟我打个赌。” 程学士的冷汗疯狂的冒出来,“你…我…” 他愣是不敢吭声,只因想起了梅家,宋家,还有苏家的灭族之祸。 霁月不屑的冷哼一声,就这种货色,还想跟她掐?“区区一个大学士就想对我指手划脚,不自量力。” 看着一室惶恐不安的臣子,皇上的怒气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喝道,“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将四公主带下去。” 要不是看她还有利用价值,早就赐她一杯毒酒。 他的厌恶全写在脸上,毫不掩饰。 同样的,霁月也是相同的感受,“你,让我很讨厌,真的很恶心。” 恶心?皇上忽然想起安蓝,母女俩都是这么不识抬举! “你再敢多说一句话,朕就让你去死。” 霁月神色自若的耸了耸肩膀,根本不怕啊。 “你怎么舍得那几座矿呢?我的利用价值还没有榨干,你舍不得的。” 一针见血,说中了皇上的心事,他彻底怒了,大手一挥,“割了她的舌头。” 一道剑光直逼霁月的面门,两个随侍的丫环大急,刚想阻止,但来不及了,对方出手的速度太快了,是个顶尖的高手。 眼见沐霁月就要伤在剑下,众人发出一声惊呼。 忽然,坐着的沐霁月动了,随手抢过半秋的长剑,看似随意的一挡,衣袂飘飘,一掌挥出去。 “啊。”那高手大惊失色,朝后疾退几步,“你这个双手搏击术?你从哪里学的?你怎么做到的?” 左右手都能出招,一心两用,就等于是两个高手一起出招,效果不止是翻倍。 百年前有位武林前辈做到了,当年的天下第一人,打败天下无敌手的天才人物。 自他之后,惊才绝艳之辈倍出,但是,再无人能使出这样的招数,无人能走到他的高度。 可是,在一个公主身上看到了,而且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 这让他怎么不惊? 天下江湖,将再起波澜! 霁月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皇上大惊失色,一扬手,无数高手护在他身边,紧张的戒备着。 “你居然能动?你没有中招?不可能,你明明已经不能动了。” 霁月微微一笑,“我只是没事陪你玩玩而已,你搜罗来的药确实是好药,可惜遇上了我这种变态。” 皇上心中大震,眼中闪过一线杀意,不受控制的棋子只能毁掉了。 “看来你在江湖中学了不少东西。” “那是。”霁月明知他起了忌惮杀人之心,依旧无所畏惧。 第九百六十章 对峙vs较量 第九百六十章对峙vs较量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扬声下令,“传朕的旨意,血洗明月山庄,一个都不能留。”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住了,不敢吭声。 这还没完,皇上继续下旨,“立刻接手明月楼和四海车马行,还有四公主名下所有的产业,冻结她名下所有的财产,收入国库。” “同时,凡是四公主的人,统统杀光,不许放跑一个。” 这是要斩尽杀绝了,皇上是彻底厌弃了沐霁月。 大家齐齐看向沐霁月,有同情,有得意,有幸灾乐祸的。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沐霁月没有悲愤交加,而是神色平静,“皇上,你真够心狠手辣的。” 皇上对她的行为深恶痛绝,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权威,不能忍。 “沐霁月,朕是这天下的主人,朕让谁生就生,让谁死就死。” 这就是得罪他的下场。 他连原配妻子都杀,区区一个女儿更不在话下。 霁月走到窗边,浅浅一笑,“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成全你。” 随着她的话,她的手一扬,“轰隆隆。” 一颗白光冲向云霄,在空中散开,化为五彩的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盛开,将天空染亮。 皇上心口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这是什么?” 霁月笑的云淡风轻,“信号弹啊,你没见过吗?” 皇上好想抽她,谁问这个? “说,这是想干什么?” 她连信号弹都准备了,难道她事先已经料到了? 不可能!她的消息不可能那么灵通! 霁月笑的邪气,“我要让你的天下大乱,皇上,这是我给你的回礼,好好的接着吧,哈哈哈。” 她笑的猖狂,笑的得意,好像一切尽在掌控中。 众人都只当她气急之下,胡言乱说。 她只是一个公主,而且是个没钱没势的公主,哪有这个本事? 但是,皇上的感觉很不好,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她是赚钱高手,分分钟钟能赚出半个国库的钱。 他冷冷的看着她,一脸的凝重,“沐霁月,你是天佑的公主。” 其实沐霁月没有身为公主的感觉,一直没得到过半点关心,只有算计和伤害。 她在外面没有游荡,从来没想过要回去。 她对宫庭,对这个国家都没有归属感。 所以,想让她为了这个所谓的身份付出,那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啊,所以已经手下留情了,没彻底毁了天佑,你不要逼我哟,否则玉石俱焚,一拍两散。” 她太嚣张了,皇上的脸色很难看,“你……” 三公主看了半天热闹,趁机跳出来,“父皇,你别信她的鬼话,她哪有那个本事?她是吓唬你呢,你将她拖出去狠狠抽一顿,她就老实了。” 火上浇油,挑拨离间是她最擅长的。 她是巴不得看到他们反目呢。 最好是父皇杀了沐霁月,一了百了。 “最好的剁了她的双手……啊啊。” 一道白光闪过,她的手臂划破了一道口子,左右都一道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可是,大家都没看清沐霁月的动作,不禁敬畏不已。 这人的身手太高了,可是,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啊。 皇上看在眼里,暗自惊心。 三公主疼的眼泪狂流,“沐霁月。” 她就是这么犯贱,明知沐霁月不好感,却忍不住去惹。 完全控制不住啊。 沐霁月目光清冷,像看着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我要杀你易如反掌,惹火了我,我不介意大开杀戒哟。” 她,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实力,想杀一个人,真的不是难事。 “你……”三公主的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真的害怕了。 她知道,沐霁月对她没有半点姐妹之情,而且心肠够硬。 要杀她,真的是分分钟钟的事。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沐霁月,你知道南宫寒熙在哪里吗?” 沐霁月的心往下沉,但面上不露,挑了挑眉,云淡风轻,“他?我怎么知道?” 皇上的神色冰冷的可怕,隐隐有杀机闪过,“他在镇压民乱,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他说的很平淡,但话里的深意让人不寒而栗。 所谓的生命危险,也可以是人为的。 沐霁月心中扬起一股怒火,好啊,杀妻,杀女,现在连外甥都当成了要挟的筹码。 亏他还口口声声说最疼爱的人是南宫寒熙呢。 他就是这么疼爱南宫寒熙的?还不如不要呢。 她为南宫寒熙感到不值! 只因,她知道南宫寒熙是真心的敬爱这个舅舅,无条件的信任,这才是最悲哀的。 心思翻滚,但她面上丝毫不露,神色淡漠,“哦。” 若是露出一点在意,皇上就会紧紧捏住她的软肋,逼她就范了。 皇上一直盯着她看,看了半天都没看出半点异样,不禁微微蹙眉,继续试探,“你要是乖乖听话,朕就将他早点调回来。” 霁月雪白的脸上浮起一丝不屑,一双乌黑的眼晴清澈如水,仿佛看穿了对方的心思,“不听话呢?”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互不相让,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 众人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暗暗心惊。 皇上越发的忌惮,她这些年在外面到底学了些什么?怎么气势强成这样? 不行,必须制服他,为他所用! “那他的生命安全无法保障。” 暗含杀气的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变了,惊疑不定。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只有沐霁月面不改色,淡淡的嘲讽道,“我明白了,你会趁乱杀了他,啧啧啧,果然是杀妻灭女的大魔头,心狠啊。”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沉得住气。 皇上老奸巨滑,玩弄权术,所有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但是,沐霁月也不傻。 她的话很难听,就算是心机沉深的皇上,脸色也变了变。 “朕是迫不得已,为了国家的安宁和太平,必须有所牺牲,天下苍生的安危就在你一念之间,南宫寒熙的安危也在你一念之间。” 他把责任全推在沐霁月身上,逼着她背负一个国家的荣辱兴衰,还用南宫寒熙的生死威胁她。 这就是帝王之术?可对她这个看了无数史书和宫斗剧的人,没啥效果。 “好一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小人,其实我早就看透了你的真面目,所以也避走江湖。” 第九百六十一章 义不容辞 第九百六十一章义不容辞 真的,想远离腥风血雨的宫庭,想远离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权谋家,所以才走的远远的。 但是,这些人不肯放过她呀,怎么办?拼了呗! 皇上被她气的不轻,脸色铁青,但强自忍住,“你只有一柱香的考虑时间……” 不等他说完,霁月不耐烦的打断他,“你准备将皇位让给我?”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让位?给一个公主? 疯了吗? 皇上再也淡定不了,怒火直冲脑门,“什么?放肆。” 霁月呵呵一笑,“真是好笑,只有君王才身系一国的安危,天下臣民的安危,我又不是,没有那个义务,你呢,要是没本事就早早退位让贤吧。”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又不是救世主。 而且,她最恨被人要挟了! 人家都不要脸了,她还会考虑为别人留颜面吗? 皇上气的四肢发麻,怒火冲天,整个人都炸开了,“沐霁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朕不仅是你的父亲,更是你的君上。” 霁月不禁乐了,将刚出生的孩子扔进冷宫,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个父亲? 威胁女儿时,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个父亲? 将责任推给女儿时,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个父亲? 君上?什么玩意,她真不懂何为忠君! 如果君主不能善待臣民,不能让万众归心,那又有什么资格让别人对他忠诚? “你怎么还不明白?在我眼里,你既不是我父亲,也不是什么君王,而是一摊屎,你对屎会有感情吗?” 一次次拿大义,拿亲情压她,真是太可笑了。 问题是,他们之间有亲情吗? 皇上感受到了巨大的挑衅,气的胸口疼,“你大逆不道……” 霁月怜悯的看着他,这就受不了? “我只是比其他人老实,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你其他子女比我狠多了,恨不得将你拉下皇位,恨不得让你立马死呢,他们现在舔跪讨好你,是因为你有权利,他们没本事反抗。” 而她有本事反抗,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几个皇子公主不禁吓坏了,纷纷跪倒在地,“胡说八道,我没有,我对父皇敬爱有加,不敢有半点不敬。” “父皇,您别信她的鬼话,我对您是最忠诚最敬爱的。” “父皇,没有您就没有我,我只想做您一辈子的好儿子。” “父皇,我不想要皇位,只想您老人家好好的,身体安康,您千万不要生气,当心身体啊。” “父皇,她这是嫉妒我们父女感情好,她得不到,所以就挑拨离间……” 霁月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皇家哪有感情,哪一个皇帝不是踩着手足的血肉登上皇位的?你们这些鬼话傻子都不会信,当然,皇上愿意当傻子的话,另当别论,皇宫人人是演技派,加油哄骗吧。” 众皇子气的嘴巴都歪了,你们斗就斗吧,干吗挖坑让他们跳? 坑死人了! 就算真的这么想,也不要说出来啊啊啊。 你倒是痛快了,我们怎么办? “父皇,您别中她的计,她巴不得我们父子相残呢。” 霁月面色冰冷,眉眼冷若冰霜,“对皇室的明争暗斗,我真心没兴趣,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算计我,嗯,等着我的反击吧,敬请期待。” 皇上已经被刺激的麻木了,杀心更炽,“你不要南宫寒熙的命了?” “要啊,那是我最好的朋友。”沐霁月神情坦然,眼晴清亮,没有闪避,“但是,没有谁能让我牺牲自己性命的,你不行,他也不行。” 这就是她的底线,而皇上就踩了这一条底线。 三公主眼珠一转,大声叫了起来。 “你自私,要是换了我,宁愿死也要保住表哥的性命,你太糟蹋表哥的情意了。” 挑拨离间的机会,她是不会错过的。 霁月敢说,就不怕后果,她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你是你,我是我,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当然,你也只是嘴上说的好听,没人当真。” 三公主趁机大声表白,“我是认真的,我愿意为表哥去死。” 看吧,这么鲜明的对比,表哥一定会感动的。 这世上没有比她更爱表哥的人了,不选她,还能选谁? 霁月很无语,都这种时候了,还在玩弄手段。“人死了,一切都化为了虚无,我只要好好的活着,谁敢不让我好好活?我就让他后悔一辈子。” “你……”皇上怒发冲冠,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但是,不敢轻举妄动。 刚才的信号弹不可能只是玩玩而已! 在没有摸清沐霁月底牌之前,他不敢随意行事。 紫衣侯眼神闪了闪,面带微笑,上前行了一礼。 “皇上,大家都在气头上,说的都不是真心话,不如都静一静,有什么话等气消了再说,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最有雅量了,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他出面打圆场,给了皇上下台阶,皇上还有几分理智,强自克制住了。 紫衣侯冲沐霁月使了眼色,沐霁月也没有闹了。 紫衣侯暗暗松了一口气,四公主什么都好,性子太激烈了。 明明可以徐徐图之,暗中搞破坏嘛。 他冲几个蛮族的使者拱了拱手,“让诸位见笑了,我们陛下和四公主都是性情中人,容易犯冲,但父女俩感情一直不错,过不了几天就好了,吵吵闹闹才是一家子的作派。” 这是托词粉饰太平了,大家心知肚明,对方也接受了这样的说辞。 “四公主是性情中人,真是可爱,我们族长向来大度,一定会包容四公主的脾气。” 紫衣侯的眼神冷了冷,但面上不露,“你说笑了,我们天佑的金枝玉叶向来娇生惯养,不可能去边塞受那份风霜之苦。” 三公主咋咋乎乎的叫了起来,“紫衣侯,父皇都下旨了,你怎么跟父皇对着干?” 紫衣侯笑如春风,但笑意不抵眼底,“三公主,你认为公主该去异乡受苦?” 三公主满心的怨恨,故作姿态,“什么受苦?那是为了民族大义,为了两族的百年安宁,身为公主,义不容辞。” 紫衣侯一脸欣赏的鼓掌,“说的太好了,好一个深明大义的公主,既然四公主不去,那我强烈推荐深明大义的三公主去。” 第九百六十二章 一把火烧干净 第九百六十二章一把火烧干净 三公主的脸色刷的全变了,又惊又怕,拼命摇头,“我不去,你们别想害我……” 她怕的话都说不利落了,浑身发抖。 众人看了,不禁在心里叹气,这是皇族女儿,除了会坑人外,还会什么? 霁月凉凉的吐槽,“为了民族大义,为了两族的百年安宁,义不容辞啊。” 她将话都还了回去,三公主眼眶红了,委屈的不行,“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 霁月冷笑一声,“看到了吧?这是皇室中人的嘴脸,嘴上说的比谁都好听,但心里啊,比谁都凉薄自私。” 推别人出去受苦受罪,还美其名是为大义,这两面三刀的嘴脸,让人受不了。 霁月笑的越发嘲讽,“皇上,你的儿女都这副德性,你百年之后该怎么办呢?难道要改天换日?” 不是她故意这么贬低这些公主皇子,真没一个出色的。 这何尝不是皇上内心最不安的,他的儿子们都不出色,六皇子还小,看不出什么。 至于旁支宗亲,他想都没想过。 他有儿子,怎么可能将皇位让给别人? 紫衣侯的头更疼了,她这脾气太倔强了,愁死人了。 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却被一张嘴给坏事了。 “四公主,您就不要再刺激皇上了,皇子们都是好的,将来必能继承皇上的宏图大志,成为一代圣君。” 霁月呵呵了,只当听了一个大笑话,“不是未帝就不错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累了,好困,你们继续玩。” 她挥了挥小手,洒脱的拍拍屁股走人了,就是这么任性。 众人面面相视,全无兴致了,纷纷退散。 到了早朝时,弹劾沐霁月的奏折推成小山,将沐霁月骂的不成样子,严词要求皇上责罚四公主。 这还不算,那些重臣在早朝后纷纷留了下来,还在不停的说。 “皇上,四公主太过桀骜不驯,您可要好好管教。” “是啊,当年就不该让她去江湖,沾染了一身的江湖匪气。” “哪像个公主啊,真是丢我们天佑国的脸。” “算了吧,还是将四公主嫁给狸族,眼不见为净。” 对女人的轻视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纵然沐霁月再蛮横,在他们眼里,依旧不值得一提。 皇上耳边嗡嗡作响,头痛欲裂,他们以为他不想吗? 他的视线扫到一边安静的美男子,忍不住问道,“紫衣侯,你怎么不说话?” 紫衣侯犹豫了一下,“皇上,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说。”皇上一夜没睡好,脾气好暴躁。 紫衣侯眉头紧皱,面色凝重,“臣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接下去的日子将不太平。” 这一论断立马引来大家的嘲笑,“紫衣侯,你不会被个毛丫头吓到了吧?她只是吓唬大家,岂能当真?” “就是,一介黄毛丫头,也能让紫衣侯吓成这样?你可是泰山压顶而不乱的紫衣侯啊。” 紫衣侯也不生气,只是轻轻一声叹息,“希望我的直觉是错的。” 话音刚落,一个太监小心翼翼的禀道,“皇上,九门提督求见。” 皇上的精神一震,终于来了,“宣。” 他将事情都交给九门提督处理了,这会儿应该来交差了。 但是,九门提督一进来就惶恐不安的说道,“皇上,皇上,出事了。” 皇上的面色一沉,“没抓到人?朕料到了。” 光是明月楼和车门行的人就有几千人,全是沐霁月的人,他就算接手了生意,也不可能用这些人。 九门提督急的不行,“不是,哎哎。”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他可是二品官,怎么可能遇事这么慌乱? 只有一个解释,出大事了。 皇上的心一沉,感觉很不妙,却力持镇定,“慌什么?慢慢说。” 九门提督愁眉苦脸,“臣刚去银庄了,四公主名下的财产一夜之间消失,您名下的财产也……空了,也不知是谁放出的风声,说银庄没钱了,大家急着排队兑现,市面都乱套了。” 银庄是国家办的,跟钱庄的性质一样,全国流通,安全可靠,深得民众的信任。 银庄总部在京城,不管是官员还是有钱人都存在银庄,等于是皇上的小私库。 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皇上气急败坏的怒喝,“怎么可能消失?六千万两银子啊。” 这话一出,响起倒抽冷气声,妈呀,国库只有八百万两!四公主这么有钱? 怪不得皇上这么忌惮,任谁握有这么大的财富,都会让人不安。 九门提督心乱如麻,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没有了,还有……” 皇上脸色铁青,“说下去。” 九门提督咬了咬牙齿,狠了狠心,“不光是京城银庄,所有银庄都没有了。” 换句话说,四公主的钱都被卷跑了,一点都没给他们留下,甚至还把皇上的钱也顺走了。 虽说,这钱是四公主分给皇上的私房钱! 皇上差点吐血,死丫头,做的太绝了,这招釜底抽薪真是绝了!“……马上查,限期三天给朕查清楚。” “是。”九门提督鼓起最大的勇气,支支吾吾的劝道,“眼下最重要是安抚民众和各地官府,皇上,您……去劝劝四公主吧,大局为重。” 公主会赚钱是好事啊,她又不可能造反,又不能当女皇,皇上何必跟她斗个你死我活。 皇上闭了闭眼,掩去太多复杂的情绪,“没用的,她早就筹谋好了。” 他深知她的性子,两方博弈,胜在坚持。 “传朕的旨意,出抚民告示。” “是。” 皇上睁开眼睛,入眼是面色紧张的官员,不禁苦笑一声,“不用太紧张,明月楼和车马行都日进万金,很快能缓过来……” 海公公闯了进来,“皇上,不好了。” 室内一片寂静,重臣们已经哑巴了。 皇上没好气的问道,“……又怎么了?” 海公公哭丧着脸,像是天都要塌下来了,“明月楼和车马行被一把火烧了,烧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 宁愿毁掉,也不留给对手! 皇上眼前一黑,一口血喷出来,“好狠!” 第九百六十三章 现在是我的 第九百六十三章现在是我的 室内响起一道道惊惶失措的声音,“皇上,皇上。” 而不远处,霁月安静的待在院子里,看看书,喝喝茶,不要太自在哟。 门口有两个侍卫守着,霁月也不乱跑,在院子里活动。 她得意的笑,哼着轻快的小曲,心情飞扬,不是想砍断她的翅膀,抢走她的一切,毁掉她的人生吗? 就让他尝尝她的厉害! 真以为她是五年前的冷宫小公主吗? 半秋好奇的问道,“公主,你的心情好好,难道有什么好事?” “这个嘛……”霁月摸了摸肚子,“我饿了。” 早饭只吃了几口点心,快到中午吃饭时间了吧。 怪不得这么饿呢。 半秋有些委屈的说道,“厨房都没送饭菜过来。” 霁月不但不生气,反而精神一震,“不送?走,我们去厨房。” 半秋兴奋的两眼放光,“好啊,我们去砸厨房。” “……”几个丫环嘴角抽啊抽,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暴力? 上梁不正下梁歪,妥妥的。 偏偏,沐霁月还一本正经的教育她们,“我们是斯文人,怎么可能砸呢?顶多是吓唬一下。” 半秋拉了拉头发,一脸的困惑,有区别吗? 一行人兴冲冲的去厨房,经过门口时,侍卫伸手拦了拦,只是做做样子,被半秋一推就推开了。 如今宫里谁不知道四公主心狠手辣,武功高绝,连皇上都敢惹的角色。 厨房里一派忙碌的景象,几十个砂锅一字排开,热气腾腾的,炒菜的炒菜,炖汤的炖汤,各司其职。 忽然,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白衣少女进来,大家愣了一下。 一名严肃的中年女人板着脸喝斥,“这是厨房重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麻烦离开。” 半秋看了她一眼,不像是宫里的,“有什么吃的?赶紧送上来。” 那女人脸色很不好看,“几位小大姐不要添乱,这些都是为了皇上太后准备的,你们想吃饭等着吧。” 显然是把她们当成了宫女。 霁月闻着香气,肚子更饿了,扬了扬下巴,“去瞧瞧。” 饿肚子的时候,她的脾气不怎么好。 半秋眼尖,看到有人在烤鸭,顿时眼晴一亮,“有您爱吃的烤鸭,我给您片鸭皮,包着吃特别好吃。” 霁月微微点头,“好。” 那女人面露不悦之色,“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半秋冷声喝道,“还不快来见过四公主殿下。” 真是的,太没有眼力了,既然能来,又敢来的人,又岂是普通人? 但是,让她们想不到的事,原来忙碌的厨师们顿时停下动作。 “四公主来了。”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开启了开关般。 一群人哗啦啦的全跑光了,像看到了老虎般,立马跑的无影无踪。 刚才还挤的慌的厨房只剩下她们主仆五人,诺大的屋子空空荡荡的。 霁月嘴角抽了抽,至于这样吗?真伤自尊心。 她的名声已经可怕到这种地步? 啧啧啧,谣言猛于虎啊。 “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走了更好,她能自由的挑选爱吃的菜。 几百道菜摆在面前,感觉还是非常好的。 几个丫环散开,飞快的转了一圈。“有佛跳墙,海鲜什锦汤,都是汤品类。” “我这边都是糕点类,有好几样您爱吃。” “我这边都是油炸类的,有点心,有菜。” “我这边都是蒸煮的菜。” 霁月小手一扬,“都挑些你们爱吃的吧。” 既然来了,当然是好好的吃一顿。 霁月转了一圈,看中喜欢的就自己动手,不一会儿,就摆了十几道菜。“都坐吧,一起吃。” 半春她们几个都拿了自己爱吃的菜,摆在自己面前。 “谢公主。” 大家都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不拘小节,只要不得罪她,什么都好说。 大家围着吃吃喝喝,非常的嗨皮。 霁月吃着美味,眉开眼笑,很满足的直点头,“还是热菜热汤的好吃,我们每天都过来吃,顺便活动一下身体。” 不给她们吃,自己来吃一样的,更自由呢。 爱吃什么都行,几百样菜自己挑。 半秋也吃的很开心,“好主意,这虾好大,好好吃。” 吃了皇帝的份例,能不开心吗? 霁月将那一盘大虾都给她了,“喜欢就多吃点,不吃白不吃。” 还有很多呢,皇室最不缺的就是排场。 每顿饭都要几百道菜,这只是几个主子的呢。 霁月看中了一锅鸡汤,赶紧倒过来,招呼大家一起喝。 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公主,公主,那是特意给太后煮的。” 不知何时,几个厨娘回来了,缩在门口不敢进来。 霁月喝着鲜美的鸡汤,笑眯眯的点头,“放心,会留一碗给她的,就当是我的孝心。” 那些人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沐霁月几人将大半锅鸡汤干掉了。 外面传来急促的呼叫声,“四公主,四公主。” 霁月挑了挑眉,却没有吭声。 一个宫人从外面冲进来,一脸的惶恐不安,“不好了,皇上晕过去了。” 他紧张的大声嚷嚷,厨娘们吓了一跳。 “哦。”霁月的反应平淡,微微颌首,又喝了一口鸡汤。 晕就晕呗,她又不是太医。 宫人愣住了,就这么完了?好歹是亲生父亲吧,一点都不担心吗? 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安公公请您过去主持大局。” “请我?”霁月惊讶的瞪大眼晴,“太后还活的好好的,怎么轮得到我作主?” 又打什么主意?这群人啊,就没有安份过! 不算计她,会死吗? 宫人急的直跳脚,“这是皇上的口谕,您快过去吧。”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连滚带爬冲出去了。 但是,霁月没搭理他,不慌不忙的将饭吃完,吃饱喝足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一连点了好几道精致的小点心,“将这些糕点统统带上。” 半秋的反应最快,拿了一个专放点心的盒子,全都倒了进去。 厨娘不禁急了,怎么都拿走了?“公主,这是梅妃娘娘要的。” 霁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现在是我的了。” “……” 第九百六十四章 一群老狐狸 第九百六十四章一群老狐狸 皇上的临时寝宫外,一群官员聚集在院子里,满面焦急的样子。 听到动静,大家纷纷看过去,首辅第一个迎过来,神情激动,“四公主,您可算来了,大家都等着你呢。” 霁月环视一圈,除了内阁成员外,还有六部九卿,全是国之重臣。 众人齐齐行礼,态度恭谨。 唯有在最后面的紫衣侯趁人不备时,冲沐霁月使了眼色。 霁月会意的颌首,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满眼的迷惑,“等我干吗呢?” 首辅真看不出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皇上晕迷,太后身体不好,后宫无人能主事,都乱套了,四公主在江湖历练,能力超群,是主事的不二人选,还请四公主不要推辞。” 这话特别客气,以臣子自居,姿态前所未有的低。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面上不露,“这是皇上的意思?” 首辅毫不犹豫的点头,“是。” 霁月打量了他几眼,不愧是老狐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她轻声问道,“有圣旨吗?” 首辅滴水不漏,“当时事发忽然,皇上来不及写。” 霁月摆了摆手,一脸的为难。 “名不正言不顺,不好处理啊,我只是个外八路的公主,没人信服。” 一口一声外八路,毫不在意别人是怎么想的。 首辅眼神一闪,心中更添了一丝郑重,“四公主说笑了,你晚宴上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堪称杀伐决断……” 霁月抿了抿嘴,一脸的不痛快,连忙打断他的话,“行了,这种话我不爱听,我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孩子,说什么杀伐决断,我可没有那个本事,你们另请高明吧。” 众人嘴角直抽,她温柔?开什么玩笑? 首辅情真意切的说道,“除了您,没人能担此大任。” “是啊,四公主的本事大家都看在眼里。” “还请四公主临危受命,不要让皇上担心。” 众人七嘴八舌的忽悠,霁月始终清醒的笑看他们,“都晕过去了,还怎么担心?” 刑部尚书忍不住说道,“公主,您怎么能这么说?如今群龙无首,最需要的就是安定人心……” 说着说着,一双清澈的视线扫过来,透着一股微凉的嘲讽。 他顿时卡壳了,老脸微红,尴尬的不行。 霁月深感可笑,真当她傻吗? 在场的官员都是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全是些成精的老狐狸,有时连皇上都压不住他们。 这样的人,会真心信服一个才十五岁的女孩子? 事出反常,肯定有妖孽! 她凉凉的笑道,“不是有你们这些重臣吗?” 漫不说皇上的话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是另有所图。 这些人这么卖力的表演,所图很大啊。 人人都是影帝级的,她应付的很辛苦呀。 首辅赔着笑脸,“这是皇上的意思,臣等不敢擅自作主。” “还请四公主放下一已私怨,以大局为重。” “四公主,皇上信任您,您可不能让他失望啊。” 一个个的将责任往她身上推,好像集体忘记了那一晚的纷争。 也全都忽视掉了她的年纪。 霁月眼珠滴溜溜的转,这群人挖了一个大坑,就等着她往下跳呢。 那就陪他们玩一玩吧,就当是敬老爱幼。 她露出为难的表情,轻轻一声叹息,“看在你们这么可怜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名不正言不顺啊。” 她又一次说了名不正言不顺,在场的人都不傻。 次辅神情复杂的问道,“您想要什么?” 他以为这只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小姑娘,性子不好,脑子也不好。 否则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作,跟君王吵架了。 但是,他现在才发现,没有那么简单。 或许脾气暴躁只是她的伪装。 霁月眼珠一转,抿了抿嘴,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你们联名保举吧,出了事,你们承担相应的责任。” 嗯,反正她是不负责的。 将她推到火山口,想烧死她,那她就不客气了,要死一起死。 “……”众人目瞪口呆,全都傻眼了。 这锅没甩出去,又回来了! 这么精明,真的只有十五岁吗? 首辅的脸色忽青忽白的,精明的老狐狸第一次露出了痕迹,“这于礼不合……”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很不客气的说道,“我一个弱女子主持大局,更加于礼不合,哎哟,我在旁边哭哭就好了,你们继续研究哈。” 她扭头就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侍女送上点心茶水,她慢慢的喝。 至于皇上的病,居然都没提,也没问,都很默契。 见她如此悠闲的喝茶点,老狐狸们不淡定了。 他们那么卖力的演出,怎么就这效果? 首辅的视线落在某人脸上,“紫衣侯,你跟四公主有交情,你劝劝她吧。” 紫衣侯经常帮沐霁月说话,大家都是亲眼看到的。 紫衣侯愣了愣,很奇怪的反问,“我跟她哪有什么交情?只是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 他推的一干二净,反正没有证据。 他是真心看不上这些人的手段,联合起来糊弄一个小丫头,至于这样吗? 皇上也真是的,好好的正事不干,非折腾这么一出。 这样就能逼沐霁月将钱主动拿出来? 太天真了,太不了解沐霁月的性子了。 沐霁月走一步看十步,在她出手的那一刻,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聪明的不像话,但是,聪明的合作伙伴,最让人安心了。 首辅冷冷的看着他,似乎很不满,“那她也会感恩的。” 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头子,看着年富力强,又深受皇上信任的年轻臣子,总会有些不舒服的。 紫衣侯轻轻一声叹息,“别把她当成傻白甜公主,她真的不傻。” 众臣面面相视,不傻,而且很聪明,懂得以退为进,拖大家一起下水。 次辅也很无奈,说了那么多话,四公主油盐不进,有什么办法呢? “紫衣侯,你先劝劝吧……” 霁月塞了一个小点心,含糊不清的说道,“不必劝,没用,凡事呢,都要讲究一个师出有名,不是吗?你们把我架在火堆上,真当我好骗吗?要死一起死!” 第九百六十五章 拼演技的时候到了 第九百六十五章拼演技的时候到了 她都这么说破了,大家更加的无奈了,凑在一起议论了半天。 最后不得不妥协,“好,我们写。” 首辅亲自动手写了保举书,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后,神色很古怪。 没想到他也有今天! 其他人一个都没落下,都签了自己的名字。 “四公主,一切拜托你了。” 霁月将保举书细细收了起来,这才笑眯眯的点头,“早这样就好了嘛,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 别看她笑容满面,其实更加的忌惮警惕。 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所图很大。 不过,她也能猜到一二,不就是为了钱嘛。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想让她主动拿出来,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不过,呵呵,真心没用! 众臣们的脸色不好看,但是,沐霁月才不在乎呢。 她一道道命令发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皇上的身体,令所有的太医守在皇上身边,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必务将皇上救醒。” 首辅满意的点了点头,别看她嘴硬,其实还算是忠孝。 紫衣侯却嘴角抽了抽,她哪是真的在意皇上的身体? 她一声都没问,说明心里有数。 但是,偏偏这些老狐狸以为她傻,被他们联手糊弄过去了。 却不知,她只是做给他们看而已。 说白了,他们打骨子里看不起女人,看不起一个小女孩。 接下去,沐霁月又发出一道指令,“让宫中女眷统统过来侍疾,天天守着,不许偷懒懈怠。” 将那些闹腾的女人都关在一起,以防生事,也不能跟外面串联。 嗯,最好是把她们累晕过去! 沐霁月又指了一道命令下去,“令宫中禁军严加防守,护卫皇上的安危。” 全是一些泛泛的意见,一般人都能想到的,臣子们见状,齐齐暗松了一口气。 得,接下去继续糊弄她。 “公主真是懂事聪明,让臣等刮目相看。” 霁月没理他们,继续说道,“令五位阁老,刑部尚书,户部尚书七人组成临时处理政事小组,除了外敌入侵,国土沦丧之大事,一切政事由七位裁决,如有为难的,先放到在一边,等皇上清醒后圣决,当然,我相信以诸位的本事,不会那么无能。” 好话坏话都被她说光了,没给别人留余地。 她忽如其来的一招,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礼部尚书第一个跳出来,表示不满,“为什么是刑部尚书和户部尚书?” 霁月很满意的看着他,太配合了,为他点赞,“因为他们俩比较忠君,比较有能力。” 这话说的很有意思,比较忠君? 大家细细琢磨,暗暗觉得不对味。 礼部尚书的脸色很不好看,大声嚷嚷,“我不服,四公主是指我不够忠君?” 身为臣子,最忌讳的就是不忠。 有了这样一个名声,别说再升官发财了,恐怕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霁月微微一笑,笑的很古怪,“齐大人,你非要我说破吗?” 礼部尚书愤愤不平的怒斥,“我受不得这种不明不白的指控。” 行了,那她就成全他吧,沐霁月清咳一声,徐徐说道,“你早就投靠了梅家,昔日奉二皇子为主,如今奉六皇子为主,只是六皇子年幼,你才静静的等待时机。” 随着她的话,礼部尚书的脸色刷的全白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他强自镇定,大声怒斥,“你胡说,我当年参与了查抄梅家的案子,大家都知道。” 正是凭借着这个案子,他才一举坐上了礼部尚书的位置。 这些事情在场的人都很清楚,众臣的眼神闪闪烁烁,半信半疑。 霁月微微摇头,行了,就拿他杀鸡儆猴了。 “我更知道,这只是一种障眼法,做的挺高明的,帮梅家保住了二百万两的银子。” 如一道惊雷在礼部尚书头顶炸开,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你……” 太可怕了,这事只有他两个心腹知道,绝无第四人知道。 而且这两个心腹已经被他杀人灭口了! 他的表情太惊恐了,大家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靠,原来公主的话都是真的,整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大家都被骗了。 不过,四公主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是一个大问题! 霁月还不忘落井下石,“你的那些破事我本不想提,可你非要逼我,哎。” 随着她一声长叹,礼部尚书眼前一黑,重重摔倒在地。 霁月好奇的睁大眼晴,一副很想踹一脚的样子,“不会是装晕吧?动作挺熟练呀。” 其实,其他人也挺好奇的,但毕竟是国之重臣,都要体面的。 首辅赶紧将人将礼部尚书送下去,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四公主,处理正事吧。” 重头戏来了,等半天了,好吗?霁月心里吐槽着,面上不露,“什么正事?” 首辅一脸的忧国忧民,“是这样的,安南道洪水泛滥,生灵涂炭,死伤无数,当地官府请求赈灾。” 霁月也不问真假,很爽快的一口答应了,“准,具体事宜你们七位商量吧。” 众人暗喜,没想到这么容易。 紫衣侯却低下头,掩去眼中的笑意,一群看不起女人的糟老头,要倒霉了。 首辅继续倾情表演,“但是,国库没钱啊。” “没钱?国库怎么可能没钱?”沐霁月眼晴一瞪,愤怒的质问,“难道全被你们贪污了?” “……” 众人面面相视,嘴角直抽。 首辅苦逼的要命,这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的呢?“公主,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们都是清正廉明的好官。” 霁月翻了个白眼,“切,坏人都爱说自己是好人。” 众官好心塞,这等于明晃晃的骂他们是坏官了。 偏偏她没有指名道姓,总不能上赶着承认吧。 首辅的心好累,哄骗的工作不好做呀,“公主,国库没钱是因为此次南巡花费巨大,下半年的税还没有收上来,所以才不够用。” 霁月立马怒了,“原来是皇上的责任,搜瓜民脂民膏享乐就算了,没钱还游玩,这不是坑人吗?现在害的百姓受苦,整一个昏庸无道的昏君,你们身为臣子,怎么不劝劝?” 摔,众人泪目,这没办法聊下去了啊。 第九百六十六章 我信任你 第九百六十六章我信任你 还是首辅反应最快,赶紧将话题拉回来,“四公主,事已至此,追究是谁的责任已经没有意义,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他很务实,但是,霁月很奇怪的反问,“怎么没有意义?总结经验,吸取教训,警惕自己不能再犯,这意义大着呢。” 她说的好有道理,首辅愣了愣,她的想法还挺特别的。 越想越觉得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是是,意义重大,不过皇上现在晕着呢,先解决钱银的问题。” 霁月也不为难他,“嗯,那你们想办法解决吧。” 众人面面相视,相互使眼色,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次辅被推了出来,赔着笑脸,“四公主,百姓也是你的子民,百姓有难,您应该想办法帮助他们……” “那是当然。”沐霁月通情达理,对百姓们有着很深的同情。 次辅没想到这么顺利,喜出望外,“四公主也这么认为?太好了,我就说嘛,四公主是最仁厚的,那……” 总算有理由将那一大笔钱敲出来了! 不等他说完,霁月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脸上,“户部尚书大人。” 户部尚书后背一凛,“臣在。” 霁月淡淡的吩咐道,“命你在三天之内查出十个贪官污吏,要证据确凿,而且数目庞大的。” 她的话太奇怪了,户部尚书一时反应不过来,“您想干什么?” 霁月神情自若的笑道,“抄家啊,抄来的钱拿来救援百姓,救人如救火,希望你不要让天下臣民失望。” 这一招只要是人都会吧,那些电视剧不是白看的。 说真话,在场的人没有想到这些,他们都是国之栋梁,心智才能都是屈指可数的,但是,没想过通过抄家的手段来搜瓜民脂民膏。 不是他们不聪明,而是,思维不一样。 他们自身是官员! 而沐霁月已经跳出身份的束缚,站在旁边者的角度,又是站在历史巨人的肩膀上看问题,自然是不一样的。 户部尚书神情非常的复杂,“这……恐怕不够吧。” 凡是能坐到高官的人,不可能一点都不沾,都有些问题。 所以,他们不喜欢这条解决的方案。 就怕哪天把自己也坑了。 霁月神色淡淡的,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中,“我算了算,一个贪官污吏最起码有百万家财,十个就是一千万,足够花了,不管查到谁,都不许心慈手软,否则被抄家的将是您哟。” 对方刚想说什么,霁月强势的摆了摆手,“为了保证不出现错案假案,我会让手下去查,两边都查,出错的可能性不大。” 得,这是监督了,她还特别大方的说出来,全然不顾诸位大臣的脸色有多难看。 既然让她当什么监国公主,她当然不能做个任由人摆布的摆设了。 想从她手里讨得好处,没有那么容易。 户部尚书没想到她心思如此缜密,忍不住要怀疑她的年纪。 这么小就这么厉害,等她长大了,还得了?他们这些人都没有地方站了。 他们终于能理解皇上的忌惮了! “您的手下方便告知一二吗?有什么事也好有个援手。” 霁月毫不犹豫的一口拒绝,“不方便,如果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你就主动让贤吧,下面有的是人愿意做。” 户部尚书也只是说说,根本不抱希望。“是,遵命。” 霁月搞定了一个,将视线落在白发苍苍的首辅身上,“首辅大人。” 首辅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有忌惮,有不安,有纠结。 “臣在。” 霁月淡淡的叮嘱道,“你是三朝元老,皇上生病期间,由你统领朝政,放心大胆的去做吧。” 反正这些人也不会放心让她处理朝政的,顶多做做样子。 还不如不要呢,她乐的轻松。 首辅愣愣的看着她,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侍奉三位君主,战战兢兢地,伴君如伴虎。 君王用他,又忌惮他,各种的牵制,唯有她,大大方方的说出这种话,全然的信任。 哪怕是假的,他也被感动了。 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四公主,你就不担心老臣败坏朝纲吗?” 沐霁月神情严肃的说道,“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况这些年你很勤勉,有你在,朝政才没有出大错。” 其实,她是懒的跟他们玩,天天闹腾,太浪费时间了。 不如忽悠首辅给她作牛作马,安份守已的干活,少添乱。 首辅的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为官多年,他居然得到了一句中肯的点评,却不是自己的君王嘴里听到的。 要是,自己的君王能说这么一句话,他死而无憾了。 哎,四公主为什么不是个皇子? 否则的话,他拼尽一切也要将她送上皇位。 她聪明绝顶,才华出众,对政治也敏感,一点就通,还能知人善用,可偏偏是个女儿身。 太可惜了! “多谢公主夸赞,老臣愧不敢当。” 霁月摆了摆手,懒的猜他的心思,“你当得起,不必再互相试探了,我信得过你,你去办你的事吧,国事要紧,大局为重。” 做的好就给好处,不听话的就打,就这么简单。 “是。” 霁月又开始点名了,“紫衣侯。” 她落落大方,进退得宜,凛然而又尊贵,已经有了王者的风范。 “臣在。”紫衣侯越众而出。 众人齐刷刷的盯着他们俩看,纷纷怀疑这两人的关系,总觉得有些暧昧。 霁月视若不见,“你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如今皇上病重,内忧外患,让大家都很不安心,你暂代禁军统领之职,负责宫里宫外的安全。” 紫衣侯心里一动,她果然冰雪聪明,迅速将众人分化,同时将众人安置在最合适的位置上。 而最最紧要的地方,安插了自己人。 思绪翻滚,但他面上不露,一脸的为难,“我?当禁军统领?别开玩笑了,臣可没有那个本事。” 沐霁月小手一摆,强势的压下去,“我说有就有,你主要负责陛下的安危,我就不管那一块了。” “这……”紫衣侯犹豫不决,似乎很难决定。 第九百六十七章 国之重臣 第九百六十七章国之重臣 紫衣侯忽然说道,“公主是不是忘了,有禁军统领啊。” 霁月撇了撇小嘴,“他得罪了我,所以我打算调他去扫厕所。” 众人吐血,太任性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行,这绝对不允许。 刑部尚书眉头紧锁,“四公主,这不合规矩。” 次辅也不答应,“公主,禁军统领关系甚大,等皇上清醒后再说吧。” 霁月不乐意了,“我连指挥一个官员的权利都没有,那就算了,我不玩了,我才不乐意当傀儡呢,你们另请高明吧。” 政治本身就是一场博弈,端看怎么玩了。 众人纷纷阻止,“四公主,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沐霁月打了个呵欠,转身就走,“好困啊,我去休息了,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要来找我,我不管事!” 众人不禁急了,好不容易将她糊弄过来,绝不能让她抽身而去。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公主请停步,你是监国公主,你说了算。” 沐霁月转怒为喜,“早说嘛,紫衣侯,你到底是干还是不干?给个痛快话吧,不干的话,我再找人,我手下人才济济……” 紫衣侯的脸色不好看,眉头紧皱,还在犹豫。 身边的众人比他更急,“紫衣侯,你赶紧答应下来,这是公主殿下的信任。” 他们就怕紫衣侯一拒绝,沐霁月真的派自己的人接手了。 这职位太重要了,关系太大。 别说她做不出来这种事,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他们招架不住啊。 “是啊,紫衣侯,你和皇上君臣相得,由你护卫皇上的安危,大家都放心。” “紫衣侯,万望你不要推辞。” 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劝了半天,紫衣侯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就不推托了,只要有我在一天,皇上就安稳一天。” 众人长舒了一口气,“皇上没有看错人。” 回到院子里的沐霁月站在树下,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邪气。 半秋最为好奇,“四公主,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将你推上监国公主的位置,风光是风光,但太危险了。” 总觉得是个深坑,专为自家主子挖的。 半冬却不这么认为,“富贵险中求,其实这是好事,说明大家都看好公主的能力。” 霁月伸了个懒腰,淡淡的笑道,“我什么能力?闯祸的能力?他们忍辱负重跟一个他们最看不起的女孩子周旋,自然是另有所图。” 那些是人精,个个是老狐狸,这么哄着她,不就是为了糊弄她吗? 她只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半冬有些不明白,“图什么?他们都位极人臣了!” 霁月摊了摊手,无奈极了,“钱啊,六千万银子,白花花的银子迷人眼,他们知道逼迫我是没用的,只好用了这一招。” 有人为了一钱银子都能杀人! 半秋呆了呆,愤怒的说道,“……这些人真是离谱,连个女孩子都算计。” 霁月喝了一口茶,心平气和的说道,“在政客眼里,人只分两种,有用的,和没用的。” 半夏也忍不住加入讨论了,“这也太夸张,为了钱不要脸面了。” 霁月呵呵一笑,“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半春忍不住问道,“皇上真的晕过去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 霁月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笑意,“他又不是七老八十,就算晕过去,扎一针就能醒过来。” 这理由不走心,只能说明,那些人根本没把她当成对手,打从心眼里轻视她,这是好事啊。 “那为什么……”半秋忽然明白过来了,顿时大怒,“是合谋!” 霁月很惊讶的叫了起来,“哟,半秋,你终于有长进了。” 半秋是四个丫环里武功最高,心眼最实在的,没什么心眼,属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 半秋郁闷的不行,“公主,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就不担心,不难过吗?” “难过?昨日弃我者不可留。”霁月笑眯眯的,“我不会放在心上,至于担心,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半冬轻轻一声叹息,“皇上也真是的,他要是对您好一点,您也不会这么心硬。” 又不是孤儿,偏比孤儿还不如,一个个算计来算计去,恨不得吃掉对方。 其实,主子是最心软的,只要真心的待她,她会为你两肋插刀的。 霁月真的无所谓,又没当家人看待,“称孤道寡的皇帝,哪有什么感情,不要强求。” 半秋想了半天,忽然说道,“要我说,何必管那么多,我们有钱,大不了远走高飞。” 霁月微微摇头,“天地之大,又能去哪里?哪里是净土?” 这是封建时代,是君王的天下,不管躲在哪里,都不得安宁。 除非…… 她掐断了不切实际的想法,“行了,做事吧,半夏,你去查查南宫世子的情况,想办法联系上他。” 虽然知道皇上不可能真的冲南宫寒熙下手,但她还是有些担心。 “是。” 霁月一一吩咐下去,“半春,你负责监控后宫,重点是太后和梅妃。” 半春下意识的反问,“皇上呢?” 霁月摆了摆手,“他身边有很多暗卫,接近不了,没必要浪费时间。” “是。” 半秋和半冬不约而同的问道,“公主,我们呢?” 霁月做了一个害怕的动作,“保护我啊,你们的主子身体娇弱,极需保护。” 几个丫环忍不住笑翻了,“公主,你又调皮了。” …… 七人组成的临时参政小组忙碌不堪,忙到大半夜都没有办法休息。 没办法,好几天的事情都堆积在一起了。 但是,每一个人都精神抖擞,这是他们一生为官的巅峰。 他们手中掌控着这个帝国的核心权利! 就算年纪最大的首辅也不顾众人的劝止,没有下去休息。 难得有皇上放权的时候,不对,是有人在后面兜着,不用顾忌太多。 到时有事推给四公主就行了! 正当大家饥肠辘辘的时候,几个宫人走进来,行了一礼,“诸位大人,这是四公主让厨房送来的夜宵。” 第九百六十八章 六皇子死了 第九百六十八章六皇子死了 众人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心情很复杂。“没想到她这么心细,其实她也有优点的,没有想像中的糟糕。” “是啊,还是可以挽救一下的。” 按照指令,得到那一笔巨款后,就将那位四公主除掉。 不仅要让她死,而且是带着一身的污名去死。 礼部尚书齐大人走进来,正好听到这一番话,当场就不高兴了。 他被沐霁月揭了老底,面子上过不去。 “这才多久,你们的心就软化了?千万别小看她。” 刑部尚书轻轻一声叹息,“她也只是一个小姑娘。” 她还小呢,而且玉雪可爱,聪明顶绝。 如果他有这样的女儿,疼惜都来不及。 齐大人冷哼一声,“哪个小姑娘能赚几千万银子的?哪个小姑娘能将太后气的吐血?哪个小姑娘能逼的皇上装晕?” 别说是小姑娘,就算是普通的大男人也做不到。 次辅忍不住轻声叹息,“哎,怎么不是男儿身呢?” 那么好的苗子,偏是女孩子,太可惜了。 这话说的大家心有戚戚,却不敢多说什么,拿了喜欢的饭菜默默的开吃。 齐大人是送奏折过来的,见状也忍不住蹭了一顿饭。 吃完饭,还有水果和茶水点心,很是周到。 喝着香喷喷的茶水,大家的话题又转回到沐霁月身上。 “你说,她像谁呢?安后好像没有这么聪明啊。” 安后要是聪明的话,也不会死的那么惨了。 齐大人默了默,“还能像谁?像陛下呗。” 行事风格很像,都心狠手辣,肆无忌惮。 不过,皇上年纪大了,懂得收敛。 沐霁月正是青春年少冲动的年纪,什么都敢说。 刑部尚书微微摇头,“不像,心性不像,脾气也不像。” 齐大人忍不住吐槽,“哪里不像,一样的冷酷…… 话一出口,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你不要命了?” 自己想死,不要拖着他们一起死! 齐大人这才反应过来,吓的脸都变白了,“失言失言,请大家多多包涵。” 正在此时,一名宫人进来,“齐大人,你家下人找你。” 齐家的下人进来后,看了看那些大臣,犹豫了。 齐大人心里正不自在,打算想办法讨好这些人,“有什么话就直说。” 齐家的下人眉头紧皱,愁的不行,“齐大人,二皇子让你想办法除掉四公主,不惜一切代价,限你一天之内完成任务。” 众人面面相视,嘴角直抽。 二皇子以前还能看看,现在啊,心性大变,自负又狂燥,像只疯狗。 “哎。”齐大人唯有一声叹息,没有大局观就算了,还搞不清状况。 他只是礼部尚书,哪有本事搞死一个公主? 就算退一万步,他有这个能力,没有皇上发话前,他哪敢出手? 二皇子已经没有上位的可能,却还在自欺欺人,不肯死心。 他怎么就不懂,他再折腾,皇位也轮不到他! 除非,他将所有的继承人都杀光了。 “行了,知道了,退下去吧。” 反正,他没有那个本事! 二皇子也拿他没办法的! 刑部尚书同情的看着他,“老兄,你也不容易。” 齐大人苦笑一声,“只能怪自己眼瞎。” 是他自己挑的主子,有什么办法? 现在都甩不掉,愁死人了。 他的底牌都被沐霁月掀了,索性就明说了,借机拉进跟几位大臣的距离。 次辅鬼使神差般说了一句,“二皇子要是有四公主一半的本事,不,四分之一的本事,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所有人沉默了,天底下只有一个四公主,好吗? 几位皇子都不给力,不仅是皇上的心事,也是臣子们的心头大事。 要是皇子不行,最后也是白费力气,为他人做嫁衣。 吴阁老轻声问道,“六皇子呢?齐大人,你觉得靠谱吗?” 齐大人心里打了个突,心中防备着,面上却不露,“要看皇上的心思了,我听皇上的。” 横竖皇上年纪不算太大,下面的小皇子更有机会。 吴阁老打了个哈哈,“也是,让皇上头疼吧。” 诺大的家业没有合适的继承人,终有一天会败光的。 而皇室的特殊性,一旦败了就是死! “哎。”首辅唯有一声叹息。 人就怕比较,有一个天纵英才当参照物,诸位皇子就被衬的不堪入目。 齐大人眼珠一转,“你们真的信得过紫衣侯吗?我总觉得他跟四公主之间有点不对劲。” 他不生事,又怎么对得起沐霁月那一顿敲打。 他是出了名的小心眼。 刑部尚书深知他的性子,没有太当真,顺口说了一句,“哪里不对劲?难道紫衣侯看上了四公主?还是四公主喜欢上了紫衣侯?” 他还真没看出来两者之间有什么情愫。 齐大人不停的鼓吹,“不是不可能,四公主天姿聪慧,灵秀逼人,紫衣侯年轻俊才,喜欢上彼此很正常。” 首辅淡淡的道,“紫衣侯有未婚妻。” 好吧,首辅大人不高兴了。 据说,首辅大人很赏识紫衣侯,想将孙女嫁给他,结果呢,被婉拒了,这不结仇了! 齐大人嘀嘀咕咕,“我知道不可能,但总要怀疑一下。” 吴阁老凉凉的说道,“四公主跟南宫世子青梅竹马,好像有婚约。” 齐大人的精神一震,“南宫公子那边……” 次辅的脸色一变,“是皇上一手安排的,不要多问。” 所有人默然了,齐大人这才意识到自己造次了,后悔不已。 正在此时,一名宫人闯了进来,满头大汗,神情紧张,“不好了,后宫出事了。” 齐大人眼晴一亮,幸灾乐祸的说道,“什么事?四公主人呢?马上去找她,让她处理。” “六皇子死了。” 如一道惊雷在室内炸开,所有人震惊万分,错愕不已,怎么会? 齐大人更是呆若木鸡,脑袋晕乎乎的,没办法接受这是事实! 谁会杀一个三岁的小孩子? 那是他的小主子啊啊啊!快要疯了! “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是谁干的?” 那宫人一脸的惊吓,“是真的,刚死一会儿,他身边的太监指控是四公主杀的。” 众人面面相视,得,又一场好戏开场了。 第九百六十九章 谁是凶手 第九百六十九章谁是凶手 当沐霁月听到消息时,一脸的蒙逼,晕,怎么回事? 怎么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哎,后宫果然是屠宰场,软弱没能力的人,注定死路一条。 后宫孩子夭折不计其数,很多时候是人祸。 宫妃之间明争暗斗,死伤无数,作为争权的工具,皇子公主们,死的还少吗? 半秋气的直跳脚,“公主,到底是谁陷害您?” 她们都没见过六皇子,好吗? 居然指控自家主子杀了,开什么玩笑,她杀人需要亲自动手吗? 再说了,她家主子是凶残,但是,从不杀无辜之人,也不会杀小孩子。 她杀的都是不长眼挑事的人。 霁月抿了抿嘴,她得罪的人太多了,谁知道是哪一个呢? 半冬的心肠最软,轻轻一声叹息。 “这也太可恨了,怎么能这么残忍?” 霁月淡淡的嘲讽道,“残忍什么?弱肉强食而已,哪里都这样。” 不光是后宫,前堂也是这样,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 纷争之下,总有人牺牲。 半春最为沉稳,忍不住多想了,“到底是针对您?还是针对六皇子?” 沐霁月略一沉吟,“或许是一箭双雕,走,去看看。” 刚走进六皇子所住的寝宫,梅妃就扑了过来,满面泪水,眼眶通红。“还我的儿子,沐霁月,你有怨气冲我来,为什么要杀我的儿子?为什么?” 她恶狠狠的怒吼,泪流满面,痛心疾首。 她本是端庄的妃子,如今却像得了失心疯,丧子之痛将她彻底打挎了。 看到这样的梅妃,霁月心中闪过一丝怀疑,这恐怕是一箭三雕。 梅妃身份尊贵,没人敢拉,半秋几个刚想出手,霁月的动作更快,一掌就将人打趴下,“我杀了谁?你儿子?不好意思,本公主没见过。” 她张扬而又坦然,她不怕事,但没做过的事情别想按在她头上。 所有人都傻眼了,没想到她一点都不顾忌。 风头浪尖时,还这么凶残,真是奇人啊。 梅妃挣扎着爬起来,眼中全是疯狂,“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敢做不敢认吗?” 霁月拂了拂微乱的头发,淡淡的道,“那也得先做啊,我又没疯,没事杀个孩子玩吗?” 她说的好有道理,大家都沉默了。 梅妃也一时哑了,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因为你怕。” 是三公主,她的眼神阴冷的可怕。 霁月扔了个鄙视的大白眼过去,“怕个小孩子?我没听错吧。” 三公主冷冷的说道,“因为你跟梅家结下了死仇,所以你绝对不允许六皇子登上皇位,给自己留下后患。” 她说的头头是道,大家频频点头,一副很相信的样子。 霁月嘴角抽了抽,“你们的脑子都有病。“ 宫人愣住了,”什么?“ 霁月真心觉得没意思,”漫不说他能不能平安的长大,有没有机会登上皇位,就算登上了位,我还怕他不成?你们眼睛都没瞎,看到我怕皇上了吗?“ 她微微摇头,看着众人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和鄙视,“退一万步来说,我就算真的怕,直接杀了梅疏影就好了,只要她死了,没有母亲庇护的六皇子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我又何必冒着被人千夫所指的风险,去杀一个血脉相连的兄弟呢?真心犯不着,也不值得。” 她的声音顿了顿,长长叹了一口气,”也不能怪你们,毕竟长在后宫,只能坐在院子里看到方方正正的天空,连宫门都出不了,眼界狭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宽。“ 室内一片沉寂,外面的人刚想走进去,却听到了这一番话,不禁点了点头。 她是个真正的聪明人,想除掉对手,有的是办法,何必用这么弱智的手段? 但是,三公主听不进去,不对,她根本不想听,只想借借口弄死沐霁月。 “别找理由,有人看到你杀人了。” 理由不重要,能除掉沐霁月就行。 霁月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晴,“我亲自杀人吗?” 三公主恶狠狠的瞪着她,幸灾乐祸,“是,就是你,半夜潜入六皇子住的院子,杀了六皇子。” 霁月摇了摇头,跟她没啥好说的。 她一转头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阁老们都来了。 “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赶紧站了出来,恭谨的行礼,“臣在。” 霁月直接下令,“听说你是办案的老手,你来处理此案,必务将真凶找出来,给可怜的六皇子一个交待。” 她仿若天生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威严而又霸气的发号司令。 她的态度很坦然,很平静。 刑部尚书应了一声,“是。” 他仿若是沐霁月的下属,态度特别恭谨,三公主见状,立马受不了,嫉妒的不行。 “沐霁月,你怎么不敢对质?你怕了吗?” 她紧揪住不放,大声的挑衅,没有半点大局观,也没有皇室公主的气度。 霁月怜悯的看着她,越是想要权势,越是不给她,让她干看着,让她嫉妒的发疯吧。 “哎,你蠢不是你的错,是你父母的错,但你这么蹦哒,让所有人知道你没脑子,就是你的错了。” 三公主最恨沐霁月说她蠢,当场就暴跳如雷,“沐霁月,你说什么?” 霁月淡淡一笑,从容不迫,气度绝佳,“第一,没有的事,我为什么要找人对质,那是做贼心虚的人干的,第二,这里轮不到三公主指手划脚,你这么激动,我不得不怀疑你有份参与谋杀六皇子一案。” 她说的太有道理了,好多人怀疑的看向三公主,没办法,她的名声不好。 三公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杀自己的弟弟?那是我们大家的希望。” 霁月理直气壮的说道,“你嫉妒啊,恨六皇子分去了皇上的宠爱,所以怀恨在心,借机杀人,毕竟你的嫉妒心之强,世人皆知。” 这倒是,三公主是见不得别人好的,争强好胜,不能容人,这在宫里宫外都不是秘密。 三公主气的胸口疼,大声尖叫,“我没有,我不是那种人。” 第九百七十章 偏激的太后 第九百七十章偏激的太后 沐霁月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一个报复心重的白痴女人身上,“行了,大家只对你有没有杀人感兴趣,刑部尚书,你来吧。” 两厢比较,高下立分,刑部尚书不得不承认沐霁月就是大气。 “是,保护现场,宣韦大人过来协助调查。” 霁月眼晴一亮,“韦帆大人?刑部第一神捕?” 刑部尚书愣了一下,她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是,他破了很多案子,是六扇门有名的高手。” 霁月微微颌首,“很好,希望他早点破案。” 她态度自然又大方,不像是作奸犯科的人。 几位阁老本来就不相信是她杀的人,她没有那么傻。 见她如此从容沉着,不禁暗暗叹气,为什么不是男儿呢? 通禀声响起,“太后驾到。” 众人齐刷刷的跪下行礼,“太后吉祥。” 只有沐霁月坐着不动,没有行礼,都撕破脸皮了,没必要装了。 一群宫女簇拥着老太后出场了,老太后一进来,就指着沐霁月的鼻子怒斥,“沐霁月,你居然敢杀哀家的孙子,你好大胆,来人,将沐霁月推出去砍了。” 她查都不查就给定罪了,迫不及待的处置下去。 她的心思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她根本不在乎真相,只想除掉沐霁月。 她是恨极了沐霁月! 沐霁月不但不怕,反而微微一笑,云淡风轻。 刑部尚书忍不住劝了一句,“太后,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 他们还没有搞到钱呢,急什么? 太后勃然大怒,“闭嘴,这是皇室的事,轮不到别人多嘴,如今皇上昏迷,哀家是后宫之主,谁敢违抗哀家的旨意?” 持反对意见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刑部尚书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咽了回去,眉头紧皱。 霁月轻敲椅子,眼珠飞转。“看来太后想当女皇?那沐氏危矣。”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变了脸色,室内一片沉寂。 太后眼晴染上一丝恶毒的怨恨,“沐霁月,你还敢血口喷人,拖下去砍头,快,哀家不想看到她。” 侍卫犹豫的看向几位阁老,这种时候他们是代替皇上行使权力的。 而太后是后宫之主,却只是在后宫耀武扬威。 太后的脸色很不好看,三公主冷声喝斥,“你们聋了?没听到太后的话吗?” 在一再的喝斥声中,侍卫们举着长剑逼近,半秋身形一闪,挡在沐霁月面前,“谁敢上来?” 几个丫环将沐霁月护在中间,目光冰冷的对峙。 太后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放肆,你们几个丫头敢抗旨?给哀家统统杀了。” 半秋轻声询问,“公主。” 沐霁月薄唇一勾,一股磅礴的杀气溢了出来,“杀。” 室内的温度顿时低了几度,一股冷气在室内蔓延。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沐霁月,你要造反!” 沐霁月把玩着小手,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不是我想造反,是被你逼的,谁让我活不了,我就让谁死,哪怕是太后,不必留情,谁敢上前,都杀了。” “是。”几个丫环举起武器,对准了敌人。 太后气红了老脸,眼中的恨意很是吓人。 “你这个贱种,当初就不该让你出生。” 那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了。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霁月才不在乎她说什么,“太后啊,恭喜你,终于有机会杀尽沐氏皇族,为自己娘家报仇了,哎哟,皇上昏迷不醒,不会是你的手笔吧?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太后,面色惊疑不定。 太后快吐血了,沐霁月太危险了,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这人绝不能再留。 “杀。” 剑拔弩张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猛的响起,“都给我住手。” 是首辅大人,他站了出来! 太后的脸色一变,没想到他会出头,“首辅,你这是干什么?” 首辅暗暗叫苦,皇上怎么不跟太后沟通好呢? “皇上有令,四公主为监国公主,执掌朝纲,宫里宫外皆受其节制,太后娘娘,包括您在内。”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看着沐霁月。 监国公主?擦,好牛逼。 三公主嫉妒的眼眶都红了,为什么父皇不委派她?她哪里比不上沐霁月? 太后的脸色忽青忽白,很是难看,“胡说,皇儿不会这么糊涂。” 首辅大人行了一礼,“臣等都可以作证。” 哎,太后年轻时多精明的人啊,老了就开始糊涂,生病后性子越来越偏激。 他忍不住怀疑,皇上没有跟太后沟通,恐怕是觉得说了也没用吧。 太后根本不肯接受这样的说辞,“笑话,没有圣旨谁信?你们都退下,此事由哀家作主。” 刑部大人急了,四公主现在不能死!“太后娘娘……” 太后暴跳如雷,“如敢再多说一个字,休怪哀家下旨赐你们全家死罪。” 她老而弥坚,本就是爱弄权的性子,独断专行惯了,听不得别人说不。 所以,她特别的恨沐霁月。 这话一出,室内一冷,几位重臣都闭嘴了,但脸色很难看。 “还快过去抓人……”太后面露得意之色,嘴巴张的老大,忽然一颗药丸飞过来,正好进了她张着的嘴里。 她猝不及防,药顺着喉咙,吞进肚子里,这才慢三拍的尖叫一声,“啊。” 她掐住脖子,惊恐万状,是什么东西?“沐霁月,你做了什么?” 霁月挥了挥小手,很害羞的笑道,“不好意思,太后娘娘,我一时害怕手滑,没拿住毒药,不小心飞进你嘴里了,真是抱歉啊。” 她笑的腼腆,却让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冷战。 小魔女之女,名副其实。 太后又惊又怒,脸色铁青,“什么毒药?” 霁月更加的不好意思,“烂肠烂肚的毒药,太后,你现在去找太医,说不定来得及。” “你……”太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歇斯底里的尖叫,“你把解药给我!” 连远远的站着,都避不过她的手段,这么可怕,让人晚上怎么敢放心的睡觉? “不要。”这下子沐霁月不笑了,很高冷的拒绝。 第九百七十一章 指证 第九百七十一章指证 太后还想再说,她身边的老嬷嬷立马扯着太后往外走,大声呼叫,“宣太医,快。” 一群人哗拉拉的走光了,急着救命呢。 霁月揉了揉耳朵,长长吁了一口气,“终于走了,耳根子清静了。” 首辅微微蹙眉,语重心长的劝道,“四公主,太后毕竟是你的皇祖母,对自己的祖母下毒,会被人指摘的。” 太聪明,太任性,既是优点,也是缺点。 但这种人不好控制,太不按牌理出牌。 哎,无视王权,无视法纪,连自己的祖母都敢下毒,而且下的很顺手。 胆大包天啊,但另一方面来看,她对皇室的人都没感情。 霁月摆了摆手,她没有那么贱,别人要杀她,她还各种跪舔吗? “没事,我有分寸。”根本不是毒药,是拦肚子的泄药。 都是聪明人,不用说透都明白了。 但是,三公主忽然大声叫起来,“沐霁月,你居然给长辈下毒,你太可怕了,杀人大魔头,几位大人,你们可不能放过她。“ 她居然没有跟出去,而是留了下来,显然对皇太后的孝心也有限。 不得不说,皇家的人都没啥感情。 “杀人大魔头?说我吗?”霁月挑了挑眉,有些不高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配合的话,你会很失望的。” 她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药丸,“去,喂三公主服下。” 简单粗暴,直接下毒。 三公主的脸色一变,又惊又怒,忍不住看向几位大臣。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众人齐齐转头,当作没看到。 她差点气晕过去,什么意思?他们这是偏着沐霁月? 任由沐霁月弄死她而不管? 一想到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沐霁月,你不要乱来,我是你姐姐。” 霁月笑的甜甜的,像诱哄小孩子的大灰狼,“死了也是我姐姐。” 就算是这样,在场的人也不吭声,齐齐沉默了。 三公主暗叫一声不好,立马挤出两颗眼泪,可怜兮兮的哀求,“不不,沐霁月,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你是个好人,没有杀人,是我弄错了。” 她的态度变的太快,而且特别诚恳。 霁月把玩着药丸,眼珠滴溜溜的转。“弄错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弄错?” 三公主好想骂人,死丫头,就知道欺负她。 她却没想过,每次都是她先挑起事端的。 她咬了咬牙,手指向梅妃,一脸的痛心疾首,“……是她,对,就是她告诉我,小六是你杀的,其实我没有亲眼看到。” 死道友不死贫道! 谁让她们都不跳出来帮她的,是她们先对不起她! 脸色苍白的梅妃猛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三公主。” 她们是表姐妹,从小感情不错,梅妃进宫后,三公主更是巴着她不放,别提有多亲热了。 可是,一遇到事情,立马就将她卖了。 三公主只要自己脱身,才不管谁倒霉呢。 “四妹妹,我是上了她的当,真的,我发誓。” 大家鄙视的看着三公主,心里发冷,没想到她这么无耻。 几位重臣更是频频摇头,失望不已,这就是皇室的公主? 霁月也是一脸的震惊,叹为观止,“身为公主,应该威武不能屈,你这样会丢皇室的脸。” 三公主气的吐血,得了便宜还卖乖! 但看着那颗药丸,她硬是压下怒火,赔着笑脸,“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霁月眼珠一转,挥了挥小手,“有点道理,你走吧。” 她没有难为三公主,看不上呗。 三公主不敢吭声,飞快的跑走了。 沐霁月笑眯眯的扬了扬手,“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刑部尚书大人,你来主持大局吧。” 她干脆明快,直接将场子让给了刑部尚书,没有拖延时间。 刑部尚书对她默默行了一礼,心情是非常的复杂。 他不喜欢沐霁月的张扬性子,但是,有三公主这种人在,硬是将沐霁月烘托到一定的高度。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把那个目击证人带上来。” 很快,那个小太监被带了过来,他浑身发抖,面色惨白如纸,受惊过度的样子。 刑部尚书大声喝道,“报上名来。” 小太监懦弱的抖了抖身体,鼓起勇气回道,“奴才叫小桂子,是侍候六皇子的下人。” 刑部尚书很快进入正题,“你把事发经过说一遍。” 小桂子眼眶红红的,眼皮都是肿的,“是,奴才晚上喝多了水,多起来了几次,回来时就看到……” 他身体一抖,脸上浮起一丝惶恐。 霁月盯着他猛看,还挺自然的,说的滴水不漏,但是,太流畅了。 刑部尚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 小桂子一脸的惊惧,身体抖的不成样子,“看到一个女子捂住六皇子的口鼻,奴才拼命上前阻止,可惜来不及了,那女子得手后跳窗逃走了。” 梅妃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呜咽,泪如泉涌,痛苦不堪。 刑部尚书的眉头皱了起来,破绽太多了,“你看清了她的脸?” “是。”小桂子低着脑袋,浑身颤抖。 刑部尚书冷冷的喝道,“是谁?” 小桂子猛的抬头,视线扫到沐霁月,倒抽一口冷气,脸色更加的苍白,又惊又怕,不敢再看。 “是四公主,我当时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那可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啊,怎么下得了手?” 他又一次流下了眼泪,痛哭失声。 一边的梅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身边的人连忙扶住她,小小声的安慰。 室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悲伤,让人心生不忍。 相反,沐霁月特别冷淡,托着下巴看着小桂子,嘴角微勾,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 刑部尚书继续发问,“除了你,还有别人看到那一幕吗?” 小桂子摇了摇头,“没有,小安子事先被迷药放倒了。” 刑部尚书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迷药都上了,人都迷倒了,却放过了唯一的目击证人? “既然你看清了她的面容,她为什么不杀人灭口?” 小桂子一脸的茫然,无所觉的摇头,“奴才不知道,贵人的心思猜不透。” 第九百七十二章 这么奇葩的公主 第九百七十二章这么奇葩的公主 众人的神情各异,相互交换着只有自己能懂的眼色。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却知道你的下场是必死的,没有保护好主子,死有余辜。” 小桂子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冷光,“只要能将杀人者绳之以法,奴才愿意一死。” 他的态度忠贞无比,像个忠仆。 霁月淡淡的嘲讽道,“怎么证明你的话是真的?别告诉我,你愿意以死证明,这手法太老套了,不新鲜,换一个理由。” 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以死证清白。 要她说,实在太愚蠢了,死了一了百了,没有比生命更重要的。 活着,就有无数种可能。 小桂子还真想这么做,但是,被她这么一说,就尴尬了。 霁月也不理他,“我想看看尸体。” 她理直气壮的提要求,刑部尚书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首辅,首辅微微颌首,刑部尚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您请。” 霁月去了隔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小孩子长的玉雪可爱,五官精致,最是天真无邪的年纪。 但是,他再也不能欢笑了。 霁月仔细的盯着看,尤其是那一道掐痕,看了半天,她轻轻一声叹息,“哎。” 她面如沉水,眉头紧蹙,眼神微凉。 刑部尚书见她的脸色太古怪了,忍不住问了一句,“四公主,您看出了什么?” 霁月面色微白,又是一声叹气,“人性太可怕了,在利益面前,六亲不认,变成了恶魔。” 说了一句古怪的话,她扭头出了这个门,没有回头。 刑部尚书怔怔的看着尸体,微微眉头,公主似乎看出了很多东西。 霁月刚回到原来的房间,几位大臣在问小桂子话,小桂子虽然一脸的惊惶,但是,条理很清楚,说话很分明。 霁月在门口站了半天,嘴角微勾,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次辅听了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还有什么证据?” 小桂子犹豫了半天,似乎很为难,从怀里拿出一块雪白的美玉。“……奴才在地上发现了这块玉佩。” 刑部尚书接过了玉佩,送到首辅手里。 首辅看了半响,有些迷惑,“如果臣没看错的话,是每一个皇子公主一出生就有的玉佩,这一块有您的名字。” 霁月惊讶的不行,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玉色温润,是极品材质了,中间有一个字,霁,翻过来再看,是一个月字。 她深感有趣,这年头陷害人,还自备这么好的东西啊。 “咦,我的玉?哎哟喂,多谢你们提醒,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块玉是属于我的。” 都说一出生就有了,可她就是没有。 皇上将她扔进冷宫,就没想着让她活,又怎么可能赐什么玉? 首辅大人的眼晴眯了起来,意味不明,“这是什么意思?” 霁月慢悠悠的说道,“第一,我一出生就扔进了冷宫,没有这样的玉佩。第二,我的名字可不是皇上起的。” 所以,一出生就有的玉佩不成立。 其实,大家还是相信这个说辞的,皇家对四公主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 这哪是养女儿?仇家之女还差不多。 太简单粗暴,所以不能怪四公主脾气太暴躁,太任性。 是没人教过她规矩,也没人教过她道理。 户部尚书却有些不相信,“你是说,皇上没有赐给你这样的玉?” 霁月的神情坦坦荡荡,没有就是没有。“是,第一次见。” 户部尚书的眼神闪了闪,“皇上还昏迷着,没办法给你作证。” 霁月冷哼一声,皇上是真晕,还是假晕,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只顾着所谓的大局,这心啊,哪有半点骨肉亲情。 除了利益,还是利益,他的血是冷的。 礼部尚书摆了摆手,“没关系,只要是赏赐都会有记录可查,来人,去查一下。” 一听这话,霁月嘴角微勾,似嘲非嘲,表情太值得玩味。 大家面面相视,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沐霁月才不管他们怎么想,盯着小桂子猛打量,“你有家人吗?” 小桂子的心里毛毛的,很不安,却强撑着,“奴才是孤儿。” 他的视线躲躲闪闪,不敢直视沐霁月的眼晴。 沐霁月挑了挑眉,“那我不可能杀了你全家,我也不认识你,不可能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到底哪来的怨恨呢?” 她不懂太监这种生物,也不懂所谓的忠君想法。 在她看来,都是些封建糟粕。 小桂子抿紧嘴唇,脸色惨白,又惊又惧,“奴才不敢,只是您太狠了,居然连自己的弟弟都杀。” 他咬死了这一点,不肯松口。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沐霁月没有继续问了,“哎,真是愁,为什么总派一些傻瓜对付我呢?太蠢了,实在是勾不起我的兴趣啊,斗智斗勇要旗鼓相当才好玩啊。” 她连连叹气,嫌小桂子的智商太低,没资格陪她玩。 小桂子差点吐血了,有这么说话的吗? 刑部尚书心里一动,看来四公主真的有了线索,“不知公主怎么证明你不是杀人凶手?” 沐霁月奇怪的反问,“不是应该由他来证明我是凶手吗?等他能证明了再说,到时再情势逆转才更有戏剧性,更有看点。” 众人全哑巴了,“……” 她这么极品,她爹知道吗? 户部尚书没好气的轻斥,“四公主,请严肃些,这关系到六皇子的死因,不管如何,他都是你亲弟弟。” 什么亲弟弟?沐霁月除了可惜外,没有别的感觉。 从来没见过,又何来的感情? 感情是需要培养的! 她淡淡的看着小桂子,“无辜的小孩子死了确实很可怜,但是,谁会为了一个没见过面的人伤心流泪呢?除非是装的,你们也不用这么严肃,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她说的掷地有声,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控中。 小桂子心里一慌,悲愤的怒问,“四公主,你为什么要杀六皇子?六皇子还是个孩子啊,他还没有长大,你太残忍了。” 第九百七十三章 脑力激荡 第九百七十三章脑力激荡 霁月一声叹息,但这就是宫庭之争,只有你死我活,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哪怕是双手沾满了血腥。 这也是她不爱待在宫里的原因之一。 “活着是利用工具,死了还是利用工具,六皇子确实挺可怜的。” “你太虚伪了……”小桂子没想到她如此镇定,还有心情点评死人。 霁月像看傻瓜般看着小桂子,“小桂子,你的胆子很大嘛,以下犯上都敢,死了主子还这么清醒,处处是破绽,对了,你的鞋子更是一大破绽。”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小桂子的鞋子,“……” 小桂子也看向自己的脚,他穿了一双官靴,还蛮气派的。 刑部尚书第一个反应过来,脸色难看极了,长长一声叹息,“哎。” 无尽的惆怅和悲凉,还有浓的化不开的无奈。 有人眼波微闪,有人没反应,霁月将大家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小桂子茫然极了,总觉得哪里不对了,为什么要叹气? “我的鞋子有什么问题?很正常啊,四公主,你这是故意转移话题,想为自己脱罪。” 他义正言辞的指责四公主,全然没有宫人的卑微和惶恐。 沐霁月一脸不屑,根本不想跟他说话,一副跟你说话就是浪费我口水的表情。 半秋猛的叫了起来,”我明白了。“ 大家的视线都看了过来,沐霁月扬了扬精致的下巴,”说说。” 半秋的眼晴晶晶亮,如抓到了老鼠的猫,兴奋不已,“既然是晚上起夜,他怎么穿了一双靴子?” 宫里规矩,室内只能穿软鞋,免得脚步声太重,惊醒了沉睡中的主子。 半冬也明白过来了,“死了主子,如果还有心情换鞋子,那就更有问题了。” 小桂子的脸色刷的全白了,眼神慌乱不已。 霁月很欣慰的看着自己的丫环,“不错,你们有所长进了,还看出了什么?” 半秋用力回想,“主子您教过我们,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人在撒谎时眼睛向左看,回忆时朝右看,这人一直在朝左的看。” 我靠,还是这种说法?几位大臣面面相视,努力回想刚才的场景。 好像,似乎,小桂子一直是朝左看! 不过,四公主平时教下人都是教这种东西?也太奇葩了! 半秋脑中灵光狂闪,激动不行,“还有,他的话太流利了,好像事先安排好的,他虽然努力表现出悲愤慌乱的一面,但是,眼神出卖了他。” 被她这么一点醒,半夏也加入了讨论中,“对对,居然没有一点为主子的死而悲伤,按理说,这种时候应该很悲伤才对,除非是没感情,他可是一个忠义的好奴才啊,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那只能说明他是在演戏! 半秋的论断得到了大家的支持,更加的来劲了,“还有啊,他不停的攻击您,对您没有半点敬意,您再不受宠也是公主,一般的奴才是不敢跟主子这么说话的,除非是对敌人。” 再怨恨也有一个限度,宫里培养出来的宫人,对皇家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敬畏。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是沐霁月动的手,正常的奴才只会痛苦的指控,却不敢疯狂的怒骂。 这两者是有区别的! 众臣们呆呆的看着她们脑力碰撞,感觉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大事件。 霁月满意的笑了,总算是肯用脑子想事情了,“不错,我教的都学到了,我再考考你们,玉佩一事怎么看?” 半秋语气轻松,“很简单,栽赃陷害,演戏演全套呗,但是,他们不知道您大晚上出门从来不带首饰的,嫌晚上太黑,掉了东西都不知道。” 自家主子很有钱,但有些方面还是很小气的。 打个比方,她对身边的人特别大方,一掷千金,几乎是有求必应,但是,如果是不喜欢的人,就算一文钱也不肯给的。 她喜欢白天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但晚上会很朴素,用她的话说,晚上黑乎乎的,谁会看她穿了什么? 半冬开启嘲讽的模式,“还穿黑衣呢,我家主子最讨厌穿黑色的衣服,嫌不吉利,她衣柜里没有黑色的衣服。” 好吧,这些大家都能接受,哪家的千金没有一点无伤大雅的小癖好? 首辅自家的小孙女就特别爱打扮,非什么店铺的胭脂水粉不用,在他看来,不都一样吗? 还有,刑部尚书的小女儿晚上不肯吃肉,只吃一点点水果,说是怕胖,也不知哪里学来的。 可是,小桂子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知道这些。 他不甘心的辩解,“可她穿白衣啊,怎么不嫌不吉利了?” 半秋一脸的无奈,好像看着一个傻瓜。 “白衣最能衬出主子清灵的气质,主子穿白衣最好看,当然,她嫌全素白不吉利,一定要绣上各种花,嗯,袖子上还喜欢加金边。” 这是完全两回事,好吗? 小桂子一脸的蒙逼,听不懂!绣了花还是白衣啊! 半秋发现跟他鸡同鸭讲,嘴角直抽,“你们设圈套时,能不能做些详细的调查?做的逼真些呀,我们主子很喜欢这种游戏的。” 这是神马鬼话?小桂子浑身抽搐! 半冬很不客气的补了一句,“前提是,要有挑战难度!不能一眼就看穿的!” 说白了,就是嫌这阴谋太直白,没有难度,所以傲娇的四公主不乐意参与了。 “……”众臣的内心是崩溃的。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呀?为什么感觉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霁月亲自上场,完成最后一击,“看看,连我的丫环都骗不过去,你家主子的智商不高嘛,对了,不出意外的话,宫庭档案记录里应该有这一块玉佩的记录,这才是最大的破绽。“ 刑部尚书心里一动,“怎么说?” 霁月语气轻松极了,好像已经看透了谁才是真凶,”只要查一查是谁添上去的,就能揪住幕后主使者,完全没难度。“ 她说的太有道理了,刑部尚书有些无力,“这只是一家之言,说这些为时过早……” 正在此时,霁月扬了扬小手,神色微动,“来了。” 第九百七十四章 逼宫 第九百七十四章逼宫 办事的衙役捧着一本手册,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沐霁月。 他恭谨的将手册送到首辅面前,“启禀首辅大人,这是记录,上面清楚的写着,五年前,陛下将这一块玉佩赐给了四公主……”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到了莫名的寒意。 大家看他的目光怪怪的,怎么了? 他说错了什么? 四公主有问题,难道还要怪他? 一声幽幽的叹息,“天才总是寂寞的,独孤求败的心情,我终于明白了。” 沐霁月一脸的惆怅寂寞恨,超级欠扁。 刑部尚书郁闷的不行,聪明了不起吗? “四公主,既然你这么聪明,那这件事交给你去查吧。” 真心觉得累,智商被辗压的感觉很不好。 沐霁月眼晴一瞪,很无辜的表示,“不行,我要避嫌,免得大家说我公报私仇。” 她居然说要避嫌?众人无语了。 首辅心里一动,“……你难道已经猜出幕后主使者是谁?” 沐霁月微微颌首,“是。” 众人目瞪口呆,她真的知道了啊?这什么脑子啊?“是谁?” “还能是谁?”霁月嫌恶而又不屑,“又蠢又恶毒的二皇子亲自下的手。” 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开,炸的好销魂。 小桂子脸色大变,“不是二皇子,四公主,明明是你!” 但他的话没人理会,都直接忽视掉了。 “怎么会是他?” “不可能,六皇子是他们一系的希望。” 正是有了梅妃和六皇子,梅美人一系才有了翻身的机会。 在二皇子没可能继承皇位的前提下,六皇子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谁会自毁长城! 霁月却看到了他们的盲点,“却不是二皇子的希望,他可没有放弃当皇帝的梦想。” 不是她比这些人聪明,而是,他们是局中人,她是局外人。 局外人,才是看的最清楚。 户部尚书的心里一咯噔,可不是吗?那位二皇子依旧目中无人,把自己看的最重要。 二皇子依旧野心勃勃! 但是,说他杀人,是不是太武断了? “你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看尸体就知道了。”霁月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隔壁,重点指出那道掐痕,“这掐痕的位置有点歪,大家注意看,这里稍微倾斜,这角度只能是右腿残疾人士干的,所使的力道跟正常人不一样,宫里宫外只有一人符合这个条件。” 还能是谁?除了二皇子,找不出第二个人。 众人这才想起,她不仅仅是皇家公主,而且是个医术高超,折服了太医院的人。 首辅的心情复杂极了,“你……早就看出来了?” 霁月摊了摊小手,很欠揍的表示,“是啊,这太简单了。”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简单个屁。 这让别人怎么活?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但是,看到这么年轻的小人精,还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外面传来喧哗声,闹哄哄的,越来越近。 户部尚书微微皱眉,“外面怎么了?” 大晚上的还不消停? 一个宫人匆匆冲了进来,慌乱不已,“不好了,二皇子带着人冲进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大家震惊不已,“什么?二皇子疯了吗?” 到了这种时候,大家都信了沐霁月的话,二皇子自己蹦出来了。 这算是不打自招吗? 一群人簇拥着二皇子冲进来,二皇子气势汹汹的指着霁月怒斥,“沐霁月,你这个杀人凶手,你害死了六弟,死有余辜,来人,杀了她。” 都不敢让沐霁月多说话,直接下了格杀令。 那些黑衣人也不知哪来的,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刀剑声大作。 半秋几人抽剑迎敌,在人群里来回的厮杀,血气浓重。 现场一片混乱,全都乱套了。 几个大臣缩在角落里,又气又急,这些黑衣人到底哪来的? 二皇子这是犯了忌讳! 首辅急的不行,他已经查觉到了二皇子的狼子野心,后背不寒而栗,但面上不露,苦口婆心的劝道,“二皇子,你不要胡闹,惊扰了皇上静养,就是大罪。” 二皇子凶巴巴的瞪着他,“滚到一边去,再啰嗦就杀了你。” 他早就看这些大臣不顺眼了,一个个装的像正人君子,骨子里什么都做。 一群势力的小人,他风光时,都捧着他,他倒霉了,大家都离他而去。 尤其是首辅,对他的拉拢一直看不上,想想就好生气。 不听他的,那只有死。 刑部尚书暗暗心惊,二皇子显然是有备而来,这些黑衣人像是亡命之徒,一个比一个凶残。 “二皇子,你不要一错再错,皇上若是知道了,不会轻饶你。” 这阵仗不像是只针对一个四公主! 他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额头全是热汗。 二皇子恶狠狠的吼道,“她杀了六弟,我杀了她,这叫血债血偿,父皇会支持我的。” 支持?谁会支持一个用宫外的势力杀死同父异母妹妹的人? 霁月见他的情绪不对劲,好像是鱼死网破的架式,她心里一动,试探的开口,“你杀了六皇子,再杀了我,接下去又想杀谁?三皇子?四皇子?在场的重臣?” 二皇子的神色不对,“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杀了六弟。” 霁月心里咯噔一声,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明明是你杀的,你……不会是已经杀了其他皇子吧?” 二皇子一点都不笨啊,六皇子的死只是一个起因,顺利的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而他趁机将黑衣人带进来,方便他行事。 好一招明栈道,暗度陈仓。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显然,几位大臣都感觉不大好,脸色都差到了极点,这是逼宫! “闭嘴。”二皇子的眼神疯狂的可怕。 霁月揉了揉眉心,头都大了,“我明白了,你这是学李世民逼宫了,杀了所有的继承人选,再制住皇上,逼迫皇帝将皇位传给你……” 这一手史书上都有,早就有人玩的溜溜的。 这话一出,所有臣子的脸铁青,愤怒又气愤,他们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着了道。 二皇子勃然大怒,大声喝斥,“放肆,你妖言惑众,罪不可恕,众位听着,杀了沐霁月,我为你们请封。” 第九百七十五章 最无情皇帝家 第九百七十五章最无情皇帝家 霁月不禁乐了,“还没当上皇帝呢,就这么急着请封?你这是确定能将皇上拉下马?” 在场的人脸色大变,这是要造反! 事出忽然,谁都没想到二皇子会忽然来这一手。 隐藏的够深的! 首辅心中忐忑不安,皇上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 “二皇子,你不要乱来,快带着人出去。” 二皇子走到这一步,自然是不可能离开了,攻势更加的凌厉。 宫庭侍卫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直没有赶来,只有沐霁月的几个丫环挡在前面,奋力搏杀。 但毕竟是女孩子,力气渐渐不支,落了下风。 刑部尚书心中大急,“皇上有严令,不许任何人闹事,若不想惹恼皇上,赶紧退出去。” 其他人纷纷劝道,“二皇子,有什么怨气去找皇上,皇上是最公正的,会替你作主。” 二皇子冷冷的嘲讽道,“作主?他的眼里早就没有了我的存在!”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孽子,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将他拿下。” 是皇上,终于姗姗来迟了。 禁军们将他护在中间,严阵以待,皇上面色铁青,气的不轻。 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已经放弃的儿子,忽然逼宫。 一直以来,这个儿子以颓丧暴躁的形象示人,瞒过了所有人的眼晴,以为他彻底废了。 谁会防备一个废了的皇子? 他好后悔,不该忽视这个儿子的存在。 沐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冷光,皇上装病是为了对付她,结果被二皇子抓了空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真正是弄巧成拙! 二皇子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镇定下来,笑的阴冷,“父皇,你年纪大了,不如将皇位交给我吧,你也好颐养天年。” 既然做了,就不可能回头。 再说了,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怕什么? 皇上气的七窍生烟,大声怒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控,但这个边缘化的儿子给了他致命一击。 二皇子亢奋万分,大声尖叫,“皇位本是我的囊中物,是我的。” 他的眼神疯狂极了,全然豁出去了。 他受够了被人忽视,被人轻视的生活,他本是天之骄子,是最受宠爱的儿子,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 他早就将皇位当成自己的! 皇上震惊不已,万万没想到儿子如此痴心妄想,“这是造反谋逆。” 他防了所有人,却忘了防这个儿子。 二皇子早就在压抑中变态了,眼睛充血,歇斯底里的大吼,“这要怪谁?怪你喽,谁让你霸着皇位不放?谁让你那么疼小六?” 皇上浑身一震,愤怒而又悲伤,“小六是你杀的?” 一想到可爱的小儿子死的那么惨,他就痛苦难当。 是他的失误! 他以为已经将小六保护的很周到,却疏忽了一件事。 忘了防备小二,这个世上,能在小六身边来去自如的,是梅家女人所出的儿女。 小二是梅美人生的,跟小六的关系太密切,谁会想到防着他? 千防万防还是家贼难防! 都到了这种时候,二皇子已经不怕什么了,“是,凡是妨障我的人统统都得死。” 倒抽冷气声响起,大家匪夷所思的看着二皇子,他怎么会疯狂至此? 连个小孩子都不肯放过,连亲生父亲都要反,这样的人一旦坐上了皇位,恐怕天下苍生都要遭殃了。 第一个倒霉的将是在场的朝臣们,他们都是人证。 沐霁月微微摇头,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皇上只防着她,有什么用? 真正该防的不防,看来真是老糊涂了。 皇上痛心疾首,眼眶都红了,最让人他痛苦的是,自己的儿子手足相残。 这是报应吗? “他只是个孩子,对你没有威胁,你怎么忍心?” 二皇子冷笑一声,没有威胁?这种鬼话谁信? “我不傻,只要小六长大,有的是机会,我拼不过他的,在你眼里,我早就出局了。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抢我的皇位。” 当多年的渴望成了一种执念,那么,离疯狂不远了。 室内打斗的很激烈,禁军们都是高手中高手,跟黑衣人斗的正起劲,室内刀剑声大作,杀气逼人。 皇上气的浑身直哆嗦,面色通红,“你丧心病狂。” 二皇子厚颜无耻的表示,“我也不想这样,你应该早早的立我为太子,这样大家都安心了。” 皇上冷冷的瞪着他,浑身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意,“你的腿残了,怎么可能当皇帝?” 二皇子振振有词,“前朝还有白痴皇帝呢,我这点残缺又算什么?” 他特别委屈,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被舍弃掉,他的心好痛啊。 可是,他这个父亲是怎么做的?泛泛的安慰了几句就算了,不帮他报复,不给他最好的待遇。 是他对不起自己,是他不念父子感情。 自己没有错!他只是争取自己该得的! 说话之间,禁军占了人多的便宜,将黑衣人杀的落花流水,一个个的倒在地上。 最后,只剩下两个黑衣人护着二皇子朝后退,二皇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不知怎么的,眼晴亮的出奇,频频朝外看。 “拿下。”皇上看他的眼神冷冰冰的。 二皇子拼命朝后退,忽然冲沐霁月扑过来,几个丫环见状大急,纷纷扑过来,却被沐霁月摆手阻止了。 沐霁月没有挣扎,二皇子很顺利的一把制住她,拿长剑对准她的脖子。 二皇子激动的双手发抖,脸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都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父皇,这可是你最疼爱的女儿。” 他最恨的人是沐霁月,无数次做梦都想杀了她! 皇上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感情,不为所动,冷冷的喝道,“你有本事就杀了她。” 众人怔怔的看着皇上,不禁轻轻一叹,最无情皇帝家。 沐霁月是最平静的,好像早就料到了,不喜不怒。 二皇子怔了怔,忽然发疯似的大笑,笑的眼泪都下来了,“沐霁月,你看到了吧?他对你不过如此,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他的眼里根本没有你。” 第九百七十六章 天佑危矣 第九百七十六章天佑危矣 霁月淡淡一笑,“我早知道啊,他眼里没有我,也没有你,只有权利,只有皇位。” 所以,大家都看到了,是皇上无情无义,不是她对不起皇上。 二皇子呆了呆,不懂她为什么这么淡然,“你不伤心?” 霁月淡然自若,“没有爱,哪来的伤心?” 皇上的脸色很难看,虽然他不喜欢沐霁月,甚至是忌惮,但是,容不得沐霁月如此无视他的存在。 皇帝的心思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还是不要猜。 二皇子却做不到这么淡然,他心中充满了恨意,恨天恨地恨皇上,也恨沐霁月。 全世界都负了他,他委屈着呢。 “你想的很开,父皇,你真的不要这个女儿?我可以成全你。” “随便。”这就是皇上的回答。 几个丫环气的脸都青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亲生父亲的回答? 皇上高高在上,已经做惯了神,已经没有了人味。 二皇子无所顾忌的扬了扬长剑,“沐霁月,你毁了我的前途,我要你拿命来偿……啊啊。” 刚想砍下去,右臂一麻,长剑飞了出去,他人也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沐霁月重重一脚踢在他胸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脸的不耐烦,“废话真多,跳梁小丑。” 二皇子的面色惨白,不敢置信,他居然输了?“你……怎么做到的?” 沐霁月一脸的奇怪,她可是武功高手,还对付不了一个普通人? 开什么玩笑,随便点他的麻穴就成了。 “你的消息不灵通啊,我不仅会武功,而且很不错,皇上,这是你的宝贝儿子,你来处置吧。” 她将二皇子踢了过去,堪堪落在皇上脚底下。 皇上的眼神复杂极了,心中的忌惮更深了,低头看着狼狈的儿子,眼中只有冰冷的杀气,“来人,将他拖下去砍了。” 对一个杀弟的儿子,他只有厌恶。 二皇子这才怕了,索索发抖,脸色白的透明色,“父皇,你不能杀我,我是你儿子啊,你说过的,你不想在青史上留下杀子的名声。” 他倒是机灵,拿出这句话来堵皇上,可惜,时机不对,皇上对他厌恶极了,“执行朕的命令。” 二名侍卫上前拖起二皇子,二皇子的眼神变了,变的很古怪,“父皇,你杀了我会后悔的。”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这么嘴硬,皇上更加的愤怒,“如此不忠不孝的东西,该杀。” 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所有人都一惊,侍卫们立马将皇上护在中间。 皇上的心里涌起一股不安,“那是什么?” 二皇子忽然大声狂笑,“哈哈哈,成功了。” 笑的很得意,很猖狂,好像有什么喜事。 皇上心中的不安更浓,一脚踢在他身上,大声怒喝,“你做了什么?” 二皇子眉开眼笑,兴奋的两眼放光,“父皇,如果你杀了我,就无子送终了,哈哈哈。” 皇上的脑袋一嗡,一个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却不敢细想,不会的,不可能。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二皇子得意洋洋的笑道,“你所有的儿子都死了,如今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不能杀我。” 只有这样,他才能保住性命,才能登上皇位。 哪怕父皇再恨他,也拿他没办法。 沐霁月怔住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做。 不得不说,他有做枭雄的潜质,杀死所有的手足,让自己成为唯一的选择,这一手太狠了。 如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开,都被打傻了,一脸的呆滞。 一定是听错了,这怎么可能? 皇上眼前一阵阵发黑,咬破了舌头才清醒了几分,一脚踢过去,“啪啪。” 他的心颤抖,快要发疯了,“畜生不如,快,快去救人。” 他信了,六皇子的尸体就在眼前,能不信吗? 二皇子笑的可得意了,他成了最后的胜利者,“来不及了,已经都死光了,父皇,你儿子我很聪明吧。” 皇上胸口一阵翻滚,一口血吐出来,“那是你的手足。” 二皇子理直气壮的说道,“笑死人了,皇室哪有手足亲情?你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杀兄灭弟,踩着万人的尸体登上了皇位,父皇,我只是跟你学的。” “畜生。”“畜生。”皇上痛心疾首,这就是报应吗? 安公公泪流满面的冲进来,“皇上。” 皇上的心沉了下去,“说。” 安公公跪倒在地,痛哭失声,“几位皇子都炸死了,死无全尸。” “啊。”皇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这一次是真的晕了。 “皇上,皇上,您可不能有事啊。” 二皇子得意的笑声响起,“哈哈哈,我赢了!快解开我的穴道,扶我起来,我免你们死罪。” 他张扬的笑,一副小人得志状。 众人面无人色,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都木掉了。 好惨烈的结果! 首辅面如死灰,心中一片绝望,诺大的帝国气数要尽了? 皇位一旦落入这种不忠不义没人性的人之手,天佑危矣。 灭国之祸就在眼前! 二皇子摆出了太子的架式,“耳朵都聋了?快点,否则你们都死定了。” 他狰狞的面容,杀气腾腾的话,都让众人心灰意冷。 有这样的君王,大家还有活路吗? 两记巴掌声猛的响起,“啪啪。” 二皇子的脸瞬间肿成猪头,疼的直吸气,“沐霁月,你敢打我?你不想活了?来人,杀了她,快点。” 他恨不得立马将沐霁月杀了,以报当年之仇。 沐霁月一把拽住他,反手又是两巴掌,“就打你这个贱人,别这么得意,你当不了皇帝的。” 有她在,他这辈子都上不了位。 她可是很小气的,有仇必报。 二皇子的自信心爆棚,有恃无恐,在他眼里,沐霁月已经是将死之人,“除了我,没有第二个选择,父皇不得不选我,啊,沐霁月,这个疯子,你死定了。” 沐霁月挥舞着沾血的匕首,对准他的脸又是一划,笑的云淡风轻,“我好怕啊,怎么办呢?为了保住我这么小命,只好先杀了你。” 二皇子的脸色大变,她敢?“沐霁月,你不要乱来,你这是犯上。” 第九百七十七章 你成不了事 第九百七十七章你成不了事 他还没当上皇帝呢,已经把自己当成至高无上的君王了。 可见他有多么的猖狂,甚至忘了沐霁月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沐霁月被恶心到了,不客气的又划了他一刀,鲜血直流,他哇哇大叫,又气又怒。 但是,全场所有人保持沉默,没人吭声。 沐霁月一手捏住他的脖子,一手把玩着匕首,似乎研究在哪里划上一刀子。 她漫不经心的态度,却透着一股杀气。 “我什么时候怕过皇帝?我经常犯上啊,不对,你还没有当上皇帝呢。”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二皇子疼痛难忍,终于清醒了几分,他终于记起了沐霁月的手段。 他打了个冷战,脸色不好看。“沐霁月,我可以给你很多赏赐。“ 沐霁月眼波流转,似笑非笑,”比如呢?“ 二皇子脑子转的飞快,他怎么忘了沐霁月是个疯子呢。 她当年敢废了他这个受宠的皇子,现在就敢当众杀了他。 一想到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是要当皇帝的人,惜命着呢。 “可以给你很多钱,很多很多。” 沐霁月挑了挑眉,奇怪的问道,“你哪有钱?” 二皇子只想脱身,胡乱的许愿,“国库里有的是钱,我想怎么用都行,到时分一半给你。” 在场的臣子脸色都变了,国库是用于国事的,不是皇帝私人的。 二皇子显然已经将国库当成自己的了。 沐霁月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皇上都不敢私自动用国库的钱,有事都是动用自己的私库,二皇子倒好,全然不顾忌。 “听上去很不错,但光有钱是不行的。” 二皇子眼珠飞转,胡说一气,“我给你赐封号,封你为有实权的公主。” 等他脱了身,高兴怎么着都行,谁会把这些话当真? 霁月愣了一下,似乎很惊讶,“有实权的公主?可以开府?” 二皇子的脖子被她掐的难受,急的不行,“是是,你还可以买卖官职,怎么高兴怎么来。” 为了哄沐霁月高兴,他是挖空了心思。 全然不知大家看他的目光都变了。 以前是鄙视不屑,如今是恼怒。 不过,他就算知道也不在乎,翻身做主人了,只想扬眉吐气,将所有人都跪倒在他脚底下。 沐霁月显然震惊万分,一副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的模样,“什么?还能买卖官职?又不是大白菜。” 二皇子只当她喜欢,越发吹的起劲,“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可以,朝庭是我的,我想让谁当官一句话的事。” 也不是吹,他是真的这么想。 让那些平时看不起的重臣都跪舔他,他想杀就杀,想骂就骂,天下都是他的。 他yy的很美好,沐霁月却很无语,这脑子里全是浆糊吗?“别糊弄我,我又不傻,哪有这么简单?你当内阁六部官员都死了吗?” 二皇子冷笑一声,很有气势的表示,“谁不听我的话,我就抄谁的家,砍他的脑袋。” 这妥妥的是昏君,大家的心都凉了。 有这样的君王,还不如早早告老还乡,侍候不起。 沐霁月也是大开眼界,昏君就是这副德性?那估计天佑要灭国了。 “哪怕是忠臣?” 二皇子理直气壮的说道,“不听我的话就是不忠,留之何用?” 他无数次的幻想过,当上皇帝后,怎么痛快怎么来。 沐霁月无声的叹息,不行,这样的人绝不能让他上位,否则将生灵涂炭。 “你这样乱搞会导致朝纲混乱,百姓遭殃。” 这话也是说给在场的人听,除非是愚忠到自残的人,否则没人想让这样的二皇子上位。 他们不光光是代表自己,身后还有家族,还有各种姻亲。 二皇子还在大放厥词,“百姓如蝼蚁,死就死了,官员不听话就撤,谁敢反对我就砍谁的脑袋。” 他只要自己开心就行,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全天下的人都要听他的! 他越说越激动,好像已经君临天下,权柄在手,至高无上了。 沐霁月的声音凉凉的,已经有了不快,“你当皇帝是为了什么?” 但二皇子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眉飞色舞,“当然是享乐啊,天下美女都是我的,天下的钱都是我的,尽情享受就行,你放了我,我会关照你的,毕竟你长的这么漂亮。” 大家都听呆了,妈呀,这二皇子压抑了,难道变态了? 沐霁月拉下脸,冷冷的轻斥,“我长的漂亮关你什么事?” 二皇子轻浮的看着她,满是淫色,“我不介意收了你……” 首辅再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大声怒斥,“禽畜不如的东西,无耻。” 连自己姐妹都要染指的货色,一旦真成了皇帝,家中的妻女恐怕难保了。 二皇子勃然大怒,“老东西,你骂谁无耻?你这是要造反吗?” 他对臣子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一口一声老东西,大家的脸色都难看极了。 就连二皇子以前的嫡系户部尚书都面如死灰,惊惧交加,以前没有这么变态啊。 首辅只要一想到二皇子上位后的惨状,就吓出一身冷汗,“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若你继位,将民不聊生,有我在一天,绝不允许你继位。” 二皇子暴跳如雷,“那就去死,来人,将这老东西拖下去砍了。” 大家都站着不动,呆呆的看着他。 沐霁月烦死二皇子了,匕首对准他的肩膀轻轻一扎,二皇子疼的惨叫一声,“啊。” “沐霁月,你还不快放了我,你……给你吃了什么?” 沐霁月捏住他的下巴,硬是逼他服下一颗碧绿色的药丸。“离魂散,如果一个月不服解药,就魂飞魄散。” 二皇子浑身一哆嗦,气极败坏的大叫,“沐霁月,你好大的胆子,我命令你,马上,立刻给我解药,否则你死定了。” 霁月神情自若,她就是记仇!“这毒有点特殊,不能碰女色,一碰呢,就会浑身溃烂。” 二皇子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沐霁月,你这个疯子,我是未来的皇帝。” 霁月冷若冰霜,不屑的看着他,“你成不了事,因为我不答应。” 一句话掷地有声,有如誓言。 第九百七十八章 幕后的真相 第九百七十八章幕后的真相 二皇子恶狠狠的瞪着她,像要吃人般。 到了今时今地,她还这么嚣张,不怕他事后算账吗? 瞪什么瞪?霁月怒火往上扬,一拳揍中他的眼晴,眼晴顿时肿了一圈,“将他扔进天牢。” 看到他就烦,什么玩意。 二皇子气恼不已,“沐霁月,你这是造反。” 他把自己当成了正统,天下人的共主,底气十足。 但是,霁月才不鸟他,挥起巴掌拍过去,半秋上前拖起二皇子,像拖死狗般将人拖出去。 无人上前阻止,都呆呆的看着。 二皇子恼羞成怒,“你们愣着干吗?快来助我。” 大家都移开视线,只作看不到。 二皇子顿时气疯了,恶狠狠的看着这些人的面容。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我都记下了。” 这话一出,室内的气氛更冷了,大家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有这样的君王,估计死的更快。 霁月不耐烦极了,“想报复?下辈子吧,扔去天牢,不要让我看到他。” 皇上还昏迷不醒,太医们守在旁边,一个个神情紧张。 首辅负责善后,忙乱不已,而沐霁月早早回房睡了,还睡的挺香。 只能说,她心大,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睡不着,只有她睡的香喷喷。 霁月睡到午后才醒,起来刚准备吃饭,首辅求见。 “让他进来吧。”霁月扬了扬手,不一会儿,首辅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一夜未睡,满面憔悴,脸色发白,似乎苍老了几岁。 霁月主动邀请他一起吃饭,“怎么有空来?都处理完了?皇上醒了吗?” 首辅食不下咽,心事重重,“皇上还没有醒,几位皇子的尸体都收拾好了,等着发丧,至于怎么定性就等着皇上定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可能是求个心安。 满朝文武百官都吓的魂飞魄散,如丧考妣,惶惶不可终日,看不到未来。 所有人的主子都死了,只留下一个二皇子,偏偏二皇子没有人伦,谁敢跟着他? 他可是连兄弟手足都敢炸死的人! 连君父都敢挟持的人! 跟着这种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风雨飘摇之际,首辅只想到了这位霁月公主。 心智和才华并重的奇女子。 霁月挑了挑眉,淡淡的嘲讽道,“嗯,皇上这次是弄假成真了。” 为了防她一人,故意露出破绽,却被有心之人所趁,毁了根基。 这样惨烈的结果,皇上责无旁贷。 首辅闭了闭眼晴,掩去沉痛的神色,他后悔了。 “公主殿下,您看这局势……该怎么处理?” 霁月可不想沾手,不管她怎么做,都里外不是人。 “等皇上醒了,让他处理。” 皇上对她无情无义,她又何必替他周全? 弄个不好,将杀人的罪名往她身上一按,她都找不到地方哭。 首辅知道她有心结,却无可奈何,皇上的态度他也看在哪里,不由的让人心凉。 沐霁月眼珠一转,试探的问道,“我只是很奇怪,他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里里外外那么多关口,要将炸药运进来,可不是易事。 还有那些黑衣人怎么偷渡进来的?没人相助是不可能的! 首辅沉默了半响,声音轻轻响起,“这几日,太后宫中的老太监在外面采买了好多东西。”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没搜查?” 首辅轻轻一声叹息,“是,没人敢。” 谁能想到会这样? 霁月心思飞转,“首辅大人,你觉得这事太后知情吗?” 首辅默了默,“臣不知。” 到底是不一样的,他在心里无声的叹息。 众人都慌了手脚,不知所措,只有她还在追究起因,淡然处之,端的是好镇定。 已经有了王者的风范,可偏偏是个女孩儿。 霁月想了想,“太后不是蠢人,好端端的让自己宫中之人去采买,本身就不合理。” 宫中自有采买办,统一采购,分发到各宫。 首辅其实也想到了,但不方便说,“您是说,太后知情?可那些皇子也是她的孙子!” 沐霁月不置可否,“那我就不知道她是怎么想了,毕竟皇宫里的人不能以常理推断。” 首辅唯有一声叹息,“哎。” 他告辞而去,沐霁月在院子里坐了很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秋守在一边有些担心,“公主,您不如看看书,或者休息一会儿吧。” 霁月微微颌首,站了起来,回房休息了。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睡了。” 众人应了,纷纷走出房门。 霁月顺手将头发挽了起来,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打开一扇窗子。 她的视线落在窗边,神色微妙,“进来吧。” 一道人影窜了进来,“你没事吧?” 是紫衣侯,长身玉立,温润如玉,此时他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霁月神色淡淡的,“还凑和。”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紫衣侯的声音一顿,沐霁月的眼神怪怪的,好像有什么要说的。 他心里不自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沐霁月抿了抿嘴唇,“直接说正题吧,我也不傻。” 紫衣侯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无奈的叹息,“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太聪明的女孩子,太让人有压力了。 好像一举一动瞒不过她的眼晴。 不过,如此大事差不多了,也不怕她告密。 霁月也是一声叹息,“我没想到你这么心狠手辣。” 二皇子哪有这个本事,要不是有人在后面帮他,他就算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个能力。 而紫衣侯江随风,有这个能力! 只是她一直没想到紫衣侯为报家仇,卧薪尝胆,想翻了沐家的天下。 紫衣侯神色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这只是以其之道还其彼身,恶有恶报而已。” 皇上灭了他满门,害的他家破人亡,那他一报还一报,也让皇上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霁月心思转了转,试探的问道,“你要颠覆朝纲,改朝换日?” 要死很多人啊,紫衣侯比她想像中更加的狠辣。 紫衣侯早知她冰雪聪明,但没想到灵慧至此,“有这个打算,你会阻止我吗?” 第九百七十九章 未婚夫啊 第九百七十九章未婚夫啊 沐霁月安静的思索了一会儿,紫衣侯的心扑突扑突跳的飞快,紧张莫名。 不知过了多久,沐霁月微微摇头,“不会,不过也不会帮你,端看天命在哪一方。” 他们要争要斗,随便,她不参与,只要不来惹她就行。 紫衣侯暗暗吁了一口气,“这样就够了,沐霁月,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这是承诺,他只愿意给她的承诺。 霁月淡淡一笑,“我想,没人敢让我受委屈。” 只有弱者才会依靠别人,任由他人掌控自己的人生,而她要做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强者,任何人都不能主宰她的人生。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她,眼神灸热无比。 “我们是未婚夫妻。” 霁月就算以前考虑过,现在也避之不及。 “呵呵,少来这一套……这是什么?” 她怔怔的看着手里的婚书,整个人都傻掉了。 是安后之女和江南方氏嫡子方听风的婚书,时间是十五年前。 方氏早就在十五年前被皇上抄家灭族了,难道…… 紫衣侯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法,“我就是方听风,我的未婚妻是你,我们的婚事是安后娘娘亲口许的,沐霁月,我会好好待你的。。” 他的表情很认真,前所未有的严肃。 霁月的心情非常复杂,看着那鲜红的皇后印章盖在婚书上,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别告诉我,这些年你不娶就是为了等我。” 她太冷静了,没有惊喜,没有开心,只有淡淡的轻嘲。 紫衣侯失望极了,“这是事实,我喜欢你,也很高兴你是我的未婚妻。” 霁月挑了挑眉,“不是棋子?” 这恐怕是安后为亲生女儿安排的一条后路,可谓一番慈母心,可惜,她不喜欢。 紫衣侯心中一痛,“你不是,你是我唯一的亲人,纵然我算计了所有人,却舍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 其实他娶了三公主,才是捷径,能利用三公主做很多事情。 但他宁愿一步步来,宁愿多熬几年。 只是,这样的话打死他都不肯说出口,他的骄傲不允许。 霁月不是爱情至上的人,也不醉心权势,所以,自然而然的拒绝了这门婚事。 “听上去很痴心的样子,但是,我的婚事由自己作主,不管婚约是真是假的,我都不打算履行。” 紫衣侯愣住了,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想到她会直接拒绝。 “那是你亲生母亲订的。” 霁月奇怪的反问,“那又如何?我如果嫁人,一定是嫁给喜欢的人,这世俗的种种规矩都束缚不了我。” 她就是她,她不承认婚事的存在,也不想嫁给紫衣侯。 紫衣侯的心思太复杂了,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当朋友还好,但做夫妻就太辛苦了。 说不定到最后,还会成为怨侣,何苦呢。 紫衣侯强忍着失落,苦笑一声,“我早知道会这样,所以一直没说,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感情?” 霁月面色清冷,“我们是朋友。” 其实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但是,经了这件事,自是不可能了。 她向往自由的生活,没兴趣困在宫中当金丝雀。 就算贵为皇后又如何?照样是依附别人的弱者。 紫衣侯心中一阵阵刺痛,却有意无意的忽视了,“可我很喜欢你。” 明媚的少女,率真又可爱,如一缕阳光照进他黑暗的心间。 霁月很不客气的说道,“那是你的事,我只有说,很遗憾。” 她处理感情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欲迎还拒。 这就是她的人生态度,对大家都好。 紫衣侯闭了闭眼,掩去太多失落的情绪,喃喃自语,“你才是最绝情的女子。” 沐霁月不为所动,“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爱情固然重要,但自由更重要。 紫衣侯咽下苦涩的滋味,轻声叮嘱,“你就待在院子里不要出门,免得沾染上麻烦,等风头过了再出来蹦哒。” 蹦哒?霁月直翻白眼,能说句好听的吗?“你都安排好了?” “是。”紫衣侯很快恢复了正常,风姿卓然,玉树临风,风度绝佳。 霁月抿了抿嘴,轻轻提醒了一句,“火中取栗,实属不易,你好自为之吧。” 紫衣侯微微颌首,瞬间消失在窗边。 霁月呆呆的看了半天,惆怅万分,以他的骄傲,恐怕他们是做不成朋友了。 罢了,花开花落,潮起潮落,都是自然规律。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敲门声,得了允许后,半秋捧着燕窝走进来,看到她的脸色吓了一跳。 “公主,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难看。” 霁月坐在梳妆台前轻拍脸颊,强自挤出一丝笑,“做了一个恶梦,梦到有人要杀我呢。” 她随口胡说,但半秋当真了,她不禁失笑,“梦都是反的,谁杀得了您呢?” 没人知道她的武功有多高,反正前武林盟主赫连叶也不是她的对手。 霁月接过燕窝喝了一口,“我忽然有点想念南宫寒熙了,不知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经历了太多的纷争,见多了各色勾心斗脚的人,很怀念那个一片赤诚的家伙。 半秋笑眯眯的道,“应该很快,出了这种事情,皇上应该会将他调回来。” 她一点都不担心,有主子在,天塌下来都不怕。 霁月冷笑一声,“皇上,呵呵,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这何尝不是半秋心里所想,那么厉害的人物,却不知怎么的,只顾盯着她家主子,却忘了防备其他人。 “唉。”出了这种事,大家的心情都不好。 …… 皇上寝宫,起居室中,一群大臣围在一起,不时的交换意见。 好多人都无精打彩的,看不到希望和未来啊。 还有几个皇子的外家,更是面色惨白,眼神黯淡,恨不得将二皇子碎尸万段。 里面传来安公公欣喜若狂的声音,“皇上您终于醒了,太好了。” 一群人猛的弹跳起来,纷纷冲进内室。 皇上眉头紧皱,紧张的视线在众人脸上划过,“那畜生呢?” 安公公轻声禀道,“被四公主下了天牢,您要见他吗?” 第九百八十章 可笑的请求 第九百八十章可笑的请求 皇上紧绷的情绪一松,暗暗吁了一口气。 “就关几天吧,杀杀性子,传朕的命令,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看他,违者斩。” “是。” 首辅垂下眼帘,掩去失望的情绪。 与其说是罚,不如说是保护。 真的要奉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为主?不甘心啊。 这不仅仅是他的想法,也是很多人的想法。 “诸位爱卿辛苦了。”皇上的视线扫向首辅,面色黯淡,“谢首辅,朕那几个儿子……” 首辅一脸的沉痛之色,“还请皇上振作起来,他们的后事还得您来主持。” 皇上的眼神凝了凝,沉默了半响,“召南宫寒熙回来护驾。” “是。”首辅应了一声。 皇上在人群里没有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四公主在哪里?” 首辅眼神一闪,“一直在院子里休息,谁都不见。”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朕心神大乱,身体不适,命她全权处理丧事。” 紫衣侯心里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立马站了出来。 “皇上,此事不妥,四公主是未嫁女子,不适合沾染这种事,而且她长年在宫外,哪懂得这些事?还是让经验丰富的首辅大人办吧。” 这事一听就不对劲,这么多能干的大臣在一边,哪需要动用一个公主? 皇上不置可否,直接下令,“去,把她叫来。” 开始时,霁月是拒绝来的,但一再的催,催的她都烦了,不得不跑一趟。 霁月到的时候,大臣们都守在院子里。 她的视线跟紫衣侯对上,紫衣侯冲她微微摇头,她抿了抿嘴,翩然走进屋子里。 内室,除了皇上外,还有一个安公公。 霁月站的远远的,没有靠近,神情淡然,“皇上,你有什么事?” 皇上面色很差,眼眶都是肿的,倚在床上,神情莫名。 “朕身体不适,无法处理国事,如今你兄弟们的丧事无人料理,你来处理吧。” 一听这话,霁月在心里冷笑一声,直接拒绝了。 当她是傻子吗?再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出面。 “皇上,这于礼不合,你是最守规矩的人,难道睡糊涂了?有诸位懂规矩的大臣在,您尽管放心,安心休养吧。” 皇上语重心长的说道,“霁月,你是监国公主。” 霁月一脸的迷惑,“你醒了,就我没什么事了,如果你去世了,无子送终的话,我会挺身而出的。” 皇上的身体一哆嗦,似乎刺痛了他,冷冷的瞪了霁月一眼。 但是,面上更加的慈爱了,“朕知道过去没有好好的疼过你,伤了你的心,以后不会了,朕会做个好父亲。” 可她不需要父亲啊,霁月无语了,不算计她会死吗? 皇上面色慈爱,说话轻声细语的,“如今朕身边没有一个得用又能信任的人,你是朕的女儿,朕是信你的,你又有本事,家事国事都需要你出力。” 他说的一堆好话,态度前所未有的好。 但是,霁月更加的警惕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按了按脑门,一脸的痛苦,“我脑袋好疼,这两天都没有睡好,实在难受,如果没什么大事,我先回去休息了,皇上,珍惜你身边的忠臣吧。” 她转身就走,干脆利落极了。 皇上不禁大急,“站住,朕的话还没说完。” 霁月很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皇上清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沐霁月,你不仅仅是朕的女儿,也是这个国家的公主,你我父女虽然理念不合,但都希望这个国家更加兴旺。” “哦。”霁月神色漠然。 她虽然对这个国家没有归属感,但她天生不喜欢战争,爱好和平。 能天下太平,自然是最好的。 皇上怜爱的看着沐霁月,“所以,为了皇室的名声,为了天下苍生,只好委屈你了。” 沐霁月被他看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委屈我?” 有种被人推下深坑的感觉,很不好。 皇上尽管说的轻描淡写,“希望你在葬礼上忏悔,自诉已过……” 沐霁月震惊万分,“我没做错事情,问心无愧。” 自诉已过?忏悔?这不是有病吗? 皇上心思飞转,表情越发的诚恳无奈,还带了一丝丝苦涩。 “朕知道,你不但无罪,还有大功,朕都记在心里呢,以后会补偿的,眼下的事情最重要,你将二皇子做的事情都揽过去,当众忏悔……” 不等他说完,沐霁月脸色大变,大声叫了起来,“太医,太医快来,皇上病情发作了。” 一群人哗拉拉冲进来,个个神情紧张。 “皇上,这是怎么了?皇上,您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太医快上去,皇上,您不要有事的。” 皇上气的面容扭曲了,还要装作无事般摆了摆手,“朕没事,都退下吧。” 沐霁月拉着太医的胳膊,推他上前,“太医,你去给皇上诊诊脉,他脑子好像烧糊涂了。” 太医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上前给皇上诊脉,却被皇上避过了。 太医一脸的蒙逼,什么情况?“皇上。” 皇上冷声喝道,“下去,没朕的命令,不许进来。” 众人面面相视,不得不离开。 紫衣侯在最后一个,临走前,回头看了霁月一眼。 等人一走,皇上又是一副忧国忧民的圣君模式,“霁月,你是个好孩子,就答应父皇这个请求吧,就当是造福天下黎民。” 霁月笑了,笑的不屑,“我不明白,明明是二皇子杀兄灭弟,你却要我背黑锅?这是为什么?” 其实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是,她想亲耳听清楚。 皇上长吁短叹,愁眉苦脸,一脸的痛苦,“要是还有其他皇子,他死有余辜,但是,如今只留下他一条血脉,不保也得保,朕也是没有办法,未来的皇上不能有半点污点。” 这样的解释听上去很可笑,但皇上说的很认真,他是当真的。 霁月感觉匪夷所思,这世上无奇不有,开眼界了。“而我这个皇室弃女就必须为他担罪名?因为我的名声无关紧要?” 第九百八十一章 为了天下苍生 第九百八十一章为了天下苍生 丫的,果然是被二皇子算计成功了,就算他杀光了所有的兄弟,皇上依旧选择了保他。 皇位一定要传给自己的儿子?哪怕这个儿子无能,而且注定是暴君。 在皇上心里就是这么认为了,相比儿子,女儿根本不值得一提,尤其是沐霁月这个任性不怕话的女儿。 沐霁月名声好不好,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他未来的继承者的名声必须完美无缺,不能有半点污点。 皇权至上,一切都是为了大局。 “你若肯担下罪名,朕就赐你一方封地,让你自成国中国,你关起门想怎么折腾都行。” 为了让这个桀骜不驯的女儿听话,他不得不付出了一些代价。 至于她能不能守住,会不会被后来的皇帝清算,就不关他的事了。 霁月嘴角轻扬,满眼的嘲讽。 “听上去很不错,不过,我不乐意。” 皇上很意外,眉头紧皱,“为什么不乐意?你从来不在乎名声的。” 霁月不禁气乐了,她不在乎,不表示愿意随意糟蹋。 再说了,她凭什么要为别人的罪行负责? “我是不在乎,但绝不会为敌人背黑锅,你脑子进水了,可我没有,你去忽悠别人玩吧,对了,你最疼爱的三公主可以为你分忧解愁。” 什么玩意,背黑锅这种事情,她是不干的。 三公主?那不行,是二皇子的同母妹妹,也会牵连到二皇子的,皇上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沐霁月,你太不懂事了,凡事要有大局观,如果你二哥不能上位,我们这一系就后继无人了,朕百年后列祖列宗谁来祭拜?朕怎么忍心他们身后凄凉?霁月啊,朕知道委屈了你,但真的没有办法。” 他说的感情至深,把自己的感动了,眼眶微红,悲伤的气氛在室内蔓延开来。 好一个悲情皇帝。 沐霁月不禁乐了,真虚伪真矫情,好一朵大白莲。 男人装成这样,也蛮恶心的。 后继无人?那是报应啊。 她眼珠一转,漫不经心的嘲笑道,“那种货色你还想保他?” 她一笑,皇上特意营造的悲伤气氛一扫而空,皇上忍不住咬牙,“朕也恨死了他,但是,他再不好,也是朕唯一的儿子,没得选。” 这是真话,他也不满意二皇子,但有什么办法? 霁月一听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看来你们父子一脉相承的下贱,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话果然没错。” 皇上气的差点想抽人,却还要强忍着,“不管你怎么说,为了我们这一支的将来,你就受点委屈吧。” 他还挺能忍的,这是做皇帝最基本的素质。 可是,他一口一声我们这一支,好像忘了沐霁月都不叫他父皇。 连父亲都不认,还指望她认那些没见过的祖宗? 皇上惯用玩弄人心,但是,遇到一个没受过封建思想熏陶的沐霁月,注定是对牛弹琴。 生在人人平等的世界,皇权已经是历史陈迹,她从小就是个无神论者,不敬畏任何人。 这样的沐霁月注定不会听从皇上的安排,当然,她本身强大的实力,让她无所顾忌。 不管在哪里,都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世界。 “哪有什么未来?没有了,二皇子如此残暴,一旦登上皇位,受苦的是百姓。” 二皇子如此自私自利,又卑鄙无耻,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又怎么会怜惜那些百姓。 估计最后民乱迭起,改天换日,沐氏一族被杀光殆尽。 但是,皇上绝决的说道,“朕只管身前事,死后朕管不着。” 得,这也是一个极品,只顾自己痛快,哪管死后洪水滔天的奇葩。 父子俩的本质是一模一样的。 这样的君王,真心不是万民之福。 “所以,就算沐氏一族将毁在他手里,你也不管不顾?”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哪有那么夸张,朕会给他安排顾命大臣,他没办法乱来。” 顾命大臣?霁月挑了挑眉,历史上的顾命大臣都没有好下场,好吗? “好奇怪,你的儿子都没给你生孙子,你不觉得这是天意吗?” 她的话题转的有些快,皇上没有跟上,茫然的问,“什么天意?” 霁月淡淡的道,“你将断子绝孙。” 清冷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冷冰的寒气。 皇上心底一股怒火蹭的往上冲,脸都青了,“沐霁月,你到底答不答应?” “为了天下苍生,我……”霁月的声音顿了顿,看到对面的皇上面有喜色后,果断拒绝,“绝不能答应,一旦上位,大家都没有活路了。” 皇上强忍多时的怒火瞬间爆发了,“你这大逆不道的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来念在父女一场,给你一个机会,既然你不要,那就休怪朕不客气了。” 说的好像沐霁月欠了他似的,瞧瞧,他有多委屈哟。 霁月知道他还有后招,不慌不忙的问道,“你还能怎么着?” 皇上冷冰冰的看着她,“葬礼你不用出面,自然有人会代你自陈罪名,你照样罪名满身,被千夫所指。” 出面的效果更好些,但不出面,照样能将脏水泼在她身上。 但出乎他的意料,霁月不但不生气,反而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似是不屑,又似兴奋。 “真是恶毒,可惜啊,来不及了。” 皇上的心口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霁月像看着一个笑话般看着他,“二皇子的罪行外面早就传遍了,嗯,宫庭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皇上昏迷不醒的时候,消息早就传出去了,嗯,当时大臣们都没有下令禁止。 可能是太忙乱,也可能是故意的。 换句话说,二皇子杀兄灭弟的罪行已经传的到处都是,街头巷尾都传遍了,百姓们对二皇子鄙视万分,指着骂呢,全无半点敬畏之心。 而有权有势的人家,更是风声鹤唳,生怕二皇子上位,暗动作不断呢。 二皇子的名声已经烂大街了,神都挽救不了。 “你……”皇上震惊不已,一口血喷了出来,“你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第九百八十二章 臣真的做不到 第九百八十二章臣真的做不到 霁月一脸的无辜,“不好意思,不是我。” 皇上根本不信,“除了你,还能是谁?” 霁月不禁自省,自己看上去就辣么坏? “太多了,二皇子的仇家满天飞,宫里的娘娘们哪个不恨他?皇子的外家哪个不恨他?他们失了希望,自然是要玉石俱焚的。” 二皇子已经众叛亲离了,在他做了这样的事情后,注定得罪了全天下的人。 没有谁会包容这么一个不忠不孝的东西,除非是他老子。 后宫恨他,臣子怕他,百姓们惧他,二皇子注意没有好下场。 只有皇帝还在异想天外,为他洗清罪名,真是笑死人了。 果然是睡糊涂了。 这话深深的刺中了皇上的心,脸色惨白,“不。” 沐霁月淡淡的嘲讽道,“家国天下,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你还不明白吗?民心所向才是王道,已经不是你能一手遮天的时候。” 说真的,现在局势已经失控了,不是他一个人能挽回的。 光是几位皇子背后的那些人,他就摆平不了。 但是,皇上是超级自负又固执的生物,怎么可能放弃?“来人,来人,马上发布公示,向世人宣告,诸皇子之死是四公主沐霁月所为,跟其他人无关。” 内阁几人都在外面,听到皇帝的声音立马进来,但听到他的话,大家的脸色都不好。 首辅劝道,“皇上,万万不可,如今的情势……” 谁都不想要一个残暴的君王,身家性命都保不住,说不定连自己的妻女都会被盯上。 任谁都不能忍! 皇上心惊不已,这些人都要造反吗? “这是朕的旨意。” 霁月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将是一场大笑话,连你这个皇帝都会被人笑话的,对了,你的宝贝儿子被我喂了毒药,是死是活就在我一念之间,我若不高兴,我就让所有人都不高兴,哈哈哈。” 她早就算计好了,早走了一步。 皇上的脸色惨白如纸,又惊又怒,“孽女,朕真后悔生下你。” 这种话对沐霁月来说,不痛不痒,“彼此彼此,有你这样的父亲是我最大的羞耻,皇上啊,这就是报应,你做孽的报应,天道循环,谁都逃不掉。” 公然撕破脸皮了,谁怕谁呢。 人心都在她这一边,皇上再权势滔天,也不能挽回局面了。 皇上气的胸口都炸了,“那朕倒要看看,你这个忤逆亲父的畜生有什么报应。” 霁月哈哈一笑,神采飞扬,“这个有点难度,我没干伤天害理的事,你们父子都做绝了。” 相比之下,皇上气的浑身直哆嗦,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首辅真怕他出事,已经够乱了,“公主,皇上身体不好,您不要气他了。” 其他人也纷纷相劝,“就当是表表孝心,哄哄他。”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好吧,看在大家的面上,我不主动招惹你,不过,你若乱来,你儿子立马就死,没人会同情他的,他已经是全民公敌了。” 皇上拿起一个杯子砸过来,“滚。” 霁月轻巧的避开,挥了挥小手闪人了,“好好休养啊,别犯糊涂。” 经过紫衣侯身边时,她抬头看了一眼,紫衣侯的神情木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皇上看着木木站着的人群,大发雷霆,“你们都护着沐霁月想造反吗?” 谁护着她了?大家很郁闷,皇帝也太不讲理了。 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首辅忍着不适劝道,“皇上,事已至此,还是想办法善后吧。” 出了这种事情,还想包庇罪魁祸首,哎,皇上也不好受。 死的都是他的儿子! 皇上头晕眼花,不能多想,一想事情就头痛的厉害。 “怎么善后?二皇子是朕的继承人,他必须是清白无辜的,名声没有一点瑕疵,你们有什么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众人面面相视,名声臭成这样,洗不白了。 室内一片尴尬的沉默,没人吭声。 能怎么洗?大家都不乐意啊。 宗室又不是没人,二皇子黑掉,换人呗。 次辅小心翼翼的劝道,“皇上,时间久了就好了,再大的事都会淡去。” 皇上勃然大怒,“放屁,这是糊弄朕,朕的是好名声,不是淡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大家都不肯让二皇子翻身。 臣子们还有挑选的余地,但他没有! 他是死都不会将皇位传给别人的! 刑部尚书小小声嘀咕,“除非是时间倒流。” 不对,那种丧心病狂的人是阻止不了的。 他六亲不认,还会认他们这些臣子?开什么玩笑? “哎。”也不知是谁的叹息声响起。 皇上的视线落在一个身上,“齐大人,你怎么说?” 齐大人本是二皇子的手下,但此时苦着脸,没有半点得色。 “这……要不找个替罪羊吧,不过四公主不好惹,还是不要得罪她。” 皇上的眉头紧皱,他心里很不安,沐霁月像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引炸,必须想办法除了。 “去让她将解药交出来,然后将污名扣到她头上。” 众人嘴角直抽,他怎么还没有放弃对付沐霁月啊。 那可是亲生的女儿! 这非要逼她造反吗? 齐大人愁眉苦脸的,“皇上,臣做不到啊。” 他已经得罪了二皇子啊,以二皇子的小心眼,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比谁都希望二皇子翻不了身。 皇上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说,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难道所有人都不想让二皇儿当皇帝? 齐大人死猪不怕开水烫,“臣不敢得罪四公主。” 皇上眼前一阵阵发黑,又想晕过去了,他咬住舌头,借着痛意清醒了几分,“废物,都给朕滚出去。” 大家齐刷刷的朝后退,后面传来一道声音,“紫衣侯,你留下。” 紫衣侯停下脚步,“是。” 他恭谨的站着,沉默不语。 皇上打量他许久,神色变来变去,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打定了主意,取出一块龙符,“这是能指挥禁军的兵符,你收着。” 光是名号是不行的,关键时刻还要兵符才管用。 紫衣侯愣住了,“臣不敢。” 第九百八十三章 昏招频出 第九百八十三章昏招频出 他神情淡然,但内心却是几百羊奔腾而过。 前几天,他只是暂代之名,没有实权,只能当吉祥物的。 但有了兵符就不一样,等于有了实权,将后宫捏在手心里了。 皇上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皇上轻轻一声叹息,“朕担心会出乱子,有你镇着,朕很放心,你是朕最信任的人,这种时候挺身而出为君分忧。” 他现在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要害他的儿子,没有值得信任的人。 紫衣侯跪倒在地,感激涕零,“是,为君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对他的表现,皇上很满意,摆了摆手,让安公公亲自扶起他,“朕最放心不下的是三公主兄妹,朕将三公主许配于你。” 虽然一直以来紫衣侯表现的闲云野鹤般的淡然,没有野心,也不结党。 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紫衣侯二话不说,直接拒绝了,“恕臣不敢接旨,臣有未婚妻。” 他要是一口答应,皇上还担心呢,他这么拒绝,皇上反而喜欢他的坦诚,“这是君命。” 紫衣侯眉头紧皱,很是为难,“皇上。” 皇上一脸的无奈,推心置腹的说道,“以前朕不愿意勉强你,但现在不一样了,满朝文武都在骚动,只有你最忠诚,你也很有本事,能护卫二皇子上位。” 说白了,就是让紫衣侯娶了二皇子的亲妹妹,然后保二皇子上位。 为了保护儿子,他也蛮拼的。 紫衣侯有些反应不过来,“让我护卫二皇子?内阁大臣都在,任何一位大人都比我合适……” 一听这话,皇上的脸色冷了下来,“他们都嫌弃二皇子,不会尽力的。” 他的眼晴没瞎,大家的态度都看到了。 没人想保二皇子,没人要那样的主子。 这让他非常的生气,谁敢嫌弃他的儿子? “而你不同,你是纯臣,拥护正统,背后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是最合适的人选,紫衣侯,二皇子再不好,也是朕认同的继承人,你帮朕守护他。” 紫衣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但是,他还是想拒绝,“皇上,那也没有必要娶三公主。” 皇上轻声说出自己的打算,“三公主和二皇子同母所生,感情很深厚,你娶了三公主,不仅仅是臣子,而且是至亲,朕相信姻亲的力量。” “……” 霁月在屋子里练字,练到性起,却听到一则大新闻。 “什么?二皇子被封为太子?” 最后一笔重了,整张字都废了,她只好卷了卷丢掉。 半秋的神色不好看,“是,皇上真是昏头了。” 大家都不想要这样的太子,好吗?皇上一意孤行,甚至没有跟内阁商量,就自己下了圣旨。 霁月微微摇头,真是一招昏招,尽失人心。 “确实老糊涂了。” 她几乎看到了不久的将来,沐氏皇朝灰飞烟灭。 半秋眉头紧皱,非常的不安,“二皇子要是当了皇帝,恐怕大家都要倒霉了,那人是最小心眼的。” 她虽然是个丫环,但是,依旧忐忑不安。 霁月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他上不了位。” 就连一个丫环都这么想,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家呢? 这些年,二皇子的沉寂,让无数人家纷纷闪避,已经得罪了二皇子。 以二皇子凶残的性子,肯定会秋后算账。 那些人会坐以待毙?别开玩笑了。 半秋听霁月说的肯定,长长吁了一口气。 半冬冲了进来,大声嚷嚷,“公主,又有新消息。”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满脸郁气。 霁月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半冬气的直跺脚,“皇上刚下了圣旨,赐婚紫衣侯和三公主,并封了紫衣侯为太子太保,总掌十万禁军。” 霁月目瞪口呆,感觉这世界玄幻了,“哈哈哈,妈呀,太可笑了。” 看来这王朝气数真的尽了,居然亲手将权力送到紫衣侯手里。 这,或许是天命吧。 半冬哀声叹气,“哎,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紫衣侯真可怜。”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他可怜什么?求之不得呢。” 整一只千年老狐狸,这下子他真的能改天换日了。 反正,她是不打算插手了,袖手旁观,爱咋地就咋地。 半冬特别喜欢紫衣侯的风度翩翩,觉得没人可及。 “紫衣侯根本不想娶她,要不是皇上强压着,没人乐意,更不要说紫衣侯了。” 这世上,只有她家主子才配得上紫衣侯,其他人就算了。 尤其是那个讨厌的三公主,就是一个臭牛粪。 霁月摆了摆手,“你们别瞎心,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通禀声,“紫衣侯来了。” 霁月扬了扬眉,来的好快,“让他进来。” 紫衣侯朗眉星目,面如冠玉,长身玉立,光是这么站着,就足以让人犯花痴。 沐霁月打量了几眼,拱了拱手,“恭喜紫衣侯心想事成。” 紫衣侯看了看她身边的丫环,霁月摆了摆手,几名丫环默默的走出去。 紫衣侯这才坐下来,神色微暗,“这只是权宜之计。” 霁月对这不感兴趣,他们的权谋世界真心不关心,“你不必跟我解释,有什么事吗?” 按理说,他刚得了这样的旨意,应该去办大事才对。 紫衣侯嘴角微勾,闲闲的说道,“皇上让我来讨要二皇子的解药。” 霁月直接拒绝,“没有。” 紫衣侯无所谓的笑了笑,“那就请我喝一杯茶吧。” 他态度随意,极为放松。 霁月有些奇怪,“你不着急?” 紫衣侯的回答特别不负责任,“又不是我中毒。” 他只是替皇上走一趟,结果嘛,不重要。 霁月嘴角抽了抽,“皇上算计了一辈子,临到老看走了眼。” 玩了一辈子的心术,最后居然栽在敌人之子的手里,这是天意吗? 把紫衣侯当成最信任的人,真是瞎了眼,不过,她一点都不同情。 紫衣侯无所谓的摊了摊手,“他又不是第一次看走眼,他把你当成了烂泥,却把那个扶不起来的儿子当宝了。” 霁月只能呵呵了,感觉很可笑。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她,冷不妨问道,“霁月,你想当女皇吗?” 第九百八十四章 那你想娶谁 第九百八十四章那你想娶谁 霁月震惊的差点尖叫,“啊,什么?” 紫衣侯淡淡一笑,“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让给你。” 霁月果断拒绝,“不要,能者多劳,你来。” 在别人眼里至高无上的皇位,在沐霁月眼里,像一个牢笼,关住了自由,关住了人性,也关住了梦想。 紫衣侯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一丝无奈,她是不在乎权势。 她是真正的强者,无畏无惧,勇往直前。 “你还有机会反悔。” “不需要。”霁月一点兴趣都木有。 紫衣侯轻轻一声叹息,“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天不怕地不怕,敢把天戳个窟窿的勇气,还有肆无忌惮的张狂。” 那是他永远做不到的! 霁月给他续上茶水,嫣然一笑,“你说这些也不能让我改变主意。” 她想了想,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我只有一个要求。” 紫衣侯喝了一口水,“你说。” 霁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纯净如水,“不管何时,都不要想控制我。” 一旦当了皇帝,都会变。 人性太复杂了,当掌控权势时,又有几个人能保持初心? 紫衣侯怔怔的看着她的眼晴,还是初见时的清澈黑亮,像极了孩子的纯净。 “我没有那个本事,不是吗?” 以她的能耐,她不弄死别人就不错了。 霁月的态度很坚持,“我要的是承诺。” 紫衣侯倒是很爽快,“好,我答应你。” 霁月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你,祝你马到成功。” 不谈风月,只聊天,还是非常愉快的。 紫衣侯的见识很广,懂的很多,谈吐又风趣,总能让霁月听的津津有味。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两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院子外,三公主带着一群宫女气势汹汹的想冲进来,却被半秋挡在前面,不许任何人靠近。 三公主气的满面通红,“给我滚开,你们这些贱丫头胆敢挡住我的去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将她们统统拉下去打死。” 她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气势大涨,嚣张的不行。 但是,这些宫女哪是半秋的对手,一个个被打趴下。 不管三公主怎么叫嚣,半秋都拿着剑没放她进去,把三公主气的抓狂。 “你这是要造反啊,好,很好,你今天死定了!”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真威风啊。” 一袭淡紫衣裙的沐霁月现身了,她长发飘飘,清丽出尘,一出现就让全世界都安静了。 三公主一身红衣,烈艳如火,气势张扬,“沐霁月,你的丫环得罪我了,你看着办吧。” 她太嚣张了,穿的这么艳,也不想想这是几位皇子的丧期。 霁月打量了她几眼,一夜之间,三公主的气势大涨,眉眼之间全是得意之色。 看来二皇子上位,最受影响的人是三公主。 她如同吃了药般,兴奋的不行,底气十足,有恃无恐,再也前几天对阵沐霁月时的虚弱不安。 “半秋。” 半秋收剑站在她身边,恭谨的应道,“属下在。” 霁月笑眯眯的问道,“你怎么得罪人家了?” 半秋根本不怕,自家的主子是最护短的,她能罚自己的手下,却容不得别人说半句不好。 “她不守规矩,要硬闯。” 霁月微微点头,“那去教她懂点规矩。” 三公主呆了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还这么嚣张? 不是应该惶恐不安吗? “沐霁月,你疯了吗?我是太子的亲妹妹。” 霁月凉凉的瞥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道,“那又如何?就算是皇上的亲妹妹,得罪了我照样打死。” 妈呀,真是太牛逼了,本想挣扎爬起来的宫女们立马躺平,不掺和主子之间的较量。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半秋二话不说,长剑一挥,刺向三公主的颈间,三公主发出一道尖锐的叫声,连连朝后退,还没退远,忽然脖子一痛,一抹脖子,摸到了一手的血。 霁月摆了摆手,半秋收剑站在她身后,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三公主捂着脖子又惊又怒,气的眼泪都下来了。 “你……你勾引我男人,还想弄死我?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父皇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奸夫淫妇?公主是这么认为的?那麻烦公主去跟皇上说,解除婚约,臣求之不得。” 紫衣侯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快,显然对这门婚事不怎么满意。 这是嫌弃她?三公主气的抓狂。“紫衣侯,你是臣子,要守臣子的本分。” 她一副来抓奸的架式,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很无语。 她以前是绝对不敢说这种话,对父皇看重的朝臣都客客气气的,不敢得罪。 但今天,她显然是有了底气,有人撑腰了,立马不一样了。 霁月心里跟明镜似的,“哟,看来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好威风,紫衣侯,你真的要娶她?” 紫衣侯看都没有看三公主一眼,神色淡漠,“奉皇命不得不娶。” 他没有一点喜色,只有淡淡的无奈。 一句不得不娶深深的刺痛了三公主骄傲的心,呸了一声,全无公主的形象。 “那你想娶谁?沐霁月?别开玩笑了,父皇可看不上她,紫衣侯,只要你答应我,从此不再来见她,我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 她是来挑事的,至于目标嘛,是这对狗男女。 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她根本不想嫁给这个死气沉沉的男人! 但是,容不得对方嫌弃她! 先借用紫衣侯的手将沐霁月弄死了,再回头收拾他! 她打算的很好,想的也很美好,但是,她的对手比她智商高出百倍,注定是一场笑话。 紫衣侯似乎很惊讶,终于看了她一眼,“你说这话,皇上知道吗?” 三公主反应不过来,“什么?” 紫衣侯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皇上口谕。” 三公主愣住了,父皇的意思?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瞎说糊弄她呢,当阤是傻子吗? 沐霁月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嘴角直抽,“二皇子还没登基呢,她已经想跟皇上对着干了,啧啧啧,暴露不轨之心了。” 第九百八十五章 蠢成这样也不容易 第九百八十五章蠢成这样也不容易 三公主脑袋一热,“什么不轨之心,说的是你,沐霁月,你现在讨好我还来得及。” 有了新任太子撑腰,就是不一样。 沐霁月一直觉得她的脑子里装的是浆糊,这么急着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全然不知拦在他们兄妹面前的,是一条什么路。 无知者无畏,果然没错。 “讨好你?痴人做梦,别来惹我,否则分分钟钟断你的后路。” 后路?三公主的脸色一变,她的后路就是太子。 “你敢?沐霁月,你若敢乱来,就是对不起天佑,对不起皇室,对不起父皇。” 她用大道理来压沐霁月,来掩饰内心的惧怕。 沐霁月淡淡的说道,“我只需要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自己就行了,至于别人?管他们去死。” 就是这么凉薄,谁都别想来压她,她不吃这一套。 三公主抿了抿嘴唇,脑袋转的飞快,不行,不能硬碰硬,她要去告诉父皇。 如今,只有她哥哥一个皇子活着,父皇肯定会护着他。 “你们怎么在一起?别给我找借口。” 紫衣侯对皇室的公主没有好感,沐霁月除外,“是皇上的意思,你爱信不信。” 他也懒的掩饰真实的情绪,反正皇上那边也很清楚。 三公主勃然大怒,“胡说,父皇怎么可能让你来勾搭沐霁月,别糊弄我。” 她非常不满意这一桩婚事,她爱的人是南宫寒熙,想嫁的人也是他! 紫衣侯再好,也不是她的菜。 不过,紫衣侯太出色了,出色到她舍不得拱手相让。 最好是,她嫁给南宫寒熙,紫衣侯给她守一辈子。 紫衣侯不喜欢她的眼神,太过算计,转开头懒的理她。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你就不想知道原因吗?” 她还有脸笑?等着被收拾吧,三公主脑子里转过无数个杀人不见血的办法。 “不用我也知道,你不安份,见不得我好,所以百般勾引我的驸马,你就是故意的。” 霁月嘴角抽了抽,谁愿意将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整一个小脑没发育的傻瓜。 “紫衣侯,你还是去求皇上收回成命吧,这粗俗的女人配不上你。” 三公主气的直哆嗦,当着她的面说她粗俗,完全不能忍。 “你更不配,你倒是想嫁啊,可惜父皇看不上你,你有本事去闹啊,去吵啊。” 她是不敢跟父皇闹的,哪怕她的亲哥哥是太子。 霁月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感觉很无语,“看来你对婚事很不满,也是,你心里惦记着别的男人,紫衣侯,你真惨。” 三公主若是敢反抗这桩婚事,倒是敬她三分。 可她这样胆小如鼠,又将主意打到别人头上,想利用别人当枪使,真正是让人看不起。 “这是皇命。”这就是紫衣侯的回答,神情淡漠如雪,显然是不满意的。 三公主强忍着怒火,脑子转的飞快。 “紫衣侯,你要是男人,就去拒绝这桩婚事,说喜欢上了别人,但不能是沐霁月。” 就算她不想要,也不能便宜了沐霁月。 沐霁月彻底无语了,这么大的口气,真把自己当成后宫之主了? 一个公主而已,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她本来挺不忍的,不管如何,都是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婚事成了筹码。 但是,看到三公主这副德性,真心同情不起来。 这点脑容量,还想跟紫衣侯斗,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了。 “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三公主明知她没有好话,但忍不住问了,“什么意思?” 霁月不耐烦的嘲讽道,“人家没看上你,委屈着呢,是你老子逼着他娶这个破烂货……” 一股怒火往上冲,三公主一巴掌拍过去,“去死。” 还没打到沐霁月,一只大手挡住了她的攻势。 三公主非常的生气,“紫衣侯,你敢拦我?” 主什么一个个护着沐霁月?他们的眼晴都瞎了吗? 紫衣侯轻轻一声叹息,“三公主,我知道你心悦南宫世子,我也有未婚妻,真心不想娶,你与其在这里闹腾,还不如去求皇上取消婚约……” 三公主恼羞成怒,知道是一回事,但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太不将她当一回事了。 等二哥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这对狗男女杀了。 “你敢看不上我?” 紫衣侯的视线落在她身后,微微蹙眉,语气冷淡极了,“我已经跟皇上说过了,高攀不上。” 三公主被当场下了面子,气的爆炸了,“紫衣侯,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我是公主。” 霁月凉凉的笑道,“公主有什么威风的?宫里好多呢。” 三公主眼神闪了闪,“我是太子的亲妹妹,紫衣侯,我给你一个机会,要是你杀了沐霁月,我就允你高官厚禄,一世荣华。” 高高在上的语气,别提有多嚣张了,好像她才是金口玉言的皇帝。 飘成这样,也是少见的。 “……”众人惊呆了,她的逻辑呢?真的没听出紫衣侯的嫌弃? 三公主是个极度自我的人,她是这么的完美,天底下的男人都应该喜欢她! 只有她看不上的男人,没有不喜欢她的男人! 紫衣侯一脸的震惊,这种时候越低调越好,她倒好,反道而行之,真是作死。 “她是公主。” 大家都等着抓把柄,太子一时之间奈何不了,但这个太子之妹是活生生的靶子啊,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 三公主扬了扬下巴,得意洋洋的说道,“谁稀罕她这个公主?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父皇不喜欢她,她死了也不会在乎的。” 众人恨不得耳朵聋了,皇帝喜不喜欢是一回事,你这么说出来,真的好吗?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哦,你确定要让太子死吗?” 这么迫不及待的跑来闹事,也不事先打听清楚,这是憋屈坏了?还是傻的没谱了? 三公主暴跳如雷,他就是故意的,他们是一伙的,都欺负她!“你耳朵聋了?是沐霁月,不是太子。” 霁月长长一声叹息,“蠢成这样也不容易。” 第九百八十六章 愿意发誓吗? 第九百八十六章愿意发誓吗? “沐霁月,你这个贱人!”三公主爆发了。 一道微恼的声音猛的响起,“你闹够了吗?” 是皇上,他面容憔悴,眼晴都凹了进去,扶着安公公走进来。 他走的很慢很慢,好像病入膏肓的模样。 三公主眼晴一亮,靠山到了,“父皇,您来的正好,他们俩是一伙的,联合起来欺负我,这对狗男女……” “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三公主被一巴掌打趴下了。 三公主的脸肿了,一嘴的血喷出来,很疼很疼,但更疼的是心。“父皇,你居然为了沐霁月打我?” 沐霁月嘲讽的笑了笑,这么愚蠢,连重点都搞错了,基因不好啊。 也不知是像父亲呢,还是像母亲。 紫衣侯撩起衣角,跪了下去,“请皇上开恩,收回赐婚。” 他神情严肃,态度坚决。 皇上心里很窝火,狠狠瞪了三公主一眼,整一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江爱卿,她年纪小不懂事,你比她大,多包容些,朕让她向你赔礼。” 他怒喝道,“孽障,还不起来向紫衣侯道歉。” “父皇,你……”三公主大受刺激,呆呆的看着他。 父皇的态度太伤人心了,让她道歉?难道……是讨好紫衣侯? 难道赐婚背后,另有文章? 但她是尊贵的公主啊,怎么能讨好一个臣子? 这是将她当成筹码,还是当成了货物? 她的心凉凉的,难过的流下了眼泪。 紫衣侯面色不快,“她心有所属,还是成全她吧。”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都变了。 三公主眼巴巴的看着皇上,既然赐婚,那就将她赐给表哥吧。 但是,皇上的话直接打碎了她的痴心妄想,“胡说,三公主最单纯,怎么可能有心上人?你和她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没有比你们更般配的。” 这拉郎配的态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是紫衣侯巴着求娶公主,而是皇上拼命将女儿塞给他。 他还不乐意啊。 皇上的视线落在看戏的沐霁月脸上,神色慈爱,“霁月,你说呢?” 他和颜悦色,态度极好,慈爱极了,却让沐霁月提高了警觉,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她淡淡的嘲讽道,“三公主那么白痴,怎么配得上紫衣侯?你为了甩掉包袱,也不用坑别人吧。” 实话太伤人,但这就是真相啊。 “……”三公主气的直瞪眼,其他宫人恨不得立马消失。 皇上没有生气,而是一脸的失望。“这是你的亲姐姐。” “呵呵。”霁月只扔了一个冷笑给他,又玩什么花样? 皇上眉头紧皱,轻轻一声叹息。 “如今皇室凋零,只有你们几人了,你们都同出一脉,要团结,要相互帮助,霁月啊,朕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委屈,让你受苦了,朕向你道歉。” 大家都惊到了,堂堂君王是不能道歉的,哪怕是错了,也不可以。 这代表着君王的尊严! 如今他愿意放下尊严,向自己的女儿道歉,不得不让人震惊万分。 三公主嫉妒的眼眶都红了,凭什么?父皇疯了吗? “道歉?”霁月是最平静的人,一双冷眼闪烁着微凉的光芒,像个不相关的人。 这是一句道歉能解释的吗? 皇上神情坦然,充满了愧疚,“是,霁月,是父皇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是朕的错,这些年太忌惮你,对你不闻不问,对不起啊,霁月。” 他一脸的痛楚,眼眶都红了,“霁月啊,当年刚得知有了你,朕非常的高兴,也无比企盼过,你要相信这一点,其实朕是很爱你的,但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朕很痛心失去了那么多儿子,心疼啊,朕是皇帝,但也是一个父亲,朕爱你们每一个。” 听到这话,沐霁月不禁乐了,他真的爱吗? 说句实话,他不爱任何人,只爱自己。 说的这么感人,不就是想算计她吗? 皇上说了半天,见她神色不变,不禁微微蹙眉,铁石心肠的丫头,就不信打动不了她。 人都有弱点,谁都不例外。 沐霁月的弱点是重感情,只要给她足够的爱和信任,她会不顾一切回报的。 他越发的心痛,”只有失去了,才会后悔,痛定思痛,直到现在,朕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很多错,也愿意去弥补,这些话都是真心的,霁月,你一定要相信朕。“ 霁月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一点反应都没有。 皇上有些疲倦,有些累心,好歹说一句话啊。“霁月,你原谅朕,好不好?” 他把大家都感动了,把自己也感动了,现场弥漫着感动的因子。 沐霁月歪着脑袋看了他半天,冷不防问道,“你要让我做什么?” 气氛全都破坏了,“……” 皇上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正常,这小丫头太难哄了。 “你本事高强,又聪明绝顶,朕的子女中你是最出色的一个,朕对你的希望很大,将封你为护国公主,望你护卫太子一程,让我们这一脉继续延续下去。” “……”沐霁月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妈呀,为了新太子铺路,他也蛮拼的嘛。 一个紫衣侯不够,还要加上一个她,用她的一生来铺就下一任帝王的平安。 皇上看着她的神色变来变去,却猜不出她的想法,试探的开口,“霁月,你能答应朕吗?能当着朕的面发誓,倾其一生会保护太子吗?” 霁月笑的不行,说了这么多,只为了让她赔上一生。 这么算计她,还想让她感恩戴德? 嗯,如果她是原装货,听了这么感人的话,肯定会被打动,没见过世面,又缺爱,皇上又这么低三下四的道歉,能不感动吗? 没见宫女们都感动的流泪了,都是深受君王至上教育的人啊。 但是,她不是啊,她没把皇上当父亲,见识过各种丑陋的人心,见过大世面啊。 这点手段瞒不过她的眼晴,她凉凉的看过去,“你们一家人脑子都有病,去找太医吃点药吧,不对,吃药也治不了。” 皇上惊怒交加,居然没打动她,不可能啊。“霁月,不要说气话,朕的时间不多了,不要留下遗憾。” 第九百八十七章 时代的隔阂 第九百八十七章时代的隔阂 三公主大惊失色,“什么叫时间不多了,父皇,您怎么了?” 皇上很安慰,这个女儿是真的关心他。 但是,他看着沐霁月面无表情的样子,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朕得了重病,活不过半年,临死之前,朕放心不下你们几个孩子……” 他眼眶红红的,痛苦难当。 三公主伤心欲绝,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不,不会的,父皇,您不要有事的,一定是太医搞错了。” 父亲当皇帝和兄长当皇帝,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当父亲的会包容儿女,但兄长没有这个义务。 皇上轻拍着她的后背,怜惜而又心痛,“是真的,哎,如果可以,朕也想活的长长久久,好照看着你们,但是,天不假年啊,霁月,朕快死了,你再恨再怨也忘了吧。” 这话听的宫人们泪流满面,悲伤不已。 “哦。”又是清冷不带感情的声音。 皇上怔怔的看着冰雪如霜的少女,心太狠了。 他都这样了,还不见她有半点软化,连敷衍一下都不肯。 他越发的忌惮,眉头紧皱,表现出不一样的软弱。 “霁月,这是朕临死前唯一的心愿,你一定要答应朕。” 霁月嘴角轻扬,似笑非笑,一双清冷的大眼晴好像能看穿人心。 三公主心中是有怨气的,但是,她最希望将沐霁月的一辈子绑住,让她为他们兄妹作牛作马,为他们卖命。 这才是最好的报复手段。 “沐霁月,你快答应啊,你想让父皇死不瞑目吗?” 其他宫人纷纷跪下哀求,“请四公主成全皇上的心愿吧。” 紫衣侯淡淡的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几乎所有人都在逼沐霁月,面对如此威势,沐霁月嫣然一笑,“是不是该吃饭了?跟厨房说一声,我要喝一碗排骨汤。” 所有人都蒙逼了,这是什么反应? 半秋已经习惯了她天马行空的作派,“是,点心要什么?” 霁月想了想,“要个酒酿小圆子吧。” 香香甜甜的,秋天吃最好了。 “好的。” 三公主恼怒不已,“沐霁月,你还没有发誓。”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沐霁月乐了,神马玩意? “发个屁誓,关我鸟事?我不弄死他,你们就该谢天谢地了,还想让我护卫?想的美,下辈子都别想,贱人自有天收,注定的。” 想让她卖命?凭什么?就凭他是皇子? 三公主没想到她到了这种时候,还不肯妥协,失望极了。 “沐霁月,你疯了吗?你居然这么说?父皇都快死了!” 死不死的,关她什么事?霁月完全没办法理解他们的思维,果然不同的时代,想法完全不一样。 “那又如何?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不好意思,她不会为任何人卖命。 皇上心塞不已,有能力的不听话,听话的没本事,要是中和一下就好了。“朕以为,你对朕是有感情的。” 霁月哈哈大笑,多大的脸啊,感情?他不配得到真情。 “你对我有感情吗?” 她话里的嘲讽让皇上心口一跳,努力强笑道,“有,当然有,你是朕的女儿。” 这种鬼话骗骗小孩子还行,霁月在他身上只看到了利用,只看到了自私。 为了那个扶不起的阿斗,他拿感情作武器,逼迫她行事,这样的人,让她怎么可能尊重? “也是我杀母的仇人,这一点我永远都不会忘,你为了一已之私,纵容梅家作恶,现在让我为仇家之子保驾护航,真真是脑子进水了,没本事就不要坐上去,就算坐上去也会被人拉下来,死无葬身之地……” 虽说皇权至上,但是,总有野心勃勃的臣子,君王太无能的话,就杯具了。 皇上的脸色很难看,“沐霁月,你闭嘴。” 他发现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女儿,她桀骜不驯,她任性妄为,她嚣张跋扈,都是表面的。 骨子里的她对皇权,对君王都没有敬畏之心。 大家都看重的传承和血脉,她都不在乎。 她甚至不屑君臣之道! 这就是没有好好教养的后果吗? 从小就没有接触这些,才这么无所谓? 霁月真心被恶心到了,他们怎么折腾都不要紧,但把她牵扯进去,想让她卖身一辈子,做梦吧。 “知道吗?你一生作孽的后果,就是子孙相残,后继无人。” 皇上气的直哆嗦,好恶毒的臭丫头,要不是她有用,早就将她…… 好吧,他现在杀不了她,她太聪明,太强大了。 “你恨朕没关系,但是,江山为重……” 霁月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忍不住提高声音,“你从来没了解过我,我一直认为,天下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是全天下人的天下,有能者居之。” 她出生在一个没有君王的国度,怎么可能有什么忠君爱国的想法,她们这一代人有个性,活的自我。 她讨厌世代传承这玩意! 她的声音传了出去,院子外面的几个重臣愣住了,面面相视。 皇上不敢置信的瞪着她,她的思想太危险了,“沐霁月,你居然想将沐家的天下让给别人?你姓沐。” 霁月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与其让一个废物害的天下大乱,不如就有本事的人上位,姓什么不重要,性别也不重要,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才是最重要的。” 这才是她真实的想法,不为名权,不为权势。 她只是想要一个安定的环境,没有战乱,没有杀戮的和平年代。 而二皇子上位,就代表着这些将化为泡影。 皇上完全没办法接受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大声喝斥,“那是你没得到。” 霁月神情坦然,“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就是我的观念,有本事就上,没本事就滚蛋,没有谁为谁牺牲的道理。” 她的话掷地有声,思想超前,却不为皇上所容,两种不同观念的碰撞,注定火花四溅。 “你姓沐,是皇族,你知道一旦改朝代换,意味着什么吗?沐家血脉断绝,所有人只有死路一条,新朝是容不下沐氏的,知道了这些,你还能坦然的说不在乎吗?” 第九百八十八章 挟持帝王 第九百八十八章挟持帝王 沐霁月还真不在乎,“没有千秋万载的皇族,每一个朝代经历了兴起,昌盛,不可避免的走向衰退和没落,这是历史规律,沐家经历过辉煌,站在权利的巅峰,那么,也将承载荣耀过后的覆灭。” 万物盛极而衰,这是常识啊。 皇上怔怔的看着她,像是不认识她了。 三公主见她不上勾,愤怒的不行,“沐霁月,你不配姓沐,你居然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你还有心吗?” 霁月无所谓的笑了笑,“不姓沐,我可以姓安,无所谓的,我没有享受过公主的荣耀,也不会在乎剥夺公主封号后的凄凉,我就是我,我是强者,没有人能摆布我的命运,也没有能强迫我牺牲。” 她就是这么骄傲,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她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 她想要的一切,可以靠自己争取! 皇朝的更替,对她的影响最小,但对三公主这些人来说,是致命的。 他们离不了皇宫,没有了权势,会死的。 皇上忽然意识到,他和她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他说动不了她,她游离在皇朝之外,不在乎沐氏一族的命运。 因为她有底气啊。 “你一点都不像沐家的人。” 她太过闪耀,太过聪明,完全压住了其他人的风采。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我也这么觉得,皇上,你忽悠我是没用的,我精读过史书,也看过兵书,你的帝王心术对我来说,蛮可笑的。” 皇上愣住了,她对那些书感兴趣?原来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她。 “你为什么不是儿子?否则朕一定封你为太子。” 三公主的脸色一变,狠狠瞪了沐霁月一眼。 霁月无视她的存在,“让我当皇帝都没有兴趣。” 皇上沉默了半响,想放弃却做不到,太子太弱了,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有紫衣侯在外,有沐霁月在内辅佐,才能让太子坐稳帝位啊。 事关国体,他不可能轻言放弃。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别告诉朕,你对一切都不感兴趣。” 这明摆是交易了。 霁月认真想了想,好像都有了,不缺啥,“就算有,你也给不了。”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被她激怒了,“朕富有天下,没有办不到的,朕不跟你讲感情,就谈交易,你怎么样才肯辅助太子?” 三公主愤愤不平的叫了起来,“父皇,你为什么这么看重她?她除了会吵架外,还有什么本事?我可以辅佐太子哥哥的。” “噗。”紫衣侯喷茶水了。 妈呀,没有自知自明的人,真可怕。 三公主将愤怒的矛头对准他,“紫衣侯,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嘲笑本公主?” 紫衣侯嘴角含笑道,“不,臣觉得三公主很有创意,皇上,不如您成全她吧。” 三公主转怒为喜,算他识相,一定是怕事后报复吧。 “没想到你是个好的,还是你有眼光,父皇,我一定会好好的辅佐太子哥哥……” 皇上像看白痴般看着她,头痛的厉害,“哎。” 三公主的声音越来越低,弱弱的开口,“父皇,我说错了什么?” 皇上面露苦涩之色,“你们兄妹要是有沐霁月一半的聪明,朕也就放心了,哎。” 可惜,他们兄妹加起来,也没有沐霁月十分之一的本事。 三公主既委屈又愤怒,她到底哪里差了?“父皇,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太让我伤心了。” “闭嘴。”皇上很不耐烦,整一个傻瓜。 他看向那个沉静如水的少女,“沐霁月,你开条件吧。” 他的口气好大,好像世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霁月凉凉的开口,“让我母亲复活,你行吗?” 皇上的神情一僵,苦笑一声,“你对此事始终耿耿于怀,不如这样吧,朕赐死梅美人和梅妃。” 三公主大惊失色,“父皇,不可以。” 霁月心中鄙视,遇到事只会将女人推出去,他也就这样了。 “这年头不是亲的没啥用,除非是我的同母手足,否则免谈。” 她说的很有道理,外面的阁老们纷纷点头,四公主和太子之间的仇怨太深了,这辈子是解不了。 皇上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不切实际。 换一个愚忠的人,或许就答应了,但四公主是愚忠的人吗? 皇上用尽了办法,心浮气燥,“沐霁月,你要为大局着想…” 动不动就将大局挂在嘴边,要别人牺牲,霁月将他的虚伪都看在眼里,深感可笑,“我只是一个弱女子。” 所以,不要指望她当一个保皇党,为了君王付出一切。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好,你只有两条路,要么发誓效忠太子,要么……死。” 他是动了杀机,霁月勾了勾嘴角,断然拒绝,“这两条路我都不想选。” “啪。”皇上拍了拍手,几十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是暗卫中的精英。 皇上的手指向沐霁月,眼神充满了杀气。 “杀无赦。” 既然不能用,那就不能留。 三公主大喜过望,但想起一事,不禁急了。 “父皇,太子哥哥身上的毒……” 皇上面罩寒霜,杀意正浓,“朕自有办法。” 他大手一挥,“上。” 他后腰一冷,被东西抵住了,一盆冰水从头浇下,不敢置信的回头。 站在他身后的紫衣侯握着一把匕首对准了皇上的腰间,冷冷的喝道,“不要靠过来,否则后果自负。” 众人呆呆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他可是纯臣啊。 暗卫不敢乱动,面色都不好看。 但脸色更差的是皇上,他万万没想到最信任的人居然拿刀对准他。 “紫衣侯,你做什么?” 紫衣侯的视线落在暗卫身上,嘴角扬起一抹莫名的弧度,“大家统统住手,误伤了皇上就不好了。” 这是神马话?威胁?皇上快气炸了,整个人都不好了,“紫衣侯,你……” 紫衣侯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是他托孤的重臣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你的身体不好,不要太激动。”紫衣侯说着关心的话,手上却很麻利,将皇上拉到后面,挑了个死角的位置,保持安全距离。 第九百八十九章 自我了断吧 第九百八十九章自我了断吧 他冲沐霁月使了眼色,霁月带着手下很配合的走过来,将皇上围在中间,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几名重臣冲了进来,神情紧张而又慌乱,“紫衣侯,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 “对对,有什么不满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不要伤了皇上。” “紫衣侯,不要意气用事,那是君王。” 皇上胸口翻滚着怒火,但是,情势比人强,他不得不强下怒火,故作平静的说道,“紫衣侯,你这是为什么?朕可以给你位极人臣的地位和权势。” 紫衣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害死霁月。” 他熟稔的语气,让皇上心里一动,“你喜欢沐霁月?” 紫衣侯很坦然的回答,“是啊,非常的喜欢。” 霁月一脸的蒙逼,她要成红颜祸水了吗? 三公主的面容扭曲的不成样子,眼中全是怨恨。 皇上也很震惊,他们俩怎么会凑到一起?“那你为什么同意赐婚?” 紫衣侯的语气超级无辜,“我不答应行吗?你求我的呀。” 这话说的哟,让人汗颜,三公主嫁不出去的节奏。 皇上微微蹙眉,心思转的飞快,“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娶三公主。” 紫衣侯俊脸浮起一丝不屑,“是,那种蠢货倒贴给我都不要。” 三公主气的发疯,眼眶都充血了,啊啊啊,好想杀了这对狗男女。 首辅怔怔的看着这一幕,茫然四顾,怎么会这样? 皇上神情还是很淡定的,颇有君王的风范,“紫衣侯,你为了一个女人犯上,值得的吗?” 一个女人?这么随便的语气说自己的女儿,哪有半点感情? 紫衣侯冷笑一声,面色清冷,“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是为了公义,为了良心,你杀妻杀女,接下去想杀谁?学朱元璋杀光老臣?只为了你那个没用的儿子?” 最后一句才是关键! 在场的人脸色大变,呆若木鸡,不是吧? 几位重臣更是如被惊雷击中,整个人都木掉了。 皇上太震惊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你怎么会知道?”他只跟最信任的暗卫头领说过! 这话一出,臣子们面如死灰,惊怒交加。 他们都是精明能干之人,俱在皇上的名单之上吧。 “是我看出来的。”紫衣侯特别失望,好像皇上的行为让他心灰意冷,“你连女儿都杀了,这是要为没用的太子铺平道路,不久的将来,朝堂将腥风血雨,内阁六部将大清洗,他们将被灭族,无数人将死去,将重演十五年的旧事,但这次更加的惨烈。” 皇上意识到失言,但来不及收回了,索性就这样吧,反正他有暗卫在手,到时一起除了。 “那是为了大局着想,身为天佑的臣子,为君王牺牲理所当然。” 他高高在上的语气,让所有人都浑身发冷。 他们尽忠的君王,就是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紫衣侯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又是这一套,可你有没有问过人家愿意吗?” 皇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需要问。” 这么理直气壮,显然是将臣子们都当成了自己的奴隶,想杀就杀。 沐霁月看到那几个大臣面如死灰的样子,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下子失了人心,失了道义,又有多少人愿意为皇上卖命? 再多的忠心,遇到这样凉薄的君王,心也会冷的。 紫衣侯冷冷的一笑,为自己的家族不值,也为这些臣子不值。 “明白了,在你眼里,你的儿子是宝,其他人都是烂泥,死了也是白死。” 皇上脑海里转过无数个除掉紫衣侯的念头,这人是不能留了,不,在场的人都不能留。 “那是他们的命!你快放了朕,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他还摆着帝王的架子,似乎料定紫衣侯不敢杀他。 紫衣侯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挥起匕首,一刀刺中皇上的肩头,皇上闷哼一声,脸色刷的全白了。 皇上的底气顿时消了,额头渗出冷汗,这个逆臣是真的想杀他! 但没想到的是,紫衣侯扬了扬手中的匕首,“行,放你可以,用三公主的命来换。”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皇上震惊不已,“什么?你要让她死?为什么?” 搞了半天只是想杀三公主?不合理! 紫衣侯神情严肃的表示,“只有她死了,赐婚才是一张空纸,皇上金口玉言,是不能收回成命的。” 这理由听上去很充分,但是,怎么觉得怪怪的? 沐霁月有些弄不懂他的心思,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皇上很为难,眉头紧皱,犹豫不决,“这……” 见他正在思考,三公主急的直跳脚,“不要,父皇,儿臣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父皇的凉薄她是最清楚的,但以为不会用在她身上。 但是,他连妻妾都杀,杀儿女似乎也很正常。 紫衣侯嘲讽的笑了笑,“四公主都可以去死,你怎么就不行?难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那我更不敢要了。” 皇上的脸色一变,“就因为这个流言?你还信了?” 紫衣侯不置可否,轻声催促道,“皇上快做决断吧,不要让臣为难。” 匕首轻轻一递,对准了他的脖子。 冰冷的刀尖让皇上浑身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绝决,无奈的看着三公主,“孩子,你自我了断吧。”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三公主眼前一黑,“父皇。” 皇上痛心疾首的说道,“你安心的去,朕会给你风光大葬。” 这是什么鬼话?众人见识到了他的凉薄,心中发凉。 首辅的心冷冰冰的,心中悲哀至极,连亲生女儿都要推出去挡灾的帝王,杀臣子更不会手软了。 紫衣侯的那些话恐怕都会成真! 一想到这,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三公主哭到崩溃,整个世界都崩掉了,“我不要死,父皇,为什么让我死?我不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吗?” 皇上一脸的不忍心,但说出来的话又是另一个意思,“就当是为了朕,为了你的皇兄牺牲,你皇兄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第九百九十章 皇帝遇刺 第九百九十章皇帝遇刺 比起自己的性命,其他都是浮云。 三公主面色狰狞的可怕,“做梦,谁都别想让我去死,父皇,你好自私,你到底是不是人?” 得,她要沐霁月牺牲的时候,说的多动听啊,满口大道理。 让她自己牺牲时,整个人都爆炸了。 这就是人性! 霁月冷眼旁观,忍不住摇头,一脉相承的自私。 果然不出她所料,皇上立马翻脸了,“放肆,来人,送三公主一程。” 平时疼爱万分,但一到关键时刻,照样翻脸不认人。 皇室亲情薄如纸! 一名暗卫走向三公主,三公主的脸色大变,“不,我自己来,父皇,临死之前我有一个请求。” 皇上心有不忍,“你说吧,朕一定成全你。” 不忍归不忍,但没有改变主意。 他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他,哪来的三公主? 养育她十几年,供她锦衣玉食,也该她回报他了! 三公主面露悲伤之色,眼眶通红,眼泪汪汪的,楚楚可怜。 她一步步走近皇上,沐霁月使了眼色,她的手下纷纷闪到一边。 紫衣侯也朝后退了两步,但依旧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三公主哭的浑身发抖,“我最放心不下的是母妃。” 皇上的心软了,怜惜的看着她,这是个孝顺的好女儿啊。 “好,朕封她为妃,独领一宫。” 三公主跪倒在地,泪珠滚落下来,“多谢父皇,女儿不孝,就此拜别,唯愿双亲长寿安康。” 皇上心酸不已,弯腰低头去扶三公主,“你是朕的好女儿,朕记下了你的孝心……啊。” 忽生变故,三公主猛的跳起来,将暗藏的匕首刺中皇上的心口。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目瞪口呆。 紫衣侯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一时反应不过来。 皇室的人比他狠多了! 沐霁月的眉头紧皱,对三公主叹为观止,不愧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狠辣程度一模一样。 宁肯负天下人,也不肯让别人负他! 时间仿佛凝固了,三公主猛的抽回匕首,冲沐霁月冲去,一不做二不休,拼着一死也要将讨厌的人杀光。 沐霁月反应极快,飞起一脚将人踢翻了,三公主疼的在地上打滚。 首辅发出一道悲怆的声音,“皇上。” 他飞奔过去,一把扶起皇上,七手八脚的将捂住他胸口的血洞。 但是,血怎么也止不住。 他失控的怒吼声如唤醒了众人,大家纷纷涌过来,个个神情惊惶,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皇上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如纸,恶狠狠的瞪着三公主,“孽女,你怎么敢弑父?” 他居然瞎了眼,将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当成宝贝般疼爱。 三公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想逃却被暗卫们制住了,拖回到皇上面前。 她咬牙切齿的吼回去,“你何曾将我当成女儿?有逼女儿死的父亲吗?你不配当我父亲!” 她永远是对的,别人才是错的。 她的不甘深深的刺激到了皇上,想撕了她的心都有了。“朕是天子。” 三公主看着那个血洞还没有止住,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那又如何?照样会痛会死,哈哈哈,这就是你的报应。“ 撕破了温情脉脉的面纱,只余下憎恨和怨毒。 皇上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越来越冷,感觉很不好,心中的杀意如潮水般涌上来,“杀了她!” 三公主昂着脑袋,气势汹汹的怒喝,“谁敢?我兄长是太子,未来的皇帝!他最疼的人就是我!” 暗卫们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说她聪明呢,当众刺杀君父,这是杀头的罪行。 说她笨呢,她还知道怎么拿捏别人。 首辅努力了半天,才将血止住,惊惶的张望,“太医呢,怎么还不来?” 时间过的好慢,救命的太医始终没来。 皇上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视线扫到沉默不语的女子身上,“沐霁月,你过来,若你能救朕的命,朕赐你亲王爵。” 为了活命,他什么都肯付出! 沐霁月微微蹙眉,这种敏感的时候,不方便她出手啊。 她的身份敏感,做什么都会被挑刺,说不定将罪名往她身上推呢。 关键是,她一眼就看穿皇上是没救了。 见她站着不动,首辅在心里轻轻叹息,这是心凉了啊。 在场的,谁的心不凉? 但是,这种时候容不得多想,他努力劝道,“四公主,您快救救皇上,皇上不能死。” 沐霁月这才走过来,把了把脉,果然如此,没救了。 “心脉已断,回天乏术,准备后事吧。” 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在场的人都被打懵了。 怎么办?皇上要死了? 首辅浑身发抖,眼泪哗的下来了,跪倒在地,“不不不,皇上,皇上。” 其他人双脚一软,齐刷刷的跪倒。 只有沐霁月蹲着,神色莫名,唯有一声叹息。 皇上眼巴巴的看着她,满眼的渴望,“沐霁月,你医术通神,一定能救朕的!” 这个时候,只有沐霁月能救他! 霁月苦笑一声,“我是人,不是神仙,时间不多了,珍惜吧。” 生机已断,纵然是神丹妙药也救不了。 治得了病,却医不了病。 皇上神色灰败,心生绝望。 他能感觉自己的生机在一点点的消失,身体冰冷的可怕。 他一咬牙,强打起精神,“传朕旨意,将三公主逐出皇族,贬为庶人,乱刀砍死。” 三公主的脸色发白,哭哭啼啼的,“父皇,我不要死,你饶了我吧。” 只要熬过这一关,熬到兄长当皇帝,她就自由了,美好的未来在等着她。 大不了让这些人为父皇赔葬,封了消息,谁能知道她做了什么? 她这点小算盘没人关注,也顾不上了。 皇上眼前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失血过多,“传朕旨意,朕死后,拥太子为帝,明阁老,李阁老,江阁老,钱阁老,为辅佐大臣。” “紫衣侯江随风贬为庶人,发配南疆,四公主沐霁月……”皇上犹豫了一下,“为镇国公主。” 这一命令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没想到最后关口,居然将四公主捧了上去。 首辅暗暗点头,皇上还不算太糊涂,杀不掉,那只能捧着,拉拢着。 第九百九十一章 新皇上位 第九百九十一章新皇上位 指着她能念点香火情,为皇室的延续尽一分心力。 对沐霁月硬逼是不行的,只能求着来。 三公主嫉妒的不行,“不,父皇,这不公平,凭什么对她这么好?” 众人已经麻木了,你一个刺杀皇上的人,还有脸说公平? 嫉妒成这样,简直是丧心病狂。 这种人的三观完全扭曲了,不能当成正常人对待。 不过,在这种时候,她不是应该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脱吗? 还是笃定性命无忧? 皇上没有多看她一眼,仿佛是死物。 “沐霁月,念在你姓沐的份上,遇到皇室危难之时帮一把,不要让沐氏就此断绝。” 他悲哀的发现,这种时候,他居然想将重任托付给最讨厌的女儿。 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可以信任。 其他人都不姓沐,都有私心,而沐霁月是皇族,视权势如无物。 霁月淡淡的道,“尽量。” 这是她的底线了。 虽然差强人意,但皇上也无可奈何。 不过,这样的态度,才让他真正的放心。 “太子登基后五年内,诸事由四位辅佐大臣处理,五年后还政。” 重臣们纷纷垂泪应了,“是。” 皇上困难的从怀里取出一物,递给沐霁月,“这是皇室的凤令,能调动一部分暗卫,你收着,只要不危及新皇的地位,凡事都可以动用暗卫。” 这是历任皇帝的保命符! 他给了沐霁月,却没有给太子,不得不让人深思其中的深意。 三公主嫉妒的眼眶都红了,居然是凤令? 不行,沐霁月必须死! 沐霁月把玩着令牌,玩味的问道,“将令牌给我,你就不怕我颠覆朝纲吗?” 皇上苦笑一声,“朕没得选了,你不要忘了自己姓沐。” 直到此时,他才不得不承认,他根本不信太子! 他无力的垂下胳膊,脑袋耷拉着,脸色灰败,一动不动。 惊恐的尖叫声猛的响起,“皇上,皇上。” 皇上像是睡着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首辅的手伸到他鼻端,脸色刷的全白了,两颗老泪滚落下来,“皇上驾崩了。” 众人齐齐痛哭失声,泪如泉涌,一时之间,哭声大作。 沐霁月轻轻一声叹息,只觉得荒凉。 紫衣侯大仇已报,本该高兴的,但此时心里空空荡荡的,无尽的寂寞。 三公主却喜形于色,偷偷叫来自己的亲信。 “马上去把太子叫来,拥太子继承帝位,快。” 太好了,终于死了!她是兄长上位的第一功臣,可以呼风唤雨了。 她将是本朝第一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的底气顿时足了,急不可耐的发难,“沐霁月,把令牌给我。” 她连稍微等一等都不行,太沉不住气。 沐霁月微微摇头,太得瑟了,太无情无义了。 皇上再不好,对三公主还是很不错的,锦衣玉食,玉尊金贵的养着。 纵然再不好,也不是杀父的理由。 她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三公主的行为虽然简单粗暴,忽然发难,打的所有人措之不及。 但是,是不是太顺利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忍不住看了紫衣侯一眼,他神色莫名,被暮色笼罩,化不开的孤寂。 真是一笔糊涂账。 心思飞转,但她面上不露,挑了挑眉,不屑的嘲讽道,“给你?开什么玩笑?皇上给我的。” 三公主嚣张极了,“我想要就得给我,我可是新皇的亲妹妹。” 她好像忘了自己还是待罪之身,底气十足,耀武扬威。 这是笃定新任皇帝不会拿她怎么着? 有点意思! “不要急,等着皇上出殡时将人送进去陪葬。” “是。” 三公主的脸色不好看,不识抬举的东西,“沐霁月,你什么玩意,你还敢跟我斗?” “啪啪。”两巴掌就是沐霁月的回答。 三公主被打的掉了两颗牙齿,一嘴的血喷出来,气的浑身发抖,眼中射出凶狠的怒火。 就在此时,一道通禀声响起,“太子驾到。” 太子匆匆冲进来,面色忧伤,但眉眼之间暗藏着一丝快意。 他扑过去,抚尸大哭,“父皇,您怎么就走了?您让儿臣怎么办?父皇,您不能死啊。” 他哭的昏天黑地,作足了孝子的架式,引的大家暗暗欣慰。 纵然对手足无情,但对先皇还是有孝心的。 哭了半响,首辅上前劝道,“太子节哀,大事为重,先处理后事,让先皇入土为安吧。”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他身边的中年男子拱了拱手,大气凛然的说道,“国不可一日无主,先拥太子登基。” 首辅第一个跪下去,“臣见过皇上。” “臣见过皇上。” 看着昔日对他爱理不理的重臣们都跪倒在他脚下,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豪情和得意。 原来,这就是君临天下的感觉,俯视芸芸众生,主宰天下人的命运,真好。 但一眼看过去,那个纤细的身影直挺挺的站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冷声喝道,“沐霁月,你怎么还站着?跪下!” 没想到她也有今天吧! 以前对他百般羞辱,现在轮到他欺负人了。 千刀万剐不足以抚平他心中的恨意,先让她俯首称臣吧。 霁月不紧不慢的轻抚长发,淡淡的反问,“你何时见过我跪过皇上?” 她还是这么强横,这么霸气。 新皇呆了呆,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还这么嚣张,瞎了她的眼,也不看看是谁的天下。 “沐霁月,你敢大不敬?来人,压她跪下。” 三公主幸灾乐祸的大笑,“沐霁月,你嚣张不了多时了,哈哈哈。” 几名侍卫如狼似虎的冲过来,还没等靠近,就被霁月的手下打了回去。“轰。” 新皇没想到她的手下还敢动手,她们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皇帝? “沐霁月,你敢造反?” 霁月沉思了半响,很认真的点头,“造反?可以考虑一下。” 这种人看着就烦,好想一巴掌拍死他。 他若肯安静的当个傀儡,也就算了,但若是不消停,她也不是吃素的。 眼见两人就要掐起来,首辅大急,“皇上,先皇封四公主为镇国公主,专门辅佐你……” 第九百九十二章 一语定乾坤 第九百九十二章一语定乾坤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放屁,明明先皇封的是我为镇国公主,沐霁月害死了先皇,该乱刀砍死,来人啊,上去砍死她。” 是三公主,她像个疯子般大喊大叫,眼中闪着欲置人于死地的凶光。 所有人惊呆了,这是要颠倒黑白吗? 当他们都是死人吗? 真是可笑至极! 次辅冷声喝道,“三公主,你太放肆了,这里轮不到你作主。” 他们对这么凶残的女人都是不喜的,连亲生父亲都杀,太可怕了。 他们兄妹的性子倒是很相像,一个杀兄弟,一个杀父。 三公主眼珠飞转,委委屈屈的开口。“哥,你看呀,他们这些人都看不起我们兄妹,说不定还想造反呢,哥,你刚登基恐怕是压不住这些臣子的,得杀鸡儆猴。” 这么浅薄的挑拨,让人听不下去了。 吴阁老忍不住说道,“皇上,我们这些人都亲眼听到先皇封四公主……” 三公主冷笑一声,“大家都知道沐霁月和先皇的关系有多恶劣,怎么可能封她为镇国公主?皇帝哥哥,他们这是欺负我们兄妹呢。” 她一口一声欺负,好像很可怜似的,但是,她眼中的冰冷杀意出卖了她。 新皇的神色变来变去,眼神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首辅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我们四人是先帝亲封的辅佐大臣,自当照先皇的意愿行事,三公主,你大逆不道,亲手杀父,当诛。” 对这个新皇,他是看不上的,但是,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先皇唯一的儿子,没的选择。 哎,就当是为这个国家尽忠吧。 新皇身边的中年男子脸色大变,在新皇耳边嘀嘀咕咕,新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三公主咋咋乎乎的大叫,“什么辅佐大臣?有圣旨吗?没有就不要瞎说一气,你们想压制住皇帝哥哥,门都没有,我警告你们,你们是臣,皇帝哥哥是君,你们若敢犯上,按造反罪处置。” 这是全盘否认先皇的遗旨了,只为了自己脱身。 没办法,如果有这些人压着,她哥哥就作不了主,她就逃不脱责罚! 为了能活命,她也是拼了。 这话一出,几位臣子的脸色都变了,“皇上,臣等冤枉,这真的是……” 不等他们说完,新皇清冷的声音响起,“朕没有亲眼看到,也没有听到。” 三公主悬在空中的心落到实地,大事成了! 几位臣子却面面相视,震惊的不行,这是不认?“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新皇对他们这些老臣没有一点好感,相反的,只有厌恶。 谁让这些人过去敢轻视他?无视他? “朕更相信皇妹的话。” 大家目瞪口呆,这样偏听偏信的皇帝,还有什么可说的? 首辅泪流满面,心如死灰,完了,天佑完了。 昏君出现了!国将不国! 三公主的心大定,有了心情对付仇敌。 “皇帝哥哥,先杀了沐霁月,过去她处处针对我们兄妹,绝不能饶她。” 毕竟皇位还未稳,先关了再说,要杀随时能杀。 新皇的眉头紧皱,“不,沐霁月先不能杀,交出解药,朕饶你一死。” 他一副当家作主的轻狂样,看在霁月眼里,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人憋狠了,一上位就原形必露,一刻都不能忍了。 帝位未稳,就想杀老臣,真是蠢透了。 这样的人当皇帝,是全天下人的悲哀。 三公主眼珠一转,“这些人呢?怎么处置?要是让他们出去乱说,就不好了,他们过去看不起我们,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这话成功的挑起新皇心中的厌恶,“统统关进天牢,等朕有空了处置。”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这是疯了吗? 这到底有多狂妄? 就算是这样,三公主还不肯放过这些人,“皇帝哥哥,他们的家族也不能放过,一个都不能留,俗话说的好,斩草除根。” 她的心狠手辣,让人胆寒,首辅怔怔的看着她,心中一片悲凉。 新皇心中也是恨极,但是,还要点面子。“这是不是太快了?先皇还没有落葬?” 三公主为了保住自己,必须将这些人封口,一个都不能留。 “这些人老奸巨滑,手段太过奸诈,只有杀了他们,才能永绝后患,否则你就是他们手中的棋子,任由他们摆布。” 新皇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被压制的太狠,心性早就大变。 “来人,传朕的旨意,将这几家抄一抄,家产充公。” 在场的人匪夷所思的看着这对兄妹,感觉这天都黑了。 江阁老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悲愤,大声喝斥,“昏君,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先皇尸骨未寒,你怎么能违背他的旨意?” 三公主冷冷的说道,“什么旨意?你们自己说的,没人承认。” 以前再威风有什么用?照样被她捏在手心里,想怎么捏死都行。 这就是大权在握的滋味! 新皇抬头看天,神色淡漠,“反正朕没听到,不认。” 众人失望极了,这样的新君怎么配得到他们的忠心? 江阁老气的面色通红,“昏君无道,昏君啊。” 新皇勃然大怒,“放肆,推出去砍了。” 大家心底一片绝望,遇到这么蛮横短视的君王,是所有人的悲剧。 侍卫刚想动手,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送几位辅佐大臣去乾清宫,操办先皇的丧事,一切事宜便宜有事。” 霁月扬了扬凤令,神情威严,不容任何人质疑的霸气。 暗卫立马应了,“是。” 新皇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三公主恶狠狠的吼道,“沐霁月,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轰。”沐霁月挥出一掌,将三公主打趴下了,这就是她的回答。 三公主发现自己不能动了,手脚没有了感觉,吓白了脸。 “沐霁月,你对我做了什么?” 霁月凉凉的宣布,“废了你的四肢,你成了废人。”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三公主眼前一阵阵发黑,彻底崩溃了,“沐霁月,我跟你不共戴天。” 富贵荣华就在眼前,却被沐霁月一掌拍散了,废人啊啊。 纵然拥有了一切,又有什么用? 第九百九十三章 永远抓不住重点 第九百九十三章永远抓不住重点 沐霁月微微点头,“嗯,你活不了多久,最后七天,好好享受吧。” 一听这话,三公主的脸色惨白,这是要活祭吗?“皇帝哥哥,沐霁月看不起我们。” 新皇刚刚上位,正是锐气十足的时候。 “沐霁月,你好大的胆子,你……” 一只纤纤玉手伸过来,轻轻按在他的右肩,新皇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一股剧痛袭来,新皇疼出一身冷汗,“啊啊。” 他的右胳膊垂了下来,动弹不得。 新皇疼的眼眶都红了,这个死丫头! “你疯了吗?” 连君王都不放在眼里,她这是要造反? 霁月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只是折断了你的胳膊而已,急什么?慢慢来。” 这是什么意思?新皇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霁月冷冷的下令,“将杀害先皇的三公主扔进天牢,没有本公主的命令,谁都不得见。” “是。” “将梅妃和梅美人关起来,封宫。” “是。” ”即刻起,封锁宫门,没有本公主的令牌,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是。”暗卫一一应了,态度恭谨。 在这种危急时刻,有个靠谱的领导人,真是太好了。 沐霁月用铁血手腕,迅速控制了局面,也顺利将新皇架空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新皇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好像最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了。 他想开口怒斥,但不知怎么的,发不出声音。 霁月的视线落在几位重臣的身上,“你们几个侍候新皇帝,有任何异动都向我汇报,不想灭国的话,就听我的话,若敢阴奉阳违,我是无所谓,抽身就走,海阔天空任我遨游,但你们谁都逃不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直言要监控新皇,这是要将皇上架空的架式。 但是,没人敢说不,包括新皇。 她身上的气势太强,有种让人不敢犯的凛然。 首辅毫不犹豫的行了一礼,“公主您放心,臣等听您的。” 他立马表明了立场和态度,坚决跟着沐霁月走! 她才是最合适的君王人选。 其他人纷纷附和,恨不得将新皇供起来,当成一尊神像,却没有实际的权利。 新皇简直是变态,没人想跟他共事。 对一个想抄自己家灭自己族的皇帝,真心没办法喜欢。 相比之下,四公主就成了最亮眼的存在。 有了这么一个愚蠢又卑鄙不堪的新皇做陪衬,大家都觉得公主比新皇强一百倍,要是公主是男儿就好了。 不过,当女皇……似乎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能怪他们想法变的太快,而是新皇的杀伤力太大。 霁月很满意,“很好。” 她颁下一条条命令,没人反对。 最后,首辅犹豫了一下,“紫衣侯怎么处置?” 霁月不假思索的扬了扬手,“放他回去。” 皇上好像如梦初醒,急的直跳脚,她有什么资格作主?他还没有死呢。 “先皇有旨,要将他流放南疆。“ 霁月神色淡淡的,“本公主没听到。” 这世界的话语权在少数几个人的手里,无一例外是强者中的强者。 新皇气的哆嗦,“你……你……” 霁月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送紫衣侯出宫。” 他在外面,随时能策应,确保她的安全。 紫衣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冲她微微颌首,优雅而又从容。 他拱了拱手,洒脱的离开。 自始至终,都没人在乎新皇的意见,新皇快要气疯了,大声叫道,“我才是皇帝,沐霁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造反。” “你说是造反?”霁月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就当造反吧,不听话就杀了你,随时换一个人上位。” “你……”新皇的脸色惨白如纸,恨极了死去的父皇,为什么要将凤令交给沐霁月? 让她掌控了最强大的势力,却没有考虑过他这个儿子的利益。 此时,他的心是悲凉的。“你们这些人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臭丫头欺负你们的君王?” 他居然向几位大臣求救,众人交换了一个眼色,有些无语。 他失忆了吗?忘了刚才的事吗? 他们可记的清清楚楚! 欺软怕硬的东西! “我们这些该死的老家伙,哪里敢管闲事?” “皇上那么能耐,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新皇没想到他们这么冷酷无情,愤怒极了,“你们这些逆臣,一丘之貉。” 众人沉默不语,刚才他的行为失掉了人心,没人想帮他这种货色。 与其让他乱折腾,不如让他远离权势,做个安静的吉祥物就行了。 新皇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更加不可能放弃了。 “沐霁月,朕再说一遍,朕是皇帝,刚刚登基的皇帝,你马上给朕滚出皇宫。” 他要夺回话语权,他才是天佑的天,主宰所有人的命运。 他想让谁生就生,想让谁死就谁。 霁月微微摇头,蠢货,文武官员都站在她这一边,暗卫一半在她手里,新皇有什么? 只有昏庸的名声! “我知道你是君王,但是五年内你无法行使皇帝的权利。” 新皇急出一身冷汗,勃然大怒。 “你没有资格管此事,你不过是个公主,生死都在我手里。” 他身边的中年男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位四公主太强势太霸道了! 霁月凉凉的反问,“那你能杀的了我吗?” 她想杀他,却很简单! 新皇的内心是崩溃了,没一个跳出来帮他,都不是好东西。“你……你……” 霁月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估量,似乎在研究要不要将他弄下来。 “老实一点,惹我不高兴照样拉你下来。” 她是非常认真的,新皇气怒攻心。“皇室只有我一条血脉,天下人只认我!宗室旁枝太远了,大家都不认的。”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我认就行了!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条狗,随时都能换掉!再说了宗室有的是乖巧听话的小孩子,我到时挑一个出来就是。” 新皇心底升起一股颤栗,“父皇在地底下不会答应的。” 这重要吗?他永远抓不住重点,只知道逞威风。 霁月漫不经心的笑道,“那让他跳起来反对呀。” 第九百九十四章 正气凛然 第九百九十四章正气凛然 众人嘴角抽了抽,这话也是绝了。 新皇急的直跳脚,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明明他才是皇帝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这是篡权!你想公主乱政!”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沐霁月会跳出来跟他争权。 沐霁月,该杀! 沐霁月不禁乐了,又不是小孩子吵架,至于这样吗?“对呀,我手里有凤令,有无数势力听我的,杀你你易如反掌,拉你下台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新皇身边的中年男人余先生暗叫不好,窜出来叫道,“四大辅臣不会答应的!” 新皇一听这话,如被点醒了般,“对对,父皇临终前的遗命……” 刚才死活不肯认账,这会儿让人家帮他,立马就变了态度。 但是,那几个阁老像是没听到,低垂着脑袋不吭声。 虽然他们各有立场,政见也不同,但此时,不约而同的想架空新皇。 一旦新皇掌了权势,在场的所有人都活不了。 能让他们齐心协力联手的,也算是奇事。 霁月心里跟明镜似的,“你觉得他们还会给你撑腰吗?” 新皇的视线扫视几个臣子,大家的反应都一样,低头看蚂蚁。 他眼中闪过一丝怒气,“这一切全是你的阴谋,是你故意让我和几位大臣有了隔阂。”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对对,全是我的错,你是最无辜最可怜的。” 余先生扯了扯新皇的衣袖,新皇这才勉强收回怒色。 “妹妹我错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我全听你的。” 他的态度来了一个180的转弯,变的太快,让人叹为观止。 霁月淡淡的反问,“你的话我能信吗? 新皇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股恨意压下去。“我可以发誓,以后全听你的,如若不然让我天打雷劈。” 他一个堂堂帝王,却得讨好一个破公主,能不委屈吗? 但是,他拼命告诉自己,昔日韩信忍胯下之辱,成就了千古流传的美名。 他也可以的! 霁月眼珠一转,微微一笑,“那先这样吧,你当你的孝子贤孙,政事有大臣们来处理吧。” “好好。”新皇脸上笑着,但很僵硬,眼中不时闪过的冷光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等新皇一出院子,大家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摸了一把脖子,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吴阁老上前深深一拜,“公主,多谢您了。” 要不是沐霁月铁血镇压,恐怕他们这些都凶多吉少。 新皇的性格有问题啊。 霁月摆了摆手,笑眯眯的道,“都是为了活命,帮人就是帮已。” 谁都知道这是一句客气话,以她的本事,想全身而退不是难事。 她等于是救了大家的性命,却不居功,赢得了一片赞声。 吴阁老以前看不上女人的,觉得她们没见识,只能做个贤妻良母。 他的妻子媳妇女儿都在后院折腾,基本不出二门,见识有限。 但是,四公主的所做所为让他震撼不已,原来女子也能这么威武,这么厉害。 力挽狂澜,救他们于水火,凭一已之力硬生生的扭转了局势。 这样的人谁敢小看她? 谁敢说女子不如男? “公主太客气了。” 霁月并不在乎别人的感激,她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她神情一肃,“我有一句话要说。” 众人齐齐肃穆,“您说。” 霁月看着这几个顶尖的臣子,他们是这个帝国权力的核心,一言一行会影响到无数人。 “我不管你们四人之间有什么矛盾,政见有什么不同,你们可以争,可以斗,但有一个前提,不能损害百姓的利益,不能因私损公,不能出卖国家,你们首先是这个国家的重臣,再是这个国家的子民。”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无法避免,但有些底线还是要守的。 如一道重击敲在大家的胸口,眼眶莫名的发热。 有生之年,没想到还能听到这么一番话,正气凛然,胸怀天下。 她是真的没有半点私心! 这样的人不多,不讨喜,但是,让人敬佩。 四人齐齐行了一个大礼,是对君上的大礼。 “遵公主令。” 次辅是心服口服,“殿下放心,我们会有分寸的。” 见他们都答应了,霁月没有过多的纠缠,有些事要看行动的。 “二皇子身边的那个男人查一下背景,比二皇子聪明。” “是。” 霁月微微颌首,准备离开,首辅叫住了,“殿下,政务方面您有什么章法?” 他有些为难,不知她是不是想插手政务? 说句实话,他的心情是很复杂的,既纠结又矛盾。 她是百年不世出的奇才,惊才绝艳,聪明顶绝,若不为国所用,太可惜了。 但偏偏是个女孩子! 霁月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放心,我不干预,等先皇出殡后,我就要走了。” 众人呆了呆,不约而同的追问,“去哪里?” “去秦国。”霁月没有隐瞒,她已经耽搁很久了。 众人面面相视,神马意思?“秦国?” 霁月神色不变,“是,游历天下是我的心愿,天佑的未来就拜托各位了。” 她同胞兄长一事太敏感,没有查清楚之前,她都不想让人知道。 首辅有些急了,干吗去别国?不可能仅仅是游历! 国内那么多地方,足以让公主逛十几年的。 “殿下就不恋权势吗?” 这是试探?霁月挑了挑眉,“权势是好东西,但是,这个世界太大,我想四处看看。” 首辅倒不是怀疑她有不利天佑国的行为,而是……莫名的不安。 “您什么时候回来?” 这话一出口,他就愣住了,语气太急切了! 霁月哈哈一笑,“这是怕我回来夺权吗?” 首辅从来没看懂过个女孩子,“不不,殿下说笑了,以殿下的才智和心胸,如果当政,未尝不是仁君的料子。” 霁月俏皮的笑了笑,“我也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出色的女子。” 此时她总算有了少女的娇俏和阳光,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她身上的气势太强,站在她身边不由自主的被压。 次辅犹豫了一下,“殿下,五年之约一眨眼就过去……” 第九百九十五章 定海神针 第九百九十五章定海神针 他话里隐隐有担心,有不安,霁月是聪明人,一听就懂了,“那你们多捏点他的把柄,可以无限期的延长嘛。” 以那sb的性子,让他不折腾是不可能的。 他拼命折腾,还怕找不到理由吗? 次辅眼晴一亮,“您说的对,多谢殿下的提点。”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只是,他心中的可惜更重了,无声叹息中。 霁月轻描淡写的撇清,“什么提点?你们这些老狐狸都是这么想的,就是不肯说出来而已,非要借我的口。” 众人汗颜,这么聪明还让不让人活了? 首辅一脸的无奈,“殿下,您就给大家一条活路吧。” 他也会打趣人?霁月忍不住笑了,“哈哈哈。” 在清脆的笑声中,她飘然远去,身影洒脱自如。 首辅痴痴的看着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哎,为什么不是男儿?“ 这个国家需要明君,百姓们也需要明君,臣子们也需要啊。 一想到新皇的性子,他晚上都没办法踏实的睡啊。 这话道尽了大家的心思,次辅哀声叹气,“首辅大人,您就不要再感慨了,大家已经够失落了。” 众人面面相视,可不是吗? 吴阁老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明明有济世之才,却没有半点上进心,有些人没本事,却野心勃勃,要是能换一换就好了。” 无德无能又凶残的君王,真心没办法拥戴。 “是啊,换一换啊。” 首辅揉了揉眉心,强打起精神,拉着次辅去乾清宫,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他俩讨论了一会儿公事,首辅冷不防插了一句,“五年后我会退下去,但你怎么办?” 他一大把年纪了,随时都会倒下,就算不倒,他也该退下去了。 算计了一辈子,真的累了。 次辅的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他是故意的,为了让他不安! 首辅呵呵一笑,“五年后还能压住那位吗?毕竟他代表着正统。” 天然的优势,很容易翻盘的。 到时他们这些人就倒霉了!会被事后清算的! 为了防止那样的事情发生,必须死命的按住。 次辅呆了呆,“实在不行,就将定海神针请回来呗。” 这毕竟是她的国,她的家! 她也不是冷情无义的人! 首辅无语了,年纪越大,胆小越小啊。 “人家未必肯回来。” 不是未必,是肯定! 他算是看出来了,公主不仅对权势没兴趣,对这个国家也没有兴趣。 没有归属感! 次辅苦笑一声,“那怎么办?” 首辅想了想,出了一个主意,“不如让公主和南宫世子成婚吧?女人有了家,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 次辅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有。” 东宫 室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片。 新皇一边砸东西,一边骂人出气。“小贱人,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余先生的眉头紧皱,不停的劝道。“皇上,暂时忍一时之气,等到了一定的时机再夺回来。你刚才做的很对,已经有了帝王的模样。” 他心里很无奈,明明是大好的局面,却被皇上一手破坏了。 他到底急什么?皇位已经到手了! 先依靠这些老臣坐稳了位置,再想办法将那些人除了,只要做的巧妙,完全能平稳的过渡。 他倒好,不认皇上的旨意,先杀人再说。 为了泄愤,还去得罪四公主,真是疯了。 四公主是什么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 她可是连先皇都敢骂的人,他吃撑了去得罪她? 新皇心里委屈着呢,不觉得自己有错。 全是他的奴才,是阿猫阿狗般的存在,高兴呢,赏他们一点好处。 不高兴呢,将人杀了,他们也得谢恩。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我要忍到什么时候?” 余先生哄着他,“很快很快,只要说动那些大臣,很快就能翻盘,到时你想怎么收拾公主都是你的权利。” 皇上的眼晴一亮,但是,想起刚才的事,立马拉下脸。 “能说动他们吗?” 余先生笑吟吟的说道,“怎么不行?你是君,他们是臣,他们必须听你的!” 对,就是这样!新皇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很客气的请教,“还请先生教我。” 余先生面有得色,“你就跟几位大臣写信,要诚恳,要温情脉脉,还要示弱,写的感人些……” 他知道新皇不聪明,将话说的特别清楚,免得误了事。 但是,新皇听了几句就不耐烦了,“行了,你去写吧,到时我再抄一遍。” 让他示弱?呵呵,他丢不起这个脸! 余先生看出了他的心思,却只能当不知道,“皇上英明。” 新皇被捧的很高兴,“接下去怎么办?” 余先生三年前来到二皇子身边,陪他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二皇子对他极为信任,几乎是言听计从。 “你做出礼贤下士的姿态,拉拢一些中层的官员,随时将不听话的人换掉。” 新皇顿时兴奋的两眼放光,眉飞色舞,“这个主意太好了,我早就想换掉那几个老不死了,仗着是老臣,对我甩脸色,真可恶。” 见他得意的快飘起来了,余先生不禁皱了皱眉头,“小不忍则乱大谋也,皇上照我的计划行事,过个三年五载,先皇的禁令也消了,您正好摆脱束缚,施展政治抱负。” 新皇的神情一僵,“要那么久?不能快点吗?” 他恨不得明天就翻身当主人了! 余先生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皇上不如想想,您得了自由后,最想做什么。” 他主动将话题转移,免得皇上乱发脾气。 新皇来了精神,挺起腰杆,神采飞扬,笑的得意志满。 “第一件事就是召百官之女伴驾,民间也可以挑一部分,我要充填后宫,三千佳丽伴我玩乐,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对了,我到时颁布一条公告,每年选一次秀,所有女子都不得私下婚配,必须让朕先挑了再说。“ 他这是要霸占全天下女子的架式啊。 “……”余先生目瞪口呆,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九百九十六章 太后?太妃? 第九百九十六章太后?太妃? 新皇误会了他的意思,心思一转,“先生也很喜欢吧?朕到时赐你几个美女。” 哪有不爱美女的男人! 余先生的心情很复杂,面上却不露,“多谢皇上隆恩。” 也罢,太英明的君主没有他施展的空间。 昏庸无能的君主才需要他这种人! 新皇忽然想起他也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儿,眼晴一亮。 “这样吧,将你其中一个女儿送进宫里,朕封她一个贵妃,就当犒赏你的劳苦功高。” 既拉拢了朝臣,又得了美人,一举两得,他真是太聪明了。 余先生愣了一下,“臣一心为主,从未自夸功劳,这是臣该做的,不敢接受皇上的恩赏。” 他没想到皇上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女儿,这…… 新皇的眼晴眯了起来,试探的看着他。 “给你,你就接着,你的好处朕都记着呢。” 嘴上说的好听,但眼中的猜忌闪烁个不停。 余先生心里一紧,这就开始猜忌臣子了? 越是没本事的人,越心眼小,不能容人。 他一脸的为难,“可她们都订婚了。” 原来如此,不是故意跟他作对,新皇的面色转好,“取消呗,有什么难的?” 余先生不敢再犹豫,行了一个大礼,笑容满面的回答,“是,听皇上的。” 嗯,送进宫里也好,等女儿生了皇子,就有了后路。 至于这个皇帝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新皇笑的得意志满,“这才是朕的忠臣,比起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不知强上多少倍。” 其实他手里也就这么几个手下,屈指可数。 那些大臣又不肯听他的,杀又不能杀,愁死人了。 他越想越心塞,“你想个办法,让沐霁月跟那些老不死的东西自相残杀,最好是两败俱伤。” 最好都死光了! 这也是余先生希望的,有那几个人在,束手束脚,什么都做不了。 “这……”问题是,他哪有那个本事? 那些是人精中的人精,一个比一个精明。 就说那个四公主,资质逆天到可怕,那双眼晴好像能看穿别人的心思,让人生畏。 别看年纪小,手段心智都在众人之上。 有这样的人存在,他们君臣这辈子都翻不了天。 不除不行! 新皇的眉头一皱,“怎么?有难度?” 余先生深知他的性子,容不得别人说不。 志大才疏,没有本事,却不允许手下无能。 这也是一个奇葩。 他脑子转的飞快,一道灵光闪过,眼睛一亮,“不是,需要太皇太后配合。” 他凑到皇上耳边窃窃私语,说了半响,皇上喜形于色,“行,朕去跟太皇太后说,她比我更恨沐霁月。” “皇上英明。” 先皇灵堂前,每天有人举哀,新皇极尽孝子之事,守在灵前,哭的比谁都伤心,还似模似样的。 但到了晚上,他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找不着人。 除了几位重臣一直守在灵堂,别无他人。 三天后,被关的梅家姑侄终于被放了出来,当着诸多大臣和宗室的面,大哭特哭,哭的凄惨无比。 她一边哭,一边诉说委屈,“先帝,您怎么走了啊,您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先帝啊,我们母子快被人欺负死了,你要是泉下有知,就去弄死那个小贱人。” 新皇的生母,梅太妃大声哭诉,将矛头对准站在一边的沐霁月。 但是,臣子们只是默默的听着,没人吭声。 先皇是谁害死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她养出来的三公主啊。 而她养出来的儿子杀兄灭弟,血洗了皇室,这女人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不光是后宫不喜欢她,臣子也不喜欢她,宗室也不喜欢。 但是,总有拍马溜须的人,想讨好新皇上位的。 “太妃节哀。” 梅太妃的哭声一顿,面色狰狞的吼道,“什么是太妃?是太后。” “可是……”那官员为难了,新任辅佐大臣下了命令,封皇帝的生母为太妃呀。 这已经诏告天下了,难道还能翻过来? 梅太妃才不管,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凭什么让她受委屈? 她儿子是皇帝! 她冷冷的看着几位重臣,非常的不满意,“按照规矩,皇帝的生母是要封太后的,诸位,您们都是先皇看重的臣子,可不能乱了规矩。” 先皇死就死了,还弄出这几个老头子压在他们母子头上,真是有病。 首辅神色不变,淡淡的道,“您德行有亏,不配为太后……” 我靠,他说话好直接啊,一反以前的沉默是金,明显是受了刺激。 梅太妃的脸色大变,怒气冲冲的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德行有亏……”首辅不畏权势,梗直的开口。 梅太妃气的窃窃私语,这是想逼死她啊。 “好大的胆子,诋毁皇帝的生母,这是想干什么?这是想给皇帝抹黑!” 新皇趁机发难,“谁敢?” 母子俩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沐霁月全看在眼里,微微摇头,这是想翻盘啊。 不甘心被制,那就豁出去一博。 梅太妃要的是唯我独尊,呼风唤雨的尊荣。 “儿子啊,这些人都不把我们母子当一回事,我能受这些委屈,但你不能,你是万民之主。” 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但是,又有几个人能有所打动呢? 一名官员眼珠一转,“首辅大人,不如就通融一下,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首辅看不上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直接拒绝,“不行,这是大家共同决定的,因为她生出了一个残害君父的女儿。” 这说的还挺客气,没有将皇上扯出来。 但即便是如此,梅太妃依旧不能忍! 这是要在史册上留名的,她怎么能背这种臭名? 她愤怒的喝斥,“有些话不能乱说,还有没有规矩了?” 霁月不禁乐了,凉凉的吐槽,“规矩?你们还有规矩吗?” 梅太妃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沐霁月,这里轮不到你作主,来人,将她拉下去,在雪地里跪着。” 如今情势大变,她已经是后宫最大的主子,能反过来压制沐霁月了! 她这些年的委屈全拜沐霁月所赐,恨不得将人立马抽回去。 第九百九十七章 灵前撕逼 第九百九十七章灵前撕逼 侍卫们面面相视,左右为难,纠结的不行。 真心没人敢动手,四公主可不是普通人,杀伐决断不输于任何男人。 谁都不想得罪强者! 梅太妃气的浑身发抖,刚想说什么,霁月淡淡的声音响起,“掌嘴。” 站在身后的半秋往前冲去,“啪啪。” 清脆的两道巴掌声响彻全场,大家都愣住了。 梅太妃都被打傻了,她都成了赢家,沐霁月怎么还敢打她? 新皇的脸火辣辣的疼,又羞又恼,“沐霁月,你太放肆了。” 太不给他们面子了,这么猖狂,让他怎么忍五年? 霁月哪会把他当一回事,眼含不屑,“你们母子安份些,不要惹我,否则后果自负。” 梅太妃被气疯了,“后果?难道你还敢杀了哀家?你敢吗?” 当然敢!大家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回答,人家都打你脸了,你还问这个,是不是傻? 梅家人向来不聪明,生出来的儿女也不聪明。 霁月冷笑一声,“来人,去将前三公主提来。” 前三公主?不就是那个被废的女人吗? 梅太妃心里一动,有所期盼的看着门口,这几天她想尽办法想救出女儿,都被打了回来。 她的女儿是最尊贵的公主,怎么能死? 过去的三公主,如今的沐庶人被带了过来,面色苍白,头发乱糟糟的,衣服脏兮兮的。 短短三天功夫,她就憔悴的不成样子,全然没有了以前的光鲜亮丽。 梅太妃一看出到女儿的凄惨状,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 沐庶人看到亲人,立马激动的奔过去,却被半秋一把拎起来,拿着长剑对准她的脖子。 沐庶人浑身一抖,面有恐惧之色,“皇帝哥哥,救我,母妃,救我。” 梅太妃又惊又怒,想上前却不敢,“仪儿,你怎么成了这样子?谁敢这么对你?” 沐庶人眼泪汪汪的,痛恨的瞪着沐霁月,“母妃,是沐霁月,你一定要为我作主。” 梅太妃就等这一句话,立马尖叫一声,“沐霁月,你残害姐妹,罪不可恕……” “闭嘴。”霁月冷喝一声,又是两巴掌响起。 梅太妃的脸都被打肿了,整个人都气疯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她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皇上感觉被打的是他,他堂堂一国之君,连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都护不住,这些臣子会怎么想? 还会尊重他?还会听他的话吗? “沐霁月,朕才是皇帝。” “你?”沐霁月盯着他打量了几眼,眼中全是浓浓的鄙视。 她摸了摸腰间的软剑,皇上见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乱来!”皇上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一脸的害怕。 众臣见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失望有之,无奈有之,更多是难受。 这样的帝王让他们怎么愿意臣服? 霁月清冷的声音响起,“先皇还没有下葬,你就迫不及待的留宿后宫,睡了先皇的妃子,德行败坏,不配为人,来人,将他压在先皇灵前,痛打二十大板,向先皇请罪。”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我靠,怪不得大晚上的不见人,原来是去搞母妃了。 这么迫不及待,就不怕你爹从棺材里跳出来吗? 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皇上呆了呆,脸色刷的全白了,惊怒交加,“你这是造谣,我没有。” 他拼命否认,但是,没人相信,都不是傻子。 身为儿子,如此对待父亲的妻妾,太让人心寒了。 几位留宿在宫中的大臣早就知道了,但是,能怎么说? 这种话说出来都脏了自己的嘴! 沐霁月直接给他定了罪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样的人哪配当天下人的共主?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她根本没给新皇插嘴的机会,气场强大,硬是将新皇压的死死的。 仿佛她才是君临天下的帝王,而新皇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这鲜明的对比太辣眼晴了,让人哭笑不得。 几位宗室的脸色很不好看,什么时候轮不到一个女人指手划脚?在她眼里,还有没有他们这些宗室的存在? 霁月的视线扫过来,微微一笑。“诸位,觉得如何呢?” 其实吧,宗室也是一团脏污,但是,体面还是要的。 “这是先皇的亲子,哎,真是让人为难。” 霁月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笑,“有什么为难的?诸位王爷,既然新皇不愿守灵,不知你们的子孙愿不愿意为先皇守灵?” 按照规矩,孝子要在灵堂前守足七天的夜,再守三个月的孝,孝期内,不得吃荤,不得跟女人同床。 但是,新皇一样都不肯守! 这也是让大家不耻的地方! 就算心中对死去的先皇再不满,好歹装一装吧。 过了三个月,谁管你怎么折腾? 但是,这个家伙连装都不肯装一下! 众宗室的眼晴顿时闪闪发亮,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当然是愿意的。” 只有孝子才有资格守灵! 哪天新皇被废,可以在宗室挑一个出来继位嘛,多好的机会啊。 看来镇国公主确实有意更换新君!太好了! “先皇仁厚,待宗室向来宽容仁爱,我等愿意为先皇守灵。” 等于是有了他日夺位的资格,谁不想要呢? 新皇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身边的余先生已经反应过来了,“不行,这不合规矩。” 好狠辣的一招,釜底抽薪。 这把宗室的心都笼络了过去! 霁月怎么可能跟这种人对话?直接无视他的存在。“我觉得合适,就这么办吧。” “皇上。”余先生急的不行,在新皇耳边低语几句。 皇上这才明白过来,脸色大变,“不行,朕不答应。” 沐霁月霸气十足,“你答不答应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答应了。” 皇上气的直跳脚,沐霁月果然是贼心不死,还不肯放弃拉他下来的念头。 他不知该如何应对,下意识的看向几位重臣,向他们求助。 但是,大家都低着头,好像地上有黄金。 忽然梅太妃惊叫一声,“仪儿,仪儿。” 沐庶人软倒在地上,一副快晕过去的样子,脸色苍白的吓人。 新皇暗松了一口气,“沐霁月,你先放开皇妹。” 第九百九十八章 专业捅刀子一百年 第九百九十八章专业捅刀子一百年 “我的仪儿,你受苦了,放心,有哀家在,没人敢欺负你。”梅太妃眼眶通红,心疼不已,咬紧牙关,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 她算是明白过来了,只有将沐霁月杀了,他们母子三人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她不管不顾的用身份压人,“沐霁月,你跪下,立刻,马上。” 她摆出长辈的架式,企图将对方压制住。 明知很难,也要尽力一试。 但是,她想了无数种场景,却没想到沐霁月根本不答理她,没将她当成一回事。 沐霁月轻轻一声叹息,“诸位,这就是杀害先皇的凶手,杀君杀父,都是世间不容的罪行,我认为,应该在先皇灵前处死此女,以告慰先帝的在天之灵。” 她直接了当的撕开那一层薄薄的纸,将真相放到台面上说。 这事情太严重了,就算凌迟处死,也不足以消除坏影响。 这话一出,全场一片寂静,其实大家都知道了这事,但亲耳听到依旧很震撼。 这是一个父权社会,父权高于一切,皇权更高一层。 若有人弑父,那是滔天的大罪,哪怕那个父亲是个败类。 君王更是天下共主,杀害君王,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沐庶人这二项大罪都犯了,想活出生天是不可能的。 余先生早就料到会这样,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他对沐霁月的手段更加的忌惮,太雷厉风行了。 沐庶人又怎么肯就此认输?当场就反唇相讥,“放屁,你说是就是吗?我还说,是你杀了先皇,来人,将这个凶害先皇的凶手杀了。” 她有皇帝哥哥,有母妃护着,这世上没人能动她一根手指头。 什么杀父?什么弑君?话语权在强者手里,史书也是胜利者书写的! 但是,没有一个人动弹,也没人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怪物。 沐庶人心里一寒,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没等她想明白,沐霁月就扬了扬手,看向众人。 “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几位辅佐大臣交换了一下意见,江阁老做了统一发言,“您是先皇亲封的镇国公主,朝堂后宫之事都有资格管,您来作主吧。” 对待这几个人,他没什么耐心,也很难尊重他们。 他们的行为触及到他的底线!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啊,却踞着高位,享受着荣华富贵,这让人怎么忍? 梅太妃勃然大怒,这些人都帮着这个小妖精,疯了吗? 他们母子才是正统! “姓江的,你敢跟哀家作对?” 她一口一声哀家,摆足了太后的架子,让人忍不住摇头叹息。 果然是一样的货色,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女。 所以啊,娶老婆不光要看长相,还要看智商。 江阁老拱了拱手,神色严肃,“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弑父天地难容,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要知道,先皇最疼爱的是沐庶人,却死在她手里,不得不说很可笑。 大家纷纷附和,“影响太坏了,必须重重严罚。” 沐庶人的脸色越来越白,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反对她? 她以为只要皇帝哥哥说一句话,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意识到她的行为触到了大家的底线。 他们都是父亲! “皇帝哥哥,还请您为我主持公道。” 众人对她的无耻叹为观止,天啊,还公道呢,她怎么说的出口? 做人这么不要脸,真的好吗?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让这些人知道什么叫君王的威严! 霁月清冷的声音响起,“若是不严惩,那人人有样学样杀父杀君,那皇上恐怕活不到五年之后,皇上,你说呢?” 皇上的脸色刷的全白了,怒目相向,“你这是威胁?” 霁月淡淡的看着他,“不,我只是陈述事实,你的亲妹妹杀害先皇的事已经传的人人皆知,你睡先皇嫔妃的事估计也会泄露出去,到时,百姓们会怎么想?他们肯定会想,好一对奸淫无耻的兄妹,人人得而诛之。” 皇上不禁急了,“你敢?” 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他们母子好像就会说这句话,没词了吗?换一个呀! 霁月越发的强势,“到时,全天下的百姓对你没有敬畏之心,没人把你当一回事,人人都想杀你……”‘ 她的话成功的勾起了新皇内心的恐惧,整张脸白的吓人。 “住嘴。” 沐霁月咄咄逼人的质问,“反正杀害君王也能被原谅,那干吗不杀?杀了说不定能得到荣华富贵呢。” 她的每一个字都如淬毒的刺,扎进新皇的心里。 “你想杀三妹妹,不用吓唬我。” 沐庶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又气又急,沐霁月的嘴巴还是这么厉害。 沐霁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神很是古怪,“你错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要不要杀她,你来做决定。” 众人面面相视,被她的手段震住了。 她不肯背杀死同父异母妹妹这个罪名,却将锅扔给了新皇。 而且甩的光明正大,用的是阳谋。 新皇的脸色变来变去,很是复杂。 他并不想杀亲妹妹,但是,亲妹妹凶残的性子让他很不安。 沐庶人急的直跳脚,“皇帝哥哥,我是你的亲妹妹!我们从小就要好……” 她不能死,她还想过呼风唤雨的好日子。 她要让大家都跪倒在她脚下! 她想让沐霁月死在她面前! 她想让表哥娶她为妻! 沐霁月凉凉的插了一刀,“以前杀父皇,以后杀皇兄更顺手了,一回生二回熟吗?” 所有人的嘴角都抽了抽,算你狠!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知道沐庶人难逃一死了。 沐庶人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浑身发抖,“沐霁月,你不要拨挑离间,我们兄妹的感情深厚,不是你能挑拨的。” 她看着那个面色冰冷的男子,一颗心往下沉。 “皇帝哥哥,我不会那么做的,我就算死也要护你周全。” 她知道皇帝哥哥动了杀机! 他的心胸狭窄,最为猜忌! 霁月呵呵一笑,“你也经常在先帝面前甜言蜜,结果呢?捅刀子时比谁都痛快。” 第九百九十九章 光杆司令 第九百九十九章光杆司令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真正是杀人不见血。 她说的是事实,所以更加的残酷。 在沐庶人对先皇动手时,她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大家都看到了,但唯独当事人,还以为能撑过这一关,以后还有耀武扬威,风光无限的好时候。 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就算她亲哥贵为帝王,也保不住她。 沐庶人全然慌了手脚,不安极了,“皇帝哥哥,你要相信我,我们是一国的。” 她唯有用情谊打动对方,却不想想,自己干的事哪有情谊可言? 霁月呵呵一笑,“我一直以为父女情比兄妹情更深厚,更浓烈,难道是我的意识出了偏差?” “您没弄错了,父女之情远远高于其他感情。” “要是有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也是不错的,顺便能把自己洗洗白。” 余先生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不出他所料,新皇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将沐庶人献祭,让父皇在九泉之下瞑目。” “不。”梅太妃震惊的脱口而出,一脸的不敢置信。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沐庶人的身体摇摇欲坠,面色惨白如纸,“皇帝哥哥你怎么这么对我?” 他能当上皇帝,她功不可没,怎么能不念一点情谊? 他们兄妹说过要共富贵的啊! 新皇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会改变主意。 “一切大局为重,你的牺牲朕会记住。” 余先生闭了闭眼,好想塞住他的嘴巴,不会说话就闭嘴。 这话得罪了所有人,既会让三公主怨恨,也会让大家不满。 什么叫牺牲?这是罪有应得! 杀害先皇的人,于情于理都必须死!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跟着这么一个主子,真的有前途吗? 他第一次怀疑了,动摇了! 沐庶人心里瓦凉瓦凉的,惶恐不安,更多的是怨恨。 忘恩负义的东西,拿她的性命成全他大公无私的美名! 做梦! 她可怜兮兮的看向生母,梅太妃,只有她能救自己了! 梅太妃只生了一双儿女,向来疼爱有加,自然是死命护着。 “你还不能自己做主吗?你是皇帝呀,没有人能让你屈服。” 她儿子成了皇帝啊,一言九鼎,无人敢说不的皇帝。 新皇的眉头一皱,她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这么不懂事? “母后,这也是迫不得已。杀人就要偿命,更何况他杀的是,我们的父皇。” 别的小事能庇护一二,但这是滔天的罪行,而且有人证! 梅太妃蛮不讲理的说道,“我不管。” 先皇死就死了,还能怎么着? 众人忍不住摇头,这母子三人骨子里都是凉薄的人。 男人刚死,这女人都没有什么真心悲伤的眼泪,还很高兴呢。 新皇能感觉到众人的眼神越来越古怪,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母后,不要胡说。” 他不允许任何人防障他的帝王路,哪怕是自己的母亲。 他一扬手,冷若冰霜,“动手吧。” 沐庶人面如死灰,一片绝望,“皇兄,皇位就这么重要?” 新皇微微蹙眉,心里很不痛快,什么时候轮到她质问他了? “放心的去吧,你不会白死的。” 几个侍卫上前将沐庶人往外拖,她气极败坏的大叫,“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 但是,没人挺身而出,救她于危难之间。 就算是梅太妃想出手,也被新皇瞪了回去。 比起女儿,儿子重要一百倍,她将来要靠儿子养的! 沐庶人经过沐霁月时,猛的挣脱侍卫的束缚,冲沐霁月张牙舞爪的冲过去。 她挥舞着胳膊,重重挥下去。 但是,还没挨到沐霁月的脸,就被她一脚踢倒。 沐庶人疼的眼泪都下来了,“你是不是很得意,你终于赢了。” 她好恨,为什么好事都被沐霁月占了? 沐霁月拥有的东西,全是她求而不得的! 沐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有一点暖色。“这岂是输赢的事?” 沐庶人气愤的想杀人,要是这世间没有这个人,该有多好啊。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沐霁月,我在地底下等你。” 沐霁月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脸的无所谓。 一道通禀声猛的响起,“南宫世子驾到。” 沐庶人精神大震,如打了鸡血般激动,猛的跳起来,冲向门口那个男人。 “表哥,表哥救命啊,沐霁月要杀我。” 南宫寒熙一身戎装,俊朗出尘,轮廓分明,多了一丝硬朗的英气。 “滚。” 他面色难堪,一脸的怒火,显然在气头上。 沐庶人的脸色一白,却不甘心的又一次冲过来,“表哥,你听我解释。" 南宫寒熙已经在路上知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气的不行,对沐庶人恨之入骨。 “为什么要杀了舅舅?他是你的父亲啊,你何其残忍,何其恶毒,你这样的人不配活着。” 他对先皇是有真感情的,真心实意的为先皇之死感到伤心。 他踢开碍眼的沐庶人,越过她走向灵前,眼含热泪,痛楚不已,“舅舅,我来迟了。” 要是他没有离开,说不定舅舅就不会死! 新皇的眼珠转的飞快,上前大献殷勤,“表哥你回来正好,父皇临终前念念不忘你,望你匡复皇室,维护正统,为朕保驾护航。” 他就是一个光杆司令,没有文臣支持,也没有武将臣服,只占了身份的便宜。 如果有第二个选择,相信大家都不会选他。 他的内心是非常的不安,极需要保障! 南宫寒熙手上有国内一半的军权,只要他肯为自己保驾护航,那就不用愁了。 南宫寒熙听而不闻,上前上了一炷清香,一双眼睛含着热泪,面色沉痛至极。 谁能想到,一转眼之间,就是天人永隔。 早知这样,他就不该离开,应该陪在舅舅身边。 舅舅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里,没有忘记。 可惜,说这些都晚了。 他的表情越是沉痛,新皇越是高兴,这代表着他的机会越大。 有感情好啊,就能牵制住他! “表哥你有这份心意,父皇九泉之下会很高兴。” “表哥,你一路赶路,一定很累了,休息一会儿吧。” 第一千章 一剑致命 第一千章一剑致命 他嘘寒问暖,别提有多热情了。 在这个世上,他还能争取的就是这个表哥,哪怕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也是好的。 所以,杀害父皇的人,更不能留了。 南宫寒熙神情肃穆,“你们继续吧。” 这冰冷的话语一出,沐庶人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浑身发抖。 新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马做出反应,“妹妹,你安心的上路,我会给你风光大葬的。” 他想表现的人情味多点,又想大公无私一把,刷刷公正公明的形象,但是,显然不成功。 大家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叹息,这样的主子让人怎么安心? 翻脸如翻书般,找不到一点优点。 沐霁月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南宫寒熙变了很多,浑身散发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质。 沐庶人含着热泪,痴痴的看着南宫寒熙,“表哥,我有话想跟你说。” 南宫寒熙没有看她,呆呆的看着棺木,像是痴了。 沐庶人的眼泪狂流,痛心疾首,“这些年,我对你痴情一片,你为什么始终不肯接纳我?我到底做的哪里不好?” 不管她说什么,南宫寒熙都置之不理,像是没听到,冷若冰霜。 这样无视的态度才是最伤人的,沐庶人的心碎成了无数片。 “我就快死了,你不正眼看我一眼吗?就不能跟我好好说句话吗?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 南宫寒熙终于开了金口,却不假辞色,“我和你没有什么话可说,你到地底下向舅舅亲自赔罪吧。” 冷冰冰的话让沐庶人彻底绝望了,眼巴巴的看着他,“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南宫寒熙面罩寒霜,绝情到了极点,“不会。” 沐庶人心如刀割,泪如泉涌。“原来,这些年我一直是自作多情,可是,我从来也没有后悔过,爱上你,是我这一生做的最好的事。” 她说的极为动情,感人至深,让人忍不住心软。 梅太妃的眼泪滚落下来,心疼坏了。“傻孩子,你太傻了。”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至于这样吗? 她可是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偏要吊死在这棵树上? 沐庶人心死如灰,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她可怜兮兮的说道,“我求你最后一件事,过来抱抱我吧。” 霁月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了,这到底是痴心呢?还是傻? 南宫寒熙面无表情,冷酷到底,“不好。” 沐庶人软倒在地,双手捂着脸,痛哭失声,绝望极了。 但是,这样的她不但不让人同情,反而不耻。 杀亲父时没哭,被个男人拒绝了哭成这样,天生犯贱! 梅太妃看不下去了,“南宫寒熙,你不要这么心狠,就算没有男女之情,你们也是表兄妹,是亲人,你去抱抱她安慰几句吧。” 南宫寒熙冷笑一声,“没有舅舅哪来的她,又何来的兄妹之情?” 他不假辞色,深恶痛绝,非常的愤怒。 她的所做所为踩到了他的底线! 南宫寒熙的爱恨,是这么的鲜明而又激烈,黑白分明。 沐庶人像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他是这么想的吗? “表哥,表哥我求你了,你就成全我吧。” 南宫寒熙嫌她恶心,“不要叫我表哥,你不配。” 他已经很不耐烦了,新皇见势不妙,连忙喝道,“将人拖出去。” 沐庶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好好,我死可以,让他来杀我,我愿意死在他的剑下。” 她凄楚哀怨的眼神,说不出的悲凉。 南宫寒熙怔了怔,眉头皱了起来。 霁月哈哈一笑,打破了沉寂,“然后成为他的心魔,这辈子都忘不了你?啧啧,贱~” 真心看不上这种人,得不到就毁掉,或者得不到就想办法成为白月光,让对方这辈子都念着她。 沐庶人的心思被她一口道破,顿时恼羞成怒,“沐霁月,闭嘴。” 她生怕沐霁月再开口搞破坏,急急的叫道,“表哥,你恨我,那就杀了我吧,我不怨你。” 她迫不及待的想死在他剑下?众人嘴角直抽,完全没办法理解女人的思维。 霁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贱人就是矫情。” 这话说的太痛快,可不是吗?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沐庶人的脸色变了变,强自忍了下来,楚楚可怜的盯着南宫寒熙,舍不得眨眼,别提有多痴情了。 “表哥,你舍不得杀我吗?你心里有我的存在?” 她嘴里说着,一步步靠近南宫寒熙,神色古怪至极。 就快要靠近时,她袖子里白光一闪,匕首对准南宫寒熙的脖子。 得不到就毁掉! 陪她一起死吧! 她忽然发难,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她一脸的狰狞,没有了刚才的楚楚可怜。 南宫寒熙脑袋一片空白,舅舅就是被她这一招害死的? 忽然,一把长剑飞过来,刺中沐庶人的后背,沐庶人的身体晃了晃,栽倒在地上,嘴角溢出血,一双眼晴不甘心的瞪大,痴痴的瞪着南宫寒熙。 就差一步了! 好不甘心!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看的目瞪口呆,震惊的不行。 梅太妃发出一声惨叫,跌跌撞撞的扑过去。“啊啊。” “仪儿,不。”她抱着奄奄一息的女儿,泪水狂流,痛苦不已。 沐庶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已经没有力气了,一口血喷出来,两眼翻白,没有了气息。 但是,没有人同情她,也没有人可怜她。 她的行为让大家想起了她的恶行!也成功勾起了大家对她的憎恨! 这种时时刻刻发疯的人太可怕了,早死早了。 新皇的神情复杂到了极点,既似遗憾,又似痛惜。 忽然,他精神一震,瞪了沐霁月一眼,手指向她身边的半秋,“来人,将这个贱婢拖下去乱刀砍死。” 正是半秋出的手,一剑致命! 侍卫们听了就要上前,霁月凉凉的声音响起,“谁敢上前以叛国罪处置。” 侍卫们身体僵住了,不知所措,虽说皇上才是正统,但镇国公主的气势太强大,硬生生的盖住了皇上的风头,让人只看到她的存在。 在镇国公主面前,皇上的表现太弱了! 第一千零一章 别以为自己了不起 第一千零一章别以为自己了不起 她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大家对沐霁月的敬畏刻在骨子里,油然而生。 新皇眼神一冷,忌惮不已,“沐霁月,这里轮不到你作主。” 沐霁月根本不鸟他,看都没多看他一眼,拿起一柱香点燃,大声的碎碎念。 “先皇在天有灵,也该瞑目了,先皇啊,下辈子不要再生而不养,尽养出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至于这个帝国,我会帮你看着的,若新皇做的不好,我保证将他废了,你放心吧。” 人还是要有点敬畏之心的,否则无法无天,敢将天捅个窟窿。 现场一片寂静,大家都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新皇满面通红,又羞又气,“沐霁月,你……” 她的眼里没有他这个君王,这样的人该死。 沐霁月烦死他了,没本事却整天闹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愚蠢似的。 “这就是镇国公主的权力,你想活的好,就学着做个好皇帝,如若不然,你的宝座岌岌可危。” 新皇最恨她这么说,随时想将他拉下马,这样的人他怎么能忍? “不要装好人,你心里打的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当女皇帝,想掌控权势,你别做梦了,在场的人都不答应。”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内心是不信的,这年头哪有什么女皇? 不光百姓不答应,这些大臣们也不会让一个女人压在他们头上。 要除掉沐霁月,总要有一个理由吧。 他想的很多很远,耳边传来一道清冷至极的声音,“当女皇帝?这主意不错,谢谢你提醒,如果你上不了台面,那就让我来吧,虽然这是个苦差事,但勉为其难试一试。” 她虽然没有这个意向,但是,惹恼了她,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新皇的脸色大变,声音猛的拔高,“你做梦,大家都听到了吧?她这是想谋朝篡位,乱臣贼子,人人诛之。”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在场的人没一个吭声的,一个个低着头看地上,好像遍地有黄金。 新皇的心一沉,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不反对? 不可能,他们都是大男人! 他看向南宫寒熙,一脸的忧心忡忡,“表哥,你是父皇最信任的人,他临终前还留下遗言,让你守护这个国家,看到这样的乱臣贼子,你赶紧诛杀了吧。” 这挑拨离间的手段有点低级,大家都无语了。 几位辅佐大臣又一次怀疑,真的要辅佐这个蠢货吗? 感觉会把他们玩死的! 南宫寒熙的眉头紧皱,上前几步,将沐霁月拉到身后,维护之意很明显。 这个表哥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就没见他干过一件正经事。 做了那么残忍的事,还能当皇帝,真没有天理。 新皇的脸色黑了,好一个南宫寒熙,居然帮着沐霁月,总有一天,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沐霁月还是挺满意的,笑眯眯的反驳,“我怎么没听到?闭着眼晴说瞎话,可不是好习惯,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但在我看来,这两者比你都干净。“ “沐霁月,你辱骂君王……”新皇羞恼不已,气的浑身直哆嗦,“表哥,你就不想说一句话?” 说白了,他这是在试探南宫寒熙的立场和底线,看有没有可能为他所用。 南宫寒熙直接无视他的话,他对这一双兄妹深恶痛绝,根本不想搭理。 要是换了别人,他早就一剑砍过去了。 但,这是舅舅唯一的儿子,而且还没有生儿子呢。 总要给舅舅留一点血脉的。 “霁月,你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沐霁月摸了摸肚子,侧着脑袋看他,“我饿了,想煮一碗面,你吃不吃?” 他一身风尘仆仆,满面风霜,眼晴熬的全是红血丝,显然是一直在赶路,没有好好休息。 估计也没有吃好! 被她这么一说,南宫寒熙还真的饿了,这一路上啃的全是干粮,日夜兼程,没有停下来吃口热饭。 “吃,给我放点青菜就行了。” 这是要为先皇茹素了,恐怕宫里宫外只有他是真正伤心难过的人。 霁月不是个好女儿,但不妨碍她欣赏孝顺的人。 “嗯,你这一番孝心先皇会高兴的。” 南宫寒熙的眼眶一红,“我只希望他活着。” 从小到大,先皇最疼爱他,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给他一份,凡事护着他。 对他来说,先皇不仅是舅舅,也是如父如友的存在。 霁月很喜欢重感情的人,“死者已矣,生者如斯,坚强点。” 南宫寒熙心里一暖,“好。” 霁月微微颌首,往外走去,忽然一道身影扑了过来,“沐霁月,你给我女儿赔命来。” 是梅太妃,她像个疯子般扑过来,手里拿着沐庶人的那把匕首。 霁月没有出手,手下就已经一掌拍过去,直接处置了。 “轰。”梅太妃的脸朝地,摔了个正着,鼻子一阵疼痛,都流血了。 新皇赶紧上前扶,“母后。” 他气恼不已,沐霁月这么对他们母子,全然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这样下去可不行。 不等他想出办法,沐霁月就冷冰冰的下令,“传我命令,梅太妃在灵前不敬,对先皇没有半点敬畏之心,打入冷宫,此生都不得出,否则人人皆可杀。” 新皇气炸了,这分明是打他的脸,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出来混? “沐霁月,朕才是皇帝,朕还没有死,轮不到你对朕的母后指手划脚,你的话是放屁,没人会听的,你别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个国家朕才是唯一的主人……” 不等他吼完,霁月就不耐烦的打断道,“新皇不守礼教,淫乱先皇后宫,不仁不孝,传给全天下人知晓。” 这话一出,新皇的神情僵住了,大家的脸色大变,纷纷劝止,“镇国公主,万万不可,家丑不可外扬,这毕竟是皇室的丑闻……” “殿下,皇上是不守规矩,但是,他是一国之君,得给他留点体面。” 霁月淡淡的看着这些臣子,“现在放纵包庇他,他日就能淫你们妻女,国破家亡的日子就在眼前。” 众人呆住了,面面相视,神色都不好看,她的话说中了大家的心事。 新皇气的暴跳如雷,“沐霁月,你这是想吓唬谁?朕警告你,你若敢乱说话,朕立马杀了你。” “轰。”霁月朝天空扔了一样东西,随即,天空一阵炸开了,将整个天空染亮,咦,天上有字? 第一千零二章 一是一,二是二 第一千零二章一是一,二是二 外面传来惊叫声,大家一股脑的冲出去,“天啊,这……这……” 天空中升起几个大字,新皇淫乱先皇后宫!罪恶滔天! 这几个大字在天空中熠熠生辉,久久不散,就这么悬挂在天上。 嗯,全京城的人都看到了!! 相信一夜之间,这消息就会传遍三国,成为最灸手可热的新闻事件。 所有人傻眼了,妈呀,什么人都能得罪,唯独不能得罪这位大小姐。 这么霹雳手段,谁都吃不消。 新皇整个人都崩溃了,完了,他的名声全毁了! “沐霁月,你是个疯子!” 他的心好痛,好想杀人,怎么办? 沐霁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却不在意,“所以不要来惹我,我不高兴,就让你更加不高兴。” 新皇快要吐血了,气极败坏的大吼大叫,“你眼里还有没有君王的存在?有没有半点皇室的荣誉感?有没有半点责任心?” 但凡把自己当成皇室的一份子,也不会干出这么离谱的事。 他名声不好,皇室的名声能好到哪里去?她的名声又能好? 他是真的不了解沐霁月,沐霁月确实不在乎名声,“皇室的荣誉感?责任心?你在杀光所有手足时,有没有想到呢?” “你……”新皇面红耳赤,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反正不会是羞。 霁月冷哼一声,淡淡的嘲讽道,“怎么?准备又赖到我头上?说我杀的?这也得有人信啊。” 她仰头看着天空,还是五彩斑斓的字闪闪发光,“我劝你一句,安安份份的待上几年,生几个儿子,别的就不要痴心妄想。” 扔下这句话,她甩袖而去。 留下无数风中凌乱的人,傻傻的目送她离开。 新皇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如纸,眼中的恨意快要溢出来了。 南宫寒熙全看在眼里,微微皱眉。 …… 南宫寒熙捧着热气腾腾的汤面,深吸了一口气,“霁月,你……” 他欲言又止,似乎很为难。 霁月挑了挑眉,笑吟吟的说道,“想说什么?” 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索性低下头猛吃面,吃完后,将碗往她手里一递,“这面好好吃,再来一碗。” 霁月嘴角轻扬,面有得色,“算你有眼光,我亲手煮的,当然好吃。” 她俏皮又可爱的笑容,让南宫寒熙神情恍惚,眼眶微红,那股子浮躁悄然远去。 这样就够了! “你煮的?我好有口福,谢谢你,霁月。” 霁月煮了几盘子素菜,划拉到他碗里,“吃吧,多吃点,最重要是身体。” 菜都堆成了小山,南宫寒熙心里暖暖的,她还是这样,没有变。 对在乎的人特别护短,非常关照。 “嗯嗯。” 南宫寒熙吃了三碗面,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擦了擦嘴巴,精神好了很多,“霁月,以后你不用那么辛苦,我会看着他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心知肚明是指新皇。 对新皇都是不满的,但有些话不能说出来。 霁月微微点头,“你也要小心,那个人不会善罢干休的。” 他们虽是表兄弟,但也结过怨! 南宫寒熙沉默了半响,“你说的很对,让他先生儿子。” 生了儿子,到时新皇就不重要了,随时能换掉。 但是,在他先下儿子之前,必须好好的活着,这是南宫寒熙的底线。 霁月百味俱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你对先皇忠心耿耿啊。” 先皇生的几个儿女,没有一个孝顺的,对他没有半点真心。 唯独这个外甥不一样,唯一真心的人。 真正是嘲讽,哎。 南宫寒熙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对我也有真心的时候。” 舅舅对霁月不地道,霁月对他没有感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那些龙了公主们,如此绝情,让他非常的惊讶。 霁月抓住了一点,“那是不是表示也有作戏的时候?”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没想到她敏感至此。 他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神色,“人都不在了,我只记住了他最好的一面。” 死亡是件很残酷的事,但是,有种很神奇的力量,那些坏的都会转变成好的点点滴滴。 好像带了滤镜,一切都是美好的。 霁月挑了挑眉,“你是个厚道的人。” 只记恩不记仇,没几个人能做到,反正她是做不到的。 气氛正好,南宫寒熙想了想,“我去看过太皇太后了,她整个人的状况都不好了,眼神呆滞,好像精神出了些状况,你……能帮她看看吗?” 挣扎了半天,还是说出口了,他做不到坐视不管。 霁月微微摇头,他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 “她未必想让我去。” 太皇太后是个极度自私的人,性子也很极端。 南宫寒熙面有尴尬之色,“不会的,只要能治好她的病,她一定很乐意。” 这也有道理,霁月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去看看,但是,丑话先说在前面,我可不保证她能好起来,身体的病好治,心病难医。” 她太实诚了,一是一,二是二,不愿费那个心思掩饰。 就因为如此,南宫寒熙才很相信她,“好,你肯尽心我就很感激了,我的亲人不多,每一个都很重要,霁月,你也是我的亲人。” 沐霁月的心情有所触动,轻轻说道,“别想太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南宫寒熙面有悲伤之色,“但死去的人不能活过来了。” 沐霁月在心里轻轻叹息,硬梆梆的安慰道,“所以,更要好好的活着,活着的人更重要,你呀,悲春伤秋不适合你,打起精神来,看谁不顺眼就去揍一顿。” 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嬉笑怒骂,挥洒自如,这才是恣意精彩的人生。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还是这么简单粗暴,“霁月,你真不会哄人。” 霁月一脸的无辜,“可你就适合这种啊。” “哼。”南宫寒熙傲娇极了。 霁月扯了扯他的衣服,笑着打趣,“嘻嘻,你瘦了好多,变丑了呢。” 南宫寒熙不乐意了,用力强调一点,“我一直很好看!” 第一千零三章 谁的主意 第一千零三章谁的主意 “哪有?”霁月捏着他的脸,像揉面团般捏来捏去,手感很不错。 见她玩的不亦乐乎,南宫寒熙有些无语,她有时候还是很有童心的。 “霁月,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霁月漫不经心的问道。 南宫寒熙鼓起勇气,轻声问道,“在舅舅被害这件事上,你做了手脚吗?” 霁月的动作一顿,愣了一下,直接了当的否认,“没有,我再讨厌他也不会杀他,反正他活着对我没什么影响,怎么了?是谁说了什么?太皇太后?” 她并不是随口说说,而是根据南宫寒熙的性格猜出来的。 以他护短的性子,别人说的都不会听进耳朵里,但是,他认可的人说话份量不一样。 南宫寒熙一颗悬在空中的心落到实地,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这么聪明,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就说嘛,霁月不是那种人。 霁月定定的盯着他看,神色莫测。“你相信太后的话?” 南宫寒熙心里一紧,拉住她的小手,紧张的解释。“要是信,我也不会问你了,我只是觉得这事透着一股蹊跷,就算三公主忽然发难,也不至于让所有人都没有防备吧,那些暗卫呢?” 这才是让他最想不通的地方,有那么多人看着,却依旧让三公主刺杀成功了,想想就不可思议。 霁月神色不变,淡淡的道,“她的演技很不错。” 如果她猜的不错,那些暗卫恐怕也有些问题,至于谁掺了一脚,真心不好说。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其他的不置可否。 南宫寒熙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气,“不是你,我就放心了。” 霁月的神色很古怪,“我说不是,你就信了?” 南宫寒熙淡淡的说道,“你那么骄傲,不屑骗人。” 她做的事情会承认,但不是她做的,休想推到她身上。 霁月嘴角勾了勾,这个理由……她给一百零一分。 “好吧,你还算有点良心。” 南宫寒熙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就一点?” 霁月调皮的笑道,“太多了?那就半点吧。” 南宫寒熙哭笑不得,“沐霁月,你这调皮鬼……” 外面有动静,霁月侧耳一听,让外面的人进来。 一名宫人恭谨的行了一礼,“镇国公主,梅太妃在灵堂撞破了脑袋,皇上命你去给梅太妃诊治,务必要救活她。” 是新皇身边的小太监,长的眉清目秀。 撞破了脑袋?又闹什么?霁月一点兴趣都没有,“叫我去?我什么时候成了太医?各守其职,不要过界才是相处之道。” 给梅太妃看病?不好意思,没心情。 小太监一脸的为难,“镇国公主,您快去吧,皇上急的快发疯了,您有什么话直接跟皇上说。” “不去。”沐霁月断然拒绝,态度坚决。 小太监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世子,您帮着求求情,让先皇体体面面的走吧。” 南宫寒熙的脸色一沉,怒气冲冲的问道,“她闹的很不堪?” 就不能安份些吗? 整天闹腾,还嫌不够乱? 小太监很害怕,弱弱的说道,“拿头撞先皇的灵柩……” 话还没说完,南宫寒熙就像一道风般冲了出去。 霁月无声的叹息,还是这么冲动热诚的性子,在冰冷的皇室中,显得尤其珍贵。 这或许是三公主始终放不下他的原因之一吧。 哎,这样热血又单纯的性子,真心不适合玩政治。 她默默的跟了上去,实在有些不放心。 灵堂上,一片混乱,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叫的震天响,“让我死吧,我去追随先皇于地下,大家都放心了,你们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做鬼也不会放你们的。” 梅太妃满头是鲜血,却不让别人来包扎伤口,配上一身雪白的丧衣,看着触目惊心。 她闹腾半天了,一声声指责在场的大臣们。 大臣们的脸色很不好看,心中不快,但跟一个女人计较,有失温度,显得很小气似的。 而最该插手管的新皇,像个木头人般站着,一点反应都没有,冷眼旁观,跟梅太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礼部尚书烦的不行,这种场合闹什么闹?死的可是她的男人,一点体面都不给。 “太妃,您不要胡闹。” 梅太妃拍着大腿,又是哭又是嚎,声势浩大。 “先皇啊,我们母子快被这些臣子逼死了,你后悔将权力下放给这些不忠不义的大臣吗?先皇,你知不知道我们母子有多艰难?他们逼死了仪儿,现在又轮到我了……” 她恨极了在场的人,一个个都不是东西,害死了她最心爱的女儿。 首辅微微蹙眉,沐庶人之死只是一根导火索,最大的矛盾是权力之争。 为了夺回权力,就这么赤搏上阵,嘴脸太难看了。 先皇还没有出殡呢,最后的体面都不肯给。 几个位卑的小官交换了一个视线,“几位大人,你们快想起办法吧,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妃去死。” “是啊,要是太妃也死了,大家就说不清楚了。” 人数不多,但是,口径一致的帮新皇母子说话。 果然,成了皇帝就是不一样,有人认正统,新皇眼神闪了闪,神色莫名。 “世人会认为,我们容不下孤儿寡母,几位大人,不如跟太妃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梅太妃还在要死要活,嚷的让人头疼,“我不想谈,我只想死。” 她还装腔作势,一副泼妇的架式。 几位大臣的脸色都不好看,这是威胁,是要挟! 一名小官弱弱的劝道,“首辅大人,大局为重啊,不如各让一步吧。” 次辅也不想这么闹下去,这脸丢的还不够吗?“各让一步?” 那小官小心翼翼的说道,“去掉镇国公主的封号,让她不要掺和朝政大事,最好是找个地方关起来,这样太妃的心也就安了。” “是啊,说白了,太妃是没有安全感,生怕镇国公主忽然发难,再说了,太妃是皇上的生母,比镇国公主重要多了。” 次辅的神色复杂到了极点,“这是谁的意思?皇上,是您的?” 第一千零四章 快死的太后 第一千零四章快死的太后 新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回答,眼神冰冷的可怕。 一道苍老的声音猛的响起,“是哀家的。” 一个年迈的老妇人被一群人搀扶着,缓缓走进来,走的很辛苦,每走一步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众人怔住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摇摇晃晃的被扶过来,安置在椅子上,浑身无力,脸色苍白,但一双眼晴亮的出奇,精神莫名的亢奋。 “你们这些人怎么对得起哀家?怎么对得起先皇?” 仿佛被风一吹就倒的老妇人,气势汹汹,摆明了来者不善。 众人纷纷下跪,给她行礼。 但是,这话让大家有些接受不了。 刑部尚书的性子最直接,“不知这话从何说起?我们都遵照先皇的遗嘱,没有半点违背。” 太皇太后不理他,而是看向了首辅,“哀家问你,为什么让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站在最上面?” 首辅默了默,这是先皇的意思。” 若论野心勃勃,太皇太后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她这辈子做梦都想成为所有人的主子,站在最高处,俯视芸芸众生。 但是,此时的太皇太后一脸的正气凛然,好像是正义的使者。 “放屁,哀家生的儿子,哀家最清楚,他向来看不起女人,怎么可能将她抬的这么高……” 她也是女人,至于做的这么绝吗? 再说了,她话里酸味太呛了。 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打转,却不能说出来。 首辅淡淡的劝道,“太皇太后,您别激动,有什么话好好说。” 太皇太后的额头渗出细汗,一名宫女替她细细的擦拭,很是用心。 太皇太后却顾不上了,一脸的悲愤。“这朝堂阴盛阳衰,不是好兆头,这是要灭我沐氏啊。” 她情绪忽然很激动,眼眶泛红的看向那口棺木,泪如泉涌。 她的身体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去。 没人敢上前,生怕沾惹上麻烦。 首辅却不能怕麻烦啊,温声哄道,“太皇太后,你身体不好,不如早早回去休息吧。” 这一大把年纪的人,何苦学梅太妃耍手段呢? 都不是安份的性子,哎。 后宫女子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熬过来的,心性简单明媚的,根本活不下去。 太皇太后已经有些坐不住了,面色通红,半靠在宫女身上。 她忽然抽出一张明黄色的圣旨,“嫌哀家碍眼?哀家有明乾帝的遗诏,任何人敢乱政,哀家有处置权。” 她一拿出圣旨,众人纷分跪下了,包括新皇母子。 新皇眼上闪过一丝得色,果然她的话最管用。 太皇太后的辈分最高,说的话极有分量,比新皇还要有分量,用她来压人,是妥妥的。 “哀家命令你们,迅速将沐霁月烧死,以祭死去的先皇。” 众人惊呆了,这老太婆够狠毒的,连亲孙女都要烧死? 这么残忍的手段,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吗? 礼部尚书查看了太皇太后手里的圣旨,是真的,但是,不合理啊。 “太皇太后,这……” 不等他说完,太皇太后就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有抗旨者,杀。” 得,礼部尚书缩了回头,他还能怎么着? 一个英挺的年轻男子大步走进来,脸色不怎么好看,“皇祖母,您这是干什么?您的身体不好,怎么跑出来了?我扶您回去。” 他一把扶起太皇太后,用力将她往外推。 太皇太后死活不肯走,拽住一个宫女的胳膊,“熙儿,皇祖母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呢? 在场的人都知道,太皇太后从来都不是个善良之辈。 南宫寒熙耐着性子劝道,“您年纪大了,安心荣养,至于朝政,自然由人处理,你的心神不能耗在这里。” 太皇太后拉着他的手,眼巴巴的看着他,“熙儿,哀家疼不疼你?” 她的话太莫名其妙了,南宫寒熙愣了一下,“从小到大,您是最疼我的人。” 太皇太后的眼眶泛红,轻拍他的肩膀,“你是个好孩子,是仪儿没有福气。” 她都有些站不稳了,半倚靠在宫女怀里。 南宫寒熙的眉头一皱,不是说好好的养病吗?何苦跳出来? “皇祖母,你病的很重,不能累着……” 太皇太后的精神一震,直勾勾的看着门口,“沐霁月,你过来。” 一身白衣的沐霁月落落大方的走过来,飘然若仙,亭亭玉立。 她打量了一眼,心里一紧,“你的脸色不对劲,服了违禁提神的药?” 这话让所有人炸开了锅,不是吧?那种药只是撑一时,但代价极大。 南宫寒熙的脸色大变,“皇祖母,您这是何苦呢?” 太皇太后的眼神都不对了,似是憎恨,又似厌烦。 “沐霁月,你不该生下来,更不该从冷宫出来。” 霁月神色不变,一脸的无所谓,“有病就好好养着,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安份,吃了这话,你可撑不了几天。” 南宫寒熙不禁急了,“霁月,你快帮帮她。” 沐霁月这一次没有刁难人,很干脆的倒出一颗碧色的药,“这是回神丹,有培固元气之功效,至于违禁的药就不要乱吃了,会死人的。“ 南宫寒熙亲自将药送到太皇太后嘴边,太皇太后犹豫了一下,这才张开嘴咽了下去。 刚一吃完,她就冷喝一声,“沐霁月,你是来讨债的吧?” 霁月烦死她了,“整天就胡思乱想,怪不得这病一直好不了。” 太皇太后脸上浮起一丝莫名的神色,冷不防扔了一颗炸弹出来,“可是,有人告诉哀家,你每年给哀家服用的药有问题。” 南宫寒熙的神情一僵,眉头皱了起来。 霁月神色淡然自若,没有一点异样,“什么问题?” 太皇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不是解药,而是毒药,看上去好了一点,但实际上毒性更深,更没法清除,更容易上瘾,你用药控制了哀家,还给自己刷了好名声,心思好险恶。” 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完全有这种可能性,大家看向沐霁月的眼神都变了。 沐霁月扔了一个高贵冷艳的冷笑过去,“编的像真的一样,既然那个人这么说,应该医术很高明呀,为什么不帮你解毒?” 第一千零五章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第一千零五章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她的神色微嘲,不屑至极。 太皇太后咬死她不放,满嘴都是理由,“你制的毒只有你能解,据说是十几种毒性很强的药材配制而成的,比例不能错,别人没办法破解,我记得你当年就是这么说的。” 听上去挺像一回事的,但是,霁月却笑了,“说句实话吧,要不是我的药吊着,你三年前就该死了,我延长了你两年的寿命,是你的救命恩人,不知好歹,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是皇室大部分人的常性,不足为奇。 太皇太后眼神闪了闪,“你向来能说会道,死人都能被你说活,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你讨厌我……” 霁月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眉头皱了起来,不耐烦的打断她,“你本来就很讨人厌,大家都不喜欢你,嫌你对权势太狂热了,连你亲生儿子都忌惮你,不是吗?” 太皇太后面沉如水,被气着了,“所以,你想害我?” 霁月呵呵一笑,“讨厌一个人就要去害?这就是你思维?看来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要是讨厌一个人,就直接无视掉,嗯,当然,他如果犯贱,我不介意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个性鲜明,爱恨分明,这就是沐霁月,坦然的说出了她的看法。 对宫庭,对太皇太后,她都不喜欢,但是,她不会擅自杀人。 太皇太后沉默了半响,眼神忽明忽暗。 “沐霁月,你过来,哀家想知道先皇临死前的事。” 霁月站着不动,摆出了防备的架式,“你找别人问吧,反正我说的,你一个字都不会信,何必浪费彼此之间的时间?” 她做的太明显了,让太皇太后很难堪,“不,哀家想听你怎么说。” 她既然想听,那沐霁月就如实说了,没有一点隐瞒,最后非常坦然的表示,可以找四位辅佐大臣求证。 几位辅佐大臣都在场,不吭声就表示默认了,大家都不傻。 但是,太皇太后很不满意,“就这样?” “还想怎么样?”沐霁月很奇怪的反问。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他就没有提过哀家?这不合常理。” 想靠这一点推翻先皇生前的遗嘱?霁月冷冷一笑,“可能在他心里,你无关紧要,帝王心深不可测,又是最会做戏的,我劝你不要猜。” 一个个都是戏子,真真假假难以分清。 所谓的母子情深,也只是一场笑话。 太皇太后的神情僵住了,脸色极为难看,“你……” 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软倒在椅子上。 这一忽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太皇太后。” 南宫寒熙大惊失色,冲了过去,“皇祖母。” 梅太妃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天啊,是中毒,快叫太医。” 众人定晴一看,可不是吗?吐出来的是黑血! 太皇太后抚着胸口,面如死灰,不甘心的瞪着沐霁月,有气无力的质问,“沐霁月,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毒药?” 众人一惊,镇国公主那药有问题? “毒药?”霁月挑了挑眉,神色不好。 所以说,不能做好人,心软要不得,会死人的。 太皇太后大声喘气,脸色越来越差,“你害的我们皇室还不够吗?为什么还不肯罢手?” 新皇也跳出来大声质问,“沐霁月,你害死了朕的妹妹,如今又害死太皇太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妹妹不是你亲自下令处死的吗?”沐霁月奇怪的反问,“你们祖孙一模一样,都喜欢颠倒黑白,混淆是非,陷害别人。” 新皇的脸色很难堪,沐霁月,真是太可恨了! 太皇太后紧紧拽住南宫寒熙的胳膊,老泪纵横,“熙儿,哀家恐怕活不了……你不要难过,人生自古谁无死,只要你别忘了每年给哀家祭扫两次,哀家就心满意足了。” 她头发苍白,脸上全是皱纹,苍老无比,让人很是不忍心。 南宫寒熙难过极了,“皇祖母,你不会死的。” 他一扭头,看向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女,急急的叫道,“霁月,你别闹了,快把解药拿出来。” 这话一出,沐霁月的脸色沉了下来,心底泛起一丝冰冷,血缘的力量果然无穷大。 明知太皇太后是什么样的人,但在危急关头,依旧毫不犹豫的相信了。 “你是相信她的话?” 南宫寒熙看着奄奄一息的太皇太后,心急如焚,“我知道你爱开玩笑,你已经惩罚过皇祖母了,她会记住这一次的教训,你快给她解毒吧。” 这是什么话?沐霁月的脸黑了,“南宫寒熙,你让我很失望。” 别人的看法她不在乎,但是,南宫寒熙的误解让她很心寒。 在这个皇室,只有他是她在意的人! 她对朋友唯一的要求,就是无条件的信任她! 果然,是她太奢求了! 是她太天真了! 南宫寒熙心乱如麻,烦躁不已,完全没办法好好的思考。 “霁月,人命关天,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过皇祖母吧,她年纪一大把了,没有几年好活。” 这话等于是在指责她,沐霁月板起俏脸,冷漠如雪,“看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太皇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亮光,但是,当她看到沐霁月扭头就走时,不禁变了脸色,”沐霁月,你不许走,快给哀家解毒,哀家不跟你一般计较。“ 她这是吃定了沐霁月,既给沐霁月定了罪,又表现出大方的一面。 但是,沐霁月从来都不是一个按套路走的人,凭什么要配合他们? 她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没有停下脚步。 太皇太后慌了手脚,计划不是这样的,沐霁月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奇怪?不是应该急着帮她解毒以求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现在怎么办? 她拉着南宫寒熙的衣服,急出了一身冷汗,哀求的看着他。 在这个世上,只有南宫寒熙能让沐霁月改变主意吧。 南宫寒熙闭了闭眼,苦笑一声。 “你去哪里?霁月,你不要任性了。” 任性?霁月的心哇凉哇凉的,轻轻一声叹息,“南宫寒熙,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你很了解我,现在看来是我傻,是我眼瞎。” 第一千零六章 割袍断义 第一千零六章割袍断义 南宫寒熙的心神剧震,脸色惨白如纸,心如刀割,是他错了吗? 但是,太皇太后越来越弱的的气息,让他顾不上这些了。“霁月,你先将人救了,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 好歹先将太皇太后救了,只要她活着,就有洗白的机会。 太皇太后的胸口越来越疼,疼的无法呼吸,眼前一阵阵发黑,四肢冰冷。 她后悔了!不该用这一招的! 她不想死!快来救她! 沐霁月一双慧眼清冷极了,看着太皇太后的眼神没有一点感情,“一个存心想死的人,是怎么也救不了的。” 反正她是不会再出手的。 摔倒一次,那是意外。 但如果在同一个地方摔倒,那就是傻。 她不奉陪了! 南宫寒熙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当,伤害了沐霁月,不禁急的直跳脚,“霁月,霁月。” 太皇太后眼睁睁的看着沐霁月往外走去,急出了一身冷汗,挣扎着叫道,“拦下她,沐霁月,你别想畏罪潜逃,来人,将她拿下。” 霁月站着不动,几个丫环护在她身边,举着长剑,气势逼人。 一群宫庭侍卫挡在沐霁月面前,她神色冰冷,“挡我者,死。” 杀气腾腾的声音在室内回响,新皇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是先皇的灵堂!” 霁月忍不住嘲讽道,“你们都不在意,我为什么要忌讳?” 只许官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呵呵。 太皇太后虚弱的呼救声响起,“沐霁月,救我,救我……” 新皇眼神一闪,忽然打断道,“皇祖母,你不要怕,太医正在赶来,您千万坚持住,沐霁月既然出了手,就不会救你,皇祖母,有朕在,朕会救你的。” 他乱飘的视线,怎么看都不靠谱。 太皇太后深知他的为人,他是个靠不住了。 她额头全是汗珠,拼命推了推南宫寒熙。 “去,去求……她。” 她能感觉到力气在疯狂的流失,特别的难受,感觉到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 这种感觉,彻底崩溃了她的理智。 新皇却挡在面前,絮絮叨叨。 “皇祖母,她心硬如铁,不管不顾,不念亲情,这样的人不配姓沐,朕想将她的名字从皇室划去,你意下如何?朕想,你是不会反对的,对一个残害您的人,你可不能心软。” 他滔滔不绝,说个不停,发泄着一肚子的怨气。 众人不禁摇了摇头,没有半点帝王的度量,这让大家怎么敢放松的跟随他? 太皇太后快要撑不住了,汗如雨下,话都说不清楚了,“熙儿,霁月……” 南宫寒熙的心口一阵阵剧痛,仿佛刀割般疼的厉害。 “霁月,算我求你了,救救皇祖母吧,她就算千错万错,也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看在我的面子上……” 在这种时候,于情于理,都该放下私怨。 否则,她这辈子都没办法洗清毒杀太皇太后的罪名。 可是,沐霁月真的不稀罕啊,冷若冰霜的看着他,“你的面子在刚才用光了,已经不管用了。” 南宫寒熙打了个冷战,第一次看到了沐霁月的冰脸。 他心中涌起一股惊慌,她这是生他气了?“霁月。” 不会的,霁月是个大方的女孩子,她不会生气的! 沐霁月冷笑一声,“是谁给了你一再伤害我的底气?我想,应该是我,从今天起,我收回。” 她的话字字冰冷,没有一点温度。 南宫寒熙呆呆的看着她,脑袋一片空白,他拒绝去思考沐霁月的话。 气头上的话,谁会当真? “霁月,你不要耍小孩子的脾气,人命关天,先救人再说。” 他还在装糊涂?霁月抿了抿嘴,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自己作死,怪谁呢?反正我是不会救的。” 南宫寒熙又气又急又胆心,“霁月,你会落下一个见死不救的名声,这非常不好……” 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落下话柄啊。 “我不在乎。”沐霁朋神色淡漠如雪。 首辅看在眼里,心神一震,她这是生了离意?她要走了? 南宫寒熙的感觉很不好,好像要失去最宝贵的东西了,“可我在乎,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你就不能为了我退让一步吗?” 这只是一个拒绝接受现实的傻子,可沐霁月已经找不到容忍他的理由。 她已经不会无条件的包容他了。 “看来你没听清楚我的话,我再说一遍,南宫寒熙,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朋友,也不是亲人,我不想跟高贵的你扯上任何关系。”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砸的南宫寒熙头晕眼花,她不是闹脾气?而是来真的? 不不,沐霁月不会那么残忍的! “霁月,你在说气话,我知道的,我可以道歉,你先救了人再说……” 对于一个装睡的人,是永远叫不醒的,沐霁月懒的跟他多废话,“首辅大人。” 首辅站了出来,“臣在。” 沐霁月清朗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我走后,希望你能守住对先皇的承诺,不要心软,不要被所谓的忠君思想困住,你首先忠的是这个国,而不是这个无能昏庸的皇帝,你要为天佑国的百姓负责,让百姓们安居乐业,就是你最大的功绩,史书会记上一笔的。” 这是临别告诫,坦然至极。 首辅眼眶一热,谁说她冷酷无情?谁说她不讲理? 她明明心有大爱,对这个国家,对这片土地,对黎民百姓有着深沉的爱。 但,藏的太深,被大家忽视掉了。 这样的人,才有仁君的素质啊。 他深深的拜了下去,“请公主放心,老臣会谨记您的忠告。” 沐霁月没有躲闪,坦然的受了他一拜。 她的视线落在那个面有得色的新皇帝身上,不禁摇头,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哪是权臣的对手? 她纤细的手指向新皇,冷声喝道,“你,记住了,你若敢做祸国殃民的坏事,那么等着你的,将是我的宝剑。” 她长剑一挥,剑气过后,一个花瓶碎成无数片。 她冷若冰霜的盯着新皇,杀气腾腾的喝道,“这将是你的下场。” 第一千零七章 把自己作死掉了 第一千零七章把自己作死掉了 新皇的颜面扫地,恼羞成怒,“沐霁月,你敢威胁我?” 他更坚定了要杀沐霁月的心思! 沐霁月一眼就看穿他的杀意,冷笑一声,“若你乱来,我不管身处何方,都会赶来诛杀你,在场的人都能作证,你好自为之吧。” 她收起长剑,洒脱自如,英气勃发。 新皇是绝不允许留下这个祸害的,否则他晚上睡觉都不安稳。“杀了她。” 侍卫们挥舞着刀剑冲过来,被几个丫环拦住。 沐霁月身形一闪,白光闪过,长剑对准新皇的脖子,新皇轻而易举被制住了,整个人都吓懵了。“啊啊啊。” 慌乱的尖叫声震耳欲聋,众臣子面面相视,茫然四顾,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家都看着首辅,但首辅垂眉看着脚尖,像个无事人般。 这就是他的态度! 反正,已经注定没办法跟新皇好好相处了,那一开始就表明态度。 新皇的身体狂抖,面色惊恐万状,“不要杀我,不要。” 梅太妃脸色雪白,愤怒的尖叫,“沐霁月,你快放开我儿子,你不想活了?” 沐霁月二话不说,将长剑轻轻一送,新皇的脖子立马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流了下来。 这就是沐霁月的回答。 “啊。”新皇吓白了脸,又疼又害怕。“母后,你闭嘴,不要乱说话。” 梅太妃气的浑身发抖,却不敢再说什么了,这是她唯一的依靠,绝不能有失。 沐霁月冷哼一声,“你还是记不住教训,太贱了。” 新皇身体抖个不停,一副快中风的样子,“沐霁月,你不要杀我,不要。” 他可怜兮兮的哀求,全无帝王的尊严,这让臣子们很失望。 这样的帝王,真心没办法让人臣服。 沐霁月飞起一脚,将新皇踢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新皇脑袋撞在棺木上,发出一声巨响。 “轰隆隆。” 新皇头破血流,躺着不动,已经被吓傻了。 沐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痴傻的他,“你也就这点本事,再有下次,就是脑袋了。” 她扔下这句话,堂而皇之的准备离开。 新皇打了个哆嗦,忽然猛的爬起来,危机感太急迫了。 沐霁月,必须死!否则他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表哥,你快拦住她,皇祖母还需要她救治。” 一道身影撞了过来,沐霁月朝后退了几步,不满的瞪着对面的南宫寒熙。 南宫寒熙忽然觉得她很陌生,眉眼太过清冷,“霁月……” 沐霁月挑了挑眉,冷冷的质问,“你想跟我为敌?” 南宫寒熙的脸色一白,用力摇头,“不,不是的,霁月,你不要这么偏激……” 沐霁月把玩着长剑,一双洁白纤细的手指灵活的翻飞,“你不是我的对手。” 南宫寒熙不禁急了,“霁月。” 沐霁月的语气冷漠至极,“想留下我,那拿出真本事吧。” 南宫寒熙的心冰冰冷冷的,她的语气太陌生,这是把他当成敌人了吗? 一想到,他心如刀绞,面无人色,“我不想跟你打架。” 沐霁月不耐烦的喝道,“那就别挡我的路。” 见她的神色不同往常,南宫寒熙的心情非常沉重,“霁月,凡事都能商量,皇祖母不能死。” “滚开。”沐霁月烦死他了,一剑挥过去。 南宫寒熙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居然真的动手了! 这一剑生生的砍断了两人之间的情谊,也砍断了可能的未来。 沐霁月的长剑架在他脖子上,他一动不动,痴痴的看着她。 她的眉头紧皱,“举剑,我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随便杀一个没有抵抗的人。” 南宫寒熙的心神大震,面色惨白如纸,一时之间万念俱灰,“不杀?你难道真想杀我?好,我成全你,你杀了我吧。” “那就拿剑跟我打一场吧。”沐霁月可不屑杀这种放弃抵抗的人,那她成什么人了? 南宫寒熙面色凝重,眼眶泛红,“不,我永远不会拿剑对准你,死都不会。” “你……”沐霁月愣住了。 忽然,一道尖锐的叫声猛的响起,“熙儿,快。” 是太皇太后,她浑身颤栗,倒在地上抖个不停,眼见就要不行了。 新皇眼珠一转,挣扎着上前,“啊,皇祖母,不,皇祖母你不能死。” 南宫寒熙飞奔过去,惊怒交加,惶惶不安,“皇祖母。” 一片混乱中,不知是谁嚷了一声。“宋医正来了,快快。” 人群分开一条路,宋医正飞跑过来,跑的满头大汗。 南宫寒熙精神一震,冲他直挥手,“宋医正,你快救太皇太后啊。” 他眼巴巴的看着宋医正奔过来,急切不已。 等宋医正奔到面前,顿时愣住了,“很遗憾,太皇太后已经……” 南宫寒熙一扭头才发现,太皇太后已经不动了,面如死灰,没有了气息。 一股悲痛涌上心头,南宫寒熙一口血喷了出来,“不!” 臣子们都涌了过去,沐霁月趁乱带着手下闪人了。 走在安静的路上,半秋特别的不甘心,“公主,我们就这么走了?” 沐霁月抿了抿嘴唇,神色淡然,“闹成这样,你还想留下来?” 半秋气的不轻,“我只是替您委屈,明明没杀太皇太后,却被人诬陷,您要是就这么走了,恐怕会被当成默认……” 太气人,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霁月摆了摆手,“没关系,我不在意。” “可是……”半秋的眉头紧皱。 霁月一点都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不想跟那些人接触,“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说了算。” 半冬也很不开心,“您还不如留下来收拾他们呢。” 霁月无语了,怎么收拾?又不能直接杀了,好歹要等上五年。 “在他们那些人身上,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太愚蠢了,我看着忍不住想弄死。” 一听这话,半秋有些想通了,“也是,看着就烦,还不如出去转转,天大地大总有我们容身的地方。” “走吧。” 刚走到后门,沐霁月猛的回过头,盯着一个昏暗的角落,冷声喝道,“什么人?出来。” “是我。”一个紫色的身影施施然走了出来。 第一千零八章 我来拖住他 第一千零八章我来拖住他 霁月挑了挑眉,“紫衣侯?你怎么在这里?” 紫衣侯清俊的眉眼上挑,神采飞扬,“我在等你。” 霁月对他是有戒心的,“等我?” 总感觉他会随时发难! 紫衣侯一眼就看出她的戒心,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面上不露,“你想知道太皇太后是怎么死的吗?” 霁月理所当然的说道,“自己作死呗。” 她又不傻,随便想想就猜出来。 主要是太皇太后的表现,让她生了疑心。 紫衣侯愣住了,“呃?” 霁月随意说了起来,“不就是自己事先吞了毒药吗?嫁祸给我,笃定我会顶不住大家的逼迫,不得不帮她解毒,顺便把困扰她多年的老毛病也除了,她既得了好名声,又顺利黑了我一把。” 她还是很了解太皇太后这个人的,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 就那点心思,也就糊弄一下南宫寒熙。 一想到这,她的脸拉了下来,很不高兴。 不过,估计太皇太后还有后手,但不知怎么的,没用上。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太医迟迟不来,是不是有他的手笔? 他可不是普通人。 紫衣侯见她的脸色变来变去,心思转了几转,“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不走寻常路,不肯给她解,她硬生生的把自己坑了。” 他说的很轻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霁月默了默,心中越发的怀疑,却没有说出口,这已经不重要了。 “只能怪她自己。” 不够谨慎,不够小心,被人从中截胡了。 宫庭的尔虞我诈,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紫衣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问道,“那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挑唆的?” 霁月不怎么放在心上,随口回答,“不外乎那几个人,新皇,梅太妃,宫中的人。” 她的仇家结的太多,都有可能,不过,那又如何? 谁都拿她没办法,不是吗? 外面的世界很大,比皇宫好玩多了。 紫衣侯见她一副恨不得立马离开的样子,心底涌起一丝不痛快,“你别走了,跟我一起造反吧。” 站在霁月身边的几个丫环嘴角直抽,震惊的不行。 造反?不是吧? 就算他想造反,也不能将主子拉下水吧。 要知道,自家主子是姓沐的。 沐霁月眼晴都没有眨一下,神情淡然,“不要,你一个人慢慢玩吧,我有自己的事情。” 造反有什么好玩的?要死很多人的! 紫衣侯虽然早就料到,但还是很失望,“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 霁月知道他身后的势力很庞大,但是,她真没这个心思。“不需要,谢谢。” 她的态度太冷漠了,紫衣侯犹豫了一下,“你……不赞成我的做法?” 她赞不赞成重要吗?他又不可能为她改变主意!霁月在心里默默的吐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想做就做,但这不是我的喜好。” “……”紫衣侯的嘴角抽了抽,这跟喜好有什么关系? 他也不是天生就喜欢造反的,好吗? 说白了,她不想掺和这事,沐霁月淡淡的说道,“不过,你以后要跟南宫寒熙对上了。” 南宫寒熙背后有永宁王府,还有皇室和宗室的力量,还有军中的势力,估计能打个平手。 紫衣侯眼中闪过一丝异采,“也只有他配当我的对手,沐霁月,你希望谁赢?” 这话问的很有意思,但是,霁月眼神都没有一点变化,笑容平静,“这是你们的事,我不关心,你们相爱相杀,我看热闹就行。” 像个不相关的人,坐等热闹,只围观不参与。 紫衣侯一直觉得她是个很奇怪的人,思维和想法跟普通人不一样。 “霁月,其实你骨子里是个很矛盾的人。” 既任性又放肆,无视礼教,但是,又是个少见的热血少女,心有大爱。 她不喜欢死人,但是,不介意偶尔杀个几个人。 她不希望束缚,不喜欢权势,但是,对权势和人心的掌控恰到好处。 霁月也知道自己的性子不像这个时代的女人,但是,这就是她,独一无二的她! “是,懂得很多道理,但依旧做不了完人。” 看着如此坦然的少女,紫衣侯的心情非常的复杂,沉默了半响,忽然说道,“二年。” 霁月愣了愣,没听懂,“什么?”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脸印在心里。“二年的时间足以尘埃落定了,希望到时,你能答应我的求婚。” 在这个世上,她是他唯一想娶的女人! 霁月有些囧,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无奈。“你很有自信嘛。” 紫衣侯当仁不认的表示,“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最适合你的伴侣。” 他能包容她的性子,也不介意她太过强大,这世上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霁月揉了揉眉心,他太理智了,感情又不是生意,关键是感情啊。 “适合和喜欢是两回事,为了想嫁人而嫁,没有什么意思。” 她有钱有武功,想走就走,天南地北任由她遨游,她并不定要结婚。 哪天她想结婚,一定是因为感情,而不是适合。 紫衣侯有些茫然,什么叫为了想嫁人而嫁?哪个女孩子不想嫁人? “我有信心能等到你的回应。” 他自信而又张扬,不再低调内敛,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气场。 霁月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嗯,继续努力吧,反正我是不会负责的。” 她已经摆明态度,如果他还执迷不悟,那她也没办法。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说的像渣男,不对,是渣女。 他把自己都雷坏了,都想到哪里去了? 他轻声叮嘱道,“不管去哪里,给我报个平安。” 霁月微微颌首,“尽量吧,各自珍重,大家都要好好的……” 各自幸福就好了!其他并不重要!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道焦急的呼唤声,“沐霁月,沐霁月。” 霁月的脸色一变,是南宫寒熙的声音,他又想干什么? 她不想跟他打照面,挥了挥小手,“我走了。” 南宫寒熙没有拦她,而是深深的看着她,轻声催促道,“你赶紧走吧,我来拖住他。” 第一千零九章 情敌打架 第一千零九章情敌打架 沐霁月朝发声处看了一眼,飞快的消失在黑夜中,远远的将呼唤声抛到脑后。 “沐霁月。”南宫寒熙四处张望,满面焦急,边走边找人。 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一道身影,他精神一震,冲了过去。 “紫衣侯,你看到沐霁月了吗?” 怎么就耽搁了一会儿,就找不着人了? 紫衣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漠如雪。 “看到了。” 南宫寒熙激动的叫了起来,“她在哪里?快告诉我。” 他想见霁月,想向她道歉。 他心里很不安,心底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催促他,尽快找到霁月,否则会后悔一辈子的。 紫衣侯奇怪的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南宫寒熙的脸色变了几变,“你……拜托了,紫衣侯,请您告诉我吧。” 他低声下气的哀求,全然没有世子的骄傲。 紫衣侯看他不顺眼,什么王府世子?伤害霁月就是不行! “她已经远走高飞了,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回来。” 南宫寒熙的脸色刷的脸白了,又惊又怒,“不会的,她姓沐,她是天佑皇室的一份子。” 皇宫是她的家啊,她怎么可能不回家? 紫衣侯微微摇头,面露嘲讽之色,“笑话,皇室给过她什么?除了伤害,还是伤害,当然,你也是,枉费她把你当成朋友。” 他知道,沐霁月是个几乎封闭的人,没有什么盆友。 这几年,南宫寒熙跟她走的最近,是她最信任的人。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给了她重重一击。 她受到的伤害,他想想就心疼。 南宫寒熙又气又恼又担心,“这是我跟她的事,不劳你费心,告辞。” 他刚走了几步,一股掌风袭来,他回身接住,两掌在空中交会,对了一招。 “紫衣侯,你居然偷袭我!” 紫衣侯理直气壮的反问,“为什么不?” 他挥起手,又是一掌挥过去,两人又对了一掌,全凭内力相拼。 南宫寒熙的脸色大变,“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你真的是紫衣侯?” 对方的内力太强劲了,堪比江湖中的高手。 据他所知,紫衣侯是文臣吧,没见他展示过武功。 紫衣侯冷笑一声,“紫衣侯不能武功高强?不知你哪来的怪想法,看招。” 他挥出一个弧度,从刁钻的角度拍出一掌,南宫寒熙飞身而起,避开攻击,抽出长剑挥了过去。“你让开,我有急事,想较量的话,欢迎随时上门挑战。” 他急着找人,没心思在紫衣侯身上找答案。 紫衣侯拦住他的去路,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软剑挥过去。 “我现在就探探你的真本事。” 南宫寒熙不得不回身招架,你来我往,交手了几个回合,他忽然回过味来,“江随风,你是故意的。” 存心挡他的路,为什么? 是为了不让他找霁月? 紫衣侯早就想找他打一架了,憋了好久,“不错,我不会让你再伤害霁月。” 南宫寒熙心里暗惊,“我只是想让她把话说清楚,总不能就这么不负责任的一走之了,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刚开始,一时冲动口不择言,但冷静下来,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有很多破绽,但是,沐霁月已经走了。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不管如何,一定要查出真相。 她的名声不能就这么毁了! 紫衣侯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他已经回过味来了? 不过,晚了!“你不是已经认定她下毒吗?” 南宫寒熙心里有很多话要说,但不是跟紫衣侯说、 他心中的想法,不可能告诉一个对手。 他故意生硬的说道,“我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不等他说完,紫衣侯就硬梆梆的打断他的话,“得了吧,她根本不稀罕,也不想再见到你们这些虚伪自私的人。” 这些年她一直在外面飘泊,将皇上的私库都填满了。 但有了底气的先皇是怎么对她的? 不但不感激,还想除掉她! 想想就恶心的不行,那还是亲生父亲呢。 霁月什么都好,就是命不好! 生在皇家,就是她最大的不幸! 幸好,她想的开,又有本事,拍拍马屁闪人了。 要是留下来,总有一天会气死的。 南宫寒熙的手慢了下来,朝后退去,收起长剑,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她……跟你说了什么?” 还知道心虚?紫衣侯朝天翻了个白眼,“她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个龌蹉的地方,可见她有多厌恶你们了。” 南宫寒熙心里一慌,拼命摇头,“不会的,霁月不会厌恶我。” 紫衣侯收起软剑,满眼的嘲讽,“谁给了你这样的底气?就因为沐霁月对你的另眼相看?呵呵,她对我更好呢。” 这分明是刺激对方,南宫寒熙气的想骂人,“胡说八道,她才不会看上你,你有什么好的?老男人一个,不招年轻女孩子喜欢。” 其实,他是知道这两人暗中有交往的,但一直当不知道而已。 紫衣侯呵呵一笑,反唇相讥。 “那会看上你?你头脑发热,容易冲动,容易被人利用,谁会傻到喜欢你?” 南宫寒熙气的不行,“紫衣侯,你以下犯上了。” “那又如何?”紫衣侯一脸的倨傲。 南宫寒熙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将怒火压下去,“霁月答应过嫁我……” 紫衣侯一听这话,不禁乐了,“别开玩笑了,你唯一的机会被你毁了,所以你没戏了。” 南宫寒熙的眼眶红了,怒极生恨,一掌拍过去,“江随风。” 紫衣侯早有准备,立马迎敌,“恼羞成怒了?来啊,有本事就打的我闭嘴。” “混蛋。”两人又是噼里啪啦打了起来。 …… 看似不起眼的两部马车一前一后的行驶在暗夜中,又快又轻便。 马车内,五脏俱全,什么都有,就是一个移动的小屋子。 霁月靠在软榻上,盖着鹅黄色的锦被,眼睛微眯。 一股香气袭来,她睁开眼晴,半春将一碗鸡汤递过来,“公主,喝汤吧。” 霁月接了过来,嗅了嗅味道,“叫主子。” 第一千十章 闯边关 第一千十章闯边关 嗯,味道很鲜美,好喝。 在外面要隐瞒身份,半春明白了,恭谨的应了,手上动作不停,又盛了一碗汤出来,将细细的面条下了进去。 自家主子喜欢吃细细的龙须面,拿来配鲜美的鸡汤是一绝。 “是,主子,这汤先喝着,再吃一碗鸡汤面,很养人的,您吃的饱饱的,再休息吧。” 霁月喝了一碗汤,一小碗面条,两只鸡腿才放下碗筷,“你们轮流值班,有什么事叫醒我。” “是。” 一路兼程,没有发生什么事,非常的平静。 但是,总有种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马车非常的舒服,霁月晚上都睡在马车里,吃的喝的都有,什么都不缺。 二个月后,就到了边关,边关的关卡很严格,每一个进出的人都要反复的检查。 一座巍峨的边关由二三十个士兵守着,慢慢检查着要出关的人群。 忽然,一队官兵骑马过来,跟守在边关的士兵说了一番话,气氛立马不一样了。 前面的马车都被拉到一边,细细的查看。 霁月扬了扬下巴,做了个手势,半秋立马窜了出去,找人打听。 “出了什么事?” 一名商人打扮的男人指着贴在城门上的图像,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一名将官扬声叫道,“缉拿钦犯沐霁月,都给我好好的查,一个都不许落下。“ 半秋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那图像,画的不怎么像啊。 不过,她家主子什么时候变成了钦犯?岂有此理! 那商人忍不住问道,“沐霁月?是什么人?犯了什么事?” 中年将官冷冷的看过来,大家立马消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压低了声音,“哇,本是四公主,结果毒杀了太皇太后。” 上面都写着呢,好震惊,皇室向来是家丑不外扬的典范,这一回是怎么了? “不是吧,这么狠毒?” 半秋的脸色很难看,跑回马车,气的想骂人,“可恶,这是谁的意思?难道是首辅?” 要是让她查出是谁干的,非抽他一顿。 半春也很生气,“您对首辅那么关照,他怎么……” 沐霁月不慌不忙的拿出一个果子,慢慢的啃着。“未必是他。” 半秋最沉不住气,“那还能是谁?新皇?” 不是她看不起那个狗屁皇帝,他就算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能力。 霁月轻飘飘的说道,“他应该也做不到。” 半秋就弄不懂了,“那是谁?” 霁月的心思转了几转,在几个人的名字上划了一笔。 “不用理会,先过了边关再说。” “但是,这罪名不能这么扣着……”半秋全不能忍受这样的委屈。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先扣着吧,不着急。” “为什么?”这下子连半春也想不通了。 霁月将果核扔在垃圾箱里,淡淡的说道,“秦国国主应该更希望看到满身罪名的天佑公主。” 等她回来后,再收拾局面,不着急。 半秋皱着眉头,心里很不高兴,“我们小心点,应该查不到我们。” 霁月摆了摆手,“不不,你太小看秦国国主了。” 半秋默了默,憋的难受,“可是,我心里太难受了,明明不是您做的啊。” 她家主子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那些人为什么不放过她呢? 霁月心里已经转过无数个应对的方案,一点都不急,“放心吧,迟早会翻过来,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亏?” 半秋一愣,这也是,只有别人吃亏的份。 说话之间,就轮到她们检查了。 “检查,检查。”士兵在外面嚷嚷。 霁月随手拿起面纱蒙住脸,使了一个眼色。 门帘拉开,几个士兵的视线扫了过来,盯着她们猛打量。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出关?家里还有什么人?” 怎么都是女人?蒙着面纱的女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气质,这仪态像是名门千金。 半春二话不说,递了一块令符过去。 对方的脸色一变,“不知是哪位大人?” 半春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免得惹祸上身。” 士兵犹豫了,朝那个将官扬了扬手,那将官快步走过来,眼神如电,盯着蒙着面纱的沐霁月。 沐霁月一双黑眸晶亮,却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气度。 将官的心里有点不安,“可是,我们接到的命令,每一个进出关的人都要检查几遍……” 半春冷笑一声,“谁的命令?兵部刑大人?还是首辅大人?反正不会是新皇。” 她的口气很大,好像这些人都见过般。 将官的眼神闪了闪,越发的不安。 这话成功的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士兵好奇的问道,“呃?为什么?” 半春奇怪的咦了一声,“你们连这些都不知道?” 士兵越发的好奇,“我们远在边关,哪会知道朝事之事?快说说。” 将官阻止不及,只能听着那个丫环开口,“新皇亲妹刺杀先皇,而他自身杀了所有的手足,又有梅太妃在后宫兴风作浪,先皇临终前很不放心,设立了四大辅臣……” 将官不耐烦的打断道,“这些大家都知道。” 半春微微一笑,“新皇五年之内没有实权,而先皇临终前将四公主封为镇国公主,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吗?” 据她所知,这事没有传出来。 在场的人都惊住了,“啊,还有这种事?” 半春的眉头一皱,轻轻一声叹息,“我就知道中间出了问题,新皇不需要一个镇国公主,辅臣们也不想要啊。” 镇国公主意味着什么,就算最底层的士兵都知道。 代表着滔天的权势,也代表着着分权! “他们还敢违背圣旨?” 半春冷哼一声,“哪有什么圣旨?当时只剩一口气,就连传位诏书也是口谕。” 有用的就遵守,没用的当没听到,那些人也是够够的。 众人秒懂,“怪不得呢。” 将官心中猜到了几分,神色紧张,“不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说这话时,他一直盯着蒙面女子看,但,对方特别的平静,像不相关的人般,让他心里直打鼓。 半春嫣然一笑,“我是四公主身边的人啊。” 第一千十一章 闯关成功 第一千十一章闯关成功 这话一出,对方吓了一跳,“什么?抓起来。” 那就是说,戴面纱的女子就是四公主?我的天啊。 半春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劝你不要,我家公主可是凤令的主人,随时都能将局面翻过来,她只是为了大局着想,暂时没有发作而已,惹火了她,她可不会再顾忌了。” 将官犹豫了一下,“那又会如何?”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但是,他总不能当没看到吧。 半春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或许会换君王喽。” 她对那个新皇帝没有半点敬意,只有嫌恶。 她说的轻松,但如一颗炸弹在对方头顶炸开了,“……” 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说吧,这是哪里的意思?” 将官下意识的看过去,是四公主?她身上那份不怒自威的气度让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他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是刑部发出来的。” 霁月挑了挑眉,“刑部?这就奇怪了,刑部尚书跟新皇不对付,让人去查查。” 半春应了一声,“是。” 这对主仆自顾自的说话,直接忽视了旁边的人。 中年将官清咳一声,“公主殿下,不是我故意为难您,而是君命难为,还将殿下配合一下,我亲自送您回京。” 总不能让四公主离开天佑的地界,万一出什么事呢? 这个责任他背不起! 霁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回京?” 中年将官莫名的紧张,声音都轻了几分,“是,有什么误会早点说清楚,都是一家人……” 霁月淡淡的道,“要是不回呢?” 中年将官紧张的直咽口水,强作镇定,“上面有令,如果殿下硬要闯关,那就按……叛国罪处置。” 他艰难的吐出这句话,两个丫环立马炸开了,“什么?岂有其理?” 太无耻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霁月冷哼一声,小手一扬,“很好,成功的激起了我叛逆心,走,闯关。” 半秋立马抽出长剑,利落的飞出去,“是。” 后面马车内的半冬和半夏也冲了出来,迅速出手,她们都是顶尖的高手,立马将守卫们打的七零八落。 所幸,她们不杀人,只是伤了对方。 中年将官面有忧色,这全是顶尖级的高手啊。 他行了一礼,“殿下,万万不可,您可是天佑的公主。” 霁月端坐着不动,优雅而又从容,“挡我者,死。” 她的手微动,一道白光闪过,中年将官飞了出去,“啊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部马车从他身边过去,只听到一道冰冷的声音,“替我告诉新皇帝,我会送一份厚礼给他的,让他等着,哈哈哈。” 在她张扬的笑声中,马车顺利的通过关口,扬长而去。 中年将官倒是想追,但是,发现一边的马都伤了脚,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四公主深藏不露,一招就将他逼退了,这才真正的绝顶高手。 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怪不得引的新皇那么忌惮。 他身边的士兵急的直跳脚,“怎么办?” 中年将官抿了抿嘴,一脸的无奈,“还能怎么办?如实上报呗。”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件事背后肯定有新皇的影子。 可惜,再怎么折腾,也不是四公主的对手。 身边的士兵长长一声叹息,“没想到公主的身手这么好,怪不得让新皇这么忌惮。” 真不傻啊,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 新皇的名声不好,又有人压着,自然是急了。 另一名士兵愁眉苦眼,只希望不要拖累到自家兄弟身上,“哎,这都什么事呀。” “你说,公主真的叛国?” 中年将官冷笑一声,神色莫名,“你见过大摇大摆闯关的叛国者吗?她图什么?” 她已经是镇国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须叛国? 士兵一头的雾水,摇头叹息,“真心弄不懂。” …… 几位辅政大臣带着先皇的棺木,陪着新皇回了京城,盛大的登基仪式后,就是先皇的下葬仪式。 将先皇风风光光的落葬后,大家都累的够呛,新皇也是累的不轻,比起别人,他更累。 因为,他要当孝子,每一个场合都离不开他。 这会儿,他累的只想躺下,却听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顿时气炸了。“你说什么?她闯关成功,去了秦国?” 属下头也不敢抬,“是。” 新皇气的满面通红,“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 他费了那么大的劲,才避开刑部尚书的视线,做成了此事,结果…… 他的手下都这么没用,想想就生气。 都怪父皇,将凤令给了沐霁月,而他,却拿到了龙令,只能调动那一半暗卫,但有什么用? 有另一半暗卫盯着呢,这一部分的实力等于抵消掉了。 这些年搜罗的心腹也就这样,办大事不行啊。 他骂了半天,属下一声都不敢吭,忽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去,请永宁王世子过来。” 一个时辰后,南宫寒熙才姗姗来迟,脸色憔悴不堪,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衣服空空落落的。 新皇来不及寒暄,迫不及告诉的说道,“表哥,你总算来了,哎,你知不知道沐霁月去了秦国?她到底想干什么?她会不会勾结秦国来攻打我们天佑?” 霁月?南宫寒熙心神一阵恍惚,才二个月不见,却有如分离了二十年,心好累。 “勾结?” 新皇一脸的愤怒,大声嚷嚷,“对啊,她对朕怀恨在心,会引敌国来害朕。” 他越说越激动,但是,对方没有反应,只是直勾勾的看过来,眼神很古怪。 新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为什么这么看着朕?” 南宫寒熙像白痴般看着他,神色淡漠,“她要杀你,轻而易举的事,不需要这么麻烦。” 以沐霁月的身手,和用毒的本事,可以轻易弄死一个人,还能不让人发觉。 这是神马鬼话?新皇气炸了,“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 他非常的愤怒,同时,也很害怕,只因为是实话啊。 沐霁月,确实有这个本事。 南宫寒熙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实情,你还活着,是她嫌你不够分量,不配她出手。” 第一千十二章 吃的苦中苦 第一千十二章吃的苦中苦 他很想念她,想的发疯! 他很后悔,不该那么说她的! 她那么骄傲的人,做了就会认,可他居然…… 一想到自己让霁月受了委屈,他就难受的不行。 新皇的脸色很难看,还要强颜欢笑,“……表哥,先不说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人抓回来……” 放她在外面,太让他不安了,她随时都可能杀回来。 南宫寒熙的脸色沉了下来,“抓回来?” 室内的温度低了几度,新皇强忍着怒火,“是请回来,她身有反骨,朕怕她会做出对天佑不利的事情,还请表哥帮帮朕。” 南宫寒熙断然否认,“她不是那种人。” 新皇郁闷的不行,这个表哥跟他从来不对盘,从小到大都这样。 “你能担保吗?她是个爱恨分明的人,朕得罪了她,她迟早会报复的,朕身系天下臣民的性命,绝不能有事。” 说白了,就是怕死! 他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把先皇都抬了出来,南宫寒熙心里一动,“行了,那我就走一趟。” 如今国内局势安稳,他不如去找霁月赔罪。 新皇喜形于色,就知道搬出父皇有用,“多谢表哥,父皇在天有灵会很安慰的。” 这话南宫寒熙不爱听,“这种话说多了就伤感情,虽然,我们之间也没有多少感情。” 说的这么绝,新皇的脸都黑了,“表哥,在朕心里,您是最值得朕信赖的人,我们可是兄弟。” 他频频示好,百般的想拉进两人的关系,但是,南宫寒熙油盐不进,相当的讨厌。 南宫寒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敢当你的兄弟,我还想活着。” “……”新皇整个人都不好了,有这么打脸的吗? 他真想将南宫寒熙拖出去砍了,但是,不行啊。 “朕知道你对那事耿耿于怀,但是,朕实在没办法,若朕不杀他们,就活不下去……” 他极力为自己开脱,还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 但是,说这些都是徒劳的,南宫寒熙已经在心里给他定罪了,“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草草的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新皇在后面急的大叫,“你什么时候走?朕希望你越快越好,免得她在外面闯出不可收拾的大祸。” 只有南宫寒熙有这个本事,否则他也不会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人。 南宫寒熙头也不回,冷冷的扔了一句话,“她不是你。” 新皇眼睁睁的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气的砸了一个杯子,“可恶,不识抬举的东西。” 余先生从屏风后转出来,轻声劝道,“皇上息怒,区区一个永宁王世子,不足为患,有他在,能抗衡四大辅臣。”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新皇心里憋屈啊。“要不是他还有用,朕早就……” 他从小就嫉妒南宫寒熙,明明不是皇子,却得到了比皇子更多的圣宠。 这让他心里很不平衡! 他将南宫寒熙视为眼中钉,但是,现在更用得上他的时候,暂且等等。 等哪天没用了,再利落的处置了他! 余先生其实是很喜欢南宫寒熙的,有本事,而且忠心好用啊。 最起码不用担心他会叛变! 所以,他有心将另一个女儿嫁给南宫世子,但又怕引起皇上的忌惮。 皇上自己没本事,却最是嫉妒贤能,心眼小容不得人。 但也正是这性子,他也有机会走到皇上身边,成为皇上最信任的人。 他轻声细语的劝道,“皇上,不可意气用事,凡事以大局为重,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皇上狠狠的磨牙,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他都是至尊了,还得忍着。 他恶狠狠的低吼,“总有一天,朕要将那些碍眼的人都弄死。” 那也得有那个本事啊,现在四大辅政大臣风头正劲,硬是将新皇压的死死的。 但是,为了利益,必须将头顶的四座大山移开。 这也是余先生的利益所在,“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新皇这下子高兴了,总算还有个忠心的,“幸好朕身边还有你,余先生,你好好的帮着朕,朕会给你外孙一个好出身的。” 余先生愣了一下,“外孙?” 回京城的第二天,皇上就召他的大女儿进宫了,听说已经被宠幸过了,被封为余妃。 这一点,让他非常的头疼,何至于急在一时? 现在是孝期,大家都盯着新皇的一举一动呢,新皇自己却不在意,行事随心所欲。 可能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没什么好名声了。 新皇笑容满面的说道,“朕和余妃的儿子,不就是你的外孙吗?放心,朕的第一个儿子肯定出自余妃的肚子。” 余先生心里一动,喜笑颜开,深深的拜下去,“多谢皇上恩典,老臣代小女谢过了。” 他倒是想捧外孙上位的,这个新皇太难掌控了,想一出是一出的,常常让人无法招架,每天都在为他收拾烂摊子。 见他如此诚心,新皇很得意,觉得自己的驭下水准提高了,“起来吧。” 余先生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皇上,那个……” 新皇的眉头一皱,“有话就直说,我们又不是外人。” 余先生挣扎了半响,“谢皇上,孝期内不可……闹出孩子……” 孝期子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成不了大业的。 为了将来着想,他也不想让这个名声落在自己外孙头上。 但是,皇上的反应太奇葩了,漫不在乎的说道,“怕什么?大不了将孩子的出生日子修改一下,朕是皇帝,这等小事还不能做主?” 他太任性了,完全忽视掉了前朝大臣和宗室的力量。 反正,他总有一天能当家作主,到时再改日子也不迟。 余先生愣了一下,百味俱杂,心情非常的复杂。 他怎么忘了这位主子是肆无忌惮的性子? 根本不会在意规矩,否则也干不出杀兄灭弟的事情。 但是,这影响太不好了,能糊弄自己,却骗不了世人的眼晴。 那些大臣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正想说什么,一道通禀声响起,“太妃驾到。” 主仆俩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相视一眼。 第一千十三章 母子走样的亲情 第一千十三章母子走样的亲情 梅太妃带着一群宫女进来了,左呼右拥,排场很大。 她虽然没有太后之名,但有太后之实,后宫都归她管了。 但是,显然皇上不怎么乐意看到她,“母妃,您怎么来了?” 没办法,他娘的手伸的太长了,总要管他的事。 而他已经是帝王,不是小孩子了,当然不想被管东管西,连吃什么菜式都需要他娘做主。 梅太妃这些年被幽禁,心性大变,一心想扬眉吐气,将以前失去的补回来。 以前失去自由,被人践踏受苦,是因为没有权利。 如今成了太妃,她当然要将权利紧紧握住。 “哀家不能来?” 这话说的不对味,新皇的脸色拉了下来,“有什么事直说吧,朕很忙的。” 连他的一日三餐都要管,更不要说他的衣食住手都想插一手。 她想牢牢控制住自己的皇帝儿子,但是,却激起了新皇的不快。 梅太妃感觉很委屈,她一心为了他着想,他怎么能这么对她?太不有良心了! “皇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都说是以前了,新皇很不耐烦的说道,“母妃,朕现在是皇帝,是天下人的共主,不是以前处处被人欺凌的傻瓜了。” 虽是他的生母,但他才是皇帝,一言九鼎的皇帝。 梅太妃的脸色很不好看,她辛苦了一辈子,不就是为了他吗? 但她知道儿子冷酷无情的本性,不敢多逼。 “你……余先生,令爱进宫后就得了皇上的宠爱,这可不合规矩,你怎么不多劝劝?” 她将矛头对准了角落里的余先生,冷嘲热讽,还隐隐有威胁。 余先生有苦难言,你们母子俩斗法,却把他拉了进来,真是让他头疼。 这对母子都是浑人,有理说不清的那种。 可能是过去太憋屈了,一朝翻身,就迫不及待的抓紧权势,恨不得将所有人跪倒在他们脚下。 他心思转了几转,“太妃说的对,不过,后宫如今归太妃掌管,臣不过是个外臣,这手万万不敢伸向后宫。” 他这话很得体,不动声色的捧了太妃一把,并表明了自己不愿插手的态度。 梅太妃很满意他的回答,“你倒是机灵,放心,本太后不会亏待你女儿的,只要她乖巧听话。” “是。”余先生垂下头,掩去眼中的不耐烦。 这太妃不是聪明人,跟儿媳妇较什么劲? 梅太妃动了动嘴唇,不知想说些什么,却咽了回去,“余先生,你先下去吧。” 这是让他回避了,余先生下意识的看向新皇,新皇冲他微微颌首,他这才行了一礼,“是。” 他安份的退了回去,没有半点耽搁。 他的态度让新皇很满意,这才是懂礼的人,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新皇扶梅太妃坐下,亲自捧了一杯茶递给梅太妃,“人走了,你想说什么?” 梅太妃啜了一口,终于舒心的吁了一口气,“哀家有两个远房亲戚,长的如花似玉,哀家已经召她们入宫伴驾,你见见吧。” 两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娇羞无限的福了福身体,身段妖娆,面容绝美。 新皇看的眼晴都直了,梅太妃心中暗喜,“如花,如玉,见见你们的表哥。” “见过表哥。”两个少女一左一右,娇声见礼。 新皇亲自上前扶住她们,左看看,右看看,都是水当当的大美人啊,也不知从哪里淘换出来的。 他忍不住摸了摸细滑的小手,手感真好。“母妃,朕怎么知道还有这么两个表妹?” 表妹?这话谁信? 梅太妃知道儿子的性子,喜好美色,爱享受。“一表三千里,远着呢,不过这两个都是可靠的,你看看给什么位份吧。” 新皇想了想,不过是两个女人,收就收了,影响不了大局。 “如花表妹就赐为如嫔,如玉表妹嘛,就玉嫔吧。” 一上来就封了两个嫔,还挺大方的。 两女子含羞行礼,“谢皇上。” “还是你懂事。”梅太妃喜笑颜开,总算在儿子身边安了两个女人。“对了,快看看哀家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她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献宝般送到儿子面前。 新皇瞥了一眼,“这是什么?” 梅太妃打开盒子,露出一支形状完美的灵芝,“下面呈上来的千年灵芝,有延寿益年的功效,哀家舍不得用,给你吧。” 她存心想拉进跟儿子的关系,大出血了,又是送女人,又是送灵芝的。 新皇的眼晴一亮,眉飞色舞蹈,果然是好东西,“还是母妃最疼朕。” 千年灵芝还是解毒的圣品,对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东西。 虽然整个太医院都围着他打转,给他做了全身检查,也制了好多解毒丸给他喝,但是,他总觉得身体不舒服。 总怀疑沐霁月在他身上下的毒未清! 梅太妃慈爱的看着儿子,笑的很温柔,“哀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疼你还能疼谁?” 她转头叮嘱道,“来人,将灵芝收拾一下,炖碗灵芝汤上来。” “是。”宫人立马将东西拿下去。 梅太妃拉着儿子的手,温声细语的说话。 “皇儿,你这些天熬的眼晴都红了,可怜见的,瘦成这样,该好好的补一补。”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而且是皇帝,她的尊荣都系在他身上,自然盼着儿子孝顺她。 新皇又不傻,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得了她的好东西,当然要给几个笑脸。 “母妃也瘦了,我们母子都好好补补。” 梅太妃费了那么大劲的,才得了儿子的笑脸,暗暗松了一口气,“有你这一片心意,哀家就高兴了。” 母子俩难得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话,不知过了多久,宫人捧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两个蓝底白花的玉碗,特别精致。 宫人喝了两口试毒,过了一会儿,太妃才亲自端起一碗,送到儿子面前,殷勤的劝道,“快喝吧,热的好喝。” 新皇喝了一口,味道甘甜,回味无穷,“母妃,您也喝。” 梅太妃见他喝的香甜,非常的高兴,“这味道很不错,皇儿,你多喝几口。” 第一千十四章 新皇中招 第一千十四章新皇中招 新皇一想到身体就能恢复如常,又能蹦又能跳,心情大好,“谢母妃关爱,母妃也要身体安康,不要让儿子担心。” “好好。”梅太妃特别的欣慰,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忽然,新皇浑身僵硬,发现自己动不了,大惊失色,“啊。” 梅太妃吓了一跳,手中的碗摔在地上,上前惊问,“皇儿,你怎么了?” 新皇吓的魂飞魄散,整个人都崩溃了,他居然动不了? 他只能瞪眼晴,神情僵硬,“你滚开。” 梅太妃傻眼了,什么情况?“皇儿。” 新皇心中慌作一团,想弄死她的心都有了,他怎么会这么倒霉? 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是个扫把星,跟她沾边的人都死了。 “你给我喝了什么东西?” 梅太妃见他坐姿奇怪,神情更古怪,不禁急坏了,“就是灵芝汤啊,怎么了?啊。” 她刚想凑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脚动不了,重重的摔倒在地。 漫无边际的恐慌涌上皇帝的心头,“叫太医,快叫太医。” 宫中一片混乱,几位重臣闻讯赶来,只看到众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转。 像是大难临头般,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快步闯了进去,只见新皇硬梆梆的躺在床上,眼神慌乱至极,像濒临死亡的鱼。 好多太医围在床边,忙乱不已,全场乱糟糟的。 吴阁老随手抓住一个太医,“什么情况?” 那太医匆匆行了一礼,面色惶恐,“新皇应该中了八里香。” 吴阁老愣了一下,“八里香?那是什么?” 太医眉头紧皱,苦笑一声,“八里香本是上佳的补药,但是,配合灵芝水,就是一味剧毒,会造成四肢麻痹,不能动弹。” 众臣愣住了,还有这样的毒? 大家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色,其实这样挺好的,最起码不会折腾了。 他们受够了新皇的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跟新皇说什么都没用,他只让大家照他的命令行事,也不管先皇的遗嘱。 短短几个月,他就在朝堂上发作了好几次,虽然没有成功翻盘,但把大家累的够呛。 吴阁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面上装的无比紧张,“那想办法解毒吧。” 太好了,新皇终于可以消停了。 真是受够了他的折腾劲,无论什么事情到了他面前,都会变的不可收拾。 最好是这么躺上一辈子,大家都清静了。 太医战战兢兢地,愁的不行,“臣解不了。” 其实,有一句话他不敢说出来,八里香虽然是很少见的毒,但若没有药引是不会发作的。 药引早就埋在新皇体内,只等八里香催毒了。 那幕后之人能对新皇下手,可见其手段有多高明了。 他们这些太医哪是人家的对手? 忽然响起新皇失控到了极点的怒吼声,“解不了?” 他情绪激动极了,但是,却没办发泄,连坐起来都坐不到。 他感觉到了有心无力的绝望和难堪! 怎么会这样? 他是帝王啊,应该是受老天爷庇护的天之子! 几个太医面面相视,神情紧张不安。 新皇恶狠狠的瞪着宋医正,“你是宋正,你来说。” 他话里的戾气让宋医正打了个冷战,小心翼翼,“需要药引,南海的避毒珠,还有……” 避毒珠是绝世珍宝,得到此物不仅能百毒不侵,还能解百毒。 据说,那宝物在秦国的皇宫中,也不知是真是假。 新皇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阴森森的问道,“还有什么?” 宋医正一脸的为难,“还有至亲之人的心头血,必须是自愿的,必须是健康的。”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 新皇将手足都杀了,父亲妹妹都死了,生母跟他中了一样的毒,谁来献这心头血? 又,谁会愿意? 最无情帝王家! 这或许是报应!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浮起这个念头。 新皇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是谁这么毒?“如果解不了毒,会有什么后果?” 宋医正支支吾吾,不肯多说什么,但是,在新皇一再的威逼下,他吞吞吐吐的说道,“这辈子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像个活死人。” 新皇脸上的血色全失,嘴唇直哆嗦,眼晴充血。 他身边的大太监于公公整个人都不好了,“手脚都不能动?” 哪有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皇帝? 连做吉祥物的资格都没有了! 宋医正不敢抬头,弱弱的应了一声,“是。” “这可如何是好?”于公公的眼眶通红,眼泪都下来了,“还请宋医正救救皇上。” 宋医正何尝不想救,但是,也得有这个本事啊。 更何况,他心里隐隐有一个怀疑对象,却不敢提。 这手段,这份狠辣,这份超凡脱俗的本事,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那就是镇国公主,沐霁月! 她虽然不在江湖,但江湖依旧流转着她的传说! 众臣们相视一眼,眼中隐隐有轻松之色,但个个愁眉苦脸,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哎,国之大不幸啊。” 太好了,这新皇再也不能蹦达了。 不是他们不顾君臣之道,而是他做的太过份了。 不念君恩,不顾父恩,在孝期鬼混,行事乖张,没有半点为人子,为人君的体统。 还喜欢乱插手朝政,总是摆出一副我是君王,你们必须听我的,否则就砍头的架式。 这样的君王,谁会喜欢? 但嘴上说的无比动听,“不管如何,都不能放弃,想尽办法救治皇上。” “是。” 新皇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嘴唇直哆嗦,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他刚刚当成皇帝,刚想享受君临天下的滋味,却成了废物,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他大发雷霆,不停的威逼太医给他治病,还威胁要砍太医院所有人的脑袋。 他越是这样,太医越害怕,越不敢说什么。 宋医正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劝道,“皇上,您不能乱发脾气,对您的身体不好。” 新皇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面色狰狞,很是吓人,“马上治好朕,否则你们都去死。” 他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除了威胁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第一千十五章 好生养病吧 第一千十五章好生养病吧 太医惶恐的劝道,“皇上息怒。” 他越劝,新皇心中的挫败越浓,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为什么会这样? “朕马上要起身!” 他拼命摆动身体,但是,不管他怎么用力,都起不来。 他痛苦而又绝望,好想杀人! 是谁这么恨他?是谁? 见他脸色怨毒,大家都不敢靠近,大太监小心翼翼的上前服侍,“皇上。” 新皇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阴冷的开口,“梅太妃人呢?” 他冷冷的语气,一股子的怨恨。 显然,是记恨上了亲妈! 只有他负别人,岂容别人负他。 众人心里一寒,越发的小心。 太监战战兢兢地的禀道,“她也中招了,跟您一样躺在床上。” 新皇怨恨难消,“蠢货,整天不着调,害人害已,她就不配当太妃,传朕的旨意,将她贬为太嫔。” 总要有一个人来承受他的怨气! 大太监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皇上,这可不妥,太妃是您的亲生母亲。” 新皇冷若冰霜,不耐烦的吼道,“要是真心疼朕,又怎么会害的朕如此狼狈?这样的母亲,朕消受不起。” 要不是那个蠢货,他又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皇上,您……”大太监纠结的要命,要是皇上哪天后悔了,那他该怎么办? 毕竟是亲母子,哪来的隔夜仇?但夹在中间的人就苦逼了! 新皇心中有一股恨意,憋的难受,“快去。” “是。” 臣子们不吭声,只当没听到,谁都不想掺和进去。 新皇冰冷的目光扫过来,一群混蛋,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都很开心吧? “江阁老,你觉得这是谁的手笔?谁这么恨朕?” 江阁老拱了拱手,一脸的为难,“微臣不知。” 恨他的人太多了,好吗?根本数不过来! 他做的那些事天怒人怨,拉足了仇恨值! 新皇何尝不知道别人恨他,但是,他不在乎,他只要开心就好。 只是,他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有这个本事的人不多。” 他阴恻恻的眼神看着众人,露出怀疑之色。 江阁老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臣会尽力查的。” 新皇挑了挑眉,冷冷的发问,“不会是在场诸位的手笔吧。” 众人齐齐跪了下去,不约而同的说道,“臣等不敢。” 君臣相疑,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可说的? 新皇盯着每一张脸看,似乎要查出真凶。 “是吗?” 这些人经常跟他接触,也是最有手段的一伙人,最值得怀疑。 首辅实在没办法,忍不住叹息,“老臣愿意对天发誓,若是老臣做的,愿天打雷劈。” 被逼到这一步,最后一点君臣情份都耗光了。 就算将来有什么变故,他也不会冲在最前面了。 新皇很满意,算他还识相,“好,你们呢?” 他将目光落在别人身上,闪烁着阴寒的光芒。 谁敢不发誓,那就是凶手,休怪他不客气了。 众人面面相视,脸色都不好看,“臣也敢发誓……” 都是朝中重臣,被逼着发誓,自然心中恼怒至极。 本对新皇有怨言,如今更是彻底死心了。 有这样的君王,还不如另立新君呢。 这些人都是人精,心中再不快,脸上不露,一副义胆忠肝的模样。 新皇很满意,果然还是怕他的! 他这是故意震慑大家呢,生怕压不住这些臣子,却全然不知他的行为已经让臣子们离心离德了。 “看来是朕多心了,朕有这样的敌人,连生命都没法保证,你们做臣子的难道不该做些什么?” 首辅无声的叹息,恨不得让他闭嘴,“皇上,您还是安心养病吧,大事小事我们都会处理的。” 他故意曲解皇上的话,大家纷纷响应,“是,皇上请放心吧,政事不会受影响,只是,太妃倒下了,这后宫恐怕无人主持。” 又坏又愚蠢又没有半点仁爱之心,这样的君王注定会被抛弃。 新皇气红了脸,“这就是你们的忠心?” 他中了毒,看谁都像坏人,心中的忌惮越深。 首辅淡淡的问道,“那皇上要什么?” 新皇最恨老臣们端着架子,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朕要彻查,宫里宫外都要查,查出那个躲在背后的人,先从百官开始查起,宁错杀一万,也不可放过一个。”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变了。 这分明是排除异已吧,真照他说的做,估计好多人都要死。 在场的人也要被拖进去,说不定保不住性命。 刑部尚书第一个站出来,“皇上,这可不好……” 先前皇上摆了他一道,找下面的人发缉拿镇国公主的通告,他至今都不痛快。 皇上就没干过一件靠谱的事! 新皇勃然大怒,“闭嘴,朕才是皇帝,只要有一点嫌疑,就大开杀戒,朕要那个人知道,只要他一天不出现,无辜的人就会因他而死去,朕倒要看看他的良心过能安吗?” 众臣子震惊的面面相视,这是疯了吗? 首辅对他失望到了极点,“皇上,这天下是你的,这百姓也是你的,您若不怜惜,谁会在乎?” 新皇狂妄的怒吼,“既然是朕的,朕让他们生就生,让他们死就死,谁敢有半句怨言,就是不忠不仁,罪该万死。” 所有人惊呆了,这逻辑真是可怕。 在他眼里,别人都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这样的皇帝,真心要不得。 首辅的忍耐到了极点,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臣不同意。” 他第一次站出来,直接否决新皇的话。 其他人纷纷附议,“首辅,你这是要跟朕作对?” “臣也不同意。” “臣也是。” 看着面无表情的臣子们,新皇浑身发冷,一股恐惧涌上心头,“你们想造反……” 首辅不等他说完,直接拱了拱手,“臣等受先皇嘱托,帮助皇上处理政事,您安心休养,什么都不要管,臣等会打理妥当。” 得,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将皇上关起来,不要让他再发声,美其名是养病。 次辅立马跟进,“是,皇上您的身体最要紧。” 第一千十六章 送出龙令 第一千十六章送出龙令 谁都不想陪他玩了,心累! 本想给新皇一点颜面,但他自己不要啊。 新皇的脸色刷的全白了,怒气冲冲的喝道。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好,很好,来人啊,将这些老不死的都拖下去关起来……” 暗卫们面面相视,纠结的不行,先皇的命令不是这样的。 首辅当机立断的开口,“皇上病糊涂了,从即日起,正乾宫派人把守,除了太医外,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是。” 首辅神情清冷,威严极了,“你们好好保护皇上,不得再有半点闪失。” “是。”暗卫们连忙应了,他们之间已经失误了一次。 首辅轻描淡写的就将事情抚平了,最后拱了拱手。 “皇上,您好好的养着,不要再任性了,如果保不住性命,一切都是浮云。” 这话如针般刺进新皇的心中,不错,没有了性命,全是废话。 趁他闪神之际,首辅恭身后退,“臣等告退。” 大家跟在他后面,哗拉拉的离开了,只剩下几名太医。 新皇慢三拍的反应过来,气的胸口都快炸开了,“统统去死。” …… 众臣走在皇宫的小路上,不约而同的吐出一口气。 总算不用应付皇帝了! 刑部尚书忍不住说了一句,“首辅大人,早该这样了……” 就不该对新皇有好脸色! 首辅轻悠悠的打断他的话,“我们是为了皇上身体着想。” 他的话滴水不漏,刑部尚书眼晴一凝,姜还是老的辣! “对对,就是嘛。” 吴阁老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问道,“首辅大人,你觉得这次的事是谁干的?” 他忍不住想夸一句,干的漂亮! 首辅还是轻描淡写的语气,“他最近惹了谁?” 吴阁老低头想了半天,他得罪的人太多了,数不过来。 刑部尚书心里一动,试探的问道,“镇国公主?” 镇国公主的手段很逆天,而且没有她不敢干的事。 一听到这名字,众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神色异样。 首辅轻轻一声叹息,“除了她,还能是谁?” 这就是得罪她的下场! 刑部尚书有种莫名的解气,“好厉害的本事,远在千里之外,还能给新皇下毒。” 他是受够了窝囊气,烦的要命。 首辅面露惆怅之色,“对那位来说,只是小事。” 若是皇子,该有多好啊。 “小事?”刑部尚书挑了挑眉,可不是小事嘛。 她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下毒下的顺溜。 “她去秦国不知有何要事?” “这个谁知道?”首辅微微摇头,说不定真的去玩,谁都说不好。 而皇上暴跳如雷,不间断的骂了两个小时。 “可恨至极,一群混账东西,来人,去把紫衣侯叫来。” 大太监一脸的苦逼,“皇上,奴婢出不去啊。” 皇上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想想办法,这是皇宫,是我们的地盘。” “是是。” 深夜,一身紫衣的男子出现在皇帝的寝宫,丰神俊朗,玉树临风,让人眼前一亮。 他恭谨的行了一礼,“皇上,不知有什么事找臣?” 皇上如看到救星般,精神一震,“紫衣侯,你一定要帮我。” 他如今行动不便,需要有个人帮他。 而紫衣侯是最合适的人选,既不结党营私,跟那帮老头子没有什么交情,又有能力和手段。 先皇曾夸他是能臣! 而且紫衣侯如今不受重用,成了边缘人物,心中肯定有怨气的! 为了跟他拉进关系,新皇一口一声你我,不用朕了。 紫衣侯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神色,“帮你?我为什么要帮你?我怎么记得你很讨厌我?” 二皇子时期就跟他合不来,多次招揽他都不得,心中恨的不行。 但是,情势比人强,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新皇笑容满面的说道,“都是误会,如今说开就好了,紫衣侯,先皇待你可不薄。” 又是拿先皇拉出来说事,自己没有一点本事,让人怎么服气? 紫衣侯心中不屑,面上不露,为难的蹙了蹙眉,“先皇最后贬了我。” 新皇没想到他这么实诚,反而坚定了用他的心意,“那是他老人家想将栋梁之材留给我,先皇的一片苦心,我都明白。” “……”紫衣侯嘴角直抽,还能这么解释? 新皇为了说服他,想尽了办法,“紫衣侯,我知道你向来是最忠心的,我如今被人暗算,你要帮我。” 紫衣侯轻轻一声叹息,无奈极了,“你想让我怎么帮?” 见他有所松动,新皇大喜过望,“第一,先帮我解毒,从外面搜罗有本事的神医送进宫。” 他已经不信任宫中的太医了,感觉好些人背后都有主子。 而且,那些太医太油滑了,没一句实话。 紫衣侯毫不犹豫的点头,“臣尽力。” 新皇心中一喜,“第二,帮我盯着那几个老不死的,有什么风吹草动通知我,必要的时候可以除掉……” 紫衣侯铜版画的抬头,震惊不已,“我没有那个权力,也没有那个本事,我只是一个人,而对方有很多人。” 看来新皇是走投无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新皇咬了咬牙,“朕给你的权力。” 先想办法除了那些老不死的,再来收拾紫衣侯,慢慢来。 最好是两败俱伤,不用他费事了。 他眨了眨眼晴,贴身太监从他枕头底下拿出一块令牌,递给紫衣侯。 紫衣侯愣住了,“这是什么?” 新皇为了表现诚意,也是蛮拼的,“这是龙令,能指挥暗卫,你将打听来的消息传给暗卫就行,要帮手也去找暗卫。” 为了借刀杀人,他是下了血本,他不舍得看着龙令,心疼的不行。 但是,他告诉自己,舍不得孩子就套不住狼! 再说了,就算龙令不在他手里,那些暗卫还敢不听他的? 紫衣侯有种吐血的感觉,哭笑不得,先皇不傻,怎么生出这么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儿子? 他一本正经的拒绝,“皇上,臣不敢拿,这是您的护身符。” 皇上打的是坐山观虎斗的主意,想借他的手除掉那些老臣子,他心里都清楚着呢。 他越是拒绝,新皇越是坚决,“朕都快被那些乱臣害死了,护身符也不管用,紫衣侯,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紫衣侯微微蹙眉,“我很想帮您,但……” 第一千十七章 此路是我开 第一千十七章此路是我开 皇上的脸色一变,极为不快,“你有话就直说吧。” 他都这么诚心了,还不想帮他? 紫衣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皇帝这种生物是最小气的,“如今禁军统领是谁的人?” 皇上愣了一下,“是表哥的人。” 这话一出口,他忽然意识到居然没将南宫寒熙的人撤下来。 禁军统领的位置太重要了,不能交到别人手里。 紫衣侯蹙了蹙眉头,“南宫世子自然是最忠心耿耿的,但他的手下不好说,毕竟人心隔肚皮,紧要的地方还是要放自己人。“ 这话说到了皇帝的心里去,眉眼舒展,眼中含笑,“这话说的不错,你有推荐吗?” 紫衣侯摆了摆手,笑吟吟的道,“皇上最信任谁,就让谁去镇着。” 见他执意不肯掺和进来,皇上对他有了好感,是个知进退的臣子,懂事。 他细细琢磨手底下的人,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合适的人选。 他手里没有得用的人! 紫衣侯等了半响,不见半点回音,有些奇怪,“怎么?皇上很为难吗?” 皇上心中转个无数个念头,“朕最信任的人是余先生,总不能让他去吧。” 他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了,身边一定要有几个信任的人。 紫衣侯直接了当的说道,“余先生忠心是有的,但身份有点压不住场子。” 岂止是有点,人家根本不行,好吗? 做智脑是够的,但做禁军统领,是无法服众的。 新皇眼神闪了闪,“紫衣侯有合适的人选吗?” 出乎他的意料,紫衣侯直接摇头了,“没有,您眼光好,还是您自己挑选吧。” 皇上愣住了,呆呆的看了他半响。 等他走后,皇上还在发愣中,后面走出一个男人,神情莫测。 皇上一回头就看到他,“余先生,你现在放心了吧,紫衣侯没有私心。” 刚才的试探大家都听到了,没有半点问题。 余先生微微蹙眉,但很快松开,“是臣太多心了,紫衣侯是忠臣,将大事交给他应该没问题。” 他犹豫了一下,“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放心。”新皇的防心极重,对任何人都不信任,自然会派人盯着紫衣侯的一举一动。 远在千里之外,沐霁月带着一行人四处游玩,走走停停,心情无比好。 四处浪荡看看风景,尝尝美食,呼吸不一样的空气,感觉好好。 几个丫头也是兴奋不已,“哇,这风景好美,跟我们天佑完全不一样。” 霁月淡淡的说道,“既然来了秦国,就不要老提天佑。” 几人相视一眼,也是,在异国他乡还是低调些,“是。” 霁月穿着秦国的纱衣,头发散落在肩头,慵懒而又优雅,白皙的脸颊如被一层光芒笼罩,美的窒息。 忽然,马车一顿,她手里的茶杯一晃,划出一道弧度。 她看着半湿的衣摆,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她撩起帘子,只见马车被一群粗豪的男人团团围住,为首的大胡子气势汹汹的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霁月眼晴一亮,哟,她正嫌无聊呢,这下,乐子送上门了。 话说,她还没有见过打家劫舍的强盗呢。 车夫的脸色一白,吓了一跳,“不好,遇到强盗了。” 半秋利落的撩起帘子,跳了下去,横眉j竖眼,不耐烦的喝道,“你们想要多少钱?” 半秋虽然长相普通,但胜在皮肤白皙如玉,顿时让那些强盗看直了眼。 这些强盗长在山野,都娶不起老婆的,都靠抢解决。 一名流里流气的强盗直勾勾的看着半秋,直流口水,“姑娘,你是哪里人?这是要去哪里?怎么不多带点人?” 半秋冷若冰霜,暗暗动了杀机,“我们姐妹四个就够了。” 强盗们眼晴一亮,一个个欣喜若狂,“还有三个?好,太好了,你们服侍的是公子还是小姐?” 他们还想表现出温文尔雅的斯文模样,但贪婪的眼晴出卖了他们此时的想法。 半秋一眼就看穿他的心事,被恶心的不行,“你们管的太宽了,我劝你们一句,赶紧散开,否则后果自负。” 强盗头子顿时怒了,“一个丫头片子好大的口气,居然敢这么说话,看来哥哥们要给你一点颜色瞧瞧。” “哥哥?”半秋一脸的不屑,一群没脑子的家伙,不知死活。 得,他们想找死,她也不拦着! 她扔了一块银子出去,一副施舍的语气,“拿去买点肉吃吧,我家小姐可不小气,不过,狮子大开口是不行的。” 强盗头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目光落在她身后,马车里没有动静,但是,他有种莫名的兴奋,就像抓到了大肥羊的兴奋。 他的手指着马车,满眼的贪婪,“钱我要,人我也要。” 他手一扬,几个强盗冲上前,硬是扯开帘子,露出里面的动静。 一张国色天香的小脸映入眼帘,人比花娇,沉鱼落雁,美的耀眼。 众人不禁看的痴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这小脸蛋好白,这嘴唇好红,好想摸一把。 强盗头子情不自禁的朝前,却被一柄长剑逼退,“我劝你不要乱来,对你没有好处。” 半秋受不了他的色狼样,太不堪了,居然对她家主子流口水,妈蛋,想死啊。 强盗头子根本没把长剑当一回事,只当是摆设,“小丫头,等我收了你主子,再来收你……啊。” 强盗头子惨叫一声,胳膊破了一个洞。 半秋一出手,其他人也动了,几人联手,不一会儿,就将强盗们打倒在地,都伤的不轻,哀哀的叫。 强盗头子呆若木鸡,居然看走了眼?“女侠饶命,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再也不敢了。” 先保住命再说,也不知这些是什么人,明明只是几个小丫头,却武功高绝。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玉人儿,洁白如玉,眉眼如画,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一股优雅。 她就这么喝着香茶,淡淡的看着他们被痛揍一通,神情自若,好像习以为常了。 第一千十八章 强盗反被打劫 第一千十八章强盗反被打劫 霁月挑了挑眉,声音清冷而又好听,“不敢?” 不知怎么的,强盗头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冷汗都流了下来。 “是是,以后金盆洗手,做个良民……” 他拼命求饶,好话说尽,恨不得跪舔。 一个小丫头而已,心肠软,好哄骗,多说几句好话就行了。 等过了这关再说! 霁月托着下巴看了半天,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那先留下买命钱。” 强盗头子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蒙逼了,“呃?什么?” 他是不是听错了? 买命钱?他这是被反威胁了? 霁月嘴角一勾,红唇微翘,露出清浅的笑容,“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命钱。” 强盗头子扑突一声,跪倒在地,“……女侠,我们真的没什么钱……” 他终于尝到了被抢的滋味! 霁月挥了挥纤细的小手,半秋的长剑挥了过来,对准强盗头子的胸口,“识相的交出来,若是让我们搜出来,你们就完蛋了。” 她板着脸,浑身散发着弄死你们的蛮横。 强盗头子心里很慌乱,说不出的紧张,“好,我们交。” 他主动将身上的几块银子交出来,还有手上金戒指。 其他强盗不敢吭声,纷纷将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身上就这些东西,都拿出来了。” 但是,半秋一点都不信,“搜。” 她的手一扬,长剑在空中挥舞,不一会儿,强盗头子的衣服化成了蝴蝶,全都成了碎片。 衣服成了碎片,藏在腰间的银票飞了出来。 半秋数了数,有二千多块呢。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往怀里一塞,意有未尽的视线扫向其他人。 众人呆呆的看着光着的老大,嘴巴张的老大,都傻掉了。 强盗头子猛的惊醒,抱着自己的身体蹲下,脸色惨白,崩溃到了极点。 这到底是不是女人? 其他人见老大这么惨,心里怕的不行,“姑奶奶,饶了我们吧。” 这一次不敢再糊弄人,从坑坑角角处翻出值钱的东西。 钱箱很快就满了,半冬捧着箱子喜笑颜开。 怪不得他们喜欢打劫呢,这钱来的太快了。 强盗头子抢过手下的外衣,往身上一裹,总算有了些许底气,“我们的钱都交了,快放我们走吧。” 半秋冷哼一声,“走?没那么容易。” 强盗头子整个人都是崩溃的,脑袋一热,“那还想干吗?难道要抢我们当压寨夫君?” 这话一出,大家都被雷翻了。 半秋彻底无语了,这都什么人呀?“丑而不自知,才是最可怕的。” 半冬看着这些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强盗,风中凌乱,浑身不适,“还压寨夫君呢,这脸太大了,笑死人……” 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白衣少女骑马而来,白衣少女清丽出尘,丰姿绰约,娇美如花。 一行人在赶路中,忽然那个白衣少女奔了过来,猛的勒住僵绳,“你们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 她手中的马鞭对准了沐霁月,眼神闪过一丝嫉妒。“你们是哪个山寨的?报上名来,本小姐不杀无名之辈。” 沐霁月震惊了,这哪来的神经病? 强抢民男?亏她想的出来! 跟她没怨没仇的,好端端的干吗跳出来? 那些仆从围过来,看到马车里的沐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好美,比他家小姐还要美上五分。 得,他家小姐是最见不得别人比她美的! 这样的美人儿不弄死,也得弄残了! 想想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就要倒霉了,忍不住一声叹息。 半秋呆呆的看向沐霁月,“小姐,这就是您经常说的白痴吧?” 半冬气恼不已,这女人脑子肯定进水了。“明明是脑残,是神经病,是sb。” 沐霁月挑了挑眉,既然是来闹事的,那就闹呗,谁怕谁呀。 她凉凉的笑道,“她可能是看上了这些男人,算了,给她吧。” 这话说的哟,太有道理了,居然没办法反驳。 “她一个人吃得消吗?”半秋冷哼一声,嘴上不饶人。 白衣少女慕容清清气的浑身直哆嗦,“你们太放肆了,知道我是谁吗?” 她好狂的口气,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该认识她,应该膜拜她。 沐霁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身上的衣料是上好的,首饰也很贵重,但,还不是贡品级的。 “难道是秦国的公主?” 当然是不可能的,这气质,这衣着打扮,都只是一个出身江湖的草莽女儿。 “公主?”慕容清清呆了呆,对方的反应太奇怪了,不像是普通人。 半秋忍不住叫了起来,“不可能,这艳俗的品味怎么可能是公主?求不要黑公主!” 瞧瞧自家的公主,风华无双,雍容华贵,气质绝佳。 但是,对面的女子长的是很清纯漂亮,但是,气质一般般啊。 白衣女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不及细想,当场就发作了,“可恶!我是慕容清清!” 慕容清清?那是神马鬼?半秋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些强盗就激动的叫了起来,“啊,您是慕容大小姐?” 一副看到了偶像的粉丝模样,让霁月嘴角抽了抽。 慕容清清骄傲的昂着脑袋,眉眼得意,“正是本小姐。” 强盗们激动的嗷嗷叫,恨不得冲上来亲近,但是,霁月主仆冷淡至极,像看着一个笑话。 慕容清清有些受不了沐霁月清冷的目光,脸上的笑容垮了,“你们还不向本小姐行礼?” 半秋还是没弄懂,叫慕容的女人多着呢,鬼知道是哪家?“到底是什么人?” 强盗头子激动的介绍道,“她是武林第一美女,清泉山庄的大小姐。” 慕容清清面有得色,扬了扬下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式。 耳边传来一道震惊的声音,“这是名妓?我们那里只有名妓才喜欢搞排行,动不动爱封自己是第一美女。” 半秋最看不上这种恃美行凶的女人,长的再好看,心灵不美,她就不喜欢。 霁月嘴角微勾,一本正经的点头,“估计这边也是这样,说说,你是哪家女支院的?我们改天去捧场。” 第一千十九章 就凭你是我的俘虏 第一千十九章就凭你是我的俘虏 慕容清清的脸色一会儿铁青,一会儿发白,一会儿通红,像调色板般精彩。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从小长的玉雪可爱,聪明伶俐,大家都夸她宠她,何时被人这么奚落过? 她哪像是妓女?她冰清玉洁,高贵典雅,眼晴都瞎了吗?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霁月勾了勾嘴角,“给你捧个人场,怎么?只喜欢男人捧场?慕容姑娘,这年头男女都一样,也可以嫖你的。” 这话太刺激人了,慕容清清克制不住翻滚的怒火,满面通红,“啊啊,给我杀了她们,统统杀了,一个不留。” 她的随从们犹豫了一下,面面相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快报上名来,免得错杀了同道中人。” 对方有恃无恐的样子,让他们非常的不安。 对清泉山庄没有半点敬畏,这在江湖上极为罕见。 要知道,清泉山庄在江湖的地位,有如皇宫。 可以说,清泉山庄的庄主就是江湖的皇帝。 作为慕容家唯一的嫡女,就是公主般的存在。 能不放在心上,那说明对方的身份背景都不会低。 半秋真心不喜欢清泉山庄的人,“放心,下辈子都不可能跟你们同道。” 半冬更是直接,“你们就算倒贴,我家主子也不会多看你们一眼的,不要乱攀交情,你们攀不上。” 她家主子是镇国公主,真正的皇族血脉,这些江湖人动不动就摆臭架子,真是好笑。 真正的凤凰不张扬,反而是草鸡乱蹦哒。 慕容清清哪里受得了这份屈辱,抽出长剑挥过去,“去死。” 她对准沐霁月的心口重重刺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满脸的杀气。 她,是真的动了杀机! 她才是真正的江湖第一美女,谁都比不上她! 比她美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她一恍神,长剑就被人所夺,人落在对方手里,她才慢三拍的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啊。” “大小姐小心。”随从的提醒太晚了。 慕容清清浑身发抖,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她居然没过一招就输了? 这些人太可怕了! “请手下留情。”一名随从冲了过来,紧张不安,满头的热汗。“这位小姐,我们是清泉山庄的人,都是武林一脉……” 霁月心里一动,“清泉山庄?” 随从只当是打动了她,心中暗喜,“是,我们老庄主侠肝义胆,凭一已之力救了很多人,是出了名的大侠,还请看在老庄主的份上,饶了我家小姐。” 在这江湖上,不管是谁,哪怕是官府,都要给慕容家一点面子。 但是,沐霁月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你家老庄主平时那么忙,所以没空教养儿女,那她娘呢?难道也不教教规矩?” 这是明晃晃的说慕容清清没规矩了,慕容清清咬碎了一口银牙,好想扑过去打两巴掌。 随从苦笑一声,“主母去世十多年了。” 霁月恍然大悟,“原来有娘生没爹教。” “……”众人蒙逼了,说的都是事实啊,没办法反驳。 慕容清清被硬生生的打脸,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气的抓狂,“死丫头,你胡说什么。” 她都气糊涂了,忘了自己已经落在对方手里。 但,沐霁月没忘记,一双如水的明眸转了转,灵动异常,“难道我说错了?你这么没规矩,还是我来教教你吧。” 这托大的语气,好像是慕容清清的长辈。 慕容清清被刺激的满面通红,胸口都快气炸了,“凭什么?你算哪根葱?” 沐霁月挥起小手,就是两巴掌,“啪啪,就凭我比你有本事,就凭你是我的俘虏!” 她微微蹙眉,软了软红红的小手,有些嫌弃。 打人还是让别人上吧。 慕容清清整个人都懵了,脑袋一片空白,好半响火辣辣的脸颊疼的要命,才反应过来,“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愤怒的快疯了,张牙舞爪的想扑过来。 但是,她刚一动,长剑就抵过来,她赶紧朝后退,却被一脚踢飞,“啊。” 慕容清清被踢的浑身疼,眼泪都下来了,但更多的是羞辱,“你踢我?你疯了吗?” 随从们见状,连忙上前去救,但是,一道剑光袭来,硬生生的逼退了他们。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姐又被人制住了,急的不行。 霁月看着倒在地上的白衣少女,微微摇头,满眼的不屑,“真不懂事,清泉山庄上下都这么上不了台面吗?” 她极尽嘲讽的话语,生生的刺痛了慕容清清的心,羞恼不已,“你到底是谁?敢不敢报名字?” 这不对劲,明知她是清泉山庄的大小姐,却还是这么无礼,到底是仗着什么?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看着一只微不足道小蝼蚁,“敢啊,但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你以后可以尊称我为四小姐。” 嚣张到了极点,也强横到了极点,却艳烈如火,让人眼前一亮。 “……”大家呆呆的看着她,心中敬畏极了。 慕容清清受此奇耻大辱,浑身都在发抖,小脸白白的,眼眶都红了,“阿呸,你还当我的主子?你脑子没病吧?” 霁月又是反手一击,不屑一顾,“你想当我的奴才,我还看不上呢,除非你有半秋的武功,有半春的沉稳,有半秋的聪明劲,有半冬的温柔。” 半秋的眉头一皱,“主子,您太为难她了,她下辈子都达不到您的要求。”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也是,资质太差。” 慕容清清的脸都扭曲了,居然说她还不如几个丫环? 她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头砸过去,“去死。” 霁月不闪反迎了上去,轻轻一挥,小石头换了个方向,朝慕容清清飞去,砸中她的脸,“啪。” 慕容清清整个人都不好了,双手捂着脸,又惊又怒,不会毁容了吧? “你就不怕我父亲报复吗?他是最疼我的!” 霁月眼晴一亮,好像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你父亲的武功有多高?是武林第一人吗?” 慕容清清只当她怕了,骄傲的扬了扬脑袋,“当然是,你现在跪下来求我的话,说不定……”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太好了,我就喜欢挑战第一高手,打败了他,我就是第一了,省事省心。” 第一千二十章 继续保持骨气 第一千二十章继续保持骨气 半秋立马笑了,“他肯定不是您的对手,不过,盼着他多撑几招,让您过过瘾。” 众随从们惊呆了,妈蛋,语气一个比一个嚣张。 那可是清泉山庄的山庄啊,她们这些丫头片子哪来的底气? 会几招就眼中无人,天下无敌了?太天真了! 慕容清清眼珠一转,有了恶毒的主意。“好,我带你去挑战我父亲。” 挑战?等着被辗压吧,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 第一高手的武力是常人无法想像的! 到时她要让这些人全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 霁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行啊,在前面带路。” 她拉下帘子,悠哉的躺回去。 马车施施然的往前驰去,半秋提着长剑瞪着慕容清清。 慕容清清瞪着一双美目,委委屈屈的说道,“我要坐马车。” 她浑身都疼,心好乱,一点都不想动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而且她这脸肿成猪头,爱漂亮的她只想藏起来。 半秋冷冷的嘲讽道,“没你的份。” 慕容清清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却只能硬生生的忍下来,“我要骑马。” 半秋断然拒绝,“不行。” 慕容清清没想到一个丫头都这么强横,太不给她面子了,“我不会跑的!让你主子跟我说话!” 她还想看父亲怎么收拾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呢。 马车帘子揭起来,一张粉嫩的小脸探出来,笑眯眯的拒绝,“那也不行。” 笑容太甜了,梨涡浅浅,但是,话语绝决。 慕容清清呆了呆,“为什么?” 沐霁月倚在窗边,“没有理由,就是不许。” 这么任性的话,居然没毛病。 众人面面相视,仔细扒拉一下江湖各大势力,没有符合条件的目标人物。 一名随从激愤的大叫起来,“四小姐,我劝你一句,凡事不可太过,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霁月奇怪的看过来,“留了啊,否则你们还能活着吗?” “……”众人呆住了。 霁月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像看着一群不懂事的孩子。 “不要再吵,否则惹毛了我,管你是什么慕容家的大小姐,照杀不误。” 虽然她是笑着,但话里的冷意让人不敢质疑这话的真实性,也承担不起后果。 慕容清清咬紧牙关,跟在马车后面,越走越憋屈,双脚越来越疼了,疼的眼泪都下来。 她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苦! 她咬了咬牙,看着那一辆慢吞吞的马车,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她实在走不动了,刚想停下来,一鞭子抽过来,气的快炸开了。 混蛋,没人敢这么对她! 她实在没办法,手指向其中一名随从,“你过来背我吧。” 随从眼晴一亮,迫不及待的冲过来,“是。” 她趴在随从的背上,又气又恼又羞,前所未有的挫败涌上心头。 她发誓,只要有机会,一定会百倍的奉还。 暮色四合,光线昏暗,在最后一刻进了一座小镇。 马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前,小二高高兴兴的上前迎接。 “客官快进来,我们家是镇上最好的客栈。” 车门打开,跳下来两个英姿飒爽的少女,垂立在一边。 小二愣了一下,这是丫环? 只见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探出来,侍女赶紧扶住,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下来,身段轻盈,款款生姿。 一行人走进客栈,半秋吩咐下去,“要上好的席面,最好的酒,最好的菜。” 小二怔怔的看着那个被簇拥在中间的美丽女子,心神被夺,整个人都呆掉了。 好美,美的如九天玄女下凡尘。 “还不快去。”半秋不耐烦的轻喝,她家主子长的再美,也会饿啊。 “是是。”小二如梦初醒,赶紧下去。 霁月挑了个位置坐下,丫环们围着她忙活开了,洗了一把脸,洗了手,喝了几口热茶,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一个身影窜了过来,坐在她对面,怒气冲冲的瞪着她。 是慕容清清,她灰头涂脸的,衣服上全是灰尘,整个人灰扑扑的,全无白天的光鲜亮丽。 霁月目不斜视喝了一口热茶,慕容清清狠狠瞪了她一眼,伸手就要拿茶壶。 “这是云雾茶?每年出产不过区区五斤,你是哪里弄来的?别告诉我是抢来的。” 这茶只供于各国的皇室,量太少了,物以稀为贵。 除了偷,除了抢,她想不出第三个答案。 半春将自家带的餐具铺在桌上,小心的服侍。 半夏和半冬抱着寝具上楼,忙个不停。 半秋守在一边,时刻戒备着。 至于慕容清清的话,没人搭理她。 见她不走,半秋不耐烦的喝道,“谁让你坐在这里的?你还不配跟我家小姐坐在一起。” 太不识趣了,她是囚犯,好吗? 慕容清清被气的够呛,满面通红的站了起来,“哼,也给我一桌好酒好菜。” 她坐在隔壁一桌,怒气冲冲的瞪着沐霁月。 小二笑容满面的应了,“好勒,客官,马上好。” 半秋凉凉的声音响起,“你有钱吗?” “我怎么没钱,我……”慕容清清呆住了。 她的声音噶然而止,忽然想起自己值钱的东西都被搜走了。 如今的她身无分文,啥都没有。 半秋冷哼一声,德性,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给她两个窝窝头,一碗白开水就行了。” 慕容清清恼羞成怒,“这是虐待!” 半秋立马摆了摆手,“行,什么都不用给了,谢谢。” 霁月像个无事人般,慢条斯理的拿起筷子,慢慢品尝热气腾腾的饭菜。 味道一般,但胜在食材新鲜。 咦,这个炒山猪片还是很不错的,很肥美,好吃。 慕容清清忍不住盯着桌上的菜,口水都快下来了,她好久没进食了,肚子饿扁了。 其实,只要她说几句软话,沐霁月也不会为难她的。 但是,她的公主病发作了,“不吃就不吃,谁稀罕,这么粗劣的东西,也只有你们这种没见识的人喜欢。” 霁月终于抬起头,笑眯眯的颌首,“有个性,有骨气,继续保持。” 这下子,慕容清清想反悔都不行,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吃。 慕容清清嘴角直抽,郁闷的不行,这都什么人呀? 第一千二十一章 江湖第一美人吃鳖 第一千二十一章江湖第一美人吃鳖 她忽然想起一事,“我晚上睡哪里?” 霁月这次没有为难她,直接吩咐道,“给她一个房间。” 半秋眼珠一转,“是,小二,给她一间最便宜的房间。” 实在是看慕容清清不顺眼,拽不拉叽的,好像谁欠了她。 “好的。” 同一时间,慕容清清哇哇大叫起来,“不行,我习惯出门睡天字号。” 霁月嘴角抽了抽,难不成还要供着她? 也不想想自己的处境,一味的试探,真的好吗? 半秋是直肠子,当场拉下脸,“习惯是可以改的,既然不满意,那就去睡柴房吧。” “你……”慕容清清眼珠一转,“四小姐,就当我向你借钱,到时见了我父亲,一并还给你,不,双倍的还你。” 霁月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高傲的拒绝,“我不差钱,钱多了也是一种负担。” 这么欠揍的话,让人吐血。“……” …… 天字号的房间还行,干净整洁,一水的红木家具,房间很大,除了卧室,还有一个小小的起居室。 霁月坐在梳妆台前卸妆,一点点露出原来的模样。 半秋有些好奇,“主子,您天天将自己的脸化成这样,我觉得好陌生,还是您原来的脸好看,我们在秦国,应该不会被认出来的,您没必要这么辛苦。” 天佑的通辑令是到不了秦国的! 霁月将脸洗的干干净净,感觉很清爽,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有备无患嘛。” 也不算是易容,就是改动了几处细节,妆容浓了点,看上去跟原来的五官相差很大。 好吧,主子的性子向来说一不二,半秋转了个话题。 “主子,为什么要带着她?她太讨厌了,处处挑刺。” 人质嘛,就该安分的待着。 慕容清清根本没把自己当人质,闹腾的不行,好想抽她一顿。 有的住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真是烦人。 霁月拿出自制的护肤品,涂了一层保湿水,慢悠悠的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找点乐子打发时间吧。” 她说的轻松,但半秋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主子的想法她不敢多问,只要听话就行了。 “您真的要去找慕容义?” 忽然,一道闪电闪过,不一会儿,闷雷炸开了,轰隆隆的作响,豆大的雨点落下来,拍打着窗户。 半秋冲过去关窗,“哎呀,居然下雨了,幸好我们投了店。” 要是在野地,想想就酸爽。 霁月还是挺喜欢下雨天的,前提是待在屋子里不出门。 半春站在她身后,替她打理着一头乌黑的发丝,“好大的雨,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吗?” 霁月漫不经心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白白嫩嫩,黑眸明亮,鼻子高挺,双颊丰润水盈,嫩的掐得出水。 “多留几天,就当休息了。” “是。” 接下来的几天,都在下雨,霁月也不着急,窝在房间看看书,写写字,下下棋,弹弹琴,别提多逍遥自在了。 其实,这样的日子才是最舒服的。 偶尔看着外面行走在雨中的行人,有种莫名的幸福感。 但是,慕容清清就悲剧了,住柴房吃窝窝头,哪里都不能去,本是娇生惯养的人,哪里受得了这种苦楚? 这不,很快就病倒了。 霁月得知消息后,让人将慕容清清搬去房间,还叫了大夫给她治病。 总之,是没有亏待她。 至于那些被抓来的随从早就放走了,还省了饭钱呢。 过了七八天,慕容清清依旧缠绵病榻,病情不见好转。 灿烂的阳光照了进来,洒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霁月扔下书本,伸了一个懒腰。 门被推开了,半秋气鼓鼓的走进来,一脸的不快。 霁月挑了挑眉,“还没有好?” 半秋郁闷的不行,“不知道怎么回事,该理说,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没好?” 霁月来了兴致,“去瞧瞧。” 来到慕容清清住的房间,半秋轻轻一推,门锁上了,她朝天翻了个白眼,微微用力,将门锁震开了。 里面的人背对着她们,不知在干什么。 听到动静,她的身体一震,手中的药碗翻了,她捂着嘴巴回过头,咳的脸都红了,“咳咳,你怎么来了?我不用你猫哭耗子假好心……” 她气喘吁吁,脸色腊黄,显然是病的不轻。 霁月嘴角直抽,她怎么会觉得是来探病?自我感觉太好了! 她上前几步,轻轻扶住慕容清清,顺手搭上对方的脉博,慕容清清的眼睛一瞪,“别碰我。” 霁月眉头一挑,收回手,慕容清清的身体晃了晃,没有站稳摔在地上,疼的哇哇叫。 但霁月就这么看着,没有去扶,凉凉的说道,“没有喝药,怪不得不见好,半秋,给她记账,这几天请大夫的钱,药钱,房钱,还有饭钱,加十倍。” 整一个神经病,给她开了药又不喝,到底脑子里装了什么? 自己是自己的,痛苦也是自己的,没人能代替她。 半秋最喜欢看慕容清清吃鳖,太高傲了,好像全世界就她美,就她高贵,其他人都要跪舔她。 “好的。” 慕容清清挣扎着爬起来,累的不行,额头全是冷汗。“哟,你不是嫌钱多吗?” 别看她面上不露,心里震惊的不行,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吃药的? 难道,暗处一直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一想到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的脸色变来变去,很是精彩,霁月微微摇头,她那点小心思也只能瞒瞒自己。 “钱再多,也不能在你身上浪费一文钱,不值得。” 这极尽嘲讽的话,把慕容清清气的抓狂,“你……咳咳。” 她很想骂人,但咳嗽的厉害,咳到最后,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虚弱无比。 她挣扎着爬到床边,翻身躺了上去,仅仅这一个过程,就累晕了。 前所未有的软弱,让她好想哭,好委屈,好想杀人。 等她脱了困,第一件事就是将这对主仆碎尸万段。 霁月玩味的看着她,仿佛能看到她心里去,“跟我玩心眼?下辈子吧,蠢货。” “你……”慕容清清气的眼眶通红,眼泪都下来,忽然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浑身一震。 第一千二十二章 是示威,是炫耀 第一千二十二章是示威,是炫耀 她眉眼染上一丝笑意,他终于来了,太好了! 她终于能得救了! 给她等着,得罪她的人统统去死! 耳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你等的人终于来了。” 慕容清清大惊失色,惊恐的看着沐霁月,像看着一个妖怪。 那道清朗的男声越来越近,“清清,清清,你在哪里?清清。” 焦急而又忧心忡忡,显然关系不一般。 霁月深深的看着慕容清清,慕容清清如被定住了,手脚僵硬,动弹不得。 霁月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忽然扬声道,“在这里,进来吧。” 门被重重推开,一个俊朗的男人冲了进来,“清清……两位是?” 他第一眼看到了站在面前的女子,被那双纯净如水的眼晴吸引了。 这眼晴真美! 霁月呆呆的看着他,神色复杂到了极点,无法用言语形容。 向来直爽的半秋整个人都傻掉了,眼珠子快掉下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她手指着那个年轻的男子,嘴唇直哆嗦,“主子,他……他……” 她如见了鬼般,太震惊了,连话都说不清楚。 天啊,这人的长相跟自家的主子一模一样,不对,不是一样,是非常的相似。 自家主子的长相更偏柔美,这男子的长相更英气更阳光,但是,非常的像啊啊啊。 如果说没有半点关系,她是不信的。 年轻男子也是怔怔的看着沐霁月,长的很可爱,很娇俏,很讨喜,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这种好感来的忽然,来的猝不及防。 室内的空气像是僵滞了,寂落无声。 慕容清清看到了他们的异常,心中莫名的涌起一丝慌乱,挣扎着爬起来,“桐哥哥,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配上惨白的小脸,别提有多委屈了。 吴桐心里一疼,上前扶住她,面上浮起一丝怜惜。“怎么瘦成这样?” 慕容清清如找到了靠山,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一把抱住他,“我被人欺负的好惨,病了好几天,没吃好没睡好。” 她的眼泪让吴桐很心疼,忍不住轻轻拥住师妹。 “不要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温柔的声音像有无尽的力量,让慕容清清精神一震,猛的伸向沐霁月,“就是欺负我,桐哥哥,你快帮我出气。” 她像找到了家长的孩子,又抖起来了。 她冲沐霁月扔了一个示威的表情,别提有多嚣张了。 吴桐微微蹙眉,有些不快,原来是她欺负人?真看不出来! 看着很软萌很可爱啊,果然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他的语气不悦,沐霁月看着他,如照着镜子般,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心底升起一丝莫名的亲切感,这是一种血缘的本能。 “我姓……安,你叫我安姑娘吧,你呢?你叫什么?” 如话家常般,语气轻松自然,像邻家妹妹般亲切。 她是个很有感染力的女孩子,吴桐的神情稍霁,“吴桐,清泉山庄的弟子,不知我家师妹哪里得罪了姑娘,要如此欺负人?” 谁都不能欺负慕容清清,这是他的誓言! 他对慕容清清有不一样的感情,霁月能看出来,神情有些异样。 心情酸酸的,涩涩的,有种莫名的不喜。 “错,我是她的债主,你来的正好,替她还债吧。” 吴桐呆若木鸡,震惊的不行,“啊,债主?” 万万没想到是这种答案! 慕容清清能感觉到他们之间有种奇怪的气场,这让她非常的紧张,“桐哥哥,别听她胡说八道,她最会糊弄人,她虐待我,欺负我,把我的脸都打肿了,不把我们清泉山庄放在眼里。” 她恶狠狠的瞪着霁月,“姓安的,你敢不敢承认对我所做的一切?” 霁月优雅的拂了拂发丝,“打你是看得起你的,换了别人,我还不乐意打呢。” 骄傲的不可一世,这就是沐霁月。 哪怕知道答案会让人不快,但又如何呢? 她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 也无须讨好任何人! 吴桐勃然大怒,对她的好感一扫而空,原来是个不讲理的小丫头。 “我们清泉山庄的人,不劳别人教训,我向来不欺负女人,只要你自掌几巴掌,打到我师妹满意为止。” 霁月是何等骄傲的人,当场就冷笑一声,“呵呵,你师妹满意?可我不满意啊,怎么办?” 吴桐目瞪口呆,见过不讲理的人,但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霁月像是没看出他的恼怒,扬了扬小手,“来吧,让我见识一下清泉山庄的本事。” 她抽出半秋的长剑,在空中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七朵金朵闪现。 吴桐倒抽一口冷气,这是清泉剑法的起手式,而他只能挽五朵剑花。 “你……你怎么会用我们清泉山庄的剑招?难道你跟我们清泉山庄有渊源?” 慕容清清又惊又怒又怕,“姓安的,你是偷学我家的武功?你能不能要点脸?啊,你干什么?” 霁月随手挥过来一剑,剑招轻灵如水,说不出的敏捷灵动,如清泉般潺潺。 她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怎么样?” “你怎么会……”慕容清清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是清泉山庄的不秘之传,最有名的杀招,她前几天对敌时用过。 问题是,这招式比她使的好,而且不止好一点点。 霁月又使了同样的一招,但比刚才好上一点,又来一次,连使了几次后,招式越发的精妙。 吴桐呆住了,这招式比师父使的还要精妙,好可怕的人。 “你学了师妹的剑招?难道你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而且还能自动调整精华,招式一次比一次好。 霁月挑了挑眉,又使了一次,“也?你也有这本事?” 这分明是示威,是炫耀!太孩子气了! 吴桐嘴角抽了抽,这一幕让他觉得有种莫名的喜感。 慕容清清不喜欢他们太接近,更不喜欢他们之间的气场。 她忍不住插了一句话,“那是自然,我家桐哥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习武天才,你怕了吧。” 第一千二十三章 请赐教 第一千二十三章请赐教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面有愁色,“你资质很好,可惜,没有遇到一个好师父。” 她好大的口气,居然占评成名已久的江湖前辈。 吴桐勃然大怒,“放肆,不得侮辱我师父。” 他最敬爱的人就是师父,师父将他养大,教他武功,对他恩重如山。 霁月二话不说抽出长剑,“来吧,本小姐让你看看真正的好剑法。” 练练飞舞,星星闪烁,流光溢彩,如银河系的璀璨星空,美的惊心动魄。 而在眩目的美丽下,难掩凌厉的杀招。 美到了极点,也残酷到了极至。 吴桐看的喘不过气来,一颗心揪住,看的目不转晴,直到那一片星空消失了,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这是……什么剑法?” 霁月利落的收势,脸不红气不喘,平静如初,“流星剑法,如何?” 吴桐悟性极高,剑术极为高明,被人吹捧为最出色的后起之秀,也被默认为最有天赋的后辈。 清泉山庄最优秀的弟子! 他能看出这套剑法的精妙,每一招都很精妙,给人极致的视觉享受,也能一招致命。 这算是美丽的残酷吗? 他神情呆呆的,“我从来没听说有流星剑法。” 霁月自傲的一笑,“你当然不会听说,因为是我自创的。” 吴桐大惊失色,目瞪口呆,“自创的?你没开玩笑,你才几岁啊?剑术怎么可能登峰造极?” 看着这个年纪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却不同于他的温和,锐利而又锋芒毕露。 要知道,就连他的师父,清泉山庄的庄主也没有自创剑法的本事。 自创剑法,听上去简单,其实难如登天,千年百来,又有几人能自创剑法? 慕容清清呆若木鸡,三观都震裂了,真的这么厉害? 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难道比她父亲还牛逼? 不可能,依她看来,不过是糊弄人的假把式,就像街头卖艺的,看着精彩绝伦,其实都是些骗人的把戏,没有真材实料。 迎着众人异样的目光,霁月平静无波。 “你我差不多的资质,可我已经能自创招术,而你,再努力也只是一流的剑客,而不是顶尖的。” 虽然对方只比划了几招,但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她轻轻一声叹息,“你师父私心太重了,你落在他手里太浪费了。” 她的话太惊世骇俗了,吴桐呆呆的看着她,没有一点反应。 慕容清清本身只会几招花拳绣腿,吃不了苦的后果。 她看不懂沐霁月的流星剑法,只觉得好看,却看不出有多厉害。 “住口,桐哥哥,不要听信她的鬼话,她是故意离间我们的感情。” 霁月根本不搭理她,“虽说敝帚自珍是常态,师父都喜欢留一手,但他留的也太多了,啧啧啧,慕容义,名不副实。” 这等于是人身攻击了,慕容清清气的暴跳如雷,“桐哥哥,你难道任由她污蔑我父亲吗?还不动手?” 她自知武功不行,不敢挑战对手。 霁月冷笑一声,“明知他不是我的对手,还让他来送死,你们父女俩倒是一脉相承的自私。” 慕容清清快被气疯了,有这么说话的吗?“安四,你血口喷人。” 霁月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这是被说中了,恼羞成怒吧,有本事你反驳啊。” 慕容清清气的眼眶都红了,大声叫道,“我父亲对朋友义气当先,对家人疼爱有加,对弟子俩呵护倍至,天下人都知道……” 霁月呵呵一笑,“这年头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多。” 这话一出,吴桐的脸色变了,慢慢抽出长剑,神情肃穆,“安小姐,吴某不才,想请教您的武功。” 霁月认真的打量他几眼,“半秋,陪这位吴公子练练,别伤了他。” “是。”半秋直勾勾的盯着吴桐看,心中有无数谜团。 吴桐的脸色很难看,“这是看不起我的身手?” 他的声音冷冷的,任谁被看不起,都会不痛快。 霁月慢吞吞的开口,“是啊,等你打败了我的丫头,再向我挑战吧。” 这话也太直接了,没有任何掩饰,张扬而又恣意。 不知怎么的,吴桐心中的怒火渐渐消了,年少轻狂,恃才傲物,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出色的人都骄傲,但骄傲成这样,直率无伪,还是很可爱的。 “你很嚣张。” 霁月一本正经的点头,“嗯,因为我有嚣张的本钱。” 吴桐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你这性子不好,太容易惹祸了,以后改改吧。” 霁月高傲的扬了扬下巴,“没事,能惹祸,也能摆平。” 天才都是骄傲的,吴桐很理解,因为他也是同类。 但,他的骄傲深藏在体内,而她,表露在外面,怎么高兴怎么来。 这性子……没来由的让他很羡慕,“你父母不管你吗?”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也得他们活着呀。” “……”吴桐目瞪口呆,这话,这语气怎么这么古怪呢? 似是遗憾,又似庆幸,又似无奈,却听不出一点感情。 慕容清清像是抓到了把柄般,兴奋的叫了起来,“原来是个没爹娘教的野丫头,怪不得这么蛮不讲理,啊啊啊。” 一道白光闪过,她的裙摆带子松了,裙子嗖的往下掉,露出白色的亵裤。 吴桐呆住了,嘴巴张的老大。 慕容清清又羞又气,手慌脚乱的提起裙子,气的眼泪都下来了。 出了一个大丑,好丢人! 霁月一脸的无辜,笑的很甜。“不好意思,没拿稳剑。” 慕容清清气哭了,拼命跺脚,“桐哥哥。” 吴桐连忙转开视线,慌乱的挥剑而上,“请赐教。” 半秋二话不说冲上去,举剑招架,“主子,我来。” “小心点。”霁月不慌不忙的退到后面,双手抱胸,懒懶的站着观战。 清泉剑招以轻灵著称,而半秋的剑法是杀人招式,出了名的快狠准,一开始,吴桐就被打的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但他基础打的很牢,见识很广,悟性又高,很快就看穿了对方的弱点,开始反攻,很快就将局面扳平,半秋似有顾忌,没有用上最辛辣的杀招,一时之间斗了个平手。 “啊。”忽然慕容清清发出一声尖叫,所有人的目光看过来。 第一千二十四章 乱指控 第一千二十四章乱指控 慕容清清软倒在地,痛苦的抱着肚子,浑身发抖。 吴桐的手一抖,脸色大变,不顾一切奔了过去,“清清,你怎么了?” 他弃招时满身是破绽,只要轻轻一剑他就完蛋了,但半秋默默收起剑,没有追击。 他一把抱起慕容清清,心急如焚的摸摸她的额头。 慕容清清眼泪狂流,一脸的惶恐,“我好痛,桐哥哥,她给我下毒了,快救我。”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痛不欲生的样子。 霁月无语望天,尼玛,她什么时候下毒的? 瞎说什么鬼话呢,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出手了? 她倒要看看玩什么花样! 吴桐心神大乱,抖着手拿出一颗碧绿色的药丸,塞进她嘴里,“不要怕,我有解毒丸。” 他紧张的看着她,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但慕容清清还是脸色很差。 “怎么样?”吴桐温柔的帮她拭去额头的汗珠,紧张兮兮的看着她。 慕容清清绝美的容颜染上一层轻愁,眉头紧皱,痛苦不已。 “不行,还是很痛,桐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说到后面,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楚楚可怜。 吴桐心急如焚,肝胆欲裂,“不会的,清清,你别怕,一切都有我。” 他猛的抬头,看向沐霁月,面露恳求之意,“安小姐,我师妹得罪了你,我向她代你道歉,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计较,还请赐解药。” 为了慕容清清,他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低声下气的求人。 他本来对眼前的女孩子有几分好感,但看到痛不欲生的师妹,这份好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淡淡的厌烦。 霁月挑了挑眉,神色莫辩。“你很喜欢她?” 她的声音很低沉,情绪莫名,吴桐愣了一下,“呃?” 什么意思? 霁月一脸的郁闷,看着这张脸露出蒙逼的样子,完全没办法直视。 “是?不是?” 吴桐很茫然,心里七上八下的,眼前的女子神秘莫测,手段让人不寒而栗。 “安小姐,我们在谈解药……” 霁月表情认真极了,“这个问题很重要,回答我。” 吴桐的脸滚烫,很尴尬,也很无措,怀里的女子忽然仰起头,柔柔的说道,“桐哥哥,我也很想知道。” 慕容清清含羞的看着他,温情脉脉,深情款款。 吴桐的脸刷的通红,不敢看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极好,却从来没有说破过。 她太出色,太漂亮了,从小到大身边都围着好多人,他有时挤不过去。 他咬了咬牙齿,“是,我很喜欢她。” 说出这句话,他整个人都豁出去了,反而感觉轻松了。 喜欢就是喜欢,没办法隐藏真心。 虽然这么想,他却始终不敢低头看怀里的女孩子。 慕容清清苍白的脸染上一圈红晕,眉眼全是喜色。 向来骄傲出色的桐哥哥,终于将喜欢说出口了。 她就说嘛,她这么出色,没人会不喜欢她的。 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能逃脱她的魅力。 不过呢,只有最出色最厉害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桐哥哥是很好,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霁月将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微微摇头,原来是不对等的关系。 她心思一转,“喜欢到什么程度?愿意为她去死?” “是。”吴桐已经豁出去了,没有什么好丢脸的。 坦然的面对,哪怕是失败,他也不后悔。 霁月深深的看着他,他虽然有些傻,但品行不错,光明磊落,很赤诚。 “你的眼光很差,可惜了。” 可惜了,喜欢上这样的女孩子。 心机太重,不是问题,关键是,慕容清清骨子里太轻浮,太自以为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将围着她转,漂亮姑娘的毛病都有。 吴桐呆了呆,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霁月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微微一笑,“我可以给她解药,不过有个条件。” 她决定给慕容清清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她,沐霁月,不是可以随便算计的。 吴桐一心想救人,急的不行,“你说。” 霁月抿了抿嘴,神情严肃,“不许喜欢她,不许跟她在一起,不许娶她。”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大家呆呆的看着她。 慕容清清的脸色大变,又气又怒,“姓安的,你管的太多了,你不会喜欢上桐哥哥吧?你不要痴心妄想,他不会喜欢上你的。” 本来嘛,吴桐只是她的备选之一,但有人来争,立马不一样了,成了宝贝。 吴桐的脸色很难看,咬紧牙关,眼神微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霁月才不管他在想些什么,都不重要,“怎么样?我在等你的答案,你师妹体内的毒会死人的哟。” 吴桐直勾勾的看着她,像要看到她心里去,“为什么?” “我不喜欢。”霁月随口说道,没有多少真心。 吴桐气的不轻,没见过这么任性的人。 她轻轻的一句话,就要毁掉他的人生。 “就因为你不喜欢,所以就要为难别人,毁了别人的一生幸福?你不觉得太自私吗?” 看着他脸上的愤怒,霁月挑了挑眉,感觉很好玩,跟照镜子似的,有趣。 “我喜欢就行,别人幸不幸福,关我什么事?” 嗯,这才是沐氏风格,霸气冲天。 吴桐不禁气结,眼神都冷了几分,“我还以为你是个很不错的人,是我看走了眼。” 霁月浑然不在意,笑眯眯的说道,“没事,多错几次就有经验了。” 吴桐愕然,这到底是什么人?太奇怪了! 半秋笑喷了,“噗哧,主子,这种事不需要太多经验吧。”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亮,“在挫折中成长,大家都这么走过来的。” 淡淡的一句话,却透着一股沧桑,莫名的让人难受。 吴桐的心一疼,下一秒却震惊万分,他这是怎么了? 居然心疼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子? 他一定是吃错药了! 霁月看了看他怀中的女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快选择吧,她撑不了多久,答不答应呢?” 敢算计她?啧啧,不知死活,从来都是她算计别人的份! 第一千二十五章 挖坑自己填 第一千二十五章挖坑自己填 慕容清清不禁急了,拼命阻止,“桐哥哥,不要,我宁愿死也不要你答应她。” 她后悔了,不该说自己中毒了,现在怎么办? 霁月挑了挑眉,明明没中毒,还非要指控她下毒,真当她好欺负? nnd,非要让她知道花儿的颜色! “我数到十,她就毒发身亡了,你自己考虑吧。”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她就开始数数了,“一,二,三……” 慕容清清急的眼泪都下来了,她太清楚吴桐是个什么样的人,信守承诺,一诺千金,将信义看的很重。 他一旦发誓,那他们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本来不是非他不可,但现在,成了她心头的朱砂痣。 一想到此生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她就心痛如绞,痛的无法呼吸。 “桐哥哥,你听我说,我……”她鼓起全身的勇气,准备如实了,却惊恐的发现,她发不了声! 吴桐关切的看着她,“清清,你要说什么?” 慕容清清费力的张着嘴巴,但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她急出了一身汗,这是怎么回事? 啊啊啊,谁来帮帮她! 看着慌乱惊恐的女子,吴桐心疼坏了,“安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霁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哦,毒发前的征兆,刚才数到几了?” 半秋忍笑忍的厉害,“八。” 霁月微微颌首,“八,九……” 十即将出口,吴桐的脑袋一片空白,双手紧握成拳,“好,我答应你,这辈子都不会娶慕容清清,如果违了此誓,让我……不得好死。” 他的的脸色苍白如纸,但语气很坚定。 为了救喜欢的人,他愿意接受这样的条件,哪怕会痛苦。 霁月的眼神变了几变,“不不,让她不得好死。” 吴桐脸色一变,“安小姐,还请不要太过分。” 他怎么可能拿心爱的女子发誓? 霁月眼珠转了转,退了一步,“那换一个,若你们在一起,都将永世不得超生。” “好。”吴桐闭了闭眼,强忍着心痛,说出了誓言。 慕容清清痴痴的看着他,一颗芳心碎成无数片,心痛不已。 他怎么这么傻啊? 霁月的神色很复杂,跟她长的这么想像,怎么就没有半点像她呢? 她这么狡猾机灵,他怎么这么单蠢? 简直是丢她的脸嘛! “没想到你这么情深意重,真是太可惜了。” 吴桐不想知道她嘴里的可惜是指什么,急急的问道,“解药呢?” 霁月手掌托着一颗白色的药丸,送到他手里,“拿去吧,用内力帮助药性挥发,会好的快些。” 吴桐毫不犹豫的将药塞进慕容清清的嘴里,慕容清清拼命挣扎,急的快哭了,“唔唔。” 她的内心是崩溃的,鬼知道这药丸里面有什么东西。 以小妖女的性子,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她不得不怀疑,这才是真正的毒药! 天啊,救命啊。 吴桐按住她的下巴,硬是将药喂了进去,“不要乱动,听话,快服下,不管如何,生命是最重要的。” 药丸滚进喉咙里,慕容清清欲哭无泪,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完了,这下子全完了。 她瘫软在地上,面如死灰,精神极差,额头的冷汗将头发都打湿了。 吴桐的手按在她后背,将用力输入她体内,帮她将药性化开。 不知过了多久,“咕咕。”一声异响响起。 慕容清清腹内咕咕叫,痛如刀割,疼的哀哀叫。 这次是真疼,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连连吸气。 吴桐急的不行,“这是怎么了?” 慕容清清的眼泪哗拉拉的下来,恶狠狠的瞪着他。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把她坑死了! “好痛,她给的是毒药。” 吴桐闻声色变,勃然大怒。 “什么?安小姐,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霁月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不要着急,带她去茅坑,排出来就好了。” 吴桐一听这话,风中凌乱了,不及细想,一把抱起慕容清清飞奔出去。 看着他慌乱而狼狈的身影,霁月忍不住大笑,“哈哈哈。” 好好玩,妈蛋,这次慕容清清要拉虚脱了! 药丸的主要成分是巴豆哟。 跟她玩心眼,这就是下场,哼哼。 半春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主子,您真的下毒了?” 霁月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半秋立马送上茶水,她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开口,“没有。” “那她怎么……”半春的声音噶然而止,恍然大悟,“原来是自作自受,心眼也太多了,她这是图什么?” 好好的整这么一出,真是有病。 她家小姐多机灵的人啊,岂是一般人能算计的? 霁月的心里跟明镜似的,“想让吴桐替她出头呗,她越惨,吴桐就越生气,越会记恨我。” 为了怕吴桐不肯下死力,不肯为她拼命呗。 这理由也是醉醉的,但有些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半秋都听傻了,郁闷的不行,“卑鄙无耻,这女人真不是东西,吴公子的眼睛瞎了吗?怎么喜欢这种女人?” 这年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吗? 霁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多瞎几次就好了。” 青梅竹马的情分不一般,而且架不住人家会装小白莲啊。 男人都喜欢楚楚可怜的小白莲,喜欢娇娇弱弱的无脑女,就是不喜欢自强独立的那类。 半秋沉默了半响,有些无奈,“主子,您这么帮他,他未必领情。” 霁月拈了一块绿豆糕,慢条斯理的啃着,“我会在乎吗?” 半秋猜不透她的心思,若是不在乎,为什么出手? 但若在乎,还有心情吃点心,哎,看不懂啦。 “主子,吴公子的长相……他跟您……”她犹豫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说。 “我们很像?”沐霁月摸了摸自己易过容的脸。 半秋用力点头,眼晴晶晶亮。 “是,七成像,眼晴一模一样,要不,您露出真容给吴公子看看?” 如果没有关系,打死她都不信。 自家主子是公主,那吴公子就不可能是普通人! 霁月略一思索,“不着急,先看看情况,不许露出一丝口风。” “是。”四人齐齐应了。 第一千二十六章 我跟她老子谈 第一千二十六章我跟她老子谈 早晨,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说不出的舒服,霁月闭着眼晴,很享受早晨的清新空气。 空气中有露珠的清香,有花草的纯然味道,微风吹过,送来一阵怡人的香气。 耳边传来一声,“安小姐,安小姐。” 霁月微微睁眼,看着不远处的男子,神情淡然,“吴公子叫我?” 吴桐怔怔的看着这个飘然若仙的女孩子,远远看着轻盈如精灵,巧笑嫣然,像个仙子,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但是,她所做的那些事,却像极了小妖女,让吴桐很忌惮。 随随便便给人下毒,这是好人吗? 他心底涌起一丝淡淡的困惑,“你不姓安!” 她的反应慢了几秒,不像是正常的的反应。 霁月挑了挑眉,他倒是个敏锐的,可惜聪明是聪明,但依旧被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怎么说呢,安是我母姓。” 吴桐很好奇她的身世,但交浅言深是大忌,而且他没打算跟她深交。 他犹豫了一下,“原来如此,安小姐,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清清?” 清清昨晚拉了一晚上,整个人都虚脱了,大夫开了药方,但效果不行。 出乎他的意料,沐霁月很好说话,“好啊。” 说走就走,吴桐在前面带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霁月的态度很不错,有说有笑,吴桐暗暗松了一口气,“以后能不能别再给她下毒?我知道你只是想吓唬她一下,没有伤她性命的意图,但是,清清从小身体娇弱,天真又简单,受不得折腾……” 他知道沐霁月不好惹,但是,为了心爱的师妹,他也是蛮拼的。 就算不能跟她在一起,但他也会选择守护在她身边。 只是,他看到沐霁月像看白痴般的眼神,很不自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好像他很蠢,蠢到让人无法直视。 霁月忍不住嘲讽道,“看看你的眼有多瞎。” 天真又简单?呵呵,这到底想恶心谁呀。 自己眼瞎就算了,还逼着别人跟他一起眼瞎,脑子进水了。 男人啊,都只看女人的外表,殊不知有些女人天生是戏精。 吴桐有些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已经逼我发下誓言,还不肯放过她?” 他也不是针对沐霁月,但对方的眼神让他非常的不舒服。 霁月高傲而又不屑的说道,“只要她安安份份的,我还不屑针对她,她还没有资格当我的对手,太弱。” “……”这么屌,让别人怎么活? 两人已经走到房门口,被里面的人听的一清二楚,差点气的吐血。 “那我还要谢谢你的看不起?” 推开门,只见慕容清清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浑身无力,气色极差,活脱脱的像是脱水的茄子。 霁月嘴角微勾,落落大方的笑道,“不用谢,因为谢了也没用,依旧瞧不上你。” 慕容清清一看到她,一肚子的火气,“那你来干吗?别告诉我,是故意来看笑话的。” 她装被毒害,反被对方坑了一把,拉肚子拉到绝望,全是眼泪啊。 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偏偏还是哑巴亏。 她只是沐霁月手下败将,沐霁月毫不留情的奚落,“笑话天天看,慕容清清,你不是聪明人,所以别在我面前耍花样,没用的。” 慕容清清眼中闪过一线羞恼,忽然恶意满满的开口,“安小姐,你很喜欢我桐哥哥吧。” 吴桐的脸色大变,急急的喝止,“清清,不要胡说。” 他不安的看着霁月,心虚莫名。 霁月此嘴角微勾,“喜欢呢,说不上,不过觉得他太傻,忍不住同情他。” 慕容清清早就发现这个女人对吴桐的态度不一般,特别的宽容。 “再多的解释就是掩饰,我知道,我桐哥哥长的好,人品出众,没有女孩子不爱的,你耍了那么多花样,逼着他发誓,不就是想得到他吗?有我在一天,你就别做梦了。” 她咄咄逼人,气焰嚣张,有种莫名的优趣感。 霁月忍不住笑了,“噗,不错,你说的笑话让本小姐很开心,来人,打赏。” “是。”半秋漫不在经心的扔出一个金元宝,态度轻慢。 慕容清清羞辱对方不成,反被羞辱了,气的浑身发抖。 “安四。” 霁月笑吟吟的道,“再来一个,哄的本小姐开心,有你的好处。” 她完全把对方当成了小丑,任由她嘲笑的小丑,全然不放在心上。 全方位的辗压,对心高气傲的慕容清清来说,极为刺激。 “你太过份了,桐哥哥,你亲眼看到了吧,她就是这么欺负我的。” 她拉着吴桐的胳膊,委屈的眼眶通红。 吴桐跟她一起长大,宠她成了习惯,立马心疼了,“安小姐,我师妹年纪小不懂事,还请多包涵……” 霁月奇怪的反问,“我有这个义务吗?” 又不是她父母,为什么要包涵? 吴桐愣住了,哑口无言,“……” 慕容清清暗暗运气,气的想骂人。 一双乌黑的眼晴看过来,霁月笑的古怪,“对了,你师妹七天之内不得移动,否则这辈子都将缠绵病榻。” 吴桐大惊失色,“什么?她的毒不是解了吗?” 霁月一本正经的说道,“哦,她刚才的话惹毛了我,我下了一点毒,慢慢享受吧。” 有些人就是欠虐,不打都不行。 慕容清清半信半疑,她真有这个本事? 但是,她是不会放过抹黑对手的机会,哭哭啼啼,“你好残忍,好无情,没有人性……” 霁月不耐烦的喝道,“再多说一个字,我立马毒死你。” 慕容清清的哭声立止,又惊又怕,像只受惊的小白兔,可怜极了。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真心无语,装可怜有毛意思? 她最喜欢真刀真枪的对掐,输赢都痛快。 但是,这一招对男人是最管用的,吴桐的一颗心全在慕容清清身上,怜惜万分,“安小姐,还请给清泉山庄一点面子。” “面子值几个钱?清泉山庄算什么东西?”霁月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她脾气一上来,天皇老子的面子都不给,“她老子应该很快就到了,我到时跟他说话。” 第一千二十七章 你变心了! 第一千二十七章你变心了! 换句话说,他们不配跟她对谈,级别不够,还是让家主出面吧。 她的视线落在吴桐英俊的脸上,微微蹙眉。 明明不蠢啊,怎么被个女人哄的团团转? 看来,美人的杀伤力太大了。 慕容清清被羞辱的满面通红,“这是指我们师兄妹都不配跟你说话?” “总算有自知自明了。”霁月微微颌首,矜持又优雅。 她身上有种秒杀全场的强大气场,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那一份锐气,犀利如名剑。 这话一出口,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霁月却一脸的得瑟。 换句话说,你们都没有资格跟她谈条件。 骨子里透出来的不屑,把慕容清清气的吐血。 如此狂妄,如此嚣张,这是想逼死谁呢? 扔下这句话,霁月挥了挥小手,扬长而去,背影洒脱至极。 慕容清清心思飞转,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桐哥哥,你走吧。” “什么?”吴桐愣住了。 慕容清清眼泪汪汪的,看着沐霁月的眼晴像见了鬼般,害怕又惶恐。 “你快走吧,我不想连累你,她是不会放过我的。” 她浑身索索发抖,却面露坚毅之色,一再的催他离开,一副为了他死也甘愿的痴情模样。 吴桐的心都快化了,怎么肯离开,“别胡说,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弃你而去。” 慕容清清紧紧拽住他的手,一脸的惊怕,“可是,我怕……” 吴桐揽着她娇弱的身体,心疼坏了,“不用怕,她如果想杀我们早就杀了。” 慕容清清依偎在他怀里,小声的哭泣,别提有多可怜了。 吴桐不停的劝慰,哄了半天,才将她哄的不哭了。 她两眼红肿,痴痴的看着他,欲言又止,“她……好像对你很有好感,不如……你顺势接近她,讨得她的欢心……” 她的话断断续续,很为难,很纠结的样子,但意思很明白。 想办法接近沐霁月,让对方爱上她,再控制住对方。 这就是用感情作武器! 吴桐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胡说什么?” 他心目中善良可爱又甜美的姑娘,怎么会想出这么卑鄙办法? 欺骗女人的感情,是最让人不耻的。 再说了,他不觉得沐霁月喜欢他。 慕容清清不但不羞愧,反而更加的委屈,眼泪哗拉拉的流,“难道这是我愿意的吗?我的心比谁都痛,但是,如果不这么做,她会伤害你的。” 她捂着胸口,有气无力的大叫,脸色白的吓人。 她流露出来的心疼,软化了吴桐的心,吴桐心底的怒气一扫而空,她也不容易,好端端的惹上这种祸事,都吓坏了。 她是为了他着想,就算做的不对,也不该指责她。 她什么都不懂,出发点是好的! “不会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慕容清清听不得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的站在她这一边? 他……对那个女人似乎有好感! “还有她不敢做的事吗?她是个疯子,她看上了你,你可以虚以蛇委,趁机拿捏住她……怎么了?” 冰冷的视线将她下面的话都冻结了,慕容清清的脸色一僵。 吴桐特别失望,“你真的这么想?” 他喜欢单纯善良的她,而不是心机重处处算计别人的女孩子。 慕容清清的心颤了颤,到嘴边的话变了味,“……是,我死不足惜,但不能忍受她对你下手,只要你好好的,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含着热泪,深情款款的看着他,百般娇柔,千般的风情,万般的情意,让吴桐心软了,轻轻一声叹息,“你太傻了。” 慕容清清主动扑入他怀里,热泪盈眶,梨花带雨,“桐哥哥,我真的很喜欢你,好想跟你在一起,但是,我知道不可能了,她不会放过我们的,桐哥哥,你听我一句,只要拿捏住她,她就舍不得杀你,呜呜,我好怕她会杀你……” 她还不肯放弃,想用感情控制沐霁月! 被感情控制的女人都很傻,会做很多傻事! 沐霁月的强大让她很忌惮,也越发想控制住对方。 吴桐在心里无声的叹息,轻拍她的后背,“她不会杀我的。” 他的语气坚定,好像很有把握。 慕容清清一愣,“呃?为什么?” “直觉。”这就是吴桐的答案。 慕容清清的脸色变了几变,紧张的追问,“你也查觉到她对你有好感?那你呢?是不是也很喜欢她?”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不行,桐哥哥是她一个人的,谁都别想跟她抢! 吴桐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想到哪里去了?那是不可能的。” 吴桐下意识的回答,“这不需要理由。” 这话一出,气氛立马变的怪怪的,慕容清清如见鬼了般瞪大眼晴。“……” 吴桐微微皱眉,“怎么了?” 慕容清清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伤心不已,“你说话的语气跟她好像,桐哥哥,你变心了!” 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没有原则力挺她的男人! 吴桐愣住了,神情复杂到了极点,很像吗? 他不知不觉受了影响?这也太快了! 他好半响才抹了一把脸,“别胡说,你身体如何?哪里不舒服?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先吃几颗解毒丹试试。” 他拿出药丸要喂她,慕容清清避了过去,眼泪汪汪的问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你变了!” 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担心,好像这是很正常的事。 要是换了以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吴桐微微蹙眉,有些不喜欢她指控的语气,“她要杀你,早就动手了,不是吗?” 那位安小姐虽然脾气不好,但举止洒脱大气,浑身透着一股尊贵。 相比之下,小师妹就显得小家子气。 慕容清清心底升起一股不明之火,声音都尖锐了,“桐哥哥,你让我很失望,你走吧。” “清清。”吴桐吓了一跳。 慕容清清怒红了双眼,狠狠瞪着他,“走。” 吴桐沉默了半响,默默往外走,刚走到门口,一个身影扑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他,“桐哥哥,你不要走,是我不好,是我小气爱吃醋,全是我的错……” 第一千二十八章 月下谈心 第一千二十八章月下谈心 夜深人静,孤星闪烁,一轮弯月时不时的躲到云朵后面,光线时明时暗。 霁月坐在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心神恍惚。 “安小姐。”一个身影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她愣了一下。 是吴桐,他拎着一大包药,匆匆赶回来。 霁月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这么晚还没睡?” 这药是给慕容清清开的?呵呵,她还真的下毒了,被人指控下毒,她可不背这个锅,索性成全了慕容清清。 不过,她下的毒不致命,只是让人每天昏昏欲睡,嗯,别人是解不了的。 吴桐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不也没睡吗?这么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她整个人缩在大披风里,只露出雪白的小脸,看着很脆弱,很娇小。 “睡不着。” 轻轻的一句话,却透着无边的寂寞。 吴桐心里有些难受,“那……我陪你聊聊天吧。” 明知她有多厉害,但看到软萌可爱的她,忍不住想亲近。 哪怕多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霁月指了指旁边,神色淡淡的,“也行,坐吧。” 她的态度平平,不怎么热情,似乎不大开心。 吴桐默默的陪着她坐着,看着她清丽的面容,莫名的有种违和感,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好像背负了很多东西,有着不属于她年龄的成熟。 但是,背负的再多,也不能让她停下脚步,她是个奇怪的女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霁月回过神,侧头看了看他,“怎么不说话?” 她的气质偏冷,有种高岭之花的疏离感,但是,坐在她身边,却有种莫名的安心。 吴桐也觉得自己很奇怪,明知她不好惹,也明知不该靠近,但还是坐着不动。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他们不熟,也不知该说什么,但那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让他忍不住坐着陪她。 霁月忽然来了兴致,“你有父母吗?” 吴桐的脸色变了变,这也太直接了,有这么问话的吗? 但,正因为是沐霁月开口,他才没有翻脸,没有。” 他是个孤儿,他的师兄弟们都是孤儿,除了清清师妹和武师兄外,大家都一样。 其实,师兄弟的感情都不错,但是,毕竟不是至亲。 他其实挺想有个亲人的,血脉相连的亲人,可惜,哎。 霁月托着下巴,很平静的点了点头,“嗯,我也没有。” 她的语气太平淡了,听不出半点波动。 吴桐有些茫然,有些心酸,“……你这是安慰?” 只有孤儿最能理解这种孤独的心情,他们比谁都渴望有个家,有相亲相爱的家人。 霁月淡淡一笑,“随你怎么想。” 她笑容清浅,梨涡微动,却有种深深的孤寂。 那种身体深处散发出来的孤寂,让人忍不住想抱抱她。 吴桐的心被深深的触动了,“你很寂寞。” 他也是一样的寂寞,但是,这种心情不能跟任何人说,说出来就成了矫情。 他是吴桐,清泉山庄最出色的弟子,被无数人看好的后起之秀,风光无限,走到哪里都被捧着。 但是,内心的某一个角落,空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块,特别难受。 白天时还好,喧闹的浮华暂时掩去了,但,夜深人静之时,那一股孤寂就会涌上心头,无所不在。 无数个夜晚,辗转难眠,练剑到天明。 霁月没有跟陌生人谈心事的习惯,一笔带过了,“哪个人不寂寞?寂寞寂寞就好了,你从小在清泉山庄长大?怎么成了慕容义的弟子?” 她心中有很多谜团,他到底是不是她的同胞手足? 如果是,他怎么会流落到秦国?又怎么会在清泉山庄? 是有心之人的安排? 还是有人隐在后面? 在没有查清楚之前,她不敢擅动,免得成了炮灰。 吴桐愣了一下,“呃,我有记忆时就在清泉山庄了,从小就是慕容庄主的弟子。” 霁月微微蹙眉,有些意外,“除了你师父,你还有亲人吗?” 她的声音一顿,坦然的回过去,“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吴桐心里怪怪的,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了他?不行!“虽然不可能跟师妹在一起了,但是,我不会喜欢上别人。” 霁月嘴角抽了抽,想太多了,少年。“你年纪还轻,说这话太早了,总有一天会遇到真心的爱侣,一起欢笑,一起共同面对风雨,一起迎接挑战。” 吴桐呆呆的看着她,忍不住问道,“你遇到了吗?” 霁月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神色,幽幽叹息,“我以为遇上了,其实是错觉。” 好吧,这下子吴桐轻松了,不再胡思乱想,人家有喜欢的人! 汗,被清清的话影响了。 “他伤了你的心?你别难过,你这么好,会遇到更好的人。” 霁月淡淡的道,“我不难过,只是有些不舒服、” 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关键时刻却不相信她,呵呵。 那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吴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了变化? 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多了一丝气恼,一丝郁结,却变的鲜活起来,生动鲜明,有血有肉,丰满了起来。 要知道,她平时太冷静了,行为举止成熟而又老练,让人敬而远之,心生畏惧。 只有这个时候,才像个正常人的女孩子,会生气,会闹小性子。 他更喜欢这样的她! 他想了想,“要不,我帮你去揍他一顿?” 他就直接这么说了,却不想想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揍人。 霁月眼珠转来转去,嘴角微勾,扬起一丝神秘的笑容,“不需要,我才不会让他好过呢。” 让她不爽,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吴桐嘴角抽了抽,这是要报复的节奏?好吧,她高兴就行! “你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子。” 这一点霁月是承认的,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嗯,跟大家格格不入。” 吴桐急了,“不,其实你很好很好,真的。”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霁月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要爱上我,姐不是你能高攀的人!” 第一千二十九章 无知是一种幸福 第一千二十九章无知是一种幸福 “……”吴桐一脸的蒙逼,神马鬼? “哈哈哈。”霁月忍不住大笑,他的表情太逗了。 吴桐这才反应过来,嘴角直抽,太顽皮了。 “你逗我玩?” 霁月嘴角含笑,用力点头。“对呀,不行吗?” 看着她灿烂的笑脸,吴桐生不起怒气,反而盯着她看,“你笑起来还挺可爱的,而且……” 虽然性子不好,太霸道太任性,但让人生不出半点不快。 霁月扬了扬眉,“什么?” 吴桐不禁呆住了,那种熟悉感又一次油然而生,来的这么忽然,又汹涌。“我们没见过面吧?” 他敢肯定没见过,但总有一种错觉,好像见过般。 这种感觉让他很无措! 霁月神情复杂的看着他,难道这是血缘的力量?“不好说,说不定小时候见过。” 吴桐心里一动,“我一直在清泉山庄,你呢?” 或许真见过呢,他很想知道为什么对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有种天然的亲切感,莫名的让他喜欢。 霁月神色一变,悠悠叹息,“在一个你永远想不到的地方。” 虽然她没有真正经历过冷宫生活,但每次看到身上的旧伤痕,就能想像出来,那有多惨。 吴桐的心如被一只不知名的大手拽住,喘不过气来,“想不到?” 她过的不好吗?一想到,他就浑身难受。 霁月神情一阵恍惚,在冷宫里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吃不饱穿不暖,人人都能欺负的地方。” “怎么会?你父母……”吴桐忽然反应过来,脸色更难看了,“去世的很早?” 霁月揉了揉眉心,莫名的有些伤感,可能夜色太暗了。“是啊,据说我出生的第一天,她就去世了。” 吴桐误以为是难产,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抱歉,我不该问……” 霁月摆了摆手,随口说道,“不,你应该知道的。” 吴桐愣住了,“什么?” 霁月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心神恍惚之下果然会乱说话。“我累了,该睡了,晚安。” 不管是不是手足,她都没有想过相认,毕竟她不是本尊,不是吗? 亲情不是她的! 纤细的身影在眼前果断的转身,吴桐有些心急的冲上前,“等一下。” 他一着急,一样东西飞了出来,落在霁月脚前,霁月捡了起来,细细一看,神情僵住了。 这是半块玉佩,玉色上好,跟她的那半块一模一样。 不用猜了,这就是铁证。 好将玉佩递了过去,“这是你的玉佩?” 吴桐急急的接过来,细心的打量了几眼,见没有损伤才吐出了一口气,这是他从小就带在身边的东西,据说是家人留给他的。 “是我的。” 他一抬头,就见霁月的神情怪怪的,“你怎么了?” 霁月心乱如麻,怔怔的盯着他猛看,真正的血脉相连吗? “我想,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吴桐心神大震,猛的一把拽住霁月的胳膊,神情激动极了,“你说什么?你知道我的身世?我是谁?我的父母是谁?他们在哪里?为什么不要我?” 从小到大,他都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的是孤儿吗? 他姓什么?是什么人?自己的父母是谁?有没有兄弟姐妹呢? 他无数次的查找自己的身世,可惜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是孤儿,比谁都渴望能找到自己的家人。 他太激动了,把霁月的手都拽疼了,但是,霁月没有吭声,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渴望,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 真相太残忍,何必自苦呢。 她重重推开他,扭头就走。 吴桐快要绝望之时,好不容易探到一点身世的消息,怎么肯轻易放弃?赶紧追了上去,“安小姐,安小姐,为什么不让我知道真相?” 他有种直觉,她身上藏着他非常想知道的真相! 霁月怜悯的看着他,能猜到他被送出宫的原因,他是嫡后所出的皇子,在皇宫里是活不下去的。 流落在外面,最起码保住了性命,这就是那个女人临终前最大的心愿吧。 “有时候,无知才是一种幸福,吴桐,你好好的活着,就是对你母亲最大的安慰。” 她想,那是一个好母亲,为了儿子活下去拼尽一切的好女人。 可惜,好女人通常遇不到一个好男人。 吴桐的脸色惨白如纸,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却不愿意相信,“我母亲?她怎么了?难道她已经……去世了?” 霁月定定的看着他,“是。” 吴桐的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阵阵发黑,霁月轻轻扶住他,无声的叹息。 打击这么大吗?他一定很渴望找到自己的家人吧。 可惜,死的差不多了。 吴桐紧紧拽住她的胳膊,眼眶通红,“怎么会?她怎么去世的?我父亲呢?” 父亲?一言难尽,霁月苦笑一声,“吴桐,忘了我刚才的话吧,你要幸福啊。” 就算是为了他们的母亲,也要幸福的活着。 她的语气太古怪了,吴桐的心神大震,用力盯着她猛看,“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跟我……” 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不一样的信息,好像,他们是非常亲近的关系,是错觉吗? 还没有等他搞清楚,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是慕容清清,她不知何时过来的,身着一袭黑衣,眼神冰冷的可怕。 她还很虚弱,被两名侍女扶着,但是,气势不弱,好像着火的火车头。 吴桐呆了呆,见她虚弱的快要倒下的样子,忍不住上前扶住她,“清清,你怎么出来了?” 霁月看着两人交缠的双手,不禁摇了摇头,无声的叹息。 慕容清清怒火冲天,好像被背叛的妻子,气势汹汹的怒喝,“我不能出来吗?大半夜的你们孤男寡女的拉拉扯扯,不知廉耻。” 半秋从暗处走出来,“不好意思,我是个大活人。” 什么叫孤男寡女,眼瞎了吗? 但是,在慕容清清眼里,丫环不算人。“安四,你要点脸,好吗?你父母没教过你礼义廉耻吗?勾搭别人的男人是不道德的行为。” 第一千三十章 不适合当皇帝 第一千三十章不适合当皇帝 吴桐震惊的看着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喜欢的人怎么会这么不懂事?“清清,不许胡说,我们没有什么。” 慕容清清委屈的红了眼眶,“我眼晴还没有瞎!” 就算远远的看着,也能感觉到他对这个女人是不一样的。 怎么说呢,能挑动他的七情六欲! 这是最让她生气的! 吴桐很尴尬,“你不要这么无聊,安小姐,安小姐。” 沐霁月没兴趣跟他们啰嗦,转身就走,利落极了。 但吴桐心急如焚,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啊。 他赶紧追过去,但衣袖被人拽住了,慕容清清流下了委屈的眼泪,伤心不已,“不许走,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妖精了?那我算什么?” 吴桐最见不得她哭,心里一软,“我有重要的事情问她。” 慕容清清一把抱住他,感觉他的心离的越来越远了,“这种借口骗骗小孩子吧,桐哥哥,我看上去像傻子吗?你不许喜欢上别人,你是我的!” 她不喜欢这样,他的眼里只能有她! “呃?”吴桐怔怔的看着梨花带雨的女子,心软的一塌糊涂。 喜欢她,已经是一种习惯,很难改掉。 慕容清清的心一定,有了底气,横了他一眼娇嗔道,“听到没有……” 后面的话听不见了,霁月慢吞吞的走着,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回到房间里,霁月已经恢复了平静,接过半秋送过来的白开水,喝了一小口。 半秋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主子,为什么不告诉他?” 那是主子的亲兄弟,血脉相连,最亲的人啊。 霁月神色淡淡的反问,“告诉他什么?惨烈而又痛苦的真相?还是复杂到绝望的身世?” 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一切都无可挽回。 他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除了怨恨和难过外,还能有什么? 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半秋很不甘心的说道,“可他是皇子,有资格继承皇位,二皇子根本不配当皇帝。” 那个新皇没有半点好的,大家都不喜欢。 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她相信,所有人都会欣喜若狂的。 作为下一任皇帝的亲姐妹,自家主子的地位更加的显赫,没人再敢对她不敬。 霁月微微摇头,她想的太简单了,“你觉得吴桐是什么样的性格?” “爽朗大气,性格坦荡,就是……”半秋想到那个纠缠不清的女人,有些不悦,“有点单蠢,不过这个可以改变的。” 将那个女人悄无声息的处理掉,又不难喽。 霁月苦笑一声,改变?不是光杀人就能解决的。 “他连慕容清清的真面目都没认清,空有一身武功,脑子太简单,太要命了,他的性子根本不适合复杂的朝堂,当皇帝也是需要本事的。” 是性格问题,他阳光,他善良,他爽朗,都是优点,但是,作为皇帝,就是致命的弱点。 坐在高位就代表着承担更重的责任,要为天下黎民负责。 一旦做错了决定,那将是要命的。 而且,他根本驾驭不了那些老奸臣滑的朝臣,主弱臣强,将是大灾难。 半秋却不以为然,“有您就行了呀,您可以帮他。” 她家主子多厉害啊,没有她办不成的事。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不,这世上没有谁能帮谁一辈子,我也不会为了任何人牺牲自由和个人生活,再说了,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可不乐意干。” 与其整天出谋划策,紧迫盯人,还要担心被皇帝清算,不如自己干呢。 她要是想当皇帝,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半秋愣住了,“主子。” 霁月语重心长的说道,“功高震主,历朝历代没有一个辅国大臣能全身而退。” 在权利面前,人心易变。 而她没有为别人牺牲的神圣情怀,她不是圣母! 半秋抿了抿嘴,好吧,自家主子确实是个恣意的人,纵有千般的才智,人家不乐意干啊。 ……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霁月坐在院子里,喝着香茶,吃着各色水果,很是享受。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求见,是慕容清清。 她今天打扮的光鲜亮丽,衣服精致,首饰名贵,打扮的像名门千金般。 “安四,我想跟你谈一谈。” 她打量着那个慵懒靠坐在椅子里的少女,明明站没有站相,坐没有坐相,一件素色的衣裙,不施脂粉,只戴了一对珍珠耳环,但是,唇红齿白,肌肤如雪,举止优雅又尊贵,仿若那些曾经见过的贵女。 慕容清清的脸色很不好看,她特意打扮的这么隆重,却有种小丑的感觉。 最可恨的是,她穿上最好的衣服,戴上最名贵的首饰,依旧被对方的绝世风华辗压了。 只有一个椅子,她只能站着,感觉像仆人般。 而那个舒舒服服坐着的人,全然没有让坐的意思,笑的不屑,笑的张扬,“谈?你怎么还不清楚自己的分量?你不配。” 就是这种骨子里透出来傲慢,让慕容清清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想杀人。 她咬碎了一口银牙,“我们谈谈吴桐。” 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霁月的脸。 霁月淡淡的说道,“我对他不感兴趣。” 慕容清清可不相信这话,大晚上勾勾缠缠,还算没兴趣?那怎么才算有兴趣? “不,你很感兴趣,我的眼晴没瞎,我这个人呢,从小就倔强,只要认定的东西,就不会让给别人。” 她直接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不容许任何人反驳。 她骨子里是个很自负的人! 霁月见多了得公主病的人,早就习惯了,“你哪是倔强?是偏执,所以你不适合当他的妻子,嗯,你这辈子也不可能嫁给他。” 因为有她在! 慕容清清的脸色大变,她不肯放弃?“那你就行了?我是清泉山庄的大小姐,你又是什么人?听我一句话,离他远远的,否则我不会客气的。” 霁月笑吟吟的反问,“怎么不客气?” 慕容清清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如果可以,真想一杀了之,可惜,她打不过人家。 “这里有十万两银子,你拿去吧。” 第一千三十一章 这是抢钱啊 第一千三十一章这是抢钱啊 她一脸的肉痛,恋恋不舍,这些年是她多年的积蓄,好心疼啊。 霁月震惊的瞪大眼晴,“给我?” 妈蛋,这年头怎么也有这么老套的手段? 慕容清清只当她欣喜若狂,心中不屑,“拿了钱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想,这笔钱够你舒舒服服的享受一辈子了,你是聪明人,会知道怎么选择的。” 在外面,霁月的衣服都是轻便简单的,也不怎么戴首饰,所以给了慕容清清一个错觉,她不够有钱。 她根本不知道,沐霁月是掌控三国经济的幕后推手,富可敌国。 霁月嘴角微勾,“给我一百万两。” 慕容清清神情僵住了,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冷气,“什么?你疯了吗?” 整个慕容山庄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钱。 她这是抢钱啊。 霁月冷笑一声,“这点钱打发叫化子还差不多,不过,在你心里,你和他的感情就值这点钱吗?” 能用钱买感情的人,会懂感情吗?那才是笑话! 慕容清清恶狠狠的瞪着她,“安四,你的胃口太大了,会撑死人的。” 霁月不禁乐了,眼界太低,真心没办法,“一百万算很多吗?” 要知道,她名下的产业每年收益都在千万两左右。 半秋跟在霁月身边待久了,早就不将钱当一回事,太多了,都麻木了。 “不多,区区一百万而已,还不够建一条商铺。” 霁月把玩着小手,笑吟吟的道,“哎呀,被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穷的只剩钱了。” 嚣张而又霸气,却是大实话啊。 慕容清清被刺激的眼晴都红了,这分明是故意刺激她的,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她的耳朵一动,忽然对准自己的脸颊就是两巴掌,“啪啪。” 白皙的脸浮起鲜红的五指印,霁月愣住了,她有毛病吧。 慕容清清捂着脸,大声哭道,“不要打我,我已经照你的吩咐,拿出了我所有的积蓄,我真的没钱了,求求你,你拿了这些钱就走吧,不要再来害我桐哥哥,我桐哥哥没有钱,真的。” 她的声音又尖又高亢,很是刺耳。 一道身影如阵风般扑过来,捧着慕容清清的脸,整个人都惊呆了,“怎么回事?清清,你的脸……” 怎么肿成这样?很疼吧。 慕容清清含着热泪,弱弱的说道,“不疼,一点都不疼,桐哥哥你不要担心。” 楚楚可怜,娇弱无力,最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吴桐心疼不已,“是谁打的?” 他本来是来找沐霁月问清楚的,但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在他的眼皮底下,慕容清清一再的受伤,这下子还伤了脸,这让他很愧疚。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慕容清清心中暗喜,她太了解他了,只要她一哭,他就会心疼。 “是我自己打的,桐哥哥,你不要问了,这钱也是我要给的,十万两银子买你的平安,很值得。” 含糊不清的话语,其实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直接往沐霁月身上泼脏水,而且不是一盆!是无数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沐霁月,一副怯生生的害怕模样。 霁月不禁气乐了,她不就是想安静的待会儿吗?就这么难? 一个戏精,整天装小白莲,不累吗? 吴桐皱着眉头看向沐霁月,以她的性子完全做的出来。“安小姐,是你打的?我知道她不会说话,经常得罪人,但是……” 不能怪他这么想,她当着他的面下毒都敢,打几巴掌不算什么事。 霁月小脸一沉,“你可能不了解我的性子。” 她不高兴了,所以大家都别想高兴。 吴桐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霁月伸出一根纤细的食指,“十巴掌。” “是。”半秋二话不说冲过去,吴桐急了,抽剑迎战,护着自己的宝贝小师妹。 两人战成一团,慕容清清嘴角扬起一丝得逞的笑容,跟她斗?找死! 还没等她开心完,迎面一个掌风袭过来,她吓了一跳,连忙朝后退,但不管怎么退,掌风如影随行,“啪啪啪。” 半冬打的可用力了,用尽全身的力气,几巴掌下去,慕容清清的脸肿成了猪头,再无半点娇美的模样。 “救命,桐哥哥救我。”慕容清清疼的厉害,眼泪都下来了,但是,对方是个女人,对她的眼泪免疫,打的更狠了。 丫的,敢算计她家主子,真不知天高地厚。 慕容清清被打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脸颊火烧火撩般的疼痛,心底涌起一股惧意,不会毁容吧? 一想到这,她哭的像死了爹娘般,凄惨无比。 吴桐听到哭声,一回到就看到了一个猪头,吓了一跳,“不要打了,安小姐,我代她向你道歉。” 霁月像看白痴般看着他,“道歉有用吗?我好好的名声都被你们这对狗男女毁了,你们联合起来诬陷我打人,好啊,那我打给你们看。” 对他的那点好感消耗怠尽了,他没有脑子吗? 平时很正常的,只要一看到慕容清清就昏了头,成了没头脑! 慕容清清惊的下巴都掉下来了,这……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这让人怎么接? 吴桐震惊的瞪大眼晴,“……你是说,不是你打的?那是谁打的?是她?” 他看向对面的半秋,一脸的控诉。 他对沐霁月有种莫名的亲近和敬畏,不敢直接怼上,但对一个小丫环,完全没压力。 半秋泪流满面,“主子,我终于明白你昨晚的话了,有些人的脑子不够用,那就这样吧。” 这智商在宫庭里,活不过一天,妥妥的。 就凭他这态度,干吗累死累活的帮他? 她终于明白了主子的选择! 主子才是真正的聪明人,看的远,看的清楚!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在江湖够用了,毕竟大家的智商都差不多低。” 半秋庆幸不已,跟对了主子就是好啊,否则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是,还是主子英明。” 慕容清清惶恐不安的声音响起,“桐哥哥,不要打了,安小姐只是跟我要点钱,打几下出出气,不要为了我得罪她,她很有背景,我们惹不起。” 第一千三十二章 做人要低调 第一千三十二章做人要低调 吴桐整个人都木掉了,半信半疑,呆呆的看着沐霁月,这是真的吗? 她不像是那种坏女孩啊。 慕容清清见状,心中更加的不快,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她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 可现在,为了一个陌生的女子,他居然只是怀疑? 沐霁月很无语,说的好像她混黑社会似的。 “噗哧,要钱?区区十万两银子,想羞辱谁呢?” 哪里都有白莲花,一个江湖心机女,长见识了。 其实长的美丽有心机是好事,但算计人,就太过分了。 吴桐的脸黑了,震惊的看着霁月,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慕容清清没想到她这么配合,心中暗喜,面上更加的楚楚可怜,“这是嫌钱不够?可我就这点钱,要不,我将首饰都给你吧,还请高抬贵手,让我们师兄妹一马。“ 她不遗余力的抹黑霁月,还拿下身上的红宝石项链和耳坠。 整的好像霁月是恶霸似的,霁月的恶劣因子全被激发了出来。 她扬了扬下巴,嘴角轻扬,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给我?” 慕容清清的眼神一沉,笑的太美了,最恨比她还美的女人,好想划花她的脸蛋! “是,这是我最值钱的首饰,是我父亲送我的生辰礼物,虽然很心疼但比起桐哥哥,我什么都舍得。安小姐,我桐哥哥是个很单纯的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玩不过你的,你不要再耍他玩,还请跟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泼了无数盆脏水,但是,霁月才不在乎呢,盯着首饰看了半天,一脸的嫌弃,“哎,这首饰……” 半秋笑眯眯的配合道,“小姐,虽然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对她这种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 一句话直接将慕容清清秒杀了,这种人?什么人?最低等的人呗。 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女子,就算是清泉山庄的大小姐又如何,在官府面前不值得一提。 沐霁月是镇国公主,真正的天之娇女,无人比她更尊贵。 说句实话,沐霁月真心没将慕容清清当对手,档次太低。 但是,半秋最讨厌别人抹黑自家主子。 这种人一定要打疼她,她才会知道轻重。 “也是,她没见过好东西,眼皮子浅嘛,她以为大家都跟她一样又穷又傻。” 慕容清清的脸色黑如炭底,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她心高气傲,眼中无人,向来自负惯了,把自己当成了绝世美人,江湖第一美人,全江湖的人都要跪在她脚底下。 她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哪受过这样的羞辱,气的浑身发抖,身体摇摇欲坠。 半冬早就憋久了,忍不住吐槽,“毕竟是没读过几本书的女人,没文化。” 真心不懂,她到底哪来的底气? 就因为长的美?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美色又算得了什么? 慕容清清脸色惨白,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朝前摔去。 吴桐眼明手快,一把扶住她,气恼不已,“住口,道歉。” 霁月眨巴着眼晴,笑的很甜,“向谁?” 她身上有种让人无法直视的锐气,就算是笑着,依旧锋芒四射。 吴桐猜不透她的身份,但肯定不普通。 只是,他捧在手掌心的女孩子,谁都不能欺负。 “我师妹虽然不懂事,但是,她努力向你赔罪了,穷不是你羞辱她的理由。”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霁月一脸的蒙逼,“我明明在羞辱她没文化没修养,好吗?” “……”吴桐哑口无言,有种吐血的冲动。 还别说,慕容清清只是识字而已,没学过几本书。 她从小就习武,对读书没有什么兴趣,毕竟是江湖女子嘛,没人指望她才高八斗。 慕容清清又羞又气,这不是故意挑刺吗? 她出身江湖,学好武功才是正经事,再说了,她长的美啊,这就是她最大的资本。 她做不到的事情,只要一个笑容,就能让身边的男人去做,省心省力,太简单了。 霁月微微摇头,“算了,把钱和首饰收了,让他们滚蛋。” 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没必要再交集。 “是。”半秋笑容满面的去取慕容清清手里的东西,慕容清清的脸色变了几变,这是她最喜欢的首饰,真的要给她们吗? 好不甘心! 她挣扎了半响,才不得不依依不舍的放手。 她安慰自己,没关系,总有一天,会让对方百倍的偿还。 但这口气咽不下去,她忍不住嘲讽道,“你不是看不上吗?” 霁月都懒的搭理她,扬了扬小手,对自己的几个手下笑道,“这钱你们几个分一分吧,要是嫌首饰不好,那就去银楼换自己喜欢的。” 半春她们虽然是丫环,但从不戴别人用过的东西。 半秋笑嘻嘻的当场就将钱了,大家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她们跟在霁月面前,眼界早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霁月是个大方的主子,有什么好东西都不会忘了她们的。 这点钱在别人眼里是巨款,在她们眼里,也不过如此。 她们几人围观首饰,都有些看不上,红宝石的净度和色泽都不是上品,中品品相啦。 不过,最好的成色都是供应宫庭的,外面是拿不到的。 问题是,她们看惯了好东西,眼光就高了,自然看不上慕容清清最引以为傲的宝贝。 “谢谢主子,不过外面的首饰款式太老旧太土,没有您画的好看。” 那是肯定的,霁月自己的眼光和品味都超前,款式前所未见,特别新颖,配上宫庭手艺,那就是完美。 “云泥之别,不能比,主子,不如您开家银楼吧。” “这个主意太好了,主子,只要您平时没事的时候画几张图纸,其他的让手下去办。” 一个比一个口气大,开家银楼像吃顿饭般简单,把慕容清清气的不行。 装什么逼,恶心死人了。 众人叽叽喳喳,“也让世人看看你的本事。” 霁月笑眯眯的来了一句,“做人要低调。” 慕容清清的嘴巴都气歪了,酝酿了半天的情绪,全被破坏了。 歪楼歪成这样,还让人怎么说? 第一千三十三章 答应我多读书,好吗 第一千三十三章答应我多读书,好吗 她纵有百般的算计,但不知怎么的,全都走样了。 对手太强大,让她很无力,“你们……我……桐哥哥。” 她只能求助于自己的师兄,一点办法都没有。 吴桐的眉头紧皱,当机立断,“安小姐,麻烦交出解药。” 不愿再纠缠下去,他已经看出来了,所有的节奏都被对方把控住。 他们被牵着鼻子走,完全失控了。 霁月挑了挑眉,居然有一种坏坏的邪气,“解药?” 慕容清清的心一跳,妖孽啊! 吴桐很想气势十足的说话,但不知怎么的,在沐霁月面前,完全没有底气。 “你给我师妹下毒了。” 她身上有种很强大的气场,仿佛全天下都必须跪倒在她脚下的霸气。 霁月嫣然一笑,笑的调皮,“哦,我从来没下过毒,放心吧,她死不了。” 吴桐心里一咯噔,“从来没?那怎么解释她痛的死去活来?” 慕容清清的脸色一变,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沐霁月笑的不屑,笑的嘲讽,“只能说明她有当戏子的天赋,恭喜你,慕容小姐,哪天在江湖混下不去,还能当戏子养活自己。” 慕容清清的脸色大变,在世人眼里,江湖中人算是下九流,好好的名门是不屑混江湖的。 同样的道理,在江湖中人眼里,戏子是下九流。 “你才是当戏子的料,我是清泉山庄的大小姐,尊贵无比……” 尊贵无比?她把自己当公主吗?霁月有些牙疼,一本正经的打断,“哎,答应我,多读点书,好吗?” “……“慕容清清满腔的怒火如被一盆冷水浇下来,脸色忽青忽白,浑身直哆嗦。 被明晃晃的鄙视了! 用这种方法羞辱她,她硬是找不到理由反驳! 霁月笑眯眯的欣赏着她的窘态,丫的,非要跟她玩心眼,有意思吗? 身边的丫环笑的不行,“噗哧。” 讲真的,那些老奸巨滑的重臣都被自家主子耍的团团转,更不要说一介江湖女子了。 慕容清清长的再美,再有心眼,难道还比那些朝臣还会耍手段? 这不是开玩笑嘛! 慕容清清气红了脸,恼羞成怒,狠狠瞪着沐霁月,“你又读了几本书?” 到底是什么来路?江湖中没有这号人物,那官府千金?不可能,她的身手太好了。 那些娇贵的名门千金怎么可能习武? 她思来想去,都想不出来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霁月淡淡一笑,雍容而又优雅,“《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史记》《孙子兵法》《诗经》和《周易》《荀子》和《韩非子》《左传》、《战国策》《伤寒论》……” 百家诸子,四书五经,她都有所涉及,最喜欢的还是医书和史书。 这几年她虽然飘泊在外面,但手不释卷,看了无数的书。 她还在文气很足的南方建了一个庞大的书楼,供无数学子翻阅。 她喜欢读书,书里自有黄金屋,自有颜如玉。 慕容清清一脸的呆傻,她在说什么?好多书都没听说过啊! 只知道四书五经,却不知道到底是哪几本书。 吴桐也听呆了,愣愣的看着她,“这么多书?你都看过?” 他是清泉山庄长大,舞刀弄枪在行,但这书嘛,他也只是识字而已。 江湖人都不在乎才华,只会看你的武功高不高。 霁月在心里无声的叹息,她也知道,环境很重要。“不多,上万本而已。” 吴桐倒吸一口冷气,眼神多了一丝敬畏,“你都能看懂?” 长的美,武功高强,还有才华,这也太完美了。 霁月是爱书之人,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喜欢看书。“……还行吧,又不是很难的事。” 吴桐脑海里闪过一句话,顿时面色古怪,“可你说过,你在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地方长大,难道你骗了我?” 不应该啊,她说那些话时,他能感受到真诚。 慕容清清的脸色一变,他们背着她聊天?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就是比别人美吗?不就是武功比别人高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霁月才不在乎她是怎么想的,笑吟吟的说道,“这倒没有,这些书都是我十岁以后看的,我最喜欢《论语》和《左传》,强烈推荐你去看,《论语》能开心智,而史书能让人明白许多道理,能让人变的聪明起来。” 多读书总是好的,吴桐天资很好,可惜沦落到江湖,没有人教导。 吴桐怔怔的看着她,明明年纪差不多,她却让人感觉是长辈。 这是错觉吗? 她的善意他能感受到,也很高兴! 她是在关心他吧? 慕容清清见势不好,立马蹦出来,挡在中间,“你出身这么好,为什么还要欺负我?” 她不喜欢他们对视的样子,超级不喜欢! 霁月烦死她了,直接怼回去,“因为你贱!没有别的理由!” “……”慕容清清的脸色刷的通红,气的快哭了。 “你才是贱人,桐哥哥,你快帮我打她。” 她拉着吴桐的衣袖,眼泪汪汪的哀求。 吴桐的心情很复杂,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抽剑冲上去。 这两个女孩子是两个极端,一个强大到几乎无所不能,怼天怼地,嚣张跋扈。 而另一个,只会哭着求人,楚楚可怜,靠别人怜惜。 霁月翻了个白眼,真心看不上啊,“没用的废物,连报仇都要靠别人,活在世上就是浪费粮食。” 明明是江湖儿女,就该快意恩仇,刀起剑落,多爽快。 该学那些后宫的女人玩心眼,问题是,玩不好啊。 慕容清清习惯了别人帮她出头,习惯了借助别人的手得到一切。 “能让别人帮我,也是一种本事,不是吗?”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是,沐霁月笑喷了,“哈哈哈,蠢货。” 只有自己拥有的东西,才不会失去。 爹有妈有,不如自己有! 慕容清清被笑的面红耳赤,恼羞不已,拼命拉扯吴桐,推他上前。 但吴桐只是呆呆的看着,心乱如麻,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忽然,清脆的笑声顿止,霁月一双明眸锐利的看向某个角落,“躲在暗处的人可以出来了,别藏头露尾的,我发现你了!” 第一千三十四章 规矩由我定 第一千三十四章规矩由我定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一个玄衣男人走了出来,四十几岁的样子,很清瘦,虽然年纪大了,依旧很好看,可见年轻时有多俊美了。 最引人注意是一双眼晴,精光四射。 他一站出来,气场就不一样了,有了宗派大佬的霸气。 吴桐的眼晴一亮,“师父。” 慕容清清喜极而泣,飞奔过去,激动的不行,“父亲,太好了,您终于来了,父亲,她欺负我。” 她手指着沐霁月大声告状,委屈的不行。 慕容义轻拍宝贝女儿的胳膊,无声的安慰,冲她使了眼色。 慕容清清默默的退到他身后,不敢再吭声,反正她知道,父亲是不会让她白受委屈的。 慕容义脸上挂着笑容,先行了一礼,彬彬有礼的开口,“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他是江湖前辈,而且是进入排行榜前十的高手,地位崇高,被世人所尊敬。 最让人推崇的是,他的翩翩风度,温润如玉,人称君子剑。 不知有多少江湖女子哭着喊着要嫁给他,他始终不为所动,为亡妻守身,痴情一片,人人夸赞,形象完美到了极点。 问题是,这世上有完美的人吗? 反正沐霁月是不信的,她没有避开,生生的受了一礼,也没有还礼。 “叫我安小姐。” 她太托大了,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晚辈向前辈先行礼。 而她,居然受了一个前辈的礼! 慕容义的眼晴眯了眯,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笑如春风。 “我想知道的是你的真名。” 他的风度绝佳,笑容恰到好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但是,沐霁月心底升起了警惕,越是这种完人,越危险。 她眼珠一转,直接打脸,“你还不配知道。”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慕容清清瞪大眼晴,像是不认识沐霁月了,她没病吧?居然敢对堂堂君子剑无礼? 吴桐的眉头紧皱,很是紧张,忧心忡忡,生怕打起来。 不管谁赢谁输,都不是他乐意看到的。 哎,怎么就这么任性呢?家里长辈就不管吗? 她到底知不知道在跟谁叫嚣? 江湖第一高手啊,已经有五年没人打破这个记录。 慕容义的神情僵了几秒,震惊的说不出话,她不认识他? 不是江湖中人?这不正常啊。 “我是慕容义,清泉山庄的庄主,蒙江湖朋友不弃,赠了一个君子剑的名号……” 君子剑?沐霁月呵呵了,笑的假惺惺就是君子?真是好笑! 她扬了扬白嫩嫩的小手,一脸的挑衅,“打不打?” 明明是粉嫩娇弱的少女,却恨不得怼天怼地,太违和了。 “……”全场又一次鸦雀无声。 慕容父女是崩溃的,这是正常人吗? 到底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觉得胜券在场,这是一个问题。 吴桐的脑袋疼的厉害,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沐霁月大声叫嚣,“要打就赶紧使出浑身解数,免得输的太难看,如果不打,赶紧带着你的蠢女儿和傻弟子滚蛋。” 这也太嚣张了,就算是城府极深的慕容义也变了脸色。 “你太狂妄了,你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他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威势是有的。 他也丢不起这个脸,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混? 所以,必须将这丫头压下去! 霁月呵呵一笑,“能教出这么蠢的女儿,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她嚣张的样子,像高傲的孔雀,目中无人。 慕容义被激怒了,好久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了,上一个敢这么嚣张的,坟头的草都半人高了。 “安小姐。” 要不是摸不清她的背景,他早就出手了。 她像是忽然冒出来的,查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这才是让他心惊的地方。 他不敢贸然出手,是怕她身后的势力。 虽然他是江湖第一人,但不表示,他什么都不怕。 他非常的生气,但面上不露,特别沉得住气,“我慕容义的名号,不管走到哪里都响当当的,只要我一声号令,天下群雄纷纷响应,我想,你也不想被天下武林正道围攻吧。” 这是威胁,是震慑。 但是,没想到沐霁月眼晴一亮,来了精神,骄傲的昂头,“有何不可?” 她可从来不怕事! 不嫌事大,最好是闹翻天呢。 她已经很久没遇到对手了! 寂寞啊! 慕容义目瞪口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霁月精神大震,终于有新的玩具了。 希望他的身手真如传闻所说的那样,打遍天下无敌手! “就让本小姐领教一下天佑武林的绝招吧。” 慕容义一怔,“你不是天佑人?” 怪不得他怎么查,也查不出她的背景,原来是方向错了。 既然是他国来的,在他的地盘叫嚣,那就休怪他不客气了。 就算出了什么事,他也有理由反驳。 霁月傲娇的翻了个白眼,“才知道?果然蠢。” 她一口一声愚蠢,嚣张的不行,却莫名的有种萌感。 吴桐嘴角抽了抽,忽然觉得她很可爱。 好吧,他可能就是她嘴里的傻瓜,被骂了,还觉得她可爱! 慕容清清看不下去了,有必要对她这么客气吗?打就打呗! 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对方被父亲打的惨兮兮的样子,最好是哭着跪地求饶。 哼,骄傲个屁,不就是多看了几本书吗? 拽不拉叽的,狂妄无知,等她见识了父亲的武功,就会后悔的! “父亲,你不要跟她多说话,会被气死的,赶紧打吧。” 慕容义微微蹙眉,少了一层顾忌,也想探探对方的底了,“既然安小姐这么说了,那我就不不客气了,啊。” 一剑刺过来,又快又狠,直刺他的面门,他来不及出手,只能朝后猛退,先失了一招。 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慕容义的眼神变了,隐隐有震惊之色。 沐霁月的长剑挥洒自如,一剑比一剑快,快到慕容义没时间抽剑,只能躲闪。 眼见慕容义落了下风,慕容清清气的直跳脚,“姓安的,你还懂不懂规矩?你怎么能突袭?” 霁月出手狠辣,快如闪电,还不忘叫嚣一句,“记住了,从今往后,这规矩由我来订的。” 妈了个蛋,霸气冲天啊。 第一千三十五章 绝对不能输 第一千三十五章绝对不能输 沐霁月的剑法所向无敌,最起码,天佑的武林中人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 就连武林盟主也败在她手底下。 她的剑招看似普通寻常,但每一招都是杀伤力极大的招式,专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出击,让人防不胜防。 慕容义生平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剑招,被逼的满头大汗,一直在朝后退,应付的很辛苦。 他朝后闪退,一道白影袭来,截断他的退路,他收之不及,撞上了剑身,胳膊受伤了。 这还是他对敌经验丰富,在危险之际,强行扭转身体,避开了致命的要害。 “父亲,小心。”慕容清清看的惊心动魄,大气都不敢喘。 她以为父亲是最强大的,无所不能,没人是他的对手。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父亲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 好可怕的现实! 眼见慕容义就要伤在沐霁月手里,吴桐急出一身冷汗,大声叫道,“安小姐,请手下留情。” 沐霁月及时收剑,退到一边,趾高气扬的扬了扬下巴,“承让了,慕容义,你输了。”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慕容义深深的看着对面的少女,心底升起极大的忌惮。 这样的高手,绝对不能留! 已经威胁到他的地位,要是传出去,他的江湖地位将不保。 他忍不住瞥了最出色的弟子一眼,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慕容清清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扯着嗓子大叫,“这怎么可能?安四,你太过份了,先发致人,害的父亲都没机会拔剑。” 她大声指责,好像所有的责任都在沐霁月身上。 沐霁月不禁乐了,没机会拔剑是她的问题吗? 好啊,就当是她的问题,那也只能说明对方太弱了。 这么的弱怎么好意思挑战她呢? 她凉凉的吐槽道,“这就是所谓的江湖第一高手?真让人失望啊。” 慕容清清又羞又气,脸涨的通红。 但是,慕容义像个没事人般,神色不变,“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武功是谁传授?” 这样的高手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就算是别国的顶尖高手,他也能说出好几个。 这人的年纪太轻,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成就? 太可不思议了,要不是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如此妖孽人物降世,是同一代人的悲哀。 不过,太出色了未必是好事。 他心中百转千回,但面上不露,很是沉得住气。 霁月有了一丝提防,心机太深的人,往往是六亲不认,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无可奉告。” 慕容义眼神闪了闪,忽然惊叫一声,“你难道是天一神教的人?” 慕容清清震惊万分,“天一神教?那不是西域魔教吗?安四,你来秦国到底有什么企图?” 令无数闻风丧胆的魔教啊,人人诛之。 霁月挑了挑眉,看着慕容义的眼神充满了嘲讽,他那点心思她已经看破了。 不就是想将魔教小妖女的名号落实在她头上吗? 那样就能动用全武林的势力来对付她了! 嗯,这就是秦国的君子剑! 整一个伪君子! “你们父女的脑洞很大,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其女必有其父了,一脉相承的蠢。” 她反正闲着没事,正好看看他怎么兴风作浪。 能让全武林的人来追杀她,想想就莫名的兴奋,肿么办? 慕容义愣住了,她居然是兴奋,而不是害怕? 他一定是看错了! 慕容清清勃然大怒,“姓安的,你居然敢这么对我父亲说话?你疯了吗?” 在她心里,父亲是神! 霁月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没本事就不要在我面前得瑟,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慕容清清最恨她这种笑容,居高临下,透着一股浓浓的藐视。 “你还敢杀了我?” 霁月拎起长剑,笑的意味深长,“可以试一试。” 我靠,这种也能试?慕容清清感受到了那股杀气,吓白了小脸,浑身发抖,汗如雨下。 好可怕,光是气势就能压制住对手。 吴桐挺身而出,站在慕容清清面前,行了一礼,“安小姐,我师妹嘴硬心软,太要面子,只会嘴上说说,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慕容清清再不懂事,也是他的师妹,是他喜欢的女孩子。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什么眼神啊,那么多好姑娘不喜欢,偏喜欢这种! 算了,年轻的时候谁没有遇到过几个渣渣呢。 就当是人生体验吧。 “每次都替她善后,不累吗?” 吴桐坚定的护着慕容清清,不肯让开,“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话都这么说了,沐霁月还有什么可说的?“好吧,你高兴就行。” 半秋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好吧,她是彻底死了心,这种人不是当皇帝的料。 霁月也没有挑软柿子捏的习惯,将矛头对准在场最强的人,“慕容义,不认输的话,我们再打一场吧。” 她兴致盎然,显然还没有尽兴。 慕容义确实输的很冤,他连剑都没有拔呀。“既然是你所求,我自然是要成全的。” 话还没说完,这剑就拔了出来,挥剑而来。 这算是吸取了教训! 霁月毫不怯场的揉身而上,战成一团,嘴里还取笑道,“哎哟,这次居然不打招呼就出手,脸呢?还要不要了?” 慕容义老脸一红,沉默不吭声,他能说什么? 以他的身分,确实做的不对,但对手太强大了,他有什么办法? 慕容清清听不得这种话,当场反驳回去,“那是跟你学的,凭什么不可以?” 霁月手里不停,剑招挥洒自如,身形轻盈如燕,特别好看。“就凭他是江湖第一高手啊,所谓的高手风度都不要了?啧啧,脸都不要的高手,哈哈哈。” 慕容清清羞红了脸,“你…那你为什么可以?” 霁月的嘴巴可毒了,“我是无名之辈呀,爱怎么来就怎么来,没人说什么,哎,笨成这样,也是不容易。” 慕容清清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说了。 沐霁月的年纪摆在这里呢,她是后进,而且名声不显,不用顾忌什么。 但慕容义成名已久,是江湖第一人,他绝对不能输! 第一千三十六章 发起邀请 第一千三十六章发起邀请 她冷嘲热讽,一双美目盯着慕容义,笑的意味深长。 慕容义就算再沉得住气,也被激的满面通红,“安小姐,以你的身手,绝非无名之辈,无须这么低调……” 十几年来,她是第一个将他逼的这么狼狈的人。 无名之辈?她肯认,他能认吗? 输给一个超级天才之手,或者输给一个无名之辈,哪个能听? 霁月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原来你也知道自己会输的很惨。” 慕容义卖了一个破绽,但没想到霁月没有上当,反而把他的后路给堵了,他后背又多了一道剑伤。 他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收剑退开,气喘吁吁,面色通红。“安小姐,你还年轻,不懂凡事要留条后路,不要将事情做绝了。” 在沐霁月心里,这根本是件小事,她可是敢给皇帝下毒的人。 “我只是打败了你,你这是输不起吗?” 慕容义看着气定神闲的女孩子,心情非常的复杂,“不知安小姐是天佑人?还是苍梧人?” 不以物喜,不以已悲,荣辱不惊,这是宗师才有的气度,居然出现在一个小丫头身上。 这让他暗暗心惊,什么时候年轻人也这么厉害了? 霁月淡淡的反问,“这重要吗?” 慕容义将三国的绝尖高手盘点了一遍,没有什么发现,“非常重要。” “这样啊。”霁月拖长了声音,笑吟吟的道,“那我就不告诉你。” “……”慕容义愣住了。 霁月扬了扬尖尖的下巴,笑的得意,“你又输了。” 慕容清清气愤的跳起来,“这不能算,是你一直在说话,分散我父亲的注意力。” 霁月和朝天翻了个白眼,“输就输,还找什么理由?休息一柱香的功夫,我们再来,今天非让你输到心服口服。” 慕容清清怒气冲冲,没办法接受惨淡的现实,“不可能。” 霁月呵呵一下,“那就一直比下去,比到你父亲认输为止。” 这么疯狂的行事作风,慕容义还是第一次见。 他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不必比了,我输了。” 对方的实力太强大,他不是对手。 但是,暂时的认输,并不表示真正的臣服。 在这个世上,智谋比武力更有用。 他已经想出无数个对付她的办法,只等一一施展开来。 他,是绝对不会让对方活过下旬的! 慕容清清的脸色刷的全白了,惊怒交加,“父亲,你没输,是她使诈!” 使诈?明明是当着大家的面,堂堂正正的比武。霁月很是不屑,“呵呵,输不起就不要比嘛。” 慕容义深感丢脸,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安小姐,我认输了,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份的后起之秀,我输的心服口服,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打败所有人。” 这话听着怪怪的,像是挑拨呢,霁月眼珠转了几转,“你不是第一高手吗?打败你一个人就行了。” 她直接捅刀子,怎么凶残怎么来。 慕容义的心被刺了好几刀,心是滴血的,但是,面上不露,“我有个不情之请。” 霁月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晴,笑的很可爱,“什么?” 她像个天真无邪的少女,明媚而又阳光,笑起来仿佛全世界都在发光。 慕容义的眼晴眯了起来,是活捉她呢?还是直接弄死?这是个问题! 他一本正经的发出邀请,“我想邀请安小姐上清泉山庄做客,正好切磋一下武功。” 不等霁月有所回应,慕容清清就激动的跳出来,“不行,我不答应。” 她第一个不答应,能滚多远就多远。 最好是这辈子都不见! 慕容义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闭嘴,退到一边去。” 积威已久,慕容清清不敢吭声了,心有不甘的退到吴桐身边,可怜兮兮的扯他的衣袖。 吴桐冲她安抚的一笑,笑的很温柔。 这一切霁月全看在眼里,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慕容义含笑的声音响起,“安小姐,我们清泉山庄上上下下会将你当成贵宾,绝不会怠慢。” 他的视线落在吴桐身上,满眼的慈爱,“再说了,桐儿资质很好,但不知为何,他的武功一直没有大的突破,始终在二流盘桓,我想探讨一下方法。” 霁月的眼睛上挑,似笑非笑,让所有人都莫名的紧张。 慕容义冲弟子使了个眼色,吴桐鼓起勇气开口。 “安小姐,你就去吧,我可以带你到处游玩,清泉山庄处于江南,风景极美,而且繁华又热闹,你会喜欢的。” 他有点舍不得她离开,虽然她任性又不讲理,但是,他还挺喜欢她的。 霁月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听上去很不错,不过我没空去。” 她的回答出乎慕容义的意料,他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弟子,难道他猜错了? 按理说,不可能啊,她对自己的弟子另眼相看,肯定是很喜欢的。’ 他试探的问道,“没空?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霁月嘴角微勾,带出一丝淡淡的嘲讽弧度,“那倒不必,我自己可以的。” 吴桐却不怎么放心,明知她武功高强,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啊。 而且像是刚出道的菜鸟,横冲直撞,极端自我。 “安小姐,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人欺负……” 霁月笑眯眯的反问,“你觉得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如果想找死,本小姐会成全他们的。” 只有她才能笑着说出这么杀气腾腾的话。 吴桐默了默,心中莫名的不安,“我能问一句,你想去哪里吗?” 他就是不放心,别问原因,他也不知道。 见他一片诚心,霁月难得心平气和的回答,“去京城啊。” 吴桐对她的一切都很好奇,“京城有你认识的人?” 霁月摆了摆手,“没有,不过,我很想见一见那位传说中英明神武的太子妃。” 踏上这片土地,听了太多太子妃的事迹,总觉得熟悉。 很多理念和想法,跟她太相似了,让她忍不住想见上一面。 说不定是同乡呢。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经常感到孤单,听到这么一个人,自然而然想一探究竟。 慕容清清一听这话,冷笑了起来,“太子妃?开什么玩笑,那是你能见的人吗?” 第一千三十七章 又敲诈了一笔 第一千三十七章又敲诈了一笔 那可是真正的皇室中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妃,尊贵无双,高不可攀。 不仅受百姓爱戴,还深受太子的宠爱,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是无数女人羡慕的对象,也是无数人向往的一切。 她虽然是清泉山庄的大小姐,也只能仰望那个高贵的女人。 “呵呵。”这就是沐霁月回答。 不好意思,她也出身皇室,是镇国公主,身份差不多。 慕容清清敏感的意识到,这讨厌的女人又在嘲笑她了。 “你什么意思?” 霁月嘴角抽了抽,“鄙视你愚蠢呗,你非要让我说出来,哎,我是淑女啊,太破坏形象了。” 明知道不是好话,还要问,真心不知道她的脑袋里塞了什么东西。 慕容清清气怒攻心,感觉在她面前像个白痴,“安四。” 慕容义不忍直视,被这么对比着,显得太愚蠢了。 纵然他极为宠爱这个女儿,但是,不得不承认,对方出色的太多。 “清清,不要胡闹,安小姐,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告辞了。” 他冲一边发呆的吴桐说了一句,“桐儿,快去收拾行李,我们这就走。” “是。”吴桐回头看了霁月一眼,转身就走。 霁月捏了捏下巴,眼珠滴溜溜的转。 “慢着。” 慕容清清猛的转身,得意洋洋的笑道,“怎么?舍不得我桐哥哥离开?” 吴桐的脸色一变,有些不悦。 霁月面色不变,平静无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慕容庄主,你说呢?“ 慕容清清的笑容一僵,差点忘了这事。 慕容义见状,知道是女儿惹出来的,无奈极了,“多少钱?” 霁月一扬手,气势十足,“半秋。” 半秋当仁不让的站出来,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本账本。“这些天的房钱,车马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照慕容小姐的意思翻了十倍,共计十一万八千两。” 精神损失费是神马鬼?照她的意思翻十倍?慕容清清气的嘴巴都歪了,“沐霁月,你已经收了我十万两银子。” 霁月一脸的惊讶,“那是你买吴公子平安的钱,一桩归一桩哈,不要混为一谈。” 慕容清清的脸都扭曲了,气的七窍生烟。 慕容义一头雾水中,什么叫买平安的钱?怎么都听不懂? 吴桐尴尬极了,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怎么?清泉山庄穷的精光了?没钱了?” 这话让慕容义羞愧不已,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这里有十二万两银子,多出来的就当打赏了。” 他口气挺大的,出手也大方,隐隐有一丝倨傲。 但没想到,沐霁月眼晴都没有眨一下,好像这只是几两银子般。 “快谢谢慕容庄主打赏了二千两。” 几个丫环笑容满面的行了一个福礼,“谢慕容庄主。” 慕容义呆若木鸡,感觉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完全听不懂。 这是比沐霁月的钱,为什么是她的手下道谢? 慕容清清反而明白过来,神色怪怪的,“你又要将钱分给她们?” 妈蛋,全都是不正常的人!脑子都有病! 霁月习以为常的点头,“是啊,就当是福利喽。” 慕容清清看着几个丫环分钱,妒恨不已,这本来是她的钱! “哼,穷大方,你不会是嘴上说说吧?等我们一走,就将钱要回来……”她的声音一顿,摸了摸自己的脸,“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几个丫环震惊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怪物。 霁月在一边解惑,“她们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慕容清清怒了,“我是什么样的人?” 半秋挺烦她的,整天跟自家主子过不去,每次打脸打的那么惨,还不肯放弃。 “没见过世面的人!不就是十几万两银子吗?整天念唠,丢人。” 霁月语重心长的劝道,“人家也不容易,出身注定了眼界,这个没办法的。” 慕容清清又想吐血了,还不如不解释呢。 “我们走。” 这一次霁月目送他们离开,没有再吭声。 半秋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霁月反问了一句,“难道还能将他们全杀了?” 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半秋表示很心塞,“我是指吴公子。” 霁月淡淡一笑,“他呀,还是当他的江湖人吧。” 不相认是最好的选择,对大家都好。 没有牵拌,大家能活的轻松些。 半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点可惜了。” 其实别的还好,就是对慕容清清那个坏女人一往情深,看着就想骂人。 霁月想的很开,“可惜什么,命运天注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 “可您太孤单了。”半秋是心疼她啊。 如果有个亲人陪着,该有多好。 霁月笑眯眯的看着身边的人,“我有你们陪着,有什么孤单的?今晚吃牛肉锅子吧,你们请客。” “好啊,没问题。” …… 另一边,马车里,只有慕容义和吴桐。 慕容义不厌其烦的盘问,一遍又一遍,“就这些?你再好好想想。” 吴桐把知道的都说了,说的口干舌燥,“师父,真的没有了,安小姐是个心防很重的人。” 也不知她在什么地方长大的,防心好重,说话滴水不漏。 慕容义深深的看着他,神色复杂,“但她对你很好。” 吴桐不能否认这一点,他也能查觉到那一份善意,“可能她觉得我像她的亲人吧。” 他对自己的师父向来敬重有加,如师如父的存在,没有一点隐瞒。 慕容义盯着他看,似乎要看到他心里去,“你呢?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吴桐苦笑一声,“师父,您很清楚,我喜欢清清师妹。” 对那个女孩子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是喜欢,但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是……亲人那种吧。 慕容义眼神闪了闪,“你是真心的?” 吴桐神色坚定,“是,我想娶清清师妹为妻,会好好的待她,师父,我知道有些自不量力,但我是真心的。” 慕容义露出了满意之色,“好,我就喜欢你这一片真心,把清清交到你手上,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吴桐喜出望外,“师父,您答应我了?这是真的吗?” 慕容义看在眼里,微微颌首,“是,但在这之前,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您说。”吴桐很激动。 慕容义阴冷的声音响起,“潜伏到那位安小姐身边,将她的一举一动都传给我。” 第一千三十八章 去潜伏 第一千三十八章去潜伏 吴桐如被雷劈中般,整个人都傻掉了,“您说什么?潜伏?” 是监视的意思吗? 慕容义语重心长的说道,“桐儿,那位安小姐是个危险人物,喜怒无常,武功高绝,对整个中原武林都没有好感,我不得不怀疑她是西域来的魔教小妖女,有称霸中原武林的野心。” 他神情严肃,正气凛然,好像这才是真理。 他直接给沐霁月按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帽子,不接受反驳。 吴桐向来将他敬若神明,却无法接受这样的说辞。 “不会的,她不是那种人。” 那个女孩子骄傲而又霸道,自负而又自我,却坦然率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人如武功,像流星般闪耀,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慕容义心里沉了沉,没想到他对那个女人的印象这么好。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认识她多久?桐儿,我知道你从小是个正直善良的好孩子,从不会用恶意怀疑别人,但是,你要知道这世上的人太复杂了……” 弟子太过纯良,是好事,也是坏事。 虽然不用担心他欺世灭祖,但容易受骗啊。 其实,所有的弟子中他最看好吴桐,天资聪颖,一学就会,举一反三,是所有弟子中武功最好的。 他也很孝顺,友爱师兄弟,对清清一往情深,堪称完美。 但是,在尔虞我诈的江湖中,太过纯良,真不是好事。 他又怎么敢将女儿许配给他? 他心中想法无数,但面上不露,依旧慈爱的看着心爱的弟子。 吴桐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悲伤,不知是为了谁。 “师父,安小姐只是一个任性的女孩子,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是看不上,对,就是这种感觉。 在江湖中人眼里,武林盟主之位是荣耀,是最显赫的地位。 但在安四眼里,未必是,人家看不上。 慕容义的眉头皱了皱,“你呀,难道她会亲口承认自己的野心吗?那个人太危险了。” 那样的绝世武功,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要么为他所用,要么消灭掉。 吴桐并不认同他的想法,据理力争,“可她没有杀我们。” 慕容义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那是她另有企图,欲擒故纵,说不定有什么惊天阴谋等着我们,桐儿,这让我很不安,我死不足惜,但是,我不忍心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受难,你忍心吗?” 他推心置腹的讲道理,摆事实,努力去影响自己的弟子。 但是,吴桐愣愣的看过来,“未必会有阴谋。” 慕容义说了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好想抽他一巴掌。 但是,他是最慈祥的师父,怎么可以动手? 他压制住那股怒火,柔声哄道,“所以,你更该潜伏到她身边,随时掌控她的动态,桐儿,师父是不会害你的。” 对一个武功比他高的人,只能智取,不能硬拼。 凡是人都有弱点,武功再好也是人! 以他的心智,拿下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完全没问题。 他一想到那绝世武功就激动的浑身发热,好想立刻拥有。 一声声桐儿,加上严肃又无奈的表情,让吴桐的心软化了。“师父,我的心很乱,让我想一想。” 慕容义不动声色的蹙眉,拍拍他的肩膀,好言好语的劝道,“你慢慢考虑吧,不要让我失望。” 在空寂无人的房间里,传出一声又一声叹息,久久不散。 吴桐呆呆的躺在床上,心事重重,越想头越疼的厉害。 他怎么也想不通,安小姐怎么是坏人? 她只是比常人嚣张点,任性点,武功高点,脾气大点,又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 师父到底从哪里看出有危险性了? 反正,他是没看出来,他只看到了她的孤寂和无奈,还有淡淡的沧凉。 她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子,但是,他对她有种莫名的好感。 “咚咚。”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甜软的声音。 “桐哥哥,我能进来吗?”是慕容清清! 吴桐的精神一震,翻身而起,拂了拂微乱的头发和衣服,“进来吧。” 慕容清清推门而入,笑容甜美,穿着粉粉嫩嫩的纱衣,像个漂亮的小仙女。 吴桐将她带到窗边的椅子上坐好,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动作自然而又周到。 照顾她,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慕容清清喝了一口茶,心里甜滋滋的,还是桐哥哥对她最真心。 她羞答答的看了他一眼,小脸通红,“桐哥哥,我听说父亲答应我们的婚事了?” 吴桐的心神一震,手里的茶杯差点飞出去,慌乱不已,“你……不喜欢吗?” 他不敢直视她的眼晴,紧张而又局促。 慕容清清心中暗喜,羞怯的瞄了瞄他,“不不,我喜欢的,桐哥哥,嫁给你……我很开心。” 他虽然不是最理想的对象,没有霸气冲天的男人味,也没有顶天立地的豪情,但胜在知根知底,对她体贴入微。 父亲说的有道理,这样的夫君容易掌控,自己会过的很舒心。 吴桐喜出望外,兴奋的拉住她的胳膊,眉开眼笑,“清清,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我相信你。”慕容清清的笑容更加的甜美,更得意志满,那个安四对她没有什么威胁,桐哥哥是看不上那样的女孩子。 她眼珠一转,“对了,你为什么不想帮父亲盯着那个女人?” “我……”吴桐愣住了,她怎么也提这件事? 不等他想明白,慕容清清板起俏脸,咄咄逼人的质问,“你是不是喜欢她?” 吴桐一阵心慌意乱,摆了摆手,“不是的,你不要瞎猜,清清,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 虽然这些日子她表现的很任性,很不懂事,也没有修养,但是,他对她的心意未变,他知道她的内心是善良的。 慕容清清想起父亲的交待,心思转了几转,脸上浮起一丝羞红,支支吾吾的说道,“我知道这些天的表现很差,不够大方,丢人现眼,其实是……我很嫉妒她。” 她困难的吐出这一句话,心里很是憋屈。 是的,是嫉妒! 嫉妒她长的好看,嫉妒她优雅高贵的气质,嫉妒她的绝世武功,嫉妒她……让吴桐另眼相看。 第一千三十九章 计划正式启动 第一千三十九章计划正式启动 吴桐有些震惊,呆呆的看着她,“嫉妒?” 这有什么好嫉妒的?她们是不同类型的人,各有各的人生。 慕容清眼眶红红的,委屈的想哭,“她抢走了你的目光,你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温柔,你以前只会这么看我,我很害怕,桐哥哥,你只喜欢我一个人,好不好?”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不管在哪里,不管有多少美丽的女人包围着他,他的眼里只有一个她。 但这一次不一样,他居然为了那个女人而委屈她! 这让她感觉到了紧迫感,再不抓紧,就要被人抢走了。 吴桐的表情傻掉了,“很温柔?” 他怎么没有感觉到? 安小姐给他的感觉很亲切,很可爱呀。 慕容清清见他眼神不对劲,不禁急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桐哥哥,你不要想她,不许想她。” 就是这种飘忽的表情,让她很紧张,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觉得那个女人比她美,比她好? 吴桐有些无奈,这不一样啊,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不相信他? “清清,我很喜欢你。” 慕容清清并不安心,皱着眉头质问,“那她呢?你对她是什么感觉?是不是也想娶她?” 这话她早就想问了,但一直觉得丢脸。 她是慕容清清啊,慕容家的大小姐,江湖第一美人,不知有多少男人围着她打转。 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最闪亮的星星,谁都比不上。 吴桐一头冷汗,“别胡说,不可能的。” 他虽然不知道安四是什么人,但那一身气质和风度是无法骗人的。 她必定是出身名门世家,说不定是百年旺族,最起码兴旺了五代以上。 只有那样的底蕴才能孕育出那样高贵又典雅的女子,聪慧灵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 那般骄傲的女子是绝不会跟人同侍一夫的! 不对,想都不要想! 慕容清清觉得自己最高贵,别人都是渣渣,都想巴着吴桐不放呢。 “桐哥哥,我不允许你三心二意,也不允许你身边有第二个女人,你娶了我,就不能再娶别人了。” 不知怎么的,她越说越伤心,眼泪都下来了。 吴桐的眉头一皱,怎么说哭就哭?像安四那样多好啊,坚强勇敢又率真。 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小师妹啊,他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小师妹。 他温柔的安慰道,“你别哭啊,我没有喜欢她。” 顶多是好感! 慕容清清含着热泪,楚楚可怜,“真的?” “真的。”吴桐既然决定娶她,就要给她最好的一切。 慕容清清这才破涕为笑,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那你去完成父亲的任务,好吗?就当是证明给我看,也当是为了整个中原武林。” 她表现的正气凛然,好像是正义的使者。 吴桐的心一紧,“你也觉得她有野心?” 慕容清清冷笑一声,“岂止是野心?我看到了她想称霸武林,君临天下的雄心壮志。” 当然是胡说一气,安四必须死! 但不这么说,他会用心去做吗? 吴桐听不下去了,她的说法也太夸张了,“她只是个女孩子,而且是个未满二十的女孩子。” 她的年纪跟他应该差不多,但已经有了天大的差距。 慕容清清不认同的看着他,“别小看孩子和女人,桐哥哥,照你的说法,我父亲也不可能输给她,你也不会,不是吗?” “我……”吴桐愣住了,哑口无言。 他这才正视到了一点,那个女孩子已经打败了他的师父,江湖第一高手。 而且不仅仅是一次! 慕容清清太清楚那个女子的存在意味着什么,那将是对清泉山庄最大的打击。 父亲的名声将扫地,整个清泉山庄将成为一个笑话。 武功太高,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那是个妖孽,如果不除会危害到整个武林,你身为武林中人,又于心何忍?原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 她越说越夸张,吴桐的心乱糟糟的,“好,我答应你去监视她,但是,别的我做不了。” 只是观察,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这是他的底线。 慕容清清看在眼里,不禁微微摇头,怪不得父亲说他是完美理想主义者,太天真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这句话都不懂吗? 到时候就轮不到他作主了! 但是,这些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她还含情脉脉的笑道,“这就够了,你也不是她的对手呀,桐哥哥,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为了我而保重,千万不要出事。” 她满眼的情意,小脸嫣红,娇羞无限。 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吴桐的心思飘远了,“她不是滥杀的人。” 慕容清清快气死了,他到底怎么回事? “桐哥哥,你怎么还帮着她说话?你不明白吗?她不是不想杀人,而是觉得不杀更好,可以压榨出更多的利益,比如钱。” 在她身上得到了二十几万两银子,还不够狠吗? 吴桐弱弱的说道,“那是你心甘情愿给的。” 又没人逼她! 慕容清清气的直翻白眼,“那是我感觉到了危险,拿钱买命,我可不想死!” 妈蛋,这男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石头吗? 吴桐沉默了,不是认同,而是觉得跟她争辩没意思。 慕容清清见他这样,火气更大了,整一个木头,她委屈的抱怨,“桐哥哥,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父亲吗?他的经验比我们丰富多了,他说是,那就是。” 她将慕容义都搬出来了,吴桐默了默,“我明白了。” 慕容清清面色稍霁,“桐哥哥,你还要记住,心肠要硬,不要相信她的花言巧语。” “好。” 慕容清清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对面的房间。 慕容义站在窗边,背对着她,“怎么样?说动他了?” 慕容清清面有得色,“那当然,他最听我的话,父亲,您放心吧。” 她虽然武功不高,但对付男人还是很有一套的。 慕容义勾了勾嘴唇,冷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很好,计划正式启动。” 第一千四十章 打发纨绔子弟 第一千四十章打发纨绔子弟 酒楼,人来人往,酒香四溢,一派热闹的场景。 二楼的包厢内,霁月懒洋洋的坐着,听着小歌女唱戏。 小歌女一身素衣,银色的首饰,显得很素淡,楚楚可怜,歌声甜美,很是惹人怜。 霁月托着下巴,喝着葡萄酒,一双如水明眸灵动异常。 忽然一个年轻男子上前拉拉扯扯,歌声立止,小歌女惊惶失措的朝后躲闪。 半冬有些担心,“主子,要不要去帮忙?” 沐霁朋的眼神微凝,“先看看。” 年轻的公子是知府之子,姓方,喜欢拈花惹草,风流韵事不断。 看到漂亮的姑娘就走不动路,眼晴直勾勾盯着娇弱的小歌女,上前拉扯,“走,跟本公子回府去,本公子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哟,小手好软,手感好好啊。 小歌女满脸的惊慌,拼命挣扎,“求公子放过小女子,小女子正为母守孝,不方便……” 方公子愣了一下,“守孝?晦气,不过没关系,本公子不嫌你,服侍本公子才是第一要紧事,跟我走。” 他一副猪哥脸,色眯眯的,很是猥琐。 小歌女眼眶都红了,急的眼泪汪汪,“还请公子大发慈悲,小女子不配去您府上。” 方公子色欲熏心,急吼吼的说道,“本公子说你配就配,赶紧走。” 他硬扯着将人往外带,急的小歌女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命。” 众人面面相视,不知所措,酒店的掌柜和小二面面相视,心中惊惧,这位方公子惹不起。 谁都知道他是知府之子,有一个溺爱他如命的老祖母。 方公子见状,更加的气势汹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毛了本公子,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什么果子?我最爱吃果子了。” 只见几个丫环簇拥着一个美丽的女子走下楼,女子清丽婉约,笑容微浅,眉眼如画,让人眼前一亮。 方公子看直了眼,这个女孩子更好看,好想带回家藏起来。 他看的口水都出来了,“好啊,我最喜欢漂亮的姑娘,你跟我回家,想吃什么山珍海味,我都帮你弄来。” 半冬好想一巴掌拍过去,恨不得将他的眼珠挖下来,整一个色胚。 霁月亭亭玉立的站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她身上。 她好像是一道耀眼的光芒,勾住了所有人的眼。 美而不自知,才是真绝色。 她微微一笑,从容优雅,“我不信。” 方公子一脸的痴迷,脑袋如浆糊般,“啊,不信?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一副显摆的语气,恨不得让对面的美女另眼相看。 霁月浅笑盈盈,“王孙公子?还是皇子?” 方公子一脸蒙逼,感觉被鄙视了,羞恼不已,不过对着美人,他还是很温柔的,“……本公子是凉州知府之子,姓方,你去打听打听,本公子是最怜香惜玉的,只要乖乖听话,一切都好商量。” 一切都好商量?霁月挑了挑眉,打量了他几眼。 整一个纨绔弟子,仗着家世欺男霸女,没有什么本事。 方公子被她看的心里毛毛的,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 他清咳一声,梗着脖子不自在的说道,“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回家?” 霁月抿了抿嘴唇,一本正经的拒绝,“不要,你长的太丑,本小姐喜欢俊美无双又有钱有势的男人。” “……我丑?”方公子目瞪口呆,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心好塞。 谁不夸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呢。 他的表现太蠢了,让人不忍直视。 霁月懒懒的挥了挥手,“不错,你还有自知之明,赶紧走吧,本小姐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方公子又惊又怒,“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口气太大了,不像是普通人。 霁月高傲的扬了扬下巴,“你得罪不起的人。” “哼,本公子就不信了……”娇生惯养的方公子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刚想发作,霁月冷冷的目光扫过来,顿时将他的话冻住了。 他心里一哆嗦,这种气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他虽然爱美色,但更爱自己的小命。 “算了,算你运气好,本公子不跟你一般计较,将这个妞带走。” 他捞起小歌女就往外走,小歌女可怜兮兮的向沐霁月求助,“小姐,救救我吧,我愿为奴为婢,侍候您一辈子。” 霁月神色淡淡的,她不缺下人。 半冬的心肠最软,可能是相同的经历吧,她特别不忍心,“小姐,她挺可怜的,不如救下她吧,就当是积德。” 霁月对自己的属下向来没话说,点头同意了,“行啊,你开心就好,你去处理,不要闹出人命。” “是。”半冬面露欣喜之色,自家主子是天底下最好的。 半冬直接了当的说道,“方公子,你想玩女人去青楼吧,如果缺钱,我可以赞助一二。” “……”方公子又是一脸的蒙逼,这几个主仆都不是正常人啊。 有这么说话的吗? 见他不吭声,半冬有些不耐烦,“方公子,方公子,你意下如何?” “我就要她……”方公子的面上无光,对方说什么就答应,他还要不要脸面了?刚想说什么,一道白光闪过,他的一络头发被砍断了,剑光贴着头皮而过,他吓白了脸,“啊。” 他身边的下人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个个吓破了胆子。 半冬捏着长剑,笑吟吟的说道,“我想,你已经改了主意,是吗?” 方公子吓出一身冷汗,这哪是仙女?分明是妖女! “行行,给本公子一百两银子,这晦气的女人就该你们了。” 可不是晦气吗?他还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 半冬扔了一张银票给他,“多谢公子了。”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什么事。 方公子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小歌女怯生生的冲霁月使了一个大礼,面带感激的笑,“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我愿意为小姐作牛作马,上刀山下油锅。” 她感激涕零,激动的热泪盈眶,但沐霁月神色清冷无比,“你谢错人了。” “呃?” 第一千四十一章 被反咬一口 第一千四十一章被反咬一口 她下意识的看向半冬,半冬愣了一会儿,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位姑娘,你不必这样,路见不平拔刀相救,乃是我辈的责任,无须你回报。” 能帮就帮,她要不是遇到世子,恐怕早就死了。 身为一个孤女,她太清楚无依无靠,求助无门的滋味。 小歌女睁着一双无辜的眼晴,“不行,阿爹向来教导我,救命之命当涌泉相报,姑娘,您就留下我吧,我会端茶送水,会洗衣做饭……” 半冬愣了一下,开什么玩笑,“我也是一个丫头,不需要人服侍。” 小歌女犹豫了一下,“那我可以服侍您的主子,帮您减轻负担。” 半冬一脸的蒙逼,还能这样? 半春微微摇头,还是太单纯了,不识人心啊。“半冬,有人要抢你的活计。” 她稍微点拨了一句,就看半冬有没有悟性了。 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居然还没有学会一点点心计,也是醉醉的。 半冬是最不爱动脑子的人,沐霁月怎么吩咐,她就怎么做。 她挥开小歌女的手,神情坚决,“姑娘,真的不用,你快回家吧。” “我……怕。”小歌女站着不动,眼眶含着热泪,怯生生的,一脸的惊怕。 半冬有些迷糊了,不是把她打跑了坏人吗?“怕什么?” 霁月摇了摇头,无声的叹息,这智商啊,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小歌女一脸的惶恐不安,拽着衣角,眼角滚落两颗泪珠,“怕方公子报复,他是公子哥儿,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你们走后,谁又能帮我?” 半冬一听这话,深感有理,“主子,她也挺可怜的,不如就帮她一把吧。” 霁月像看白痴般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力,“行,给她几个钱,将她远远的送走。” “是。”半冬不小气,随手抽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但是,小歌女不肯走,也不肯拿银票。 “我孤零零的没有亲人,也没有家,我能去哪里?小姐,收下我吧。” 她眼泪汪汪的,楚楚可怜,好一朵小白花。 半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想不出来,下意识的看向主子,“这……” 霁月已经懒的说她了,罢了,没心眼也行,反正有她看着,出不了事。 “时间不早了,走吧。” 她率先往外走,举手投足之间优雅而又从容,如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引的大家纷纷驻足观看。 霁月刚跨出店门,一个身影蹭的从后面冲出来,扑突一声跪倒在她面前。 “小姐,求您了,我向您磕头,您是最慈悲最善良的小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救我吧。” 小歌女哭的伤心欲绝,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她一边大哭,一边口齿清楚的哀求,“小姐,我不想死,小姐,您前脚一走,后脚我就会被逼死,既然救了我,就救我到底吧,于我是天大的事,对您来说,只是手抬一抬的小事。” 得,这是缠定沐霁月了。 沐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 “你说的不错,于我只是小事一桩,但,我为什么要救你?不救你我就不善良了?” 她倒想问一句,到底是何居心? 在她仿若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下,小歌女的身体哆嗦发抖,小脸惨白,“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心的小姐,救救我……” 半春上前一步,将人拖到一边,“你快让开。” 沐霁月刚想往前走,旁边传来一道尖锐的惨叫声,“啊。” 小歌女拔下头顶的簪子,对准自己的脖子重重一划,鲜血汹涌,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半冬呆呆的的看着这一幕,脑袋一片空白,“你这是干什么?” 小歌女满脸的血泪,“与其落到那个坏蛋手里,我不如现在就去死,还落的一个清白。” 她一脸的绝决,宛若一个悲情女子,引的大家纷纷出言相帮,“真是个性烈女子,很难得,这位小姐,不如成全她吧。” “是啊,多好的女子,出淤泥而不染,千万不能被那种纨绔子糟蹋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求情,“就是,这位小姐,就当积德行善吧。” 沐霁月是遇强则强的人,被人逼着行事,只会激起她反抗心理。 她含笑不语,看小歌女的眼神越来越冷。 半秋很生气,怎么整的她们像坏人了?这都什么事呀? “够了,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们想帮就帮吧。” 凭什么让她们负责到底,又不是小歌女的父母,没有这个义务。 再说了,天底下需要帮助的人那么多,她们又不可能都帮忙。 帮呢,是仁义,不帮呢,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围观的客人不这么想啊,“怎么能这么说话?怎么能救人只救一半的,还不如不救呢。” 半秋气的直翻白眼,“这是什么道理?救人还不对了?” 那客人滔滔不绝的说道,“难道不是吗?你给了她希望,又把希望给拿走了,还不如不救呢。” 他是个富商,肥头大耳,最会怜香惜玉了。 但是,他自己不肯上前帮忙,却让别人忙,这是什么道理? 半秋在心里吐槽,郁闷的不行。 而自始至终,沐霁月都笑眯眯的看着,没有发表意见。 小歌女一直跪在地上,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大家不要怪我的救命恩人,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本事。” 她哭的眼晴都肿了,楚楚可怜。 半秋烦死她了,哭个屁啊,哭能解决问题吗? 她家主子那么坎坷,那么艰难,都没有流过一滴泪。 “不错,没本事的人就不该活着,去死吧。” 她向来敢言敢做,性格火爆,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小歌女浑身一颤,眼含热泪,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围观的人看不下去了,纷纷跳出来指责,“怎么能这么说话?这也太残忍了!” “对一个弱女子恶言相向,太过份了。” “人家已经够可怜了,还让人家去死,还有没有天理?” 半冬茫然的看着,脑袋一片空白,想不通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 第一千四十二章 戏子无情 第一千四十二章戏子无情 明明是一件好事,怎么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坏事? 她脑子不好使了,晕乎乎的。 一道微凉的声音响起,“半冬。” “在,小姐有何吩咐?”半冬立马恭谨的应了。 霁月笑眯眯的指了指地上的女人,“将这朵小白花送给方公子,这样就算扯平了,恩情也抹去了,干干净净,谁也不愧欠谁。” 嗯,这解决办法她喜欢。 逼她负责到底,可以啊,直接将事情退回到原点。 众人目瞪口呆,这样也行? 气氛古怪到了极点,众人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这忽如其来的一招,打的小歌女也懵了,怎么会这样? 她打死都不肯走,拼命推开半冬的手,眼泪狂流,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可怜。 “不要送我去那么可怕的地方,我宁愿死在这里。” 霁月挑了挑眉,忽然来了兴致,“你要死在这里?你就不能不害人吗?” 这话让大家都跟不上,神马意思?为什么听不懂? 小歌女的脑容量也不行了,呆呆的反问,“什么?我害人?” 怎么跟设想的情况不一样? 这完全不是正常人的节奏啊。 霁月微微皱眉,神情严肃起来,“人家酒楼老板营生不容易,你死在这里会害人家惹上官非,会害的人家家破人亡,整一个害人精。” 一直在旁边的掌柜泪流满面,终于有个懂事的。 他心里苦啊,若是在店里发生命案,这酒楼还要不要开了? 到时进了官府,说不定倾家荡产,命都保不住。 所以说,他特别讨厌闹事的人。 尤其是这种混江湖的女人,只顾自己的私利,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 小歌女脑袋一片空白,傻傻的,茫然的,“我……没有想到这些……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霁月眼神一冷,“动不动就自杀,还知道避开要害处,业务很熟练嘛。” 这话一出,气氛立马不一样了,大家惊疑不定。 这是碰瓷的?不是吧? 这年头想当个好人,真难啊。 小歌女脸上的血色全失,惊恐的瞪大眼晴,拼命摇头,“不,不是的……” 半冬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霁月很无奈的摇头,“你呀,以后长长脑子,你知不知道你的插手破坏了她的富贵荣华梦?” 跟在她身边怎么就不学上几招? 经历了那么阴谋诡计,好歹学聪明点吧? 半冬的脑子都转不过来,“啊?” 她知道自己笨,但是,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笨,跟听天书似的,一个字都没听懂。 她看向围观人士,发现大家也是一脸的蒙逼,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太笨,而是自家小姐太聪明了。 沐霁月低头看了看浑身发抖的小歌女,耐着性子解释。 “一般的人家家里死了人,都会安份的守孝,就算没有钱,也会找个安静的活计,总能活下去的,她却不,顶着重孝抛头露面卖唱,还挑的是这种高档的酒楼,进出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懂了吧?” 这小歌女的行为举止,都透着一股不寻常,让人不得不防。 半冬的表情惨不忍睹,像听到了一个玄幻故事,“您是说,卖唱是幌子,想挑一个依靠才是真的?” 霁月很欣慰的点了点头,“还算没笨到家,还有救。” 半冬整个人都不好了,还能这样? 众人也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呆呆的看着那个小歌女,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 小歌女又惊又怕,浑身冒汗,大声尖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奋力抵挡,力保清白,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就是欲擒欲纵?” 她流下了委屈的眼泪,大声控诉不公。 霁月抿了抿嘴,有点意思,这女人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凡是对付她的人,都居心不良,啧啧啧。 同情弱者是人的本性,没见围观人群的脸色渐渐缓过来了吗? 霁月一脸的无奈,像看着一个说谎不懂事的孩子。 “你只是没看上方公子而已,嫌他太会玩,你这么腥腥作态,自然会有人为你出头的,你到时顺水推舟缠上去,救命之恩,以身相报嘛。” 她说的特别顺溜,好像亲眼所见般。 最后,她语重心长的一声叹息,“半冬啊,你可坏了人家的好事。” 半冬懊恼不已,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她的一时善心,居然是救了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 不对,不是救,而是……坏了人家的好事,说不定人家在心里骂她呢。 她感觉到了浓浓的恶意,欲哭无泪。 “我知道错了,小姐,以后不会这么鲁莽。” 霁月对自己的手下还是很宽容的,允许她们犯点小错。“这些江湖女子的手段厉害着呢,学着点。” “是。”半冬暗暗发誓,再也不会烂好心了。 小歌女受不了大家的眼神,猛的跳起来,愤怒的尖叫。 “一派荒唐,你这是诋毁我的清白,你有钱有势,也不能欺负我们这些弱女子。” 她咬死了沐霁月是有钱有势的坏人,好像全然失忆了,忘了刚才还向这个坏人求救呢。 这样反复无常的嘴脸,让大家特别无语。 霁月淡淡的喝斥,“真正的弱女子怎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卖唱?再说了,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名言。” 谁都不傻,好吗? 把别人当傻子,必然会被别人嘲笑。 她可不是别人眼里的大肥羊! 有人忍不住鼓掌,“这话说的好。” 可不是吗?戏子无义,还装什么小可怜呢? 小歌女眼眶红红的,无声流泪,哀怨极了。 “我卖唱,我卑微下贱是我的错吗?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怎么知道小人物的痛苦?我要是出身名门,衣食无忧,何至于出来抛头露面,被人指着鼻子骂?” 她弱小,所以有理。 她哭,所以她最委屈。 听着很有道理,但细细玩味,深感可笑。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 霁月不留情面,冷声喝斥,“你卑微不是你的错,但出来算计人,就是你的错,做人啊,往上爬无可厚非,但不择手段就是错。” 第一千四十三章 男女授受不清 第一千四十三章男女授受不清 算计别人就算了,偏偏来算计她,当她是软包子吗? “你……”小歌女神情僵硬,咬着嘴唇不知所措,怎么办? 众人纷纷指责道,“说的太好了,这位可怜兮兮的姑娘,别总拿身份说事,卑微的人那么多,但没有像你这样不择手段。” “这人品差就算了,还非要逼别人承认对不起她,好大的脸。” “傻子才帮这样的人呢,会被反咬一口。” 大家的指责如淬毒的箭,直刺小歌女的心,她眼中闪过一丝绝决。 “好好,人言可畏,你这是要逼死我,我无权无势只能被人欺负,好,我这就死给你看。” 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 “啊。”大家都吓到了。 霁月微微皱眉,没有上前阻止,反而朝后退了几步。 忽然,小歌女的手一转,匕首的方向换了个方向,冲沐霁月而来。 沐霁月离她最近,她忽然发难,刀尖就要刺中沐霁月,半秋扑了过来,将沐霁月推到一边,“主子小心。” “住手。”一道身影冲过来,挡在沐霁月面前,“安小姐快让开,啊。” 一片混乱之中,沐霁月被护着退到后面,她清楚的看到小歌女的匕首刺中了吴桐的胸口,脸色变了几变。 半冬飞快的上前,制住发疯的小歌女。 吴桐咬牙拔出匕首,血喷了出来,他飞快的点了几处要穴,不一会儿,血止住了。 他长长吁了一口气,抬头寻找沐霁月的身影,看到安然无恙的她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关切的问道,“安小姐,你还好吗?” “你受伤了。”沐霁月皱着眉头,看着他染血的胸口。 吴桐的脸色苍白,强笑道,“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你没事就好。” 沐霁月直勾勾的盯着他受伤的部位看,感觉很不好,“手伸出来,我看看。” 吴桐有些不知所措,沐霁月见他不动,伸手拉起他的右腕,试了试脉博。 忽然,霁月的脸色一变,立马吩咐下去,“准备一间上房,将我的医箱拿过来。” 几个丫环吓了一跳,半春赶紧去处理,其他人不敢离开沐霁月半步。 吴桐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脸微红,“安小姐,我真的没事。” 沐霁月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朱红色的药,递到他面前,“住嘴,你伤了心肺,很严重,先服下这颗药。” “啊,不是吧?”吴桐一脸的震惊,接过药丸,顺手将嘴里一塞。 见他毫不犹豫的吞了药丸,霁月眼中多了一丝暖色。 “不要多说话,半夏,将吴公子带过去。” 不等吴桐开口,就被半夏硬是拉走了。 半秋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小歌女,眼神冰冷的可怕,“小姐,这人怎么处理?” 居然敢伤小姐,不可原谅。 小歌女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充满了绝望。 霁月略一沉吟,“送去官府,让律法制裁她。” 这话一说完,小歌女的眼神有了神采,仿佛逃出生天了。 沐霁月全在眼里,玩味的笑了笑,越来越有意思了。 “是。”半秋虽然有些郁闷,但还是执行小姐的命令。 其实吧,照她本心来说,一剑砍死了,一了百了。 不过,小姐行事自有章法,她不懂,只管听命行事就行。 小歌女明明暗松了一口气,还装的可怜兮兮,一颗颗眼泪滚落下来,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不要,我不是故意的,饶了我吧。” 霁月懒的看她做戏,扬了扬小手,“拖走。” 半秋拎着人出去了,半冬犹豫了一下,挣扎了半天说道,“小姐,这事很蹊跷,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霁月抿了抿嘴,还算有得救,“盯着这个女人,不要急着出手,顺藤摸瓜。” “是。”半冬心中愧疚,二话不说就去办事了。 …… 客房内,吴桐呆呆的坐着,衣衫染上鲜血,很是显眼。 他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对面的女孩子,眼神飘忽。 霁月打开药箱,扬了扬精致的下巴。“把衣服脱了。” 正心神恍惚的吴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揪住衣领,“啊,什么?” 一副即将惨遭蹂躏的模样,把霁月雷坏了,扬了扬手中的东西,“我给你处理伤口。” 吴桐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 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年轻女孩子替他处理伤口? 霁月受不了他的迂腐,上前用力一扯,衣服扯破了,“住嘴。” 她太霸气了,凶巴巴的样子,让吴桐压力好大,呆呆的看着自己被扯破的衣服,不知所措,“男女授受不清,安小姐,我……” 没遇到过这么强势的姑娘,不知该怎么应对了。 半春在一边嘴角直抽抽,感觉这两人的角色都换过来了。 霁月见吴桐一直朝后躲,特别无语,“你把我当成大夫就行,别想太多,我又不会喜欢上你。” 吴桐很窘迫,面色潮红,“我没有这么想。” 霁月无奈极了,整的她像强抢民女的恶霸似的。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我很忙,别浪费我的时间。” 她上前轻轻一点,他就动弹不得了,霁月淡淡的说道,“得罪了。” 说完这句话,她直接上手了,伤口挺深,可见那个小歌女居心不良,故意伤人。 她的眉头微蹙,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手上动作不停,麻利而又熟练。 吴桐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很惊讶的问道,“你真的是个大夫?”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是,而且很厉害,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能救活。” 她语气自然而又落落大方,让吴桐感觉不到压力。 “这么厉害?你不会是出身医学世家吧?家中长辈还是太医?” 霁月一脸的惊讶,“哇,你很聪明嘛,这样都能猜到。” 吴桐愣了一下,猜中了?“真的?怪不得你的胆子这么大,不过你怎么学会武功的?” 她身上有无数的谜团,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霁月笑的很自然,“我本来身体很差,家中有长辈会武,就跟着学了两手,就当健身强体,最起码这些年没有生病。”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 半春嘴角直抽抽,看着自家主子睁眼说瞎话。 第一千四十四章 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第一千四十四章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吴桐却信以为真,长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如此,真好。” 他很真诚,没有半点虚假之色,沐霁月怔了怔,神色有些复杂,“谢谢你救了我。” 吴桐有一丝羞涩,“不客气,是我该做的,你对我一直很好。” 居然害羞了?霁月有点震惊,这么简单啊,相比之下,她就显得复杂多了。 好像……有一点点不厚道! 她难得的良心发现,但是,很快就抛到脑后。 她眼珠一转,视线落在那张熟悉的脸上,“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吴桐的心跳加快了,有种莫名的紧张,“想,能告诉我吗?” 霁月的手按住他的脸,神色说不出的古怪,“你的长相。” 微凉的触感,让吴桐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但听到她的话,他的身体僵住了,“什么意思?”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你长的很像一个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吴桐的心提了起来,怦怦乱跳,“长的像谁?你认识的人?”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对他另眼相看? 对于一个孤儿来说,想找到自己的亲人,是一种执念,他也不例外。 他很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人,自己姓什么,是什么出身。 哪怕是穷困潦倒的普通人,他也不介意,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是谁。 半春呆了呆,主子想露出真容了吗?不是说不想认吗? 耳边传来清冷的声音,“你长的很像我的母亲。” 半春目瞪口呆,很是混乱,这是神马节奏? 怎么就扯到安后身上? 安后的长相……主子见过吗? 轰隆隆一声,吴桐猛的跳起来,一把拽住霁月的手,神情激动万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像她的母亲?那是不是表示…… 霁月的手被拽的生疼,轻轻一把推开他,淡淡的说道,“要不是你说从小就在清泉山庄,是个孤儿,我都要怀疑你跟我们家族有什么纠葛呢。” 吴桐的脑袋乱糟糟的,“你……我……你母亲……” 他有很多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全都混乱了。 他急的不行,满头大汗,舌头都打结了。 霁月知道他此时的感受,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吴桐怎么能不激动,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线索,怎么可能放弃?他急急的追问,“有没有令尊的画像?” “有。”霁月定定的看着他,好像是透过他看着别人。 吴桐急的要命,“能不能让我见一见?”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抱歉,在祠堂里挂着。” 半春愣了一下,是祖庙吧,不过,祖庙里只有灵位,哪有画像? 主子到底在搞什么呀? 吴桐心乱如麻,脑袋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你不是秦国人?”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是啊,我出生在天佑,欢迎你有空去天佑玩。” 这个时候,她像个无事人般,好像挑起话端的人不是她。 吴桐怔怔的看着她,神情复杂到了极点,“你……有没有流落在外面的手足?”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是他见过的最复杂,最难懂的女孩子。 出乎他的意料,沐霁月又一次给了一个奇葩的答案,“不清楚。” 吴桐郁闷的不行,心好塞,“什么叫不清楚?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霁月一脸的无辜,“我出生时,我娘就死了,我爹嘛……” 她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副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样子。 吴桐的心一跳,“他怎么了?” 霁月揉了揉眉心,一脸的唾弃,“他是个渣渣,有无数妻妾和孩子,我在十岁之前都没有见过他。” 吴桐震惊万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对你不好?” 这也太夸张了,哪个父亲会这么对自己的女儿? 十年不见?不是吧? 霁月面无表情的翻了个白眼,“不是不好,而是直接忘了我这个人。” 吴桐匪夷所思,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怪事? 他心底升起一股怒气,“可恶,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不论上一代是什么样的恩怨,但孩子是无辜的。 能无视自己亲骨肉的男人……确实是渣渣。 他忽然很心疼眼前的女孩子,她太可怜了。 霁月呵呵一笑,难掩厌恶之情。 “儿女多了就不值钱,多一个少一个他不会放在心上。” 吴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忍不住脱口而出,“怪不得你的性子这么古怪……” 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能不古怪吗? 霁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古怪?” 吴桐暗暗后悔,她是个敏感的可怜孩子,不该说的这么直白。 “不不,我是说你很可爱,聪明又可爱,真的。” 他一再的保证,生怕伤到了她,沐霁月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动,“好好养伤吧,动作不要太大,这药每天吃一颗,吃个七天就没事了。” 吴桐接过玉瓶,紧紧的握着,“多谢。” 沐霁月不再多提往事,反而真诚的道谢,“是我要谢谢你,否则受伤的就是我。” 吴桐的脸涨的通红,连忙摆手,“别这么说,我现在想想,就算我不扑过来,她也伤不到你,你武功那么高,只是……当时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 他吭吭巴巴,急出一身热汗,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但是,沐霁月听懂了,“我知道,是一种本能。” 吴桐的眼睛一亮,拼命点头,“对,就是这样,安小姐,你不用管我,你想忙自己的事吧,别为我耽搁了行程。” “你帮了我,我怎么好丢下你不管?”沐霁月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师父和师妹呢?” 吴桐的脸色一变,沉默了,神情非常的复杂。 霁月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试探的问道,“怎么?不方便说?那就当我没问过。” 吴桐不禁急了,“我师妹脾气大,跟我闹了别扭,跑掉了,师父……有点不高兴,骂了我一通,责令我将师妹找回来。”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 他紧张的舌头打结,慌乱而又不安。 第一千四十五章 泡妞高手 第一千四十五章泡妞高手 慌乱?霁月玩味的勾了勾嘴唇,“你师妹呀,确实能干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好好歇着,我在对面的房间,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吴桐暗暗松了一口气,“好的,谢谢。” 回到屋子里,霁月刚坐下来,热气腾腾的茶水送上来。 她随手拿起来,放在手里捂着,神思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半冬小心翼翼的看了她几眼,她都没有查觉,不禁有些担心,“小姐,您在想什么?” 霁月回过神,喝了一口茶,忍不住一声叹息,“人心难测啊。” 半冬低着头,羞愧不已,“小姐,对不起,是我太轻信他人了,差点害了您,您罚我吧。” 她本是一片好心,没想到那女人别有用心,太让人心寒了。 霁月把玩着茶杯,淡淡的道,“罚你拿一千两银子,一路上给我煮好吃的。” 半冬喜欢吃,所以精通厨艺,有她在,再普通的食材也能变成美味。 霁月的手艺也不错,但她太懒了,都不爱动手。 半冬眼晴一亮,这算是原谅了她吧。“好的,没问题,您现在想吃什么?” 霁月想了想,“想吃米线,切几片薄薄的牛肉,放个鸡蛋,再放点辣油。” “好好,您等着。”半冬飞奔出去。 半春全看在眼里,忍不住摇头叹息,“这次半冬会吸取教训的。”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希望吧。” 几天后,霁月带着手下上路,吴桐非要跟上来,一路同行。 霁月没有反对,爱跟就跟吧。 吴桐一路上很是殷勤,送吃送喝的,很是照顾人。 路边搭着一个茶铺,霁月让马车停了下来。 茶铺里全是过路的行人,有商人,有江湖中人,最显眼的是押送犯人的官差。 见马车里走下几个水灵灵的姑娘,一个个睁大眼晴看过来。 “安小姐,坐这里吧。”吴桐走到里面的一个位置,拿帕子擦干净,这才请沐霁月过来。 霁月浑然无事人般坐下,落落大方。 “要一壶热水,有什么好吃的都上吧。” 丫环们摆上她惯用的器具,都是一水的精致玩意,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老板战战兢兢地的送上热水,迅速退到一边,不敢多吭声。 这一行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尤其是这对男女,人中龙凤,气度不凡。 女子一袭紫衣,清雅高贵,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独特的韵味,真正是美如画。 男子一身白衣,俊美无俦,气宇轩昂,英气勃发,难得一见的隽逸。 这种人,惹不起。 光是桌上的器具,就价值连城,让人流口水。 吴桐喝了一口热水,有些意外,走到老板身边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捧着一个装满水的琉璃杯回来。 他倒了一小杯,递给沐霁月,“小安,这是山泉水,很甜的,你尝尝。” 霁月抿了一口,微微一笑,果然是清甜的山泉水,不错,这种拿来泡茶是最好的。 她忽然来了兴致,“不错,很好喝,半秋,取点山泉水,我们泡茶喝。” 半秋二话不说,拎着瓶子就跑远了。 反倒是吴桐一脸的蒙逼,“在这里?” 相处了几天,对她的性子有了一定的了解,随心所欲,行事只凭自己高兴。 但是,忽然在这种小茶铺泡茶,也太……不讲究了。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对呀,有问题吗?” 吴桐嘴角直抽,好吧,她高兴就行。 泉水取来了,霁月亲自动手,手势优美,如行云流水,白皙纤细的玉手翻飞,美的如梦如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一个个看的入迷。 从来不知道泡茶是一门艺术,是一种享受,让人忍不住沉醉。 终于明白,何为风雅! 霁月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吴桐面前,自己拿起一杯,啜了一小口,优美的下巴配上优雅的姿势,看的人口水直咽。 忽然好想喝,肿么破? 小小的茶铺里弥漫着诱人的香气,在每个人鼻端萦绕。 一个身影大步冲进来,闻到茶香,猛的眼睛一亮。“好香,给我来一杯香茶。” 是个江湖豪客,顾盼生辉,气势不凡,腰间缠着一把镶满珠宝的宝刀。 见老板站着不动,他不耐烦的瞪了一眼,“没听到我的话吗?给我一杯茶,就是那种的。” 他顺着茶香看过去,看到一个绝美的少女,不禁愣住了。 美,美的清艳脱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一时之间,无数美好的诗语涌上脑海,眼睛都看直了。 老板小心翼翼的说道,“不好意思,这是客人自己煮的茶。” 江湖豪客嗅了嗅,大步走过去,直勾勾的盯着沐霁月,“这是什么茶?闻着好香。” 吴桐的眉头皱紧,有一丝不悦。 霁月头也没抬,语气清冷,“雨前龙井。” 江湖豪客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龙井?那是贡品吧。 普通人是搞不到的,就算是他,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也没有喝到过正宗的龙井茶。 他心思飞转,笑的越发热诚,“怪不得香气扑鼻,相见就是有缘,不知能否讨一杯茶水喝。” 霁月扬了扬下巴,落落大方,“可以,给他倒一杯。” 半秋拿茶铺的杯子倒了一杯给他,江湖豪客一饮而尽,意犹未尽。 “果然是好茶,我第一次喝到这么好的茶水,前二十几年都白活了,好,真好。” 他满脸笑容的拱了拱手,“我是南风公子马一飞,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霁月淡淡瞥了他一眼,“萍水相逢,何必问姓名,有缘坐下来喝一杯茶,已经够了。” 马一飞火热的看着她,“话虽如此,我更想知道姑娘的芳名,喝了你的好茶,我还想回礼呢。” 任谁都看的出来,他的眼神太灸热了,吴桐的脸色很不好看,太孟浪了。 但是,沐霁月不动如山,气定神闲,只是微微颌首。 马一飞愣住了,“呃,这是什么意思?” 他还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女孩子,不像那些打打杀杀的江湖侠女,浑身透着书卷气。 她的优雅,她的尊贵,她清水出芙蓉的面容,都特别的让人痴迷。 沐霁月悦耳的声音响起,“那就直接给吧。” 第一千四十六章 意气相投才是朋友 第一千四十六章意气相投才是朋友 “……”众人目瞪口呆,这是不是太直接了? 马一飞很利落的从怀里掏出一物,众人眼前一亮。 “哇,好东西。” 马一飞面有得色,大声显摆道,“这是南海珍珠项链,一共108颗,有祈福之意,宝剑赠英雄,珍珠赠佳人,还请小姐笑纳。” 每一颗都手指头大小,很匀称,光华温润,极为惹眼,实属难得。 面对如此珍宝,霁月的眼皮撩了一下,“还可以,收下吧。” 不能怪她反应太平淡,要知道,她临走前曾经开过国库和皇帝的私库,还偷偷打劫了一把。 她挑的都是皇室珍藏,而且是顶尖的货。 比这条珍珠项链更好的,她都有! 马一飞的笑容僵住了,“……还可以?” 如此眼高于顶,到底是什么人? 霁月似乎意识到自己太冷淡了,弥补般夸了几句,“品质不错,能集齐同样大小的珍珠,很不容易,算得上是宝贝了。” 嘴上说着宝贝,但神色不变,不见半点动容,特别平静。 这让大家看不懂了,明明是识货的,怎么反应这么冷淡? 霁月也不占他便宜,“半秋,匀出二两龙井给这位兄台。” 雨前龙井一年也就几斤,都是贡品,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一点都不比这条珍珠项链差! “是。”半秋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主子阔绰大方,丫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 马一飞默了默,文绉绉的说道,“多谢,我是最爱茶的,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得到小姐所赠的茶叶?” 明明不是斯文人,却学读书人说话,够别扭的。 霁月拈起一块绿豆糕,慢慢的啃,“没有。” “……”马一飞风中凌乱了。 好歹给他留点颜面吧,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吴桐冷眼旁观了半天,终于站了出来,“吃饱了吗?我们走吧。” “好。”霁月施施然的站出来,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大家的视线随着她的移动而动,全粘在她身上。 霁月被人看惯了,一点感觉都没有,正要上马车,马一飞冲了过来。 他拉着吴桐的胳膊,笑容满面的套近乎。 “你们是兄妹吗?长的挺像的,这位兄弟,我们认识一下吧。” 吴桐愣住了,下意识的看向沐霁月,“我们长的像?” 马一飞眼巴巴的盯着沐霁月看,越看越觉得美,美的让人失魂。 好想拥有这样的大美人啊啊啊。 “眼晴特别像,轮廓也有几分相似,怎么了?难道不是兄妹?” 吴桐心神大震,难道他们真是失散的兄妹?“小安。” 沐霁月只是挥了挥小手,“走啦。” 她直接跳上马车,没有回头看一眼。 马车往前驶去,留在原地的马一飞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咬了咬牙翻身上马。 吴桐骑着马跟在霁月的马车旁边,失魂落魄,脑袋一片混乱。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打转,他疯狂的想知道,他和她是不是手足? 但是,无数次看向马车,马车都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反应。 后面传来骏马飞奔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伸手敲了敲马车的窗子。“他跟上来了。” 马车里传来沐霁月冷漠的声音,“不用理会,随便他。” 马一飞厚着脸皮蹭过来,“小兄弟,你们去哪里?长路漫漫,太过寂寞,不如相伴而行吧。” 他的企图太明显,让吴桐很不高兴,“我们人多,并不寂寞。” 马一飞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这对兄妹怎么都不会说话? 真是的,他好歹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家财万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知有多少人凑到他面前,只为了让他多看一眼。 真不知这对兄妹骄傲什么? 心里不停的吐槽,面上不露,笑的更加和气,“我看兄台气宇轩昂,不是寻常人物,不知是哪家的子弟?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 他狂拍马屁,为了美人也是拼了。 没办法,他第一眼看到美人儿,心神就被勾了过去,恨不得立马一亲芳泽。 吴桐被恶心的够呛,根本不想跟他亲近,好吗? 这副色相太猥琐了,让人看不下去。 窗子打开,露出霁月绝美的容颜,马一飞看的口水都下来了,粘在她身上不放。 霁月嘴角微勾,“桐哥,给这位马公子让路。” 吴桐的反应很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马一飞绞尽脑汁讨好,没想到会被如此嫌弃,脸色一沉,“这是不欢迎我的意思?瞧不起我?” 吴桐面罩寒霜,不假辞色,“舍妹脾气不好,她喜欢清静。” 还用问吗?都是摆明的事实! 但是,架不住人家脸皮厚啊,马一飞嬉皮笑脸的蹭过来,“我不吵她,漂亮的美人有资格发脾气。” 吴桐一把将他推开,大声怒斥,“马公子,你太轻浮了。” 马一飞不死心的又蹭过来,“我是很有诚意想跟两位交好,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令妹说不定很喜欢呢。” 吴桐好想揍他,脸呢?不要了? 两人差点打起来,霁月不耐烦的看着他们,“好吵。” 马一飞眼晴亮亮的看着她,“小姐,你告诉我芳名,我就不吵你。” 霁月挑了挑眉,“你这是威胁?” 她的气质一变,变的凛然不可犯,尊贵无双。 上位者的气势油然而生,压住了所有人。 马一飞的脸色一变,她到底是什么人?“当然不是,你不要误会……” 不等他说完,沐霁月就冷冰冰的打断道,“这辈子只有我威胁别人的份。” 她仿若是世间最尊贵的公主,高傲的不可一世,却更加的迷人。 雪白的肌肤如最珍贵的瓷器,眼眸却冷漠如雪,强烈的反差,太勾人了。 马一飞的心神迷乱,眼晴眯了起来。 “好霸气,好辣,我喜欢,小姐,我们交个朋友吧。” 霁月嫌他太啰嗦,不知进退,“何为朋友?意气相投,有共同语言的才叫朋友。” 换句话说,跟你谈不到一块去,赶紧麻溜的滚蛋吧。 但是,马一飞被美色所动,全然不懂进退是怎么写的。 “日久见人心,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一千四十七章 真假难辩 第一千四十七章真假难辩 霁月嘴角微勾,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死缠烂打对我是没用的,马一飞,你家中的几个美妾在等着你,你的三个儿子二个女儿在等着你。” 马一飞脸色大变,“你……你说什么?” 沐霁月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满眼的不屑,“你妻子上个月刚去世,而且是被你的风流气死的,你也挺有本事的。” 凉凉的语气,轻鄙的眼神,让马一飞如坠深渊,浑身发抖。 “你怎么知道?你调查我?” 好可怕,这才多久,她居然将他的底都调查出来了。 霁月懒的跟他啰嗦,“我非常讨厌气死原配的人渣,离我远点,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活生生的将人气走了,霁月嘴角微勾,早就该滚了。 一回头就见吴桐呆呆的看着她,神色复杂,嘴唇微动,她直接了当的问道,“想说什么?” 吴桐垂下眼帘,掩去复杂的思绪,“你很厉害,你手下也很厉害。” 霁月漫不在乎的说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吴桐猛的抬头,直勾勾的盯着她,“你是谁?” “……”霁月愣了一下,他的眼神太古怪了,似是紧张,又似不安,又似担忧。 他在想什么呢? 还没等她开口,吴桐轻轻叹了一口气。 “算了,我不勉强你,我只是挺好奇一件事,你怎么查的那么快?” 他主动将话题转开,霁月也没有多想,随口说道。 “中原武林的分布情况,有名的人物,我都知道。” 她麾下有天机楼,包打听各种秘闻,包括各国的皇室,各国的江湖人士。 只要有点名气的,她都记得,过目不忘的本事,让她扫一眼就不会忘。 吴桐心里一沉,手心隐隐有汗。 “你……事先做了调查?” 霁月没有否认,来之前她特意调出档案,仔细看了一遍。 马一飞也算是江湖成名人物,十八岁就出道,成功挑战了一名老前辈而闻名于世。 这人的武功很高,但是,人品不咋地。 在女色方面生冷不忌,让人垢病。 “也可以这么说。” 吴桐的心神大震,一颗心沉入冰冷的海水里,原来师父说的话都是真的。 她早就有意称霸中原武林! “你也调查我了?得出什么结论?” 他的声音微冷,荒凉而又难过。 霁月默了默,他的资料不多,但是,有好几处想不通的地方。 “无父无母的孤儿,一岁进入清泉山庄,成为慕容义的亲传弟子,这一点很有意思。” 吴桐的心一冷,果然调查他了,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很冷,霁月很敏感的意识到了,微微蹙眉,“你一个孤儿是怎么被慕容义看中的?又是怎么自然而然的成了他的弟子?” 吴桐心里堵的慌,她就不能做个普通人吗?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 “我天资好,师父给我摸骨,摸出我是练武的奇才,才收下我的,据说师父是在路边捡到我的。” 霁月始终想不透这一点,“那么巧就遇到慕容义?” 是谁将他扔在路边的? 慕容义就算看中他的资质,但也不至于对他这么好吧。 这些年,慕容义对他特别好,视若亲子,是他最疼爱的弟子。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吴桐冷笑一声,翻脸了,“莫名其妙,你的疑心太重了。” 师父和小师妹是他的逆鳞,谁都不能碰。 霁月皱了皱眉头,心思转了几转,“行了,不提这个,你不去找你师妹了?” 吴桐的神情一僵,脑子转的飞快,他拿起茶杯喝茶,低头掩去脸上的神色,“她是去京城了,这条路是必经之路。” 霁月凉凉的吐槽,“去京城?她不会是想念我去找我吧?” 吴桐喷茶了,“噗,小安,在我喝茶时不要说笑话,好吗?” 霁月哈哈一笑,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开个小玩笑,你的伤口好点了吗?” 她的话题转的很快,吴桐愣了几秒,终于反应过来了,“恢复的很快,好的差不多了,你的药很好,是你亲手制的?你真厉害。” 不得不说,她的药都很管用,药粉洒上去,血立止。 伤口复原的很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康复中。 霁月张了张嘴,不知怎么的,到嘴的话变了味,“不是,是师门给的,我只是吹牛厉害。” 几个丫环猛的抬头,震惊的看着自家主子。 她又想玩死谁呀? 吴桐呆住了,脑袋有些不够用,“……你吹牛?” 可是,她给他的感觉很牛逼啊。 沐霁月笑嘻嘻的,活泼生动,“是啊,不行吗?” 她调皮的样子,很是可爱,吴桐却很混乱,“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他傻傻分不清! 他一直觉得跟人打交道很辛苦,但,没想到会这么辛苦。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使了! 霁月笑眯眯的反问,“这重要吗?” 不重要吗?吴桐揉了揉眉心,苦笑一声,“你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子,那……我长的像你母亲,是真的吗?” 斗心眼,是完全斗不过的。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其实,我没见过我母亲,也没过我母亲的画像。” 吴桐的脸色大变,恶狠狠的瞪着她,“小安,你太过份了。” 有什么玩的吗?她知不知道这对他有多重要? 霁月神色不变,继续说下去,“我母亲死后,有关她的东西都被人毁掉了,全然抹去了她存在的痕迹,对了,也没有下葬。” 吴桐像是听天书般,每一个字都懂,但连在一起就听不懂。 最后一句话,让他毛骨悚然,不敢置信,“是谁这么心狠……” 不下葬,那是多么残忍的事! 任谁都受不了!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猛的叫了起来,“是你的父亲?” 不是吧,多大的怨恨?那是夫妻啊。 霁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除了他,还能有谁?” 吴桐浑身发冷,脸色惨白,已经受不了,“小安,你别难过,他……他会有报应的。” 刚才还怪她骗他,这会儿只有满满的同情。 第一千四十八章 非要跟我过不去 第一千四十八章非要跟我过不去 霁月在心里无声的叹息,这么好骗,耳朵太软了,这样的性子真心不适合宫庭。 “我不难过,他已经死了,报应来了,他所有的子女自相残杀,嗯,好一出大戏。” 看着面无表情的女孩子嘴里吐出这么可怕的话,吴桐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也参加了?他的死……你插手了?” 他快要崩溃了,这都是什么人家啊? 父母相爱相杀,子女们自相残杀? 霁月一脸的无奈,“那倒没有,很遗憾,他最疼爱的女儿出手比我快,抢先将人杀了。” 吴桐浑身的血液往上冲,眼前一阵阵发黑,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妈呀,救命啊,他受不了了! “小安,你又开玩笑,就不能正经点吗?这种事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你也不小了,该懂点事了。” 他的声音发颤,面色白的吓人。 霁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渴坏了,“我有时挺羡慕你的。” 吴桐呆呆的看着她,有种很无力的感觉,“我?羡慕什么?” 他是个孤儿,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羡慕你单蠢呀。”这是她的真话,不过大家都不会相信。 吴桐揉了揉眉心,心好累,跟打仗般似的。 “你这是骂我傻吧,小安,我是傻,但我傻的开心。” 她的世界太复杂了,他没办法理解。 霁月微微摇头,还是让他当个简单的江湖浪人吧。 “嗯,你开心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扔个这句话,摔下帘子,闭上眼晴休息去了。 在天黑之前,终于赶到了平安镇,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 霁月直接进了房间梳洗,又累又困,这年头没有飞机,没有高铁,出门实在太辛苦了。 半春打开房门,却被门前的男人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吴桐都站了半天,犹豫了一下,“半春姑娘,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小安好像不开心了。” 她一直没开口说话,看他的眼神也是淡淡的。 他莫名的有些不安! 半春的神色很复杂,“你在乎吗?” 她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镇国公主沐霁月。 至于别人,她都不认! 吴桐也觉得自己怪怪的,就因为小安不跟他说话,他就这么眼巴巴的站了半天。 感觉自己有病! “我当然在乎,她是我的朋友。” 半春眼珠转了转,“那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要选择站在她那一边,不要伤害她。” 自家主子要的就是这种不分对错的维护! 这话算是提点了,但是,吴桐一本正经的摇头,“那不行,如果是她不对,我就不能助纣为虐。” 半春快要吐血了,朝天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他,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个茫然而又不知所措的吴桐,他又说错了什么? …… 夜深人静,万物都休息了,吴桐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折腾,心烦意乱。 好烦躁,失眠了,肿么破? “咯吱。”外面传来一声轻响,他警觉的翻身而起。 好像是隔壁房间传来的,他的脸色一变,冲了出去。 他在院子里拦住了一个黑衣人,肩膀上用被子裹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那女子似乎昏迷了,一动不动,面容都藏在被子里。 一看就是作奸犯科的料,他的正义心瞬间爆棚。 “什么人?快将人放下。” 黑衣人蒙着面巾,举止很是小心谨慎,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不想死的就滚开。” 他特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吴桐对声音特别敏感,立马认了出来。“你是马一飞?你疯了吗?这是谁?是小安吗?” 他的脸色剧变,抽出长剑,面露怒气,“快把小安放下来,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可恶,居然是个采花贼! 简直是不能忍! 马一飞万万没料到他居然认出了自己,当场就起了杀心。 他拔出大刀气势汹汹的砍过去,“找死。” 本以为几招就能将人弄死,没想到对方一招白鹤展翅亮瞎了他的眼,轻松的避开他的攻击。 他又惊又怒,“你是清泉山庄的弟子?我跟你大师兄交情很好,你不知道吗?” 得,清泉山庄的人不好惹,尤其是那个老家伙,特别护短。 除非他有把握将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 可惜,他没有! 对了一招,他就发现对方实力强劲,不是普通之辈。 吴桐正气凛然的怒喝,“交情再好,也不能包庇你作奸犯科。” 攀个鬼交情,他不吃这一套。 马一飞骑虎难下,眼神闪了闪,赶紧退到一边,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吴桐兄弟吧?吴兄弟,她也不是清泉山庄的人,你就当什么都没看到,老哥我会送你一份厚礼。”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企图收买对方,将美人顺利的带走。 吴桐感觉受到了挑衅,勃然大怒,“我说最后一遍,将人放下。” 马一飞气的直翻白眼,太梗直了,一根筋的人最不好对付。“真是死脑筋,她到底是你的什么人?你至于为她拼命吗?” 吴桐非常生气,这人怎么能这样?“她是我的朋友。” 马一飞眼珠一转,有了鬼主意,“我用五万两银子买你的友谊。” 天底下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 不背叛,是因为筹码不够。 吴桐板着脸,怒气冲天,大声怒斥,“你有妻有子,何苦害了一个清白的好姑娘?” 小安的脾气再不好,性子再古怪,也是个好姑娘,他绝不允许别人欺负她。 马一飞看着愣头青少年,眼珠飞转,紧紧握住刀柄,“她得罪了我,而我,非要让她尝尝我的厉害。” 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这才是他想要的。 一想到那小辣椒软倒在他怀里,就好兴奋。 吴桐好想一拳打过去,但看到他肩上扛着的女孩子,强忍住怒火,“我可以代她向你道歉,望你高抬贵手。” 他的话硬梆梆的,脸色很差。 马一飞恼火不已,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得罪了他,休想有好日子过。 “吴桐,你一定要跟我过不去?” 第一千四十九章 你当我傻吗 第一千四十九章你当我傻吗 吴桐站着不肯让开,直挺挺的站着,手握着长剑,寻找着时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江湖中人的本分,马公子,你向来风流不下流,何必把自己的名声搞臭呢?” 这人的名声不好,但是,跟着他的女人都死心塌地,所以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但,强夺民女就太过份了。 马一飞的脸板了起来,冷冰冰的质问。“你这是威胁我?” 吴桐也不是吃素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敢,但有我在,你休想将人带走。” 马一飞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一刀砍过去,“顽固不化的蠢货,既然如此,你就永远闭嘴吧。” 拼着受伤,也要将吴桐解决掉。 他还特别恶心人,遇到危险时,将肩膀上的女子挡在前面。 吴桐不得不收回攻势,投鼠忌器,气的直跳脚,“马一飞,你这种禽兽行为会被世人唾弃的,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马一飞尽出阴险的杀招,拿肩上的女子当盾牌。 “住嘴。” 吴桐一时之间手忙脚乱,差点受伤,“马一飞,你醒醒吧,不要犯糊涂,你的孩子等着你回去呢,若是你的孩子知道你是坏蛋,会多伤心啊。” 马一飞的脸色大变,恼羞成怒,“混蛋,去死。” 一片混乱中,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哟,好热闹呀。”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一个白衣女子俏生生的站在不远处,嘴角轻扬,艳若桃李。 马一飞目瞪口呆,震惊的不行。 吴桐却欣喜若狂,“小安!你没事吗?” 那被绑走的人是谁? 天啊,居然连人都绑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马一飞脑袋一片空白,呆若木鸡,忽然后背一阵剧痛,“啊啊。” 肩膀的女子拔出染血的长剑,像燕子般飞了出去,她撩起披散的头发,居然是半秋。 马一飞的后背血流如柱,浑身发抖,惊惧交加。 霁月很不客气的嘲讽道,“有事的是这位马公子,怎么样?很痛吧?啧啧,后背好大一个伤口,血好多哟。” 马一飞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你……你怎么会……” 不可能啊,她怎么会好端端的站着? 不对,这分明是有问题。 霁月一脸的鄙视,“枉你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居然连目标都搞错,蠢笨如猪,怎么好意思在江湖上行走?” 她居高临下,极尽嘲讽之能事,把马一飞气的快炸开了,“我不可能弄错。” 霁月笑的云淡风轻,一语道破真相,“你收买的小二业务不行,被我一眼就看穿了,哎,怎么都这么笨呢?没有对手的人生是寂寞的。” 这装逼的话,太气人了。 马一飞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你……事先就知道了?不动声色,将计就计?” 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中,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女孩子? 他到底遇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小妖女? 霁月百无聊赖的样子,懒懒的伸了个懒腰,“闲着没事干,就当打发时间了,怎么样,好玩吗?” 她将马一飞戏耍了一通,耍的很痛快,心情大好。 “好玩。”马一飞气红了眼,挥起大刀砍过去,眼见娇小柔弱的女孩子就要伤在他的刀下。 吴桐心中大急,抽剑冲上去。“小安闪开。” 一道身影出现在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吴公子,你别破坏我家主子的玩兴,让她好好的玩一把。” 免得她太无聊,把天捅个窟窿出来。 吴桐嘴角直抽,玩兴?好吧,这本来就是一个奇葩。 马一飞以为能轻松拿下这个娇弱的女孩子,但没想到一道白光袭来,惊天一剑。 简单的一招,但速度奇快,马一飞明明看的清清楚楚,却依旧没有挡住,硬生生的看着这剑刺进自己的胸口。 马一飞如见了鬼般瞪大眼晴,“没想到你的身手这么高。” 这身手,这剑法,都已经是一流的剑客了。 天啊,谁能告诉他,是怎么回事? 这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怎么会有如此身手? 这不科学啊。 霁月慢条斯理的说道,“忘了告诉你,慕容义在我手里没走上五十招。” 马一飞感觉被雷劈中,眼前一阵阵发黑,“怎么会?不可能,你当我傻吗?” 她的年纪太小,怎么会这么厉害?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霁月利落的抽回长剑,闲闲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小丑,“你傻不傻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你几时死?” 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杀气,冰冷的可怕。 马一飞浑身一抖,捂着胸口,心神大乱,“……安小姐,我道歉,你开条件吧。” 计不如人,除了低头认输,能有什么办法? 霁月挑了挑眉,还是个能伸能曲的,这种人才是最威胁的。“你除了钱,还有什么?” 她拽不拉叽的语气,让马一飞很崩溃,“有钱还嫌?” 没有不爱钱的女人! 半秋站在沐霁月身边,凉凉的笑道,“哦,我家主子穷的只剩下钱了。” 马一飞气的吐血了,妈蛋,太拽了。 到底什么样的人家才会养出这么古怪的女儿? 他心里一动,“我手里有藏宝图。” 霁月漫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不要,钱太多了,我都没地方放。” 我靠,这也是理由?但偏偏没办法反驳,马一飞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有好多奇珍异宝,都可以给你,对了,我有两颗夜明珠,鸽子大小,是无价之宝。” 霁月翻了白眼,“我每间卧室里都有夜明珠,不稀罕,还没有电灯亮呢。” 那玩意只能当照明,没啥意思。 马一飞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霁月眼珠一转,怀着浓浓的恶意,“你有,我没有的东西。” “你说。”马一飞的心微安,只要有看中的,一切好商量。 沐霁月的视线落在他身下,马一飞整个人受惊了,脸色惨白如纸,惊惧不已。 “安小姐,不要乱来。” 沐霁月面罩寒霜,“怕了?晚了。”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随即全世界都清静了。 第一千五十章 妖女手段 第一千五十章妖女手段 吴桐全程看的清清楚楚,浑身冒冷汗,好可怕啊。 “杀人不过头点地,不用这么残忍吧。” 怪不得人家叫她小妖女,这手段简直是……吓人。 霁月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叫收缴犯罪工具,你不要烂好心,他可是想要干掉你哟。” 心善是好事,但过度善良,就是傻,会被人啃的骨头都不剩。 吴桐也知道她的话没错,但是,有些接受不了,还不如将人杀了呢。 “你从小就这样吗?” 下手太狠,完全没给留余地。 霁月见他眼神不对,不耐烦的挥了挥小手。 “是啊,怎么?想教训我?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小安……”吴桐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口,不知该说什么了。 霁月不知从哪里摸出半盘糕点,“今晚的表现不错,给你一盘红豆糕当奖励。” 吴桐的嘴角抽了抽,她刚才看热闹看了半天?糕点都吃掉了一半。 他随口瞎扯,“你不是有钱吗?怎么着也得给颗夜明珠吧。” 好吧,他是故意怼回去的。 没想到,霁月下巴一扬,“行,给他一颗。” 半春从身上摸出一颗,二话不说递给他。 吴桐整个人都蒙逼了,你居然真有?” 天啊,他还以为她吹牛逼呢。 霁月无语望天,“你以为我开玩笑?哎,你也傻呆呆啊。” 一阵冷风吹过,霁月打了个冷战,身边的丫环立马请她回屋。 她走了几步,后面传来吴桐纠结的声音,“这人怎么办?” “随便你。”霁月头也不回。 折腾了半夜,霁月一回到房间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睡的可香了。 一觉睡到中午,日头伸到半空,她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这才爬起来。 她梳洗完后蹭蹭的跑下楼,点了好几个菜,这小镇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但家常菜还是可以的。 喝了半杯茶,吴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拎着一个小食盒。 “小安,你醒了,我给你买了千层糕,排了好久的队,你尝尝。” 他打开盒子,露出一碟子热气腾腾的糕点。 沐霁月一脸的奇怪,“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吴桐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有钱,所以拍你马屁。” 沐霁月惊悚了,不会是被外星人攻占了?“……这么直白?你不会是别人冒充的吧?” 她的脑洞好大,吴桐有些无语,”瞎想什么呢,快吃吧。“ 霁月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还凑和,”不错,挺好吃的,你也吃。“ 吴桐很自然的坐在她身边,一口糕点一口茶水,一点都不见外。 顺便把霁月点的菜都吃了一遍,填饱肚子后,他才满足的吐出一口气。 “你家里还有长辈吗?” 霁月正啃排骨呢,一听这话呆了呆,“怎么?有什么事?” 她的思维很跳跃,经常让人跟不上。 吴桐的心好累,“我只是关心你。” 霁月眼珠一转,慢吞吞的说道,“没有能管束我的长辈了。” 所以,不管他怎么想,都是没用滴。 吴桐沉默了一会儿,“你这一身武功怎么练成的?你年纪这么小,却这么厉害,让人好羡慕。” 应该是天纵英才,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在武学上的造诣,让人不得不服! 还有,那眩目的剑招,更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霁月瞥了他一眼,随口问道,“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吴桐的眼晴一亮,“教我?你是说真的?” 对学武的人来说,武功秘籍是最大的追求。 霁月皱了皱鼻子,“真的,可以教你一套剑法。” 嫌他武功太差,嫌慕容义不会教弟子,连个马一飞都打不过。 算了,看在昨晚他挺身而出相助的份上,帮他一把。 吴桐激动的满面通红,“小安,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那也对我好点。”霁月说的很随意。 客栈封闭的院子内,霁月尽心尽力的教导剑法,一丝不苟。 “不对,这力道不对,我再演示一遍,你看清楚。” “不能软绵绵的,要刚强些,对,要做到心中有招。” “不错,终于学会了,休息一会儿吧。” 吴桐的悟性很不错,三天能学会了一套剑法。 当然,跟沐霁月这种妖孽是不能比的。 吴桐兴奋的两眼放光,虽然不熟练,但,试了一下,威力很大。 “这也是你独创的?真厉害。” 霁月嘴角微勾,“这倒不是,偶尔得来的,记得多练习。” “好的,我会努力的。”不用霁月交待,吴桐也会这么做的,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不知疲倦。 他对武学的痴迷不比沐霁月差。 霁月回房间洗漱,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看书。 半秋犹豫了一下,“小姐,为什么将青城剑法教给他?” 对,就是跟青城派起冲突的的那套青城剑法!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适合喽。” “真的这么简单?”半秋表示不信,自家的主子心眼太多了。 霁月只是微微一笑,“年纪轻轻的,不要想的太多,容易老的快。” 半秋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她爱咋地就咋地吧。 阴雨绵绵,吴桐的身体也需要调养,大家没有赶路,窝在小客栈里。 霁月直接包了一个院子,外人进不来,她想怎么折腾都行。 天色昏暗,细雨沥沥,霁月托着下巴,一脸的惆怅。 今天是安后下葬后的一周年祭,一大早下人就准备好了仪式,她只要照着做就行。 虽然不是本尊,但那股压抑的感觉,还是影响到了她的心情。 闷闷的,心塞塞的,看什么都不顺眼。 她索性让半春她们下去休息了,不用管她,她只想安静的待会儿。 敲门声响起,得到允许后,吴桐推门而入,犹豫了一下,“小安,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顿饭?” 霁月挑了挑眉,“吃饭?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吗?” 两人已经很熟悉了,似盆友,又似亲人。 吴桐视线飘忽,莫名的有些紧张,“没……没,就是一直承蒙你的照顾,想请你吃顿饭。” “好吧。”霁月正烦着呢,吃吃喝喝或许能帮她高兴起来。 吴桐特意安排了上好的席面,最好的饭菜,最好的酒,一切都很完美。 第一千五十一章 把她当成杀人狂魔? 第一千五十一章把她当成杀人狂魔? 但是,霁月的心情依旧很失落,尤其是看着那张相似的脸,忍不住沮丧。 有太多的思绪在心底翻滚,有太多的话想说,但是,全卡在喉咙口,什么都不能说。 吴桐见状,轻声问道,“小安,你今天心情不好?为什么?” 霁月苦笑一声,怎么说?难道说,你母后的祭日? 还是算了吧,就让他什么都不知道,无忧无虑的活着吧。 那些纷纷扰扰的世界,她一个人就够了。 “不为什么,只是心烦,来,陪我喝酒吧。” 她主动给他倒上一杯,将酒杯往他手里一塞,还是那么强势。 吴桐捧着酒杯,呆呆的看着她。“喝酒伤身,还是算了吧。” “是朋友就陪我……先敬一个人。”霁月举起酒杯,将酒倒在地,敬那个女人。 吴桐一头雾水中。“谁?” 霁月懒懒的坐在椅子上,右手托着下巴,眉眼如画,神情有些呆滞,“吴桐,你心目中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的?” 吴桐的心神剧震,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冰雪聪明,完美无暇,是个贤妻良母。” 他没见过父母,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抛弃了,还是无意流落在外面,但是,他对家人,对亲情的渴望不比别人少。 可能,还要强烈许多。 无数个夜里,他默默的幻想着父母的模样,他们的形象都完美至极,无人可及。 霁月扬了扬酒酒,喝了一口,“听上去是个完美的女人。” 这语气怪怪的,吴桐敏感的意识到了,忽然想起她的那些话,“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霁月嘲讽的笑了笑,“是个傻女人,为爱疯狂,为了所爱的男人付出了一切,生命,家族,还有亲生骨肉。” 家族灰飞烟灭,为她陪葬。 一双儿女一个流落在外面,成了一个低微的江湖中人,在刀尖上舔血。 而另一个,在冷宫长大,受尽欺负。 吴桐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明知她的话不可信,但忍不住会多想,“……那也不是她的错。” 霁月拂了拂发丝,笑的无奈,“是啊,爱上一个人怎么会是错?” 爱情无罪,但是,被情爱蒙住双眼,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被人耍弄,唯有一声叹息了。 反正,她永远不会变成那样的人。 爱情虽然重要,但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比如,性命,道义。 吴桐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忍不住帮着辩解道,“那是她的选择,她不后悔就行。” 为爱而死,多么凄美呀,如果是他,他也不会后悔。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果然是亲母子,没想到最像安后的人是他,都是感情动物。 明明都是聪明人,却为爱奋不顾身。 哎,她欣赏这种纯粹的人,却没办法喜欢。 “她后悔了。” 吴桐的心口一震,像被重物压着了般,“什么?你怎么知道?” 沐霁月翻了个白眼,“试问,几万条人命因你而死,你会后悔吗?” 吴桐惊悚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几万条人命?你别吓唬我,小安,你喝多了。“ 她一定又在编瞎话! 这肯定不是真的! 霁月勾了勾嘴角,忽然问道,“你为什么喜欢那个恶毒的女人?” 吴桐脸色大变,有些恼怒,“小安,请你尊重我,也尊重我喜欢的人。” 得,一提起他的白月光,就固执的不像话,整一个瞎眼的人。 霁月早知道会这样,淡笑道,“她会害死你的。” 吴桐听不得这种话,怎么可能害死他?她那么善良,那么纯洁,是个小仙女。 “不会,她不是那种人,你不要困在上一代人的恩怨中,你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小安,你太偏激了。” 霁月无语了,看来永远不是慕容清清的错,那错的只能是别人。 喜欢一个人,就这么盲目? 但一想到安后的事迹,她又有些明白了。 子肖母,对感情盲目的付出。 “是吗?” 吴桐一直觉得她的性格有缺陷,“这世间有很多美好的事,师徒之情,男女之爱,手足之情,都是很美好的,你不能因为没有拥有就否认存在……” 霁月呵呵了,这脑洞也开的太大了。 她没有拥有而嫉妒?这也太可笑了。 “来,继续喝。” 她给他倒满酒,还是喝酒吧,谈心聊天不适合他们俩。 吴桐默默的喝酒,来者不拒,不知喝了多久,他的脸上浮起了红晕,多了些醉意。 “小安,你来秦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霁月小脸嫣红,醉意朦胧,笑嘻嘻的说道,“为了你。” 吴桐只当是醉话,微微摇头,“酒量这么差?才几杯啊,就醉的不醒人事?” 好吧,喝醉了,才会醉酒吐真言。 霁月才不管他怎么想,一个劲的灌他酒,“啰嗦,喝酒。” 吴桐又一口饮干,很认真的盯着她看,“小安,能不能答应我,不要乱杀人?” 这是神马鬼?她什么时候乱杀人了?沐霁月表示不服,“我不用亲自杀人。” 手下都这么能干,能让她亲自动手的,必是大事。 而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他这么问,摆明了把她当杀人狂魔,能忍吗? “小安,你……“吴桐的脸色变了几变,难看到了极点,挣扎了半响,才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到底叫什么?” 霁月笑的迷离,似乎醉的不轻,“不着急,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她说的轻描淡写,吴桐感觉被无视了,忍不住愤怒的质问,“你的名字就这么见不得光?” 也不知从哪来的怒心,就是忍不住发作出来。 霁月眯起眼晴,视线有些飘,小脸红扑扑的,“哦,我是怕吓着你。” 她是正式赐封的镇国公主,她的名字对百姓来说,不是秘密。 如果稍微注意天佑局势的人,对她的名字不会陌生。 她的话说一半藏一半,让吴桐很费力,“什么意思?” 沐霁月不想将他拉进复杂难测的政局,他确实是唯二的皇子,但是,一出生就流落在外面,性格太过刚直。 不适合尔虞我诈,她又不愿意赔上一生去辅佐他,那只能维持现状喽。 “喝吧。” 第一千五十二章 真心VS算计 第一千五十二章真心vs算计 又喝了几杯,吴桐的眼眶都红了,喝了太多的酒,打着酒嗝看过来,“小安,我最后再问一句,能不能不杀人?也不让手下杀人。” 沐霁月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不可能,我不杀人,就被人所杀。” 她的态度坚决,也不想她是什么身份? 她除非能远离朝堂,一生都不回去,否则注定了要不停的厮杀。 让她放弃自卫,让别人杀了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又不是圣母! 吴桐特别失望,眼中全是难过之色,“怎么会?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我改变不了你吗?” 改变?霁月忍不住笑了,谁为谁改变? 谁都别想改变她,她就是她,独一无二的沐霁月。 她不会向任何人低头,也不会被任何人主宰命运。 她就是这么强势的人! “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要想那么多啦,开心就好。” 吴桐眼中的星光一点点的熄灭,面色苍白至极。 他愣愣的看着她,像是痴了。 霁月随手拿起手边的酒杯,又一口喝光,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阵阵发黑,无力的栽倒在桌上。 吴桐咬紧了牙关,终于做出了决定,小心翼翼的推了她一把,“小安,小安,不要趴在桌上睡,快起来。” 霁月醉醺醺的睁开眼晴,眼晴半睁半合,已经神智不清了。“什么时辰了?” 吴桐的手抖了抖,脸色怪怪的,“快子夜了。” 霁月像是喝醉了,挣扎着站起来,“唔,该回去睡觉了。” 但醉酒上头,双脚发软,又跌回了原位。 吴桐的眼神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将一小杯酒送到她面前,“还剩下一点,再喝一杯吧。” 霁月的眼晴微闭,浑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味,已经醒的分不清南北。 她只是顺从本能,在桌上乱摸,没摸到那酒,胡乱的叫道,“好,拿来。” 吴桐拿起酒杯,手颤抖,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已。 霁月等了半响,都没有等到,有些不满的大叫起来,“怎么了?酒不够?” “喝吧。”吴桐咬破了嘴唇,闻到了铁腥味,心底一片苦涩。 霁月的视线乱飘,对不准焦距,浑身酒气,像个大鬼酒。 她举着杯子,张了张嘴,却像是忘记了,呆呆的睁着大眼晴。 吴桐的心跳狂跳,盯着那杯酒,紧张的浑身冒汗,“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显然不怎么成功。 不过沐霁月喝多了,没有关注他的表情,笑的很傻白甜,“你抢了我的话,哎,吴桐,有时候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她的话很有意思,但吴桐只当作是瞎话,“知道了,怎么不喝?” “你怎么不喝?一起喝。”霁月笑眯眯的直点头,醉的眼晴都睁不开了。 吴桐神色复杂的举杯,跟她的碰了碰,一口喝光。 霁月不再吭声,举起酒杯,手抖了半天,才将酒送到嘴里。 一口喝完后,她倒在桌上就睡,沉静的睡颜美如画。 吴桐怔怔的看着她,眼眶越来越红,最后,浑身抖个不停,情绪几近崩溃。 他轻轻按住沐霁月的肩膀,“小安,小安,你怎么了?不要在这里睡,快醒醒。” 但不管他怎么叫,沐霁月都闭着眼晴,一动不动。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快要站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两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来。“桐哥哥。” “桐儿。”是慕容义父女,两人不知何时来的,都很兴奋。 吴桐浑身一颤,拜了下去,掩去了眼角的泪花,“师父。” 慕容义看着那个昏睡不醒的女孩子,眼神闪闪发亮,“桐儿,这次你做的很好,我要谢谢你挽救了整个武林,我更要告诉大家,是谁救了大家。” 他的语气很亢奋,很是激动的要为吴桐请功。 终于将人拿下了,太好了。 他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就要到手了! 慕容清清难掩恶意的瞪着沐霁月,不是很厉害吗?呵呵! 最后还是落到她手里! 吴桐的神情一僵,拼命摇头,“师父,不要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他只是为了大义,但小节有亏。 小安没有对不起他半点,但他却…… 慕容义巴不得呢,他根本不想将事情传出去,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人跟他抢秘籍。 他很慈祥的看着最心爱的弟子,“还是这么傻,罢了,听你的,你做的事情我都记着。” 吴桐根本不想要好处,他的良心已经受到了谴责。 小安对他没有防备,把他当成亲人,可他,却为了大义药倒了她! “师父,还是先将人带走吧。” 他暗暗告诉自己,他没错,他是为了大义! 他不止一次给过她机会,但她不要啊! 其实只要她肯答应不再乱杀人,他就不会伤害她一分一毫! 慕容清清迫不及待的走过来,“父亲,我先毁了她的脸,免得再魅惑别人。” 她抽出一把匕首,露出得意的笑。 吴桐立马挡在面前,神情严肃的轻斥,“清清,你不要乱来。” 慕容清清的笑脸僵住了,又羞又气,“你舍不得?心疼了?你们才相处多久啊,你就被她勾住了心魂?” 她更多的是不甘心和委屈,为什么要帮着这个小妖女? 吴桐板着脸,不为所动,“说好,只是囚禁她,不会伤她性命。” 这是事先说好的,将人囚禁起来,不再伤天害理,可以说两全其美的事。 慕容清清没想到他居然当真了,开玩笑,落到他们手里,死才是解脱。 师兄还是太天真了! “毁容又不是送她去西天。” 吴桐相信正直的师父会站在他这边,“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容颜很重要。” 慕容清清就是要毁了对方的骄傲,“那又如何,我只是一报还一报,要怪就怪她自己作死。” 吴桐不赞同她的说法,没好气的瞪着她,“那跟她有什么区别?以暴制暴,我不赞成。” 他可以说是江湖中的清流,不管见了多少黑暗,依旧不改初心。 慕容清清是很会算计的人,本能的喜欢简单的人。 缺什么补什么。 但是,她最不喜欢吴桐护着别的女孩子,那会让她更加想毁掉对方的一切。 第一千五十三章 想念她 第一千五十三章想念她 “桐哥哥,你这是要帮着她?选择跟我过不去?” 吴桐始终站在沐霁月面前,不许她靠近,“清清,你是清泉山庄的大小姐,要识大体。” 慕容清清脑子里转过无数个折腾沐霁月的手段,兴奋的满面通红。 “识大体?那就是说,只能她伤我的脸,我却要以德报怨?桐哥哥,你脑子没病吧?” 吴桐苦笑一声,他也觉得自己有病,明明是自己亲手伤害了小安,却还在努力的维护。 “清清,我算计了她,已经很愧疚……” 他的良心过不去,心里难受极了。 明明做了一件好事,于国于民都是大好事,可他的心怎么这么痛呢? 感觉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慕容清清发现不懂他的想法了,“你有什么好愧疚的?这是为民除害,挽回大家的性命,你是大功臣。” 正气凛然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吴桐心口如压了一块大石头,憋的难受,“她没有对不起我。” 慕容清清真想敲他一棍,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她对不起我,对不起大家。” 眼见两人掐了起来,冷眼旁观的慕容义终于开口了,“行了,别吵了,先将人带走。” 慕容清清的眼晴一亮,“先划花她的脸,父亲,我就这么一个请求。” 慕容义向来疼爱这个女儿,有求必应,再说了,不就是毁掉一张脸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那动作快点。” 吴桐震惊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父。” 慕容义如正义使者的化身,义正言辞,“桐儿,你什么都好,就是优柔寡断,行事太过拖泥带水,你要记住,她是魔教小妖女,是我们的敌人,这样吧,你亲自划花她的脸。”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解决弟子的心魔。 慕容清清喜形于色,还是父亲厉害,“这主意好,桐哥哥,那就辛苦你了。” 吴桐很震惊,师父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但细细一品,全是毛病。 还有,让他下药的行为,也不够堂堂正正。 他第一次觉得让他敬若神明的师父,不够坦荡。 他非常的不谅解,“师父,你都要将人关起来,何必多此一举?” 这是他第一次违抗慕容义的命令,慕容义很惊讶,强忍着不快,笑着解释道,“为师是全为了你,你的心肠太软,跟她有了一定的交情,你一剑下去,亲手砍断了你们之间的牵拌,也砍断你可笑的良心。” 他怎么也没料到,短短几天,这两人就有了感情。 而且貌似挺深的! “我……”吴桐伸出颤抖的双手,一脸的沉痛,“我做不到。” 一再的被弟子反驳,慕容义再有城府,也怒了,“你做不到就不要叫我师父。” 对弟子们也不能太好,免得一个个的爬到他头上。 吴桐震惊的看着他,感觉好陌生,这还是让他敬畏有加的师父吗? 他怎么觉得像换了个人? 慕容清清吓了一跳,紧紧拉着父亲的胳膊求情,“父亲,不要将桐哥哥逐出师门,不要。” 慕容义不为所动,冷若冰霜,“桐儿,你选择吧,要么跟她一起粉身碎骨,要么听我的话。” 他不顾一切的施压,非要将最心爱的弟子引回正轨。 他真的没想到小妖女的影响力这么大,大到轻易能动摇吴桐的三观。 但,他不后悔,吴桐是唯一不会让小妖女防备的人。 不派吴桐,还能派谁? 吴桐不敢置信,脑袋一片空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师父,你可是人人称道的君子剑。” 慕容义的脸色一沉,“对恶人还谈什么君子?你果然是被我教傻了,哎,现在扳回来还来得及。” 他看着步入歧途的弟子,一脸的痛心疾首。 “去吧,让为师看到你的决心。” 慕容清清在旁边拼命鼓劲,“桐哥哥,你还不快动手啊。” 吴桐茫然四顾,压力好大,难道真的是他错了? 他又感情用事了? 见他站着不动,慕容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猛的抽出长剑,“让开。” “师父。”吴桐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慕容义一掌拍开他,长剑挥过去,对准那张白白嫩嫩的小脸。 “没用的东西,看我的。” 吴桐的心神巨震,几乎站不住脚跟,眼前一阵发黑。 “不。” 眼见沐霁月就要伤在慕容义的剑下,忽然一道白光闪过,无数梨花针扎在他的胸口,慕容义无力的垂下长剑,痛苦的嚎叫。 “啊啊。” “师父。” “父亲。” 忽然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吓懵了,室内一亮,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沐霁月身边,怜惜的看着她,满眼的温柔。 他长身玉立,俊美无双,一身尊贵的气势让人生畏。 他的手一扬,一件红色的披风裹住娇小的女孩子,只露出头脸。 “谁敢动她?”他面色威严,却怜惜的摸摸沐霁月的头发。 终于见到她了,真好! 好想念她!想的发疯! 咦,不过这脸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易容了? 她可不是怕事的人! 神秘男子出现的太忽然,打的慕容义措手不及,十指翻飞,为自己处理伤口。 但这伤太难处理了,针太细,有的已经进入体内,拔不出来了。 慕容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恨不得立马将对方杀死,“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辈。” 他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 南宫寒熙高傲的不可一世,连看他一眼都嫌烦,守护在心爱的人身边,“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他所有的心神都在沐霁月身上,舍不得移开视线。 那眼神温柔的如春天的风,快要溺死人了,珍惜而又甜蜜。 慕容清清呆呆的看着忽然出现的英俊男子,芳心大动。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尊贵如君王的男子,那一身霸气好让人心动。 张扬,倨傲,恣意,好完美。 不对,唯一的不完美是他看那个小妖女的眼神,怎么能那般深情? 如果能这么看她,该有多好啊。 吴桐顾不上看她,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好熟悉的话语,好像谁说过? 第一千五十四章 傲娇小公主 第一千五十四章傲娇小公主 对了,前不久小安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他们是什么关系? 慕容义急的不行,得想个办法将针吸出来,这强大到可怕的暗器,他也得弄到手。 “放肆,我是慕容义,清泉山庄的庄主。” 他的话终于引来了南宫寒熙的视线,“很好,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也记住了你的脸,会让你死的很痛苦,还有,不将清泉山庄铲平,我的姓就倒过来写。” 他的宝贝,怎么能让别人欺负? 他会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他是什么下场!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让人可怕。 南宫寒熙出身尊贵,又带过千军万马,杀过敌人,身上自有一股凛然的威势,让人不寒而栗。 慕容义的心一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是,输人不输阵,“好大的口气,清泉山庄不是你说平就能平的!” 南宫寒熙冷若冰霜,身上夹杂着强大的杀气,“你现在滚蛋,还能多活几天。” 慕容义也算是一代宗师了,好久没听到这么嚣张的话了,气的浑身发抖,“你说什么?” 南宫寒熙置若罔闻,右手一扬,尊贵的王者之气油然而生。 “动手。” 几条黑影窜了出来,围攻慕容义,慕容义接了几招,脸色剧变,如见到了鬼般,“死士?你到底是什么人?” 养得起死士的人家,不仅要有钱,还要有权势。 最起码是王侯世家! 南宫寒熙的耐心耗尽了,冷冰冰的下令,“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一股杀气迎面扑来,让在场的三个人变了脸色。 正在犯花痴的慕容清清吓白了小脸,怎么会这么可怕?“父亲。” 慕容义闭了闭眼,这一回要栽了,谁能料到小妖女的靠山这么强大。 他怎么甘心就此死去,睁开眼晴赔笑道,“公子手下留情,一切都好商量。” 他一边用尽生平所学,跟暗卫对战,一边使出全身解数,想求得一线生机。 南宫寒熙看着小脸红扑扑的女孩子,特别愤怒,“商量个屁?居然敢算计她,不知死活的东西,她是你等贱民能算计的人?她若有个闪失,就等着两国交战,生灵涂炭吧,你们将是秦国的罪人。”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变了。 慕容义惊惧交加,心乱如麻,“她到底是什么人?” 都上升到两国的高度,难道是他国的高官子女? 不不,高官子女的死活还不足以发动战争! 他一恍神之际,又被划了一剑,疼的直抽气。 南宫寒熙高傲的不行,居高临下的藐视,“你不配知道!” “……” 慕容清清的武功最差,不一会儿,就受了伤,而且不止一处。 她又痛又怕,眼泪都下来了。 “父亲救命,桐哥哥救我。” 吴桐已经后悔了,痛苦的叫道,“全是我一个人的错,一切罪责我来背,放过他们吧。” 如果这人说的属实,那他真是罪人了。 南宫寒熙终于注意到他,看清他的脸,有片刻的恍惚。 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你背?你背得起吗?就等着烽火再燃吧。” 他使了个眼色,一名暗卫长剑向慕容清清的面门砍去,慕容清清无力招架,面如死灰,“不要,救命啊。” 吴桐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挡在她面前。 南宫寒熙的脸色一变,刚想出手,一道微凉的声音响起。 “留他们一命。”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刚才还醉酒的女孩子安安稳稳的坐着,眼晴清明,亮的出奇,没有半点醉意。 慕容义父女呆住了,她没醉?不对,没药倒? 难道是某人手下留情了? 他们下意识的看向吴桐,吴桐呆若木鸡,整个人都傻掉了。 南宫寒熙欣喜若狂的冲过来,紧紧拽住霁月的胳膊。 “霁月,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吗?有没有难受?你喝了很多酒?我有醒酒药。” 他急急的拿出药丸,要喂她服下。 沐霁月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一把推开他。“我不吃。” 南宫寒熙担心她的身体,关心的盯着她猛打量。 “别耍小孩子脾气,吃吧,乖,别让我担心。” 醉酒是有可能,但,被药倒还是算了! 也不想想她是谁! 霁月见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郁闷的直翻白眼。 “我们闹翻了!我们不是朋友了!我干吗还吃你的东西?” 失忆了吗?可她没忘记! 谁不知道她是出了名的小气? 南宫寒熙的身体一僵,但很快恢复正常,耐心的哄道,“吃了再生气,乖,身体要紧,吃完了我让你打沙包。” 霁月很无语,他把她当成三岁小孩子哄啊? “手会痛,你故意的吧。” 南宫寒熙好脾气的点头,“好好,我故意的,那让半秋打我一顿,你在旁边看着?” 哎,谁让他做错了呢。 他们认识那么久,却没有无条件的相信她,难怪她会生气。 霁月冷哼一声,不为所动,“分明陷我于不义,不厚道。” 打了她一巴掌,再给颗甜,就想抹平了?没那么容易! 南宫寒熙自知做错事情,姿态很低,“那怎么办?霁月,我没有你聪明,没有你机灵,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他的态度特别好,只求得霁月的原谅! 霁月傲娇的扭头,“不想跟你说话。” 南宫寒熙心中又酸又甜,恨不得立马抱抱她,可,他不敢! “吃了药就不说,霁月,我一直很担心你。” 他一路追来,追的很辛苦,她太聪明了,不走寻常路,害的他好几次都弄错了方向。 所幸,终于追上了! 霁月撇了撇小嘴,一脸的不屑,“猫哭耗子假慈悲。” 好吧,南宫寒熙心口中了一箭,太爱记仇的小丫头。 但,只要看到她,爱什么苦都是值得的。 是他错了,他无法否认,唯有想办法弥补。 他凑过去讨好,“哪里不好玩,偏跟这些下三烂的人玩,你身份尊贵,他们给你提鞋都不配,何必将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霁月高傲的昂着脑袋,一把将他的头推开,“好吵。” 南宫寒熙厚脸皮的蹭过来,笑的很谄媚,“好好,不说了,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点心。” 第一千五十五章 给我试药吧 第一千五十五章给我试药吧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匣子宫庭点心,色香味俱全。 霁月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我口味变了,不爱吃这些了。” 南宫寒熙只要她肯跟他说话就好,那代表还有机会挽回,“那你爱吃什么?我给你买。” 霁月皱了皱小鼻子,讨好个毛呀,“你现在拍马屁,也晚了,我才不会原谅你。” 她就是倔脾气,他伤害过她,而她不会再给他机会伤害她第二次。 南宫寒熙最了解她的性子的人,却越发的愧疚。 她是个感情内敛的人,能让她放在眼里,并付出真情的人,屈指可数。 他曾经是其中之一,但没有好好珍惜,如今想挽回,恐怕比登天还难。 但他不怕! 只要能修复感情,他愿意付出一切。 南宫寒熙眉眼温柔,“是是,我罪不可恕,下半辈子都让我向你赔罪,好不好?” 霁月呵呵了,他想的真美!“不好。” 南宫寒熙只当没听到,笑眯眯的说道,“说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霁月目瞪口呆,行啊,他居然进化了! “南宫寒熙,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南宫寒熙深情款款的表白,“只有厚脸皮才能留在你身边,霁月,我会好好表现的。” 热情似火的男人,让沐霁月哭笑不得,还是这德性。 本以为再一次看到他,会冷若冰霜,一个字都懒的说,但,看到他的那一刻,心口微暖。 最孤寂的时候,有个熟悉的人出现在身边,让她的心情顿时好转。 有人陪伴的感觉,还不错。 只能说,他出现的时机太好了! 不过呢,轻易原谅他,是不可能的! 听着两人熟稔的对话,吴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原来她的真名叫霁月,从一开始她就防着他吧,真让人心寒。 慕容义趁机想用真气将针挤出体内,但是,他连试了几次,都没法做到。 那针已经深入体内,过不了多久,就会进入血液中。 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他急的满头大汗,大声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是秦国的地盘,你们不要兴风作浪,快放我们离开。” 他急着离开这里,去找神医救命! 南宫寒熙这才想起还有别人,微微蹙眉,“霁月,怎么处理?” 伤害霁月的人,他是不会放过的! 霁月神情认真的想了想,吴桐急急的叫了起来。“小安,放我师父和师妹走吧。” 南宫寒熙看着他的脸,眉头皱的更紧了,看向霁月,霁月抿了抿嘴,忽然抢过一把长剑,朝慕容义走去。 慕容义心慌意乱,浑身僵硬,感觉到了危险。 但是,此时的他不敢动用真气,生怕那些针扎的更深。 难道要被一个丫头片子杀了? 吴桐冲了过来,挡住霁月的去路,低声下气的哀求,“不要,要杀就杀我吧,是我对不起你。” 霁月终于正眼看着他,满眼的冷漠,“吴桐,你让我很失望,你居然给我下药。” 她对他何等的信任,连侍从都没带的跟他一起喝酒,把他当成了亲人。 可换来的是什么?是背叛! 或许,不是背叛,一开始就是假的! 一想到,她越发的恼怒! 她不在意明刀明枪的厮杀,却讨厌那些阴谋诡计。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吴桐的脸色惨白,是啊,他错了!“对不起,小安,你要打要杀就冲着我来,我师父和师妹没对不起你。” 霁月翻了个白眼,真不知该说他傻呢,还是傻呢。“不好意思,我这人呢,最喜欢迁怒。” 她抚着下巴,一双美目灵动,巧笑嫣然,“我想想怎么收拾你们,剁成肉泥?还是挖掉眼晴?或者是割掉鼻子?” 她的视线落在慕容清清的身上,嗯,这是要毁她容的贱人! 慕容清清打了个冷战,又惧又怕,“不要,桐哥哥救我。” 她怎么也想不通,万无一失的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忽然冒出来的男人是谁? 吴桐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像见鬼了般,“小安,不要,就当我求你。” 求她?霁月挑了挑眉,是不是太晚了? 慕容义忽然猛的叫了起来,“你……怎么会没事?桐儿,你没有下药?孽徒。” 他恶狠狠的瞪着吴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吴桐神情呆滞,眼中闪着绝望之色。 霁月抿了抿嘴,笑的云淡风轻,“他是个乖徒弟,给我下药了,可惜啊,你们算尽了一切,却漏算了一样。” 慕容义发现太轻敌了,没有调查清楚就贸然出手,难怪会输的这么惨。“是什么?” 霁月很拽的指了指自己,高傲的大声宣布,“我,百毒不侵。” 但是,大家都不信啊。 慕容义没办法相信,“不可能!” 哪有什么百毒不侵的人?只有能解百毒的灵丹妙药。 其实吧,沐霁月根本没喝那一杯酒,嘴唇一触就嗅出了不对劲。 她借着宽大的袖子全倒了! “这点迷药只是小儿科,来,本小姐让你们开开眼界。” 她来了兴致,从怀里掏出几个瓶子,嘴角挂着古怪的笑。 慕容清清被她笑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感觉好难受,好“你想干什么?” 霁月眼珠滴溜溜的转,“本小姐身上有几味毒药,你们给我试药吧。” 慕容清清惊惧交加,差点吓破胆子,“你不要乱来,不要。” 这哪是小妖女?分明是大恶魔! 霁月一本正经的说道,“放心,我能下毒,也能解毒,我保证不弄死你们,毕竟像你们这种体质的药人非常难得,我舍不得呀。” 药人?慕容清清两眼翻白,吓晕过去了。 慕容义两眼怒瞪,“你果然是魔教的小妖女。” “魔教?”霁月不禁乐了,“哈哈哈,打不过就给人按一个罪名,这是输不起嘛。秦国的江湖人就你这种货色?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满满的鄙视溢了出来,她毫不客气的吊打他。 慕容义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你……” 吴桐深深的看着霁月,懊恼不已,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小安,你冲我下手吧,我不会反抗。” 霁月可不会被打动了,冷漠的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将剑法教给你吗?” 第一千五十六章 我只要你 第一千五十六章我只要你 吴桐的脑子一片混乱,“为什么?” 霁月很不客气的奚落道,“你太蠢,脑子不使使,我想着,如果武力值高的话,人家就算利用你,也舍不得杀了你。” 听了这话,吴桐更混乱了,她这是善意还是恶意?他傻傻分不清。“你……为什么……” 半秋从外面走进来,大声指责,“吴公子,你的脑子进水了,居然这么对我家主子,她对你够好了。” 谁能想到会这样? 又一次的背叛! 她为自家主子感到心痛! 不怎么相信别人的主子,好不容易相信一回,依旧被背叛。 吴桐羞愧不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我……” 他无言以对,说什么都不对。 他只是不想让生灵涂炭,难道也错了吗? 做人,真的太难了! 霁月清冷的视线看过来,神色淡漠,他没将她当成最重要的人,而是选择了别人。 其实也没有什么,每个人都有最想守护的人。 而她,并不是其中而已。 她虽然清醒的知道这些道理,但热血一点点的凉了。 如此轻易动摇,太让人失望了。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想看看我真正的面容吗?” 吴桐愣住了,紧紧盯着她的脸看,难道带了面具? 他不禁苦笑,“你一开始就没有真心。” 一开始就没有用真脸面对,她的那些话又怎么能让人相信? 他分不清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心好累。 霁月习惯性的挑了挑眉,嘲讽的反问。“真心给谁看呢?给你?还是给他们?” 她的手指向慕容父女,嘴角划过一道微嘲的弧度。 换句话说,一开始他们就让她感觉不安全,不靠谱。 又怎么能求所谓的真心? 一只大掌伸过来,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给我一个人就行了,不用理其他人。” 南宫寒熙眼巴巴的看着她,冲她讨好的笑。 霁月依旧不领情,直接拍走,“你也不值得。” 南宫寒熙长长的一声叹息,愁眉苦脸,“霁月,我知道错了,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若是再犯,你就……剥光我的衣服将我绑在床上吧。” “噗。”霁月喷茶了,一脸的惊悚,没毛病吧? “南宫寒熙,你的脸呢?” 节操呢?喂狗了吗? 南宫寒熙嬉皮笑脸的蹭过去,握住她的小手,“我不要脸了,我只要你。” 香香软软的小手给了他莫大的安慰,真幸福啊。 历时几个月,终于又握住了小手! 沐霁月目瞪口呆,感觉看着一个变异的妖怪。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戴了面具?” 我撕,撕,撕,但撕了半天,还是那张俊美的脸。 南宫寒熙没有躲闪,任由她折腾,“我还是我,霁月,你把我的脸捏的好痛。” 白皙的脸都红了,霁月冷哼一声,放开了手,“哼,谁稀罕?” 咦,她的手怎么还被他握着?果断抽走! 南宫寒熙看着空荡荡的手,失落极了。“我稀罕,霁月,继续捏吧。” 他特别不要脸的凑过去,只求哄她开心。 这一幕太辣眼晴,慕容清清看不下去了,嫉妒的不行,“男人的骨气呢?不会是不男不女的太监吧。” 明明是尊贵又俊美的男人,但对着那个小妖女,连脸面都不要了。 尤其是看着她的眼神,宠溺极了。 南宫寒熙转过头,脸色立变,温润的笑脸变的冰冷,一掌挥过去,“怦。” 他出手太过忽然,动作太快,慕容清清来不及闪开,被硬生生的打中了,胸口气血翻滚,被打的吐血了。 他说变脸就变脸,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慕容清清被的胸口疼,但是,自尊心更是碎成了无数片。 她好歹也是江湖第一美人,长的美丽绝伦,他眼瞎了吗? 居然对一个美女出手! “你居然打女人,你不是男人。” 南宫寒熙可不管什么美不美人,再美也美不过他心上的人。 宫庭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 居然敢得罪他,那就等着倒霉吧。 这世上能让他容忍几分的名单中,没有她! “我还杀女人!” 霁月愣了半响,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面! 杀伐决断,出手狠辣,果断极了,很男人! 慕容清清惊恐的朝后退了几步,缩在慕容义身后,一颗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你……” 他明明是个温柔体贴,脾气好好的男人,怎么对她如此残忍? 慕容义果断的封住她的嘴,“清清,闭嘴。”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年轻男子是杀过人的,而且杀的不少,但绝不是江湖中人。 细细思索,答案让人心惊。 他赶紧赔着笑脸,“两位,我想跟你们的长辈谈一谈,我想我手里会有他们感兴趣的事。” 南宫寒熙根本不想跟江湖中人打交道,“没兴趣。” “没长辈。”这是霁月的回答,拒人于千里之外。 慕容义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清泉山庄有几套绝顶的剑法,还有练功心法,换我们三人的平安。” 霁月拽不拉叽的回答,“我已经天下无敌了,再练也没用。” 她一副你们愚蠢的人类再练一百年也不是她的对手,而且呢,也不要指望她多看他们一眼。 这么的拽霸傲,让人彻底无语了。 慕容义嘴角直抽,有这么说话的吗? 看来她的眼界太高了,普通的东西打动不了她。 他深吸了一口气,狠下心肠,“清泉山庄名下有几十家钱庄,可以送给两位。” 南宫寒熙不置可否,看向霁月,将选择权交给了她。 她是最爱财的,钱再多,也不会嫌多啊。 霁月略一沉吟,“这主意不错,行啊,饶你们一死,半春,进行交接,交接完成后再放他们离开。” “是。”半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神色肃穆。 慕容清清大惊失色,急的直跳脚。“父亲,这不可以。” 慕容义狠狠瞪了她一眼,整一个蠢货,还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他看的出来,这对男女都是心狠手辣的货,杀人不在话下。 而且,他们才不会在乎杀的是谁! 更可怕的是,他们死了也就白死,没人敢说什么。 “闭嘴,这事由我作主,那就这么说定了。” 第一千五十七章 我很高兴 第一千五十七章我很高兴 既然谈妥了,霁月挥了挥小手,扭头就走,南宫寒熙利落的跟上去。 吴桐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慕容义看在眼里,眼晴闪了闪,却没有吭声。 吴桐像阵风般卷出去,在沐霁月的身影消失之前,叫住了她,“等一下。” 霁月转过头,神情淡漠如雪,没有一点暖色,“还有什么事?” 没了那一份善意,也没有那一份温暖,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个陌生人。 吴桐怔怔的看着她,一颗心剧痛,好像失去了什么。“我想看看你的真容。” 也不知哪来的冲动,这句话脱口而出。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再迟再来不及了。 会跟他一直追寻的真相擦肩而过,此后,再无机会。 霁月有些意外,“我怕你会后悔。” 吴桐的心莫名的狂跳,紧张而又不安,双手全是冷汗,“我想看。” 倔强而又因执,南宫寒熙怔了怔,这个表情太神似了,这就是血缘的力量吗? 霁月抿了抿嘴,默默的揭下面具,露出一张雪白美丽的小脸。 肌肤如雪,唇红齿白,俏鼻挺立,清丽而又娇俏,嘴唇粉嘟嘟的,一双黑眸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这张脸美到极至,美的让人惊心动魄,比刚才的面容还要美上三分。 吴桐震惊的瞪大眼晴,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熟悉的面容,让他受到了惊吓,这脸跟他好像。 只是她的脸更娇俏,更柔和,更纤细,而他,更硬朗些,不会有男生女相的错觉。 但是,依旧不能否认这两张脸之间的联系。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说道,“啊,小安,你又戏弄我!” 一定是照着他的脸做了一张面具! 霁月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神色不明,“就当是吧。” 她飘然远去,留下一个骄傲的背影。 南宫寒熙怜悯的看了看吴桐,追着霁月走了。 “小安,小安。”吴桐也想追的,但是,双脚像粘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的心彻底乱了,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安的脸为什么跟他那么像? 这也是南宫寒熙最好奇的,“为什么不把话跟他说清楚?” 沐霁月面无表情的回答,“没有这个必要。” 想知道的话,自然会去了解的,她又何必充当上帝的角色? 而且是特别不讨喜的角色。 再也不想做吃力不讨好的事,爱咋地就咋地。 南宫寒熙很是怜惜,她一定心里不痛快。 “我不知道安后还有一子,你打算怎么做?” 他敢肯定,太后和父王他们都不知道,先皇……就不好说了。 霁月很不负责的说道,“顺其自然,随便喽。” 南宫寒熙有些猜不透她的想法,“你就不担心吗?” 霁月奇怪的反问,“天塌下来也有人撑着,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反正她不参与,只当旁观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够了。 没人会喜欢别人对自己的人生指手划脚,她也不喜欢。 “哎。”南宫寒熙唯有一声叹息。 他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如果我想插手的话,你会介意吗?” 他迫不及待的想将那个蠢货换掉! 完全不能忍受! 一个瘫痪在床上的皇帝,还不肯消停,非要搅风搅雨,前不久还发诏书要废去先皇钦定的四大辅政大臣。 而重臣们也不是吃素的,两方斗的很热闹。 朝堂乱哄哄的,让人受不了。 霁月虽然不在国内,但国内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的眼晴。 新皇在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谁都阻止不了他。 估计有大半的臣子都要拉他下来。 嗯,做皇帝做到这地步,也算罕见。 她漫不在乎的说道,“我不介意,不过建议你好好考虑清楚。” 显然,她话里有话,但南宫寒熙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霁月才不想掺和进去呢,挥了挥小手,“困了,你慢慢想。” 她推开自己的房门,一头趴在床上,好累呀。 喝酒神马的,浑身一股酒味,算了,还是去洗洗吧。 她抬头一看,就见一张俊脸横在面前,吓了一跳,“你跟进来干吗?” 我靠,她还以为是丫环跟进来呢。 南宫寒熙笑的像朵花,阳光灿烂,“跟你一起睡。” 霁月一脚踢过去,“……滚。” 丫的,越来越不要脸了。 南宫寒熙又滚了回来,可怜兮兮的哀求,“霁月,我没订到房间,你就收留我吧,就一晚上。” 霁月好想抽他,孤男寡女不方便,好吗? 再说了,堂堂王世子,还能弄不到房间?别开玩笑了! “再啰嗦,我给你下毒。” 南宫寒熙自从看到沐霁月后,就想粘在她身边,哪里都不去。 “来吧,我给你试毒。” 霁月彻底被失败了,“神经病。” 跟他一点都不熟,好吗? 南宫寒熙不但不生气,反而露出谜一样的笑容,“真怀念啊,我就喜欢你这么骂我。” 好贱!霁月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恶狠狠的一脚踢过去,“出去。” 南宫寒熙蹭的跑到门边,回头看了一眼,“霁月,看到你这么活力四射,我很高兴。” “哼。”霁月直接将人推出去,重重拍上房门。 门外,南宫寒熙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兴奋的两眼放光。 离的这么近,真好啊。 …… 而慕容家那对父女心情沉重,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慕容清清暴跳如雷,心里特别不痛快。 “父亲,钱庄是我们家最大的筹码,也是出奇致胜的法宝,怎么能交出去?” 要不是有庞大的财富撑着,清泉山庄也不会有这样的威势,慕容义也不会走到这么高的地位。 慕容义又怎么会甘心?他沉着脸说道,“小不忍而乱大谋也,不要着急,暂时的退让,是为了将来的进攻。” 只是暂时寄放一段时间,等他想办法消灭了对手,再将东西拿回来。 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认输的。 慕容清清的心一松,“好吧,您心里明白就好。” 她比谁都不希望清泉山庄被毁灭! 没有了清泉山庄,她什么都不是。 她是长的漂亮,但比她更漂亮的没有吗? 第一千五十八章 神经病男神 第一千五十八章神经病男神 不是!而是她背后有清泉山庄,没人敢得罪她。 她太清楚权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数不尽的好处。 她心里一动,“父亲,那对男女到底是什么出身?” 慕容义的脸色难看了几分,“王侯世家。” 慕容清清倒抽一口冷气,眼睛都瞪圆了。 “我怎么看不出来?那不是魔教的小妖女吗?” 那个小安一股妖气,怎么看都不像尊贵的名门贵女。 “哎。”慕容义很心塞,他宁愿自己猜错了。 他一点都不想得罪权贵! 他心里很清楚,他在江湖上能称雄,风光无限,但在真正的贵人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在强大的官府面前,武功再好也是没用的。 慕容清清的眼晴越来越亮,“父亲,你帮我想个办法,让我攀上那个南宫公子。” 慕容义被她点醒,眼晴一亮,这是个好主意。“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不过,你不是最喜欢桐儿吗?改主意了?” 只要攀上了权贵,他就能顺利的金盆洗手,坐享富贵荣华了。 江湖再好,总有累的那一天。 慕容清清的脸颊一烫,却理直气壮的说道,“桐哥哥适合当夫君,不适合当情人。” 反正,她有自知之明,以她的条件是嫁不进王侯世家的,但当情人完全可以啊。 只要男人的心在她身上,一切都是浮云。 至于吴桐嘛,她能糊弄过去的。 慕容义被她说的心头火热,“也是,你要是能嫁给那个南宫公子,为父这一生就不用愁了。” “嫁?”慕容清清震惊了,父亲的野心比她更大。 慕容义想的更多,光是见不得光的情人关系,在关键时刻是没用的。 但夫妻一体,利益共同的。 他越想越心动,“清清,你长相出众,气质也好,只要是男人都会喜欢你,你想办法拿下他。” 他的女儿长的美丽,又有手段,纵然出身低点,大不了多给点陪嫁。 慕容清清想到那个俊美又霸气的男人,心底涌起一股独占欲。 “真的能行吗?” 如果那个男人是属于她的,如果那个男人只会温柔的看着她,那…… 慕容义也知道很难,但再难也得试一试啊。 必须克服所有困难上位! “没问题的。” 慕容清清脑海里转过无数个念头,“那个姓安的跟南宫公子关系匪浅,我怕……” 抢不过姓安的,因为姓安的比她凶残! 慕容义的神情凝重,“正因为如此,你更要拿下南宫公子,保住清泉山庄。” 慕容清清浑身一震,是啊,姓安的恨死了他们父女,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再来一个南宫公子,到时恐怕没有好日子过了。 为了将来,也为了荣华富贵,必须拼一把。 “父亲,我明白了。” 慕容义很欣慰,不愧是他一手教出来的。“这才我的乖女儿。” …… 第二天,霁月睡到中午才慢悠悠的起床,睡到自然醒,真是舒服。 经历了昨晚的事,她居然睡的很香,没有失眠。 她的心真大! 她打开门,被一个直挺挺站在门口的男人吓了一跳。 “早,霁月。”南宫寒熙的笑容灿烂无比。 沐霁月一点都不领情,扔了一个大白眼过去,“你怎么站在门口吓人玩?” 南宫寒熙也不生气,很殷勤的说道,“我给你准备了美味的饭菜,一起去吃吧。” 沐霁月板着俏脸,硬梆梆的说道,“我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吃饭,看到你,会让我没胃口。” 扔下这句话,她走下楼梯。 南宫寒熙呆呆的看着她的身影,一脸的失落,还是不行吗? 一道清脆娇柔的声音轻轻响起,“南宫公子,您怎么站在这里发呆?安小姐人呢?她不在吗?” 精心打扮过的慕容清清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她打扮的比平时美上几分,唇若丹朱,唇如黛青,美丽的不可方物。 但是,南宫寒熙嫌弃的瞪了她一眼,“在不在关你什么事?” 他本质是个熊孩子,长大了,还是不改本性,熊啊。 说什么对女孩子要温柔照顾,不好意思,没人教过他! 他受的教育是,除了皇上和太后外,其他人都不用理。 谁跟他过不去,就用拳头说话,打不过,长辈出面打回去! 所以,眼高于顶,真不是他的错! 慕容清清的神情一僵,居然瞪她?不是吧? 她强忍着怨念,怯生生的说道,“我是来告诉安小姐一声,桐哥哥的身体不舒服,好像是因为昨晚的事,一夜没睡好……” 南宫寒熙一听到有霁月,立马来了兴致,“为什么要告诉她?” 只要是霁月的事,他都关心。 慕容清清眼眶一红,像受了什么委屈,“安小姐最关心桐哥哥呀,只要桐哥哥开口,她什么都会答应的。” 这话太暧昧了,含糊不清,似有暗指。 但是,南宫寒熙绝不会想歪,眉头一皱,轻声喝斥,“所以,你们父女利用吴桐算计霁月?不是东西。” 慕容清清郁闷的不行,他到底有多关心那个女人? 一口一声霁月,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太讨厌了。 但是,她再讨厌,也只能藏起来,不敢摆在脸上,“你误会了,这是家父的决定,我试图阻止过,但没有成功。” 她一副娇弱的样子,好像被风一吹就能倒下。 男人最喜欢这种娇弱可怜的女孩子,能激起他们的保护欲。 但南宫寒熙在宫中见多了这种女人,本能的反感,又想算计什么? “这种鬼话我会信吗?” 慕容清清绝美的脸庞哀怨极了,两颗晶莹剔透的眼泪滚落下来,“是真的,我知道桐哥哥和安小姐相互有好感,我……愿意成全他们。” 雪白的面容微微仰起,泪光闪烁,凄美又哀怨。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用防备的眼神盯着她,“成全他们?你也很喜欢霁月?我怎么没看出来?” “……”慕容清清一脸的蒙逼,神马鬼?他脑子真的没问题吗? 防备她?妈呀,她快要疯了! “我喜欢男人!” 南宫寒熙这才放松下来,凉凉的吐槽,“没眼光,我家霁月那么完美,天底下的男女都该喜欢上她。” 第一千五十九章 关你鸟事 第一千五十九章关你鸟事 这到底是什么毛病?喜欢不对,不喜欢也不对,慕容清清好想哭,她第一次没有了信心。 在男人堆里无往不利的她,或许要有败绩了! “我是女的,我很正常,我喜欢桐哥哥。” 南宫寒熙挑了挑眉,这姿势跟霁月一模一样,“那你慢慢喜欢吧。” 他漫不经心的扔下一句话,扭头就要走。 慕容清清快要疯了,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太讨厌了。 她连忙拦住他,含泪笑道,“不不,本来我和桐哥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关系极好,我父亲也很看好我们,想再过一两年就给我们订亲,但我万万没想到……桐哥哥变了,他的眼里不再只有我,还有安小姐!” 她含着热泪,却艰难的绽开笑颜,一副忍痛割爱,却心痛难抑的模样。别提有多无助了。 南宫寒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整一个戏精,这种女人见多了。 以前那些宫里的嫔妃邀宠的手段层出不穷,其中就有这么一招。 他一本正经的表示同意,“他的眼光不错。” “……”慕容清清想吐血的心都有了,他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奇葩? 这让她怎么接下去? 她只能装作没听到,声泪俱下的说下去,“我要的是专一的感情,独一无二的感情,我要他的眼里只有我一人,但是,一切都变了,我……与其得到一半,不如不要,我宁愿退出!” 南宫寒熙像看着一个笑话,这些说的什么鬼? 装模作样的女人真是讨厌。 他还是最喜欢勇敢率真的霁月! 爱恨分明,都坦坦荡荡。 “谁都争不过霁月,她是最好的。” 这是迷弟的视角! 慕容清清眼前一阵发黑,感觉跟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脑电波连不上啊。 “确实是这样,安小姐很好很好,跟桐哥哥很般配,我……就算再难过,也要成全他们。” 一口一声成全,说的好像有多委屈似的。 含着热泪的眼晴欲语还休,摆出了最完美的角度。 南宫寒熙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凉凉的开口,“你本来就配不上他。” 那是皇子,他真实的身份能闪瞎一大波眼晴。 肤浅的女人,将来会后悔的!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将来恶心到他! “……”慕容清清好抓狂,有这么说话的吗? 她可是清泉山庄的大小姐,清泉山庄是她家的,而吴桐只是父亲收的徒弟! 到底谁更尊贵,他眼瞎了看不到吗? 偏偏,这些话都不能说,还要装的很受伤。 嗯,受伤后脆弱又孤单的样子,最能打动男人的心。 “南宫公子,跟你说出了心里话,心里好受多了,谢谢你肯听我唠叨。” “不必。”南宫寒熙神色淡淡的,他只是想打听情况而已。 慕容清清的粉颊一红,羞答答的看了他一眼,迅速低下头,含羞问道,“下次我难过的时候,还能来找你说说话吗?” 女孩子娇羞又紧张的一面,演绎的很完美。 是个男人,都会心肠一软。 但是,落在南宫寒熙眼里,就成了一个笑话,不假思索的拒绝,“不能。” 利落的扔下两个字,他绕过她往楼梯口走去。 去找霁月吃饭吧! 慕容清清气的嘴巴都歪了,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拦住他的去路。 她委屈的眼泪汪汪的,“南宫公子,你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意见,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你?” 南宫寒熙烦死她了,没有自知之明的东西,还妄想勾引他!做他妈的春秋大梦! “你没有得罪我,但你得罪了我的未婚妻。” 慕容清清愣住了,“你的未婚妻?是谁?” 南宫寒熙神情认真的说道,“霁月啊。” 如一道惊雷在慕容清清头顶炸开,她整个人都傻掉了,“什么?你们已经订婚了?” 已经得到了双方父母的同意? 这下子难度更大了,怎么办? 南宫寒熙的心情很好,笑吟吟的道,“是,不过不会邀请你参加婚礼的,你身份太卑微,上不了台面,嗯,我们也没有什么交情。” 扔下这句话,他施施然的离开了。 留下一个脸色忽青忽白的女子,气的浑身发抖,眼中全是恨意。 “姓安的,总有一天要弄死你!给我等着!” 天色微亮,晨光穿过云朵,一点点的染亮天边。 霁月仰起脖子看着晨光,真美啊,她最喜欢看晨曦了,百看不厌。 雪白的小脸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光彩四溢,美的让人窒息。 慕容清清在屋子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她眼珠一转,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安小姐,你在等南宫公子吗?” 沐霁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慕容清清的声音柔柔的,笑的很温婉,“安小姐,你和南宫公子是青梅竹马?” 她收敛起尖锐的刺,表现的很温柔,像个无害的邻家妹妹。 但是,她眼中时不时闪过的阴冷之色,暴露了她阴暗的心思。 霁月根本不想跟她聊天,冷冷的反问,“关你鸟事?” 不安好意的女人,眼珠转的哟,她就应该随时拿着镜子照照自己。 想算计她?她是谁呀,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 慕容清清被打了脸,又羞又恼,“我只是想弄懂,你心里到底是谁?是南宫公子?还是桐哥哥?” “关你鸟事?”依旧是霁月清冷的话。 又是同一句话,慕容清清气的胸口疼痛。 她很想装温柔亲切,但是,对方总能将她气的情绪失控。 她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股怒气压了回去。 “当然跟我有关,我和桐哥哥两小无猜,感情深厚,如果你想横刀夺爱,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会联合南宫公子一起阻挡……” 她的声音弱弱的,小脸泛红,娇怯可怜,像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小女孩。 霁月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又玩花样了。“我没看出你喜欢吴桐。” 她直接了当,语气倨傲而又轻慢,骨子里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 好像在她眼里,慕容清清微不足道,是渣渣,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第一千六十章 请罪的方式 第一千六十章请罪的方式 慕容清清恨极了她这种语气,太傲慢了,什么玩意,她才不信这么讨厌的家伙出身尊贵。 对,父亲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我的感情含蓄内敛,比较矜持,我可不像你。” 这话里的暗贬,针锋尖锐。 霁月却不生气,又是轻慢的说道,“真没看出来。” 慕容清清动了动嘴唇,视线落在她身后,忽然神色一变,变的更加楚楚可怜,“安小姐,我喜欢桐哥哥,你不要跟我抢,好吗?” 霁月的眉毛一挑,笑的意味深长,“你配不上吴桐!” 慕容清清心中暗喜,更加卖力的指控,“这是我和桐哥哥的事,你有什么资格管?你为什么非要跟我抢?你已经有南宫公子了。” 嗯,没有拆不散的恋人,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她一定要从眼前的女子手里抢过南宫公子! 她好想看到沐霁月崩溃痛哭的样子! 出乎她的意料,沐霁月没有急着反驳,而是微微一笑,“我不喜欢你。” 慕容清清一脸的蒙逼,“什么?” 她到底在说什么?怎么听不懂? 沐霁月嘴角扯了扯,扬起一抹恶意的弧度,“所以不会让你得到幸福的。” “……”慕容清清如被惊雷劈中,目瞪口呆,脑袋一片空白。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沐霁月笑的像小恶魔,“不管你看上谁,我都会搞破坏,直到你嫁不出去。” 慕容清清吐血了,想一巴掌挥过去的心都有了。 “神经病,你这么变态,南宫公子知道吗?” 这么恶劣的性子,男人是不会喜欢的。 霁月是特别敏感的人,立马明白过来,“哟,原来你是看上了南宫公子,啧啧,想一女二嫁?你真够花心的。” 不得不说,南宫寒熙不管是长相,家世背景,都是万中之选。 一般的女孩子都会喜欢他! 但她没想到,口口声声说喜欢吴桐的女人,别有想法。 所以说,自始至终都没有一点真心。 慕容清清浑身一震,脸色剧变,“瞎说,我没有,明明是你看上了桐哥哥,明明是你想脚踏两只船。” 霁月嘴角抽了抽,“恼羞成怒了,你是什么样的货色,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吗?” 慕容清清高高仰着脑袋,“我是清泉山庄的大小姐,我父亲是江湖第一人,我家里有钱有势,但这不是我的错,我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所以没办法理解你这种人的想法。” 她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特别高傲。 霁月愣住了,她被鄙视了,“……我是什么样的人?” 慕容清清抿着嘴唇,一副很害怕又不愿放弃的样子,“看到别人有好东西,就想抢的人。” 一道清朗的笑声猛的响起,“哈哈哈,霁月,她看穿了你的本质,果然对手才是最了解你的人。” 霁月一点都不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他会出现,朝他扔了个白眼,“你在说笑话吗?她配当我的对手吗?别羞辱我,好吗?” 南宫寒熙的笑声一止,一本正经的道歉,“抱歉,我一时口误,坐井观天的人,没必要理会。” 他们的反应超出了慕容清清的意料,怎么会这样? “南宫公子,你真的不介意她勾三搭四吗?” 那么尊贵骄傲的男人,是最在意名声的。 南宫寒熙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不喜欢,太会算计,“是,不介意,只要她还肯留在我的身边。” 慕容清清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都是神经病啊。 霁月飘然而去,南宫寒熙自然跟了上去,没有多看南宫清清一眼。 南宫寒熙赶了上来,满面笑容,“霁月,你是不是吃醋了?我保证不会多看她一眼。” 他的心情非常愉快,笑的跟大太阳似的。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 南宫寒熙的笑容一滞,“那我去找她……” 霁月冷笑一声,想威胁她?滚蛋吧,她不吃这一套!“去吧,赶紧去。” 南宫寒熙撩起衣袖,凶巴巴的说道,“我去找她揍一顿。” “……”霁月呆住了,跟她想的不一样。“为什么?” 南宫寒熙理直气壮的说道,“看她不顺眼喽。” 让霁月不喜欢的人,当然看不顺眼了。 霁月嘴角抽了抽,这个理由很强大!“你牛。” 南宫寒熙在后面跟着她走,咋咋乎乎的,有他的地方,热闹的不行。 就算霁月不理他,他也能一个人自得其乐。 一个下人将一个精致的盒子送到南宫寒熙手里,南宫寒熙打开盒子一看,一股食物的香味窜了出来。“霁月,给你吃。” 霁月低头扫了一眼,水晶烧卖,鲜肉小笼包,豆沙春卷,还有两碗牛肉粉丝汤。 全是她爱吃的! 她咽了咽口气,勉强转开视线,“不吃。” “我有错。”南宫寒熙拿起白胖胖的小笼包,“但鲜肉小笼包没错,它在叫你,快来吃我,快来吃我。” 霁月没骨气的吞了吞口水,实在没忍住,一把抢过小笼包,往嘴里一塞,还正气凛然状。 “……你脑抽了吗?” 哇,好好吃,好鲜,不愧是王府出来的。 看着她贪吃的小模样,南宫寒熙眉眼微弯,却不敢大笑,生怕恼羞成怒。“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霁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抢了一个春卷。 她小脸鼓鼓的,眼睛还瞪的大大的,别提有多可爱了。 她吃饱了,理直气壮的开口。“我要吃水果冰。” 南宫寒熙喜笑颜开,立马答应了,“好,我马上让人去弄,不过,只能吃三口。”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扭过脸不理他,傲娇的不行。 南宫寒熙耐心的哄道,“女孩子多吃冰不好,这是太医说的。” 霁月很拽的表示,“我比太医更厉害。” 南宫寒熙也不跟她争辩,笑眯眯的说道,“等会儿,你带我去逛街吧。” “……我带你?”霁月又一次惊住了。 南宫寒熙的脸皮很厚,只要能跟她接触,什么办法用上了。 “我不识路,只好找你喽,你比我聪明!” 霁月的嘴角微扬,却傲娇的扬了扬下巴,“拍马屁也没用。” 第一千六十一章 反客为主 第一千六十一章反客为主 小镇每个月的集会都非常热闹,两边各种小摊,卖的商品琳琅满目。 方圆百里的人几乎都出来了,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一行人走了过来,人群不由自主的分开一条路。 一对出色的男女被簇拥在中间,男的玉树临风,高大俊美,神采飞扬,顾盼生辉。 女的清丽婉约,高贵出尘,灿若明珠,举手投足之间优雅从容。 这对男女一出现,就引起一阵骚动,所到之处吸晴无数。 但是,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眼里俊美高贵的男人正在耍宝逗趣。 “霁月,我要这个。” “霁月,我要那个。” “霁月,那个好可爱,我要。” “霁月,要那个玩具。” 沐霁月忍无可忍,“南宫寒熙,你是小孩子吗?你是没钱的人吗?” 还玩具呢,要不要脸? 那么有钱,还要她给他买? 好想抽他,肿么破? 南宫寒熙的大手一伸,随从将一个钱袋递给他。 他献宝般将东西硬塞给霁月,“喏。” “这是什么?”沐霁月的眉头紧皱,又玩什么? 南宫寒熙理所当然的说道,“我的钱袋。” 沐霁月很崩溃,她的眼睛没有瞎啊,“给我干吗?” 南宫寒熙理直气壮的看着她,“给我付钱。” 沐霁月一脸的蒙逼,嘴角抽啊抽,“……你有病。” 他以前是抽,但没有抽的这么厉害啊。 南宫寒熙眼巴巴的看着她,像被抛弃的小狗狗,“是,我的病很重,只有你能救我。” 沐霁月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巴掌拍在他胳膊,“正经点!” 南宫寒熙在心里无声的叹息,她还是避开了问题! 罢了,慢慢磨,只要陪在她身边,总有机会的。 “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 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沐霁月很崩溃,装什么可怜呀?“你赶紧回去吧,别在外面乱晃,要是天佑出了乱子,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跟她不一样,他有很强烈的责任感。 也有很强的荣誉感! 他对天佑有责任,对皇室,对先皇都有感情。 但是,她真心不在乎,也没有归属感。 南宫寒熙深深的看着她,她可能不知道自己对天佑也有责任。 她或许不在乎天佑的皇室,但是,她骨子里有一份悲天悯人的情怀。 对百姓,对天下苍生,她有悲悯之心。 她不在乎改朝换代,却不愿生灵涂炭。 这本身很矛盾,但是,却存在! 关键时刻,她会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这话怎么说的?你才是皇室中人,先皇亲封的镇国公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王府世子,有什么好后悔的?” 霁月呵呵了,呼风唤雨的永宁王府,还小小的呢。“装呗,继续装。” 南宫寒熙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就是这么任性,却率真可爱极了。“你不回去了?” 霁月的态度很坚定,“对呀,不回去了。” 不回皇宫,但是,大江南北,可以任由她遨游。 南宫寒熙眼晴闪闪发亮,“你想去哪里都行,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哇,是不是很浪漫?我们私奔!” 他越说越激动,开心的不行。 霁月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他这次出来好欢脱,搞神马鬼? “私奔?”她是不是听错了?这么幼稚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南宫寒熙一把拽住霁月的小手,认真而又热切。 “我抛下一切跟你私奔,沐霁月,你要对我负责!” 霁月立马将他甩开,一脸的嫌弃,“你病成这样,你父王不管你吗?” 咦,好像没看到他爹了,感觉他爹神隐了,就算出了先皇驾崩的大事,也没有出现。 好像哪里不对劲! 南宫寒熙的话打断了她思路,“我父王不要我了。” “神马?”霁月立马忘了刚才的疑问,眼睛睁的很大。 南宫寒熙笑眯眯的说道,“他说,没将你追回去,就不准我回家,霁月,你才是我父王的亲生女儿吧,我是抱来的。” 霁月无语望天,整一个二货,“胡说八道。” 两人一边瞎扯,一边狂买东西,不一会儿,随从的手拎满了东西。 一个惊喜的声音猛的响起,“安小姐,好巧哦,也出来逛?不如一起逛吧。” 霁月闻声看过去,是慕容清清和吴桐,两人并肩而立,看着像一对壁人。 吴桐怔怔的看着霁月,脑袋还是一片混乱。 他整晚的睡不着,心乱如麻,千头万绪,理不出一点头绪。 跟他长的很像的女孩子,忍不住想问一句,你到底是谁? 可惜,他始终鼓不起勇气! 霁月抿了抿嘴,转头看向南宫寒熙,“好累,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南宫寒熙的眼中只有一个沐霁月,完全无视别人的存在。 他随手指了一家看上去不错的酒家,“好,去那个酒楼吧。” 一行人簇拥着两人往前走,都没有跟慕容清清搭话。 慕容清清的脸色一会儿铁青,一会儿苍白,最后,咬了咬牙齿,拉着吴桐的胳膊跟上去。 “桐哥哥,我们也歇一会儿。” 吴桐像失了魂般被她拉着走,很想再看她一眼。 南宫寒熙和霁月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酒楼老板极会看人,亲自跑过来,笑容满面的侍候。 刚上茶,还没有点菜呢,慕容清清就拉着吴桐凑了过来。 “相见不如偶遇,一起坐吧,你们尽管点,我请客。” 不请自来,她施施然的坐了下来,还笑的特别甜。“老板,把你家最好的菜都送上来,挑最贵的。” 她很豪气的挥了挥手,自作主张,还拼命显摆自家的财力。 老板是最喜欢这种豪客的,“好好,您等着。” 不是他说哈,以他这双看尽世情的老眼来看,先上来的这对男女才是尊贵显赫的出身,这气度很明显。 后上来的男女顶多的是有钱! 不过,管他呢,有钱就是大爷! 不一会儿,各式冷菜送了上来,慕容清清以主人自居,“安小姐,多吃点,不要客气。” 她摆出最美的姿态,最大气的模样,可惜没人盯着她看。 南宫寒熙温柔的看着沐霁月,笑吟吟的道,“霁月,外面的吃食不干净,不要碰。” ”……“ 第一千六十二章 乞丐都不如 第一千六十二章乞丐都不如 黑白水墨画图案的茶杯递上来,南宫寒熙打开盖子,几朵嫩绿的茶叶在热水中打开,一点点伸展,可爱极了,茶香四溢。 慕容清清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好香,从来没见过样的好茶叶。 这是哪里的名茶? 她好想喝! 果然是王府名门出身! 她下意识的看向沐霁月,但是,出乎她的意料,沐霁月神色淡然,习以为常的样子,好像这是寻常之物。 她心里一紧,到底是什么出身? 南宫寒熙将茶杯送到霁月面前,“茶叶是自家种的,尝尝味道。” 王府有好几座茶山,出产的茶叶很不错。 霁月轻啜了一口,动作优雅高贵,“今年的新茶?用上次山里的泉水煮的?” 南宫寒熙翘起大拇指,很是骄傲,“不错,还是这么牛逼。” 慕容清清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得意什么? 她心念一转,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安小姐,能不能也给我们喝一杯?” 霁月挑了挑眉,没有最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 见沐霁月没有理她,慕容清清已经习惯了,转头看向吴桐,见他直勾勾的看着沐霁月,她心底划过一丝不悦。 “桐哥哥,你怎么不说话?看安小姐看呆了?” 她的语气酸溜溜的,桐哥哥搞什么呀?看人都看傻了,真讨厌。 吴桐顾不上她,只看着沐霁月,恨不得扯下那一层伪装,看到真正的面容。 “霁月,你姓什么?” 应该说,他姓什么? 霁月听出他的未尽之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沐。” 沐?吴桐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几遍,神色复杂难言,“沐霁月,挺好听的,很好。” 慕容清清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克制不住的轻嘲,“桐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太直接了,显得有些失礼。” 当着她的面,对着另一个女孩子看的如此专注,太打她的脸。 她恨的牙痒痒,却不敢流露出来。 她冲南宫寒熙笑的很不好意思,小脸微红,“南宫公子,还请您见谅,桐哥哥是个直性子,不会掩饰感情。” 这话里有话,不动声色之间挑拨之能事。 可惜,她注定是白费心机了。 南宫寒熙很是反感,“总比两面三刀的人好。” 慕容清清的脸刷的通红,又羞又气,这分明是说她! 正在此时,深蓝薄白瓷器送上来,一个个菜热气腾腾,精致万分,色香味俱全,诱人极了,味蕾全被勾了起来。 室内的人视线都看了过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慕容清清呆了呆,这算是宫宴吧? “这家酒楼的菜式很不错呀,好,重重打赏。” 老板一脸的呆傻,明显是受了极大的震撼,“不好意思,这不是小店的菜品。” 他敬畏的视线落在南宫寒熙身上,这位俊美公子的手下做的饭菜,每一道菜都精致绝伦,秀色可餐。 这一桌菜不管哪道菜学会了,都能成为镇店之宝啊。 慕容清清反应过来了,眼神刷的点亮,“啊?难道是南宫公子带来的厨师?好大的手笔,让人叹为观止,我可要好好尝一尝。” 南宫寒熙帮霁月挟菜,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头也不抬的说道,“没请你,你点的菜应该要上来了。” “……”慕容清清风中凌乱了,太无情,太冷酷,太……有魅力了。 她芳心乱跳,跳的飞快,小脸红红的看向吴桐。 “桐哥哥。” 酒楼的饭菜送了上来,吴桐将一道酸甜鱼片放在慕容清清面前,“这家酒楼的菜也不错,你快吃吧。” 一边色香味俱全,精致美如画,香气扑鼻。 一边看着炖的烂烂的菜,颜色不怎么好看。 说句实话,酒楼的饭菜也不算太差,但比起御厨的手艺,那是差远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慕容清清胃口全失,一点都不想吃了。 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要扔。 她眼珠一转,笑的甜甜的,“桐哥哥,你想不想吃松鼠桂鱼?” 明明是自己要吃,好吗? 吴桐微微蹙眉,很梗直的说道,“店里没有这道菜。” 他不是不知道慕容清清的意思,但是,在沐霁月的眼皮底下,他做不出那样的事情。 慕容清清眼眶一红,泫然欲泣,“桐哥哥,我也想,你想想办法吧。”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吴桐,这是她的绝杀计,没人能抵抗她的眼泪。 当然,除了这个南宫公子外。 吴桐心里一软,犹豫了半响,“霁月,你……我……” 他支支吾吾的,怎么也说不出口。 霁月只当没听到,大快朵颐。 好久没吃到这么精致的饭菜了,好吃。 她对宫里唯一的怀念,就是各式美食。 到于南宫寒熙目不斜视,不停的给她挟菜,“霁月,多吃一口,慢慢吃,不着急。” 这些都是霁月爱吃的,她吃的很欢脱。 忽然她抬起头,睁着一双迷蒙的眼晴,“有蛋糕吗?” 她以前贡献过蛋糕的方子,御厨能做出美味的蛋糕。 南宫寒熙眼睛一亮,“你想吃?好好,让人去做。” 他叫来下人,叮嘱了几句。 慕容清清眼睁睁的看着,其实她并不是很馋,但是,对方越拒绝,越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这不是简单的几道菜,而是一道无形的鸿沟,代表着权势和地位。 她是个能伸能曲的女人,甜笑着凑过来,“安小姐,这么多菜你们也吃不了,不如让我们帮着消灭吧,不要浪费了。” 明明是她想吃,却说的好像帮助别人,这本事也是醉醉的。 霁月被她的厚脸皮惊呆了,还不死心? 她很不客气的开启吐槽模式,“你这么穷?去跟你父亲多要点钱买饭吃,我吃过的饭菜就算扔了,也不会施舍给乞丐的。” 慕容清清快气炸了,好毒的女人! “没想到你这么没同情心,乞丐已经够可怜了。” 她怎么连乞丐都不如了?有这么寒酸人的吗? 很好,她更想要对方的东西了! 霁月眼珠一转,招来手下,“来人,去买两百个包子,分散给镇上的乞丐。” “是。” 慕容清清接连被打脸,面红耳赤,恨不得扑过去撕吼,好丢人! 第一千六十三章 偏心眼是没得治 第一千六十三章偏心眼是没得治 慕容清清接连被打脸,面红耳赤,恨不得扑过去撕吼。 霁月真心看不上她,这女人哪是对饭菜感兴趣? 分明是对她的东西感兴趣,只要是她拥有的,都想抢走。 这是一种病,得早点治,否则会死的很惨。 “慕容清清,穷不是罪,但馋又不要脸,就是错。” 慕容清清的脸面挂不住,又羞又气,“呵呵,你以为我真的想吃吗?我不过是想帮帮你。” 她恨沐霁月太凶残,又怪南宫寒熙和吴桐不帮她。 但是,她也不想想,凭什么要给她好脸色看? 沐霁月奇怪的反问,“帮我?我有钱,爱怎么浪费都行。” 反正不给你吃,哼,气死你! 慕容清清气的浑身发抖,狠狠的看着吴桐,但吴桐顾忌重重,万万不肯得罪了沐霁月。 他不肯出现,慕容清清只能硬着头皮,亲自上阵撕逼。 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她精神一震,“我只是想让你明白,钱不是万能的,情意才是无价的。” 众人齐刷刷的盯着她,震惊不已。 霁月嘴角直抽,凉凉的笑道,“你有情意?真没看出来。” 没有比她更凉薄的,好吗? “还有,清泉山庄的钱庄都是我的,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恩赐给你的,记得要感恩。” 慕容清清的脸色一变,义正言辞的说道,“安小姐,不对,沐小姐,你有没有想过,钱庄不仅仅是我们清泉山庄的,也是很多人的,如果没有了钱庄,那些小伙计和掌柜怎么活?” 好像没有了她,全世界都不能活了。 她义愤填膺,情绪激昂,“还有,我们清泉山庄每年都要做善事,会救活好多人,你轻易夺走了钱庄,等于夺走了好多人的性命。” 得,说一千道一万,抢走她家的钱庄,就是杀千刀的坏人。 霁月神色不变,淡淡的反问,“所以呢?” 慕容清清只道有门,心中暗喜,越发来了劲,“你应该将钱庄还给清泉山庄,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活着,还要做些有意义的事,这方面我很有经验,可以分享给你。” 那是她家的,眼前的女子轻轻一句话就想夺走,太不甘心了。 南宫寒熙震惊了,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女子。 霁月一脸的认同,微微点头,“你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 慕容清清眼珠飞转,笑的很慈悲,“比如施粥给穷人,比如送东西给寺庙。” 慈悲?沐霁月无语了,她当自己是佛祖吗? “确实很有意思,行啊,我把钱庄还给清泉山庄……” 不等她说完,慕容清清欣喜若狂的跳起来,“多谢,沐小姐,你是好人啊。” 好吧,自己就是聪明,几句话就将对手忽悠的找不着北。 沐霁月手一扬,冷冷的下令,“半秋,取她的小命。” 她的头转向一边,“南宫寒熙,慕容义的性命就交给你处理了。” “没问题。”南宫寒熙一口答应下来,冲手下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半秋二话不说挥剑刺向慕容清清,慕容清清整个人都呆掉了,要不是吴桐将她拉到一边,她非死即伤。 慕容清清跌倒在地,吓破了胆子,脸色惨白如纸。 差一点点她就死了! “你疯了吗?沐霁月,你不能杀我,你不能。” 沐霁月神情清冷,默默的看着,沉默不语。 慕容清清看着她冰冷的表情,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好重的杀气。“桐哥哥。” 吴桐举剑挡在慕容清清面前,跟半秋在空中过了好几招。 他一边动手,一边急急的求情,“沐小姐,还请手下留情,钱庄不会要回来的,永远是你的。” 霁月淡淡一笑,冷漠至极,“是吗?” 慕容清清打了冷战,好一个杀伐决断的女人,翻脸如翻书。“是是,我刚刚开玩笑的。” 霁月拂了拂发丝,优雅而又从容,“我是个正经的人,不跟人随便开玩笑,你呀,就是太随便了。” 她就喜欢打人打脸,多爽啊。 “……”慕容清清被数落的满面羞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南宫寒熙嘴上更加不容情,“一介江湖女子而已,你不能把她当成大家闺秀。” “也是。”霁月想了想,微微颌首。“停。” 半秋立马闪到一边,吴桐一脸的沮丧,神色复杂的看着霁月。 “你一直是这样吗?” 她强势的性子,让他接受不良。 他还是喜欢温柔似水的女孩子,爱撒娇,笑的甜甜的。 霁月冷若冰霜,“别试图挑衅我,本小姐想取一个人的小命,易如反掌。” 感情是双方面的,不可能让她一味的付出。 血脉和亲情的力量在她身上没有那么大。 但是,吴桐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希望她能变成自己喜欢的妹妹。 “你能不能为了我,尽量多包容清清?” 南宫寒熙朝天翻了个白眼,得了,在他的心里,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但是,凭什么要让别人为他的真爱牺牲呢? 真是太可笑了,这男人啊,注定无法让霁月信任,并且接纳了。 霁月目光淡漠,像看着一个陌生的人,“为了你?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哪来的底气让我为了你委屈求全?” 这男人就是记不住教训!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好吧,随便吧。 只要不将她拉下水,随便他怎么折腾。 她话里的冷漠,让吴桐的脸色大变,“霁月。” 他又说错话了? 他只是舍不得师妹受到伤害而已,这要求很难吗? 霁月不得不说,吴桐从小到大的教育缺失的厉害,他被人灌输了太多为清泉山庄牺牲,以清泉山庄为家的想法。 他对慕容清清的感情,不仅仅是男女之爱,而且是家人之间的情谊。 还有,以慕容家一切为重的想法。 这样的一个人,注定要为慕容清牺牲一切。 别看他对她这个疑似亲妹妹的人颇为忍让,但是,只要损害了慕容家的利益,他就会不顾一切的跳出来。 霁月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清泉山庄收了这么多徒弟,果然是老谋深算! 如果他一旦登上皇位,那慕容家将是最大的受益者。 第一千六十四章 交盆友也是要挑的 第一千六十四章交盆友也是要挑的 甚至可以在幕后操纵天佑的朝政! 这是霁月绝对不能容忍的! “在这个世上,只有我能让别人受气,只有别人听我的话,我,恩怨分明,小气又记仇,有仇必报。” 吴桐看着她冰雪般的容颜,心里一哆嗦,“你……哎。” 他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口,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这么冷漠,太伤他的心了。 霁月呵呵了,又不是他妈,没有义务满足他的要求。 “与其求我,不如让你身边的人闭上嘴,懂得安分守已,否则随时会死。” 就算清泉山庄是武林第一势力,但是,在官府面前,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吴桐闭了闭眼,他又把事情办砸了。 慕容清清见他没啥用,脸色很不好看,眼珠转了几转。“南宫公子,我是无意的,请你相信我,我向来天真无邪……” “噗。”南宫寒熙喷茶了。 好一个天真无邪的女人! 霁月也是无语了,她是来搞笑的吗? 慕容清清脸不红心不跳,“南宫公子,你也看到了,沐小姐的脾气太暴躁,动不动就提剑杀人,谁受得了她?” 她对霁月的恶意满满,南宫寒熙好想揍她,“我家霁月做什么都是好的,都是对的。” “……”慕容清清的试探又一次失败了,咬着嘴唇,两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泫然欲泣,委屈的不行。 但是,谁理她? “走。”吴桐很尴尬,拉着慕容清清就走。 南宫寒熙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微微蹙眉。 “真的放任不管?” 其实除掉慕容清清是很简单的事,只要吩咐下去就行。 但是,霁月有不同的打算,“留着当磨刀石吧,他需要成长,需要磨砺。” 南宫寒熙摸摸她的小脑袋,“你还是顾念手足之情的。” 他家的小姑娘心肠还是很软的! 霁月一巴掌拍开他,白了他一眼,“说什么笑话?皇家哪有什么手足情?我只是为了去世的母后留一点念想。” “也好,就让他留在民间吧。”南宫寒熙也看清了现实,不肯费那个心思了。 拱吴桐上位,只有两个结果,一是,要么让慕容家占尽便宜,成为天佑国的幕后主宰。 二是,要么将慕容家连根拔起,杀掉所有慕容家的人,等着跟吴桐决裂。 不管哪个结果,他都不乐意看到。 他甩了甩脑袋,笑吟吟的站起来,“走,我们去转转,消消食。” 霁月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一事,“蛋糕呢?” 慕容清清嘴角抽了抽,她吃了好多东西,“……你还吃的下吗?” “没问题。”对女孩子来说,甜品和水果是必不可少的,不占肚子哟。 她贪吃的样子超级可爱,让南宫寒熙忍不住笑了,“叫熙哥哥。” 霁月牙齿都酸掉了,“做梦,滚蛋。” 南宫寒熙拉着她不放,死缠烂打,“霁月,叫一声,就一声。” 霁月呵呵一笑,这么爱撒娇,真的好吗? 他是男人! “要点脸,好吗?” 大家都看着呢,表现的像神经病,就不觉得丢脸吗? 南宫寒熙才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只想让沐霁月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那我来叫,霁月妹妹,月妹妹,霁妹妹。” 他的叫声肉麻兮兮的,沐霁月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南宫寒熙,别闹腾。” 南宫寒熙一脸的委屈,“霁姐姐,你好凶哦。” “……”好想打死他,肿么破? 一行人尽兴而归,霁月也玩的挺开心的,买了好多东西。 她喜滋滋的回到房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 看到她回来,吴桐的眼晴一亮,“霁月,你终于回来了,我有话想跟你说。” 霁月玩的挺累的,但是,还是停下了脚步,挥了挥手,让手下将买的东西都拿进房间。 “给你一柱香。” 吴桐紧紧的盯着她看,希望能看到一丝感情。 但是,他很失望,沐霁月神色淡漠,波澜不兴。 “我以为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你知道我有你这个亲人有多开心吗?” “不知道。”霁月真心没看出来。 吴桐如受到了重击,脸色渐渐发白。 “霁月,你……不喜欢我?” 他以为血缘是天生的,只要是家人,就能无条件的包容对方。 霁月嘴角抽了抽,她表现的这么明显,还需要问吗? “是,你做了什么事情让我喜欢吗?” “……我们是家人!”吴桐没想到她这么直接,这哪是不喜欢,分明是讨厌。 霁月发现他的认知出现了问题,“同出一脉,并不是肆无忌惮伤害对方的理由。” “我没有……”吴桐很难过,他没有伤害霁月啊。 他只是帮着清清说了几句好话,霁月没有半点损失,而且她的性子强势,不会受伤呀。 霁月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在你的生命中,慕容家的人非常重要,比你的命都重要,你愿意为他们死,行啊,那是你的事,但是,你没有资格让我为他们死,明白吗?” 两个人的三观不合,这就是不同环境造成的后果。 吴桐呆住了,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霁月,你有点误会了,我从来没想过……” 没想过让她为慕容家牺牲啊! 只是让她在无关紧要的地方让让步! 霁月甩了他一个冷笑,“是没想过?还是没这个机会?” 她敢确定,在生死关口,他一定会选择慕容家。 是,他会很痛苦,会痛哭失声,会很绝望,但是,不会后悔! 她为什么要成为别人的次选? 不,她是沐霁月啊,她的人生她做主。 她强大到不需要别人施舍感情! 她要的感情也是最纯粹! 吴桐脑袋一片空白,不敢深想,也不愿深想。 他努力的想缓和关系,“你对人一直这么不信任吗?这世间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比如友情,只要你愿意,我想,清清很乐意跟你交朋友。” “……”霁月震惊了,她说了这么多,他还不懂吗? “我不乐意,她也不配。” 不是身份的不配,而是品行的不配。 她不跟卑鄙的人交朋友! 第一千六十五章 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第一千六十五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吴桐的脸色一变,有些受不了这种尖锐。 清清不配?那他呢? 在她眼里,他是不是也不配? “人和人都是平等的,清清虽然出身清泉山庄,被人推崇,但她从来不骄傲,温柔的对待任何人,她的品行是最好的,为人行事周全,你可以跟她学习一下。“ 霁月已经麻木了,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那种水性杨花的心机女,在他眼里就是个好女孩,值得世人跪地膜拜。 他自己膜拜还不行,还要让所有人都膜拜! 她完全没办法理解他的思维! 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吴公子,你脑子进水了吧?居然拿我家主子跟一个江湖女子相提并论?我劝你一句,泼几桶冰水清醒一下吧。” 在一边旁观的半秋再也忍不住了,好想撕逼啊。 她再也不劝主子将他扶上位了,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不对,是烂泥,还是个脑袋不清楚的烂泥。 她不得不佩服自家主子,太聪明,太清醒,一眼就看清了这个人的本质。 吴桐郁闷的不行,连个下人都敢顶他!“你一个下人懂什么?” 半秋向来尖牙利齿,不肯让人的,“我虽然出身卑微,但依旧能秒杀一个江湖女子,让人尊重,麻烦先尊重别人。” 等她说出这句话,就代表着不尊重眼前的男子了。 “吴公子,你口口声声说人人平等,却把慕容清清捧的高高的,看不起我这个下人,但是,在我家主子眼里,我比那个所谓大小姐重要百倍。” 这是个矛盾的男人,想法和行为特别矛盾。 霁月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说什么傻话?好端端的怎么跟那种女人相提并论?不嫌掉身价吗?” 得,她的态度鲜明,慕容清清连个下人都比不上。 吴桐感觉被人打脸了,他和清清是一样的人,那么,是不是表示霁月看不起他? “霁月,我知道你出身显贵,但是,这不是你看不起别人的理由。”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细细品味,全是bug。 霁月神色不变,没有一丝波动,“我想,你从小没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所有的思维都是慕容义那个人渣灌输给你的,但,这也不是你对我吼的理由。” 她的气势太强了,说的这些话如一颗颗重型炸弹在吴桐头顶炸开了。 “我没有吼你……”他的气势被压了下去,有点喘不过气来。 霁月气场全开,全方位的辗压对方。 “出身从来不是问题,我尊重所有品行高洁的人,哪怕出身市井,微不足道的人,但是,我只在慕容清清身上看到了卑贱的品行。” 她可是敢跟两位皇帝撕逼的人,她怕过谁呢? 她,就没有输过! 吴桐被压制的溃不成军,“你太片面了,你是带着偏见!” 霁月呵呵一笑,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偏见?也是,我怎么傻到跟你讨论这种事?你的世界太小,眼界太低,这不是你的错,只是,我从来不是一个宽容的人。” 被一个女孩子这么不留情的数落,吴桐完全受不了,又羞又气,“你想说什么?” 他被称为江湖最有天资的后起之秀,走到哪里都被捧着,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他的心受伤了! 自尊心碎了一地! 霁月才不管他难不难过,他太天真,太傻冒了,就该敲醒他。 “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这就是我的行事准则,不要跟我说大道理,也不要跟我说提什么血脉亲情,白搭,没用!” 吴桐思绪纷乱,脑袋乱哄哄的,下意识的反问,“你是想说,你对我没有感情,不会把我当成亲人看?” 霁月怜悯的看着他,微微颌首,“很好,你终于明白了。” 你虐我千百遍,我待你如初恋,可能吗? 不好意思,她是做不到的! 吴桐失魂落魄的走了,霁月长长吐出一口气,不吐不快啊。 回到房间,她扑倒在床上,舒服的蹭了蹭枕头。 半秋帮她将头发上的发钗拿下来,嘴里嘀嘀咕咕,“哎,好失望啊,您这么聪明,吴公子怎么这么蠢?” 霁月全身懒洋洋的,“哦,可能他的小脑没发育好。” 环境的影响巨大,吴桐如果在宫庭长大,不会这么傻白甜。 半秋被逗乐了,“噗哧,小姐,你不伤心就好。” 霁月翻身而起,兴致勃勃的指挥,“把东西拿过来,我们分一分。” 几个女孩子嬉嬉哈哈的瓜分小东西,蛮开心的。 霁月早就将刚才的事情抛到脑后,只留下自己喜欢的几样,其他都分给了几个丫环。 “咚咚。”敲门声轻轻响起。 半秋走过去开门,原来是南宫寒熙。 他的双手放在后面,笑吟吟的走进来,一袭锦袍衬的他丰神俊朗,玉树临风。 霁月却是一脸的嫌弃,“你怎么又来了?” 南宫寒熙挑了挑眉,“真不想看到我?那我带着蛋糕走了。” 他转过身,露出身后的蛋糕盒子。 霁月眼晴一亮,“回来。” 哇,有好吃的蛋糕! 南宫寒熙喜笑颜开,眉开眼笑,“好感动,你这是第一次主动挽留我。” 霁月被他的厚脸皮打败了,“是蛋糕!” 南宫寒熙将精致的蛋糕高高举起来,像个孩子般炫耀,“蛋糕是我的!” 霁月扑过去,一把抢过小蛋糕,笑的像花朵一样,“现在是我的,你可以走了。” 南宫寒熙捂着胸口,哀怨的指控,“无情的女孩子啊,我的心碎了。” “碎碎更健康。”沐霁月专业补刀一万年。 她切了一小块,慢慢的吃着,香滑的滋味在嘴里化开,她满足的闭上眼晴,嘴角轻扬。 有蛋糕吃,好幸福啊! 她吃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抬头一看,果然,南宫寒熙幽怨的看着她,委屈的不行。 沐霁月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怎么了?” 南宫寒熙苦着脸,很伤心的样子,“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沐霁月努力想了想,“什么重要日子?” “我生日!”南宫寒熙心塞不已,她果然不喜欢他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第一千六十六章 投怀送抱 第一千六十六章投怀送抱 “……”霁月愣了一下,她一点都不记得,有一点点的小愧疚,“你想要什么?我送你一个礼物。” 南宫寒熙精神一震,“什么都行吗?” 霁月的小手划了一个圈子,“在底线之内。” 南宫寒熙眼巴巴的看着她,像只被主子抛弃的小狗狗,“我只要一样,你的原谅。” 霁月一点都不心软,很不客气的拍回去,“换一个。” 南宫寒熙在心里无声的叹气,唉,记仇的丫头呀! 虽然有心理准备,他还是很失望,“我要吃你亲手煮的排骨汤,要两个荷包蛋。” 好想念她的面! “累。”霁月不假思索的拒绝了,逛了一天,累瘫了! 南宫寒熙轻推她的肩膀,“霁月,霁月。” 一声又一声,缠人的不行,沐霁月好想一巴掌拍飞他。“你好烦啊。” 南宫寒熙对这一碗面的执念很深,“是你许下的。” 霁月被吵的心浮气燥,“行了,不就是一碗面吗?给你煮。” 南宫寒熙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得寸进尺的说道,“要细细的龙须面。” 霁月不客气的怼过去,“哪有什么龙须面?你以为这是王府吗?” “我带了!”南宫寒熙笑容灿烂,如划破了乌云的太阳。 “……”霁月嘴角抽了抽,准备的好齐全。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排骨面送了过来,南宫寒熙喜笑颜开,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汤,“好好吃,还是这个味道,我好喜欢。” 做梦都想,想的心都痛。 她现在还愿意为他做面,那表示还有机会。 他大口的喝面,把一大碗面都吃完了,吃的满面红光,笑容满面。 “霁月,我想天天吃。” 霁月只喝了一小碗面汤,一听这话,立马翻了个白眼,“滚蛋。” 她就不明白了,他对这一碗面的执念怎么会这么深? 一见面就想吃,吃上了吧,还想天天吃。 整一个神经病! 南宫寒熙也不失望,有了第一碗,就有第二碗!“霁月,这个给你。” 一大盆红艳艳的水果让沐霁月眼晴一亮,“草莓,哪来的?” 这可是稀罕物,市面上没卖的。 “让人送过来的,很新鲜,吃吧。”南宫寒熙献宝般送到她面前。 草莓洗过了,霁月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个草莓,扔进嘴里,好甜。 吃了一个又一个,她吃的很嗨皮。 南宫寒熙看她吃的很香,也忍不住摸了几个草莓,慢条斯理的开吃。 “我好喜欢你。” “咳咳。”霁月呛到了,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闭嘴。” 她薄嗔怒斥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南宫寒熙看的痴了,“真好看,生气的样子也好好看。” 霁月被打败了,挥了挥白嫩嫩的小手赶人,“很晚了,你应该去睡了。” 南宫寒熙的双脚不动,厚着脸皮说道,“我只想看着你,不想睡。” 他是恨不得24小时粘在他身边,一刻都不离。 霁月吐血了,又来了,“我想睡了!” 南宫寒熙依依不舍的看着她,“好吧,你好好休息,明天想吃什么?” 霁月只想打发他离开,“随便。” 临走到门口,南宫寒熙回头看了一眼,“霁月,晚安,梦里要想我哦。” 扔下这句话,他这才走了。 霁月揉了揉眉心,他怎么变的没脸没皮的? 心好累! 咦,好像哪里不对? 她快要睡着时,忽然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猛的坐起来。 混蛋,居然骗她! 今天根本不是他的生日,好吗? 为了一碗面,至于这么无耻吗? …… 夜深人静,室外寂静无声,室内一盏小灯微亮,散发着温暖的黄色光芒。 微暖的光芒照在南宫寒熙脸上,似明似暗。 似笑似恼的表情让他显得很有男人的魅力。 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南宫寒熙微微蹙眉,看了一眼一边侍立的随从。 随从拉开了门,“什么人?” 是小二,他捧着一个托盘,“这是老板送客官的高粱酒,是自家酿的,请客官尝尝。” 随从道了谢,随手接了过来,顺手关上门,验了验毒,“没毒,主子睡前喝一杯吧,助眠的。” “也好。”南宫寒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夜越来越深,万物更新,大家都睡下了。 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窈窕的身影悄悄走进来,室内很黑,她站了半响,等眼晴适应了昏暗的室内,才朝床边走去。 娇媚入骨的声音轻轻响起,“南宫哥哥,南宫哥哥。” 床上凸起的被子背面而躺,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唔。” 女子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声音娇滴滴,柔情万状,“南宫哥哥,是我啦,我是慕容清清。” “我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她靠近了床边,悄悄爬了上去,委屈的嘟囔,“为什么你眼里只有沐霁月?为什么?” 轻微而又幽怨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泛起一丝凉意。 慕容清清大胆的,主动的,贴了上去,从后面抱住床上的男人。 她的声音一变,变的霸道,变的强势,“只要是我看上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南宫哥哥,你出身尊贵,但是,也得讲道理呀。” 她爬到男人身上,主动亲上去,又是摸又是吻,解衣入怀…… 男人猛的扯过她,翻身将她压倒,狂暴的扯她的衣服。 慕容清清心中暗喜,不但不害怕,反而主动帮着脱衣,热情极了。 两人滚成一团,热似如火,室内的温度瞬间升高。 慕容清清下身一疼,不但不避,反而主动缠了上去,“公子,占了我的便宜,就要负责哦。” 她软软的撒娇,娇媚的如一汪春水,室内响起暧昧的声音。 忽然,室内一亮,烛光点着了。 “啊啊。”慕容清清发出一声尖锐的声音,用力一推,将男人推到一边,拉起被子将自己裹起来。 一张面无表情的小脸出现在眼前,慕容清清呆了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沐小姐,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跑来我的房间?” 她一脸的惊恐,好像见鬼了般。 霁月看着她造作的表演,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不屑。 “你的房间?你确定吗?” 第一千六十七章 虐死渣女 第一千六十七章虐死渣女 没有想像中的爆怒,也没有愤怒的尖叫,慕容清清有些搞不懂了,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这是……”她左看右看,好像刚发现自己的情况不对劲,惊吓过度状,紧紧抱着自己,愤怒的尖叫,“啊,你对我做了什么?沐霁月,你好残忍,你这是要毁了我!” 她这是将锅甩给沐霁月,好像她是个被陷害的无辜女子。 沐霁月不禁气乐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一道身影猛的冲进来,惊怒交加,心痛不已,“沐霁月,你疯了吗?你再不喜欢清清,也不能这么对付她!我宁愿你一剑杀了我,也不愿意……” 是吴桐,他面无人色,身体摇摇欲坠,受到了一万点的刺激。 他不敢看床上,一颗心痛如绞。 他不分青红皂白,大声指控沐霁月,都没有经过调查和询问。 还是无条件的相信慕容清清! 沐霁月神情冰冷,像看傻逼般看着他,他很可怜,但是,她一点都不同情他。 活该被人骗啊! 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霁月才不会伤心呢。“哎,你们怎么笨成这样?如果宫斗的话,活不过一天,按照常理,不是应该先问一下,这是谁的房间吗?” 吴桐呆了呆,随即大声质问,“这重要吗?” 沐霁月对他的智商表示震惊,连常识都没有吗? 还是受的刺激太大,没有了理智? “当然很重要,这是南宫寒熙的房间。” “什么?”吴桐目瞪口呆,脑子塞满了浆糊。 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再傻,也查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沐霁月和南宫寒熙的关系非同寻常,就算是要陷害,也不可能将人扔进南宫寒熙的房间。 还没有等他想明白,一道刺耳高亢的哭声猛的响起,严重干扰了他的思考,看着哭的快要晕过去的慕容清清,他眼中闪过一丝沉痛。 不会的,她不是那种轻浮的女孩子,一定是被陷害的。 沐霁月捏着下巴,一双眼晴转个不停。 “慕容清清,你可能不知道,南宫家有一个规定,只娶妻不纳妾,也不置通房,你知道什么叫通房吗?就是出身卑微下贱,只陪男主人睡觉的玩意儿,以你的出身也只能当通房。” 她的话很难听,却是事实,南宫家是什么人家? 姻缘不仅仅是个人的事,而且是两家的联姻。 江湖女子在他们眼里,还比不上一个粗使丫头,怎么着也进不了门。 不过,慕容清清真的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要博一博。 堪比王侯世家啊,只要一想到能成为一个世家的当家主母,她就兴奋的不能自己。 不管是怎么进门的,只要能进去就行。 但面上可怜兮兮,眼泪汪汪的,“我不当通房,我也不会当妾,我们慕容家清白人家,只允许做正妻,我清白已毁,如果不娶我,那我只有死路一条。” 她这是以死相逼,用名声,用清白,去赌对方的良知和脸面。 霁月不禁乐了,这种段数还比不上一个小嫔妃呢。 “那怎么办呢?估计你只能去死了。” 这年头,没有了清白的女人,怎么可能正妻?就连普通人家也不可能。 她不得不说,慕容清清打错主意了。 慕容清清浑身一震,紧紧拽住被子,仿佛拽住了荣华富贵。 不对,不是这样的,这个男人接受了她! 吴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急急的叫道,“不可以,霁月,你既然毁了她,已经出了一口气,就放她一条活路吧。” 活路?天真的少年,霁月在心里默默吐槽,不如玩个大的吧? “这样啊,那我在王爷面前求个情吧,不管如何,我的面子谁都要给的。” 慕容清清浑身一震,“什么?王爷?” 被父亲说对了,果然是王侯之家,她赚到了! “就算是王府,也要讲道理,毁了我的清白,娶我过门天经地义,否则将被万夫所指。” 霁月笑喷了,“噗哈哈,你好逗。” 慕容家在江湖上地位高高在上,被人捧惯了,所以没受过欺压。 通常是他们欺压别人,所以以为只要说一句话,就能改变整件事情的走向。 却没想过,以前面对的是实力不如他们的弱者。 而这次,是王府,手里握着国家机器。 清泉山庄在王府面前,不堪一击。 慕容清清被她笑的毛骨悚然,“你笑什么?”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深感可笑,“在皇权之下,一切都是尘埃,就算死也是白死。” 弱肉强食的世界,走到哪里,都是靠实力说话。 慕容清清咬紧嘴唇,恨死了她高高在上的语气,“你代表不了皇权!” 霁月嘴角微勾,不好意思,她的身份注定了能肆无忌惮的行事。 她,能代表皇权! 吴桐看到了她古怪的笑容,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霁月,就当我求你了,帮帮她。” 霁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放心,只要我发话,没人敢说不。” 她好大的口气,好像全天下都在她掌控之下。 吴桐的一颗心往下沉,心中隐隐有了几分预感,“你到底是什么人?” 慕容清清却迫不及待的想让她兑现承诺,“谢谢你,沐小姐,你真是好人。” 一道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好久没听到这话了,霁月,你怀念吗?” 只见南宫寒熙从窗外翻进来,笑容满面的站在霁月身边。 霁月冲他扔了个白眼,“怀念个毛,我是不是好人,轮不到别人说。” “你……”慕容清清如被惊雷劈中,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灰败,如见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南宫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声音抖的不行,彻底抓狂了。 南宫寒熙奇怪的反问,“那我该在哪里?” “这床上的男人是谁?”慕容清清如被一巴掌拍醒,猛的扯开被子,露出身边的男人,是一张平常无奇的脸。 她眼前一阵发黑,强撑着不肯晕过去,大声质问,”你是谁?” 那男子施施然的拉过床边的衣服,披在身上,啧啧有声的盯着她看,“我说,慕容小姐,你也太饥渴了,大半夜的摸进去,一口一声南宫哥哥,肉麻的不行,还直扑床上……” 第一千六十八章 看清真面目 第一千六十八章看清真面目 随着她的话,在场的人都脸色不好看,包括吴桐。 慕容清清的脸都绿了,扑过去捂住了他嘴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弄死他! “胡说八道,我没有,你造谣,你到底是什么人?” 太可怕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明明是南宫寒熙的房间,怎么会睡错人? 她想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 那人穿好衣服,冲南宫寒熙行了一礼,态度恭谨,“我是公子的侍卫。” 慕容清清想哭了,大声质问,“侍卫怎么会在屋里?” 南宫寒熙的脸色铁青,被恶心的够呛,趁夜摸上他的床,还能再夸张些吗? 异想天开,不切实际,也不想想他是谁。 要不是网开一面,她根本进不了这个房间。 外面不知有多少人守在四周,日夜守着。 那侍卫一脸的震惊,“你不知道吗?主子睡觉时,侍卫和随从要在一边守夜,这是规矩。” 他家主子是未来的永宁王爷,尊贵异常,从小到大都受到了严密的保护。 想靠近一个王府世子,远远没有慕容清清想像的简单。 沐霁月微微摇头,事先打听好情况,等探清了底再行事,这不是常识吗? 慕容清清连他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擅自出击,落到这种下场,真心不值得同情。 在一边的半秋忍不住笑道,“她怎么可能知道?你也不看看她的身世。” 她脸上的笑容明显的耀眼,哈哈哈,这算是偷吃不成反蚀把米吧。 主动献身,怎么还会弄错对象? 这个笑话,她能笑上一年! 那侍卫微微皱眉,有些嫌弃,果然是江湖女子,太轻浮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她出身卑贱,不懂大家世族的规矩。” 不过,她长的挺漂亮的,女人嘛,玩玩而已。 她不肯嫁,他还不肯娶呢。 慕容清清痛苦而又绝望的怒喝,“不,你为什么不出声?为什么?“ 她没看到一边的吴桐,脸色刷的全白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侍卫一脸的无奈,一副被强迫的悲催状,“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你太热情了,一上来就用嘴捂住我,又是脱衣又是摸的,我是正常的男人啊。” 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 慕容清清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欲哭无泪,赔了夫人又折兵,快疯了。 她羞恼之下,抽出床边的长剑,一剑刺过去。“闭嘴,去死。” 她的人生全毁了,好恨,恨死了这些人! 他们就是故意的,张开一个大网,就等着她掉下去。 激愤之下失了准头,那侍卫一把抢过剑,往旁边一扔。 他板着脸,很不痛快的喝斥,“你这是要刺杀夫主?我都是你的男人了,乖乖听话,我会娶你的,不过,你以后安份些,半夜摸进男人房间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再做了。” 慕容清清感觉天都塌下来了,眼前一阵阵发黑,暗无天日,“是沐霁月打昏我,将我扔进去的,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你们联合起来算计我!” 到了这种时候,还想将责任推给别人。 但是,有时候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她已经失身,被当场抓奸,这才是最后的结果。 沐霁月看着衣服凌乱的女子,微微摇头,她要作死,谁都拦不住啊。 “编故事的能力有所进度,可惜我不感兴趣。” 慕容清清心痛如绞,眼眶一烫,眼泪都下来了,“是真的,桐哥哥,你要相信我,这是事实,你也知道,沐霁月有多讨厌我,她……”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想到还有一个吴桐。 她悲哀的发现,在这种时候,她只能找吴桐求助。 在这个世上,无怨无悔爱着她的人,只有一个他! 但是,这一次吴桐没有急着替她开脱,而是冷冷的看着她,“为什么不出声?为什么?” 慕容清清脸上的血色全失,哭倒在床上,泪珠迅速将头发打湿,“桐哥哥,我只是怀疑这个人跟沐霁月联手了,就是要毁掉我……她恨我!” 吴桐仔细的看着她,反复打量,好像不认识她了。 “恨?你还不足以让她将力气花在你身上,她看不上你。” 他终于明白过来,他就是个傻逼! 被个女人迷昏了头,错把鱼眼当明珠。 还是一个一起长大的女人,他对她百般的好,可是她呢? 他的心好冷,冷的直哆嗦。 慕容清清浑身一震,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桐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被人毁了清白!我快要被人逼死了,你就一点都不在意?” 她怕了,一直以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有个吴桐给她兜着。 她以为,他永远也不会抛弃她! 她留下了哀怨痛楚的眼泪,“我明白了,你嫌我脏,是吗?” 吴桐低下脑袋,痛苦拽住了她,痛苦的无法呼吸。 他果然是个睁眼瞎,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 慕容清清心底升起一股冷气,原来他真的嫌弃她! “好好,我也觉得自己好脏,我活不下去了,桐哥哥,看在我们师兄妹一场的份上,把我的尸体送到清泉山庄,交给我的家人。” 她缓缓捡起那把长剑,泪如雨下,浑身发抖。 吴桐捂住滚烫的眉眼,不愿让别人看到他的眼泪。 但是,他的痛苦,他的绝望,无所不在。 “你到底是为什么?” 她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一转身就爬别的男人的床! 她到底看中了南宫寒熙什么?财势?权势? 他们多年的的感情还比不上一个忽然出现的男人吗? 如果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能信任,那他还能信任谁? 慕容清清痴痴的看着他,一双泪眼包含了千言万语,欲语还休。 “我也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才落到这种田地,我不甘心!” 她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句话,绝决的一横剑,重重划下去。 吴桐见状,吓了一大跳,飞快的冲过去阻止,“清清,不要。” 他出手极快,但饶是如此,依旧划破了脖子,鲜血如注。 看着惨白如纸的女子,吴桐痛苦的闭上眼晴,恨不得这只是一个恶梦! 梦醒了,还是一个幸福完美的世界。 第一千六十九章 可以弄一个老婆吗 第一千六十九章可以弄一个老婆吗 他猛的回头,瞪着沐霁月,“这是你想要的结果,满意了吗?” 他前所未有的清醒,看清了这个冰冷的世界。 固然慕容清清打错了算盘,但是,南宫寒熙和沐霁月也不是全然的无辜。 霁月傲慢的扬了扬眉,“满意极了,带着你的好师妹滚蛋吧。” 吴桐的心口一阵剧痛,分不清是为了谁。 “沐霁月,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明明可以阻止,却放任不管,任由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的这一步。 她要负一部分责任! 霁月从来不跟脑残争辩,“随便喽,我不在乎。” 她被迁怒了!真是无语! 南宫寒熙见不得霁月受委屈,当场就怼了起来,“真有意思,不怪自作自受的爬床女,却要怪别人,你们清泉山庄的人骨骼太清奇。” 也不知是怎么长大的,一个比一个极品。 爬床女?这话太难听了,慕容清清的眼眶通红,哭的更加大声。 怎么还有脸哭?南宫寒熙嫌弃的不行,要死赶紧死,每次装模作样的寻死,太倒胃口。 吴桐的心情很混乱,想骂人,想狠狠打一架,想大声哭,但是,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心死如灰,但看着血流不止的慕容清清,心中闪过一丝不忍,“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想想怎么善后吧,南宫公子,这件事情你要很大一部分责任,还希望你负责……” 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显然真的很喜欢南宫寒熙。 事已至此,只能为清清争取最大的权益。 至于他自己的心情……已经顾不上了。 南宫寒熙的眼睛微眯,“负责?怎么负责?” 吴桐强忍着心痛,一字一字的说出来,“如今清清这个样子是当不了你的正妻,但是,偏房还是可以的,希望你给她一个名额,哪怕你一辈子不见她,给她一个小院子也是好的。” 只要进了王府,总有机会的,以师妹的聪明机灵,总能抓住机会的。 至于前尘往事,还是忘了吧。 慕容清清的哭声一止,心中百味俱杂。 没想到她伤透了他的心,他还在为她着想。 这么好的男人,是她没有福气。 不过,等她得了势,会补偿他的! 沐霁月的嘴巴张的老大,呆若木鸡,what? 失去清白的女人,要么嫁给那个男人,要么去死,没有第三条路。 但是,吴桐的奇思妙想让所有人都傻眼了。 嫁给一个无亲无故的男人,这逻辑呢? “……”南宫寒熙整个人都蒙逼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想玷污我们慕容家?下辈子吧。” 他不得不怀疑,吴桐真的是沐霁月的亲兄弟吗? 这智商差了十万八千里! 吴桐的心在滴血,他也不想这样,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清清的心飞远了,再也收回来,如果能嫁给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对她的未来是一个保障。 至于那个侍卫……杀了吧! “清清很喜欢,希望你发发善心。” 他想的很好,但是,凭什么让别人配合他? 就算贵为帝王,也不能强迫别人娶一个不清白的女人。 江湖人武力很强大,也给了他们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他们没接触过王侯世家,根本不知道两者之间有多大的区别。 南宫寒熙嘴角一勾,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其实我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一剑刺死了,一了百了,大家都清净了。” 霁月摸了摸精致的下巴,笑的云淡风轻,“这个主意不错,可以考虑。” 巧笑嫣然,却暗藏了杀机。 吴桐根本不敢看霁月,心虚的不行,“南宫公子,我知道你身份尊贵,权势滔天,清清跟你天差地别,如果你收了她,整个清泉山庄都会奉你为主。” 南宫寒熙毫不犹豫的拒绝,上次是钱庄,这次是清泉山庄,可惜他对后者没多大兴趣。 “不要。” 干脆利落,没有一点迟疑,他此生只娶一人,那就是沐霁月。 霁月对什么都不在乎,唯独对感情要求极高,他错过了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但是,吴桐还在试图说服他,“不谈情意,只谈利益,这是一笔不吃亏的买卖。” 南宫寒熙不禁怀疑他的用心,明知道他有多讨厌慕容清清,还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是想让他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怎么不会吃亏?她会恶心到我。” 他不想猜测对方的心思,没有一点意义。 他拉起沐霁月的小手,“霁月,走吧,这里已经弄脏了,我们换个地方休息。” 霁月没有拍开他,而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我们?别乱说话,我跟你之间清清白白的。” 拉着白嫩的小手,南宫寒熙的心情很愉快,“只是打个比方,沐小姐,能不能让你的属下空出一个房间,供我休息?” 看来贱人的出现,并不全是坏事,最起码能让霁月的态度有所缓和。 不错,真心不错!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行啊,本来就多一个房间,正好给你住。” 南宫寒熙一本正经的说道,“对我的房间号要保密,我受不了那些前赴后继的爬床女。” 霁月忍不住想笑,“那是自然。” 后面传来一道凄厉的叫声,“南宫公子。” 南宫寒熙皱着眉头回头,只见慕容清清手指着那个侍卫,大声说道,“我要嫁给他!” 大家都愣住了,“什么?” 慕容清清脸色惨白,一双眼晴却闪烁着别样的亮光,像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他占了我的便宜,就要负责,南宫公子,你是他的主子,要给我作主。” 南宫寒熙略一沉吟,“阿方,你想娶她吗?” 侍卫阿方一脸的为难,犹豫不决,“这个……” 这个女人长的挺漂亮,但就是水性杨花的性子! 慕容清清一脸的绝决,“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如果不想负责,那我拼着跟你同归于尽!” 阿方想了想,很认真的问道,“主子,我还没有娶老婆,可以搞一个吗?” 沐霁月嘴角直抽,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都一样的不靠谱。 第一千七十章 师兄妹翻脸 第一千七十章师兄妹翻脸 南宫寒熙是个好主子,对忠心的手下很是照顾。“可以搞,不过我建议你纳她为妾,淫奔为妾,这才合乎规矩。” 妻,齐也,跟夫君一起并立,妾呢,只是一个玩物,随时都能扔。 淫贱的女人哪有资格当正室? 阿方很愉快的接受了,“是,听您的。” 主仆俩很快做出了决定,没有征求对方的同意。 没有这个必要! 慕容清清的脸色越来越惨白,“一定非要这么羞辱我吗?我已经够惨了!” 她自负容颜绝美,男人们对她趋之若鹜,心高气傲,她憧憬着嫁给这世上最俊美最有权势的男人。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算计到了开头,却没有算到结局。 她如花般的容颜,在这些人眼里,根本不在意。 连个卑微的小侍卫也敢呛声,不把她当人看。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当妾?开什么玩笑! 南宫寒熙淡淡的嘲讽道,“这是你自己造成的,能怪谁呢?你们清泉山庄专出奇葩。” 这叫羞辱?太天真了! 他笑嘻嘻的看向沐霁月,笑的春风拂面,“霁月,我没说错吧?” 两者截然不同的态度,对比强烈。 霁月慢条斯理的颌首,“没错,是奇怪的神经病。” 南宫寒熙的心微松,没有迁怒他,真好。“还是我家霁月最聪明,最能干,最懂事,最完美。” 他说了一大堆好话,霁月嘴角含笑,“拍我马屁也没用,我是不会帮你煮面的!” 他的执念也是醉醉的,一碗面而已,至于吗? 南宫寒熙笑嘻嘻的讨好,“一起煮,我来烧火,你上灶。” 霁月看了看时间,打了个呵欠,“不要,大半夜的不睡觉,折腾什么呢。” 反正她不想动了,只想睡觉。 南宫寒熙眼巴巴的看着她,可怜兮兮的,“饿的慌。” 卖萌装可怜,都用上了。 但依旧没让沐霁月心软,“随便吃点就行了,你不是有点心吗?就吃那个!” 南宫寒熙郁闷的不行,“很干的。” 沐霁月大汗,那他为啥不找厨娘煮面呢? “白开水配点心,完美。” 两人一边笑闹着,一边渐行渐远。 …… 室内一片沉寂,空气中蔓延着紧张的因子。 慕容清清拢了拢微开的领口,露出悲伤又凄惨的笑容,“桐哥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一无所知,是沐霁月害我的。” 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想甩锅给别人,把自己营造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吴桐很想相信她,但是,做不到了。 一想到那一句话,他浑身的血液倒流,一颗心被寒冰冻住了。 “木已成舟,什么都没用了,作为师兄,我会帮你争一个名份的。” 这是他唯一能为她的! “……”慕容清清气的脸都扭曲了,她堂堂清泉山庄的大小姐,下嫁一个侍卫,居然还要争名份? 诚然,她真正的意图,并不是嫁给那个低贱的侍卫,但听到这种话,还是很不舒服。 她是慕容清清啊,慕容家的大小姐,江湖第一美人。 “桐哥哥,我并不想嫁给他,我是被逼的,你帮帮我……” 她还需要吴桐帮她做很多事,有些事她不方便出面,但他可以。 吴桐心死如灰,对她彻底死心了,“没事就不要乱跑,好好准备待嫁吧。” 他刚转过身,一个身影扑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他,软绵绵的身体贴在他后面,热力从肌肤蔓延开来。 吴桐的身体一震,想推开她,却被她紧紧抱住,她声泪俱下,“桐哥哥,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有多伤我的心?遭遇了这种悲惨的事情,我恨不得立刻就死。” 她真的很想死,所有的美梦都化为了泡影! 但是,她又怎么可能甘于屈服现实? 她是凤凰啊,天注定要嫁给最显赫的男人。 吴桐的身体越来越僵,硬梆梆的说道,“我不知道。” 慕容清清震惊的瞪大眼晴,“桐哥哥。” 吴桐没有回头看她,她的所做所为彻底击毁了那一份情意。 他感觉自己像个傻瓜! “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个水性杨花,爱慕虚荣,不择手段的女人。” 最可笑的是,他居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伤害自己的至亲。 慕容清清心底涌起一股惊慌,急急的质问,“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她很生气,感觉受伤了。 吴桐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看过去,只觉得她在表演,又在欺骗。 “本来就是,你要是想死,等我走后再死。” 每次都这样寻死,也只有他才会相信。 想想就觉得好可笑。 慕容清清感觉他的心离的越来越远,不禁急坏了,“我也从来不知道最信任的人会伤害我如此之深,我的心在泣血,在嘶叫,在绝望的哭泣,桐哥哥,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她大声哭泣,伤心欲绝。 吴桐发现自己麻木了,居然不是心疼,而是淡淡的不屑。 “这是你自己挑选的路,希望你不会后悔。” 虽然他不知道阤为什么要嫁给那个侍卫,但依旧希望他她能过的好。 慕容清清不能忍受他的冷淡,试图解释道,“是沐霁月……” 吴桐不耐烦的喝止,“不要拿她说事,高贵如王爷,也要给她几分颜面,她的出身可想而知,你从来没有入她的眼,更不会把你当成对手,所以不要自作多情了。” 有些女孩子,看似温柔善良,其实自私我狡诈。 有些女孩子,看似张扬乖张,却内心温暖。 慕容清清的身体一震,一股剧痛从心底升起,“我明白了,她出身高,所以杀人放火都是对的,而我出身江湖,就算被陷害,也是我的错。” 她负气而又委屈,好像全世界负了她。 但是,吴桐依旧不为所动,“我劝你一句,以后不要再跟她过不去,否则谁都保不住你。” 慕容清清又惊又怒,更多的惶恐不安,“你保护过我吗?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又是怎么做的?是落井下石!是绝情的伤害!” 她泪流满面的吼道,“你还是我桐哥哥吗?” 第一千七十一章 编编瞎话 第一千七十一章编编瞎话 她就是双标,自己做什么都行,哪怕负尽天下人,而别人依旧要将她捧成女神。 但是呢,绝不允许别人负她! 要是换了以前,吴桐早就心软了,但这一次心硬如铁。 “你还是我那个天真无邪的师妹吗?你变了,变的好可怕,我都不认识你了。” 他深感可笑,恨不得把自己拍几巴掌。 慕容清清如被一盆冷水浇下来,浑身发冷,“你……你受了沐霁月的蛊惑,居然相信她,不相信我?“ 看到沐霁月不被吴桐信任时,她暗自得意,沾沾自喜。 轮到自己时,才尝到了那一份椎心刺骨的疼痛。 吴桐面色冰冷,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温柔,“能骗一次两次,但骗不了一辈子,你好自为之吧。” 他只想离的远远的,让他安静的疗伤。 慕容清清感受不到那一份温暖的情意,心乱如麻,“桐哥哥,你不喜欢我了吗?” “是。”吴桐的语气很坚定,双眼紧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抚平痛苦。 他睁开眼时,眼神坚定了很多,“放手吧,你已经是有夫之妇,这样的举止太轻浮了。” 再也回不到过去,唯有保持一定的距离。 慕容清清恨不得粘在他身上,痛苦不已,“我不放,我死都不放,桐哥哥,我要嫁给你。” “什么?”吴桐猛的回头,一脸的震惊。 慕容清清满眼的泪水,痛彻心扉。“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如一道惊雷砸在头顶,吴桐呆呆的看着她,像看到了一个妖怪。“这种话不要再说,我并不傻。” 到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意思? 要是在以前,他会欣喜若狂,会将她捧在手掌心呵护。 但是,现在的他心一点点的冷了。 慕容清清心急如焚,如果连他都要远离她,那她的将来更加灰暗了。 “是真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父亲吩咐我的做的。” 她忽然爆了一个惊天大料,将吴桐炸的头晕眼花,感觉脑子都不够使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慕容清清一脸的痛楚,绝望极了,“是父亲的命令,我没有办法。” 吴桐根本不信这种鬼话,哪个父亲会这么做? 这可是亲生女儿! “不要将责任推到师父身上,你怎么能连亲生父亲都不放过?” 慕容清清举起右手,神情庄重,“我敢对天发誓,我所做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她是那么认真,两眼含泪,极为可怜。 吴桐的脑袋轰隆隆的炸开了,“他怎么可能……” 那可是义薄云天的慕容义,有君子剑的美称,品行让人交口称赞。 慕容清清轻轻一声叹息,“是为了清泉山庄。” 吴桐又愣住了,“清泉山庄怎么了?” 一次又一次的放大招,他都无力招架了。 慕容清清捂着胸口,泪如雨下,“这些年下来,清泉山庄得罪了很多人,其中不乏有实力有背景的人,父亲的武功天下第一,才能压制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父亲惨败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我家钱庄也易了主,那些人再没有了顾忌,一定会抓住机会围攻清泉山庄……” 吴桐如被晴天霹雳砸中,目瞪口呆。 还有这种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慕容清清睁着一双泪眼,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到时怎么办?那么多弟子都不管吗?” 她面露痛苦之色,“清泉山庄即将面临生死存亡,父亲已经无力回天,唯有找一个靠山。” 吴桐再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问,“所以选择了南宫寒熙?” 慕容清清苦笑一声,一副身处悬崖,却无力自救的表情。 “是,父亲说他一定是出身王侯世家,身份尊贵无比,事实证明,他说的没错。桐哥哥,如果有第二个选择,我肯定不会答应的,但是,父亲求我啊,跪下来求我保住清泉山庄,我能怎么办?” 这话半真半假,显得格外真挚,忽悠吴桐够了。 吴桐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整个人都傻掉了,脑袋转不过来,“那怎么会睡错人?” 慕容清清拼命摇头,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一副为了大义牺牲的模样,“我真的不知道,桐哥哥,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其他人没有半点损失……” 不等她说完,吴桐用力扯下她,头也不回的跑了。“很晚了,我回去睡了。” “桐哥哥,桐哥哥。”慕容清清呆若木鸡,追赶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眼前。 …… 第二天早晨,霁月和南宫寒熙坐在楼下享用精致的早餐,一个身影忽然冲下楼梯,站在桌边。 “霁月,我有话想跟你说,你出来一下。” 是吴桐,他一夜没睡,眼圈都红了,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渣。 霁月头也不抬,塞了一个小笼包进嘴里,“没空。” 吴桐面色焦急,“就一会儿,霁月,这事很重要。” 霁月有些烦他,一大早的就找事,不烦吗?“要说就在这里说。” 吴桐看了南宫寒熙一眼,但见他神色不变,也没有回避,不禁微微蹙眉。 “你知道清泉山庄的事吗?” 霁月神色淡淡的,“不清楚,我也不关心。” 吴桐的眉头越皱越紧,“有些人要血洗清泉山庄!” 面对这样的炸弹般的消息,霁月的反应冷淡极了,“哦。” 且不说这消息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吴桐非常的失望,“你就这个反应?” 霁月奇怪的反问,“那你希望我怎么反应?痛哭失声?向上天祈祷?” 吴桐噎住了,好半响,才徐徐说道,“清泉山庄有几百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希望你能帮帮他们。” “……”南宫寒熙猛的抬头,一脸的震惊。 凭什么呢?让霁月以德报怨? 吴桐莫名的局促不安,“是,我知道太强人所难了,但是,我太清楚自己的斤两,没有办法扭转乾坤,但是,你不一样,你能行的。” 以她的本事和背景,还有可怕的武功,阻止一场杀戮并不难。 他却没有想到,沐霁月只是一个女孩子,也是血肉之躯,会痛会受伤的。 以一人之力,挑战无数人,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帮他们?给我一个理由。” 第一千七十二章 挑战极限 第一千七十二章挑战极限 她真的不懂,每次慕容清清出事,都会怪他,有危险的时候,就会想到她,他脑子里装了什么? 草!而且是烂草! 他这么矛盾,真的好吗? 还有,凭什么吃定了她? 吴桐的脸色涨的通红,很尴尬,但是,更多的是羞愧,“……你很善良,不会罔顾那么多条性命流失……” 他吞吞吐吐,说的很艰难。 本来不想来求她的,但思来想去,自问没有把楃。 而她身边高手如云,还有一个王侯公子当靠山。 霁月最讨厌这种道德绑架了,冷冷的嘲讽道,“哦,原来我在你眼里很善良啊,第一次知道。” 慕容义苦心经营的清泉山庄毁就毁了,如果真的这么在乎那么多条人命,那就遣散呗。 那些对头要对付的是慕容义一家,而不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至于慕容义一家,死就死呗,都不是好东西。 吴桐的喉咙如塞了一块石头,连吞咽都困难,“你怎么奚落我都没有关系,帮帮清泉山庄,帮帮那些师兄弟吧。” 霁月嘴角抽了抽,“你骂我的时候可欢了,你或许忘了,但我可没有忘记,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是个小气的人,对自己在乎的人,可以豁出性命,但是,对于讨厌的人,她只想说一个字,滚! 吴桐还在喋喋不休,“这是私人恩怨,可以解决的,但关乎于大义,希望你不要……” 霁月一愣神之际,已经上升到大义的高度,感觉好无语。 “这就是慕容义教你的东西?果然是个伪君子。” 吴桐脸色大变,刚想反驳,霁月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气势强大,眼神凶猛。 “来,本小姐给你上一课,责任和义务是统一的,也是自己的,永远不要指望别人为你承担。还有,骂了人再说几句好话,以为能挽回一切,太傻了。” 她又不是欠虐,何苦呢。 再说了,她不欠他的! 吴桐皱紧眉头,发现跟她沟通不了,要是换了他,只要有能力,肯定会帮一把的。 更何况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拼了命也要救啊。 可她呢,态度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太自私了! “你说了半天,就是不肯?” 霁月也同样不能理解他,有侠义之心是好事,但是,要力所能及。 恩怨要分明啊。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是啊,不肯。” 吴桐的心沉了下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沉默了半响。 “清泉山庄是我的家,那里有我至爱的亲朋好友,如果我不能救他们,那么,就陪他们一起死。” 他绝决的语气,让霁月抬眸扫了一眼,微微一笑,“这个可以有。” 呵呵,这是拿他的命来威胁她? 不好意思,她最恨别人威胁! 连自己都不爱的话,还指望别人爱你? 自己想找死,还指望别人来救你? 真是有毛病! 吴桐呆了呆,有种被看穿心思的感觉,尴尬的红了脸,“你……家里就没有长辈了?这些年没人找过我?” 就算她不在乎他,那家里人呢? 他流落在外面这么多年,总有人找他吧。 霁月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弧度,“我姓沐。” 吴桐愣了一下,“那又如何。” 南宫寒熙不忍直视,太蠢了! 霁月神情淡漠如雪,“沐是天佑的国姓。”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吴桐瞠目结舌,“你说什么?是皇族?那如今的皇帝是我的什么人?” 霁月抿了抿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吴桐激动的不行,两眼放光,“兄弟?我还有兄弟?太好了,我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自己的亲人了,真好,有机会一定要回去看看。” 他们几个师兄弟的感情也很好,但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自己的亲兄弟,肯定是不一样的。 “……”南宫寒熙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惊讶的不行。 在吴桐的心里,皇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傻白甜的存在?手足情深?父母慈爱? 那他怎么会流落民间的? 沐霁月已经懒的说话了,心好累。 见他们俩的表情都不对,吴桐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了,“有什么问题?” 放眼江湖,皆是兄弟,走到哪里都有认识的好朋友,好兄弟。 就算斗嘴闹别扭,打一架就解决了,没有什么勾心斗脚的破事,他根本不觉得同父异母的手足有什么不好。 他对皇宫的概念,只有一个,好有钱,好有权势。 只能说,生活的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巨大的。 南宫寒熙轻轻一声叹息,“霁月,我已经怀疑了。” “我也是。”霁月立马明白了,无奈的苦笑。 两人对视苦笑,神情同步了。 吴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又一次感觉了隔阂。 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啊。 “能把话说清楚吗?” 总说些他听不懂的话,高深莫测,让他搞不清状况。 南宫寒熙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眼神一闪,有了主意。 “皇室没有亲情可言,新皇是杀掉了所有的兄弟才上位的,而你的生母是死在他母妃手里,你还想去认亲吗?” “……”吴桐愣住了,神情僵滞,脑袋一片空白。 是他的杀母仇人?“怎么会这样?” 得,他根本没有经历过,也没有见过,自然不懂里面的弯弯道道。 南宫寒熙很好心的指点道,“你回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皇帝的宝座只有一个。” 霁月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他这是神马意思? 吴桐倒吸一口冷气,那个新皇要杀他?“我没想过要当皇帝,我对他没有威胁。” 南宫寒熙微微摇头,“你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想,你是先皇后嫡子,天然拥有继承权,有你在,他就会不安,所以你一出现就死定了。” 所以霁月一直没将事情爆出去,保护了他,可惜他什么都不懂。 吴桐的身份太尴尬了,贵为嫡子,但流落在外面,有多少人愿意认他?这是其一。 其二,吴桐威胁到了新皇的地位,新皇会第一时间除掉他。 吴桐听了半天科普,一脸的蒙逼。“太复杂了,我弄不懂。” 第一千七十三章 我是皇子? 第一千七十三章我是皇子? 南宫寒熙微微摇头,怜悯不已,“你回到宫庭活不过三天。” 这样的资质不行啊,根本不是宫斗的高手。 吴桐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道,“那霁月是被赶出来的?” 南宫寒熙嘴角直抽搐,“怎么可能?她可是先皇亲封的镇国公主,有便宜行事的权利。” 就没见谁在霁月手里讨得便宜! 她是真正的实力派! 遇强则强,谁敢惹她,她立马将对方灭了,凶残到没有朋友。 镇国公主?吴桐愣住了,他再没有常识,也知道这个封号背后的深意。 “那新皇怎么能容她?” 怪不得这么难搞,又凶又不讲道理。 南宫寒熙哈哈一笑,笑的很嘲讽,“容?开什么玩笑,宫中只有弱肉强食,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沐霁月在宫里能横着走,就连新皇也被她整瘫痪了。 这么凶残的人物,也只有吴桐以为她是救苦救难,有求必应的好人。 嗯,不管什么样的霁月,他都喜欢。 吴桐有些不敢相信,这也太逆天了,“呃?你是说她比那个新皇都厉害?” 南宫寒熙一脸的骄傲,得意洋洋的显摆着,“新皇驱使不了几大重臣,但她可以,你说谁厉害?” 霁月嘴角抽了抽,至于这么显摆吗?很low啊! 不过,吴桐已经被震住了。 “……”吴桐愣愣的盯着沐霁月猛看,恨不得看穿她似的。 她这么厉害? 那对他已经是手下留情? 霁月吃着早饭,悠闲自在,旁若无人,不受一点影响。 南宫寒熙不遗余力的显摆,“她远比你想像的更厉害,你能全手全脚的站在这里大放厥词,已经是托了先皇后的福,不过,凡事都有底线,没有人能无条件的一直包容下去。” 所以,他非常的看不惯这个家伙。 有这么好的手足,不知道疼爱,不知道珍惜,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当成宝贝。 真是太好笑了。 再说了,如果说时间的长短决定了情谊的深浅,那他对沐霁月感情没有那么深厚,那也行啊,只要他不跟霁月索要东西。 感情是双方面的,也是平等的。 一个个惊雷砸下来,吴桐已经被砸晕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我母亲是皇后?” 那他是皇后所出的嫡皇子? 他的神色太复杂了,似是痛苦,又似遗憾,又似怅然。 南宫寒熙全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说道,“对,被诬陷造反的安皇后,被先皇赐死,株连九族,那一次死了几万人。” “几万人?”吴桐倒抽一口冷气,震惊的不行。 血流长河,无尽的杀戮,好可怕。 “怎么会这样?那现在呢?新皇上位了,恐怕更不能翻案了。” 虽然没见过亲生母亲,但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很难过。 他还算有几分良心,南宫寒熙挑了挑眉,“五年前,霁月就将案子翻了过来,凭一已之力让安后葬入皇陵,享皇后的待遇,得以风光大葬。” 霁月的丰功伟绩太多了,好棒哒。 吴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皇肯认错?” 都说皇帝金口玉言,一旦发下圣旨就不能改吗? 怎么还能将这种大案翻过来?自古到今都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奇事。 如果说在下任皇帝手里翻案,他能理解,但让当今的皇帝承认错误,简直是不可思议。 南宫寒熙哈哈一笑,骄傲的不行,“不认也不成啊,谁让她太凶悍了。” 几百年来,只有霁月做到了。 霁月狠狠瞪了他一眼,“说谁凶悍呢?” 他也太得逞了,真是的。 南宫寒熙立马谄媚的笑道,“说我自己,我家霁月温柔似水,貌美如花,人见人爱。” 霁月傲娇的扬了扬下巴,“哼。” 吴桐受的刺激太大,像鬼般飘了出去,深一脚浅一脚,像失了魂。 霁月眼珠一转,看向南宫寒熙,“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别看他在她面前没有形象可言,但在别人面前,杀伐决断,智勇双全。 他可是统领十万的大将军,而且很厉害,经常打胜仗。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缺心眼的呆子? 南宫寒熙笑的意味深长,“你说,这些事情他会不会告诉慕容义父女?” 霁月心里一动,“会。” 南宫寒熙幸灾乐祸的笑了,“那就好啊,我迫不及待的看他们的反应。” 在权势面前,又有几个人能保持清明? 以他对慕容义这对父女的了解,都是利欲熏心之辈。 一旦知道吴桐的身世,自然是奇货自居,挟皇子以令诸侯喽。 想想就很有意思! 霁月嘴角抽了抽,好吧,他的想法还可以。 “你这是逗狗玩呢。” 慕容义野心勃勃,慕容清清爱慕虚荣,不可能放弃一步登天的机会。 只是,光有野心,没有匹配的实力和智谋,是没有用的,只有死路一条。 南宫寒熙是给他们找些事情做,免得老缠着霁月不放,看着就碍眼。 “反正闲着没事,就当打发时间吧,吴桐也该懂些事情了。” 别总仗着是霁月的兄弟,肆无忌惮的索取。 霁月嘴角微勾,“也好,别将人玩死就行。” 她不介意将水搅的更浑! “放心,死不了,只会让他清醒些。”南宫寒熙不会要吴桐的性命。 不管如何,他是舅舅的儿子,霁月的兄弟。 霁月有些感慨,“他被慕容义教坏了。” 三观都是扭曲的,虽说本性不坏,但耳熏目染,已经歪了。 南宫寒熙根本没放在心上,歪就歪呗,大不了关他一辈子。 富贵荣华可以全给他,只是没有自由! “扭回来就好了,多吃点苦头,对他有好处。” 他说的好听,其实早就打定主意,狠狠修理吴桐一顿,让他明白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霁月想了想,“行,派人盯着,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南宫寒熙笑容满面的说道,“我在想慕容清清……” “什么?”霁月的眼神一冷。 南宫寒熙吓了一跳,“你别误会,我是想慕容清清要是知道吴桐的真实身份,会不会后悔的想死?想想就好开心。” 幸灾乐祸的样子哟,实在是好好玩。 第一千七十四章 心乱如麻 第一千七十四章心乱如麻 霁月唇边扬起一抹弧度,越来越大。 果然很有意思! 另一边,厢房内传来震惊到尖锐的声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慕容清清嘴巴大张,如听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话。 老天爷啊,她在做梦吗? 吴桐一脸的苦恼,“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怎么可能是天佑的皇子?我没办法相信。” 他嘴里嘀嘀咕咕,心不在焉,显然乱了心神。 他找不到商量的人,只有找她说说。 但她的反应激烈的让人害怕,比他还震惊! 慕容清清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你是天佑的皇子?为什么才告诉我?为什么?”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如被晴天霹雳砸中了。 一颗心碎成千万片,悔恨如虫子般在心里钻来钻去。 她怎么也想不到他是皇子! 父亲知道吗?不,肯定不知道,否则就不会这么淡定。 见她的神情不对劲,吴桐有些担心,“清清,你还好吗?” 怎么可能好?慕容清清留下了两行眼泪,泪花闪烁,“桐哥哥,我的心好痛,好后悔,好懊恼。” 如果早知这样,她怎么可能看上别的男人? 尊贵无比的皇子啊,可比王府世子强多了。 问题是,她现在……已经跟别的男人有了肌肤之亲。 而且,他亲眼看到了,想抵赖都不行,怎么办呢? 这是吴桐的机会,何尝不是她的机会? 她哭的更凶了,“要是你昨天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会替你欢欣鼓舞,可今天……” 她成了别人的女人,他是不会娶她了。 原本她是可以当皇子妃,甚至能当皇后的! 不得不说,她脑补的厉害。 吴桐心中一片黯然,轻轻一声叹息,“事已至此,不要多想。” 可是,慕容清清怎么可能甘心? 一着走错,满盘皆输。 好恨! 是沐霁月,对,就是她! 她将所有的怨恨都记在沐霁月身上! “怎么可能不想?全是沐霁月搞的鬼,她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你的身份却不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越说越愤怒,恨不得立马将对方捅个几百剑。 她的人生,她美好的未来,都被毁了! “对了,她一定是怕你成了皇子报复她,所以迟迟不告诉你,桐哥哥,你绝对不能原谅她。” 她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对。 给她一点时间,等她翻了身,立马将人踩死。 吴桐一脸的无奈,轻轻叹息,“她是公主。” 而且不是一般的公主,那个女孩子拥有太多的底牌。 他总觉得沐霁月手里还有其他底牌! 慕容清清心神大震,整个人都傻眼了。 “什么?公主?是你的妹妹?”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他们的轮廓有几分相似! “是。”吴桐的心情很复杂,有那么一个强势的妹妹,压力好大。 但同时,有一丝骄傲,那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慕容清清怔怔的看着他,红了眼眶,泫然欲泣,“你们什么时候相认的?为什么不告诉我?桐哥哥,你居然把我当成外人,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我。” 要是早知道,她就不会犯傻。 吴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怀疑她的用心。 “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后悔了,因为失去了最有可能登天的天梯。 一想到这,他心里有些别扭,有些心酸。 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变化全看在慕容清清眼里,心痛不已,“是沐霁月的意思吧,她就是故意的,她想害我!” 她失去理智般大喊大叫,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布遍了白皙的脸颊。 吴桐微微蹙眉,“别胡说。” 以前看她什么都顺眼,就算乱发脾气也觉得可爱。 现在,他只觉得厌烦! 慕容清清拼命想挽回,“桐哥哥,你们才是亲兄妹,我只是一个外人,我们十几年的感情还比不上血缘之亲,是吗?” 只要有一线机会,她就不能放弃! 桐哥哥最爱她,对她是拒绝不了的。 只要她坚持,最后他一定会妥协。 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不仅仅要人,还要他的心,他的爱,他的信任。 只有那样,她才能分享他的一切。 权势和财富,她统统都要! 吴桐一想到沐霁月,心情就非常复杂,酸涩莫名,“不一样的,我们虽是兄妹,但……关系一般,她……应该看不起我。” 是啊,她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目空一切,尊贵无双,聪慧过人。 而他呢,有什么? 论才华,论本事,论口才,论心智,统统不是她的对手。 慕容清清的眼晴一亮,“凭什么看不起你,你是最好的男人,你是皇子,比她更尊贵,区区一个公主,嫁出去就成了泼出去的水,她敢对你无礼,直接管教她……” 直接弄死就好了嘛! 但话到嘴边,她硬生生的改了过来,迎着吴桐眼中的异色,她的心微微不安,“又怎么了?我哪句话说错了?” 吴桐又想叹气了,“她不仅仅是普通公主,还是一个有资格参与朝政的镇国公主,手中有实权。” 恐怕那位新皇也很头痛,麻烦不断。 慕容清清倒抽一口冷气,脸色发白,拒绝相信这是事实。 “……她糊弄你的,你想啊,她才几岁啊?有那么大的本事吗?再说了,如果是真的,她怎么还在外面游荡?桐哥哥,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轻信别人。” 明明是同龄人,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可能这么大? 吴桐的神色紧绷,“对,不能轻易相信别人,我不该跟你说这些话的,你就当没听到吧。” 慕容清清脸上的血色全失,“桐哥哥,你什么意思?你是指没办法信任我吗?”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吴桐对她的感觉特别复杂,“安心待嫁,什么都不要想。” 慕容清清呆呆的看着他转身离开,心乱如麻。 忽然她叫住了他,“等一下,我知道木已成舟,无力回天,但是,我还是盼着你好好的。” “谢谢。”吴桐没有回头。 慕容清清心里一动,“桐哥哥,你是皇子,你应该回去,跟你的家人团聚,得到属于自己的一切,包括权势,财富,还有地位,再也不会被人欺负。” 第一千七十五章 到处是深坑 第一千七十五章到处是深坑 他的性子太过平和,与世无争,这样可不行。 吴桐呆了呆,神色僵滞,“我没想过回去。” 他的亲生父母都死了,还回去干吗? 慕容清清微微皱眉,果然如此,“为什么?那是你的家。” 吴桐有很多话想说,但看着她野心勃勃的眼晴,他什么都不想说了。 “你不懂,宫庭太复杂,不是我能玩的转的,我只想好好的活着。” 慕容清清最烦他这一点,“又是沐霁月说的?她吓唬你呢,哎,她怎么不盼着你好呢?你们可是亲兄妹。” 她时刻不忘黑沐霁月,绝不能让他们兄妹走的太近。 吴桐没好气的喝斥,“很多情况你不知道,不要乱说话。” 果然是不一样了,他以前不会这么对她的,慕容清清心里一酸,却顾不上生气,“桐哥哥,你听我说,你不仅要回去,还要得到皇位,成为天下人的共主,让所有人都跪倒在你脚下。” 而她,将成为他身边的女人! 她的话很有感染力,吴桐被说动了,只要是男人,没有不爱权势的。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再平和的男人,骨子里都藏着对权势的热爱和向往。 但是,想到其中的风险,浑身的热切如潮水般退却,“我对皇位没兴趣,我也不会当皇帝。” 大局已定,他就算回去,也改变不了局面。 “不会学呗,不难的。”慕容清清大声鼓吹,努力勾起他的野心。 “桐哥哥,这不光光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我们清泉山庄,有了你撑腰,还怕什么呢?” 吴桐是最重感情的,一听这话,果然动摇了,“话虽然如此,但……“ 慕容清清精神一震,“没有但是,你去求父亲帮你,他有人脉,有资源,要人有人,要钱有钱,集整个江湖之力,总能帮你成功上位的。” 一旦成功,慕容家将是最大的功臣,到时裂疆封侯不在话下。 看着热血沸腾的女子,吴桐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有些累,下去休息了。”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桐哥哥,桐哥哥。” 但这一次,不管她怎么叫,都没法让他停下脚步。 慕容清清懊恼的直跺脚,“真是的,老这样胸无大志,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不行,得找父亲商量。” 一大早,熬了一夜的吴桐举手敲门,“咚咚。” 他心里有太多的事,怎么也睡不着。 他有很多话要问沐霁月! 但敲了半天,没人来敲门,他皱了皱眉头,什么情况? 一个小二正好路过,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客官,您是找那几位姑娘吗?她们退房走了!” 吴桐呆住了,“什么?走了?” 他怎么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小二对他有印象,才短短几天,丰神俊朗的男子怎么就像脱了水的茄子? “是的,一个时辰前走的。” 吴桐急的不行,她居然说走就走,没有打一声招呼。 “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 吴桐失魂落魄的走下楼梯,整个人像是飘的。 慕容清清也睡不着,起的很早,早早的就来找吴桐了。 “桐哥哥,你怎么了?” 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脸色特别难看。 吴桐很难过,眼眶微红,“她走了。” 在她的心里,他到底算什么? 就算是普通的朋友,也该打一声招呼再走吧。 慕容清清的心一惊,桐哥哥已经这么看重沐霁月了? 血亲的力量就这么大? “沐霁月?这么快?她去哪里?” 吴桐不禁苦笑一声,他怎么知道? 慕容清清仿佛刚发现般,大惊小怪的说道,“不会没通知你吧?她果然没将你当成家人。” 这话太刺耳,偏偏吴桐反驳不了,他冷下脸轻斥,“行了,我们兄妹的事轮不到你多嘴。” 他听不得这样的话! 慕容清清的一颗心往下沉,“桐哥哥,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离间他们。 吴桐板着脸,不苟言笑。“人都会变的,你又何尝不是?对了,慕容公子呢?他是不是也走了?你的婚事怎么办?” 这也太离谱了,把他们当什么了? 慕容清清暗松了一口气,她是巴不得他们走呢。 但面上一脸的悲伤,像受了极大的刺激,“看来他们也没有什么诚意,哎,我也没办法,等父亲来了再说吧。” 吴桐有些心软了,她还是太年轻了,想法太天真。 “你不要难过,我会帮你出头的,不会让你嫁不出去。” “……”慕容清清被噎住了,气恼不已,这是故意的吧? 她什么时候嫁不出去了? 只要她放出风声,不知有多少英俊的侠士愿意娶她! 吴桐想了想,“你是跟我一起赶路?还是留在这里等师父到来?” 慕容清清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是跟你一起走,江湖险恶,我不敢一个人待着,不过,你要去哪里?” 吴桐很不耐烦,“你乖乖听话就行,别的不要多管。” “桐哥哥。”慕容清清委屈的嘟起小嘴,但是无济于事。 吴桐的心硬如铁,再也没有半点温柔。 大道上,一行人意气风发的骑马而过。 一道清脆悠扬的声音在空中轻响,“春风里,甜呀甜蜜蜜……” 好吧,霁月唱的乱七八遭,不过大家挺捧场的。 南宫寒熙更是捧场王,狂拍双手,“唱的真好听,再来一首。” “渴。”霁月傲娇极了,笑的很开心。 南宫寒熙大手一扬,“有绿豆汤,来喝一碗。” 他殷勤极了,笑容比谁都灿烂。 这样的日子真好,她就在他身边,她在笑! 后面传来一道大喝声,“让开,快让开。” 几个人骑着马从后面赶上来,个个劲装打扮。 但是,南宫寒熙一行人没有让路,还差一点就要撞上了。 情势很危急,南宫寒熙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护在霁月身边。 霁月挑了挑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中多了一丝暖意。 后面的骑士艰难的勒住缰绳,勃然大怒,“你们耳朵聋了吗?咦,你……” 第一千七十六章 明月教 第一千七十六章明月教 红衣服的骑士的眼晴一亮,直勾勾的盯着丰神俊朗的南宫寒熙,看的目不转晴,“这位公子,你这样挡在路中间很危险的,下次还是不要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扯下面巾,露出秀美的容颜。 还有,她身边的黑衣骑士也露出了真容,人比花娇,就是一脸的冰冷,是个冷美人。 一行人都是女子,江湖中人的打扮。 南宫寒熙微微蹙眉,冷若冰霜的开口,“我跟你很熟吗?” 他最不喜欢这种火辣风骚的女人,看个屁啊。 他是很帅,但一点都不喜欢别人对着他流口水。 红衣女子特别豪放,眉飞色舞,“呃?你想跟我很熟?可以啊,求之不得。” 霁月忍俊不禁,偷偷的笑了。 南宫寒熙的脸黑了,冷冷的瞪了一眼,“……原来是个神经病。” 丫的,找抽吧。 他也不搭理人家,挥了挥鞭子就要赶路。 红衣女子骑着马追上来,热情似火的打招呼,“公子,你要去哪里?不如一起同行吧,人多热闹。” 她一直盯着他看,视其他人如无物,意图明显。 南宫寒熙气的不轻,他被搭讪了?“我喜欢清静。” 红衣女子像是听不懂拒绝似的,笑的很开心,“放心,我们会小声的说话,保证不会吵你。” 南宫寒熙越是生气,越是淡定,心中转过无数个修理她的办法,“我不喜欢跟陌生人同行,谁知道藏了什么祸心?” 红衣女子立马反应过来,笑容满面的开口,“先来介绍一下吧,我是明月教的左护法宋一茹,这是右护法方一燕,都算是江湖有名的人物,公子遇到我,就是一种缘分……” 她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求偶的气息。 春天到了?霁月强忍着笑转过头,脸都憋红了。 妈呀,太有趣了,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啊。 南宫寒熙心塞不已,“我敢肯定,以及确定,我们没有半点缘分。” 宋一茹抛了个媚眼,“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凡事都有可能,我和你是注定的……” 南宫寒熙眉头一皱,“别跟我挤眼晴,丑死了。” 明明是抛媚眼,却被他说成是挤眉弄眼,也是醉了。 红衣女子的笑脸僵住了,嘴角直抽。 “哈哈哈。”霁月笑喷了。 宋一茹的脸色刷的通红,恼羞成怒,恶狠狠的瞪了霁月一眼,惊见霁月出色的面容,越发的不悦。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跟一个大男人单独同行,也不是什么贞节女子。” 这是人身攻击了,霁月立马怒了,“我是什么样的女子,轮不到你说三道四,哎哟,你这是想勾搭男人?不好意思,恕我提醒一声,这是大路上,你们也太不讲究了。” 她的攻击力爆棚,撕逼神马的,最爱了。 宋一茹勃然大怒,伸出纤长的手指,长长的手指涂满了鲜红的颜色。 她对准霁月的鼻子怒骂,“你是什么人?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 霁月不但不生气,反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嗯,你确实没资格。” 宋一茹脸色一变,怒气冲冲的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我们明月教有多厉害吗?” “不知道呀。”霁月拂了拂头发,一脸的漫不经心。 她是真的不知道,明月教到底是神马鬼。 怎么尽出极品? 不是说秦国的女子很含蓄吗?她遇到了怎么都是神经病? 黑衣女子方一燕一直沉默不语,神色冰冷,这会儿跳了出来,“我家教主武功盖世,天下无敌,举世无双,人人敬重……” 她滔滔不绝的说了好多话,霁月越听越不对劲,怎么像星宿老怪丁春秋的调调? “明白了,原来是魔教啊。” 方一燕脸上浮起浓浓的怒气,“什么魔教?我们可是名门正派,深受武林中人的喜爱。” 宋一茹急急的表现,“就是,我们明月教走到哪里,都被人当成贵宾,就算武林盟主也对我家教主客客气气的。” 她们的反应有点奇怪,霁月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亮,一本正经的说道,“很好,你们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霸气十足的话,让对面的两个女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视。 南宫寒熙傲娇了,“霁月,你只能注意到我。” 这浓浓的酸味,无处不在。 霁月嘴角抽了抽,能不能别这么傲娇?“别添乱。” 她身上有一股凛然不可犯的气势,尊贵又优雅。 他们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互动的很自然。 宋一茹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哇,你好粗鲁,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你样的女人没人喜欢的。” 话音刚落,南宫寒熙就很严肃的表白,“我喜欢。” 宋一茹呆住了,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男人太有魅力了,她喜欢! “这位公子,你的脾气真好,居然能忍受她的无礼。” 她有意无意的挑拨,南宫寒熙一脸的迷弟状,“没办法,我就喜欢她这调调,好帅气。” “……”宋一茹一脸的蒙逼。 方一燕见状,连忙插上一句。 “公子,我们明月教有很多性格迵异的姐妹,不知公子有没有兴致去见识一下。” 沐霁月猛的瞪大眼晴,我塞,好猛! 南宫寒熙却像踩到了狗屎般,脸色很难看,“我不想逛窑子,我未婚妻会打死我的。” “噗哧。”霁月被逗乐了。 方一燕冷漠的脸涨的通红,又气又怒。 “你说什么?窑子?你居然把我们明月教当窑子?” 南宫寒熙奇怪的反问,“你自己说的,见识一下各色女子,这不是窑子又是什么?你们经常这么跑到大路上来拉客,看来生意不好啊。” 霁月很不客气的踩上一脚,“能好吗?送上门的不值钱,我建议你们倒贴,说不定还有人看在钱的份上,能上门坐坐。” 方一燕恼怒的扔出一块银子,扔在南宫寒熙的马脚边,傲慢的扬了扬下巴,“这是十两银子,公子,意下如何?” 他们两人是不同的极端,一个是火,一个是冰。 南宫寒熙也不是吃素的,微微一笑,“才十两?你给我一万两银子,我再考虑一下。” 第一千七十七章 你有老婆吗 第一千七十七章你有老婆吗 “一万太少了吧?好歹有个十万两银子。”沐霁月越说越觉得好玩,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对左右护法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说的对,听你的。”南宫寒熙对着霁月笑的春风满面,但一转头,就冷下脸,“快把钱准备好吧。” 方一燕师姐妹俩气的浑身发抖,太过分了。 这分明是极大的羞辱!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喝道,“一起上。” 随着一声令下,一群女子扑了过来,南宫寒熙站着不动,护在霁月面前。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排手持弓箭的黑衣人,齐刷刷的射箭,箭如闪电,射进那些女子的胸口。 猝不及防之下,那些女子纷纷倒地,尖叫声连连,“啊啊啊。” 宋一茹冲在最前面,来不及反应,就被射中胸口,血喷了出来。 方一燕的武功很不错,一见势头不好,像燕子般倒飞,脚尖一惦,飞的老远。 一道微冷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你们等着。” 霁月心情很好的挥手致意,笑的甜甜的,“好,你要快点来,千万不要让本小姐失望。” 南宫寒熙微微一笑,“姓方的,不要食言,不要让我家未婚妻失望啊。” 倒在地上的宋一茹看着他们嘴角微笑的弧度一模一样,仿佛是两个恶魔,身体发寒,忍不住索索发抖。 这到底是什么人呀? 露宿野外,满天星斗灿烂,星星点点。 霁月躺在帐篷里,仰头看着星空,忽然想起一句话,聚时一团火,散时满天星。 一股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怅然若失。 一个身影钻了进来,带来一股凉风,霁月翻身而起,是南宫寒熙。 南宫寒熙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有酒,有下酒菜。 他给霁月倒了一杯果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竹叶青,喝了一大口,嘴角上扬,“霁月,我今天很开心。” 霁月懒懒的靠在枕头上,拿着酒杯把玩,似笑非笑,那个受伤的宋一茹被关了起来,但还不安分,大吵大闹要见南宫寒熙。 简直是一言难尽。 美女是祸水,帅哥就是祸土喽。 “有玩具陪着玩,当然开心啦。” 南宫寒熙根本没去见那个女人,一个色女,好想打几巴掌。 被个女人觊觎美色,想想说不爽。 “今天你陪着我一起掐架,我很开心。” 霁月扔了一个白眼过去,“……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挑衅我。” 那作死的女人太贱,不修理就对不起自己。 南宫寒熙笑的很温柔,满眼情意,“我知道,你害羞了。” “呵呵,自作……”霁月忍不住想要吐槽。 不等她说完,南宫寒熙笑眯眯的问道,“想吃什么?我让人准备了夜宵,有鲜肉小馄饨。” 霁月立马来了精神,“来一碗。” 香喷喷的馄饨送上来,一个个皮薄馅香,晶莹剔透,洒上几许虾米和香葱,口水都下来了。 她迫不及待的捞起一个往嘴里送,“好烫。” 她被烫到了,舌头直吐。 南宫寒熙哭笑不得,连忙将凉开水递到她嘴边。 “怎么还像个孩子,快喝口水。” 他看着她喝水,关心的问道,“好点了吗?慢慢吃,全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谁敢呢?”霁月还是这么霸气。 但在南宫寒熙眼里,就觉得好萌。“是是,女大王。” 霁月小口小口的吃着美食,眉眼弯弯,极为满足。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跟紫衣侯是什么关系?” “什么?”霁月有些茫然。 南宫寒熙一脸的纠结,“我知道你们合伙做生意,也互通消息,还有什么?” 他总觉得他们没有那么简单。 紫衣侯的态度,特别明显,让他非常的不安。 霁月漫不经心的扔出一颗重型炸弹,“哦,他是我未婚夫……” 南宫寒熙浑身一震,手里的酒洒了出去,犹然不知,紧张的追问,“你说什么?未婚夫?你们私订终生了?”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感觉天都塌了下来,一颗心剧痛。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怎么一无所知? 他感觉自己像个白痴,傻到家了。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这倒不是。” 他知不知道自己快要哭了? 南宫寒熙见她慢吞吞的吃着,急的快疯了,“等会儿吃,先把话说清楚。” 霁月抿了抿嘴唇,“我饿了。”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南宫寒熙深知她的性子,不禁苦笑,“好好,你先吃。” 但是,他坐立不安,像只猴子般走来走去,心里慌慌的,特别难受。 一颗心七下八下的,慌乱极了。 霁月吞下最后一颗馄饨,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你别晃来晃去,晃的我头疼。” 南宫寒熙急的直跳脚,可她还这么漫不经心,这是故意的吗? 就知道欺负他! 他愁眉苦脸的,“霁月。” 霁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要装可怜。” 南宫寒熙好心塞,委屈的不行,“我是真可怜,老婆都要被人抢走了。” 霁月很不客气的捅刀子,“你有老婆吗?” 南宫寒熙张了张嘴,看了看她,硬是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他蹭了过去,可怜巴巴的说道,“霁月,你欺负我。” 霁月将他一把推远,“坐好坐好,成什么样子呢。” 南宫寒熙忍无可忍,“别折磨我了,快说呀。” 霁月还是这么慢吞吞的,“急什么?我渴了。” 南宫寒熙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有凉茶,我给你倒。” 亲手服侍她喝了茶,他这才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霁月吃饱喝足,脾气好了很多,“紫衣侯江随风是我母后给我定下的未婚夫,有婚书为证。” 如一道惊雷砸中头顶,南宫寒熙眼前一阵阵发黑,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所以,你要嫁给他?“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安后不是死了很久吗?怎么还会有婚书? 是不是弄错了? 会不会是紫衣侯搞出来的? 那家伙对霁月虎视眈眈,他早就看出来了! 霁月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托着下巴,一双灿若星辰的眼晴扑闪扑闪的,”看情况吧。“ 第一千七十八章 镇教之宝 第一千七十八章镇教之宝 南宫寒熙感觉又活了过来,紧张的问道,“什么意思?” 霁月盯着酒杯看了半天,“这是母后的遗愿,我自然不会主动提出解除婚约,不过……” 她的话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怎么说。 南宫寒熙急出了冷汗,“不过什么?” 他快急死了,她还在卖关子,好坏啊。 霁月摊了摊小手,如果他先提出,我会成全的。” “……”南宫寒熙的俊脸惨白,好绝望。 瞎子都能看出紫衣侯对霁月的感情,怎么可能主动解除婚约? 怎么办? “霁月,我……” “嘘。”霁月忽然神情一紧,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目光落在窗外,随手将蜡烛灭了。 不一会儿,帐篷内弥漫着一股迷药的怪味,迅速蔓延开来。 两人相视一眼,做了几个手势,就摔倒在地,两眼一闭,像是晕迷了。 几个黑衣人窜了进来,“都晕过去了。” 为首的方一燕一扬手,眼神阴沉,“带走。” 手下轻声禀道,“左护法没找到。” “不用管了。”方一燕眼中闪过一丝快意,转眼即逝。 一个时辰后,在一座山神庙里,一个绝色女子仰着头,沐浴在月光下,美的让人眼前一亮。 外面传来动静,方一燕大步走进来,行了一个曲膝礼,“教主,顺利完成任务,人都带来了。” 绝色女子虚扶了一下,一脸的笑意,“做的不错。” 方一燕暗暗吁了一口气,“谢教主。” 这正是明月教的教主,宋明月,在短短几年内,就从一个新创建的小门派,一跃成了很知名的大派,无人敢轻视。 明月教只招年轻貌美的女弟子,越是漂亮,越受重视。 宋明月的视线落在昏迷的人身上,忽然微微蹙眉,“咦?” 方一燕的心一跳,紧张的问道,“教主,有什么问题吗?” 宋明月紧紧盯着霁月的脸,以她的经验,感觉到了不对劲。 按理说,看这风韵和气质,应该是个绝色的美女。 但,这脸似乎差了几分。 “这女子的脸……好像带了面具,去看看。” 方一燕毫不犹豫的应了,“是。” 她正准备上前,昏迷的人忽然睁开眼晴,慢吞吞的爬起来,拍拍有些脏脏的衣服。 “不必看了,我确实戴了面具。”霁月摸了摸脸,笑的甜甜的。 南宫寒熙也理了理头发和衣服,他对仪容是很讲究的,走到哪里,都是贵公子的作派。 没办法,从小养成的习惯。 “大半夜的不睡觉,会变丑的。” 霁月不干了,“我天生丽质,不会丑。” 南宫寒熙顺着她脾气,温柔的哄着她,“对对,你是唯一的例外,但别人不一样,一看就是残花败柳,太显老。” 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看向任何人,但是,宋明月就是知道在说她。 她的脸色一沉,面有不豫之色。 霁月才不在乎别人的想法,笑吟吟的说道,“人家赚点皮肉钱也不容易,不要这么刻薄嘛。” 宋明月紧紧拽住手心,硬是将那股怒气压下去,笑容完美,“你们没有中迷药?” 不愧是江湖有名的人物,很沉得住气。 但越是这样,越激起了两个任性家伙的劣根性。 霁月翻了个白眼,“江湖人人一份的迷药,怎么可能迷倒我们?天真。” 南宫寒熙的嘴巴也很恶毒,“是傻!是愚蠢!是脑子进水了。” 他对明月教一点好感都没有,被恶心到了。 宋明月居然神色不变,笑容温婉,春风拂面,“还没有请教两位的大名。” 两人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只有自己懂的神色。 霁月笑吟吟的说道,“请教别人大名前,不是应该自报家门吗?” 宋明月发现这对男女不好惹,而且都有刺。 不过,这才有意思嘛。 软趴趴的不好玩! “我是明月教的教主,宋明月,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她的态度很亲切,落落大方,表现的很得体。 但是,作为一个绑匪,就显得矫情了。 霁月很不客气的数落道,“你确实需要别人指教,做人不行啊。” “……”宋明月一脸的蒙逼,这女子居然不按牌理出牌,怎么办? 她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南宫寒熙一本正经的开口,“霁月,你这么耿直,会被人打的。” 霁月不但不怕,而且一脸的跃跃欲试,“这个好,谁愿意陪我练练,手痒的厉害。” 她还很兴奋的盯着宋明月,“要不,我们来打一场,宋明月,如何?” 宋明月嘴角抽了抽,她可不是为了跟她打架,硬生生的转开话题,“两位是什么关系?” 霁月很失望,“你猜。” 宋明月有些头疼,感觉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女子,不好应付啊。 “我请两位来并没有恶意,而是想跟你们谈一笔交易。” 她面带笑容,笑的亲切又温柔,但是,霁月不吃这一套,“把我们迷晕带来,这叫没有恶意?难道你爹妈没教过你怎么待客吗?” 南宫寒熙很不客气的补刀,“估计真没有,只教了怎么接客。” 霁月忍俊不禁,太不厚道了,不过她喜欢。 “不会吧,那是亲生的吗?” 南宫寒熙一本正经的讨论,“不好说啊。” 宋明月的脸是铁青的,气的胸口疼。 这对男女的脑子都有病! 方一燕眼珠一转,大声喝道,“住口,污蔑教主,罪该万死,教主,请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吧。” 宋明月可不想跟他们打架,她就算气的要死,还要笑的比谁都动人。 “不可,我是很有诚心的,不是我不想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而是,我担心手下会扛不了那么久,还请两位原谅。”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细细琢磨,有点不合理。 不过,霁月才懒的多想呢,直接了当的问道,“你想用什么代价赎回你的左护法?” 宋明月二十几岁的人,正是女人最有魅力的年纪,浑身散发着成熟的气息,像熟透的水蜜桃,身段妖娆,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万种风情。 她嘴角轻扬,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镇教之宝。” 第一千七十九章 我想个孩子 第一千七十九章我想个孩子 霁月还是蛮感兴趣的,“那是什么?” 宋明月看向南宫寒熙,转了一个圈,回眸一笑百媚生,“这位公子,你觉得我长的如何?” 魅惑而又勾人,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 得,霁月算是看出来了,还是搞色诱这一套呀。 她不得不怀疑,这个明月教到底是干什么的? 南宫寒熙挑剔的打量了宋明月几眼,没有爱慕,没有欣赏,只有满满的嫌弃,“还凑和吧,虽然有点胖,脸蛋不够精致,气质太过风骚。” 他对女子所有的认知都是从霁月身上得来的,也是以她为标本的。 “……”宋明月差点吐血,有这么说话的吗? 他是不是眼瞎? 明明风情万种,国色天香,怎么就成了风骚? 霁月看着羞恼的教主,忍不住笑了,“寒熙,你的眼光不错,有进步。” 南宫寒熙得了夸赞,眉开眼笑,心情大好,“是你教的好,美人嘛,画骨不画皮,美丽的女子多的是,但绝世倾城的女子却屈指可数,关键是要看气质,她太俗。” 他不是故意诋毁人家,而是,真的这么认为。 在他眼里,真正的美人儿只有一个,就是霁月。 霁月鼓掌,“值得表扬。” 南宫寒熙谄媚的笑,“那能给我加分吗?别急着否认,我在你心里是不及格。” 霁月挑了挑眉,“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太了解你……”南宫寒熙也很无奈啊。 “咳咳。”一道清咳声响起,两人齐齐转动。 看到的一幕,让两人不约而同的瞪大眼睛。 宋明月不知何时脱下外衣,一层薄薄的红纱裹胸,露出雪白的肩膀和锁骨。 她一脸的媚色,眼神迷离,边跳边舞,在室内旋转,一举手一投足透着一股致命的魅惑。 霁月眼晴一亮,喜不自禁。“哟哟,快看女妖精啊。” 这算是脱衣舞吧? 跳的还蛮专业的,身体柔若无骨,如蛇般灵动…… 一言不合就跳舞,棒啊。 忽然眼前一黑,南宫寒熙气极败坏的伸手挡住她的视线。 “不许看。” 霁月急的直跳脚,拼命推他,“人家表演脱衣舞,这么精彩的桥段,怎么能不看呢?赶紧放开我。” 真是的,这么古板的性子,也不知哪里学来的。 他是男人,不是应该趁机多看几眼吗? 南宫寒熙死活不肯让开,“不准看,会长针眼。” 他太清楚霁月的性子,不管是男是女,只要长的好看,她就喜欢! 说白了,喜欢美色,当然,只是单纯的欣赏。 但是,他不喜欢! 霁月郁闷的不行,“我是女孩子。” 两人扭成一团,推来推去,全然无视掉了跳春舞的宋明月。 宋明月本来很柔媚的表情都僵掉了,暗暗磨牙。 怎么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她安排的戏码,还怎么唱下去? 南宫寒熙的态度很坚决,严守死防,“那也不行,我不喜欢。” 霁月一脚踢过去,真的怒了,“你也太霸道了,你再闹,我就生气了。” 南宫寒熙这才不得不让开,“好嘛。” 霁月揉了揉眼晴,兴致盎然的看舞。 她越越兴奋,“瞧瞧这腰真细啊,这皮肤好白好嫩,好想摸一把,啧啧,手感一定不错,这锁骨的形状很优美,这胳膊挺好看的………” 她也不避讳别人,指指点点,说的很起劲。 宋明月的心好累,为什么评点的人是个女的? 她冲南宫寒熙猛放电,但是,他却一脸的不爽,“腰细的跟排骨似的,看着没胃口,这叫白嫩?开什么玩笑,还没有豆腐白呢。” “这锁骨都变形了,全凹进去,碰到别的东西会戳个洞出来。” “还有这胳膊有什么好看的,一看就是千人枕的,多脏啊。” 他一一驳回了霁月的话,嫌弃的不行。 宋明月听到这种话,胸口都气炸了,还有什么心情跳舞? 霁月不满的叫了起来,“咦,怎么不继续跳?跳啊,本小姐想看呀,最好红纱也脱了!” 宋明月气的浑身直哆嗦,男人一个劲的嫌弃,女子看的口水直流,这到底是神马鬼? 妈蛋,遇到了一对神经病,她的心好累! 她披上外衣,粗鲁的吼回去,“脱个屁,本教主卖艺不卖身。” 方一燕已经呆若木鸡,整个人都木掉了,这么说,真的好吗? 霁月眼珠一转,“这样啊,寒熙,你带钱了吗?打赏啊,我没有带钱的习惯。” 南宫寒熙随手扔出一块银子,不多不少,正好十两,“赏你了,你的身体太丑,尽量少露,说句实话,十两银子都给多了,不过我家霁月喜欢看,就当是哄哄她吧。” “啊啊啊。”宋明月气糊涂了。 霁月震惊的朝后退了几步,“完了,被你气疯了。” 南宫寒熙撇了撇嘴,“明明是被你吓疯了,以后收敛点吧。” “我怎么吓人了?嗯?”霁月危险的眯起眼晴。 南宫寒熙立马举手投降,化身为忠犬,“女王大人说的都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才对嘛。”霁月这才转怒为喜。 两人旁若无人的斗嘴,宋明月掐住自己的掌心,借着痛意才让自己恢复了正常,“我是一教之主,算得上是镇教之宝吧。” 沐霁月用力鼓掌,“你是想用自己去换手下?感动秦国的好教主,真是感人。” 南宫寒熙如临大敌,“我们要她有什么用?又不能摆摊表演脱衣舞,会教坏小孩子的。” “可以表演给我看!”沐霁月笑的很甜。 南宫寒熙急的不行,“我给你多找几个青楼女子,你想怎么看都行,比这个女人好一千倍。” “真的?”霁月表示怀疑,他太小气了。 “是。”南宫寒熙特别讨厌宋明月,嫌她心眼太多。 霁月的心还是很大的,“好吧,既然有更好的,那就算了。” 两人的话题越来越歪,朝诡异的方向狂奔,一去不回头。 宋明月忍无可忍,大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要一个孩子。” 霁月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给不了你啊。” 南宫寒熙呆了呆,随即笑喷了,“噗。” 第一千八十章 不好意思,手滑 第一千八十章不好意思,手滑 好逗好好玩,他家的霁月是个活宝贝! 宋明月匪夷所思的看着这对男女,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她直勾勾的盯着南宫寒熙,像看着一样可利用的工具,“这位公子,你跟我生个孩子,我就将明月教送给你。” 这么随意的语气,显然也没有将明月教当一回事。 霁月感觉她也是个奇葩人啊。 南宫寒熙心高气傲,感觉被羞辱了,“我才不要一座青楼,嫌丢人。”— 宋明月可以不在乎自己一手打造的教派,但见不得别人嫌弃。 “明月教在江湖中地位显赫,不是一般门派能比的,一旦成了明月教的教主,就能一步登天。” 南宫寒熙不禁乐了,淡淡的嘲讽道,“能帮我造反吗?” 宋明月想了无数种可能,但没想到是这种,地“什么?” 南宫寒熙的神情很严肃,“如果能掀翻皇室,让我当皇帝,那我可以考虑一下的。”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霁月忍笑忍的脸都红了。 但宋明月不知道啊,呆呆的看着他,“……这个有点难度……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她眼神闪烁飘忽,开始忽悠了。 南宫寒熙在心里冷笑一声,骗骗别人就算了,还骗到他头上,不知死活。 “很好,那造反成功的那一天,再来找我谈条件吧。” 宋明月目瞪口呆,神情呆滞,明显智商不在一个层面上。 要知道,南宫寒熙和沐霁月都是最顶尖的人物,是在宫斗中存活下来,并成为最后胜利者的人。 而宋明月身处江湖,整天打打杀杀,勾搭几个男人,怎么可能懂那么复杂的事情。 造反哪有那么容易,最起码要天时地利人和。 嗯,最关键的一条是手中要有军队。 她什么都没有,还想糊弄别人,就怪不得别人拿她开涮了。 霁月忍不住微微摇头,“逗一个傻子玩,有意思吗?” 南宫寒熙哈哈一笑,“是没意思,但太无聊呀,要不,我们把她干掉夺权吧?” 他信口开河,谈笑自若,却把宋明月吓坏了。 霁月坚决不能同意,“不不,这名声太差了,会拉低我们的水准,要选择一个教派玩的话,可以挑华山派、” 南宫寒熙默默的想了想华山派的资料,好像有很多英俊的弟子。 “那还不如自己创一个门派,更有成就感。” 霁月没有查觉到他的小心思,轻易被说动了,“也是,可以考虑一下。” 两人太轻松了,全然没将宋明月当一回事。 宋明月的脸色发黑,感觉被人鄙视了,“你们太嚣张了,来了这里,就别想出去。” 她自信满满,很有底气。 霁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因为这里布遍了机关?” 据她所知,南宫寒熙是这方面的高手,布阵和机关在某些程度是相通的。 宋明月的眼神一冷,下意识的看向方一燕,心生怀疑,“你怎么知道?” 方一燕暗暗叫苦,她可什么都没有泄露啊。 霁月随口说道,“一眼就看穿了,你的教派为什么起名明月教?” 她的话题转的太快了,让宋明月有些跟不上,“你什么意思?” 霁月挑了挑眉,认真的打量她,“在天佑有一个明月山庄,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南宫寒熙惊讶的看过来,他怎么没想到呢? 宋明月的脸色变了几变,“你是天佑人?” 她的反应泄露了好多信息,沐霁月脑子转的飞快,“不错,看来真的有渊源,赫连叶是你什么人?” 这年纪应该不是小情人,赫连叶像个和尚般不爱女色,身边没有什么女人。 甚至都不用丫环侍候,只用小厮。 宋明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不认识。” 沐霁月的手指向一个闪闪发光的烛台,侧面有一个雄鹰展翅的图案,“是吗?这是赫连家的家徽吧?” 宋明月闻声色变,“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这么隐密的事情都知道?” 知道这事的人,不会超过一个巴掌。 沐霁月心中隐隐猜到了几分,“见过呗,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宋明月的感觉很不好,语气生冷的说道,“那先给我一个孩子。” “可以啊。”霁月特别的漫不经心。 南宫寒熙的脸黑了,“霁月,别胡闹。” 霁月笑眯眯的挥手,“去抓几个英俊又帅气的男人过来,给她配种。” 宋明月勃然大怒,“放肆,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霁月呵呵了,“原来,你也知道这是侮辱啊。” 宋明月恼羞怒,“你们别想轻松的离开这里……” 从来没有这么受挫过! 她只是想给他们一点教训,但没想到踢到铁板了。 霁月一脸的惊讶,“放心,我们不走,有人管吃管喝管住,多好的事啊,对了,我现在要吃烤肉。” 大半夜的吃烤肉,真的好吗? 南宫寒熙很不客气的开启点菜模式,“再多弄点羊肉吧,肋排多弄点,备点下火的凉茶。”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还有水果,多弄几样。” 宋明月被气炸了,“你们……是俘虏!” 话音刚落,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过来,她下意识的避开。 “轰隆隆。”在她刚才站的地方炸飞了,一片狼藉。 宋明月吓的魂飞魄散,不敢想像刚才要是没避开,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霁月笑的很明媚,“不好意思,手滑。” 她还笑的出来?!宋明月风中凌乱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小恶魔!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霁月很奇怪的看着她,“炸药啊,你没见过?不是吧?这种是杀伤力最小的武器,不过杀几个人是轻轻松松的。” 说的好轻松,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可见平时有多凶残了! 宋明月对她们的身份开始怀疑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霁月扔了个鄙视的大白眼,“兵家有云,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道理都不懂吗?” 最起码的调查都不做,到底想什么呢? 知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南宫寒熙微微一笑,“霁月,你也太为难她了,她像是看兵书的人吗?” 第一千八十一章 虐大教主 第一千八十一章虐大教主 妈呀,这补刀补的够狠。 霁月不客气的吐槽,“也是,别说兵书,史书都不看。” 南宫寒熙震惊的眼珠都快掉下来,“史书?霁月,你太不接地气了,她能翻本三字经就不错了,一看就是个没文化的人。” 两人联手挤兑,把宋明月气的七窍生烟,快要疯了。 这还不算完呢,霁月震惊的张大嘴巴,“哇塞,这么逊?” 南宫寒熙手玩着腰间的玉佩,嚣张的轻斥,“宋教主,还是乖乖听话,不要伤了和气,虽说我们不介意血洗明月教,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公子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话里隐含的威胁,让人不寒而栗。 明明是温润的贵公子,但这会儿,如出鞘的剑,光芒万丈。 宋明月心里一寒,挥了挥手,“去准备。” 方一燕应了一声,飞快的跑了。“是。” 宋明月一脸的戒备,紧张的看着对面的男女,“你见过赫连叶?” 霁月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是,你们长的不像。” 宋明月的脸色一变,“……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跟他怎么可能相像?我们是不相关的陌生人,他根本不认识我……” 她越说越激动,神情紧张的不行。 要是没问题,才是怪事呢。 霁月全看在眼里,嘴角微勾,有点意思,“我只是口误,你怎么这么紧张?心理书上说,一旦表现的过度紧张,就表明心里有鬼。” 一听这话,宋明月一脸的愤愤不平,“我讨厌书!” 霁月不客气的奚落,“所以没常识啊,书能明智。” 宋明月做为一个学渣,完全不能忍这种话,“行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和赫连叶是什么关系?” 霁月笑吟吟的说道,“他要叫我姑奶奶,你说是什么关系?” 她可没有说谎,赫连叶虽然贵为武林盟主,但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每次忍无可忍时,就叫她姑奶奶,哈哈哈。 宋明月看着她得瑟的小脸,手痒的厉害,“不可能,你又在胡言乱语。” 南宫寒熙也看出了些许东西,“很遗憾,是真的。” 宋明月冷哼一声,心里很不舒服,“哼,你们合伙耍我,赫连叶可不是普通人,他是天佑的第一高手,江湖地位很高……” 霁月淡淡的道,“前不久,明月山庄出事了。” 宋明月猛的抬头,神情紧张而又不安,“出了什么事?” 她的神色霁月全看在眼里,嘴角微勾,“官府要封明月山庄。” 宋明月下意识的说道,“不可能,他跟京城的关系很好。” 霁月微微一笑,“你是指跟梅家老夫人的关系好?不好意思,梅家已经被抄家灭族了,梅老太婆也死了,你的消息太滞后了。” 宋明月猛的跳起来,震惊万分,不敢相信,“死了?什么时候死的?赫连叶没去救她?” 霁月摊了摊小手,一脸的无辜,没有说梅家的覆灭是她一手造成的。 “救不了呗,再说了,那老太婆尽干缺德事,救她干吗?” 宋明月的声音高亢无比,似是惊,又是喜,“真的死了?” “是。” 宋明月欣喜若狂,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好,太好了,总算死了!”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如果你想找赫连叶的话,我可以帮你传话。” 宋明月冷笑一声,“不需要,我跟他素不相识,找他干吗?” 好吧,算她多事,沐霁月耸耸肩膀,无所谓的笑了笑。 火堆旁,堆满了各种食材,全是最新鲜的。 南宫寒熙和沐霁月全都坐在一边,袖手旁观。 而沐霁月嘴里不停的指挥着,“这肉还没有熟,不行,重来。” 宋明月被推到最前面,忙碌的烤着东西,一肚子的郁气。 她忙乱不堪,娇艳的脸灰扑扑的,全是灰。 她倒是不想干,可惜,在强权面前,只敢抗议几声,却不敢对着干。 霁月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小的黑疙瘩,不停的挑剔,“这能吃吗?都焦掉了!” 宋明月被折腾了一次又一次,气的浑身直哆嗦,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看了看那个小疙瘩,只能忍气吞声。 她将肉又一次端到霁月面前,霁月咬了一口,一脸的嫌弃,“为什么不倒上调料?你不是一派教主吗?怎么连烤个肉都不会?” 宋明月气的直翻白眼,谁规矩教主会烤肉? 她的忍耐到了极限,“我尽力了,爱吃不吃。” 霁月挑了挑眉,作势要将黑色小疙瘩抛出来,“哎哟,好大的脾气。” 宋明月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了,脸色惨白,紧张的不行,“你别乱来,我烤,我烤。” 这才是真正的小妖女,太虐了! 一言不合就威胁扔炸药,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不得不忍下这口气,恨不得吐口水到烤肉上,但顶着那道无处不在的视线,她不敢! 烤了半天,终于烤出了令人满意的烤肉,看着沐霁月终于咽下了烤肉,宋明月长长松了一口气,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浑身都累,心更累。 她贵为一教的教主,养尊处优,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 “你一直这么爱欺负人吗?” 霁月吃着香喷喷的烤肉,一本正经的回答,“怎么可能?我是个平和善良的人。” 呵呵,宋明月被恶心的快吐了,闭着眼晴说瞎话,真的好吗? 她忍不住露出作呕的表情,霁月看了个正着,“这是什么表情?在心里偷骂我?” 宋明月的神情僵住了,下意识的捂脸,“不不,你想多了,我只是……” 不等她说完,霁月一脸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孕吐了!” what?宋明月一脸的蒙逼,被砸的晕头转向。 “我没有。” 南宫寒熙嘴抽直抽,想笑又不敢笑。遇到沐霁月,只有认输的份! 霁月的脑子转的特别快,还脑补的很欢脱,“明明是你不老实,想找人喜当爹。” 她同情的拍拍南宫寒熙的肩膀,“南宫寒熙,你不是魅力大,而是被当成冤大头了。” 南宫寒熙也不生气,拿帕子细细帮她擦油腻腻的小嘴,“原来如此,哎,我看上去像冤大头吗?” 第一千八十二章 吃软饭的小白脸 第一千八十二章吃软饭的小白脸 霁月笑嘻嘻的,眉眼弯弯,“像啊。” 她的笑容没有一丝阴霾,南宫寒熙不禁看痴了,不知多少个夜晚,他就是靠怀念她的笑容才熬过来的。 宋明月最看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南宫公子,你很想当人上人?我可以帮你。” 南宫寒熙嫌她不识趣,冷嘲热讽,“帮我当皇帝?我不觉得你有这个本事。” 宋明月笑容满面的说道,“不不,当皇帝不可能,不过,本朝有位郡主刚丧夫,打算挑一个新夫君,我可以帮你引见,以你的条件,肯定入选……” 不等她说完,霁月捂着肚子大笑,“哈哈哈。” 妈呀,太逗了,堂堂永宁王府的世子,居然被人当成吃软饭的小白脸。 这个笑话,她能笑一辈子。 南宫寒熙的脸色铁青,伸出大手,“霁月,借我一颗炸药。” 霁月看热闹不嫌事大,立马贡献出了炸药。 南宫寒熙二话不说就将炸药扔了出去,“轰隆隆。” 宋明月虽然有了防备,但躲的不够快,受了点皮肉伤。 她疼的满头大汗,“南宫公子,有话好好说。” 一言不合就开打,连声招呼都不打,真是让人受不了。 她强忍着痛楚,“我只是提个建议,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至于恩将仇报吧,啊啊。” 又是一颗炸弹扔过来,这一次伤到了腿,宋明月倒在地上,鲜血淋漓。 “疯子,全是疯子。”居然说扔就扔,完全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她痛的眼泪都下来了,右腿剧痛,心中害怕极了,不会废了吧? 方一燕冲上去时,已经来不及了,“教主,您还好吗?” 宋明月也算是个人物,翻身而起,扯开外衣,将雪白中衣扯下一条布巾,将伤腿包扎处理。 但是,浑身无力,手抖的厉害。 她的腿伤的很厉害,血肉模糊,不忍直视。 方一燕直哆嗦,吓白了小脸,“南宫公子,你太过份了。” 南宫寒熙一个冷眼看过去,她立马缩了缩肩膀,消了声音。 霁月吃饱喝足了,这才慢吞吞的上前,帮着处理了一下伤口。 她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手法如行云流水,快捷又利落。 宋明月怔怔的看着她,神色复杂到了极点,沉默不语。 最后由手下扶着走了! 霁月懒懒的坐回去,“得,结仇了,看来她的靠山是那个郡主。” 南宫寒熙朝天翻了个白眼,“谁怕谁呢?你要是害怕,我让人送你回去。” 当然,这只是开玩笑,她是谁呀,沐霁月,敢跟皇帝互怼的人。 霁月一本正经的瞪了他一眼,“谁都不能阻止我看戏。” 南宫寒熙想了想,“召赫连叶过来吧。” “也好。”霁月同意了,细细一想,她也好久没见那些人了。 赫连叶那对师徒也蛮有爱的。 忽然,眼前一黑,她被抱进南宫寒熙的怀里,她不适的动了动身体,”喂,干吗?“ 南宫寒熙抱着她不肯放,声音郁闷不已,“我受伤了,需要爱的抱抱。” 霁月愣了一下,“瞎说什么呢,你哪里受伤了?” 她不记得他受伤啊,难道没注意到? 南宫寒熙的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心塞不已,“我的心受伤了,那女人把我当成了吃软饭的男人,让我去服侍一个狗屁郡主。” 这是对他最大的羞辱,尼玛,好想砍人啊。 霁月嘴角上扬,但想到有些不厚道,立马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劝道,“软饭很好吃啊。” 南宫寒熙气的用脑袋夹紧她肩膀,磨来磨去,“沐霁月。” 霁月有些痒,忍不住努力推开他,“好啦,反正你又没有什么损失,而且炸伤了她……” 南宫寒熙还是不高兴,强行抱着她,“可我还是难受,让我抱一会儿。” 霁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坐着不动,任由他抱着。 但这种姿势有些累,时间久了,浑身都僵硬了。 “你抱很久了,赶紧放开。” 南宫寒熙傲娇的蹭了蹭,“再等我一会儿,霁月,你摸摸我的脑袋。” “……”沐霁月嘴角直抽,喂,你这样卖萌,很犯规呀。 面对萌萌哒的男人,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放了上去,轻轻揉了揉。 咦,手感还不错。 他的心情奇迹般的好了起来,嘴角扬了起来。 沐霁月关心的问道,“好点了吗?” 南宫寒熙将她横抱过来,让她坐在他腿上,“霁月,我喜欢你。” “哦。”沐霁月被他当成洋娃娃般抱来抱去,也很心塞啊。 她的态度太冷淡,南宫寒熙的自尊心受伤了,“你就不鼓励一下吗?” 就算不回应,也说几句好话吧。 霁月果断的拒绝,“不要。” 还是没法原谅他! 南宫寒熙苦笑一声,“狠心的女人。” 就不能软和些吗?不过,这样的沐霁月才是最真实的。 霁月没好气的轻敲他的脑袋,“滚一边去。” 两人滚成一团,打打闹闹,还是那么闹腾。 一道震惊的声音猛的响起,“你们在干什么?一对狗男女,大晚上的打野战,真不知羞耻……” 霁月扭头一看,居然是吴桐和慕容清清。 吴桐一脸的不赞同,而慕容清清大放厥词,嘴巴很臭。 霁月慢吞吞的推开南宫寒熙,淡淡的嘲讽道,“哟,总比半夜爬床,主动献身的强上百倍。” 她的战斗力向来很强大,只有想不开的人,才会跟她开撕。 慕容清清的脸色很难看,最恨被提起这一茬了,她恨不得让所有人失忆,忘了这件事。 “我是被陷害的。”她始终坚持这一点,还不忘偷偷看了吴桐一眼。 她一路上时不时献殷勤,并流露出痛悔的一面,但是,好像效果不佳。 吴桐一直盯着霁月看,倒是没注意。 霁月全看见了,玩味的笑了笑。 “反正已经失身了,没资格说别人,要论不要脸,你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到了这种时候,再想反悔,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喽。 慕容清清恼怒不已,说话真恶毒,一点情面都不留。 “沐霁月,你又好到哪里去?除了仗势欺人外,还能做什么?” 第一千八十三章 这就尴尬了 第一千八十三章这就尴尬了 霁月很拽的扬了扬下巴,“你也可以仗势欺人的。” “……”慕容清清噎住了,她要是有势可仗,早就弄死沐霁月了。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看在桐哥哥的面子上,也不该对我如此无礼。” 霁月从来不给别人面子,出手时绝不会手软,“哈哈,脸面是自己挣的,你没有的东西,还指着别人给你?” 她大声嘲讽,吴桐的脸色通红,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 慕容清清做出那样的事情,就不能怪别人说嘴。 连他都觉得丢脸! 总让他感觉自己的眼晴是瞎的! 这种感觉太憋屈,太郁闷,太难堪了。 但,慕容清清还在不遗余力的挑事,“你分明是看不起桐哥哥!” 如今她最大的目标就是让这对兄妹隔阂更深,越行越远。 因为,只要沐霁月在,她这辈子就翻不了身。 “啊。”一个小石子飞了过来,目标对准慕容清清的脸。 慕容清清花容失色,想躲却不知怎么的,脚步一滑,没有避开,脸上挨了一下。 南宫寒熙甩了甩手,冷冷的看着慕容清清,心眼真多。 慕容清清气的直跳脚,捧着脸凑到吴桐面前,“桐哥哥,你看呀,他们又欺负我,我的脸好痛,一定是毁容了。” 吴桐扫了她一眼,就是有些红,冷淡的说道,“没毁容。” 他态度冷漠,但慕容清清已经习惯了,可怜兮兮的说道,“可我疼的厉害,桐哥哥,帮我上点药。” 吴桐微微蹙眉,但还是拿出药膏给她涂脸,慕容清清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满眼的情意,眼波流转,很是动人。 霁月嘴角微勾,“咦,情况不对哟。” 果然是另选目标了,这人也太不要脸。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说变就变,也是能人啊。 后宫才是她的战场啊! 南宫寒熙心里不痛快,脸上就带了出来。“慕容清清,你已经是我家侍卫的人,不要再勾三搭四,否则就以家规处置。” 当着他的面勾搭别人,当他们南宫家无人吗? 就算是一个小小的侍卫,也容不得别人轻慢! 那也代表着南宫家的脸面! 慕容清清眼神一闪,委屈的红了眼眶,“我又不是你们南宫家的人。” 她柔弱而又脆弱,像受了极大的刺激,身体摇摇欲坠,有意无意的靠向吴桐。 吴桐朝后退了两步,保持距离,没有出手扶她,慕容清清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南宫寒熙看到这一幕,被恶心的够呛,泠冷的喝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是有男人的,注意自己的言行,否则只能送你进鬼门关了。” 这不是开玩笑,是真心话。 她既然作死,他不介意送她一程。 慕容清清看着吴桐,仗着有人撑腰,有恃无恐,反正师兄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的。 “好大的口气,我们慕容家也不是吃素的,你们欺负人也要看看对象。” 她本来就不想嫁了,有更好的目标,当然换人选了。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既然你这么不满意,那正好,解除婚约,从此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关,把婚书拿来。” 她的态度很鲜明,就是反悔了。 霁月慢悠悠的声音响起,“吴桐,你答应迎娶她了?” 慕容清清猛的看向吴桐,无声哀求,泫然欲泣的样子,很是可怜。 但吴桐没有看她,微微摇头,神情淡淡的,“怎么可能?她是我的师妹,这辈子都是。” 这就是他的态度,这辈子都不会娶她。 慕容清清的一颗心往下沉,浑身发冷,他这是嫌弃她吧? 男人果然是最靠不住的,前不久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她,才几天啊,就成了永远的师兄妹。 她一点都不想成为他的师妹。 霁月看着眼泪汪汪的慕容清清,忍不住笑了。 她凭什么认为别人会无条件的爱她一辈子? 男人爱冰清玉洁的完美形象,却不会喜欢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就是人性! 亲眼目睹过爬床事件的吴桐,如果还想娶慕容清清,只能说明他不是正常的男人。 “作为师兄,听到自己的师妹要悔婚,你就不想说什么?” 吴桐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很顺溜的说道,“她自有父亲管教,我这个师兄没有什么发言权。” 哟,居然脑子清醒了,这话说的没毛病,霁月一脸的意外,“也是,那就等她父亲来了再说。” “听你的安排吧。”吴桐很是无所谓,“霁月,吃晚饭了吗?” “吃了。”霁月越发奇怪,什么意思? 吴桐理所当然的开口,“还有吃的吗?我饿了。” 霁月略囧,为什么找她要吃的? “有食材,可以自己烤肉吃。” 她的态度很平和,吴桐鼓起所有的勇气,“霁月,你帮我烤吧,我不怎么会……” 这话还没有说完,慕容清清就咋咋乎乎的说道,“师兄,我明明记得你很会烧烤,每次出去都是你亲自动手,特别好吃。” 这话一出,气氛很尴尬。 “我……偶尔会……”吴桐的脸涨的通红,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嘴里说着不知所谓的话。 他存心想拉进跟霁月的关系,毕竟是手足。 但是,全被慕容清清破坏了。 霁月没有为难他的意思,指了指放食材的地方,还剩下挺多的肉肉。 “赶紧烤起来,食材放久了会坏掉,不过,慕容清清就不要吃了。” 就是这么直接了当,对不喜欢的人,没有好脸色看。 慕容清清被区别对待,气的满面通红,“凭什么?” 霁月很任性的扬了扬下巴,“哦,此处是我的,食材是我准备的,我就是不想给你吃。” 这理由太强大,慕容清清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你好小气。” 霁月很不客气的掐回去,“对贱人我向来小气。” 被人指着鼻子骂贱人,这滋味太酸爽了,慕容清清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刻薄?这样的你,没人会喜欢。” 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我喜欢,超级喜欢,只要霁月点头,立马举行婚礼。” 第一千八十四章 长姐为母 第一千八十四章长姐为母 霁月抬头看着南宫寒熙,他神情专注而又真挚。 两人对视,无数情绪俱在这一眼中。 “不行。”吴桐猛的开口。 南宫寒熙眉头一皱,有些不快,“什么?” 吴桐一脸的不认同,“霁月还小呢,不着急嫁。” 如今父母不在,妹妹的婚事自然由他接手把关。 南宫寒熙郁闷的不行,这个时候充什么兄长呢?早些时候干吗去了? “十七岁,不小了,我很着急啊。” 吴桐呆了呆,看向霁月的眼神充满了复杂,“你也十七岁?我还以为你只有十四五岁。” 原来他们是孪生兄妹,真正的一母同胞。 霁月长着一张娃娃脸,显的很小。 而吴桐胡子拉渣,憔悴不堪,把自己糟蹋的不成样子。 “你显老。” 吴桐感觉心口中了一剑,“……” 霁月话风一转,“你是男人,可以娶妻生子了。” 慕容清清的心提了起来,紧张的睁大眼晴。 吴桐随意说道,“没有合适的对象,这样吧,你帮我作主。” 他说的很自然,麻烦霁月成了一种习惯。 他一点都不客气。 南宫寒熙在心里默默的吐槽,霁月还没成亲呢,让待字闺中的女孩子替他张罗婚事,太不要脸了。 慕容清清也非常的不满,“桐哥哥,你疯了吗?终身大事自有长辈作主,她算什么?” 她深知吴桐对父亲的尊重,如果父亲发话,他总会给一点面子的。 但沐霁月不一样,没有恩情,只有怨仇,完全说不上话。 吴桐神色淡然,“是我唯一的血亲。” 他本能的不信任师父的选择,人都是有私心的。 如今的他不想娶慕容清清,那就不要让师父插手他的婚事。 毕竟,他不想让师父太难堪。 慕容清清的脸色很不好看,“……在你眼里,我父亲又算什么?” 吴桐在心里轻轻叹气,他就知道会这样。 “师父是我最尊敬的长辈,不过,他是男人,不方便张罗这种事,霁月不一样,聪明又能干,完全能胜任。” 关键是,沐霁月六亲不认,什么人的账都不卖。 再说了,他信得过沐霁月的为人,她再不喜欢他,也不会坑他的。 慕容清清的打算被破坏了,心中很不爽,“我不同意。” 但是,她的意见不重要,没人会放在心上。 霁月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行啊,我帮你作主。” 好歹给他娶一个好老婆,免得被慕容家给拖累了。 要是老婆娶的不好,会祸害三代人。 慕容清清勃然大怒,“沐霁月,你只是个未婚的女孩子,哪有资格替兄长作主?” 沐霁月淡淡的说道,“说不定是姐弟,长姐为母,不是吗?” “……”好吧,这完全是一笔糊涂账。 慕容清清也卡住了,这理由太强大,没办法反驳。 “谁知道你会不会故意捣乱?桐哥哥得罪过你,你的心眼还那么小。” 沐霁月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眼中闪过一丝鄙视,都这样了,还想嫁给吴桐? 痴心妄想! “最起码,我会给他挑身世清白,人品好,心眼好,家世好的三好姑娘,至于你,肯定不在这个范围。” 这话太直接,太难听了,慕容清清恼羞成怒,“你…是故意针对我?” 霁月硬梆梆的嘲讽道,“需要针对吗?你本来就不是当主母的料,其身不正,心术不正,这两点就足以排除掉了。” 她打算给吴桐挑一个好老婆,让他退出江湖这个漩涡,做个普通的富家翁吧。 远离江湖,远离朝堂,平静安宁的活着。 慕容清清的脸都被打肿了,满面通红,“别人都能说这话,唯独你不可以,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是真的这么认为,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霁月身上。 沐霁月没出现前,她一切都顺顺利利,顺风顺水,风光无限好。 但沐霁月出现后,一切都变了,朝着诡异的方向走。 霁月一脸的无奈,“哦,照你的意思,你爬床,我要阻止?你要勾搭男人,我就要时刻防范着?” “你……”慕容清清气的吐血,没有比她更会气人的。 南宫寒熙是神补刀,“霁月,何必跟这种下贱胚多说话,太辱没你的身份。” 他烦死这两个人了,好端端的谈着婚事,被歪楼了。 坏他好事的,统统都是坏人。 霁月一脸的无辜,“我只是太无聊了。” 南宫寒熙眼珠一转,提了一个建议,“那跟我回天佑吧,那才是我们的家。” 出来很久了,应该回去了。 外面再好,哪有自己的地盘舒服? 国内再不好,那也是他的国。 霁月眼神一闪,嘴角轻勾,“再等等。”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你呀,机灵鬼。” 国内的局势越来越糟糕,新皇没有底线的乱来,大臣们却顾忌重重,不好落个拘禁君上的臭名,所以,两边僵持中。 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乱局。 霁月虽然不在国内,但对国内的局势了如指掌,毕竟她大半的身家都在天佑。 “与其主动送上门,不如让他们来求我,主动权就在我手里了。” “好主意。”南宫寒熙面露笑容,她对政治有种天然的敏感。 有些时候,她精明的不像话。 吴桐听了半天都听不懂,心中隐隐有一丝不适。 “你们在说什么?” 南宫寒熙对他可没有好脸色,“大事。” 慕容清清心里一动,“沐霁月,既然你这么关心桐哥哥,那就该为他打算啊。” 霁月挑了挑眉,“打算?” 慕容清清激动的满面红光,“对呀,他是堂堂皇子,还是嫡皇子,理所当然的登基称皇,如今的皇帝是抢了桐哥哥的位置,应该拨乱反正才对。” 得,说了半天,就是让沐霁月当马前卒,为吴桐夺皇位出力。 可惜啊,沐霁月不乐意,“皇室只有一条准则,胜者为王。” 慕容清清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她的反应怎么这么冷淡?这不合常理啊! “桐哥哥是你的亲哥哥,若他当了皇位,你就是最尊贵的公主,风头一时无两,权势滔天,这么好的机会,你可要抓住了。” 第一千八十五章 没有真正的秘密 第一千八十五章没有真正的秘密 瞧瞧多会说话,让你帮忙,还让你欠人情,让你主动毛遂自荐。 啧啧,有点意思。 霁月神色淡漠,“哦,现在我也是唯一无二的镇国公主,无人敢冒犯,哪怕是新皇也不敢。” 捧吴桐上位,是最不划算了。 他还是当个安静的富家翁吧。 慕容清清脑子转的飞快,努力想说服霁月,“那不一样的,时间长了,那个新皇帝肯定想把你干掉,毕竟一山不容两虎,但桐哥哥不一样,亲兄妹啊。” 霁月立马跟了一句,“没感情啊!” 打嘴仗谁不会啊! 吴桐的脸黑了,慕容清清的脸绿了,南宫寒熙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想利用霁月的人,都死的很惨。 慕容清清自以为聪明,不停的游说,“你误会了,桐哥哥很在乎你,只是他感情内敛,没有表现出来,你们一母同胞,没有比你们更亲近的。”‘ 她企图用感情打动沐霁月,问题是,哪来的感情? 霁月是个特别冷静的人,想打动她并没有那么容易。 如今的她,什么都不用做,照样坐享荣华富贵,呼风唤雨。 慕容清清虽然聪明,但出身太低,眼界不高。 “桐哥哥,你说呢?” 吴桐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他把沐霁月得罪的太彻底,如今想挽回,恐怕晚了。 她个性太强势,不好相处啊。 “行了,不要说了。” 慕容清清眼神闪了闪,“看,桐哥哥害羞了,沐霁月,肥水不流外人田,让桐哥哥上位,有百利而无一害。” 她使出了全身的解数,但是,沐霁月无动于衷,“说的很有道理,可惜,我不想配合,你们想争想抢,自己去吧,反正我不参与。” 吴桐能上位?那是不可能的事。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慕容清清见她袖手旁观,特别生气。 “我明白了,你这是想坐享其成,太自私了。” 也不知她哪来的底气指责沐霁月,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霁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表演,呵呵一笑,“人性本恶,自私是天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有什么企图,我也很清楚,你玩你的,我不干涉,但过了,就休怪我无情。” 没有本事,却野心勃勃,这就是慕容清清。 慕容清清的脸色一变,“我能有什么企图?把话说清楚。” 她自问掩饰的很好,连吴桐都没说什么。 霁月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想借着吴桐青云直上,成为帝国最有权势的女人,我又没瞎,看的清清楚楚。” 慕容清清浑身一震,她怎么看出来的? 南宫寒熙特别无语,“我们在宫庭摸爬滚打,屡次遇险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呢,在我们面前耍手段,有如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霁月耸耸肩膀,“痴人说梦而已,何必当真,这点手段还想上位,当别人都死了吗?” 两人都是经历过残酷宫斗的人,段数很高。 扔下这句话,两人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扬长而去。 慕容清清的脸色忽青忽白,很是难堪,“桐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没有那份心思,我都这样了,根本不指望别的,只求将来你能护我一分,不让我被人欺负,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憋屈的要命,委屈又愤怒,恨不得将那对男女掐死。 但是,她没有那个能力! 她还要努力的靠近吴桐,勾起对方的往日情怀,确保自己的地位。 吴桐苦笑一声,“此事不要再提了。” 他本来还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霁月能念在手足之情帮帮他。 如今看来,那是不现实的。 慕容清清眼珠一转,强忍着怒气,强自挤出一丝微笑,“桐哥哥,你还是跟沐霁月打好关系吧,她手里的资源肯定很多,随便漏一点给你,也是好的。” 等桐哥哥当了皇帝,再来事后算账。 吴桐轻轻一声叹息,“她不欠我什么。” 那个女孩子如烈焰般敢爱敢恨,自我而又坚强,只为自己而活,视规矩礼教如无物。 哎,或许该安静的离开,不要痴心妄想。 慕容清清见他面露沮丧之意,心中大急,“桐哥哥,我是为了你,如果宫里的人知道了你的身份,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皇权之争,注定是你死我活,桐哥哥,我不希望看到你被人害了。” 吴桐没有想的那么多,“没人会知道的。” 慕容清清一脸的紧张,“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桐哥哥,这世上没有真正的秘密。” 吴桐的脸色很难看,“行了,我好吵,不要说了。” 他需要好好想想! …… 南宫寒熙将山神庙逛了一圈,外面看着像废弃了,但里面精心维护着,应该是明月教的据点之一。 虽然正厅被炸的稀八烂,但厢房好端端的。 他看向坐在台阶上的霁月,“今晚睡哪里?” 霁月托着下巴,一脸的无所谓,“在这里随便凑和一下吧。” 大晚上的赶路,很虐的。 南宫寒熙没有什么意见,“也好,我来布置,你在一边坐着,等好了叫你。” 他挑了一间厢房,厢房里有个坑,只是没有寝具。 他清扫了一遍,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放在坑上。 还在房间里点了一盆火,顺手扔了一片薄荷香片进去,不一会儿,室内的空气一清,虫蚁都被清掉了。 他忙里忙外,一看就是经常外宿的好手。 霁月一直在门口看着,看着忙碌的男人,心情莫名的好转,“没想到你会的东西挺多。” 认真做事的男人真帅! 南宫寒熙难得听到霁月夸他,不禁很兴奋,得瑟不已,“我可是领兵打仗的人,这些都是家常便饭,有没有一点点崇拜我?” 霁月忍不住笑了,“是啊,好崇拜呀,慕容哥哥,你好棒。” 南宫寒熙很嗨,笑的春风得意,“我更喜欢听你叫寒熙哥哥,来,叫一声。” 这么乖巧可爱的霁月,好想抱一抱啊。 得寸进尺的家伙,霁月朝他扔了个白眼,“做梦。” 南宫寒熙也不生气,拍了拍整理过的坑头,“小气鬼,过来睡吧。” 霁月看了看四周,“你睡哪里?” 第一千八十六章 火海逃生 第一千八十六章火海逃生 南宫寒熙笑眯眯的说道,“一起睡啊。” “什么?”霁月瞪了他一眼,好大的胆子。 南宫寒熙做了个举手投降的手势,“我开玩笑的,你睡吧,我守着你。” 霁月眼珠一转,跳上坑,将自己的披风盖在身上,只露出精致的小脸,“那我不客气了,下次请你吃饭。”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亲自下厨?我可以点菜吗?” 好久没吃到她煮的菜,好想念,她的手艺很好,可惜不爱下厨。 霁月才懒的动手,打了个呵欠,“请你去大酒楼吃,你当然可以点菜。” 南宫寒熙坐在地上,不拘小节,“不要,我就想吃你煮的。” 霁月有些困了,眼睛微闭,“那要看你表现了。” 她懒洋洋的,面容被皎洁的月色笼罩,美的出奇。 南宫寒熙痴痴的看着她,“公主殿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霁月挥了挥小手,“本宫要睡了,你好好守夜。” 见她困的不行,南宫寒熙也心疼,“是是,您安心的睡吧。” 不一会儿,室内就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的很香。 南宫寒熙微微一笑,席地而坐,闭上眼晴。 霁月睡的很香,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唤声,“霁月,快起来,霁月。” 是南宫寒熙,他用力推霁月的身体,面色焦急。 霁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晴,一片火光,“天亮了?这么快?” 她感觉才睡下啊,好困,还想睡觉。 南宫寒熙的脸色很不好看,“走火了。” 他浑身无力,都抱不动霁月,显然是中了暗算。 窗外火光冲天,熊熊燃烧,将整个山神庙都烧着了。 霁月吓了一跳,“啊,谁干的?不好,火里有毒。” 她翻身而起,却四肢乏力,又倒了回去。 她赶紧掏出一个玉瓶,倒出几颗黑乎乎的药丸。 她一边往嘴里塞,两颗给了南宫寒熙,“快服下。” 南宫寒熙服下丸子,丹田的真气渐渐凝聚,运气周转全身,不一会儿,就有了力气。 他一把抱起霁月,往外冲去。 霁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抱在怀里,有些蒙逼。 火势很猛,南宫寒熙在火海里艰难的前行,无处不在的火苗,让他施展不开。 前面的火势太猛了,挡住了去路,让人胆战心惊的。“小心。” 南宫寒熙一手抱着她,一手挥出掌风,将火势挥开,困难的前行着。 烟里有剧毒,闻多了头晕眼花,会渐渐流失力气。 霁月看到一边有个水壶,灵光一闪,拿出手帕,探手将水壶捞到手里,浸湿帕子,一撕为二,一半捂着自己的嘴鼻,一半捂着南宫寒熙的嘴鼻。 两人分工合作,配合的极为默契,挣扎着冲出了厢房。 院子里树木都烧着了,四处都浓烟。 南宫寒熙面有忧色,他的手下都没动静,难道都…… “别怕,没事的,霁月,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这火势太大了,简直是丧心病狂。 霁月四处张望,想着怎么脱困。“我向来命大,运气好到爆,所以这次也不会有事。” 她捏碎一颗药丸,薄荷的味道蔓延开来,脑子清醒了几分。 南宫寒熙想飞起来,但是,算了算距离,不得不放弃了。 太远,飞不了那么远。 “是啊,我家霁月是小福星。” 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心中忐忑不安,“霁月,如果……我们能安然脱险,重新开始,好不好?” 霁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想别的?赶紧想办法逃出去。” 南宫寒熙没有那么乐观,这火放的太有水准,前后路都截断了,“如果我遇难,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你去找紫衣侯吧。” 霁月怔怔的看着他,手探上他额头,好烫,发烧了吗? “紫衣侯?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南宫寒熙心里又酸又甜,“是不喜欢,但他能保护你。”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他飞到空中,将霁月扔到外面,还是可以的。 但,只有一个人能活着。 霁月的心发堵,百味俱杂,“那就是说,你要将我送出去?” “我是说万一……”南宫寒熙下意识的抱紧她,万般不舍。 霁月的眉头一皱,猜到了几分,顿时怒了,她像是独自求生的人吗? “南宫寒熙,你何时这么不自信?打起精神来,赶紧往外冲,本公主长的这么漂亮。你不在旁边守着,能放心吗?” 南宫寒熙心里一动,“你是说……” 霁月急的直翻白眼,扯这些有个毛用?“如果都逃了出去,本宫就……让你在身边当个侍卫吧。” “……”南宫寒熙一脸的蒙逼。 侍卫是神马鬼? 霁月一扯他的耳朵,用力拧了拧,这种时候还在胡思乱想,真是够够的。 “当然,如果我一个人活着,那你只能在地底下看我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生儿育女了。” 南宫寒熙心口一阵剧痛,“沐霁月,你不气我就不行吗?” 霁月气势比他还强,霸气的瞪他,“你就是欠虐,别忘了,你亏欠我的东西,别想赖,我想到办法了,我送你先出去。” 南宫寒熙的脸色一变,“什么?别闹。” 霁月早就想好了,她的轻功是绝杀,没人能比得上她。 “我的轻功远在你之上,没有你拖累,我完全能逃出去,赶紧,信不过我吗?” “那也不行……”南宫寒熙怎么可能将她留在最后面?那是最危险的! 正在撕扯之际,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救命,救救我。” 在角落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挣扎着爬过来,是慕容清清。 而吴桐就在她旁边,也是四肢朝地,有气无力的爬着。 慕容清清如溺水者看到了最后一根浮木,眼晴一亮,“南宫公子,只要你救了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南宫寒熙听而不闻,他们自己的命还未必能保住呢。 见他不理,慕容清清心中大急,看向他怀里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嫉妒,无论何时,沐霁月都很幸运,有人护着。 “沐霁月,你要对你的兄弟见死不救吗?你忍心吗?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第一千八十七章 只想跟你生死与共 第一千八十七章只想跟你生死与共 南宫寒熙头也不回,内心挣扎的厉害,怎么才能送她出去? 至于慕容清清的屁话,根本没放在心上。 吴桐没好气的喝道,“闭嘴,不用管我,南宫公子,你赶紧将霁月救出去,快。” 沐霁月有些意外,探出头,将一个玉瓶扔过去,正好扔到他手边。 “解毒丹,服两颗。” 吴桐l连忙服下药,还给慕容清清也喂了两颗。 慕容清清心急如焚,她可不想死。 “光有药有什么用?南宫公子,桐哥哥是皇子,算是你的主子,你难道不闻不问吗?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只要吴桐没事,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这点把握她还是有的。 南宫寒熙神情不变,“我只能救一个人。” 他又不是神! 火势越来越猛,已经窜的很近了,慕容清清咳的厉害,喉咙好难受。 “那放下沐霁月,救桐哥哥,他才是天佑的未来,你要是个忠君爱国的人,就选择救他。” 好大的一个帽子,但是,从小跟沐霁月混的人,没有那么浓的情怀。 他努力撑着局面,是看在舅舅和外祖母的份上。 “对我来说,没人比霁月的生命更重要。” 包括他自己的性命! 慕容清清嫉妒又愤恨,“不忠不义,不仁不孝,老天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吴桐挣扎着站起来,内力有所恢复。 霁月淡淡的看着他,“想活就自己往外冲,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去,更不要指望别的。” 至于慕容清清,她根本没多看一眼。 吴桐的身体一震,深吸了一口气,挣扎着走了过来。 慕容清清的武功差远了,没有那么快恢复,连滚带爬的扑过来。 “沐霁月,你就这么自私,不管我们了?” 霁月无暇看她,看到一根着火的梁木朝南宫寒熙的后脑砸了下来,大惊失色,“小心。” 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她一掌拍过去,梁木歪到一边,堪堪避过了。 南宫寒熙倒抽一口冷气,感激的看着她,“霁月。” 霁月猛的跳下来,拉着他的手往外冲,“快走。” 她不是弱者,不需要别人救。 南宫寒熙紧紧拉着她,不敢放松,罢了,要死就一起死,反正他不会先离开。 两人在往前冲,吴桐跟在后面,慕容清清一把拽住他的衣角,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泫然欲泣,全是对生的渴望。 吴桐心里一软,弯腰将她拉起来,但是,他的体力明显不足,走了几步,就浑身冒汗。 而慕容清清更弱了,双脚无力,大口大口的喘气。 吴桐急出一身热汗,这样不行啊。“霁月,救救她。” 沐霁月抿了抿嘴唇,以他这体力,保住自己就不错了。 她回头将他一把拽过来,“你和她之间只能救一个,我不是神。” 吴桐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慕容清清。 慕容清清的脸色惨白,紧紧抓住他不放,生怕被丢下般,“桐哥哥,我不想死。” 吴桐心乱如麻,可他没有这个本事啊。 “南宫公子,你救救她吧,毕竟是一条性命……” 南宫寒熙一口拒绝,“我要开路。” 自己都救不了,还想救别人,霁月这个兄弟没有自知之明。 说白了,不自量力。 慕容清清吓死了,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桐哥哥。” 忽然,空中有降落伞徐徐往下降,“主子,主子。” 是暗卫阿方的声音,南宫寒熙精神一震,“在这里。” 太好了,霁月发明出来的神器终于派上用场了。 阿方在他面前降落,连忙扯下身上的降落伞,往他面前一送,“您和公主快出去。” 降落伞只能承受两个人的体重! 南宫寒熙精神一震,“霁月,我现在就送你出去。” “我来垫后,你当先锋。”沐霁月说完这话,拎起南宫寒熙的衣服,脚尖一点,如大鸟般凌空而起。 她的轻功太好了,飞到空中,她轻声喝道,“快。” 南宫寒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 他深吸了一口气,借助霁月的身体当缓冲,飞了出去,飞出了火海。 而霁月在空中停留太久,一口气接不上,不得不掉了回去。 很快,外面传来南宫寒熙的声音,“平安,霁月,你快出来。” 霁月回头看了吴桐一眼,照着刚才的过程,将吴桐送了出去。 吴桐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被直接送出了险地,那边自有南宫寒熙接应,安全着落。 慕容清清眼泪汪汪的,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沐小姐,求你了。” 她的轻功不好,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霁月犹豫了一下,将她拖到阿方面前,“阿方,将你未婚妻救出去。” 慕容清清梨花带雨的看着阿方,恨不得给他跪下了。 阿方眉头紧皱,“公主您怎么办?” 她才是最重要的! 主子不能没有她,天佑也不能没有她! 霁月嫣然一笑,“我的轻功很好,只要有一点借力就行了。” 阿方眼晴一亮,明白了她的意思,粗鲁的将慕容清清拉到面前,开始折腾装备。 慕容清清软软的撒娇,“你抓的我好痛,不能温柔点吗?” 这种危险时刻,阿方哪有心情跟她打情骂俏,不耐烦的喝道,“那你就留在这里吧。” 慕容清清吓坏了,“不要,我错了,求你救我。” 阿方抿了抿嘴,飞快的将降落伞绑在身上,按动按钮,腾空而起。 等升到半空,霁月深吸一口气,飞身而起,在降落伞上一点,如一颗流星般飞向外面。 南宫寒熙提心吊胆的等了半天,手心全是冷汗,等候的时间太漫长了,一颗心七上八下。 终于,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连忙飞窜而起,将霁月接住,徐徐落地。 抱着香软的身体,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太好了,她还好好的,就在他怀里! 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活了! 霁月感觉到了他的颤抖,心里的寒冰渐渐融化,轻轻回抱住他。 “轰隆隆。”一声巨响传来。 众人回头看,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整座山神庙都塌了。 差一点点,就葬身在火海。 “清清呢?怎么没看到她?”吴桐的声音猛的响起。 第一千八十八章 活该你没人爱 第一千八十八章活该你没人爱 他神情紧张,四处张望,关心之切溢于言表。 最后,视线落在霁月身上,好像无声的责怪她,没有将慕容清清安全的带出来。 霁月懒的理他,也没有多看他一眼,直接无视掉。 她对慕容清清没有责任! 南宫寒熙微微蹙眉,有些不痛快,“阿方出来了吗?阿方。” 一道微弱的声音轻轻响起,“主子,我在这里。” 不远处,两个身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极为不显眼。 南宫寒熙冲上前,帮着把降落伞卸下来。 阿方翻了个身,露出身下的慕容清清,她已经陷入昏迷,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划破了,血流不止。 吴桐替她把了把脉,还活着,赶紧帮着她处理额头的伤口。 霁月帮阿方看了看脉博,“受了点轻伤,我开几张方子调理一下就好。” 阿方很是感激,“谢谢公主。” 公主对自己人没话说,跟主子一样的护短。 霁月挥了挥小手,看向别处,吴桐不禁急了,“霁月,帮清清诊诊脉。” 他对自己没有信心,霁月才是医术高明的人。 霁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凉凉的。 吴桐莫名的心虚,但是,霁月还是帮慕容清清诊了脉,“震晕了而已,幸亏她未婚夫将她保护的很好。” 吴桐嘴角抽了抽,脸都伤成这样,算是很好? 不过,看着霁月清冷的面容,他不敢说什么了。 多说多错,在霁月面前,总觉得说错话。 霁月一脸的嫌弃,“人家是未婚夫妻,保管比你细心周到。” 这是嘲讽他多管闲事?吴桐心里很不是滋味,主动转开话题,“这是谁干的?太缺德了。” “还能是谁?明月教呗。”南宫寒熙脸色铁青,绝对不能忍,“传我的命令,将明月教一网打尽,只需留教主宋明月一条小命,至于残了瞎了,都可以。” “是。”阿方应了一声。 南宫寒熙的行动力很强,不一会儿,就弄来几辆马车,载着他们去了最近的小镇。 霁月累的够呛,下马车时双脚发软。 南宫寒熙和吴桐一左一右的上前扶她,吴桐看着面色憔悴的霁月,心里一动。 “霁月,谢谢你。” 谢谢她救了他,再不爽,再看不惯他,也没有放任不管。 口硬心软啊。 霁月神色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希望这话是发自你内心,而不是应付。” 吴桐郁闷的不行,在她眼里,他的形象就这么糟糕吗? 他忍不住叫屈,“我没有那么坏,霁月,虽然我们的三观不合,想法不一样,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 霁月不为所动,踩着轻飘飘的脚步走入店里,“希望吧。” “霁月……”吴桐呆呆的看着她的身影,内心很是伤感。 南宫寒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行了,她很累了,让她休息。” 吴桐想追去解释的,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对我有误会。” 南宫寒熙不耐烦的嘲讽道,“是你对她有误会吧,你不停的要求她,却从来没为她做过什么。” 吴桐愣住了,“我……我不知道该为她做什么,她什么都有,又那么厉害。” 她什么都会,气势太强大,太有本事,他在她面前总有一种自卑。 南宫寒熙很想吐槽,厉害也是错?这什么想法啊? “再厉害,也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吴桐神情怔怔的,心情乱糟糟的。 他真的错了吗? 他一直以为是霁月太高傲阻止了两人的关系。 难道不是? 南宫寒熙要不是为了霁月,根本懒的跟他多说话,“疼她爱她,不是嘴上说说的,而是在细节里,最起码我没看到你关心她。” 吴桐急了,“我有,我很担心……” 南宫寒熙冷冷的指出,“但你在关键时刻,只顾着救慕容清清。” 吴桐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清清没有霁月有本事。” 照顾弱者是一种本能,照顾清清是一种习惯! “呵呵。”南宫寒熙冷笑一声,“活该你没人爱。” “……”吴桐心塞的不行,太扎心了。 霁月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几个丫环都赶来跟她会合了。 一群人簇拥着她下楼吃早餐,吴桐早就等着下面,看到她眼晴一亮。 “霁月,这是我刚从外面搜罗来的吃食,你尝尝。” 他捧着一堆香气腾腾的吃食,满容笑容,很是热情。 霁月有些意外,挑了挑眉,“谢谢。” 虽然她的态度冷淡,但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 吴桐暗暗松了一口气,“你要是喜欢,以后再给你买。” 他努力想修复关系,但不知从何入手。 只好学着南宫寒熙讨好霁月的样子,一点点来。 霁月坐了下来,吴桐犹豫不决,不知所措。 南宫寒熙快步走过来,很自然的坐在霁月身边,“一起坐下来吃吧。” 吴桐小心翼翼的看着霁月,“可以吗?” 霁月嘴角抽了抽,整的她像是恶霸似的。 她微微颌首,神色淡然。、 吴桐极力讨好霁月,有些用力过度,霁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阻止。 南宫寒熙在中间插科打诨,才将气氛炒热起来。 但十几年的感情生疏,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热乎的。 吴桐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天佑?” 霁月喝着白粥,慢条斯理的问道,“你有什么建议?” 吴桐看了她一眼,“你身份特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还是早点回去吧。” 毕竟这不是她的国家,她又是身份贵重的公主,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她。 昨晚的惊吓他心有余悸,生怕再闹出什么事。 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会造成两国失和吧。 霁月也在考虑回去了,在外面再自由,也没有在自己的地盘舒服。 她的那些生意离的太久,也不好。 “你有什么打算?” 她此生最大的目的就是找到他。 不管如何,她都希望他平安无事。 吴桐的内心很矛盾,“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他是被慕容清清说动了,人生在世,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是人生一大快事,也是每一个大丈夫的梦想。 但是,他想想要夺位,就胆战心惊。 他什么都不懂! 第一千八十九章 得罪不起的人 第一千八十九章得罪不起的人 霁月直言不讳,“你的性子太过优柔寡断,太过轻易别人,不适合尔虞我诈的生活。” 吴桐愣了一下,神情不怎么好看,“你是说,不希望我掺和进去?” 他有那么糟糕吗? 霁月微微摇头,没有经历过的,永远不知道后宫有多黑暗,朝堂有多复杂。 “如果想参与进去,你手里要有牌,一要有权,二要有军队,你有吗?” 她间接的表明,她是不会帮他的! 吴桐不傻,心里很失望,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霁月很直白的说道,“一无所有的你,拿什么跟人斗?我敢保证,你一踏进局,就是个必死的结局,母后当年拼死将你送出去,要的是你好好活着。” 吴桐轻轻一声叹气,她说的好有道理,但内心总有一丝不甘。 他是皇子啊,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霁月在心里无声的叹息,皇室中人对权势的热爱刻在基因里,哪怕流落在外面的吴桐也是。 “除非宗室都死绝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南宫寒熙开了金口,“就算死绝了,压不住手下的话,照样会被臣子推翻,改朝换代。” 关键是那个上位的人,有没有那个本事。 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那个瓷器活! “那……”吴桐挣扎了半响,索性一次性的问清楚,“你们为什么不肯帮我?我可以全听你们的。” 霁月微怔,他这是野心?还是执念? “你是说,为了登上皇位,你可以当傀儡?” 这话太直接了,吴桐满面通红,有些难堪,“你懂的多,可以慢慢教我。” 霁月很无语,又不是他父亲,没有这个义务,她不止一次拒绝了,他怎么还不死心? 就因为她愿意坐下来跟他一起吃顿早饭? 还是因为她昨晚随手救了他,让他看到了希望? 她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我有什么好处?” 吴桐惊呆了,“我们是亲兄妹。” 她是没亲情?还是故意气她? 她太复杂了,他始终弄不懂她。 霁月云淡风轻的笑道,“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吴桐,我说句实话吧,我不愿意扶你上位,是你这个人脑子不好,心性不稳,我不想落到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那一天。” 说白了,她看不上他。 吴桐急着为自己争辩,“我不是那种人。” 霁月微微摇头,每一代开国皇帝立国后大杀功臣,一开始时也没有想过会起杀心啊。 “我在你身上看不到成为圣君的潜质,所以,你不值得我投资。” 她说的如此冰冷,一点都不介意对方是怎么想的。 吴桐没想到她如此绝情,“你这么说,就不怕我生气吗?” 霁月奇怪的反问,“我会在乎吗?” 一点吃食就想收买她?太天真了,少年! 吴桐想了想,自嘲道,“也是,你有本事,你在乎谁呢?” 这阴阳怪气的话,霁月不爱听,“你比我买吃食,我很感激,但若是为了讨好我,想让我帮你的话,你恐怕要失望了。” 她扬了扬下巴,“半秋,把银子给吴公子。” 半秋立马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吴公子,谢谢你帮我家小姐准备吃食。” 这桌上的东西顶多值上十两。 吴桐快被她气死了,“你这是故意恶心我,我没有那么不要脸,其实你不必想的那么悲观,你有本事有能力,再怎么着也不会有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一天。”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可她不乐意啊。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吴桐精神一震,“你说,你要我做什么。” 霁月托着下巴,慢吞吞的喝着汤,“还是那个条件。” 吴桐愣了半响,脸色变了几变,“杀掉我师父和清泉山庄的人?你为什么对我师父有那么深的怨气?他对我有养育教导之恩,我是不会伤他一根头发的。” 霁月早知这样,也只是拿话堵他。“那就没戏了。” 一道威严的声音猛的响起,“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非要我死?” 是南宫义,他风尘仆仆,满面尘霜,脸色很不好看。 他刚被沐霁月坑掉好几家钱庄,这不,又被捅了刀子。 吴桐吓了一跳,猛的弹跳起来,“师父。” 南宫义身后跟了好几位江湖人,个个两眼精光,显然是武林中人。 吴桐认出他们的身份,都是武林中有名的高手。 他暗暗担心,“不不,你不要误会,霁月是跟我开玩笑呢,那不是真心话。” 他很怕两方打起来,到时他帮谁? 霁月懒懒的把玩着筷子,“是真心话,我将条件开出来了,就看你怎么解释。” 她连看一眼南宫义都懒,显然对手下败将不感兴趣。 “我明白了,你就是嫌我对桐儿太好了,怕离间了你们的兄妹感情,沐小姐,你想的太多了,对我来说,桐儿有如我的亲生儿子,如果可以,我愿意收你为义女……” “哈哈哈。”南宫寒熙笑喷了,妈呀,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啊。“让堂堂公主当你的义女,你的脸也太大了,哪天你成了皇帝,再来说这种话吧。” 他愿意?妈呀,他算什么东西? 霁月凉凉的瞥了一眼,抽过半秋腰间的长剑,将桌上一放,“一家子没规矩,又野心勃勃的人,想占我的便宜,下辈子吧。” 这是威胁,也是示威,南宫义的脸黑了。 输在她手里的羞辱,至今难忘! 这是他一生的痛,不好意思跟人说,但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这笔账,迟早要讨回来。 “是我的不是,向沐小姐赔个不是,我老忘记你的真实身份,总把你当成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啊。” 长剑在他脸上划了一道血口子,鲜血淋漓,看着很是可怕。 霁月笑的甜蜜,轻拭沾血的长剑,“现在还觉得我是无依无靠的孤女吗?”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慕容义抚着脸颊,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脸色难看极了。 那些跟来的江湖人都傻眼了,什么情况?这女人是谁呀?怎么这么凶残? 盟主为什么不躲闪?为什么任由她伤人? 难道是得罪不起的人? 第一千九十章 一群狂热的江湖人 第一千九十章一群狂热的江湖人 一名慕容义的跟班冲了出来,“太放肆了,这是不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他粗鲁无礼,一身横肉,一看就知是个莽汉。 他横眉竖眼,气势汹汹,仿若要吃人般。 但是,霁月却不慌不乱的反问,“你是哪位啊?我认识你吗?这就是你们江湖中人的素质?你们皇帝陛下见到我,也不敢如此放肆。” 她尊贵的气势,硬是压了对方一头。 莽汉感觉喘不过气来,二话不说,抽剑砍过去,“你好大的口气,先吃我一剑。” 慕容义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但嘴上急急叫道,“程兄弟不可。” 长剑刚挥出去,就被南宫寒熙一掌拍开,长剑飞了出去,莽汉吓了一跳,“啊。” 就一招,被人拍飞了,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晴。 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个贵公子,外表温文尔雅,怎么这么厉害? 慕容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南宫寒熙挑了挑眉,倨傲而又无礼,“这身手也敢出门闹事,丢人现眼。” 他尊贵如神祇,气度不凡,让人生畏。 莽汉深知两者的距离相差太大,没有再出手,“你到底什么人?” 南宫寒熙冷笑一声,“你们跟着慕容义过来,就不问问情况?当心他把你们带进阴沟里。” 当着他的面欺负霁月,当他是死人吗? 莽汉眼睛一瞪,大声鼓吹,“盟主高风亮节,人品贵重……” 霁月嘴角抽了抽,不耐烦的打断道,“一听这话就显得好假,别替他吹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明白着呢。” 慕容义的眉头紧皱,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沐小姐,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 他已经想到好几个方案,让她无法拒绝的方案,就不信打动不了她。 霁月一看到他张嘴,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不就是想合作吗? “又来?你这次又想送我什么好东西?钱庄你已经输给我,难道还有更好的?” 她凉凉的嘲讽道,“反正清泉山庄我是不要的。” 这等于是扯下慕容义的脸皮,往地下踩。 大家议论纷纷,好奇的不行,什么情况? 慕容义迎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在心里将沐霁月骂了几百遍。 但是,他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眼珠一转,“桐儿,你劝劝她吧。” “她不听我的。”吴桐一脸的苦涩,能有什么办法? 他一发声,大家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纷纷激动的表态。 “吴小兄弟,没想到你的身世如此曲折离奇,你师父都告诉我们了,放心,大家都会帮你的。” 知道了他的身世,大家的心思都蠢蠢欲动,想分一杯羹。 江湖险恶,整天打打杀杀也很累的。 如果能当官,或者能封侯,那也是最痛快的。 “是啊,我们都商量好了,一路护送你回国,而且已经有一部分人去找前站了。” “对,有我们护着你,保你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杀进皇城。” 这夸张的话,让吴桐变了脸色,“杀进去?” 跟官府打?能赢吗? 霁月无语望天,一群各自为政的江湖人,哪是官兵的对手? 光是十万禁军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那江湖客愣了一下,不小心吹牛吹大了,赶紧圆回来,“说笑的,我们当然是先礼后兵,如果那个狗皇帝愿意将皇位让给你,一切好商量,否则就弄死他。” 他说的好轻松,好像皇宫是他家,随便就能杀进去。 南宫寒熙深感可笑,江湖和官场完全是不同的世界,打打杀杀是最没用的。 吴桐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不,万万不可。” 他没想过要死人! 江湖客们纷纷表忠心,“吴公子,你什么都不要管,就等着登基为皇吧。” 吴桐整个人都傻眼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还没有想好……” 大家是不是太积极了?都代他作主了! 有好处的事,谁都不想被拉下。 江湖客们热情如火,群情激动,“吴公子,一切都包在我们身上,你不用担心,身后有无数人帮您呢。” “对对,大家都愿意帮你。” 吴桐的脑袋都大了,大家肯帮他,他当然高兴。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莫名的不安。 他忍不住看向那个清丽的少女,“霁月,这可怎么办?” 再不认同她的行为,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强者。 她的智慧和才能远在他之上。 慕容义眼中闪过一丝阴沉,没想到吴桐这么信任沐霁月。 这可不利于他的全盘计划! 他使了个眼色,莽汉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大声问道,“吴公子,你为什么要问一个娘们?就算武功高点,也只是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 南宫寒熙烦死他了,右手挥出去,“啪啪。”两巴掌瞬间响彻全场。 那莽汉的脸迅速肿了,又气又恼,握着长剑却不敢冲上去。 实力相差太大,不敢轻易出手。 “啊,干吗打我?” 南宫寒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口出不逊,拖出去打二十棍。” “是。”暗卫闪了出来,像拎小鸡般将人拎到一边,噼里啪啦开打。 莽汉纵有一身武功,但在暗卫面前,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被打的皮开肉绽,大声怒骂。 众人傻掉了,一言不合就开打,好凶残。 慕容义没有跳出来阻止,而深深的看着南宫寒熙,一脸的怀疑,“你又是什么人?” 南宫寒熙气定神闲的站着,尊贵的风度让人眼前一亮。 一名暗卫大声喝道,“这是永宁王府世子,兼天下兵马大元帅,还不行礼?” 众人吓了一大跳,带兵之人?怪不得身上的威势这么重。 大家纷纷行礼问好,极为客气,谁也不想得罪这种拥兵自重的人物。 慕容义也是震惊的不行,王府世子他是知道的,但是…… 吴桐同样的震惊,“……天下兵马大元帅?南宫公子,你手里有兵权?” 他又惊又喜,好像更有希望了。 他不是多复杂的人,南宫寒熙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直接了当的说道,“是,不过,没有霁月发话,我是不会帮你的。” 第一千九十一章 想退婚门都没有 第一千九十一章想退婚门都没有 “霁月。”吴桐呆住了。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沐霁月,到底是什么人? 长的很漂亮,气质也很高贵,难道是因为美色?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大家脑补的厉害,各种版本都有。 但霁月一点都不关心,笑吟吟的说道,“你杀了慕容义,我会考虑一下的。” 吴桐头皮一阵发麻,她这任性不讲理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冷宫长大的孩子,都这样吗? 慕容义脸色微变,“沐霁月,我虽然死不足惜,但绝不能让桐儿背上不忠不仁的名声。” 说的大义凛然,可惜霁月都没有多看他一眼,直接无视掉。 慕容义老脸通红,尴尬不已。 有人看不下去了,“她到底是什么人?” 没人理他,南宫寒熙拉起霁月的小手,“霁月,这些江湖中人不知礼数,我们走吧,免得他们冲撞了你。” “好,我们走。”霁月最不耐烦跟这些人打交道。 刚走了几步,一道凄厉的尖叫声猛的响起。 “不许走,沐霁月,你要给我一个交待。” 霁月扭头一看,是慕容清清,她额头受伤了,白纱布绑着头,看着很惨。 但是,关她什么事? “给你交待?我是不是听错了?” 慕容义也吓了一跳,关心的拉着女儿,“清清,你的脸怎么了?” 慕容清清一看到这些多熟悉的人,如看到了靠山般,底气一壮,“父亲,您终于来了,呜呜,我快被人欺负死了。” 她眼泪汪汪的,哭的很伤心。 慕容义微微蹙眉,耐着性劝道,“别哭,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伤成这样?” 慕容清清恶狠狠的瞪着沐霁月,“全怪她,是她害了我。” 慕容义脸色大变,义正言辞的大声怒斥,“什么?沐小姐,你这也太过分了,小女就算得罪了你,你也不该恶毒的毁了她的脸……” 他都不求证,二话不说就将罪名甩给了沐霁月。 霁月冷眼旁观,深感可笑,“吴桐,你看清楚了,这就是我不帮你的原因。” 吴桐秒懂,心情非常的复杂。 师父和师妹让他感觉越来越陌生,是从来没看清? 慕容义的指责没有得到对方的响应,像唱独脚戏似的,很是无趣,“桐儿,这是怎么回事?” 吴桐深吸了一口气,“清清的伤不是霁月弄的,她能活着,还是要托霁月的福。” 如果不是霁月发话,就不可能逃离火场。 但是,清清不但不感恩,还倒打一耙。 慕容清清气呼呼的大叫,“她根本没救我!” 她真的是这么认为! 怪沐霁月没有第一时间救她! 霁月冷冷的嘲讽道,“那谁救了你?” “是……”慕容清清愣了一下,“反正不是你。” 南宫寒熙越发鄙夷她,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阿方,把你的未婚妻带到一边,好好的管教一番,让她懂点规矩,以后对待主子,要懂得谦卑。” “是。”阿方毕恭毕敬,脸色有些不好看。 虽然不喜欢慕容清清,但作为他的未婚妻,这么行事太下作了,丢他的脸。 慕容清清立马翻脸不认人,“什么未婚夫?我要解除婚约,要不是他,我就不会受伤。” 什么救命之恩,她可不认! 她有了靠山,还怕什么? 有了更好的选择,当然要反悔了! 她现在特别后悔,当初就不该为了给南宫寒熙添堵,而草草做出决定。 本来还想嫁给侍卫后,想办法跟南宫寒熙偷情呢。 南宫寒熙不知道她的想法,要是知道,肯定一巴掌拍死她。 “你确定要解除婚约?” 慕容清清梗着脖子,做出无辜状,“是,我宁愿死也不要嫁给他。” 南宫寒熙对她没有什么耐性,“行,那就去死吧。” 他一掌挥出去,直接用了五成的真力,这是要致她于死地的节奏。 慕容清清吓懵了,脑袋一片空白,她要死了? 关键时刻,慕容义跳出来接下这一掌,掌风的冲击,让他后退了好几步,胸口气血翻腾,血含在嘴里,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其他江湖人纷纷出手,围攻南宫寒熙。“住手,不要乱来,你们怎么能强逼慕容大小姐嫁给一个无名小卒?” 一群暗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扑了上去,两方战成一团。 南宫寒熙顺利的退出战局,施施然的站在一边,凉凉的嘲讽道,“有婚书为证,也是她主动爬的床,没人逼她。”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变了,爬床? 一名爱慕慕容清清的年轻剑客勃然大怒,“不可能,这是诬陷,别以为这样就能威逼她下嫁。” 他是岷山派的掌门弟子,石涛。 阿方冷笑一声,“下嫁?凭她?她是跪着求嫁,哭着喊着要嫁给我,我是看她可怜才不得不答应娶她,就凭这种烂货,我还嫌丢脸呢。” 慕容清清满面通红,大声哭叫,“胡说,我没有,是你们仗着武力威胁我,我才不得不签字的,父亲,您一定要为我作主。” 说的好像真的般,泪流满面,特别可怜无助。 吴桐怔怔的看着她,一颗心渐渐往下沉。 慕容义大声怒喝,“我的女儿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负。” 哎,他是绝不会将独生女儿嫁给一个小小的侍卫。 能借机甩掉这门婚事,求之不得。 南宫寒熙看向霁月,神情淡淡的,“宫庭是怎么对付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 霁月托着下巴看热闹,“赐毒酒,或者赐三尺白绫。” 南宫寒熙转过去,满眼寒霜,“行,就这么办,慕容清清,你自己选一条吧。” 她想订婚就订,想解就解?开什么玩笑,把他们王府当什么了? 几名暗卫扑向了南宫清清,南宫清清一声尖叫,迅速躲到吴桐身后,“你们这是仗势欺人,父亲,救我。” 慕容义被暗卫缠着抽不开身,大声叫道,“不要怕,有父亲在。” 南宫寒熙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团混乱,神情淡漠如雪,“阿方,你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他们王府可不是好欺负的,若慕容清清今日得了手,谁还会把王府当一回事? 为了王府的尊严,也不能让她得逞了! 阿方没有意见,“全凭主子吩咐。” 第一千九十二章 霸气V5 第一千九十二章霸气v5 吴桐不禁急了,“南宫公子,有话好好说,我师妹……既然不愿意,那就……成全她吧……别扭的瓜不甜。” 南宫寒熙面色阴冷的可怕,“不行,我们王府的尊严不容人挑战,动手,” 石涛见势不妙,大声叫道,“大家一起上,不能让他国的人欺负我们。” 为了讨美人欢心,他也是蛮拼的。 这一声激起了好多人的热血,两眼精光,蓄势待发。 南宫寒熙面罩寒霜,“你们要考虑清楚,一旦动了手,就别想全身而退,我是个小气又记仇的人。”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何必啰嗦,把弓箭手召来,把这些人全都干掉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她才是最凶残的人。 说出这么杀气腾腾的话,还笑的这么灿烂,真是可怕。 南宫寒熙眼神微亮,大手一挥,一排弓箭手出现了,将江湖中人围在中间。 情势一下子逆转,刚才还叫嚣的厉害的人,落了下风,脸色都很难看。 吴桐焦急万分,“霁月,不要,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 他哪有什么面子?霁月不耐烦的朝天翻了个白眼,“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要么无条件的站在我这边,要么成为我的敌人。” 吴桐愣了一下,“你一定要这样吗?” 霁月微微蹙眉,对他的性子极为不喜,“是,我特别讨厌你的摇摆不定,两边都想当好人。” 吴桐呆呆地看着她,心乱如麻,她真的会下手吗? 他不敢轻易试探! 慕容义眼神闪了闪,“桐儿,你们是亲兄妹,她不会那么心狠手辣的。” 吴桐精神一震,“霁月,我并不想当你的敌人,但我不会让你伤害武林同道。” “动手吧。”霁月面无表情的做了个手势。 万箭齐飞,江湖中人乱成一团,纷纷抽出武器阻挡。 大家气的破口大骂,果然是最毒女人心。 吴桐的胳膊中了一箭,气的满面通红。 “沐霁月,你就不怕被武林中人围攻吗?” 霁月才不在乎呢,她有的是人手,天佑的武林势力大半已经落入她手里。 “为了维护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枉送性命,我会让全天下都知道你们的蠢行,不知道谁还会来为你们报仇呢?” “你……”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妈蛋,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就为了一个慕容清清,不值得他们送死! 石涛眼见自己的师父中了一箭,心急如焚。 “先不要打了,有话好好说。” 妈呀,他算是开了眼界,说打就打的女人得罪不起。 大家也慌了手脚,武功再高,但在弓箭手面前,也坚持不了多久。 “是啊,沐小姐,如果你说的属实,大家都不会助纣为虐的。” 霁月小手一挥,弓箭手齐刷刷的收手,听候号令,雷厉风行,一看就知是训练以久的。 大家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石涛迫不及待的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慕容清清水性杨花?有什么证据?” 事关自己的女神,他比谁都想知道真相。 霁月挑了挑眉,弯眼微弯,闪烁着灼人的光芒,“证据?” 慕容清清很害怕,但是,事关自己的名声,也事关将来的前程,她绝不能退后。 她强作镇定,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可以问桐哥哥,他是最清楚的。” 吴桐身份不一般,大家都相信他的话,都看了过来。 慕容义的眉头一皱,大声问道,“桐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吴桐看了看慕容清清,又看了看霁月,左右为难。 慕容清清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无声的哀求。 慕容义的脸色黑沉,“清清有没有做辱没家门的事?要是有,我立马杀了她。” 不愧是老奸巨滑的老江湖,一出手就捏住了要害,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 吴桐吓了一跳,连连摇头,“不不,没有。” 师妹再不好,但罪不至死。 就算没有了男女之情,还有青梅竹马之谊。 慕容清清暗暗松了一口气,立马抖了起来,“听到了吗?这就是真相,不容任何人诋毁,沐小姐,你对我恶意太深,是想逼死我啊,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大家都相信了吴桐的话,对沐霁月的人品表示怀疑。 阿方猛的开口,“清清姑娘,你右腿内侧有梅花胎记,摸那里你特别有感觉,兴奋的把我后背都抓破了。” 这话太暧昧,太直白了,所有人都听呆了。 慕容清清懵了,但很快反应过来,“我没有,这是编瞎话,他是沐小姐的手下,沐小姐,你非要逼死不可我吗?” “啊。”一个刀风过去,慕容清清的衣服从中间断开,好巧不巧露出白嫩的大腿,大腿内侧的一个梅花胎记映入大家的眼帘。 霁月出手太快,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妈呀,好简单粗暴,霸气十足。 所有人都愣住了,还真的有! 证据确凿,无可狡辩! 就连最狂热的仰慕者石涛,也不能闭着眼晴说瞎话。 一颗心都冷了,心中的女神成了神女? 太残酷了! “果然有。”霁月随手将刀递给手下,嘴角微勾,划起一道嘲讽的弧度。 慕容清清面如死灰,浑身发抖。 “啪啪。”慕容清清捂着滚烫的脸颊,痛苦的看着父亲。 为什么打她?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吩咐的!“父亲。” 慕容义是什么人,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侠,以君子端方著称。 他怎么能有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儿呢? “你这不知廉耻的孽女,不要叫我父亲,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趁大家不备时,他冲女儿使了个眼色,慕容清清很快反应过来,涕泪雨下,“父亲,我也不想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既然赖不掉,那只好甩锅了,将损失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她一边哭诉,一边看着霁月,一脸的惊惧交加。 大家都看懂了她的意思,但是,能如愿吗? 霁月向来简单粗暴,直接开撕。 “做错事情就说自己被陷害的,怎么?又想说我干的?像你这种小人物,真心不配我动用一点心思在你身上。” 她不介意让大家看看,何为以权势压人! 第一千九十三章 即日成亲 第一千九十三章即日成亲 她霸气又高傲无比,目中无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凛然的威势,让人不敢犯。 众人怔怔的看着她,不约而同的浮起一个念头,这绝对不是普通人。 尊贵如斯,一定是个贵人。 有人忍不住问道,“你到底什么人?” 南宫寒熙淡淡的开口,“比我还尊贵的公主殿下。” “什么?”众人傻眼了,公主?天佑的公主? 怪不得这么贵气,真正的天之骄女! 这份气势,这份威仪,当得起公主之尊。 霁月的视线淡淡扫过众人,不怒自威。 “我向来嫉恶如仇,见不得虚伪矫情,做都做了,为何不敢承认?你想攀龙附凤,人之常情,但不能一山看着一山高。” 这话如两巴掌,打的慕容清清脸都肿了。 这是骂她跟了一个男人不满足,看到更好的想换。 这关系到人品,也关系到一个人的素养和操守。 身为一个女人,更是跟清白有关。 石涛的心越来越凉,却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想问个清楚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霁月嘴角挂着一丝鄙视的弧度,漫不经心的说道,“哦,一开始觉得王府的侍卫也可以,后来发现青梅竹马的师兄是皇子,这心啊,立马变了。” 大家下意识的看向慕容清清,这个江湖中有名的美人。 一向是以冰清玉洁,骄傲而又矜持出名,被无数男人追逐,却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昔日的矜持成了装模作样,骄傲成了待价而沽。 冰清玉洁的外表下,是放荡的水性。 慕容清清受不了大家异样的眼神,大声尖叫,“胡说,我没有!” 习惯了大家用爱慕的眼神看她,她受不了世人的鄙视和不屑。 这不是她想要的! 霁月冷冷一笑,像看着一个大笑话。 南宫寒熙挑了挑眉,意气奋飞,“慕容义,你是她的父亲,这事打算怎么了?” 慕容义再有心计,这会儿也卡住了,“不知南宫公子有何想法?” 他倒是想将女儿嫁给吴桐,将来也好成为国丈。 但现在不可能了,除非将在场的人都杀光。 南宫寒熙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给他们完婚。” 他对慕容家很不满意,必要的时候,不介意血洗清泉山庄。 他身上的杀气,让慕容义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口,心跳如雷。 他相信,只要一句话说错,等待他的将是杀身之祸。 他第一次尝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 权势是好东西! 见父亲不吭声,慕容清清不禁急了,“不,我不要,我死都不想嫁给他。” 霁月凉凉的吐槽,“那你想嫁给谁?嫁给吴桐?” 吴桐的眉头一皱,头痛的厉害。 慕容清清咬破嘴唇,很不要脸的说道,“桐哥哥跟我是两情相悦……”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很怪异。 霁月被恶心到了,蹭的拿出一把弓箭,对准慕容清清,“贱人就是矫情,你再多说一个字恶心我,我立马让你死在这里。” “你……”慕容清清被吓到了,这是个疯子! 她真的会言出计行! 她下意识的看向吴桐,眼泪汪汪的。“桐哥哥,帮帮我。” 吴桐犹豫了下,欲言又止,看向霁月的目光充满了恳求。 霁月冷冷的喝道,“吴桐,你若敢再跟我对着干,我就将你废了,别说当皇帝了,当个正常的男人都不行,反正你喜欢戴绿帽子,当一辈子龟公吧。” “……”吴桐被吓到了,好凶。 其他江湖人被雷到了,妈呀,公主凶猛,遇到这样的猛人赶紧避开,否则死了也白死。 南宫寒熙却嘴角含笑,满眼的笑意,他就喜欢这样的她,元气满满,精神百倍。 见吴桐被吓住了,南宫清清又羞又气,“你不过是个公主,居然敢威胁将来继位的皇子?你不怕被事后清算吗?” 霁月笑了,笑的那么开心。 “天佑是我的地盘,我想让谁称帝,或者想让皇帝下野,也不是特别难的事,跟我作对,你自己惦量一下吧。” 慕容清清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笑死人了,这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 好狂妄的女子,她身边的人怎么受得了她? 一道微冷的声音猛的响起,“不是笑话。” 是南宫寒熙,他的神情很复杂,无法用言语形容。 慕容清清的笑声顿住,心口一跳,“什么?” 南宫寒熙淡淡的道,“新皇不小心中了毒,暂时处理不了朝政。” 慕容清清一头雾水中,“呃?那又如何,总能解的……我哪里说错了?” 南宫寒熙微微摇头,一个愚蠢的女人,这都听不懂,还敢觊觎皇后之位? 武功再高在后宫是没用的,后宫的暗卫不是摆设。 阿方冷不防插了一句,“这毒只有公主殿下能解。” 这话一出,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 是不是表示,这毒是她下的? 还有她不敢干的事吗? 罢了,遇到这种人,还是乖乖听话吧。 人家连皇帝都敢干掉,还会在乎几个江湖人? 但慕容清清一脸的茫然,“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她或许不是不懂,而是不敢懂。 慕容义闭了闭眼,掩去复杂的神色,“那就听南宫公子的。” “父亲。”慕容清清猛的抬头,错愕不已。 南宫寒熙一声令下,短短一个时辰内,就布置出一个喜堂,新人的吉服都有了。 霁月坐在喜堂里,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似乎对古代的婚礼很感兴趣。 南宫寒熙坐在她身边,陪她说话,忽然话风一转,“霁月,等我们回去后,也成亲吧,我要风风光光的迎娶你。” 置身在喜庆的场合,他忽然好想成亲。 他想给她一个盛大而又隆重的婚礼,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 霁月把玩着一个佛手,直接拒绝,“不好。” “为什么?”南宫寒熙郁闷的不行,还是不行! 霁月凉凉的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们之间可没有婚约。” 婚约?南宫寒熙想起了紫衣侯,心好塞,“不许你想那个男人。” 第一千九十四章 震慑群雄 第一千九十四章震慑群雄 霁月睁着一双明媚的大眼,“哪个男人?” 无辜的表情,让南宫寒熙很想吐血。 “霁月,你就会欺负我。” 霁月无所谓的笑了笑,“那我去欺负那个男人。” 南宫寒熙的头皮发麻,苦笑一声,“不要,算了,还是欺负我吧。” 他接过新鲜出炉的点心,取了一个递到她嘴边,“来,张嘴。” 香气很是诱人,霁月张开嘴慢慢吃起来,吃完后,忍不住嘟囔。“我迟早会变成胖子的。” 不停的喂投,天天七八顿的喂,真的会胖,她感觉自己的脸圆了点。 南宫寒熙也拿着点心吃,每次喂她吃东西,都好有成就感,“再胖我也喜欢。” 霁月撇了撇小嘴,“可我不喜欢,你要是变成胖子,我不会多看你一眼。” 南宫寒熙的身体僵住了,瞪着吃了一半的点心,“……霁月,你好坏。” 霁月忍俊不禁,“嘻嘻,吴桐,你过来。” 吴桐坐在另一边,大家都围着他,似乎在安慰他,但他的神情僵硬,很是别扭。 听到叫声,他迫不及待的过来,“怎么了?” 那些江湖人都不敢过来,对霁月和南宫寒熙深深的敬畏。 霁月扬了扬下巴,“这点心我吃不了了,给你吃吧。” 这是什么话?吴桐心好塞,专业坑他一百年吗? “……你吃不了,才给我吃?” 就算是事实,也不用直接说出来吧? 好歹婉转些! 霁月一脸的无所谓,“不想吃?那给别人吧。” 吴桐托着盘子,郁闷的不行,“她一直这样爱欺负人吗?” 南宫寒熙扔了个白眼过去,“她若是不欺负你,你才要哭了。” 吴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轻轻一声叹息,都是得罪不起的主。 忽然一声惊呼响起,“不好了。” 一个青衣丫环冲了进来,一脸的惊惶不安。 吴桐的眉头一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发生了什么事?” 丫环紧张的大叫,“慕容大小姐不肯换嫁衣,说要自杀,吴公子,您去看看她吧。” 吴桐愣了一下,刚想过去看看,就听到霁月凉凉的声音响起,“又要自杀?这是第几回了?” 南宫寒熙不屑的笑了笑,“第四回了吧?吴桐,你要是去,我们会看不起你一辈子的。” 谁都知道这是要挟,真想死,还需要劝吗? 吴桐很是尴尬,在他们的眼里,他已经是个没用的笨蛋吧。 “谁说我会去?师父在哪里?让他去吧。” 他不想掺和进去了,反正也解决不了问题。 青衣丫环狠狠瞪了霁月一眼,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想害慕容大小姐。 “吴公子,您还是去看看吧,慕容大小姐真的挺可怜的……” 一看就是个被收买的货色,南宫寒熙看在眼里,勃然大怒,居然敢瞪他的霁月? “我觉得你更可怜。” 丫环呆了呆,有些茫然,“什么?” 南宫寒熙大手一挥,“拉出去发卖掉。” 丫环如被惊雷劈中,小脸惨白。 一名侍卫上前,像老鹰抓小鸡般,将人拖出去。 丫环吓坏了,浑身发抖,“不不,吴公子,救我。” “南宫公子,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何必为难她?都活的不容易……”吴桐的心肠很软,帮着求情,但是,只得到了南宫寒熙的冷眼,“怎么了?” 南宫寒熙面色冰冷,“如果在宫庭,谁敢这么说话直接杖毙。” 说话之际,侍卫将哭喊的丫环拖了出去,哭声越来越远,再也听不到。 室内的人神情僵硬,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 吴桐好几次想张嘴,但都被南宫寒熙瞪了回去。 霁月看在眼里,微微摇头,“吴桐,你想要进宫,那就先硬起心肠吧,哪怕血流长河,哪怕熟悉的人死在你脚下,也要目不斜视,做到无动于衷。” 轻轻的话语在室内回响,所有人都坐直了身体,脸色发白。 看似轻飘飘的话语,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让人后背发寒。 吴桐浑身发冷,呆呆的看着霁月。 霁月神色平静,漠然而又无情。 “如果做不到,那只有死路一条。” “说的好像你经常见到那种场面似的……”吴桐实在受不了僵滞的气氛,打趣了几句,但看着霁月微笑的模样,心里一寒,“你……难道见过?” “无数次。”这就是沐霁月的回答。 “……”室内一片寂静,静的出奇。 平时拽不拉叽的江湖人像被人卡住了脖子,齐齐变色。 想要权势,但权势没有那么容易得到! 稍一不慎,就粉身碎骨! 霁月怜悯的微微一笑,没有见识过杀人不见血的手段,永远不知道有多残忍。 “宫庭之争比你想像的还要残酷,一脚踏进去,别想活着出来。” 吴桐面无人色,越想越觉得可怕。 岐山道人见状,忍不住站了出来,“公主殿下,你不要吓唬吴公子。” 他在心里轻轻叹息,吴桐也算是江湖中难得的后起之秀,悟性极高,有胆识。 但是,在两位贵人面前,被比的黯然无光。 南宫公子尊贵又傲气,一介贵公子的作派,又隐隐有将帅的杀气。 而这位公主殿下,霸气又张扬,杀伐决断,灿若明珠,是最耀眼的存在。 相比之下,吴桐就逊色很多,被压制的很厉害,被牵着鼻子走。 同样是皇室子孙,怎么相差这么大? 这位公主要是男儿,他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她! 她身上隐隐有王者风范! 霁月没有搭理他,而是定定的看着吴桐。 “不算那些夭折的皇子皇女,先皇长大成人的共有五个儿子,五个公主,如今还活着几个?” 吴桐的心一紧,莫名的不安,“几个?” 霁月伸出两根手指,嘴角微勾,“两个,现在的皇帝和我。” 吴桐愣住了,脸上血色全失,“公主们也死光了?你明明说只死了皇子!” 霁月冷冷一笑,“没有父母的庇护,没有权势在手,金枝玉叶还不如一介阉奴。” 据她所知,宫中的公主都没有熬下去,有病死的,有意外死的。 但谁知道是不是意外呢? 吴桐失魂落魄,心神大乱,“怎么会这样?” 第一千九十五章 两个新娘子 第一千九十五章两个新娘子 霁月淡淡的嘲讽道,“所以别以为你是皇子,就能呼风唤雨,就能让臣子们伏首称臣,就算贵为帝王,也不能让众臣归心。” 她每一句话都真实的可怕,让人毛骨悚然。 吴桐下意识的说道,“你活的很好!” 霁月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尊贵而又优雅,“是,我是强者,我心狠手辣,挡我路的人一个不留,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你能吗?” “……”吴桐默然了,他不能! 室内又一次陷入到可怕的沉寂中,江湖诸人终于意识到,夺嫡之争远比他们想像的可怕。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新娘子来了,快快,准备。” 爆竹声猛的响起,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身着红色喜服的新娘子被两名喜娘扶了起来,新娘子似乎手脚不便,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的样子。 慕容义走在后面,穿着喜庆的吉服,笑容满面,喜庆洋洋的样子。 霁月嘴角微勾,果然是老狐狸,太沉得住气了。 阿方穿着喜服,站在一边,神情淡然,看不出半点喜气。 司仪早就等候许久,“吉时已到,快行礼吧。” 他看出气氛怪怪的,不敢拖延时间,迫不及待的开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新娘子硬生生的被喜娘压着下拜,似乎在挣扎。 大家都看在眼里,却默契的当作没看到。 人家亲生父亲都没说什么,别人有什么可说的? 吴桐的心情很复杂,曾经最心爱的女子嫁给了别人,有一点酸,有一点涩,但更多的是轻松。 好像甩掉了一个包袱,可以自由的呼吸了。 夫妻对拜完,一名喜娘放松了警惕,手微松,就被新娘子抓住机会,一把扯下红盖头,大声尖叫,“我不承认婚礼,我不要嫁给他。” 慕容清清满脸的屈辱,一副坚贞不屈的样子。 但大家怔怔的看着她,没人吭声。 都拜完堂了,还说这话,有个屁用? 阿方面如沉水,“继续。” 他都快气死了,本来就不喜欢这女人,还落他的面子,不可原谅。 他是王府的人,代表着王府的脸面! 司仪一脸的惊吓,“送入洞房。” 喜娘上前扶她,还没有碰到她,她就拿起桌上的蜡烛作势要扔出去。 大家都闪到一边,慕容清清指着阿方大声怒骂,“你这贱种,你也不想想是什么身份,居然想娶我?我是慕容家的大小姐……” “啪。”一巴掌拍过去,蜡烛飞了,慕容清清的脸肿了。 慕容清清气的抓狂,扑向阿方,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的清白名声,她的未来,都被这个男人毁了! 阿方毫不犹豫的一掌拍出去,“轰隆隆。” 慕容清清被拍了出去,头撞到了柱子,头破血流。 慕容义阻止不及,脸色大变,只来得及上前探看伤势。 慕容清清愤怒的一把推开他,满眼的怨恨。 居然制住她的穴,逼她嫁给一个下人! 说什么忍一时之气! 她一刻都不想忍! 阿方非常的生气,“不过是个失贞的贱妇,还摆什么臭架子?慕容家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我肯娶你,你就该跪着谢恩,贱人,恶心死人了。” 他也看不上这女人,好吗? 装的像圣女似的! 在场的人哪个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慕容清清气的浑身发抖,“你……你……” 阿方憋了好久的怒火全都喷了出来,“我忍你很久了,是你主动缠上来献身,又是你非要嫁给我,现在又是你要毁婚,你什么玩意,居然敢耍我玩?不打都不成。” 他太愤怒了,又是一掌挥过去,好想打死她。 慕容义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上前阻止,“住手,阿方,她已经是你的妻子,你不该这么对她。” 阿方冷笑一声,“那怎么对她?捧着这个臭不要脸吗?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不要脸的话?你们慕容家都不是好人。” 慕容义的脸色很难看,“阿方,我是你的岳父!” 要不是看在南宫公子和沐霁月的份上,他根本不想将女儿嫁给一个小小的侍卫。 阿方一脸的不屑,“等你女儿学会服侍我了,再跟我说这种话。” 慕容清清一听这话,怎么能忍?“呸,下辈子都不可能,你当自己是名门公子吗?” 阿方也不是好惹的,冷嘲热讽,“你倒是想嫁名门公子,可惜啊,只要正常的男人都不会娶你这种荡妇。” 慕容清清恼羞怒,捡起一边的蜡烛台扔过去,“去死。” 阿方轻松的接过蜡烛台,往地上一放,脸色黑如炭。 “你不想当我的妻子?” 慕容清清眼睛一亮,这蛮人终于知道配不上她,要放过她了? “是,我不愿意……” 阿方不耐烦的喝道,“行,那就当妾吧,贱妾,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知好歹,大家都给我作个证,是她不想当正妻的。” 这样也行?大家面面相视,神情都很复杂。 慕容清清瞪大眼晴,脑袋一片空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已经彻底混乱了,脑子转不过来。 阿方才不管这些,委屈的走到南宫寒熙面前,“主子,我没有老婆了。” 南宫寒熙淡淡一笑,“没事,我赏你一个。” 阿方愣了一下,习惯性的行礼,“多谢主子。” 南宫寒熙一拍手,一个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被扶了出来,现场一片哗然。 居然还有一个新娘子?神马情况?早有准备了? 南宫寒熙面带微笑,清贵而又矜持。 “这是宛南知府之女,名门淑女,品行端正,宜为正妻,配你正好,望你善待人家。” 他容不得任何人践踏王府的尊严! 阿方眼晴一亮,喜上眉梢,娶妻娶贤,品行端正好啊。 而且是名门之女,太好了。 “谢主子成全。” 南宫寒熙大手一挥,“拜堂吧。” 他一直令下,阿方立马牵着新娘子走到堂前行礼。 司仪一脸的蒙逼,机械般叫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一对新人行礼如仪,特别认真规范。 忽然,慕容义反应过来了,大声喝止,“不不,马上停止,不许再拜。” 天啊,简直是乱套了。 第一千九十六章 公主的风范 第一千九十六章公主的风范 但是,一对新人没理他,阿方将新娘子牵到南宫寒熙面前,“娘子,我们一起拜主子。” 两人齐齐拜倒,新娘子的红盖头揭下来,露出一张白皙秀气的面容,眉清目秀,气质高雅,一看就知是官家小姐。 长相不如慕容清清,但气质远胜于她。 一个下人捧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放着两杯热茶。 阿方接过一杯热茶,“主子喝茶。” 南宫寒熙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眉眼舒展,“这是我送你的贺礼,不要让我失望。” 是一份公函,阿方愣住了,“甘蓝府守备?主子?” 他神情激动不已,又惊又喜。 这是主子给他的前程? 江湖人都傻眼了,守备?好像是个大官! 一个小小的王府侍卫放出去,就能当官? 这也太牛逼了! 大家羡慕嫉妒恨,眼晴都红了。 虽是江湖人,但谁不盼着洗白当官呢? 在江湖混的再好,也是下九流,哪有当官来的威风? 还能庇护家族和妻儿! 能在这里的人,都有一颗上进的心。 想一飞冲天,想攀上官府,哪怕做个一官半职也是好的。 南宫寒熙看着自己的手下,这些年忠心耿耿,风里来雨里去,值得嘉奖。 “一个月后,带着你的新婚妻子上任,记住我们王府的规矩,不得草菅人命,不得徇私枉法,不得贪污受贿。” 阿方神情严肃,恭谨的应了,“是,谨听主子的教诲。” 南宫寒熙微微一笑,“给公主磕个头吧,这是她给你要来的官职。” 他能插手军职,却不能调动地方官员,但沐霁月可以。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敬畏的看着沐霁月。 他们终于明白,何为有实权的公主! 能插手官员更替,能插手朝政,这才是真正的实权人物。 慕容清清呆呆的看着那个灿若云霞的少女,心里一片苦涩。 直到现在,她才看到了两者的距离有多大,云泥之别。 怪不得沐霁月从来没正眼看过她! 阿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谢公主殿下,以后奴才全听您的。” 霁月沉静如水,优雅从容,“守一方热土,保一方平安,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她有自己的底线,也有自己的原则。 吴桐呆呆的看着霁月,像是第一次认识她,心底有一股热血在沸腾。 从容大气,尊贵而又坚持原则,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这才是皇室的公主。 受万民供养,也懂得回馈。 室内一片寂静,大家对沐霁月越发的敬畏。 只有慕容清清眼眶通红,嫉妒的快要疯了,这分明是打她的脸! 阿方萧然起敬,“是,奴才惟公主殿下之命是从。” 新娘子拿了另一杯热茶,送到霁月面前,“公主殿下喝茶。” 霁月接了茶碰了碰唇就放下,随手就砸出一大叠银票给新娘子,“这是十万两银子,算是本公主的贺礼。” 新娘子不知所措的捧着银票,茫然的看着新婚夫婿,怎么办? 众人看的眼晴都红了,一出手就十万两银子,好有钱啊,不愧是皇室公主。 跟着这样的主子,有钱又有官做,真是羡慕死人了。 不知她还缺不缺手下?急求! 阿方连忙摆手,“公主,您已经给奴才谋了正五品的官职,不敢再拿您的钱。” 他这些年没攒几个钱,但拿公主的钱,他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沐霁月笑吟吟的道,“拿了我的钱,就莫要向百姓伸手,当然,我的钱也是辛苦赚钱的,别糟蹋了。” 阿方嘴角抽了抽,公主啊,这话是让他接,还是不接呢? 南宫寒熙嘴角含笑,“拿着吧,你家公主殿下穷的只剩下钱了。” 这话太霸气了! 有种想抽的冲动,肿么破? 阿方忍不住笑了,“哈哈哈,是,谢公主。” 一名江湖中人走过来,笑容满面的开口,“公主殿下,你还缺手下吗?” “呃?”霁月愣了一下,神马情况 那江湖人拍了拍胸口,自吹自擂。 “我武功很不错,很能打,要不,我给您练上几招?” 好吧,是羡慕眼红了,争取当公主的手下,好幸福啊。 另一名江湖人蹦了出来,“能要点脸吗?公主,我的武功比他好!不信的话,可以打一场。” “……”现场热闹的不行,好几个人都争着想成为沐霁月的手下。 沐霁月的大气从容和高贵豪气,都让人眼晴一亮。 她的行事作派都让人看着舒服。 跟着这样的人,必定有一个好前程! 霁月微微一笑,“本宫身边高手如云,但是,只要有真本事的人,本宫不介意多收几个,量才而用嘛。” 她招揽人的能力有目共睹,南宫寒熙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只要她乐意,能将所有人哄的团团转。 这话一出,室内的气氛更热烈了,“公主,毛遂自荐行不行?” “我也要报名。” 跟皇子是好,但前提是这个皇子有本事有能力。 但吴桐就算了,在沐霁月面前被衬成了渣渣,黯然无光。 大家都不傻,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还要艰难的熬? 鬼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一道微冷的声音猛的响起,“你们好像都忘了自己是秦国人。” 是慕容义,他神色不悦,正义凛然的看着这些跟随自己而来的江湖客。 本是为他而来,却被沐霁月轻巧的几句话哄了过去。 这女孩子太威胁了! “啊。”江湖客面面相视,还真忘了这一茬。 慕容义板着脸,隐隐有一丝指责,“公主,虽然你有钱有势,很会笼络人,但是,还请记住自己的身份。” 霁月冷笑一声,立马翻脸了,“我什么身份?” 什么玩意,居然敢指责她? 她太有气势了,慕容义心神一凛,强作镇定,“你是天佑的公主,而我们是秦国人。” 霁月冰雪聪明,早就猜到了他的意思,淡淡的反击,“哦,吴桐也是天佑人,你怎么拉着一帮子人帮他呢?是想叛国?” 南宫寒熙也不客气的补刀,“慕容义,你永远是八丈烛台,照的到别人照不到自己。” 霁月冷哼一声,“应该说,宽于待已,严于待人。” 第一千九十七章 又见套路 第一千九十七章又见套路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明白了,就是双标呗,对别人苛刻,自己呢,做什么都行,还硬要压别人一头,哼,伪君子。” 这话一出,在场的江湖人脸色都不好看。 可不就是慕容义的作派吗? 他能召集大家帮天佑的皇子,他们怎么就不能帮天佑的公主? 慕容义暗暗焦急,这些都是他费尽心机挖来的,可不能让沐霁月抢走了。 “公主,我是吴桐的师父,于情于理都要帮他。” 他说的正义凛然,但沐霁月根本不鸟他,“是想借机往上爬,想抢夺胜利果实吧,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慕容义的脸色一变,很是委屈,“公主,您这是冤枉我……” 半秋猛的喝道,“不懂规矩。” 阿方大声嘲讽道,“在公主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还是闭嘴吧,大家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慕容义气的浑身直哆嗦,难堪极了。 这个时候,慕容清清冲了过来,手指着阿方大声叫道,“父亲,帮我恢复自由身,我不想当妾,也不想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 就算是五品官又如何,比得上皇子吗? 她就是看不上! 慕容义眼神一闪,轻轻叹了一口气,一脸的为难,“阿方公子,小女不堪为配,还请高抬贵手,将婚书还回来。” 婚书?阿方不屑的嘲讽道,“怎么可能?她已经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想另攀高枝,想都别想。” 他是不在意这个女人,但是,她的做法太伤他的自尊心了。 慕容义又是一声叹息,“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江湖人的规矩,比武解决吧,谁赢了谁作主。” 他说的大义凛然,好像很公平的样子。 却有意无意的忽视自己的身份,武林盟主啊。 阿方断然拒绝,不愿配合,“我不是江湖人。” 他如今是官身,何必跟一个江湖人斗气。 他的不屑一顾,如重重一巴掌打在慕容义的脸上,看不起他? 慕容清清心急如焚,大声喝道,“你不敢比?没用的男人。” 她大声怒骂,特别难听,面色狰狞,全无江湖第一美人的风度。 石涛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又一次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他爱慕多年的女子,怎么会是这种人? 完美的女神形象啊,全都崩塌了。 阿方听着她的骂声,也不生气,气定神闲。 “你骂吧,越骂我越不会放过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慕容清清双腿一软,又气又怒,“我看不起你,卑鄙小人,只会仗势欺人。” 居然缠着不放,这分明是贪恋她的美色。 做梦,这种货色还想坐享齐人之福? 阿方冷笑一声,到底谁更卑鄙?“看不起我,却不得不躺在我身下,嗯,很刺激。” 慕容清清浑身一震,脸刷的通红,眼泪直往下掉,“无耻,不要脸,父亲,快帮帮我吧。” 慕容义看着冷笑不止的男子,知道是得罪狠了。 他只好另找目标,“南宫公子,你是阿方公子的主子,在下向您讨个饶,放过小女吧。” 南宫寒熙不禁乐了,“就算我是他的主子,也不方便插手他的家务事,再说了,这女人当日爬床时死活要嫁,我可是作主答应了,结果呢?又想反悔,把我置于何地?如此不尊重我,还指望我高抬贵手?” 得,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说的? 慕容义心中恨的不行,但有什么办法,形势比人强。 “公主殿下,您也是女孩子,遇人不淑的痛苦你最明白……” 沐霁月奇怪的反问,“我怎么可能明白?我又没遇到过!” “……”慕容义卡词了,脸涨的通红。 大家都乐了,“哈哈哈。” 是啊,堂堂公主,哪有机会遇人不淑? 更何况这么强大的人,会将男人视为唯一? 别开玩笑了,一看就知她不是那种人。 慕容义很尴尬,想了无数话,但话到嘴边,都觉得好可笑。 一般的谎言都瞒不过她的眼晴,她太聪明了。 聪明的人,真心太难搞了。 他冲慕容清清使了眼色,他不能做的事情,他女儿可以。 慕容清清犹豫了一下,眼泪哗拉拉的流下来,“公主,我给你下跪,求你了。” 她说的极为可怜,泪流满面,却迟迟不跪。 霁月像看着一个笑话,小手托着下巴,“怎么不跪?不要总嘴上说说,你这个人呢,就是爱装,装圣女,装冰清玉洁,但这种装很容易崩掉的。” 要求情也得有点诚意吧? 嘴上说说,谁乐意帮你呀。 慕容义急的不行,她倒是跪啊。 清清心中不忿,怎么肯跪仇人?挣扎了半响,只哭不跪,“我听不懂你的话,公主,看在桐哥哥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 她哭了半天,大家都没有来劝她,就连吴桐也没有。 她哭着哭着,觉得不对劲了,怎么回事? 要是换了以前,早就有无数人来劝她哄她,帮她出头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桐哥哥,帮我说几句好话吧。” 吴桐犹豫了一下,她现在的身份太尴尬了,让人怎么开口? 不等他开口,霁月就冷冰冰的看过去,“吴桐,你要是敢管这件破事,我就昭告天下,你要强抢民妇,看你还怎么争皇位?” 所有人都蒙逼了,“……” 有了那种名声,臣子们还会信服他吗? 还没开始就输了一大半! 妈呀,遇到这样的对手,也是苦逼。 吴桐更是目瞪口呆,算你狠! 南宫寒熙却眉开眼笑,看她虐别人太爽了! 慕容清清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太狠了,怎么能这么对桐哥哥?” 霁月神情淡淡的,“我是为了他好。” “什么?”大家像看着一个天外来客,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毁人家名声,还是为了他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也是醉了。 霁月是真心话啊,“皇权之争艰险万分,我先帮他熟悉一下各种宫斗套路,毁人名声是最常见的手段。” 吴桐哭笑不得,百味俱杂,“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他唯一庆幸的是,沐霁月不是他的敌人,否则真不知怎么死的。 第一千九十八章 两败俱伤 第一千九十八章两败俱伤 霁月一本正经的颌首,“的确是要谢我,换了别人,我才不管他死活呢,让他直接踩进陷阱,死无葬身之地,我冷眼旁观就好。” 她是认真的,前所未有的认真。 吴桐意识到这一点,才更加的无奈。 南宫寒熙实在不看好他,“这算什么?杀人不见血才是高手。” 千万不要小看女人! “你们这些人武功再好,还不够暗卫一盘菜吃呢。” 霁月嘴角扬起一抹微嘲的弧度,“天真啊,你们以为宫庭跟江湖一样,就玩些小儿科的游戏?我告诉你们吧,把敌人当恩人,把恩人当敌人,才是宫庭的玩法,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死不活。” “……”在场的人感觉后背发寒,妈蛋,玩的比他们高级啊。 光看这位凶残的公主,就知道宫庭里的女人有多可怕。 见吓住了他们,霁月表示很满意。 “与其踏进生死场,还不如跟我混呢,只要忠心耿耿,有能力,一切皆有可能。” 众人心里一动,这倒是一条出路。 慕容清清不可思议的瞪着这些熟悉的面容,居然相信沐霁月的鬼话。 “你这是挖桐哥哥的墙角!”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认了,“对呀,我光明正大当着他的面挖,他有本事就挖回去嘛,公平竞争,这是入门考核。” 吴桐又一次蒙圈了,“什么?” 霁月真心不希望他参与进去,“身为一个帝王,驱下的手段是必须的,如果你连这些人都无法收服,那就不要指望别的。” 她说的好有道理,吴桐没办法反驳,“我……你……”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将话说清楚。 霁月有些不耐烦,“赶紧拉人吧。” 吴桐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没想跟你争。”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是没有信心。” 她一针见血,说中了吴桐的心思。 吴桐闻声色变,是啊,如果他的对手是沐霁月,根本没必要比。 “你已经输了。”霁月打击他的信心,毫不手软。“还有啊,要学会看人,否则只会被人利用。” 她小手一伸,直接指向慕容义,诤诤教诲道,“比如你的师父,自私卑劣,却喜欢装圣人装急公好义,装正人君子,这么明显的事实你怎么看不出来?” 慕容义整个人都不好了,太欺负人了,有没有? 吴桐不由自主的被她影响了,有几分相信,但是,又不敢相信。 “胡说八道,我师父不是那种人。” 霁月一脸的失望,“你这是偏听偏信,普通人有这个毛病无所谓,顶多被骗的惨点,但如果是一个帝王,那将是一场灾难,天下黎民的灾难。” “你……”吴桐被打击的很受伤,心受了伤,自尊心也受伤了,“就直说我不合适吧。” “本来就不合适。”霁月不要太直接啊。 吴桐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错了? 见吴桐心神恍惚,慕容清清不禁急了。“桐哥哥,帮帮我。” 不行,不能让沐霁月把桐哥哥勾过去了。 吴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感觉很累,“我帮不了你,抱歉,没人听我的。” 他直到此时,终于认清了这一点。 在场很多人,但真正能倚重的,又有几人? 南宫寒熙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他发现吴桐很容易被人影响。 只要对方很强势的坚持,他最后都会屈服。 这性子当二把手还行,当老大够呛。 慕容清清气的浑身直哆嗦,果然靠别人是不行的。 “不是帮不了,是不肯,好好,就当我命苦,夫主,我认了。” 她一边哭一边走向阿方,眼泪狂流,哭的眼睛都肿了。 阿方微微蹙眉,现在才认清事实?是不是太晚了?“听话就好,啊。” 胸口一疼,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冰冷的女子。 她居然想要他的命? 慕容清清得意的笑,想压制她一辈子?去死吧。 只要他死了,她就自由了! 他拼尽所有的力气,挥出一掌。“轰隆隆。” 慕容清清飞了出去,整个人都撞飞了。 慕容义来不及伸手,慕容清清已经撞在墙壁上,满头是血。 “清清。” 慕容清清眼前一阵阵发黑,晕乎乎的,“好痛。” 喉咙一阵发痒,一口血喷了出来。 慕容义心神大震,把了一下脉,五脏俱受了重伤,心脉被震碎了。 他眼前一黑,大惊失色,连忙扶住慕容清清,给她输真气。 至于别人都呆呆的看着,像是痴了。 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哎,这女人的心性太毒了。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夫主都敢杀。 到了这种时候,大家都看清了慕容清清的真面目,相信了沐霁月的那些指控。 原来,都是真的! 而另一边,阿方倒在血泊中,胸口插了一把匕首,两眼紧闭,晕了过去。 他的新婚妻子在旁边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霁月二话不说,塞了两颗药丸到阿方嘴里,让南宫寒熙帮着用真力化开。 过了一会儿,她才伸手把脉。 南宫寒熙怔怔的看着霁月,“怎么样?还好吗?” 霁月放下把脉的手,神情不变,淡淡的道,“虽然伤到了心脉,不过有我在,一切都不是问题,来人,拿我的药箱过来。” “替我护法。” 南宫寒熙微微颌首,亲自为她护法,几个暗卫和丫环守在一边,防备的盯着在场的人。 霁月点住伤口附近的几个要穴,深吸了一口气,猛的拔出匕首,血猛的喷了出来。 她早有准备,将白纱飞快的堵上去,连点几个穴位止住,洒上药粉,不一会儿,血止住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这命算是保住了。 霁月用金针飞刺几个要害位置,动作飞快,十指翻飞,灵活而又敏捷,眼花缭乱。 不一会儿,她就满头大汗,累的够呛。 一柱香后,她终于收手,长长吐出一口气。 “已经没事了,好好休养几天就行。” 南宫寒熙心疼的扶住霁月,替她轻拭汗珠。 阿方微微睁眼,苍白的脸很是憔悴,“多谢公主。” 霁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这是第几次被同一个女人坑了?怎么记不住教训?” 第一千九十九章 生病了 第一千九十九章生病了 阿方很羞愧,满面通红,“是我太小看女人了,不,是太小看她了,以为她翻不起浪。” 以为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只会哭,只会求助。 霁月哭笑不得,他怎么会以为慕容清清娇弱? 男人啊,就容易自以为是。“不到闭眼的那一刻,就不能盖棺定论。“ ”是。“ 南宫寒熙的视线一直落在霁月身上,”这样就行了?“ ”是。“霁月刚回答完,就被南宫寒熙一把抱了起来。 她有些尴尬,好多人看着呢。 吴桐走了过来,看看阿方,神色很复杂。 ”没想到你的医术也这么厉害,你帮帮清清吧,我知道你讨厌她,但你是医者,不能坐视不管。“ 霁月听而不闻,打了个呵欠,”……好累,我要去休息了。“ 南宫寒熙也没有搭理他,”我陪你过去。” 他抱着霁月就往外走,吴桐不禁急了,“霁月。” 霁月闭上眼晴,神色淡漠,“她的心脉已断,除非用千年灵芝和黑玉断续膏重续心脉,对了,平时还要百年老参吊着,最好是三百年以上的。” 千年灵芝和黑玉断续膏都是传说中的东西,能不能找到还不知道呢。 但吴桐相信,她有更好的办法,“霁月,你先别走。” 霁月嘴角微勾,就是这样,这让她怎么能心软呢? 南宫寒熙勃然大怒,“不要得寸进尺,否则惹毛了我,我立马去打死她。” 什么东西,为了一个慕容清清而为难霁月。 没见霁月很累了吗? 吴桐知道他做的出来,脸色变了几变,“你好凶残。” 南宫寒熙不耐烦的喝道,“真正的凶残是直接将他们父女打死了,再把你的头割下来,送去宫中。” “……”吴桐浑身发冷,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南宫寒熙冷若冰霜,“说句实话,要不是你是霁月的手足,你早就被人打死了。” 这话虽然难听,却是事实。 地“沾了人家的光,还要怪人家不帮你救人,你啊,被人教坏了,就冲着你里外不分的傻气,我就不会让你登上皇位的。”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态,足够这些人惦量了。 吴桐心神一震,“南宫世子。” 但是,南宫寒熙直接越过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南宫寒熙将霁月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沐霁月就算闭着眼晴也能查觉到,“干吗呢?” 南宫寒熙斟酌着言语,“他是二愣子,说话不经脑子……” 沐霁月哭笑不得,“行了,我不会难过的。”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世子,不好了。” 室内的两个人相视一眼,发生了大事? 霁月翻身而起,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一名暗卫走了进来,面色焦急。 南宫寒熙急急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暗卫将手中的密令呈上来,“王爷请您马上回国,立刻,马上。” 南宫寒熙闻声色变,“怎么回事?” 暗卫轻声禀道,“您麾下的左卫军出了乱子,好多兵官参与了暴动,王爷让您马上回去弹压。”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倒抽一口冷气,这下子麻烦大了。 霁月唯一没插手的就是军队,对那一块并不熟悉,“怎么会这样?” 南宫寒熙面色苍白,心急如焚,左卫军是他最信任的一支队伍,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百思不得其解,恨不得立马长出双翼飞过去,“霁月,我马上就走,你……” 他是要急行军回去,霁月恐怕受不了。 霁月挥了挥手,“你走吧,我能摆平这里的事。” 南宫寒熙面露无奈之色,“好,一切拜托你了。” 霁月微微一笑,“路上小心。” 离别就在眼前,南宫寒熙恋恋不舍的看着她,“你也回去吧,我在国内等你。” “我会看着办。”霁月还没有想好呢。 南宫寒熙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看着明亮又明媚的少女,所有的话都化为了一句,“随时跟我保持联络。” 霁月笑着安慰他,“好,别担心了,会好起来的。” 南宫寒熙朝外走了两步,忽然折回来,紧紧抱住她,“真不想跟你分开。” 霁月轻拍他的肩膀,理智而又沉静,“大家都在等你。” 南宫寒熙心里升起一丝委屈,“你就不留留我吗?” “留什么?迟早要走的……”霁月哭笑不得,怎么还像个孩子?轻轻推开他,“行了,留你,留你吃晚饭。” 南宫寒熙还真的坐回去了,“那我坐等吃晚饭。” 霁月揉了揉眉心,“别闹了,赶紧走吧。” 南宫寒熙也知道不能久留,满心的惆怅,“你一切小心,尤其是那个不省心的。” 大家心知肚明,那人特指吴桐。 至于别人,都没有机会接近她。 霁月微微点头,“嗯,我不是小孩子了。” 南宫寒熙忽然起起很多往事,“你呀,永远是我在冷宫看到的那个小姑娘。” 那个聪明又机灵,又懂借势的小姑娘,仿佛就在眼前。 霁月调皮的笑问,“一直那么彪悍?” 南宫寒熙忍不住笑了,“哈哈哈,是,彪悍又可爱,我喜欢。” …… 第二天早晨,几个丫环守在霁月的房门口,半秋看了看时间,“咦,小姐今天怎么还没醒?” 平常都起的挺早,起来锻炼身体,再吃早饭。 半春微微皱眉,“可能是累着了,让小姐多睡会吧。” 半冬想了想,“也是,最近又是绑架,又是打架,又是治伤的,太累人了。” 但是,一个时辰后,里面还是静悄悄的,大家有些不安。 感觉有些不同寻常呢。 半秋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她不安的推门而入,“小姐,小姐,您起来了吗?” 走到床边,只见霁月背对而睡,一动不动。 但是,叫了几声都不醒,这不对劲啊。 平时她睡觉挺警觉的! 半秋凑了过去,“小姐,你怎么了?” 定晴一看,沐霁月的脸红通通的,两眼紧闭。 半秋的心狂跳,右手搭上她的额头,顿时吓了一跳,“啊,好烫,不好,小姐生病了。” 大家都吓到了,“怎么办?” 霁月平时锻炼身体,又注意保养,鲜少生病,大家都不知所措了。 第一千一百章 黄连苦啊 第一千一百章黄连苦啊 大家都吓到了,“怎么办?” 霁月平时锻炼身体,又注意保养,鲜少生病,大家都不知所措了。 大家面面相视,急的不行,感觉天都塌了。 半春还沉稳些,定了定神。“不要慌,去找大夫。快去。” 半夏弱弱的说道,“小姐本身就是医者。” 半冬最焦躁,慌乱不已,“医者不自医。” 她们都是围着沐霁月打转,这不,她一病倒,大家就如失了主心骨般,慌了手脚。 半春作主让人去请了几个大夫,一个个的把脉。 大夫们见气氛凝重,也不知对方是什么人,很是紧张。 他们把了脉不说话,相互用眼神交流,把几个丫环急坏了。 半秋最为心急,“大夫,我家小姐是什么病?” 几个大夫交头结耳,交流了一会儿,得出了一个最终结论。 “邪风入体,着了风寒,先喝几天药吧。” 其实前面诊治的大夫也这么说,半春信了几分,“要不要紧?” 一名大夫轻声说道,“需要小心看护,不可吹风,安心静养。” 他避开话题,避重就轻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半春的心一紧,面上不露,“是是,几位先开药吧。” 半春捧着几张不一样的药方,愁的不行,小姐到现在还没有醒,怎么办? 半秋想了想,“把药方都给我吧,我到药房问问。” 平时跟着主子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才知道主子有多重要。 她依依不舍的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咬了咬牙走出房间。 一个时辰后,她带着好多药回来。 她多了一个心眼,特意让人用一个布袋将药都装起来。 免得被人看破了。 主子得罪了许多人,难得有人想借机报复。 半秋跑回客栈时,跑的气喘吁吁,满面通红。 霁月一行人在客栈包下了一个小院子,这是惯例。 院子的门紧闭着,半秋急急的飞奔过去,刚想敲门,一个身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这不是半秋吗?怎么乱跑?你家主子呢?” 是吴桐,他满面愁容,心事重重的样子。 半秋看他特别不顺眼,他对主子的态度太过份了,“有什么事吗?” 吴桐有些尴尬,“我找她有事。” 来敲门,也没人理,他不得不怀疑,这是故意的。 霁月向来小心眼,吩咐下人不许给他开门,太正常了。 半秋板着脸,不耐烦的轻斥,“有什么事?为了你的好师妹?还是算了吧。” 对了,她差点忘了慕容清清那个小狐狸精的心脉断了! 就算集合几大高手用真力护住心脉,也是治标不治本的。 吴桐的眉头紧皱,“你们主仆出身宫庭,不懂江湖险恶,作为一个女人,名声是最重要的,清清再不好,也只是私德有亏……” 他知道不该来找霁月,但清清快要死了! 师父快要崩溃了,清清奄奄一息,让人不忍落。 半秋冷笑一声,说的好像她们都是大坏人似的。 行啊,就清泉山庄的人是圣人,是清白的。 “我很忙,你这种话说给你的亲亲师妹听吧。” 见她不为所动,吴桐懊恼不已,“我去找你主子。” 半秋为自己的主子不值,她病成那样,昏迷不醒,也没见自己的兄长来探病,反而是给仇人求情。 这是想气死主子啊。 “你见不到她。” 吴桐苦笑一声,一脸的沮丧,“她不想见我?没关系,我可以等。”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觉得自己的态度很好了,但是,落在半秋耳朵里,只觉得他里外不分。 “果然是亲疏有间,你慢慢等吧。” 她的手好痒,好想揍他一顿。 吴桐轻轻一声叹息,“爱之深责之切,我比谁都希望霁月是个大度宽容的女孩子。” 半秋震惊的睁大眼晴,这么奇葩的想法,到底是谁灌输的? 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只能说明不够爱。 “才能任由你索取?不要脸。” 被人骂不要脸,吴桐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他还算有风度,没有发作。“清清受了重创,生命垂危,找了很多大夫都不管用,只好来找霁月求助,还请帮我通报一声。” 半秋气的满面通红,“还想让我主子给她治伤?呵呵。” 好贱啊,为了慕容清清,他还真豁的出去。 他怎么开得了这个口?贱人! 吴桐心里也没有底,所以一直在外面盘桓,只是,师父的吩咐他没有办法拒绝。 “半秋姑娘,我就在这里等,等到她心软的那一刻。” “呵呵。”半秋甩了他一脸的冷笑,推门而入,然后,重重的拍上门。 吴桐一脸的郁闷,心塞不已,其实他也不想讨人嫌,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室内,霁月还在昏睡中,大家齐心协力给她灌药,到了晚上,她才醒了过来。 霁月茫然的看着天花板,脑袋一片空白,这是哪里? “主子,您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主子,你快把大家吓坏了。” “主子,你快要好起来啊。” 大家激动的围上去,眼眶发热。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霁月看了过去,几个丫环热泪盈眶的看着她,神情激动。 她病了?昏睡了多久? 怪不得浑身难受,没有力气,动弹不得。 半秋眼眶红红的,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过来,“主子,快起来吃药吧,喝了药就能好了。” 霁月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好重的药味。 “这是谁开的药方?” 她面色憔悴,小脸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半春一看到她醒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找的外面大夫,您看看药方。” 霁月扫了几眼,药是对路的,但黄连放太多了。 她微微叹息,这年头的大夫最爱用这味药,清热解毒,就算过量了,也吃不死人。 但对病人来说,好痛苦。 外面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霁月侧耳细听,“吴桐在外面?” 半秋很窝火,很想将人立马轰走,“是。” 出乎她的意料,霁月没有再问,拿起药碗喝了一口,苦的直皱眉。 “这药太苦了,黄连放多了,下次熬药将黄连去掉吧。”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良药苦口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良药苦口 半春拿了一颗蜜饯喂她,柔声劝道,“良药苦口,为了早点好起来,您可要乖乖喝药啊。” 自家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有主见了。 只要她打定的主意,谁劝都没用。 其他几个也是面有忧色,愁眉苦脸的。 在她们印象中,自家的主子无所不能,强大又凶残,只会流血不会流泪的女汉子。 霁月小脸惨白如纸,稍一动弹,就满头大汗,累的不行,“别担心,很快就会好的。” 她精神太差,吃完了药又睡着了。 看着她昏睡不醒的模样,大家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叹气。 这样不行啊。 大家分成两班,轮流守在霁月身边,服侍的很周到,只盼着她早点好起来。 半秋忽然想到生病的人喝鸡汤是最补的,决定去厨房要一只鸡,亲自炖给主子喝。 这不是她们的地盘,四周还有很多意向不明的江湖客,所以凡事都亲历亲为,将所有的事情控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她刚走出院子,吴桐又闪了过来,打量了她几眼,“你身上怎么会有药味?谁生病了?” 半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多管闲事。 她扭头就走,吴桐追了上来,“半秋姑娘,希望你不要瞒着我。” 半秋不会以为他是关心她,她没有那么天真。 这男人太容易动摇,若他知道了,那他的师父必须也会知道。 不行,不能告诉他! 吴桐看着满脸戒备的女孩子,心塞的不行,他看上去有那么坏吗? “半秋姑娘,到底是什么药?难道是霁月在制药?那帮我求一丸强身健体的好药吧。” 就算不肯跟他去治病,给他一丸药,让他交差也是可以的。 半秋心中正火着呢,不客气的怒吼,“滚远点。” 吴桐怔住了,“半秋姑娘,你的脾气怎么这么坏?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这样是不行的,会嫁不出去。” 半秋忍无可忍,恶狠狠的瞪过去,“我脾气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反正不会嫁给你,再说了,这么说自己的亲妹妹,真的好吗?” 她跟随霁月很久了,受了极大的影响,嘴皮子也很溜,不肯吃亏的性子。 吴桐的脸滚烫,心情非常的复杂,“我是为了你好……”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妥,但是,他总不能让自己的师父跪地哀求吧? 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名声了? 半秋气的直翻白眼,最恨这种话了,整的好像跟他关系不一般似的。 她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不想跟这种人扯上关系。 “求求你,别对我好,行吗?” 吴桐目瞪口呆,如今的女孩子都这么厉害吗? “……半秋姑娘,如果你帮我劝动霁月,我送你一样礼物,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帮你弄来。” 半秋一听这话,终于站住了脚步,眼晴晶晶亮,“真的吗?” 见事情有转机,吴桐精神一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半秋微微一笑,“好,我就要慕容清清的脑袋。” 吴桐的神情僵住了,“你别闹了。” 半秋一点都不客气,“呵呵,说话如放屁,我都替你脸红。” 吴桐被戳中了痛处,白皙的脸刷的通红,“放肆,怎么敢对我这么说话?” 半秋仰着下巴,倨傲不已,“你真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皇子?谁认啊?反正我家主子不认你,你应该好好反省自己了。” 吴桐气的直跳脚,“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 半秋冷笑一声,“我虽然是个小丫头,但靠本事吃饭,不会动不动低声下气的求人,也不会找个小丫头说好话。” “……”吴桐羞窘难当,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 等半秋拎着一只杀好的鸡回来,吴桐还站在门外,呆呆的想着什么。 他长的俊秀非凡,眉眼微皱,白皙面容被一种凄美的感觉笼罩,格外有杀伤力。 但是,半秋不好这一口,她喜欢阳光正气的那种男人,遇到事情挺身而出,豪气干云。 嗯,最好是长点胡子。 她不喜欢小白脸! “你怎么还不走?” 她的语气特别不耐烦,像看着一只讨厌的臭虫,很伤吴桐的自尊心。 “半秋姑娘,我想见霁月一面,只要她说一声不,我就死心了。” 连面都没见到,回去怎么交差? 半秋冷笑一声,“烦死了,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筯?怪不得主子说你脑子里缺根筋,成不了大器……” 她数落的太痛快的,眉飞色舞。 吴桐的脸色变了几变,“她真的这么说?” 半秋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懊恼不已,“……没有,不过,连我这种小丫头都看的出来的事,大家都应该看明白了。” 主子不会在她们面前吐槽吴桐的,但是,看她平时的表现就能看出来啊。 主子根本看不上这位脑抽抽的吴公子! 吴桐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连个小丫环都看不起他? “我真的有这么差?” “不。”半秋淡淡的瞥了他几眼,“是很差。” 吴桐气的吐血,“……你这脾气,有很多人想打你吧。” 半秋才不在乎的,拽拽的表示,“我家主子有句话说的太好了,她就喜欢别人恨她,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我也是。” 吴桐嘴角直抽,这都什么人呀?“你被她带坏了,你要多读书多明理……” 半秋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说的好像他很明理似的。 “我乐意,我高兴呀,我这种小小的丫环就不劳你操心了,吴公子,你一直缠着不放,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她一脸的惊惧,像见到了天底下最可怕的事。 吴桐被雷翻了,目瞪口呆,“什么?看上你?别开玩笑了,你照过镜子吗?” 被他看上有这么可怕吗?怎么一副要逃跑的样子? 不对,他是不可能喜欢上一个小丫头的! “当然,天天照。”半秋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圆镜,对着自己照了照,“真好看!” “……”吴桐震惊了,这什么审美? 明明很普通,五官端正而已。 不过,看多了,还蛮顺眼的,不丑!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趁她病,要她命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趁她病,要她命 霁月昏昏沉沉的,在清醒和昏迷中挣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好累,好难过,好痛苦。 一次次的被灌药,她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已经是满头大汗。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半春片刻不离的守着她,细细帮她擦拭汗珠,帮她换衣服。 半秋在一边帮忙,一番折腾下来,大家都累的不行。 霁月微微睁眼,努力让自己清醒些。 半秋轻声禀道,“吴公子想见你,说要你帮慕容清清治伤,不过,我看着他也不怎么诚心,更像是完成任务。” 霁月抿了抿嘴唇,“不用理他。” 她说话都很累,根本顾不上别的。 她特别虚弱,像抽了气的皮球,浑身无力。 半秋将热气腾腾的鸡汤拿过来,“小姐,起来喝碗鸡汤吧,很好吃哟。” 她还特意把最上面的那层油抹去了,不油腻的。 霁月眼皮往下垂,又开始犯困,体力不支,“不吃,我再睡会,你们分着吃吧。”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昏睡过去了。 半秋愁坏了,一天到晚都在睡,“怎么办啊?” “哎。”半春也很着急,但能有什么办法? 越是平时不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特别严重。 …… 另一边,吴桐终于放弃了,回去交差,“师父,我回来了。” 他有气无力的,神情恹恹的。 慕容义看向他的身后,失望极了,“公主呢?她没过来?她连你的面子都不给?” 吴桐苦笑一声,“她什么时候给过我的面子?她看不起我。” 他很疲倦的坐在一边,视线落在床上的女子脸上,她还在昏迷中,一直没醒。 她的脸苍白无神,嘴唇都白的吓人。 慕容义勃然大怒,“她也太过份了,她不帮你就算了,还处处跟你作对,让你为难,到底想干什么?” “随便她吧。”吴桐神情木木的,精神很差。 他很饿,很累,一天没吃东西了,但是,没人关心他。 慕容义眼神闪了闪,露出慈爱的笑容。 “不要灰心,你有我们。” 吴桐勉强笑了笑,第一次觉得他只会说空话。 光会这样的话,有什么用? 还不如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呢。 但他没有表露出来,怜惜的看着床上的女人,“清清好点了吗?” 慕容义的眼神一黯,还没有醒来,大夫说她受伤太重,随时都会……” 他难过的说不下去了,眼眶通红,眼角湿润了。 看到如此情绪外露的吴桐,心中有所触动,这才是亲生女儿的对待方式吧。 “师父,吉人自有天相,会好的。” 他嘴里说着安慰的话,但心神飘远了。 慕容义痛苦难当,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都把她当成掌上明珠,看着她伤成这样,我恨不得受伤的人是我。” 好一个慈父,感人极了。 要是在以前,吴桐一定会感动的热泪盈眶。 但现在,不知是不是听多了沐霁月的吐槽,总觉得师父虚伪,总觉得是做给他看的。 这是一种错觉吗? 他一本正经的安慰道,“您别难过,多找几个好大夫,对了,您的好朋友空空道人有一身好医术,快修书召他过来吧。” 慕容义长长一声叹息,“远水救不了近火。” “用好药吊着吧。”吴桐干巴巴的挤出一句话,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反正,他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也没有医术帮她。 慕容义等了半天,就等到这句话,暗暗着恼。 “我细心观察,公主的医术应该不在空空道人之下。” 他太不积极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或许吧。”吴桐附和了一声,在心里默默吐槽,就算医术再好,人家不高兴救啊。 慕容义心事重重,忽然眼神闪了闪,“听说南宫公子连夜走了,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的话题转的太快,吴桐愣了一下,“我也听说了。” 慕容义微微皱眉,很担心的样子,“那你有没有听说公主病倒了?” 吴桐的脸色大变,“什么?不会吧?她怎么可能生病?” 那丫头霸道的不得了,对谁都敢怼。 慕容义嘴角抽了抽,“只要是人,就会生病,她也是人。” 吴桐心里乱哄哄的,那小丫头那么凶,一看就是心情不好,是因为霁月病重的原故? “很严重吗?” 慕容义忧心忡忡,似乎在为霁月担心。 “这就不清楚了,公主若是病重,确实不好让她出手,桐儿,你和公主是亲兄妹,她虽然对你无情,你却不能对她无义,你去看看她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只要我能帮上忙,一定不会推辞。” 这话说的有情有义,吴桐的心一热,“谢谢师父,还是您最仗义。” 慕容义暗暗得意,但面上不露,“去吧,生病的时候最需要亲人的安慰,说不定这是老天爷安排的机会,让你们兄妹修好,对了,南宫公子走了,她身边也没有得力的人,恐怕早就乱了,你就是唯一能作主的人,耐心些。” 一听这话,吴桐坐不住了,“好,我先走了。” 他紧张的走了,不管如何,霁月都是他的亲人。 一道黑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主子,您为什么帮那个女人说话?怎么能让吴桐公子去帮她?是她害了大小姐。” 慕容义冷笑一声,“我怎么可能帮她?” 此时的他面色狰狞,眼神阴沉的可怕,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慈眉善目。 黑影呆了呆,“那是什么意思?” 慕容义面有得色,“我要吴桐帮我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生病了?” 黑影没听懂,“如果是真的呢?” 慕容义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趁她病,要她命。” 黑影眼晴一亮,“好主意,没有了那女人,吴桐公子就不会三心二意了,也没有退路了。” 慕容义恨极了沐霁月,她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有她在一天,他就是她盘里的菜,随时会被她吃掉。 那个女人的武力值太高,身份太特殊,也太危险了。 “是,她的存在已经威胁到我们清泉山庄了,也威胁到我,我岂能容她?”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硬闯成功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硬闯成功 黑影还是不放心,“您最英明神武,不过,这事要做的天衣无缝,不能让别人怀疑,尤其是吴桐公子。” 慕容义阴恻恻的笑,“放心,我已经有了好主意。” 吴桐飞奔回院子,狂拍大门,拍了一会儿,没人开门,他索性翻过墙头跳了过去。 半秋听到动静冲出来,看到他愣了一下。 吴桐推开她,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半秋自然不肯让他进去,两人都打了起来。 “霁月,霁月,让我进去。” 他没睡好,也没吃饭,出招软绵绵的。 同样的,半秋也没有啥力气,招式一塌糊涂,“你怎么又来了?烦不烦啊?” 大半夜的折腾,他不累吗? 吴桐急急的问道,“霁月病了?病的严重吗?什么病?她现在还好吗?找大夫了吗?” 半秋小嘴微张,怎么会走漏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等于承认了! 吴桐的心被不知名的大手揪住,说不出的难受,脸色很不好看,“那就是真的?” 半秋唯有沉默,吴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出去,趁她手忙脚乱的时候,越过她而去。 半秋不禁急了,猛的冲上去,挡在他的去路,“喂,不要乱闯,吴公子,你别胡闹。” 她没有出手,他也没有动手,只是瞪着她,“她是我亲妹妹。” 而她在生病,身边没有亲人照顾。 他直接忽视掉了那些下人,不觉得那些下人能照顾好。 半秋心里一动,他还是很关心主子的。 “那又如何?男女授手不清。” 吴桐嘴角抽了抽,对江湖人来说,这是最可笑的话。 各色侠女们天天见! “迂腐,我去看一眼。” 他趁她不备,脚尖一点,猛的腾空而飞,目标直指屋子。 他的动作太快了,半秋阻止不及,“喂喂。” 看着深蓝色的身影从眼前消失,她气的直翻白眼,“真是讨厌。” 房门被推开,半春听到动静,猛的回头,“半秋,怎么了?啊。” 进来的居然是一个男人! 她来不及看清对方的脸,袖子一甩,暗器飞了过去。 一个高挑的身影冲进来,大声叫道,“别伤人,是吴桐公子。” 一听这话,半春手一收,将暗器收了回来。 吴桐所有的注意力被床上的女孩子吸引住了,向来健康活泼的人两眼紧闭,脸色白的吓人,他心底闪过一丝难过。 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虚弱的样子。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他更喜欢沐霁月嚣张跋扈的样子,天不怕地不怕,能将天翻过来的张狂劲。 “她这是什么病?一直在睡?吃药了?药方给我看看。” 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惊醒她,可见有多虚弱了。 半秋怀疑的看着他,“你看得懂吗?” 其实大家都心里乱乱的,群龙无首,遇到事情都不该怎么办了。 要是南宫世子在这里就好了! 吴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快拿来。” “凶什么凶。”半秋嘴上嘟囔,却开始翻箱倒柜。 吴桐对主子是真的关心,这一点她看到了! 既然如此,应该不会害主子。 吴桐心急如焚,她到底在墨迹什么?“你存心想急死我,赶紧啊。” 半秋翻了半天,将几张药方递给他,“喏,全在这里了。” 吴桐急急的翻看,发现这几张药方大同小异,只是用量不同而已。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是风寒,还好还好,不是大毛病。” 只要按时吃药,应该没啥问题。 半秋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你居然看得懂?太意外了。” 这说的什么鬼话?吴桐特别无语,他看上去像莽夫吗? 江湖中人都会些简单的医术,他也是翻过几本医书的人。 他坐在床边,摸摸她的额头,还是很烫,这样下去不行啊。 “给她吃东西了吗?” 他的动作特别自然温柔,好像经常这么做。 两个丫环本来想将他赶走的,但一看到这个动作,相互换了个眼色,没有急着轰人。 半秋抿了抿嘴,眉头微蹙,“她不肯吃。” 吴桐急的不行,“不吃也得吃,不能纵着她,吃了东西才有体力,有了体力才能病愈。” 这是他的经验所得,只要能吃下东西,不管是病着,还是伤着,都能撑下来。 “这个……”半春有些犹豫,他值得信任吗? 她还在考虑中,吴桐已经拉扯霁月了,“霁月,起来。” 他又是叫,又是推她的身体,半秋不禁急了,太粗鲁了!“喂,你干什么?小姐是病人!” 吴桐在室内张望,室内的角落里有两个小红炉,煮东西的吧? “有没有白粥?熬成糊糊的。” 半秋的注意力立马转移了,“有。” 吴桐难得一见的强势,硬是将霁月叫醒,“拿来,我来喂她。” 霁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晴,有些茫然,也有着被吵醒的不悦。 吴桐硬是将她扶起来,“霁月,你醒了?快吃东西。” 看着相似的小脸,却没有了神采,他是真的心疼。 霁月嫌弃的皱眉,“怎么是你?我不想吃,拿走。” 吴桐示意半秋扶着霁月,她太虚弱了。 他拿着一碗粥,慢慢的搅,“这么小声没听见,吃吧,这粥煮的很烂,很养人的,我小时候可喜欢吃这粥了,可惜……” 霁月有些郁闷,没听见?骗谁呢? 不过,她看到了他眼底的黯然,“可惜什么?” 吴桐苦笑一声,“不是我想吃就能吃的。” 霁月有些奇怪,“你不是伪君子最得意的弟子吗?” 伪君子?吴桐嘴角抽了抽,在他面前这么叫,真的好吗? 他直接当没听到,忽视过去了,“我是八岁后才打通任督二脉的,武功才突飞猛进,之前我也受过委屈,也被人排挤过。” 他趁机将粥喂进她嘴里,霁月吞咽了几下,“很好,恭喜你,八岁后有了利用价值。” 吴桐一勺勺的喂给她吃,很无奈的说道,“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吗?就知道欺负我,你呢?你小时候最爱叫什么?” 霁月很直白的表示,“只要是能吃的都行。” 吴桐脸上浮起一丝难过,“……我忘了那是冷宫,抱歉,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调离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调离 可是,现在她什么都有了,不需要别人给她买东西了。 说了几句话,霁月的眼晴都睁不开了,又要睡了。 吴桐见状,站了起来,“霁月,你好好养着,什么都不要操心,有事就让人来找我。” “嗯。”霁月话还没说完,就睡了过去。 吴桐默默的看了几眼,往外走去,冲半秋做了个手势。 半秋跟了出去,吴桐轻声说道,“好好照顾她,尽量让她多吃点,我到时搜罗点好吃的送过来。” “好。”半秋这一次没有呛他,脾气好了许多。 就看在他对主子还有几分真心实意的话,就不惹他。 吴桐心事重重的回去,一推门就见慕容义坐在里面,正等着他。 他莫名的有些不安,“师父。” 慕容义淡淡瞥了他一眼,猜到了几分,果然是病了。 他微微摇头,“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你妹妹的病严重吗?需要我介绍好大夫吗?” 吴桐没有多想,只是本能的选择了避重就轻,“不需要,她只是着了点风寒,吃了药睡一晚上就好了,多谢师父惦记着。” 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霁月的病真的不重。 慕容义眼神闪了闪,有些意外,情真意切的说道,“你是我的弟子,你的妹妹也不是外人,我只盼着两家能好好的相处。” 吴桐有些歉疚,“您不怪她吗?师妹还没有脱离危险……” 现在霁月都病了,自然不可能帮师妹治伤。 慕容义苦笑一声,有些苦涩,“怪她?清清又不是她伤的,怎么能怪她?桐儿,师父在你心里是不明事理的老糊涂?” 吴桐不禁急了,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师父向来是最讲理的,是我想太多了,还请师父恕罪。” 慕容义微微蹙眉,这徒弟有些变了,不过,他的身份变了,想法自然不一样。 他表现的很宽容大度,完全是长辈的风度,“没事,大家把话说清楚就好了,我知道公主对我们慕容家有些误会,但,我相信时间能证明一切。” “师父。”吴桐很是感动,眼眶都红了。 慕容义站了起来,轻拍他的肩膀,“不提这些了,清清的身体让我很担心,我去陪着她,你休息吧。” 吴桐是很困,但是,这种时候总要表现出关心之意。 “师父没休息,做弟子的怎么能休息?我陪您一起去吧。” 师父都没睡,他怎么好意思休息? 慕容义一脸的欣慰,“也好,只希望清清能坚强些,能闯过这一关。” 吴桐扶着他,师徒俩很是亲近,“一定会的。” 慕容义听了这话,轻轻一声叹息,“谈何容易啊,千年灵芝历来是皇宫的珍藏,而黑玉断续膏我只听说过,早就失传了。” 他长声短叹,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他在江湖呼风唤雨,但手是伸不到皇宫的。 吴桐心里一动,“千年灵芝的话,我可以求求霁月,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黑玉断续膏就无能为力了。” 只要霁月乐意,没有她弄不到手的。 慕容义激动的满面通红,“桐儿,我替清清谢谢你。” 吴桐思索着该怎么跟霁月说,“她是我的师妹,也是我的亲人,只要能救她,我都会试一试。” “有你这样的弟子,是我的幸运。”慕容义慈爱的看着他,如父亲看着心爱的儿子,让人动容。 吴桐的心一热,可不是吗?慕容义不仅仅是师父,对他来说,如父如师。 慕容义一拍额头,忽然想起一事,“对了,黑玉断续膏据说是昔日黑云观主所制成的,也不知有没有流传下来,要不是清清这边离不得人,我真想亲自跑一趟。” 吴桐呆了呆,“黑云观主?传了几代?” 黑云观位于秦国京城,这些年落寞了,名声不显,但老一辈的人都知道黑云观。 因为五十年前,黑云观多了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琴棋书画道医都有所涉猎。 尤其是医术,极为高明,还发明了好多药丸,可惜好些都失传了。 慕容义知道的事情很多,“如今接掌观主之位的是那个人的徒孙。” 吴桐的精神一震,“那有可能会传承下来,不如这样吧,我去一趟,只要黑云观有黑玉断续膏,我一定想办法弄来。” 慕容义喜形于色,大为高兴,“好,太好了,你向来沉稳,有你出马,我很放心。” 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这些年吴桐都习惯了替慕容义做事了,“那我明天就走,争取早去早回。” “明天?清清这情况……”慕容义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也不知能撑多久,她一直昏迷不醒,我很担心她随时会……” 吴桐立马接口,“那我现在就走,师父,你好好照顾师妹。” 他非常的上道,很主动的揽事,慕容义很激动,“桐儿,谢谢你。” 其实吴桐此时很懊恼,他怎么忘了霁月也病着? 现在走了,谁照顾她? 但,话已出口,就不好反悔,“说什么谢,您的养育之恩我一直记在心里。” 他收拾了一下,就向慕容义告辞,但他转身之后,却没有看到慕容阴冷的神色。 吴桐走下台阶,越走越慢,迟疑了半响,一名小二跟他打招呼,“吴公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吴桐心里一动,将一绽银子扔给小二,“去跟住天心院的半秋姑娘说一声,我要出门一趟,快则十天,慢则半个月,让她好好照顾她家主子。” “是。”小二喜滋滋的接过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 霁月不知睡了多久,终于醒过来了,这一次没有那么虚弱。 半冬惊喜不已,“小姐,您好点了吗?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去请大夫。” 霁月浑身软绵绵的,声音也低沉无力,看了看室外,外面一片漆黑。 “回来,什么时辰了?” 半冬连忙走回来,“子时一刻。” 怪不得天这么黑呢,霁月努力让自己清醒些,“我又睡一天?” 整天昏昏沉沉的,只记得昏睡时吃了几碗药,好苦。 半冬眼眶一红,“是两天一夜,小姐,您把我们快吓死了。”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是毒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是毒 霁月一点都不喜欢浑身无力的状态,身体都不受控制,“我喝点米粥。” 半冬欣喜不已,“好的,马上好。” 半秋已经快手快脚的将小米粥送了过来,一人扶着一人喂,配合默契。 霁月其实没有胃口,但为了早点好起来,将粥强行咽了下去。 半秋轻声劝道,“这粥是最养人的,每天喝上一碗,百病不生。” 霁月微微一笑,“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的?偶尔生病也是好的,就当是排除体内的毒素。” 见她终于有力气说长句子,大家都很高兴。 外面传来敲门声,“是谁?” “是我,吴桐公子让我送来饺子,刚煮好的,还有燕窝粥和各式菜品。” 是小二的声音,半秋笑眯眯的过去开门,“拿进来的吧。” 有四盘饺子,一份燕窝窝,还有四样凉菜,半秋看的口水直流,“哇,好香,是羊肉饺。” 她特别爱吃饺子,尤其是羊肉饺!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燕窝粥是为您准备的,吴公子还是蛮细心的。” 看样子吴桐经常送饭食过来,大家都习以为常的样子。 霁月刚吃一小碗白粥,哪有什么胃口,“我没什么胃口。” 几个丫环围在一起吃宵夜,都很高兴,“饺子很鲜美,小姐,您真的不来几个吗?” “不吃。”霁月懒懒的看着水绿色的帐子,不想动弹。 半秋干掉大半盘饺子,喝了一大碗汤,感觉浑身都热乎乎的。 “小姐,吴公子好像明白过来了,知道您才是他最亲的人,这两天送了好多吃食过来,都是新鲜的。” 说到吃的,她眉飞色舞,眉开眼笑。 她为主子感到高兴,虽然吴桐公子有点笨,但是,谁都不会嫌亲人多啊。 半冬忍不住打趣道,“哟,半秋姐姐,你居然帮着吴公子说话。” 半秋扔了个白眼过来,“吃人嘴短嘛,半冬,你也吃了挺多。” 半冬扬了扬下巴,指着其他猛吃的人,“大家都吃了!” 大家都忙着照顾主子,都顾不上吃食,难得吴桐公子有这个心。 半春也忙着劝说,“小姐,您就不要再记恨了,好不好?您孤单了那么久,多个亲人照顾多好啊。” 霁月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可不孤单。” 从小到大,她都是这么长大的,只要有书,就不会孤单。 半春不好多劝,“是是,我说错了。” 大家吃完后,围坐在霁月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霁月忽然想起一事,“慕容清清什么情况?” 半秋最耿直,“不清楚,您病成这样,谁都没心情关心别人。” 死就死了,少了一个祸害呢。 半春细细一想,“没有消息,应该还活着。” 如果慕容清清死了,不会这么安静,吴桐公子也不会有心情送吃食给她们! 半秋冷哼一声,“命真大,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没死。” 在场的人都不喜欢慕容清清,巴不得她翘辫子呢。 霁月淡淡的说道,“慕容家有钱有势,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找几个好大夫不成问题。” 宫中的太医虽然够不着,但民间的好大夫也不少。 “那倒是。”半秋认同的点了点头,忽然脸色一变,双手抱着肚子。“哎哟,我的肚子。” 大家关切的看过来,“怎么了?” “我的肚子好疼……”半秋面露痛苦之色,“不好,我去茅厕。” 她飞快的冲出去,跑的无影无踪。 大家还没有反应,半春也叫了起来,“我也疼,我也去。” 被她一叫,其他人也觉得不对劲了,肚子如刀子般绞来绞去。 众人纷纷往茅厕跑,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霁月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是吃坏肚子了?这么巧? 半秋冲了回来,面色通红,似乎很窘迫,“小姐,给我一颗止泻的药吧。” 霁月指了指柜子,“在这里,自己拿。” 半秋慌乱的找出一个玉瓶,倒了一颗药丸塞进嘴里,但是,一时之间不管用,又冲了出去。 霁月心生怀疑,挣扎着坐起来,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让她累的气喘吁吁。 真要命,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 她挣扎着走到桌边,盘子里还剩下了几个饺子,她拿起来尝了尝,眉头微皱。 没有毒,难道是她猜错了? 她的视线落在另一个炖锅,还有一点点燕窝。 她试了试,脸色顿时大变,“不好,是毒。” 半春和半夏正好进来了,一听这话吓到了,“什么?毒?不是吃坏肚子吗?” 霁月站都站不稳,单手扶着柜子,“是一种类似巴豆的毒,混合毒……算了,以后再跟你们解释。简单的说,就是一直拉肚子,拉到虚脱而死……” 半秋也回来了,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会这样?我们怎么会中毒?难道是……刚才的吃食?” 霁月的脑子转的飞快,抹了一把热汗,心底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危机,好像危险在逼近。 她随手套了一件外衣,拿起一件披风,将自己裹住,将一个洁白的小玉瓶扔过去。 “先把解毒丸吃了,我们立马撤,什么都不要带。” 见她神情凝重,大家都知道大事不好,“是。” 几人扶着沐霁月往外走,刚打开大门,一个冰冷的声音猛的响起,“公主殿下,大半夜的怎么不睡觉?” 火把猛的点燃,亮的如白昼。 霁月看着那个面色阴沉的男子,冷冷的喝道,“慕容义,你管得着吗?让开。” 慕容义带着自己的一帮子弟子,将门口堵住了,“公主殿下,你还是乖乖留下吧,不要逼我动手。” 他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杀气,情势极为危险,但霁月没有害怕,也没有惊惧不安,神色淡然至极,“是你?” 慕容义有些意外,光是她这份淡定的气度就强过无数人,可惜,这样的人注定活不久。 有太多的人看她不顺眼! 他嘴角微勾,扬起一丝淡淡的得色,“你猜错了,是我的好徒弟。” 他笑的意味深长,霁月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半秋的脸色大变,急躁的叫道,“不可能,吴桐公子不可能给我家小姐下毒,他们是亲兄妹。”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半夜围剿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半夜围剿 “亲兄妹?”慕容义淡淡的嘲讽道,“公主,你扪心自问,何时将他当成手足?何时给过他面子?在外人面前,对他喝三呼四,踩着他的脸面耀武扬威,你真当他是好欺负的?” 瞧瞧,说的好像他是吴桐的亲爹,只有他心疼吴桐。 霁月一双乌黑的眼晴深沉如暗夜,“让他过来,我要见他。” 她有些不信,那家伙优柔寡断,却不是狠心的人。 慕容义一口拒绝,“他不想见你,不管如何,手足一场,他不想亲眼看着你死。” 半秋不敢置信,“什么?他想让我家主子死?我不相信他是那种人。” 慕容义像看傻子般看着她们,“还是太天真了,江湖多险恶啊,对你笑,不表示喜欢你,对你凶,那肯定是讨厌你。” 半秋的脸色惨白如纸,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身体摇摇欲坠。 霁月却非常的镇定从容,气定神闲,“你知不知道一旦本公主出事,会有什么后果?” 正是这一份镇定,让慕容义心里没底,她不是普通女子,谁知道她还有什么杀招? 他忍不住试探道,“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弄死几个人可以做的天衣无缝,保管无人知晓,又何来的后果?” 霁月嘴角微勾,笑吟吟的道,“明白了,你要将今晚在场的人都杀光。” 她还笑的出来?慕容义心里很不安,搞什么鬼?“你很聪明,可惜再聪明也逃不出去了。” 他很得意,却没有看到身后的弟子们脸色都变了。 霁月全在眼里,微微摇头,很是惋惜,“听到了没有?你们这些人啊,都得给本公主陪葬。” 慕容义猛的回头,只见弟子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一颗心往下沉。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中了一招。 真正的狠人啊! 其中一名弟子叫猴子的,惊恐的瞪大眼晴,“师父,你真的要杀我们?” 慕容义郁闷的不行,他还没有出手呢,就输了一招,让弟子们都离心。 他顾不上冲沐霁月下手,先安抚这些弟子,毕竟他的后背对着他们。 “怎么可能?你们都是我的弟子,是我的家人,她这是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大家不要信……” 不等他说完,霁月凉凉的说了一句,“这世上只有一种人能保密,那就是死人。” 大家的脸色更差了,又惊又惧,恨不得立马逃走。 他们来之前,师父也没有明说,只说是为了吴桐办一件事。 为了讨好这位身份特殊的师兄弟,大家都挺拼的,谁都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慕容义心思飞转,更加坚定了杀她的心。 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沐霁月在世上一日,他就不可能心想事成。 “沐霁月,你就算巧舌如簧,也是没用的,大家一起上,一起杀了她,自然没有人敢泄密了。” 大家半信半疑,犹豫不决。 霁月不禁乐了,“呵呵,慕容义,你假仁假义,这话只能骗骗傻子,让大家动手,你看着?到时出了事,你可以推的一干二净。” 弟子们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心慌意乱。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要是吴桐事后后悔,到时怎么办? 他们这些人就是替罪羊,至于师父,他什么事都不会有。 慕容义见她三言二语就挑起祸端,恨的咬牙切齿,“你果然很厉害,沐霁月,但今晚你就算有扭转乾坤之能,也逃不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霁月不但不怕,反而笑了,“这句话好熟悉,好多人都这么说,可惜,那些人都死了。” 被她弄死了! 慕容义莫名的不安,她在等什么? “废话少说,你再拖延时间也是没用的,吴桐是不会改变主意来救你的。” 救?霁月很霸气的表示,“我从小到大靠的都是自己,从来没有靠过别人,嗯,只有我救别人的份!” 慕容义不愿再拖下去,既然弟子们都不肯出手,那他亲自来。 “吹牛也不怕吹破了天,送死吧。” 他一掌挥出去,对准了沐霁月,霁月深吸了一口气,硬是将体内的真气都催发起来。 她刚想出手,一道身影扑了过来,挡在她面前。 “小姐小心。” 半秋跟慕容义对了一掌,她体力不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口血喷了出来。 霁月担心的扶住她,塞了一颗药到她嘴里,“半秋,退下吧。” 半秋死活不肯退,直挺挺的站在霁月面前。 慕容义眼神闪了闪,“你不是我的对手,退下去吧,我可以饶你一死。” 哼,沐霁月让他师徒离心,那他就让她们主仆离心。 但是,他想的太美好了,半秋几个是跟着霁月一路闯过来的,不知经过了多少生死考验,岂是他一句话能挑拨的。 半秋目光坚毅,“除非我死,否则谁都休想伤主子一根手指头。” 慕容义一肚子的怒气,一巴掌挥过去,“那就去死吧。” “半秋姐姐。” “啊。” “主子。” 霁月硬是接下了这一招,将慕容义打的退后几步。 慕容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不是说病的起不了身吗? 怎么还这么能打?哪里弄错了? 霁月将半秋往后一推,“退下吧,我来。” 半秋心中大急,“不不,不行。” 她知道主子是医者,可以用金针刺穴,将全身的真气催发到最大的功效,但过后会元气大伤。 霁月挥了挥手,半春几个将半秋拉到一边。 霁月冷若冰霜的看着众人,“我数到三,立马给本公主让路,否则的话就去死吧。” 她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有种你们都给老子跪下的气势。 慕容义很不安,总觉得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他看向最后面的几个江湖中人,那不是他的弟子,而是特意请来的武林人,名声不好,但武功很好的那一拨人。 武功正道是不屑跟他们来往的,但慕容义经常跟他们暗中来往,将一些自己不方便做的事情,让他们去做。 “别听她的鬼话,今晚是没办法善了了,大家一起上吧。” 但那几个人还是站在阴影处,没有上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慕容义之死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慕容义之死 猴子犹豫了一下,“师父,他仅仅是看不惯自己的亲妹妹,才想杀了她?” 这理由怎么看都不靠谱,兄妹吵吵闹闹很正常啊,哪有一言不合就杀的? 慕容义没想到自己的弟子如此犹豫,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只能说明,他们对皇权深深的忌惮。 杀一个普通人,和杀一国的公主,这是两码事。 他心思一转,眉头紧皱,“怎么可能?真正的原因是,她想当女帝,挡了桐儿的路。”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大家恍然大悟,天家无亲情,为了皇帝的宝座自相残杀,这也不奇怪了。 一名叫三儿的弟子率先跳了出来,“原来如此,那确实不能让她活着,我先来。” 他挥舞着武器扑过去,霁月站着不动,指甲轻弹,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气度。 慕容义眼中闪过一丝得色,这种时候还装什么高人? 死到临头,还是哭求吧。 “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三儿倒了下去,大声尖叫,满地的打滚。 忽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的人大惊失色。 慕容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三儿,你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沐霁月做了什么? 三儿抱着胸口,痛的眼泪直流,满面通红,“师父,我胸口好痛。” 慕容义知道沐霁月武功高,但再高,也得出招吧。 “怎么可能?她还没有出手,让我看看。” 他弯腰把了把脉,顿时脸色变了,“不好,是毒,沐霁月,是你下的毒?” 他都没有看清她是什么下毒的! 他后背升起一股寒意,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霁月看在眼里,冷冷一笑,“是啊,一报还一报,这算是现世报,还的快吧?” 她的凶残又一次刷新了大家的极限,妈呀,公主威武。 她把玩着一个玉瓶,作势要拔出来,“都让开,本公主今晚不想大开杀戒,聪明的就滚远点,否则,哼哼。” 那瓶子在双手翻滚,大家不寒而栗,总觉得瓶子里装着可怕的毒粉。 慕容义暗叫一声不好,“她在吓唬大家,快,一起出手,将她格杀在此地,一旦放她离开,如鱼入大海,再也拿她没办法,快啊。” 他躲在人后,不敢动手,却催着别人动手,这也是醉了。 他的视线落在那几个黑道大豪的身上,不停的催促。 这些人赚的就是滚刀子的钱,越是危险,越往哪里扑。 富贵险中求嘛。 几个人相视一眼,一名叫杨老大的豪客率先开口,“慕容大侠,要我帮忙可以,我要二十万银子。” 慕容义的脸色一变,“我们谈的是五万两,你也收了定金,怎么能临时反悔?” 杨老大冷哼一声,“我可不知道此行的目标是一名公主。” 他们求的是财! 其他几个人纷纷附和,“我也要二十万。” 慕容义眼珠转的飞快,眼神忽明忽暗,“好,我答应你们,先杀了她,到时再分钱。” 杨老大信不过他,清泉山庄的钱庄都易手了,他还能拿出那么多钱吗? “不行,现在就给钱。” 慕容义愁眉苦脸的说道,“大晚上的我哪里有这么多钱?你们不是为难我吗?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 他心里一动,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对了,她身上有钱,最起码有几十万银票,杀了她,她所有的东西都归你们,我分文不取。” 杨老大精神一震,可不是吗?公主啊,身边肯定有好东西。 “好,一言为定。” 他刚抽出长剑,忽然眼前一阵阵晕眩。 不光是他,其他人也是摇摇欲坠,像喝醉了酒。 霁月冷冷地看着他们,张扬而又尖锐,“太晚了,倒。” “扑突”一声,一名弟子倒地,其他人也倒了下去。 就连慕容义也不例外,重重摔倒在地上,他吓白了脸,“你……做了什么?” 谁来告诉他,她怎么会下毒?还这么高明? 霁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的汗珠一滴滴的滚落下来,但笑的灿烂无比,“不好意思,你们都中毒了。” 半春暗暗担心,上前扶住她,她快撑不住了。 地上躺满了人,眼中全是绝望之色,完了! 猴子的眼泪都下来了,“公主,我们并不想伤害你,饶了我们吧。” 好倒霉,他只是被师父拉来凑数的! 霁月清冷的视线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那个男人脸上,嘴角微勾,“去,杀了慕容义。” 慕容义浑身一震,惊恐万状的看着一个青衣丫环白着脸,颤颤悠悠的拿着长剑走过来。 他要死了? 半春轻声问道,“其他人呢?” 所有人屏住呼吸,无声哀求,可怜极了。 霁月想了想,迅速做出决定,“首犯诛首,从犯就算了。” 半秋眼露恨意,长剑对准了慕容义,虽然手都握不住剑柄,但是,那一份杀气让慕容义变了脸色,“不不,公主殿下,全是误会,只是一场误会。” 他终于知道害怕了! 他不想死! 他活的那么风光,活的那么潇洒,他还有远大的前程。 他还想成为独一无二的天下至尊,让天下人跪倒在脚下! 他的梦想还没有开始,就要灭了? 霁月冷冰冰的看过来,“误会?你当谁是傻子?” 慕容义又惊又怕,他是见过她的手段,所以更加的惶恐。 “公主,我也是从犯,这一切都是吴桐的意思,我只是照他的计划行事,要怪就怪他吧。” 他将责任都推到吴桐身上,好像自己是无辜的。 霁月被恶心到了,这种卑鄙小人就不该活着。“他在哪里?” 慕容义心思转的飞快,想着脱身的办法,“他躲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过几天他就会来找我,到时……” 不等他说完,霁月冷冷的下令,“动手。” 半秋毫不犹豫的一剑捅下去,手有点抖,剑尖歪了,没有扎中心脏。 不过没关系,她又捅了一剑下去,一剑又一剑,将人捅出血窟窿。 “啊。”慕容义疼的浑身发抖。 “师父。”大家惊惧的看着这一幕,索索发抖。 “沐霁月,你好狠,好狠。”慕容义嘴唇直哆嗦,浑身抽搐,右手无力的下滑,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半秋还不放心,一剑砍下他的脑袋,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想杀我的人,死!”冷若冰霜的声音轻轻响起,那么远,又那么近。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轻飘飘的师徒情份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轻飘飘的师徒情份 慕容义就这么死去,猝不及防,震住了所有人。 绝世武功,在江湖上名声显赫,拥有无数拥护者的一代武林盟主,就这么死了。 死在一个女孩子手里,死的这么轻飘飘。 霁月嘴角微勾,笑的云淡风轻,“这就是害我的下场,大家都看清楚了吧?我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的。“ 她笑的很甜美,却让无数人胆战心惊,魂飞魄散。 这是妖孽啊。 霁月震慑住了全场,从容不迫的扬了扬手,“走。” 半春几人跟在霁月身后,从容的走出众人的视线。 刚走出去,霁月的身体一软,就要倒下去,半春连忙扶住她,“小姐,小姐。” 霁月力气用尽,小脸惨白,额头全是晶莹的汗珠。 “转道去沥城,让人来接应我们,动作快。” 她杀了慕容义,后患无穷,但是,不杀就震不住场子。 半春心中暗惊,“是。” 她想了想,“布一个局,将人引去北方,虚虚实实,不能让人看透。” 她一一吩咐下去,众人听的很仔细。“是是,小姐,您还好吗?” 看着气色极差的沐霁月,大家都很担心。 霁月微微一笑,“我要晕了。” 话音刚落,她就晕了过去,吓死人了,“小姐。” 半秋一把扛起霁月,飞快的往前冲,“快快。” …… 凄风冷雨中,一群人围坐在一起,神情都呆呆的。 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大家都心有余悸。 大家在地上躺了四个时辰,淋了一身雨后,才得以恢复,才能行动自如。 坐了良久,沉默,还是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小弟子忍不住开口了,“师兄,怎么办?” 师父就这么死了,感觉天都塌了,看不到未来。 他们清泉山庄没有了师父庇护,不知会是什么情况? 众人面面相视,交换了一个眼色,依旧保持沉默。 小弟子急的不行,总不能不管吧。 他们是清泉山庄的弟子,如果坐视不管,会被天下人笑的。 师父再不好,也是他们的师父。 “我们要不要追过去?” 猴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谁想去送死,我不拦着。” 那是公主,光是她的身份就足以压死他们。 师父也真是的,什么人不好对付,非要对付人家公主。 这不,出事了吧。 小弟子年轻气盛,气的跳了起来,“师父死的这么惨,你们想坐视不管?” 大家微微皱眉,他们管得了吗? 就算一起上,也不够对方砍的。 再说了,沐霁月留下的警告犹然在耳,他们怎么敢乱来? 连武功高强的师父都死了,他们又算什么? “不是不管,而是……”猴子轻轻一声叹息,“要讲究策略,我建议先通知武师兄,他是最有资格管此事的人。” 江湖最重情义,也最看重师徒情份。 如果他们不肯伸手,全江湖的人都会唾弃他们。 真是左右为难,愁死人了。 “我同意。” “我也附议。” 慕容武是慕容义的独子,早早就接手了清泉山庄的事务,将清泉山庄打理的风生水起。 武功虽然不是最高,但长袖善舞,极会笼络人,师兄弟们没有说他不好的。 小弟子犹豫了一下,“不过,在武师兄来之前,真的不管吗?” “怎么会?”猴子在心里暗骂小师弟不懂事,但面上不露,义正言辞的表示,“等雨停了,我们就兵分三路,出去打探消息,但是,就算打探到她的去向,也不要轻举妄动。” 打又打不过,还能怎么着? 小弟子这才满意了,“行,听师兄的。” 他们说话之间,那几个江湖黑道豪客冷冷的看着他们,眼神阴冷。 猴子心里很不自在,怎么还不走? 他拱了拱手,以示尊重,“几位大侠,不知您们有什么想法?家师遭遇不幸,我等痛心疾首,欲与仇人周旋到底,但此事太过凶险,几位没有必要掺和。” 他说的很好听,其实是想将人送走。 这些人名声不好,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也只有师父能压住他们。 “给钱。”杨老大冷冰冰的开口。 猴子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杨老大淡淡的道,“你们师父许了我银子,他人不在了,你们替他还。” 弟子们都傻眼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许了他什么银子?事情没办成,要什么钱呀? 还进不讲理了? 不过,这几人习惯了黑吃黑,跟他们讲道理,这不是开玩笑吗? 那年轻气盛的小弟子激愤难当,大声叫了起来,“……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师父刚去世,你们就落井下石……” 杨老大的脸色一变,杀气腾腾的喝道,“再说一遍。” 小弟子吓到了,脸色白白的,好强的杀气。 猴子在心里轻轻叹气,不得不跳出来打圆场,“他年纪小不会说话,还请几位恕罪,不过,我们几个都作不了主啊。” 这是实话,在清泉山庄,他们没有话语权。 杨老大被说动了,“谁能作主?” “当然是武师兄。” “当然是吴桐师兄。” 一个是慕容义的独子,未来的清泉山庄庄主,一个是慕容义最宠爱的弟子,身份特殊。 杨老大嘴角微勾,“也好,我们就等着他们过来。” 几个弟子面面相视,惊疑不定。 …… 同一时间,霁月一行人没有赶路,而是选择了找一家普通的农家借宿。 霁月淋了点雨,发起高烧,把手下们吓坏了。 半秋急的直跳脚,“这雨太大了,怎么办?” 急死她了,都没办法出去找大夫治病啊。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高烧不退吧,万一烧成傻子怎么办? 半春沉稳些,眉头紧皱,脑子飞转。 “别慌,一定有办法的。” 半秋急的快哭了,“快想啊,小姐可不能有事。” “别催……”半春心里一动,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有了,还有烈酒吗?半冬,你还记得三年前发高烧时的情景吗?” 半冬一脸的茫然,“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很难受,清醒已经是几天后,嗯,对了,那几天她的饭食都是主子做的,可好吃了。 被半春一提醒,其他几人清醒过来,半秋精神大震,“我记得,我去找烈酒。”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风声走漏了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风声走漏了 外面豆大的雨点拍打窗子,发出有节奏的轻响,室内烛光摇曳,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室内室外两个不同的世界! 霁月半靠在被子上,小脸苍白,眼晴半睁半合,听着雨声,一片寂静。 难得的安逸时光,真好。 半夏捧着一碗汤过来,“小姐,这是补汤,快喝吧。” 霁月嫌弃的蹙眉,“还喝?” 这都喝几天了?喝的想吐! 半夏看着霁月削尖的下巴,很是心疼,本来就不胖,这不又瘦了一圈。 “不想喝就早点起来了,您能蹦能跳,能骑马打人就不用喝了。” 霁月抿了抿嘴,“什么打人?我是淑女,只杀人!” 一病如山倒,病好如抽丝,恢复的太慢了。 她什么都不能做,书都不能看,只能静养,不过,这样也好,放松身心,什么都不想。 半夏忍不住笑了,“噗哧。” 霁月捏着肚子喝完了汤,拈起一颗酸梅放进嘴里,慢慢的品着。 半夏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大雨,愁的不行。“小姐,我们真的不赶路吗?” 这不是她们的地盘,总有些不放心。 霁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下雨天赶路,太不舒服了,就这样吧。” 她最不喜欢下雨天赶路,人遭罪,马也遭罪。 像这样的雨天,躲在被子里舒舒服服的睡觉,睡了喝一杯茶,吃一小碟点心,神仙过的日子啊。 “可是……”半夏担心死了一个慕容义,会引来疯狂的报复。 关键是吴桐公子,他知道后会怎么做? 霁月心很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呗。 这世上能让她死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不用担心,那些人已经被引到北方。” 话说如此,半夏还是忧心忡忡,心事重重的样子。 霁月刚想安慰几句,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小姐,这是首辅的信。” 是半秋,她一身的寒气,不敢走的太近,就站在门口扬了扬手中的信。 霁月示意她打开信封,“他好端端的给我写什么信?” 她记得她出来时,那几位大人欢欣鼓舞,恨不得举杯相贺呢。 权力之争,从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 谁不想位极人臣?谁不想一言堂? 独断专行,唯我独尊,是无数人的梦想。 半秋拿出信纸看了一下,嘴角抽了抽,“说请您回去主持大局。” 霁月挑了挑眉,一口断言,“看来出大事了。” 半秋看的兴致盎然,笑容满面,“是,皇上前不久纳了几个妃子,其中一个妃子有孕了……” 半夏震惊的脱口而出,“什么?有孕了?后来呢?” 不是全身瘫痪了,他怎么还能搞女人? 还让女人怀孕了?太不可思议了! 霁月最平静,再离奇的事情发生在皇宫,就不足为奇了。 皇宫里天底下最黑暗的地方,也是权力的最顶峰。 半秋幸灾乐祸的笑了,还笑的很大声,“皇上非常的高兴,将那个妃子封为皇后,只等那女子产下儿子了。” 也不知是谁的种!想想就好笑! 身为一个皇帝,居然还能让自己的女人怀上野种,他到底在想什么? 霁月嘴角微扬,“我从来不知道他是个气量这么大的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妾偷人。” 二皇子没登基之前就行事疯癫,登基后,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皇家没有正常的孩子,大部分都是疯子! 半夏有些无法相信,就算普通人家的男人,也不能容忍这种事情,更何况是帝王呢。 “那孩子不是皇上的?说不定太医想出了解药,他能动了。”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就算能动了,也生不出来。” “呃?”两个丫环面面相视,难道主子已经做了手脚? 霁月深感有趣,“那些文武百官没有阻止封后一事?” 按理说,一个全身瘫痪的皇帝,一个上不了朝的皇帝,有什么可怕的? 半秋看着信纸,看的目不转晴,“当然阻止了,事情闹的很大,但皇上一意孤行,身边又有人帮着,禁军统领被他收服了,所以还是做成了此事。” 禁军统领?霁月微微蹙眉,那是一个挺正直的男子,怎么会? 她忍不住想起了南宫寒熙,禁军统领算是他的人,也是他一手举荐的。 半秋倒是没有想那么多,“至于那些大臣把皇上得罪狠了,皇上还传出圣旨,要杀那些大臣们呢,被那些大臣联手压了下去。” 霁月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好一场大戏,“看来谁都压不住谁,那家伙身边有高手出谋划策啊。” 按理说,那些老头子也不差啊,怎么会被逼到这种地步? 感觉不科学啊! 半秋冷笑一声,一点都看不上那一批老古董,“谁说不是呢,那些大臣们也太没有用了,您已经帮他们控制了局面,居然还是被翻盘了。” 迫不及待送她们离开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霁月眼晴闪闪发亮,眉眼含笑,“这样才有意思嘛。” 半秋很不客气的吐槽,“首辅真好笑,当初他巴不得将我们轰出来,现在呢,还求您回去帮他们,这脸呢?” “看来是挺不住了。”霁月也没有想到是这种局面。 半秋拿起信封,正想装回去,一摸手感不对,“咦,还有一封信。” 霁月有些意外,“也是他写的?” 半秋研究了一下,“是后面寄的,但一起到了。” 她一拆开信,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这封信是问,您是不是有一个亲兄弟?如果是,还请您千万将人带回去,还说什么为了天佑,为了黎民百姓,说了一大堆大道理。” 全是些利益熏心的东西,还把自己包装成了忧国忧民的圣人。 好像不照着他们的话做,就是不识大体,不懂事。 霁月眼珠转了几转,“风声都传到国内了,是谁放出去的?” 半秋心里一动,“会不会是世子?” 霁月微微摇头,对南宫寒熙还是很相信的,“不会,如果是他说的,首辅就不会问我了。” “那还能是谁?”半秋想不出来啊,眼睛瞪的大大的。 “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奇怪的手下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奇怪的手下 霁月心里闪过一个名字,“如果没猜错的话,是慕容义的手段。” 先将舆论造出来,到时就能师出有名了。 他倒是有几分枭雄的气度,可惜命不好,遇到了她。 半秋也想到了这一点,长长吐出一口气,“幸亏死了,真好。” 死的太好了! “小姐,怎么回信?” 霁月奇怪的看着她,“没人规定我必须回信。” 他们寄信给她,是他们的事,她不想回,是她的事。 半秋愣了一下,这样也行?“所以,不回了?这样也好,免得他们啰嗦。” 只要是主子说的话,她都觉得有道理。 一边的半夏欲言又止,霁月看在眼里,轻声问道,“半夏,你想说什么?” 半夏这几天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事困扰住了。 “我只是觉得国内的局势这么不好,恐怕撑不了多久吧。” 半秋奇怪的反问,“那关我们什么事?” 半夏眉头紧皱,“怎么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是天佑人,天佑是我们的家国,如果没有了家国,又何来的我们。” 她越说越激动,满面通红。 半秋呆住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激动,“半夏,没想到你这么忠义。” 这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姐妹吗? 霁月深深的看着半夏,好像要看透她似的。 半夏没有回避,神情依旧激动,“不管如何,我们都不能任由朝局变坏,国将不国,小姐,您就出手吧。” 她跪在霁月面前,苦苦哀求。 因为她知道,只要霁月肯出面,一切都不是问题。 半秋目瞪口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忧国忧民?感觉太不正常了! 要知道,她们几个从小都对这些不感兴趣,学的是武功,是暗器。 跟在霁月身边后,跟着学了很多东西,算术,做生意,但不教权谋。 霁月也是非常的意外,但面上不露,“那你说说,让我怎么做?帮新皇帝?还是帮那些大臣?” 半夏鼓起勇气说道,“史书上不是说,挟天子以令诸侯吗?您可以效仿啊。” 霁月不禁乐了,“让我挟持新帝,号令臣子们?” 千百年来,这种人都被称为枭雄,被千夫所指,被无数后人痛骂不止。 她虽然不在乎名声,但这种利人不利已的事,真心不乐意做。 不仅劳心劳累,还没有一个好名声,何苦呢。 半夏急急的叫道,“也不一定是号令臣子们,只要不让局面失控就好。” 在她心里,自家主子无所不能,什么破事都能搞定,就看她乐不乐意了。 霁月嘴角抽了抽,“那我恐怕要遗臭万年喽。” 半夏急着摆手,“可在百姓心里,您就是再生父母。” 霁月在心里轻轻叹息,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看了几本史书就以为能玩转政治了。 其实她也不懂呢,她只知道一力破十会,用武力辗压。 “错,是乱臣贼子,是不守规矩,企图乱政的后宫女子,天下人都容不得。” 百姓是盲从的,他们不懂朝庭上的争斗,但是,只懂一个朴素的道理,女人不能干大事。 这些年她刷的很多好感度,但关键时刻未必管用。 半夏有点失望,主子什么都好,但有时太注重自己的利益。 “不会的,如今的局势他们不明白吗?有新帝在,他们没有好日子过。” 霁月越看越不懂了,她的手下何时有了愤青? 她不是那种舍身取义的好人,从来都不是! “他们能明白什么?不是人人都站在这样的高度看问题,再说了,对百姓来说,关注一日三餐就够辛苦了,谁会关心朝庭大事?” 半夏沉默了很久,这话一点都没错,但是,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那可以控制舆论啊,你说什么他们就会信什么。” 不就是盲从吗?多鼓吹小姐的好处,不就行了吗? 半秋看了半天,再也看不下去了,“照你这么说,谁当皇帝并不重要喽?既然这么辛苦,还不如主子称帝呢。” 莫名其妙啊,自家主子是什么人,她不知道吗? 明知她不喜欢掺和破事,非要让她往脏水里踩,这都什么丫环啊? 当手下最重要的是忠心! 半夏愣住了,认真的考虑了半天,眉头皱的越来越紧,“那将面对巨大的压力……” 半秋很自然的接过话头,“可以引导舆论啊,我就不明白了,辛辛苦苦为百姓谋福利,到头来好处还落在新帝头上,这算什么?施恩不求回报?那不是我家主子的风格。” 她家主子作事全凭心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立马弄死。 这样一个人,指着她顶着污名为国牺牲? 真是有毛病啊。 半夏不认同她的说法,“有所失必有所得,做人何必这么计较?帮人就很开心啊,主子,我建议废了新帝,扶吴桐公子上位,到时您在幕后控制局面……” 帮人就很开心?半秋惊悚了,忍不住上前捏了捏半夏的脸,是真脸,没有被换掉。 但是,这脑子怎么像被换了一个? 谁来告诉她,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事? “你脑子进水了?吴桐要杀我们,你还要主子帮他?” 妈呀,不杀了吴桐就不错了,还帮他,简直是呵呵了。 霁月托着下巴,出奇的安静,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夏不以为然的说道,“肯定有误会,吴公子不是心狠的人。” “心不心狠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半秋的声音顿了顿,”那是个糊涂又软弱的人。” 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当什么皇帝呀? 当个富家翁就很好嘛。 半夏的眉头一皱,“怎么能这么说主子的手足?这么说皇子不好。” 半秋心里一动,“哟,你口口声声帮他说话,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半夏的脸刷的通红,又气又羞,“胡说,我没有,主子,请您相信我……” 霁月揉了揉耳朵,不慌不忙的说道,“行了,好吵,我要休息了,都下去吧。” 第一千一百十一章 羊癫疯发作 第一千一百十一章羊癫疯发作 忽然,霁月的耳朵一动,翻身坐了起来,“外面有动静。” 半秋紧张的护在霁月面前,怎么回事? 半春闯了进来,大声说道,“不好,有人追来了,半秋,半冬,你们带着主子快走,我和半夏留下来断后。” 她面色惊惶,急的不行,怎么来的这么快? 而且,来的人很多,有上百人左右。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人声,马的嘶吼声,声声入耳。 火把越来越多,将外面染亮。 霁月挑了挑眉,气定神闲,“慌什么?不用走,我等他们。” 半春一点准备都没有,看着面色苍白,走路都走动的主子,她担心的不行。 “主子,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的身体还没有好……” 霁月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说道,“不用担心,扶我起来,我倒是想看看谁这么厉害能看破我的迷局。” 门被重重的踢开,伴随着风雨,十几道身影闯进来,走在最前面的男子大声怒喝,“是我。” 男子披着蓑衣,头戴斗笠,将脸都藏住了。 但霁月一眼就认了出来,嘴角微勾。 “吴桐?你来的好快,哎哟,大晚上的闯进来不大礼貌,你先出去,我要梳头发。” 吴桐看清她的面容,不禁呆住了,这是他第一次清楚的看到她的真面目。 他终于明白,沐霁月第一次看到他时心神恍惚的感觉。 原来,他们长的这么像。 但是,同样的眉眼长在她脸上,就说不出的俏丽和灵动。 她们很像,但她的五官更精致更小巧。 他的亲生母亲就是这样的长相吧? 站在他身后的男子大步冲出来,怒气冲冲的骂道,“死到临头,还梳什么头发?果然是个小妖女……” 话还没有说完,一样暗器袭来,他连忙避开,但动作再快,也没有完全避过去,头发被削去一块。“啊。” 霁月把玩着暗器,淡淡的嘲讽道,“连句人话都不会说,真可怜。” 那男人眼中多了一丝忌惮,她手里是什么东西?“我是慕容武,你害死了我父亲,我要用你的人头祭奠他老人家。” 他的怨恨全溢了出来,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子碎尸万段。 对他来说,父亲是他最尊敬的人,也是最慈爱的父亲,是这个世上最疼爱他的人。 他如一棵参天大树般,一直为他们兄妹遮风挡雨,将他们护在身边。 他以为,父亲会一直在,一直护着他们。 霁月很不客气的戳破了他的幻想,“想法很美好,但现实是残酷的,你父亲死了也是白死。” 慕容武面容扭曲,气的浑身直哆嗦,“你去死。” 他挥舞着长剑就要冲过来,霁月冷眼瞪过去,气场全开,“站好,我还有话没说完。” 不知怎么的,一股寒气从后背升起,慕容武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站住了。 太威严,太有气势了,这就是皇室中人的气度? 霁月的视线落在吴桐脸上,眼神微沉,“吴桐,你是怎么追过来的?” 她布下了迷局,而且这样的雨天,早就掩盖住了那些细节。 吴桐心底深处有两股力量在撕扯,一股是叫嚣着为师父报仇。 一股是想跟自己的姐妹好好相处,让亲生母亲在地底下得到安宁。 这两股力量相互争着,斗着,把他整个人都掏空了。 他的视线飘忽,喃喃的问道,“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师父的死?”霁月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弧度,“他要杀我,我就直接将他干掉了,怎么?不行吗?我总不能站着等他杀吧。” 又是嘲讽,又是唾弃,说出手就出手,从不手软。 吴桐的眼眶红了,“他是我的师父。” 太狠了,说杀就杀,一点都不顾念他的感受。 在她心里,他算什么?恐怕还比不上她身边的下人吧? 霁月看着他大受打击而苍白的脸,一点都不同情,“那又如何?他杀我的时候没有手软,对待敌人,要像寒冬般冷酷,这道理你不懂?” 声音冷硬,还是这么强势。 吴桐痛苦的瞪着她,“他养育了我,没有他就没有我,所以,我必须为他报仇。” 霁月挑了挑眉,手指向自己,“报仇?杀了我?” 吴桐心痛如绞,是她将事情做绝了,不给他一点机会。 “是,要么你死,要么我死,我们俩中间必须死一个。” 霁月的脸色一沉,冷冰冰的说道,“那你去死吧。” 吴桐闭上眼晴,浑身抽搐,痛苦不已。 半夏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急急的劝道,“主子,不可以,吴公子是一时的激愤,等他冷静下来就会消气……” 话还没说完,好几双眼晴齐齐看过来,她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她说错话了?为什么主子那么失望? 慕容武冷笑一声,“这是你的手下?看来你做的太绝情,已经闹到众叛亲离。” 霁月凉凉的笑,“那又如何,反正死的不是我。” 嗯,他父亲死了! 慕容武气炸了,满面通红,“……沐霁月,你……” 霁月高傲的仰起下巴,用拽上天的语气,冷冷的喝道,“本公主的名字不是你这种江湖人能叫的,你不配。” 慕容武整个人都气崩了,“呸,谁稀罕,吴桐师弟,你是父亲最疼爱的弟子,你来为父亲报仇吧。” 他就要让他们手足相残,这是对他们最大的报复。 吴桐睁开眼晴,眼眶都是红的,他抽出长剑,对准了霁月,“沐霁月,拿出武器,我们公平的比一场,签下生死约,不管谁死了都不要怨恨。” 按照江湖规矩,就该这样。 但霁月又不是江湖人,根本不理会,“你脑子有病。” 吴桐愣了一下,“什么?你不肯?” 霁月拂了拂发丝,将头发慢慢理好,“我虽然非常讨厌你,但暂时没有杀你的意向,你活着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得,她太嚣张了,摆明了说吴桐不是她的对手。 “你……”吴桐受到了一万点的攻击,浑身抖成羊癫疯。 慕容武不忍直视,果然是个妖女,光用嘴巴就能杀人。 “还跟她废什么话?赶紧冲上去杀了。” 霁月不但不怕,反而笑了,笑的得意,好像一切都在她掌控中,“我劝你们不要乱来,否则清泉山庄就等着被灭门吧。” 第一千一百十二章 你要嫁给我! 第一千一百十二章你要嫁给我! “整个屋子都被包围了,你已经插翅难逃……”慕容武根本不信她的鬼话,冲吴桐做了个朝前冲的手势。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我已经发出指令,如果我十天内没有动静,灭掉清泉山庄,杀尽慕容家的人,一个都不留。” “你……”吴桐的身体一僵,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慕容武满腔的怨恨,只想将她除之以快,“这种鬼话谁信?我倒要看看谁能将我慕容家屠尽!” 霁月随手一挥,一朵焰花飞窜上天,“轰隆隆。” 如一道闪电,将方圆百里都燃亮。 吴桐呆了呆,“这是什么?”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能传音千里的讯号,我发明的,天佑的半数军队,皇室半数暗卫将倾巢出动,目标直指秦国。” 吴柌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她这是要挑起两国大战? 她疯了吗? 霁月笑的云淡风轻,“恭喜你,慕容公子,你将成为引发两国大战的导火索,载入史册。” 慕容武整个人都不好了,妈蛋,谁要以这样的方式载入史册? 那将是秦国的罪人! 会遗臭万年的! “我不信,军队不可能听你的,皇室的暗卫更不可能听你的。” 霁月神情自若,好像看穿了他的心虚,“军队不会听我的,但会听南宫寒熙的,至于暗卫嘛,先皇将生杀大权交给了我。” “你……去死。”慕容武又气又急,胳膊一挥,就要上前。 吴桐一把拽住他,神色凝重。“师兄,不要乱来。” 慕容武连甩了几次都没有甩开他,气极败坏的叫道,“你居然相信她?” 吴桐苦笑一声,“南宫公子跟她关系匪浅,她还是先皇亲封的镇国公主。” 换句话说,她的话字字属实! 慕容武脸色铁青,“那就不报仇了?身为人子,我做不到。” 他对慕容义的感情是真实的,慕容义别看人品不咋地,但他超级护短,护自己的子女。 尤其是这个独子,为他铺好了路。 他看向师弟,面露猜忌之色,“吴桐,你不会是不忍心下手吧?别忘了,我们慕容家养大了你,你身份再尊贵,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他是慕容家未来的家主,也是清泉山庄未来庄主,在师兄弟中声望极高,他对师兄弟们也颇为照顾,所以,大家都很听他的话。 吴桐武功虽高,但性子平和内敛,跟长袖善舞的慕容义是两个极端。 他将慕容家的人向来看的很重,听了这话,眼眶微红,“我从来没忘记过……” 慕容武心思转的飞快,“行,那你上,你们兄妹俩的私怨,不要上升到国家的高度。” 也不要牵扯到清泉山庄。 他的算盘打的很响,但沐霁月是他能掌控的人吗? 吴桐深吸了一口气,内心说不出的难受,“沐霁月,我们打一场,就算我死在你手里,我也无怨无悔,只求你不要迁怒慕容家,不要破坏两国的安宁。” 他知道打不过她,大不了一死。 死了也好,不用这么左右为难,内心备受煎熬了。 霁月冷眼旁观,笑的嘲讽。 “好一个大气凛然的吴公子,可惜本公主做不到啊。” 笑话,她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性子吗? 慕容武这点算计,根本不够看,只能对付那些莽夫。 吴桐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霁月的视线越过他,落在慕容武身上,嘴角微勾,溢出一丝冷冷的笑意,“我不高兴,谁都别想好过,就这么简单。” 说白了,在场的人都别想好过。 慕容武的眉头皱了起来,生平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完全不按牌理出牌,“你就不怕遭报应?” 霁月挑了挑眉,自信而又从容,有着常人没有的尊贵气息,“软弱无能的人才会怕,你们怕不怕?反正我是不怕的。” 活的时候轰轰烈烈,遵从本心,不后悔就行,至于死后,谁管洪水滔天? 她是真任性,不在乎别人的想法,甚至不在乎死后会怎么样。 慕容武目瞪口呆,被震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就是一国公主的风仪? 吴桐早知她的性子,脸色很难看,“很多人是无辜的,你何其残忍?为什么不肯放过他们?” 残忍?霁月不乐意了,会不会说话? “我也很无辜的,一直被算计,被伤害,我只是正当防卫,有什么错?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你……”吴桐噎住了,还是这么牙尖利齿,半点不肯让人。 霁月扫视一圈,霸气的宣布,“只要你们就此罢休,本公主就不迁怒于你们,但若你们不识相,苦苦纠缠,那就让无数人陪葬吧,反正罪孽全算在你们头上。” 她气势不凡,一双乌黑的眼睛闪闪发亮,容颜绝艳无双,让人不敢直视。 美的惊人,美的耀眼,如划破天际的阳光,灼的心头发热。 慕容武的眼神呆了呆,明知她可恶,但心神依旧被她的美丽所震慑。 这样也行?众人面面相视,心里直打鼓,这位公主真不是普通人。 他们真的杀得了她? 就算能杀了她,恐怕后果也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吴桐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挫败感,还是这样,在沐霁月面前,他总会被压的抬不起头。 “沐霁月,你讲点理,好吗?” 霁月高高昂着脑袋,笑的张扬,“我只跟讲道理的人讲理,你们嘛,就算了。” 妈了个蛋,太嚣张了,简直是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不讲理,大家面面相视,却一个屁都不敢放。 她有一种很强大的气场,凛然不可犯,在她面前,不由自主的低下头颅。 室内静悄悄的,静的怪异,霁月环视全场,不耐烦的喝道,“要杀赶紧杀,不杀就赶紧滚蛋,本公主很累,想休息了。” “你……你……好!”慕容武的脸色变来变去,像调色板似的,忽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眼晴猛的点亮,“不杀你可以,但你要嫁给我!” “……”所有人都蒙逼了,呆若木鸡。 吴桐忍不住揉了揉耳朵,一定是出现了幻听,“师兄,你在说什么?” 第一千一百十三章 自说自话的大少爷 第一千一百十三章自说自话的大少爷 what?霁月一脸的问号,震惊不已,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但也没有遇到过这么奇葩的事。 “我没听错吧?你要娶我?” 娶一个杀父仇人?脑子没病吧? 慕容武紧紧盯着她,视线诡异,眼神亮的出奇,“是,家父刚去世,在百日内热孝成亲。” 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式,让吴桐整个人都不好了,“师兄,你疯了吗?” 他一定是气糊涂了!一定是! 但是,慕容武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我没疯,两家闹成这样,势同水火,要想化解,唯有联姻,桐弟,你是沐霁月的兄长,她的亲事你可以作主,你意下如何?” 他直接忽视掉了沐霁月的意见,直接问吴桐。 吴桐头都大了,好想就这么晕过去,“师兄,别闹了。” 慕容武微微蹙眉,“我是真心求娶,桐弟,就这么说定了,三天内把婚事办了,你来准备成亲事宜吧。” 吴桐弄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犹豫了一下。“这……师父不会乐意看到……” 还是让他打消这个不靠谱的想法,他们明明是来找沐霁月报仇的! 慕容武神色清冷,“不,他会乐意的,这是唯一能化解两家恩怨的办法,桐弟,你也不想大家同归于尽吧。” 化解恩怨?吴桐脑袋好疼,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讽刺呢? “是,但……” 慕容武强势的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没有但是,桐弟,你什么都好,但就是太优柔寡断。” 他也不等吴桐回应,直接做出决定,“沐霁月,你就等着做新娘子吧,这几天不要外跑,我会让人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事就吩咐他们去做吧。” 这是软禁?霁月玩味的笑了笑,有点意思。 慕容武说完话,拉着吴桐就往外走,“走,我们先离开。” 半秋终于反应过来,神马鬼?“喂喂,站住,站住。” 居然想娶她家主子,好大的脸,他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玩意? 他把自己当皇帝了,看上谁就能决定谁的命运? 区区一个江湖人,也太可笑了。 但慕容武没有理踩,直接就走掉了。 半秋气的直跳脚,“妈的,谁要嫁给他?公主,现在怎么办?” “睡觉呗。”霁月坐回床上,打了呵欠,懒洋洋的拉起被子,翻身一滚。 几个丫环目瞪口呆,“什么?” 她居然还睡得着? 半秋急的不行,“他要强娶你!” 霁月奇怪的看着她,这么激动干吗?“他要娶,我一定要嫁吗?开什么玩笑。” 半秋愣了一下,“您是说?” 霁月浑然不在乎,“看不顺眼就直接干掉,让他娶鬼去。” 半春已经反应过来了,长长吐出一口气。 “公主何时吃过亏?人家痴心忘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公主自有办法应付。”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还是半春懂我,都撤吧,安心的睡觉。” 好吧,她都这么说了,大家的心也安了。 反正主子不是软柿子,没人能欺负她。 不过,那男人的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呢? 娶一个仇人回家?怎么想都不对劲。 同样的,吴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师兄,你到底搞什么鬼?” 慕容武端着师兄的架子,“你不要管那么多,照我的意思去做。” 吴桐直接断言,“这事成不了。” 太荒缪了,做梦都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 慕容武的脸一板,很是严肃,“你不答应?” 吴桐无奈的叹气,“这不是我答不答应的问题,她根本不会听我的,也不会任由别人摆布。” 就算这是第一次打交道,但光凭弄死了你老爹,也该知道不好惹了。 明知不好惹,还要惹,这是蠢! 慕容武冷哼一声,面露轻视之色,“这可轮不到她说了算。” 他的语气是那么轻慢,不知怎么的,吴桐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那也轮不到你说了算。” “你什么意思?”慕容武不高兴了,眉头紧皱。 吴桐长长叹了一口气,“师兄,不要将事情搞的太尴尬,到时不好收场就麻烦了。” 他说的很直接,慕容武愣了一下,“你这是对我没信心?” “是。”吴桐就是这么想的,师父都不是她的对手,师兄凭什么认为能制住她? 慕容武倒是没有生气,无奈极了,“你还是这么耿直,哎,桐弟,你这性子怎么当皇帝?罢了,先不提这事。” 他向来有主见,又固执,除了慕容义外,没人能劝动他。 他话风一转,“清清伤成这样,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吴桐没有反应过来。 慕容武神情变的忧伤,“清清从小就喜欢你,对你痴心一片,她所做的一切全是父亲吩咐,她内心比谁都痛苦,不要怪她,好吗?” 他们兄妹感情很好,对唯一的妹妹,他向来很疼爱。 “我没有怪她。”吴桐语气淡淡的,怪不怪都不重要了,那是别人的妾室! 慕容武很高兴,轻拍他的肩膀,“那就好,我就知道你是个宽厚的,等事情都解决了,摆上几桌酒为你们完婚,热闹热闹……” 吴桐一脸的蒙逼,“你说什么?谁跟谁完婚?” 慕容武笑容满面的说道,“当然是你和清清,你们是天生一对,佳偶天成,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自然极了,落落大方。 说的好像两人早有婚约,就等着择期完婚。 吴桐震惊的直摇头,“不行,我不能娶她。” 慕容武的笑容僵住了,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嫌弃她?桐弟,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清清做错了很多事情,但看在父亲的份上,原谅她吧,父亲已死,她又成了这样,唯有交到你手上,我才能放心。” 他说了一大通道理,说到最后,好像不娶慕容清清,就是吴桐的错。 他果然是独断专行,又能说会道的人物,光是一个人就撑起了清泉山庄的日常事务。 吴桐哭笑不得,心中隐隐有一丝反感,却不好流酃出来,“她如今是别人的妾室。” 光是这一点,就注定了不可能另嫁别人。 第一千一百十四章 想的太美丽 第一千一百十四章想的太美丽 慕容武根本没把这事当真,江湖儿女豪气干云,不拘小节,合则在一起,不合分开,没有从一而终的想法。 “没人承认,不用理会,再说了,等沐霁月成了我的妻子,这些麻烦就交给她处理,她不是很能吗?可以搞定的。” 吴桐像看白痴般看着他,第一次觉得他的智商有问题。 “在你眼里,沐霁月是个什么样的人?” 慕容武自视过高,是无数女子追逐的对象,没当女人太当一回事。 他光是红粉知已就有无数个,妾室也有几名,当然,正妻还没有娶。 “一个女人。” 吴桐像是没听清,“什么?” 慕容武眼神闪烁,志在必得,“再能也只是一个女人,只要嫁了人,就翻不了天。” 吴桐嘴角抽了抽,怎么感觉他很傻很天真? “恐怕你会失望的,她不仅仅是个女人,而且是天佑国的公主。” 他太看不起女人了,总有一天会摔一跤的。 慕容武自信满满,早就想好了无数个对付沐霁月的办法,“我自有办法将她调教过来,女人嘛,都一个样,只要死心塌地的爱上一个男人,就会付出一切。” 吴桐又一次被震住了,一脸的匪夷所思,他哪来的自信? 就算有无数女人围着他转,但,绝不是沐霁月。 那样的女子独一无二,独立坚强,不依附任何人。 “她不会爱上你。” 慕容武摸了摸自己的俊脸,“什么?” 他长的很英俊,风度翩翩,有玉面小郎君的美称,在女人堆里所向披靡。 但是,这一次他注定要遭遇败绩了,吴桐一点都不看好他,“她看不上你,师兄,她不是普通人。” 她性情刚烈,敢恨敢爱,也敢杀人,没有她不敢做的,强逼她只会迎来反弹。 再说了,她有南宫寒熙了,有貌有才有本事,又有身份地位,手中握有实权。 说句实话,师兄根本没办法跟人家比。 慕容武气恼不已,一直泼他冷水,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帮谁?” 吴桐不知怎么的,有些同情他了,“我是为了你好,不要忘了师父是怎么死的,你好自为之吧,出了事我也救不了你。” 扔下这句话,他挥了挥手回房间了。 慕容武瞪着他的身影,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想了想,去了慕容清清的房间,慕容清清受了重伤,而且经了丧父之痛,病倒了,卧病在床,脸色很差。 慕容武直接了当的将事情告诉她,她整个人都傻掉了,“什么?” “你也反对?”慕容武微微蹙眉,都这么不看好他? 慕容清清猛的拽住他的胳膊,眼晴亮的出奇。 “不不,我同意,你一定要强娶她,为我出一口恶气,也算一报还一报,她辱我太甚,我要让她百倍的奉还。” 不是很得意吗?不是很高傲吗?不是很拽吗? 就让她尝尝被迫嫁人的滋味! 一个破公主,得意什么? 慕容武得到支持,精神一震,“好,我答应你,一定要狠狠折磨她,拿走她的一切,让她为我们慕容家付出一切,再弄死她,我相信,父亲会喜欢这样的报复手段。” 慕容清清兴奋的满面通红,联想浮篇,“我也喜欢,沐霁月那贱人就配跪在我们兄妹脚下,苦苦哀求,对了,哥哥,你千万不能喜欢上她。” 她有些担心,哥哥可是她仅剩下的依靠。 慕容武一脸的不屑,“怎么可能?就连苏怜心那样的绝色,我都没看上。” 他高傲的不可一世,天底下没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 慕容清清脑子里转过无数折磨霁月的手段,越想越兴奋,“好好,太好了,沐霁月,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她的恨意如火山爆发,克制不住的往上冲。 她好恨,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沐霁月毁了她的终身幸福,杀死了她最大的依靠! 慕容武有些心疼妹妹的遭遇,温柔的安慰道,“你好好养伤,等恢复后,我就将你嫁给吴桐,再助他登上皇位,你就是正宫娘娘,到时我们慕容家就能呼风唤雨,权倾天下了。” 他受慕容义的影响,也是野心勃勃的人,一心往上爬。 他疼爱妹妹是一回事,想权倾天下又是一回事。 慕容清清的脸色一变,嘴蜃紧抿,“桐哥哥他……不会娶我的。” 她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希望? 那个坏蛋是不会放过她的! 慕容武是不会轻易放弃父亲铺好的路,都到了这一步,不能退。 “放心,我自有办法,他欠了我们慕容家的恩情,就必须还。” 不过,他会做的高明些,不会引起吴桐的反感。 慕容清清眼晴一亮,紧紧扯着他的衣袖不放,“真的行吗?” 她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她是慕容家的大小姐啊,她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羡慕她! 她更想一飞冲天,成为高高在上的凤凰,接受所有人的跪拜,母仪天下! 慕容武自信满满,仿佛一切都尽在他掌控中,“有什么不行的?只要敢想敢做,没有做不成的事。” 也不知他哪来的底气,从小到大,都这么自信! 慕容清清激动的流下眼泪,抱着他大哭起来,“哥哥,幸亏有你,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不知道父亲被害死时,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呜呜。”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流满面,憋屈坏了。 慕容武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父亲的仇一定会报,你快好起来,三天后去参加婚礼。” 慕容清清一听这话,如打了鸡血般亢奋,“好,你不介意我当场折辱沐霁月吧?” 慕容武摊了摊手,漫不经心的说道,“无所谓,怎么高兴怎么来。” 来个下马威也不错,该让她懂点规矩。 入了慕容家的门,做了慕容家的人,就得守慕容家的规矩。 慕容清清喜极而泣,“谢谢哥哥,还是你对我最好。” 慕容武拿出帕子递给她,轻声劝道,“吴桐也不差,你多哄哄他,将他哄到你手心里,有了他,就有了荣华富贵。” “好。” 第一千一百十五章 干翻你们 第一千一百十五章干翻你们 三天后 一大群人敲敲打打的来到霁月所住的民居,鞭炮声震耳欲聋。 穿着红色喜服的慕容武骑着高头大马,春风满面,左顾右盼。 身边跟着好多人,全是精干的江湖中人。 一座精致的小轿落地,一个粉色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蒙着面纱,身段玲珑有致。 但一出口就是尖酸刻薄,满满的恶意,“沐霁月你这小贱人,快出来。” 紧闭的门开了,一个白衣女子走了出来,浅浅一笑,如三月的桃花,灼灼耀眼。 “小贱人来了啊。” 忽然她震惊的捂住嘴,像是受了惊吓,“哎哟妈呀,你怎么丑成这样了?怎么好意思走出房门出来吓人的?” 这一声深深的刺激了慕容清清,气的浑身直哆嗦。 她明明蒙着面纱!哪只眼晴看到她的真面目? “沐霁月!你太过份了,哥哥,你看呀。” 慕容武翻身下马,眉头紧皱,大声喝斥。 “沐霁月,向清清道歉,并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 他把沐霁月当成所有物般,态度极为轻慢。 吴桐站在后面,一脸的木然,仰头看着天空。 这是一个不平奇的日子! 嗯,他只希望等一会儿不是血流长河! 霁月笑的很甜,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错愕,“你们脑子进屎了,你们父母知道吗?” 大家都呆住了,长的这么美,这么清纯,这么高贵优雅,但怎么说话这么粗俗? 慕容兄妹气的浑身直哆嗦,她这是故意的! 站在她身边的半秋凉凉的说道,“怎么可能知道?人都死了。” 霁月一脸的歉然,“对哟,我忘了,还是我下令杀的哟。” 这是红果果的挑衅! 慕容武勃然大怒,大手一挥,一群人围了上来,气势汹汹。 “沐霁月,你激怒我是没用的,我就要你嫁给我,喜服我带来了,你马上去换,给你一柱香的时间。” 慕容清清将手里的包裹打开,拿出一件红色的嫁衣,“这可是我穿过的喜服,算是便宜你了。” 她嘴角轻勾,将嫁衣扔了过去,摆明了羞辱对方。 一道白光闪过,嫁衣在空中分解,碎成无数片,飘然落地。 这就是沐霁月的态度! 慕容清清呆若木鸡,“啊啊。” 慕容武的脸色铁青,她居然敢这么做? “你这个疯子。” 霁月手中的长剑对准了他,笑容清浅,“再啰嗦,变成碎片的就是你了。” 慕容武大声喝斥,“沐霁月,你太放肆了,为人妇就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吴桐无声的叹息,整一个闹剧,直到此时,他还不明白吗? 霁月眼珠一转,“你这么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慕容武居高临下的喝斥,“是,你快点准备。” 他把霁月当成那些哭着求着要嫁给他的女人,一副施舍的语气。 霁月嫣然一笑,笑的那么美,“行啊,我成全你。” 只要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只要这么笑,就代表着别人要倒霉了。 但是,慕容武可不了解霁月,在他眼里,公主也好,名门千金也好,青楼名妓也罢,都一个德性。 都喜欢缠着他! 他只当沐霁月想通了,面有得色,“早这样不就完了吗?嫁给我,你算是积了十八辈子的福气,要懂得珍惜,要时刻听从我的话,以夫为天……” 不等他说完,半春抱着一只老母鸡出来了,“主子,带来了。” 霁月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赶紧拜堂吧。” 慕容武呆了呆,有些搞不懂状况,“你拿一只老母鸡过来,是什么意思?” 霁月嘴角轻扬,溢出一丝淡淡的笑,“你跟它拜堂,你一定很开心吧,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变态,喜欢玩人鸡恋。” “……”所有人都蒙逼了,傻不登愣的看向慕容武。 半秋很天真的问道,“什么叫人鸡恋?” 霁月笑眯眯的为手下解惑,“就是爱跟鸡搞在一起。” 半秋震惊的看了慕容武一眼,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癖好。 “哈哈哈,原来如此,长见识,这世上无奇不有啊。” 慕容武的神情惨不忍睹,不忍直视,吴桐无声的叹息,想跟沐霁月斗,这就是后果。 早就劝他了,他就是不听。 这下好了,有了这样的名声,别人会怎么看他? 别说什么别人不会知道,只要沐霁月有意,她会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这才是她最可怕的地方! 慕容武愤怒的从怀里掏出一物,对准沐霁月,“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羞辱我,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我的厉害。” “师兄不要。”吴桐脸色大变,扑过来要抢那黑乎乎的东西。 慕容武一把将他推开,示意手下将他拖走。 “桐弟,你不要插手此事,我知道你身份尴尬,两不相帮吧。” 吴桐不禁急坏了,“师兄,霁月的性子向来倔强,吃软不吃硬。” 慕容武高傲的不可一世,“从今天开始,要照我的规矩来。” 他得意志满的看向那个清丽的白衣少女,“沐霁月,这是火枪,只要我按下这个扳机,你就死定了,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想生?还是想死?” 霁月神情自若,不慌不忙,悠然自得,不就是一个破火枪吗?当她没见过?还郑重其事的介绍,好low! “你这么阴损,怪不得没人肯嫁给你,还需要强迫别人嫁你,你混的这么惨,啧啧,可怜。” 慕容武略一抬手,扣下扳机,“怦。” 子弹擦过霁月的身边,打中了院子里的水缸,缸破了,水流了一地。 好大的威力,大家都看直了眼,一个个狂热的盯着火枪,好东西啊,怎么造出来的? 半秋的心狂跳,“公主。” 慕容武看着大家震惊的面容,越发的得意,“沐霁月,这是警告,我数到十,你快选择吧,你只有一次机会。” “十,九……” 慕容清清兴奋的两眼放光,“哈哈,沐霁月,你也有今天!” 面对如此威压,霁月不但不怕,反而嘴角微勾,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其实这些人围着的三天,我一直都有机会离开的,知道我为什么不走吗?” 慕容清清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 霁月眼神一冷,一股浓烈的杀气汹涌而出,“干翻你们!” 第一千一百十六章 私情?大义? 第一千一百十六章私情?大义? 随着她的声音,一道道利箭划破天空,横冲而来,“轰隆隆。” “啊啊。” 不知何时,两排黑衣人忽然出现在屋顶,手持弓箭,居高临下的射击。 长箭所到之处,鲜血直喷。 霁月几人早就轻巧的避开了,躲在安全的地方。 无数人被扎成了刺猬,倒在血泊中。 慕容清清的胸口刺中一箭,无力的倒在地上,拼命往门口爬去。 慕容武和吴桐背靠着背,双手挥舞着武器,划成了一个圈圈,泼水不进。 但是,时间长了,谁都扛不住。 而且,最可怕的是,这些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 不是说,已经跟南宫寒熙走了吗? 吴桐胆战心惊的避过一箭,“霁月,快住手,快。” 霁月双手抱胸,嘴角轻扬,“不是很能吗?不是想强娶我吗?不是想强迫我选择吗?” 不自量力的东西,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就算是一国皇帝,在她面前也占不了便宜。 他一介江湖浪子,还想强娶她? 别逗了,好吗? 慕容武手持火枪,却没有机会射出去,子弹是有限的,敌人却这么多。 他环视四周,想击伤沐霁月,但是,她躲的角落是死角,他根本没办法。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有这种手段,杀伐决断,杀人不眨眼。 他千算万算,还把吴桐当成挡箭牌,依旧挡不住对手的攻击。 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他终于明白吴桐的那些话! “沐霁月,你非要鱼死网破吗?” 霁月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错,是你们死,我活。” 慕容武的眼晴紧紧盯着她,时刻找着破绽,“沐霁月,吴桐是你亲兄长,你要弑兄?你还有没有人性?” 射箭手轮流两班的射击,让场中人的无法喘息,累的气喘吁吁,汗流颊背。 霁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吴桐,你要跟我一起生呢?还是想跟他们一起死?” 吴桐脸色苍白如纸,但是,没有后退,长剑如银龙,将自己和慕容武包在其中。 他的声音很沉痛,“在师父灵前,我许下诺言,愿照拂慕容武兄妹,此生不悔。” 得,他自愿将包袱背在自己身上,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 慕容武嘴角微勾,面有得色的看向沐霁月。 但是,沐霁月眼神清冷至极,没有一点波动,他非常的失望。 半秋郁闷的不行,别人都不愿背负太多,他倒好,非要背两个烂包袱。 这算是仁义?不,在她眼里,傻透了。 “吴桐公子,你不要任性,慕容家的人对你没有多少真心,他们都在利用你。” 吴桐苦笑一声,“你们都不是我,不懂我的感受,在我被所有人抛弃的时候,是师父接纳了我,给了我一个家,在我需要亲情时,也是他给了我想要的一切,他就像我的亲生父亲,不,比亲生父亲还要亲。” 他要报恩,用一辈子来报恩。 只要他在一天,就会照顾清泉山庄的每一个人。 半夏听不下去了,打断他的话,“吴桐公子,你是皇子,是将来要成为帝王的人,你要割舍掉过往,放下所有的感情……” 吴桐神情坚定无比,“我做不到,如果在帝位和慕容家中选择,我选择后者。” 大家呆住了,神情各异,有佩服的,有无奈的,有嘲讽的,有鄙视的。 慕容武喜形于色,“好兄弟,父亲没有看错你。” 这才是慕容家最大的依仗,吴桐的身份太有用了。 霁月神情越来越冷漠,“这是你的选择,好,我就成全你。” 他可以为了别人来杀她,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她一扬手,一颗炸弹飞了过来,落在慕容清清面前,慕容清清失血太多,整个人晕乎乎的,但一看到炸弹,整个人都不好了,猛的尖叫。 “沐霁月,你是个疯子,你不得好死。” 随着她的话响起,一声巨响炸开了,慕容清清被炸飞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慕容清清被炸的晕过去,人事不醒,一动不动。 霁月懒的再多看慕容清清一眼,视线转向另一边,“接下来轮到你们了。” 她作势又要扔出炸弹,一道冷光一闪,剑尖对准她的脖子。“住手。” 正是她身边的丫环,半夏! 所有人都蒙逼了,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又是什么情况? 半秋揉了揉眼睛,“半夏?” 一定是没睡好,眼睛都花了。 半夏的神情不安,有羞愧,有害怕,但最后都化为了坚定。 “公主,住手吧。” 这是威胁?霁月挑了挑眉,玩味的笑了笑。 半夏后背升起一股颤栗,却没有收手,她已经无路可退。 半秋勃然大怒,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姐妹,“半夏,你疯了吗?你要叛主?” 昔日的好姐妹,怎么变成了这样? 霁月神情很淡然,好像并不意外。 “你要杀了我?为了吴桐?” 她的声音很轻,但气势很冰冷。 半夏的脸色一白,挺了挺胸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公主,凡事不可任性而为,要为大局着想,吴桐公子绝不能有事。” 她长剑递了几寸,顶在霁月的肌肤上,“统统住手,否则公主就要受苦了。” 黑衣人们犹豫了一下,停止了攻击。 吴桐长长喘了一口气,抹去额头的汗珠,将慕容武拉到一边。 沐霁月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这辈子她最恨要挟,也最恨背叛。 半秋痛心疾首,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半夏,算我瞎了眼,看错了你,我居然把你这种白眼狼当成好姐妹。” 半春和半冬也被气的不轻,”公主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背叛她?“ 她们四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接受训练,一起相互鼓励,一边成长,一起走到今天,她们以为会做一辈子的姐妹,但没想到…… 半夏的手抖了抖,愧疚不已,“公主,你对我很好,是我对不起你,但这只是小节,是私情,在国家大义面前,不值得一提。” 她的神情渐渐坚定起来,一副正气凛然状。 半秋越听越糊涂,怎么跟大义扯上关系了? “你说什么鬼话?我怎么听不懂?” 第一千一百十七章 正气凛然 第一千一百十七章正气凛然 忽如其来的巨变,把吴桐也弄怔了,茫然不已。 这是内斗? 慕容武眼神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夏身体微微发抖,却强撑着直视沐霁月,努力让自己更勇敢。 “公主,你什么都好,聪明绝顶,坚强勇敢,能文能武,才高八斗,心智坚定,没有什么能难倒你的,但是,有一点,你身为公主太任性,没有为皇室着想的心,没有为天佑为黎民百姓造福的心。” 这等于是指责霁月自私了,胆子不小。 霁月确实自私,不愿为了别人牺牲,但还轮不到一个丫环教训她。 “哎哟,你一个丫环有这个心?” 半夏咬破了嘴唇,一嘴的血腥味,“我有一颗忠心,对皇室的忠心。” 原来,跟公主对峙是这种感觉,受到极大了压力,心神慌乱,一口气喘不上来。 这滋味太难过了! 但是,为了自己的信念,她不能退! 半秋几个呆呆的看着半夏,像是不认识她了。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懂,但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对皇室的忠心?不是应该对公主忠心吗? 霁月一口道破了对方的身份,“我知道,你是先皇的暗间。” 这种从小就接受训练的暗间,容易被灌输想法。 半夏目瞪口呆,震惊的瞪大眼晴。 半秋也是惊讶万分,“什么?暗间?先皇的?” 是先皇的人?她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这年头还有值得信任的人吗? 半春脸色发白,喃喃自语,“可我们明明是王府的人。” 从小就是永宁王府的侍卫,怎么就成了先皇的人? 她真的想不通! 霁月神色不变,淡淡的道,“本来就是埋在王府的一颗钉子,没想到阴差阳错到了我身边,成了监视我的一双眼晴。” 短短的一句话,却道尽了半夏十几年的经历。 半春呆了呆,随即苦笑,先皇看似宽厚,其实天生多疑,将暗间派到大臣家里监视,也不算奇怪。 但半夏整个人都傻掉了,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你怎么会知道?” 就像亲眼所见般,都说对了。 面对着欲要她命的长剑,霁月像是没看到,神情自若,摊了摊手,一脸的高深莫测,“你都说我聪明绝顶了,还用问吗?” 她的反应超出了半夏的预料,有些不知所措,“你一开始就知道了?不不,你不会那么大方,你最恨暗间了。” 她努力回想,自己什么时候露出破绽的? 她已经够小心了,平时都不怎么出手,这一次是关系太大,不得不挺身而出。 霁月怜悯的看着她,一个被忠君思想洗脑的暗间,可怜可叹,她却浑然不自知。 “不,你错了,我不恨暗间,不配我恨啊,有时候,暗间反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你……”半夏的脸色大变,嘴唇直哆嗦,“是借我的手送假消息?” 明明她才是握剑的人,应该强势的压倒一切。 但此时,她脸色灰败,神情黯然,像个输掉一切的人。 霁月扬了扬眉,“不算笨。” 半夏闭了闭眼,心中一片苦涩,其实,她真的很喜欢公主,喜欢她的随性,喜欢她的洒脱。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愿意为公主而死。 但是,她只是一个棋子!身不由已的棋子! “公主,你向来高高在上,对别人的痛苦不闻不问,但是,我只想求你,为了天佑的未来,放了吴桐皇子。” 吴桐震惊的声音响起,“为了我?” 怎么扯上了他? 半夏痛心疾首,“如今的皇帝残暴不仁,六亲不认,大家对他都有怨言,吴桐皇子为人宽厚,人品端正,是最佳的帝王人选,如果由四位先帝托付的辅政大臣来辅佐,必能成为一代圣君。” 在她看来,吴桐风度翩翩,温厚善良,这才是最重要的品质。 至于公主说的优柔寡断,懦弱无能,都不是问题。 那些朝堂大佬会解决这些问题的! 就连让公主最忌惮的慕容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到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除了,谁都不会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 就算吴桐公子再痛苦,也不过几个月的事情。 过了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霁月微微摇头,看穿了她的心思,“让他们辅佐他?那将来是谁家的天下?” 还是想的太简单了,那些大臣有几个是真正忠君的? 君臣相处之道,是一场博弈。 哪边弱,情势就会导向哪边。 一般人家还有奴大欺主的呢,更不要说皇家。 没有能力的人,就算坐上了皇位,也会被人拉下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半夏一脸的理所当然,“当然是沐家的天下,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公主,您不愿帮他,那就让其他人来帮他……” 她只有一颗忠心,但心智嘛,也就一般,又不接触外界,对人心不够了解。 霁月淡淡的打断她的话,“首辅跟你联系上了?看来先皇那老家伙死了也不安生。” 临死之前还将这一颗钉子交给了首辅! 这是专门用来对付她的吧! 半夏心里一惊,随即苦笑,没什么能瞒过她的眼睛。 “公主,您有再多的怨恨,也该消了,先皇死了,一切恩怨都随风而逝吧,让大家都试试,给吴桐皇子一个机会,给大家一个机会,给天下百姓一个机会。” 霁月沉默了半响,“听上去不错,也不是不可以……” 半夏眼晴一亮,喜形于色,“谢公主成全。” 霁月扬了扬下巴,“去,杀了慕容清清,我就成全你。” “是。”半夏立马挥剑走向慕容清清,她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伤害沐霁月。 她倒是不担心沐霁月反悔,她向来一诺千金。 慕容清清半死不活,奄奄一息,拼命爬到吴桐身边。 现在只有他能保护她了! 半夏挥剑就要刺过去,吴桐毫不犹豫的阻止,“住手,不可以。” 半夏的眉头紧皱,不愿伤了他,急急收回长剑。 “皇子殿下,你不仅仅是代表着自己,也是无数人的希望,不要只顾着自己的感受,要为这天下着想。” 第一千一百十八章 这只是利息 第一千一百十八章这只是利息 如此正气凛然,如此大公无私,让吴桐愣住了。 不得不说,他还挺吃这一套的! 要知道,养大他的慕容义就最爱装大公无私! 慕容清清慌了手脚,扯住吴桐的裤脚不放,“桐哥哥,别听她的鬼话,杀了她,你是皇子,没人能违背你的意愿。” 半夏神情凝重,“你是皇子,将来也会是皇帝,要学会取舍,人不能太贪心,什么都想要,如今天佑国内危机重重,正等着英主拯救,皇子,要以大局为重。” “这……”吴桐感受到了压力,眉头紧皱。 霁月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勾,索性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热闹。 所谓的舍生取义,所谓的顾忌大局,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她越发的觉得有趣,改变了主意。 就让他们这么折腾更好玩啊。 慕容武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他的计划中,慕容清清是重要的一环。 “桐弟,这位姑娘说的很有道理,你是皇子,要以大局着想,不过,我想向你求个情,也向这位姑娘求个情,清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她已经遍体鳞伤,离死只有一口气了,看在家父的份上,饶了她一命吧。” 他的语气很客气,很有礼貌,配上英俊的脸,很有杀伤力,还有意无意的冲半夏放电。 但是,半夏像根木头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见过更英俊,更有才华,更有本事的男人,像慕容武这种货色,见的很多。 霁月笑的不行,妈呀,居然施美男计,真逗。 慕容武一口气憋着了,脸都憋青了,他这么纡尊降贵的示好了,她怎么没反应? 要是换了别的女人,早就发疯般扑上来了。 吴桐神情木然的看着半夏,“这位姑娘……” 他对半夏的印象很好,是他想像的那种忠心耿耿的义仆,对主子忠心不二。 半夏的眉头一皱,“这事我作不了主。” 公主才是手握杀手锏的人,她要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 慕容武在心里暗叫倒霉,整一个木头,跟她的主子一样不懂欣赏美男。 “公主殿下,你高贵无双,没必要跟一个低微的江湖女子较劲,传出去会被人笑的。” “我不介意被人笑。”霁月才不会中激将法,她眼珠一转,“不过呢,饶她一命也可以,你把火枪给我。” 她对那一支火枪虎视眈眈,她能造火药,却造不出火枪。 毕竟不是工科生啊。 慕容武的脸色大变,“这……只有一把……” 他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用上了美男计,才将这宝贝弄到手的。 普天之下只有一把,是舶来品,海的那一边带过来的。 霁月抿了抿嘴,有些不高兴,“不行吗?那就算了,杀了吧。” 半夏狠狠瞪着慕容武,这小白脸怎么这么不懂事? 公主要他的东西是他的福气! 她抽出长剑就能挥出去,慕容武不禁苦笑,他其实力气耗尽了,根本没有再战的能力。 “给,我给。” 他肉痛的送出火枪,心头在滴血。 总有一天,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并要对方付出血的代价! 半夏双手捧着东西走过来,态度恭谨,仿佛依旧是那个唯主子是从的丫环。 半秋挡在她面前,不让她靠近,拿了火枪送到霁月面前。 半夏看着空荡荡的手,在心里轻轻叹气,终究不一样了。 霁月把玩了一会儿,扬声道,“还有子弹呢?都给我。” 慕容武的脸色更加不好看,“用的是火药。” 他不想给! 生怕有一天她拿这东西对付他! 霁月最讨厌这种脱了裤子放屁的行为,连大头都给了,还藏什么小头。 其实火药她能搞出来,但有现成的,干吗不拿啊? 不拿白不拿! 拿了也白拿! 她霸气的扬了扬下巴,“都给我!” 半夏二话不说冲上去搜身,慕容武想捏死她的心都有了,主子下人都这么蛮横不讲理。 半夏将抢来的火药都交给了半秋保管,站在一边,默默的等着。 她看的出来,公主的杀气已经没有了。 慕容武一把抱起慕容清清,脸色发黑,“公主,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不行。”沐霁月一口拒绝。 慕容武气的鼻子都歪了,她逗他玩吗?太过份了! “你说话不算话。” 霁月奇怪的看着他,“你不是来成亲的吗?就这么走了?” 慕容武一愣,有些搞不懂她的想法,“难道你还愿意嫁给我?” 大家嘴角直抽,他脑子被打坏了吗? 霁月冷笑一声,嚣张的嘲讽道,“你配吗?跟老母鸡成亲吧,我当主婚人。” 半冬一直捧着那只老母鸡,一听这话赶紧站了出来。 “……” 众人嘴角直抽,这么虐人玩,真的好吗? 慕容武气的嘴角直哆嗦,“士可杀不可辱……” 太可恨了,这要逼死他吗? 霁月眉头也不皱一下,轻描淡写的一扬手,“那都杀了吧。” 半夏不乐意了,她这么辛苦才走到这一步,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不就是跟母鸡成亲吗?有什么呀?这世间还有跟大公鸡成亲的呢,动作快点,别惹公主生气,否则不光光是你一个人死,你的宝贝妹子也必死无遗。” 慕容武不屑跟个丫环说话,气恼不已的瞪着沐霁月,“我已经将火枪给你了。” “这只是利息。”霁月扬了扬手中的火枪,又指了指那只母鸡,“那才是本金。” 慕容武气的胸口疼,她是他见过的最凶残的女子! “你好狠,就不怕我以后报复吗?” 霁月高高在上的看着他,如看到一只小黄狗,张扬到了极点,“你这辈子都没有那个本事,嗯,下辈子也没有,你注定被我踩在脚底下的。” 就是这么拽,这么嚣张,咋滴了? 慕容武差点气晕过去,太欺负人了,啊啊啊。 霁月忽然想起一事,“你刚才数到几?我也来数数吧,数到十,就去见阎王吧。” 这分明是现世报,报应来的太快,一刻都等不了。 慕容武被打击的浑身发抖,眼前一阵阵发黑,终于见识到何为睚眦必报! 第一千一百十九章 母鸡成亲 第一千一百十九章母鸡成亲 霁月清脆的声音轻轻响起,轻柔,甜美,但听在别人耳朵里,却感觉到了那一股冷意。 “一,二,三……八……” 她不是开玩笑的,而是真的会动手。 慕容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全是汗珠。 吴桐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要是在以前,他会向沐霁月求情。 但现在,他知道求了也没用,她根本不在意他! 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意识到这一点,他惆怅莫名,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 明明不该遗憾的,但此时,却怅然若失,心里发堵。 慕容清清急的满面通红,“哥哥。” 她不想死!哪怕惨成这样,她依旧不想死! 总有一天,她会翻盘的! 慕容武看看面色清冷的沐霁月,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那一排黑衣人,闭了闭眼,“好,我答应。” 答应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椎心刺骨的痛。 他的人生全成了一个笑话! 他是慕容家的大少爷啊,无数女子爱慕的对象,居然要娶一只母鸡? 老天爷啊,这是报应吗? 报应他游戏人间,左拥右抱,没有付出真心? 他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中混? 霁月撇了撇小嘴,一脸的嫌弃,“何必熬到最后一刻呢,反正是逃不了的,早死早超生。” 有这么说话的吗?气死人不偿命! 笃定的语气,让慕容武都气炸了,“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明明长的这么甜美娇俏,却是个小魔女! 他太小看女人了,有些女人是非常可怕的! 慕容清清紧张的直扯他的衣服,先熬过这一关再说啊。 都到这种地步了,还倔什么? 人若死了,一了百了,万事成空。 霁月眼珠一转,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后宫朝堂和江湖都只会这么一句话?你是江湖人,骂脏话才是强项吧。” 这是什么概念?慕容武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变态,你是神经病。” 他气的整个人都炸了,胸口疼,心疼,眼眶都疼。 霁月不但不生气,反而一副就该如此,你就是这种骂脏话的货色。 “嗯,这才对嘛,开始。” 妈蛋,遇到这样的人,生不如死啊,慕容武想死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遇到沐霁月? 为什么他的人生歪成了这副鬼样子? 霁月兴高采烈的张罗,“吴桐你过来,你抱着母鸡跟慕容大少爷拜堂。” 吴桐浑身一震,如被雷劈中般,露出了惊恐的神情,“我?不不,我不。” 妈呀,他完全没办法想像那场面,太吓人了。 霁月微微蹙眉,“你不肯?那让慕容清清上。” 慕容清清欲哭无泪,好想死。“不,我不干,桐哥哥,帮帮我。” 她怎么会沦落到这种田地? 昔日的名门千金,被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要是再传出这样的笑话,她真的不用做人了。 吴桐也受不了,“为什么一定要我们?你随便找一个人……” 霁月冷哼一声,霸气的说道,“我就喜欢这样的安排,不许有任何意见,明白吗?我才是老大!” 她强,所以她有话语权。 再说了,他不是喜欢跟慕容家同甘共苦吗? 多好的机会啊,她成全了他,他应该感激她才对! 吴桐的手直哆嗦,偏偏她说的太有道理了,没法反驳,费力了半天,干巴巴的挤出两个字,“你狠。” 霁月扬了扬精致的下巴,笑的得意志满,“谁上?” 慕容清清打死也不肯上,可怜兮兮的叫道,“桐哥哥。” 吴桐嘴里发苦,却不得不站出来,他是个男人!“我来。” 慕容清清感激涕零,眼泪都下来了,还是师兄好。 半冬将母鸡塞进吴桐怀里,吴桐的脸是绿的,直挺挺的站着。 霁月兴致盎然的一拍手,“来来,一拜天地……” 两个男人站着,面色苦的像黄连,感觉好荒唐。 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见他们站着不动,霁月眉头一皱,“怎么不拜?我可没有耐性,把慕容清清拖起来,捅几个窟窿。” 半秋眼晴一亮,飞奔过去,抽出长剑,作势就要挥下去。 可怜慕容清清今天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一见剑尖刺过来,惊恐万状,大声尖叫。 吴桐看不下去了,大声喝止,“够了,我们拜。” “再来,一拜天地。”霁月笑眯眯的开口,脸色变的极快。 慕容武一副快晕过去的样子,而吴桐一张苦瓜脸,紧紧抱着怀中的母鸡,齐齐拜下去,非常的勉强,但还是拜了。 两人像是经历了一场酷刑,痛苦难当,恨不得来一道雷将他们劈了。 太丢人,想死啊。 霁月不禁乐了,小手挥了挥。 “二拜高堂,高堂没有了,你们随便拜拜吧,反正他们地下有知,会很欣慰的。” 这话太刺耳了,真是哪里疼,往哪里戳,慕容武紧紧咬住牙关,才克制住内心的愤怼,没有冲上去。 半秋还很配合的问道,“为什么欣慰?” 霁月甜甜的笑,“母鸡可会下蛋了。” “沐霁月。”慕容武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眼神凶狠,如吃人的老虎。 但霁月会怕吗?她笑的比谁都灿烂,“夫妻对拜。” 两个男人草草一拜,齐齐松了一口气,尴尬,羞窘,难堪,愤怒全都浮上心头。 吴桐像甩包袱般将母鸡往地上一扔,恨不得立马逃走。 霁月笑眯眯的看过来,“吴公子真讲义气,祸福同享的滋味如何?” 吴桐终于明白沐霁月逼他抱母鸡下拜的原因了,一张脸涨的通红,是怨,是气,是恼,是羞? 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得罪了沐霁月,以后这种事还会有! 慕容武同样是羞愧难当,“我可以走了吗?” 霁月还是这个答案,“不行。” 慕容武感觉受到了愚弄,彻底抓狂了,“你还想怎么样?” 妈蛋,再这样下去,他宁愿去死了! 霁月指了指地上的母鸡,笑的像花朵般,“喏,将你的娘子带走,拜拜喽,下次再见,下次继续玩游戏!” “啊啊啊。”一道抓狂到极点的吼声响彻全场。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冰与火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冰与火 慕容武灰溜溜的带着人走了,吴桐跟在后面,临走前神色莫测的回头看了一眼。 至于慕容清清,比谁都跑的快。 霁月施施然的坐在屋檐下,看着寂静的黑夜。 大战过后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半春几个围在她身边,默默的守护着。 半夏犹豫了一下,想跟过去,却被半秋狠狠的瞪回来。 半夏有些委屈,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没有私心,为的是皇室的延续,为的是天佑的百姓有个好未来。 但是,谁跟她扯这些,在半秋看来,她已经背叛了公主,背叛了她们这些姐妹。 在这个世上,很多东西可以不在乎,但感情必须纯粹。 半夏口口声声说为了大义,可这些年养活她的人是沐霁月,而不是先皇。 拿了沐霁月的钱,却跟她对着干,这是端起饭碗骂娘,什么玩意。 反正,她们是容不下这样的人! 半夏感受到了排挤,眼眶都红了,幽幽的看向沐霁月。 沐霁月神情淡淡的说道,“你走吧。” 半夏的心口一堵,“主子。” 明知她眼睛里揉不得半颗沙子,但事到临头,还是会遗憾。 霁月从来都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背叛她的人,她是不会再留在身边了。 “你不必再叫我主子,走吧,他日再见,狭路相逢,我不会留情。” 半夏心情很复杂,有点难过,但更多的是委屈。 “公主,你何必太较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吗?” 她是为了国家,为了皇室,她没有错。 霁月挑了挑眉,难道还想厚着脸皮留在她身边? 想的这么美,把她当什么了? “不好,我不方便留下大公无私的朝庭暗间,走好,不送。” 利用她,算计她,还指望她笑脸相迎? 别逗了,她从来都不是软包子。 半夏轻轻叹了一口气,“公主,我向来尊敬您,真心盼着你好,希望您能为天佑的百姓着想,不要闹腾,就算不想扶吴桐公子上位,也不要从中破坏。” 她苦口婆心,自以为忠义的样子。 其实,她只是一颗棋子,被人左右的棋子。 霁月神色淡漠如雪,“看心情喽。” 半夏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动她,有些沉痛,“您还是这么任性,怪不得先皇那么不放心。” 其他人的脸色变了,这是什么鬼话? 她居然敢指责主子?她算什么东西? 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霁月深感可笑,所谓的崇高理想,也不过某些人的利用工具。 她微微点头,“嗯,先皇信任你就行,你可以去找他谈谈心。” 这话听着没毛病,但细细一想,先皇都死了,还怎么聊天? 除非是去地下! 半夏是个聪明人,但比起沐霁月差远了,“您一定要赶我走?” 其实,留在沐霁月身边,是最理想的状态。 不仅能随时监控沐霁月的一言一行,还能学到很多东西。 半秋烦死她了,叽叽歪歪的,动手推她出去。 但半夏死活都不肯走,霁月看的耐烦了,冷冷喝道,“不走?那就去死。” 一听这话,半夏的脸色变了,“……既然公主如此强势,我也无可奈何,多谢公主这些年的照顾,半夏心中感激不尽,往后有需要,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的好像她很能似的,让沐霁月遇到难关,去找她呢。 半春几人气乐了,就凭她一点本事? 跟主子学了几手,就以为天下无敌? 半秋的脾气最冲,“如果主子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就更不行了,话说的好听,有个屁用,赶紧滚蛋吧。” 半夏倒是不想走,但大家都不喜欢她了,想留也不行。 “半秋,我们姐妹一场,这是我送给你的临别礼物。” 她掏出一对白玉镯,光华润泽,一看就知是好东西。 这是沐霁月赏她的,如今拿来充场面。 半秋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怼了回去,“背信弃义的人不配当我的姐妹,你的烂东西谁要,走走走。” 半夏又羞又气,满面通红,“你们虽然不仁,但我不会不义……” “滚。”半秋一剑挥了出去。 …… 客栈里,慕容武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情绪激愤难当,面色通红。 “我一定要杀了她!” 这句话他吼了几十遍,但依旧无法让他平静下来。 一颗心堵的厉害,前所未有羞辱将他打击的癫狂了。 一边安静坐着的吴桐,忽然仰起头,“你杀不了她。” 慕容武何尝不知道这一点,连他的保命符火枪都被那个小妖女抢走了,他还能怎么着? 但是,不甘心啊! 好想弄死沐霁月! 杀心狂炽,如热焰般狂烧。 他一把拽住吴桐的胳膊,“你要帮我,一定要帮我!” 吴桐苦笑一声,帮?怎么帮?一百个他加起来也不是沐霁月的对手。 而且,他累了,心好累。 “你先冷静一下。” 慕容武的眼睛一瞪,怒气冲冲的吼道,“你不肯帮我?你想护着她?别忘了她是怎么对你的,只有她死了,我们今天所受的羞辱才能消。” 他脑子里一遍遍的回放着刚才的场景,每一次都是酷刑,但是,他停不下来。 吴桐神情不变,“她没有做错。” “你说什么?”慕容武恶狠狠的瞪着他。 吴桐脸上浮起一丝复杂的神色,“我早就说过,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不要乱来,你偏不肯听……” 打不过就此罢手吧,各走各的路,不是很好吗? 至于师父的仇……这辈子是报不了,只能对慕容武兄妹好点。 慕容武气怒攻心,“你这是教训我?” 吴桐知道他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不敢,但,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要承受后果。” “你……”慕容武的眼睛瞪的快要掉下来,什么情况? 他的态度不对劲! 趴在角落里的慕容清清再也忍不住了,“你们别争了,桐哥哥,那个丫环跟你是什么关系?她喜欢你?”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吴桐的眉头一皱,“不要胡说,人家是难得的义士,眼中只有大义,跟我们不一样。”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不肯娶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不肯娶 慕容清清心里很不舒服,将一个丫环捧上天,那把她放在哪里? “有什么不一样?” 她浑身是伤,脸也是肿的,看着很凄惨,就算撒娇,也没有了以前的娇俏和甜美。 吴桐微微蹙眉,“行了,你赶紧回去休息。” 慕容清清怎么可能离开,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她大义,那我呢?” 吴桐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她咄咄逼人的语气激起了他的反感,“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最清楚。” 这话像炸了油锅,慕容清清顿时怒了,“在你眼里,我就是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的人?” 吴桐不吭声,沉默以对。 慕容清清又惊又怒,这是默认? 他讨厌她?鄙视她? 这还了得? “吴桐,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交待。” 交待?什么交待?吴桐越看她越烦,一点都不懂事,整天就闯祸。 爱慕虚荣又自私,她就是这种人。 慕容武看到吴桐眼底的不耐烦,心里一紧,赶紧拦住了话头,“行了,这事暂且不谈,桐弟,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引起他的反感,适得其反就麻烦了。 吴桐皱着眉头,心中不痛快,“不要让我去杀她,我没有那么本事,也不要让我娶妻,我没有那个心情。” 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安静的待会。 慕容武的话全卡在喉咙口,不满的皱起眉头。 但,他是聪明人,并不想跟吴桐闹翻。 他转了一个话题,“你什么时候娶清清?” 慕容清清猛的抬起头,又惊又喜,娶她吗?好,这个好! 吴桐看到她娇羞无限的模样,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起捉奸在床的那一幕,心中作呕。 “做人要讲信义,我不会动别人的妻妾,这是原则问题,没的商量。” 在他心里,冰清玉洁的小师妹变成了荡妇,早就不再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他甚至唾弃自己的眼瞎! 但慕容武兄妹不知道啊,还以为他余情未了,只要推一把就能心想事成。 那也是因为吴桐过去太痴情,对慕容清清太好了,以为没有她就不能活。 说白了,慕容家的人都自视太高。 慕容武心思飞转,“你想个办法,把清清的事抹平,绝不能让风声传出去,那将危害到清泉山庄的声誉。” 他将清泉山庄都扯了出来,按理就,吴桐看在往日的情份上,肯定会帮这个忙。 但是,吴桐一想到沐霁月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所有的心思都飞走了,“没办法,沐霁月那边摆不平,她是不会放过清清的。” 他敢说,沐霁月这人有仇必报,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 慕容清清得罪过她,她怎么可能让慕容清清好过? 慕容清清的脸色一变,面容扭曲,眼中全是妒恨,“那就杀了她。” 说的好像很轻松似的,反正吴桐自问做不到,“你行你上。” 慕容清清要是有这个本事,还会坐在这里吗? 她很是郁闷,“桐哥哥,你似乎对我很不满,不知我做错了什么?” 吴桐不怎么想跟她打交道,她的心思太多了,又见不得光。 “既然嫁了人就安份些,不要再掺和这些事,对你没有好处。” 慕容清清最听不得这种话,她恨不得那一天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桐哥哥,你明知道那是一个圈套,就是为了坑我的一生,你怎么还帮着别人说话?” 她巴不得所有人都失忆,都忘了那一场可笑的婚礼。 可惜,她做不到啊。 吴桐眉头紧皱,不敢苟同,“这是事实,大家都见证了婚礼。” 他的想法比较正统,既然拜了天地,那就是成婚了。 这不是谁能回避的问题。 事实是存在的! 但慕容清清抓狂了,大声尖叫,一副受了刺激的痛苦模样。 “我不承认,慕容家也不承认,那人带着妻子跑的无影无踪,对我置之不理,态度这么明显,难道我还要倒贴上去?他既然不仁不义,我就没必要跟他讲道理,那场拜堂成亲是一个闹剧,我不认!” 她莫名其妙沦为妾室,被所有人指指点点,成了一个笑话。 她为什么要认账? 男人都跑路了,她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她依旧是清清白白的,依旧是清泉山庄的大小姐。 依旧是令整个江湖疯狂的小仙女! 慕容武的态度也很鲜明,“我也不会认。” 兄妹俩都眼巴巴的看着吴桐,吴桐微微蹙眉,“有些事情不是不认就能解决的。” 有问题就想办法解决,这是他从沐霁月身上学到的。 慕容清清不禁急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桐哥哥,只要你也不认……” 吴桐不耐烦的打断,他说了半天,她怎么还没有听懂?“掩耳盗铃,骗的是自己。” 骗不过世人,有什么用? 慕容清清愣住了,越想越憋屈,眼眶泛红,眼泪滴滴答答的流下来。 “那怎么办?难道我还要为他守一辈子?那不公平。” 如果那个男人在面前,她恨不得一剑刺死他。 慕容武听了半天,心中叹息,他说的有道理,有些事情是没办法回避的。 “桐弟,清清从小就是被当成公主般宠大的,没有吃过苦,我舍不得她受委屈,我们帮帮她吧。” 不过,他不得不怀疑,吴桐是拿这个借口当挡箭牌。 吴桐茫然的问道,“怎么帮?” 他不是当事人,轮不到他作主,在这件事上,不想插手太多,免得沾了一身的腥。 但慕容武死活要拽着他不放,“你有什么想法?” 吴桐想了半天,“让那位大人写放妻书……不对,放妾书。” 一听这话,慕容清清顿时炸了,“不行,写了就等于认了这桩事。” 本来就有这件事,不是认不认的问题,吴桐很无语,为什么都不敢正视? “他手里有婚书。” 这正是最关键的问题所在,慕容武头痛不已,当时怎么会签下这纸婚书的? 一大败笔啊。 慕容清清咬着嘴唇,眼泪汪汪的,忽然,她眼晴一亮。“我有主意了。” 慕容武精神一震,“什么主意?快说。” 慕容清清面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我去官府告他,告他被美色所迷,以妻为妾,乱了伦常,让他丢官丢命……”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缺什么来什么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缺什么来什么 不弄死那对男女,她的心头难消。 但是,对面两个男人异样的眼神,让她感觉很不妙。 “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他毁了我的清白,让他死有什么不对?” 慕容武很失望,曾经那么聪明的妹妹受了刺激后,脑子不够使了。 在挫败中失去了锐气,也失去了清醒的头脑。 只有满满的戾气! “嗯,你去告倒他,你的事情也就昭告天下了。” 慕容清清的脸色大变,“……” 糟糕,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慕容武轻轻摇了摇头,“而且,你去天佑告?还是去秦国告?” 看到妹妹的下场后,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慕容清清呆若木鸡,这些她都没有考虑过。 那人是天佑的官员,而她是秦国人,哪个官府能接手? 想想就不可能的事情。 忽然,她灵光一闪,“佑哥哥,你是天佑的皇子,弄死一个人很方便的。” 吴桐奇怪的反问,“谁认我这个皇子?” “……”慕容清清又一次呆住了。 是啊,他是皇子,大家都知道,问题是,皇室不承认,官府不会认,百姓也不认啊。 正在此时,一名随从过来禀道,“有人求见。” “什么人?”吴桐微微蹙眉。 一个轻盈的身影走了进来,盈盈下拜,“是我,见过桐皇子。” 是半夏,她风尘仆仆,但精神很不错。 吴桐愣住了,“你怎么来了?霁月让你来的?” 半夏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不,公主说我背叛了她,把我赶出来了。” 说赶就赶,一点都不念过去的情份,这就是沐霁月的风格。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半夏行了一个大礼,“还请桐皇子收留我,我愿作桐皇子的侍卫,为您保驾护航。” 吴桐心里一动,不得不说,他对半夏极有好感。 她的武功不错,也是一份助力。 慕容清清不禁急了,“不行,桐哥哥,你不能留下她,鬼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她不容许桐哥哥身边有任何女人存在,而且这个女人还想杀她呢。 半夏根本没搭理她,直视吴桐,诚恳的说道,“桐皇子,我虽不才,但跟首辅有书信往来,手头还有些暗卫朋友相帮。” 慕容武精神大震,踏破铁船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真是缺什么来什么,看来桐师弟还是很有福气的。 这是天运吗? 慕容清清暴跳如雷,急的脸都红了,“别往自己脸上添金了,首辅会看上你这种小人物?” 半夏只当她是跳梁小丑,没有多看她一眼。“桐皇子,这是首辅大人的书信,请看吧。” 她双手奉上书信,态度恭谨。 吴桐连忙接过来一看,激动的满面通红,首辅对他这个皇子寄托了厚望啊。 “他让你保护我回天佑?” 让一个丫环保护他,行吗?他不禁半信半疑。 半夏神情自若,有条有理,“是,天佑是我的地盘,我曾经跟着公主天南地北的走,也在京城漫无目的奔跑,也在宫中生活过几年,对那边的情况了如指掌。” 她在沐霁月身边不显,但一出来,就显出她的本事,已经能独挡一面了。 吴桐犹豫了一下,看向慕容武,不管如何,都要得到他的谅解。 慕容武迫不及待的冲他直点头,有了这个女人,等于成功了一半。 朝堂,后宫,都有关系,太好了。 吴桐亲自弯腰将人扶起来,面上挂着笑容,温煦如春,“那以后要麻烦你了。” 半夏刚站直,听了这话,行了一个主仆大礼。 “不敢,奴婢半夏见过主子。” 称呼都改了,吴桐自然能查觉到不同之处,他微微一笑,“起来吧,你以后还叫这个名字?” 霁月身边的丫环都以半为名,春夏秋冬。 半夏很识相的说道,“如果主子觉得不妥,请赐名。” 话虽如此,但内心深处对这个名字有几分眷念,毕竟这是第一个名字。 以前只有编号,到了沐霁月身边,才有了一个正式的名字。 吴桐想了想,“名字不重要,就叫半夏吧。” 只要她真心投诚,真心帮他,他自然会倚重她,不会亏待她。 慕容武喜形于色,不错不错,这事有戏了。 但是,慕容清清完全不能忍,她受不了吴桐的眼晴里有别的女人。 哪怕只是一个下属都不行! “桐哥哥,你真的相信她的鬼话?她是骗你的!她肯定跟沐霁月串通了,骗取你的信任,然后将我们都杀了。” 半夏的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公主想杀人,直接发一句话就行了,无数高手甘为驱使,她从来不需要弯弯绕绕的算计人,因为……她够强大。” 连敌人都承认这一点,强大的人啊,走到哪里都不怕。 慕容清清眼晴一亮,像抓住把柄般叫了起来,“不愧是她的人,这么帮她说话,桐哥哥,你都听到了吧?” 慕容武冲妹妹连使了几个眼色,她都没有看到,急的他直瞪眼。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至于这样吗? 成大事不拘小节! 只要能帮到吴桐,就算纳为妾室又如何。 女人嘛,多几个少几个无所谓的。 半夏在霁月身边待久了,看人看事都有自己的一套,“主子,公主最喜欢一句话,您知道吗?” 吴桐怎么会知道,又没有一起生活过,“是什么?” 半夏微微一笑,隐隐有一丝骄傲,“一力降十会。” 吴桐呆了呆,苦笑一声,“果然是她说的话,够嚣张。” 半夏脸上浮起一丝佩服,“这才是叱咤风云,横扫宫庭的镇国公主,有她在地方,莫不称臣跪拜。” 那个威风八面的女孩子啊,让人不得不佩服。 “这么厉害?”吴桐脑补了一下场面,忍不住轻叹。 半夏想起那一段段往事,仿佛就在眼前。 “你无法想像的厉害,她是我见过的内心最强大的女孩子,曾经害死安后的几位宠妃死状惨烈,她们身后的几大家族被她连根拔起,曾经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几位公主皇子都被她踩在脚底下,曾经折辱她的太皇太后……” 她的话顿住了,听的入迷的吴桐急的不行,“怎么样?快说啊。”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投靠新主人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投靠新主人 慕容武兄妹也很想知道,那个女孩子到底有多可怕。 半夏嘴角微勾,学着霁月微笑的样子,“被她下毒,中风瘫在床上六年。” 如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在场的人闻声色变。 妈呀,凶残到了这种地步,还有谁能制住她吗? 慕容清清后背一阵阵发冷,“啊,好可怕,她居然六亲不认,没有伦常,连长辈都敢下毒?皇上居然没下令处死她?你们天佑真的好奇葩。” 半夏看着这个卑贱又无知的江湖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 就这种货色,还想攀上皇子? “皇上不敢,也不能。” 慕容清清的心一颤,沐霁月又做了什么? “不是吧?为什么不敢?” 半夏淡淡一笑,“因为她手里掌控着天佑的经济命脉,她凭一已之力建立了属于她的商业帝国,养活了半数的百姓。” “……”所有人呆若木鸡,被震的头晕眼花。 老天爷啊,那是个妖孽。 他们凡夫俗子自然是斗不过她的! 慕容武的心神一片空白,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她才十七岁。” 半夏呵呵一笑,“那又如何?甘罗十二出使赵国,霍去病19岁就马踏匈奴了,公主殿下也是早慧之人,不可轻易跟她为敌,否则那将是最可怕的敌人。” 她说了那么多,为的就是最后这句话。 主子还不知道公主的厉害,总被这对兄妹牵着鼻子走,那是不行的。 不管如何,主子和公主是血亲,能携手合作是最好的。 有公主相助,皇位唾手可得,完全不在话下。 慕容清清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嘲讽道,“她既然这么厉害,怎么还在外面游荡?” 半夏微微蹙眉,一脸的嫌弃,似乎跟慕容清清说话,让她极为不适。“她呀,坐山观虎斗呢,等两败俱伤再回去收拾烂摊子。” “谁跟谁斗?”慕容清清的心思全在沐霁月身上,忽视了半夏的表情。 半夏是真心看不上她,出身差就算了,还品行差,还死缠着主子不放。 想攀高枝,也得看她答不答应。 “当然,如果能轻易被看出心思,那就不是镇国公主了,她站的太高,想法跟我们都不一样。” 慕容清清听不得这种话,一脸的怀疑,“你把她捧的太高了,你们真的闹翻了吗?” 半夏坦坦荡荡,“虽然她将我赶了出来,但是,在我心里,她永远是我最尊敬的人,在她身上我学会了太多东西。” 慕容清清如抓住了把柄般,兴奋的叫道,“桐哥哥,你听听,最尊敬的人不是你哟。” 半夏没有回避,也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特别坦然。 “主子,你是皇子,一出生就注定的,但说句实话,如果公主殿下是男儿的话,真没有你什么事了。” 不得不说,沐霁月的人格魅力无人可及,能力强悍。 不知有多少朝臣惋惜这一点。 吴桐就喜欢这么坦诚的人,用着放心,看着也舒心。 “我懂,也不会介意。” 他能力是比不上沐霁月,这一点他非常的清楚。 半夏暗暗松了一口气,”谢谢主子体谅,虽然公主样样比您强,但是,有一样是她比不上的。“ 吴桐眼晴微亮,“是什么?” 沐霁月光芒太耀眼,其他人都被她遮住了光芒。 这位堂堂皇子都被打击出阴影了,真是作孽。 半夏笑容满面的说道,“宽大的胸怀,善良的心。” 可不是吗?这一点他承认比霁月强些,吴桐身心都被安抚了,非常的高兴,“很好,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 “是。”半夏看了看四周,“奴婢还有什么事情要禀,不如去您房间吧。” 吴桐愣了一下,“呃?这就是我的房间。” 半夏眉头一皱,态度强势的说道,“麻烦两位回避一下,有些事不方便让你们听。” 这话很直接,有沐霁月的风范。 慕容清清眼神闪了闪,不肯离开。“有什么不能听的?你不要故弄玄虚,我就要听。” 半夏不乐意了,“江湖女子都这么粗鲁,不通情理,听不懂人话吗?” 慕容清清气的脸红脖子粗,这死女人跟沐霁月一样的讨厌。 “你说什么?你敢羞辱我?” 半夏微微蹙眉,“我劝你一句,身为天佑官员的妾室,要守妇道,要懂规矩,莫要让夫家蒙羞,也不要让娘家难堪。” “你……”慕容清清愤怒的尖叫。 一只大手伸过来,“行了,我们走吧。” 慕容清清茫然的被慕容武拉着往外走,“哥哥,我们为什么要走?该滚的是她。” “快走。”慕容武不许她反抗,硬是拉了出去。 反正只要他想知道,吴桐是不会瞒着他的。 留下两个男女默默对视,吴桐有些不自在的清咳一声。 “你要说什么?” 半夏利落的从怀里掏出一叠东西,“这是我搜集的资料,有朝堂四品以上官员的资料,尤其是几位重臣的家庭情况,这是宫中的一些规矩你也必须知道……” 她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全是特别要紧的东西。 确实不适合别人听! 吴桐的眼睛越来越亮,“太谢谢你了,半夏,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从何入手。” 这种东西一般人都是弄不到的,果然是宝贝。 半夏也不居功,笑的很腼腆,“不敢当,为主子效劳是奴婢的荣幸,不过,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吧。”吴桐的视线粘在那些资料上。 半夏眼珠一转,“主子,你跟慕容清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深厚,这一点我很明白,但是,大家都长大了,清清姑娘都嫁为人妇了,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对大家都好。” 嗯,送上投名状,就开始上眼药了! 吴桐一怔,面有难色,“我明白,你这是为了我好,但……我说的话她不肯听,总来缠着我……” 听出了他对慕容清清的不耐烦,半夏精神一震,这就好办了。“那就让奴婢来处理,不知您意下如何。” 吴桐二话不说答应了,“好,不过不要伤她的性命。” 解决了一个麻烦精,半夏再接再厉,“那是自然,还有一件事,我们要回天佑,慕容公子要跟我们回去吗?”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打发慕容兄妹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打发慕容兄妹 吴桐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会跟着……” 半夏一脸的纠结,“他不回去安葬父亲吗?不守父孝吗?我不知道秦国的规矩,但天佑的规矩我很清楚,如果哪家敢这么干,就是不孝子,会被世人唾弃的。” 吴桐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确实有点不妥当。 秦国也是极其讲究孝道的,不管多大的官都会丁忧,会为自己的父母守孝。 “这……” 半夏语重心长的说道,“那将是慕容公子身上的污点,当不了官,也封不了侯,就算有您当靠山,也会被人指指点点,这是慕容公子想要的吗?” “不。”吴桐和慕容武相识多年,不可能一点都不了解对方。 慕容武是个很骄傲的人,眼高于顶。 半夏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您还是想想什么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排,不能因一时的心软,害了他们一辈子。” 吴桐本来就是耳根子软的人,一听这话,深感有道理,“我明白了……” “轰隆隆。”门被重重推开,一个身影飞扑进来,扑到半夏面前,高高的举起手要拍过去。 是慕容清清,她走了后又折回来,躲在外面偷壁角。 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死丫头,你居然挑拨离间?你不过是个下人,有什么资格管我们主子的事?” 跟在后面的是慕容武,他的神色非常的复杂。 半夏一脸的惊讶,轻轻一挥就将她弹开,“你们偷听?” 慕容清清愤怒的直尖叫,“你不要避开话题,说,你是不是沐霁月派来挑拨离间的?” 居然要将她处理掉,而吴桐居然同意了! 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怀好意,专门针对她! 半夏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我说错了哪句话?” 慕容清清好想一巴掌拍死她,但武功不行,不是半夏的对手。 “你要将我们兄妹赶走!” 半夏一点都不紧张,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可没有说这样的话,慕容小姐,无中生有可不好。” “我全都听到了。”慕容清清无法忍受别人对她指手划脚,更不能容忍别人掌控她的人生。 “我哥守不守孝,关你什么事?谁敢指指点点?谁敢胡说八道?” 半夏理直气壮的说道,“要是不想守孝,那是你们不孝顺,将来会拖累主子,谁乐意看到君王身边有德性不够的人?到时以除君侧的名义除掉你们,太没有意思了。” 她的话都在理,慕容武挑不出毛病,但心里很不舒服。 慕容清清向来高傲,最恨别人看不起她,“桐哥哥当了皇帝,说一无二,谁敢不听话,就砍了谁的脑袋,谁敢乱说话?” 她恶狠狠的瞪着半夏,一个新来的就想踢走她?想的太美了。 她一定要陪在桐哥哥身边,陪他生死与共,陪他共度难关,这才是情分。 有了情份,就有了美好的未来。 这是最好的机会,她一定要抓住。 半夏淡淡的摇头,不敢认同,“当皇帝没有那么简单,大臣们都不是吃素的。” 就算贵为皇帝,也不能乱来。 慕容清清说了半天,说的嘴巴都干了,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反而落了下风。 她脑中灵光一闪,看向吴桐,“我不管,桐哥哥,我不想离开你。” 吴桐的眉头紧皱,有些不喜她的言行。 水性杨花,脚踏两只船,她夫君还没有死呢,就开始勾搭别人。 但是,当着吴桐的面,他又不好说什么。 半夏眼神一闪,挥起手击向慕容清清的后脑勺,“啪。” 慕容清清的身体一晃,往地上摔去。 忽如其来的变故把大家吓了一跳,慕容武连忙扶住妹妹,“你想干什么?别乱来。” 半夏像是没听到,叫来一名下人,吩咐下去,“将清清姑娘送去她夫君身边,并替我家主子传一句话,好好的管教,但不可体罚,不可伤害她的一根头发。” 这么一布置,吴桐表示很满意,微微颌首。 下人见状,连忙应了一声,“是。” 慕容武不肯交妹妹交出去,眉头紧皱,一脸的不谅解,“桐弟,你要让一个小丫头当家吗?” 这个师弟性子很好,但就是太好了,谁都能爬到他头上。 这也是他不想守孝,想守在吴桐身边的真正原因。 一旦他离开了,吴桐被有心人说动了,他就没办法控制了。 吴桐轻轻叹了一口气,师兄也不相信他吗? “师兄,人言可畏,我的名声不好了,便宜的是别人。” 可不是这个道理吗?慕容武面露挣扎之色,“首辅不是要帮你吗?” 走吧,不放心,不走吧,说不过去。 这种事情瞒不住的,到时会被事后算账,那就难堪了。 他要的是风光无限,要的是人人尊敬。 半夏淡淡的声音响起,“首辅大人看不上如今的皇上,也能看不上主子,主子还没有上位呢,好歹学着礼贤下士,图一个好名声。” 哪怕是装,也得装个样子出来。 人家臣子也要过过眼的,要是实在太烂,或者比现在的皇帝还差,那还折腾什么。 这也是慕容武顾忌的地方! 吴桐想了想,“师兄,要不算了吧,我们一起回清泉山庄,什么皇位不要了。” 这话一出,慕容武顿时消停了,赶紧劝止,“不行,不能因为我们兄妹坏了你的大事,好,就照你的意思办,只盼着你马到成功,一飞冲天,哪怕将来不见面,我也会替你高兴的。” 要是吴桐真不干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他的话说的滴水不漏,情真意切,感人至深。 吴桐开始不同意,执意要跟他回去,慕容武劝了半天,才将他劝了回去。 吴桐笑道,“怎么会?我不会忘记你们的情意,要是成功了,第一时间接你们去京城团聚。” 慕容武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清清我亲自去送,免得她被人欺负。” “这样更好。”吴桐没有意见。 半夏暗暗吁了一口气,嘴角微勾。 …… 另一边,沐霁月指挥手下收拾行李,她的身体好些了,不想再待下去。 半秋好奇的问道,“主子,我们去哪里?”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半路埋伏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半路埋伏 “当然是回京城。”霁月有些担心国内的产业,想回去看看。 欢呼声响起,大家都很开心。 半秋笑的最开心,“太好了,终于能回去了,小姐,我有点想念京城的菜了。” 霁月笑眯眯的问道,“半冬的手艺不好吗?” 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过,除了身体没力气外,没有其他问题了。 这个要靠慢慢的养回来。 在调养期间最好不要动用真力,否则会伤根本,这是大夫的意见。 所以大家都把沐霁月当成易碎的玻璃瓶,小心的捧着。 霁月舒舒服服的坐在马车里,眼睛微闭,淡淡的阳光照进马车内,泛起无数条金光。 她脑袋靠在车壁上,嘴角噙着一抹好看的笑。 车内大家叽叽喳喳,热闹极了。 半秋笑道,“不是不好,而是做不出原汁原味的食物。” 半冬故意皱起眉头,“我被嫌弃了吗?那以后不要吃我煮的东西。” 半秋赶紧搂住她的肩膀,冲她讨好的笑,“呀呀,我是说你煮的菜好好吃,可以立宗开派了,跟京城的风格不一样。” 半冬哭笑不得,捏捏她的圆脸,“切,马屁精,还扯什么立宗开派,别笑死人家大牙了。” 半秋做了个鬼脸,“哪有说错?我说的可正经了。” 忽然霁月的脸色一变,“不好,有埋伏。” 马车一阵摇晃,一支长箭射了进来,霁月伸手接住,箭头闪着蓝色的光芒。 有毒?大家的脸色都变了。 车身噼里啪啦作响,全是长箭。 半春心中大急,跳下马车,“保护小姐。” 一群黑衣人长持着长箭,埋伏在路边,也不打招呼,一阵箭雨袭来。 半春刚跳下马车,就中了一箭,脸色都变了。 霁月一声清啼,另一群黑衣人从暗处出来,躲在马车后放箭,两边你来我往,乱箭齐飞。 霁月趁机将半春拉上马车,“快上来。” 中毒的地方已经变黑了,霁月赶紧让她服下解毒丸。 情势很不妙,对方的攻击太猛了,有心算无意,自然是占尽了上风。 半秋心急如焚,“小姐,怎么办?” 这样下去不行啊,会死人的。 霁月的眉头微皱,“不要慌,他们的箭总有射完的。” 幸亏马车是特制的,千年精铁制成,水火不穿,车窗可以拉下,变成一个移动的堡垒。 “但是……”闯不过去啊,总不能一直停在这里。 “走一步是一步。”霁月特别淡定,神色不变。 见她如此镇定,大家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马车如在汪洋大海中飘荡,飘来飘去,惊险至极。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那一群人冲了过来,跟后面的黑衣人战成一团。 马车的门轻轻拉开,半秋第一个冲了下来,半冬利落的跟着跳下来,回头看了一眼。 好“我们杀开一条血路,半春姐,你护着小姐离开,马上走。” 半春的脸色大变,惊惶而又不安,前所未有的担忧。 霁月神色淡然,“一起走。” 既然是冲着她来的,就没必要避开。 再说了,她不会抛弃自己的手下。 她从马车里跳了下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小姐,您别下来啊。” 霁月拿出火枪,眼晴微眯,熟练的对准其中一人,按下扳机。 一声巨响之下,那人应声而倒,把所有人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停下来。 这是什么武器? “都给我住手。”霁月清喝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她落落大方的挥了挥小手,尊贵而又威严。 “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天佑国的镇国公主。” 人群里一阵骚动,“什么?是公主?” 霁月的视线在人群里扫视,有些人很紧张,有些人一脸的木然,好像事先知道了。 她心里一动,“我来到贵国,是想游历一下,不知我哪里得罪了诸位,在此向大家赔个不是,如果不嫌弃的话,交个朋友……” 不等她说完,一道冰冷的声音猛响起,“动手。” 那些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 但有些人二话不说冲过来,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 霁月挑了挑眉,“看来是冲着本公主来的,你们的胆子很大嘛,我已经递交国书,若我在秦国的地盘上出事,你们都是逃不掉的。” 有些人的动作一僵,但那道声音又出声了,“既然已经出了手,那就做到底,杀光所有人。” 霁月看着那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一个猜测浮上心头,“杀人灭口?真狠,看来你们不是普通的江湖人,而是……” 她的声音顿了顿,站在她身边的半春捧场的问道,“是什么。” 霁月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是官兵。” “什么?”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胡说八道,我们不是……”有人忍不住急了。 霁月抿了抿嘴,不闲不淡的开口,“解释就是狡辩,看来你们秦国对我很不满啊,要打仗的节奏嘛。” “你不是什么公主,而是一个江湖女骗子……”那道声音又响起来。 霁月的视线飞快的穿行,声音清冷而又威严,有着上位者的凛然气势,“是不是女骗子,大家心里明白。现在退开,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那道声音很生气,“不要听她的话……” “怦。”一声枪响,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中,全世界都清静了。 霁月轻抚冒烟的火枪,嘴角微勾。 …… 将群龙无首的黑衣人吓退后,霁月的身体晃了晃,额头的汗珠狂流。 大家又惊又怕,将她扶进马车躺着,半秋给她擦去汗珠,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小姐,你还好吗?” 霁月闭着眼晴养神,感觉好累,“给我一杯茶。” “好好,您等着。” 喝了一杯参茶后,霁月才恢复了些许精神。 “半春,去看看伤员,要妥善的安置,把我的伤药都拿过去,简单的伤你都能处理,复杂的来找我。” “是。” “半秋,去附近的小镇搜罗药材,多收点,尤其是珍稀药材。” “是。” “半冬,去煮点肉汤和姜茶,分给大家喝。” “好。”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到底谁指使的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到底谁指使的 她将众人支使的团团转,这才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半冬煮好了姜茶,双手奉给霁月,还一边问道,“小姐,你说那些官兵是哪来的?是我们天佑的官兵吗?” 新皇还不肯放过她们? 非要赶尽杀绝? 霁月看的很清楚,“这还是秦国的境地,天佑的兵进不来。” 半冬呆住了,脸色很不好看,“秦国的?我们又没有作奸犯科,凭什么来杀我们?出手还那么狠辣。” 霁月喝了一口姜茶,被辣的吐了吐舌头,“不需要理由,看你不顺眼就行了。” 半冬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您是公主啊,他们就不怕引起两国战争吗?” 这也是她奇怪的地方,再怎么着,她也是一国的公主,秦国的官府平白无故的杀她,还蒙了面? 不对,这其中有古怪。 “可能他们知道我和新皇水火不容吧。” 半冬越想越不安,“那除非是朝堂的高官,或者是宫中之人……” 她忽然想起一个人,“会不会是半夏?” 霁月微微摇头,“不会,她是天佑人,手伸不了那么长。” 一个外国人怎么可能指使得动官府?别逗了。 半冬想不通啊,“那到底是谁?” 不搞清楚,这颗心总悬着。 霁月揉了揉眉心,面色苍白,“没必要想那么多,重要的是保存体力,应对下一波攻击。” 这一次的试探让她看出了很多问题,对方是势在必得。 要不是首领死了,他们恐怕不会轻易退却。 半冬的脸色大变,“还有下一波?” 妈呀,还让不让人活了? 霁月轻轻握着茶杯,脑子转的飞快,“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半冬眼珠一转,“那我们走小路。” “可以试一试。”霁月微微颌首,却不怎么抱希望。 她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希望是弄错了吧。 银色的月光下,一行人披星赶月,连夜赶路,没有停下来休息过。 大家很疲倦,但是,悬在头顶的大刀让他们很不安。 霁月微微蹙眉,好像闻到了不对劲的味道。 赶了三天的路,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她并没有放松警惕。 “让大家警醒些,小心戒备。” “是。” 看着如临大敌的沐霁月,几个丫环面面相视,有些不安。 半秋小心翼翼的说道,“应该不会追上来,我们走的很快。” “还是小心为妙。”霁月并不看好,眉头微蹙。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忽然后面一阵骚动。 “不好,后面追上来了。”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果然来了。 半秋脸色灰败,“小姐,被你猜中了。” 半冬急急的叫道,“快赶路,快摆脱追兵。” 车夫狂甩鞭子,马儿跑的飞快,但是,前面又传来不好的消息。 “不好,前面有埋伏。” 车内一片寂静,半春无力的叹息,逃不掉吗? 霁月拿出火枪,递到半秋手里,“得,前有伏兵,后有追兵,看来是不杀了我就不会善罢干休。” 半秋紧紧握住火枪,“小姐。” 她一定要护着小姐逃出生天! 谁都休想伤害小姐一分一毫! 霁月温柔而又坚定的看着她们,“怕什么,就算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 她的话豪气干云,激起了大家的斗志。 小姐说的没错,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死。 大家忙着充足装备,霁月看着天上的银月,眼神越来越冷。 前面拦住了去路,后面追了上来,一前一右的将她们堵在中间。 “马车里的人出来受死吧,你们是逃不掉的。” 他嚣张的语气,让半秋很生气,“会不会说人话?你们才死呢。” 另一个军官大声喝道,“出来受死,就给你们一个痛快,如果我们去抓,那将死的很惨。” 都想抢功劳,谁抢在前面就占便宜。 但是,还没等他靠近,忽然胸口一疼,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流了下来。“啊。” 那军官应声而倒,没有了气息。 车窗拉开了,露出一张冰冷的小脸,“是这种惨法吗?” 一名眼神阴冷的男子看了过来,“你就是镇国公主沐霁月?也不过如此。” 长的这么普通,怎么好意思夸她是天仙? 还说什么她有治国之能,就凭她?别开玩笑了。 那女孩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手中多了一支火枪,对准了那个男人,“瞎了你的狗眼,本小姐叫半秋,记住了。” 那男人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拿起盾牌挡在自己面前。 “原来是个丫环,让你主子乖乖下来受死,她插翅也难飞了。” 晕,他们还准备的很齐全,半秋扬了扬眉,心思飞转,“为什么要一路追杀我们?为什么?” 那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受人所托。” “谁?”半秋紧张的问道。 那男人眼神闪烁,“吴桐公子,天佑国的皇子。” 半秋脸色大变,有没有搞错?“什么?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家小姐是他的亲妹妹。” 那男人冷笑一声,“据我所知,他们兄妹闹翻了吧,皇家的儿女杀来杀去才是正常的,听说新皇帝就是杀光所有的兄弟姐妹才上位的?” 这话没办法反驳,半秋默了默,“你……跟吴桐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他?” 那男人奇怪的反问一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半秋瞪了他一眼,“你不说?那我死后去阎王面前告你一状。” 一边说,一边眯起眼晴,将火枪对准他的面容。 那男人打了个冷战,“女人就是不讲理,不过你们快死了,也就无所谓了,就告诉你们吧。” 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吴桐公子已经跟我们陛下达成协议……” 车内一片寂静,都愣住了。 半秋千想万想,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说什么?达成什么协议?” 用她家主子的命换什么? 没想到吴桐是这般无情无义的人! 早知这样,主子就不该屡次放过他! 那男人兴奋的两眼放光,“只要帮他清除障碍,扶他登上皇位,他就割二十座城池给我们秦国。” 半秋气炸了,满面通红,“无耻,卑鄙下流。”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可保七天无忧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可保七天无忧 霁月探出脑袋,露出绝美的容颜,“二十座城池?准备割哪一边的?” 她的光芒太艳,就算在昏暗的夜色中,莹莹生辉,让人眼前一亮。 那男人的眼前一晃,心神乱了几分,好美的女子。 但毕竟阅历多,收起了神智,“我只是一介武夫,怎么会知道那么重要的消息?” 虽说如此,但一双眼晴直勾勾的盯着沐霁月看,眼中的贪婪之色太明显了。 霁月不在乎被人看,但这么色眯眯的看,自然不爽,很不客气的奚落,“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啊。” 还算有点自知自明! 那男人有些恍惚,“这是什么意思?” 半秋勃然大怒,挡在霁月面前,“说你瞎扯蛋。” 看什么看,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完美的注释。” 那男人心里一动,使劲的看着沐霁月,“你才是镇国公主?” 霁月甜甜一笑,“是,动手。” 半秋的火枪毫不犹豫的扣下去,“怦。” 那男人吓了一大跳,赶紧弯下身体,躲在盾牌后面。 但是,火枪的威力太大了,刺穿了盾牌,击中了那男人的脑袋,倒在血泊中。 大家吓了一跳,好可怕的武器。 另一个军官大声怒喝,“怎么不打招呼就动手?懂不懂规矩,啊。” 他刚挥了挥手,作势让手下冲出去,结果一个用力,身体往前冲,重重摔倒在地。 “你们做了什么?” 他身边的人纷纷倒下去,一个个瞪大眼晴,不甘的挣扎着,但是,不管他们怎么努力,就是动弹不得。 前后的官兵无人幸免,都倒下了。 半秋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尼玛,欺人太甚。 霁月笑眯眯的环视四周,似乎对这场景很满意,“下了点药,药效刚发作,怎么样?躺在地上很舒服吧。” 舒服个鬼,谁乐意呀。 有人忍不住大声质问,“一开始就下了?说了那么多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药效发作?”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拿在手里扔来扔去的玩。 大家看的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笑的这么甜美,却是个可怕的小恶魔。 霁月在人群里转了一圈,所到之处,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不敢吭声。 “是,你们又输了,下次加油吧。”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霁月转了一圈后,又走了回来,没有动手杀一个人。 她跳上马车,并招呼其他人也上来了。 半秋有些不解,“主子,不杀了这些人吗?” 还留着过年吗? 地上的人吓出一身冷汗,脸色苍白如纸。 没想到出动了这么多人,还是没能杀了这几个女人。 反而把自己送到了这种任人宰割的境地! 是谁跟他们说,女人不足为患的? 是谁说,这些女人弱不惊风,一杀一个准的? 全是骗子! 霁月懒懒的扫视了一眼,“不必杀,他们的真气都破了,从此之后不能习武写字,是废人了。” 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从此不能用力气,什么都做不了。 当兵升官发财?这辈子都不要想了! 众人眼前一阵阵发黑,“啊啊啊。” …… 在一片鬼哭狼嚎中,霁月洒脱的带着自己的手下闪了。 一路前行,不知过了多久,经过一个山坡时,霁月让大家停了下来,命令大家靠着山坡驻扎营地。 看着众人疲惫不堪的面容,霁月主动说道,“大家今晚都好好休息吧,我来守夜。” 她白天还能补眠,而这些人却不行,天天赶路,还提心吊胆的,精神不济。 半秋第一个不答应,急急的叫了起来,“不行,小姐你的身体还没好,必须安心休养。” 公主的脸色也不好看,白的吓人。 这样的反复折腾,公主的病根本没办法好啊,愁死人了。 半春也很不安,“小姐,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快睡吧,守夜的事让我们来。” 对她们来说,小姐是她们的主心骨,早点好起来,大家就能安心。 不光是她们几个丫环争着,后面的侍卫也不好意思让公主守夜,纷纷抢着差使,很是热闹。 霁月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用这么紧张,今晚不会有事的,不用这么多人守夜,只需分出四个人一班就行。” 众人的精神一震,“真的吗?” 霁月微微颌首,自信满满,“是,可保七天无忧。” 大家还是非常相信她的判断,她太聪明了。 半冬弱弱的开口,“七天后呢?” 霁月摊了摊小手,“另一拨刺客在路上。” 躺在自己的帐篷里,霁月一直睡不着,睁着眼睛想心事。 身边的几个丫环同样睡不着,心事重重的。 在黑暗中,半秋轻轻问道,“小姐,您相信那人的话吗?” 霁月沉默了半响,“不好说。” 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过,史书上彼彼皆是。 为了争皇位,再龌蹉的事都干过。 吴桐这人的本性不坏,但架不住他耳朵软,身边全是些不怎么靠谱的小人。 半秋愤愤不平的轻叫,“争就争呗,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但为什么要用勾结外国?甚至割让自己的国土,我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 是输是赢,都是自己国家的事,关起门好好斗一斗,胜者为王,输者就滚蛋。 半春也不能接受,“如果真有此事,那他不配成为天佑的共主。” 半冬心里乱糟糟,这样一路刺杀,是个人都受不住啊。 小姐还病着呢。 “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太讨厌了,公主,不如你来当皇帝吧,气死他们。” 半秋和半春愣了一下,心里一动,这主意不错啊。 “是啊是啊,只要您当了皇帝,像今晚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以前当笑话说说,但今晚有了几分认真。 “而且也不用担心国土会被分割出去。”半秋对这一点耿耿于怀。 半春最为稳重,但这一刻也起了反心,“小姐,我也知道您不喜欢那些破事,但是,人生在世哪有那么清静自在的?” 半冬瞪大眼晴看着黑夜,“与其让别人处处使绊子,害我们这么狼狈逃窜,身边的人都伤的不轻,不如您来当女皇,成为天下的共主,再也没人来害我们了,我们没有性命之忧,可以大胆放心的做自己的事!”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一路追杀不停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一路追杀不停 她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对对,我受够了这些愚蠢的家伙,小姐,我现在终于明白,你所说的话语权。” 都憋屈坏了,谁乐意这样被人追杀啊。 霁月微微蹙眉,“我再想想。” 她以前只想搞两方制衡,没有了一家独大,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但显然,情势有些失控了。 人算不如天算! 半秋嘴唇紧抿,激动的劝道,“小姐,您有没有想过,新皇和吴桐公子都不是合适的掌权人,对家国有害无益,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总不能连家国都失去了吧。”地 她们可以在外面飘荡,但不想连回去的路都被堵住了。 半冬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不错,小姐,您完全可以照着您的想像打造一个全新的帝国,更重要的是,再也不用时时置身危险之中。” 她受够了一路的劫杀,一次又一次,胆惊受怕,生命都得不到保障。 她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霁月沉默了很久,“行了,就到这里吧,都睡觉。” 当皇帝真的很累啊。 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猪晚,累成猪,何苦呢。 …… 七天内,大家就驻扎在营地,哪里都不去,以逸待劳。 霁月被灌了无数苦药和补汤后,终于病好了大半,小脸也有了几分血色。 吃的好,睡的好,精神就好。 七天后,太阳渐渐下山,暮色四合,昏昏暗暗。 她安静的坐在马车里,露出精致清丽的小脸。 四周的人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忽然,霁月的眼睛眯了起来,看向远方。 马蹄声越来越近,一群黑衣人蒙面而来,气势汹汹。 半秋轻轻一声叹息,“小姐,果然又有人来劫杀了。” 小姐的神机妙断,让她叹为观止。 四周的人收拢,都护在马车附近。 一群黑衣人将马车围了起来,为首的男人大声喝道,“沐霁月,不想死就束手就擒。” 如此粗鲁,又如此嚣张。 他看着霁月的眼神充满了算计,充满了淫色。 霁月神色不变,特别淡定,“好大的胆子,本公主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首领像盯着一件商品般反复打量她,“沐霁月,我看上了你,你就当我的十四房小妾吧。” 人群里炸开了锅,半秋第一个忍不住,眼睛怒瞪着他,“妈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贱?” 霁月最为平静,一切都尽在掌控中,“不要激动,那是故意激怒我们呢。” 半秋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忍不住,听听他说的什么鬼话。 首领眼中闪过一丝沉思,但嘴上更加的嚣张,“沐霁月,你不说话,我就当答应了,择日不如当日,就今天洞房吧。” 他完全把霁月当成囊中物了,语气特别轻慢。 这样的羞辱让霁月的手下气的浑身哆嗦,但霁月嘴角微勾,淡淡的笑道,“那你先让我看看你的面容,我喜欢英俊又潇洒的男人。” 首领愣了一下,她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有点意思。 他得意洋洋的拉下面巾,露出一张毛茸茸的脸,全是黑胡子。 他还特别得意的笑道,“那你肯定对我很满意,我是天底下最英俊的男人。” “……”大家目瞪口呆,他到底哪来的底气自夸自擂? 长的像头熊,还好意思夸自己最英俊?脸呢? 不对,他根本没脸! 霁月打量了几眼,一脸的嫌弃,“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的像猪头三?” 她一出口就尖锐极了,毫不留情。 首领的神情一僵,气的不轻,“放肆,有你这么对自己夫主说话的吗?道歉。” 话音刚落,他的脖子就出现了一道红痕,鲜血顺着这条痕流下来。 他呆若木鸡,下意识的捂着伤口,他还没有看清沐霁月是怎么出手的呢。 霁月挥了挥小手,笑的可甜了,“走好,不送,丑成这样看着碍眼,还是早早归西吧。” 首领眼前一阵阵发黑,感觉血在狂流中,手慌脚乱的想点穴止血。 但双手像被抽去了力气,动弹不得,只能狠狠的瞪着她,“沐霁月,你这是刺杀皇族!你死定了!” 完了,要死了吗? 霁月不耐烦的摇了摇头,“你们皇族死绝了?只有这种歪瓜充门面?我终于明白,你们为什么蒙块面纱出门了!遮丑!” 那首领气的两眼翻白,重重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他一身的鲜血,看着很吓人。 一名将官模样的男子跳下马,手探向他的鼻子,半响后,摇了摇头。 黑衣人的脸色都变了,才一开局,首领就死了? 那将官的眼神忽明忽暗,似乎挣扎的厉害,好半响后,才咬紧牙关,“你的嘴巴再厉害,也改变不了你可悲的命运,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兄弟,是他的主意。”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下意识的朝后退,拿起了盾牌。 手下们纷纷走过来,聚在一起,这样才安心些。 霁月扬了扬下巴,骄傲的不可一世,清丽的容颜熠熠生辉。 “不知道我会有什么样的可悲命运?” 那将官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营妓,我给你安排的,怎么样?还满意吗?” 怨毒?霁月挑了挑眉,难道还是仇人吗? 嗯,她得罪的人太多了,不足为奇。 半秋勃然大怒,抽出长剑,“妈的,好贱,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将官冷笑一声,“只会打打杀杀的野蛮人,我才不屑跟你打,你们也撑不了多久,可以求求我,说不定我会心软呢。” “你叫什么?”霁月猛的开口。 “什么?”将官的身体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霁月拂了拂微乱的发丝,倨傲极了,“本公主不杀无名之辈。” 将官又是害怕,又是羞恼,但当着手下的面,他不能退缩。 “凭你?哈哈哈,啊。” 他的脖子处也多了一道伤痕,鲜血争先恐后的流下来。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手法,就算将官极力防备,依旧逃不掉。 他想到同僚的死相,浑身发抖,“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可能是天佑的公主。” 哪有这么强悍的公主?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我要当女皇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我要当女皇 霁月奇了怪了,这些人的智商呢? “为什么不可能?” 那将官感觉到力气的流失,眼睛越瞪越大,“养尊处优的公主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身手?” 比他们这些出生入死多年的人都要强,这不科学!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跟你们联系的人居然没告诉你,我是打败过慕容义的绝顶高手吗?” 将官瞠目结舌,“开什么玩笑,不可能。” 霁月笑眯眯的道,“报上名吧,我的耐心有限。” 将官捂着伤口,已经伤成这样,还不肯放过他? “我不会告诉你的。” 不说就不会死吧? 但看到地上的死尸,他的一颗心往下沉,身体抖了抖。 这人根本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霁月扬了扬小手,“半秋,你上。” “是。”半秋二话不说举剑挥过去。 那将官手脚发软,勉强举起长剑挥过去,但没有一点力气,手中的长剑刚碰到半秋的武器,就脱力而去。 “不。”将官无力的倒在地上,胸口多了一道血洞。 一上来就砍翻了两个头脑人物,黑衣人慌了手脚,不知所措。 擒贼先擒王!真是太爽了!半秋心中暗乐。 霁月的视线在众黑衣人身上扫过,“还有谁想试试我的剑法?本公主闯荡江湖多年,生平没有遇到过对手,实在是一件憾事,求一败啊。” 嚣张成这样,令人发指,完全不给人活路。 黑衣人全都静默,“……” 霁月的长剑对准其中一个黑衣人,“你来。” 那黑衣人浑身一抖,脚软了,“不不,公主饶命。” 霁月嫌弃的皱了皱眉头,还没打呢,就怕成这样,真没用。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黑衣人不敢再隐瞒,“我们是剑南军。” 霁月愣了一下,“剑南军?是剑南侯的手下?他不是跟着晋王闹动乱吗?你们怎么有空过来陪我玩?” 她对三国的政局了如指掌,比如这秦国,正是南北纷争之时。 南方王侯作乱,跟朝庭打的头破血流。 那黑衣人震惊不已,“你怎么会知道?” 霁月可是做过功课的人,“我还知道,晋王必败,你们将作为战败方,还是先想想出路吧。” 她笃定的语气,让黑衣人都变了脸色。 “不可能,我们不会输。” 霁月微微摇头,“撑不过半年。” 晋王师出无名,而且挟裹了太多无辜的人,正义不在他那边。 而朝庭那位太子妃不是普通人,文能定邦的人物啊。 那黑衣人不禁急了,“胡说,大家一起上。” 霁月不但不怕,反而兴奋的两眼放光,“来啊,一起玩,我最喜欢串人肉玩了,可惜一剑只能串三个……” 话还没说完,黑衣人跑的比兔子还快! 只剩下那个喊打喊杀的黑衣人。 霁月呆了呆,“哎呀,你们别跑啊,赶紧回来。” 那黑衣人猛的回头,看着空空荡荡的场面,顿时傻眼了,“你好可怕。” 把人都吓跑了! 可怕?霁月挑了挑眉,故意盯着他猛看。 “你呢?让我想想怎么处置,不如烤了吃吧,腿肉切成薄片,拌着芝麻烤着吃,可香了,胸口的肉做成丸子……” 丫的,吓死他不偿命! 黑衣人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索索发抖,最后再也扛不住,晕了过去。 “主子,他吓晕了?”半冬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这样都行? 霁月一脸的失望,她还没干嘛呢。“这么就晕了?还是不是男人?” 半秋忍不住笑了,“哈哈,人家可能是太监。” 霁月微微一笑,“也许,可能。” 她踢了黑衣人一脚,“带上他,别让他死了。” “是。” 半冬一把拉住半秋,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刚才说的是真是假?” 烤人肉神马的好吓人! 半秋一本正经的点头,“当然是真的。” “不是吧?”半冬吓白了小脸,有些不能接受。 半秋被逗乐,“哈哈哈,你真好骗。” 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小姐根本不好这一口。 半冬的脸刷的红透了,“好啊,你居然敢骗我,别跑。” 晚上吃饭的时候,霁月喝了一口汤,随口说了一句,“我想好了,我要篡位!” 几个丫环愣住了,面面相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真的吗?太好了。” “哇哇,好好,我第一个支持,小姐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们去把那个狗皇帝砍了!” 霁月看着这些比她更兴奋的手下,嘴角直抽。 “你们至于这么开心吗?” 半秋早就憋屈坏了,“翻身当主人,当然开心了,小姐,你怎么忽然想通了?” 前几天还说当皇帝不好玩,责任太大,太辛苦。 怎么就改变主意了?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天天砍人,也蛮恶心的。” 其实她不爱杀人,真的! 这现由也太随便了,却是她的真心话,半冬有些茫然,“就为了这?” 小姐的性子琢磨不透,时不时有意外之举。 霁月挑了挑眉,“有什么问题吗?” 她已经想明白了,对新皇和吴桐来说,她是个巨大的威胁,不除不快。 不管谁登上皇位,都不会放过她。 哪怕她再三申明,不争不抢,对权势漠不关心,但是,他们不会信啊。 不光他们不信,他们身边的人都不信! 与其将来有数不尽的杀戮,不如由她来掌握主动权! 半春生怕她改变了主意,抢先说道,“没有,确实太恶心!” 半秋犹豫了一下,“那吴桐公子怎么办?” 霁月有些意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跟我争,就让他隐姓瞒名,当个富家翁,如果跟我争……” 其实,她没想过要杀吴桐。 每次嘴上说的狠,但始终留了一线。 半秋有些不自在,“杀了?” 其实那个人不坏,人挺好的,就是有些傻,脑子不清楚。 霁月仔细的想了想,“就拘禁,给他修个大园子,把他关起来。” 半秋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总比丢了性命强。” 霁月拍了拍小手,心情很轻松,“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半春笑容满面的说道,“公主,你一定会名垂青史的!” 霁月嘴角轻扬,扬起一抹美丽的笑容,“是不是美名不好说,但我会努力当个好皇帝。”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兄妹互怼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兄妹互怼 接下来的几天,一波波的刺客来袭,打的都手软了。 “妈的,又来了,怎么像打不死的蟑螂?” “烦死人了,每次都这样,还让不让人活了?” 每次将人击退后,都累的不要不要的。 霁月托着下巴,眼睛眨巴眨巴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秋趴在马车里,郁闷的不行,“他们为什么总能查到我们的行踪?” 不管她们怎么变换路线,都能被堵住。 霁月随口说道,“我也很想知道。” 半秋的身体一震,小脸发白,“小姐,您是怀疑我们?” 霁月摆了摆手,“不是,多盯盯手下那一批人。” 那些弓箭手都是她亲自挑选的,一手带出来的。 按理说,忠心是可以保证的。 半秋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不会吧?那些人都是跟随您很久的……” 她忽然卡住了,想起了半夏,半夏也是跟了公主很久,结果发现是暗间。 霁月喝了一口茶,每次都要消耗好多力气,累的不行,她的病还能好起来吗? 每次快好了,又来一波刺客,真心好累。 “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是。” 一行人在入夜时分,终于赶到了玉门关附近的小镇。 这是出关的必经小镇,来往的人挺多,还蛮热闹的。 挑了最好的客栈入住,霁月刚进大门,一个身影闪了过来,“见过公主。” 半秋紧张的挡在前面,生怕又是刺客。 定晴一看,居然是半夏,小脸拉了下来,没好气的啐了一口,“怎么是你?真是晦气。” 半夏像是没听到,神色不变,脸上挂着得体又大方的笑容,“公主,桐皇子也在呢,一起吃饭吧。”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吴桐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很是抢眼。 他招了招手,“霁月,过来坐。” 霁月走了过去,两副碗筷,空的位置是半夏的? 她挑了挑眉,招手让小二过来收拾台面,这才施施然的坐下,笑的云淡风轻,“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她超强的气场,立刻反客为主,控制了节奏。 吴桐微微蹙眉,有些不适,他不喜欢跟太强势的人走的太近。 “师兄送清清去她夫家了。” 霁月接过半春奉过来的香茶,轻轻嗅了嗅,“……真舍得下血本。” 为了刷好名声,也是蛮拼的。 明明恨的要死,还得强颜欢笑,装也要装个好人样。 嗯,看到那对兄妹不好,她的心里就好痛快哟。 吴桐的脸色一变,特别不喜欢她微嘲的语气,“什么意思?你怀疑他们的诚意?” 师兄和清清是为了他的名声,才不得不委屈求全,他不允许别人嘲讽。 霁月又一次看到了他神奇的脑回路,嘴角直抽,越发的张扬,“是啊,怎么了?你不高兴?要打架吗?” 问题是,他打的过吗? 吴桐噎住了,默了默,“……你是女孩子,不要动不动就跟人打架,名声不好听。” 他一副长兄的语气管教霁月,理直气壮极了。 半春都听呆了,他哪来的底气啊? 就不怕主子一拳挥过去吗? 霁月眼神一闪,扬了扬精致的下巴,笑的古里古怪,“只有比我强的人,才有资格管我。” 换句话说,你还打不过我呢,别管闲事。 吴桐郁闷的不行,没办法跟她好好的沟通!“你一定要气我吗?” 霁月根本不买账,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实话实说而已,既然两相两相厌,那就不要勉强。” 跟他一起吃饭,估计会一直撕逼。 何必呢,太累,她只想安静的吃顿饭。 见她要走,半夏不禁急了,拦住她的去路,冲了一礼,“公主,桐皇子不会说话,其实他一直很惦记你,很担心你。” 她说的情真意切,好像真的般。 霁月一脸的惊讶,“担心我什么?我和他不熟啊。” 啧啧,这话说的哟,吴桐的脸忽青忽白,似恼似气似自嘲。 他们确实不熟,碰到了就一直在争吵,看对方都不顺眼。 他们的性格相差太大了,不是一路人。 但是,再怎么样,他也是把她当成亲妹妹,不希望她有事的。 半夏一看情况不好,赶紧赔笑道。 “担心你在外面吃苦受罪,桐皇子心里是有您这个妹妹的,只是,他不知道该跟你怎么相处,桐皇子,您说呢?” 她冲吴桐直使眼色,赶紧说几句好话啊。 不是跟他说过了吗?公主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说几句好话哄哄她,就能换得她的支持,何乐而不为呢。 她是知道公主想坐虎观山斗,两不相帮的。 但是,站在吴桐的立场,将沐霁月拉到他那一边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是亲兄妹,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吴桐不接眼色,板着脸说道,“我才不关心她呢,她这么凶悍,怎么可能吃苦?不让别人受罪就不错了。” 这是事实,但听着不入耳,半夏心里郁闷的不行,他那么会哄慕容清清,怎么就不肯哄哄公主呢? 这也太任性了! 心里吐槽,但还要帮着圆场,“桐皇子口是心非的毛病,一直改不了,公主,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半秋看不下去了,“哟,你什么时候成了吴桐肚里的蛔虫?人家想什么你都知道啊。” 什么鬼?一副女主人的口气,还敢这么跟主子说话,欠揍啊。 半夏微微蹙眉,“半秋妹妹,你还是这个脾气,太冲了……” 半秋耿直的怼回去,“别叫我妹妹,我可没有你这种叛徒妹妹。” 没一巴掌打过去,算她修养好! 要不是主子说,就当陌生人对待,她早就开打了。 主子对她那么好,她居然是暗间!居然转身就将人卖了! 半夏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没有发作,还在苦口婆心的劝道,“你的格局太小了,不要只看到眼前的利益,桐皇子和公主是亲兄妹,应该联手合作,共襄大业。” 公主身边的人都不能得罪,没办法,她太护短了! 半秋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敢置信的反问,“大业?合作?”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暗间的委屈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暗间的委屈 半夏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是这样的,朝中几位大臣都想扶桐皇子上位,但桐皇子还是觉得自己的同胞妹妹更值得信任,所以想请公主陪他回去,一起面对风风雨雨,也共享富贵。” 见多识广的霁月也震惊了,第一次看到有人将求助的话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半秋也不傻,一听就明白了。 “说了半天,想借我家主子的势力呀,啧啧,半夏,你越来越有本事了,求人的方式别出心裁。” 半夏身为皇子的贴心人,自然不能弱了气势。 “怎么能说求?是利益共享,局势已经很明显了,新帝失了人心,朝中大臣对他极为不满,桐皇子是不二的人选,只有他能继承皇位。” 众人呵呵了,不好意思,公主想通了,那就没有别人什么事了。 不二的人选?眼瞎成这样,注定是炮灰。 但半夏不知道啊,还觉得是帮了旧主一个大忙。 “公主,在这种大好的情势下,桐皇子还顾念着你,想让你借机多捞点政治资本,将来封赏也算是师出有名。” 换句话说,这是施舍你呢,赶紧接着呢,这样的机会不多。 霁月不禁乐了,半夏在她身边时沉默寡语,到了吴桐身边就巧舌如簧,真正是两面人。 “我不需要别人封赏,我想要的东西会自己去取,对了,你什么时候成了吴桐的代言人?他自己没有想法吗?” 这话说的锋芒必露,一点都没客气。 半夏的脸色一变,“这就是桐皇子的想法,我只是帮他转达而已。” 霁月忍不住嘲讽道,“奇怪了,我就坐在他对面,他又不是哑巴,为什么要找人传达?” 吴桐的脸通红,很难堪,有些怪半夏,为什么非要拉拢沐霁月? 他如今只要一回去,就是稳赢的局面,何必还要讨好她。 就算她富可敌国又如何,就算她有南宫寒熙又如何? 南宫寒熙是天佑的元帅,不是沐霁月的元帅。 在权势面前,再多的钱也是没用的。 半夏却不敢小看沐霁月,她太清楚对方的可怕。 一个十岁的女孩子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运气,而是强大的实力。 “这样显得更郑重其事。” 霁月震惊的不要不要的,“下人代主子发出邀请,更郑重?你逗谁呢?” 半秋忍不住吐槽,“她以为她比你聪明。” 半冬笑喷了,“哈哈,这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 半夏又羞又窘,又难过,眼眶都红了。 吴桐的声音猛的响起,“沐霁月,你跟我一起回国,我能保护你。” 霁月猛的瞪大眼晴,“保护我?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在被人追杀?” 难道真是他? 吴桐呆了呆,脸色有些不好看,紧张的看着她,“追杀?我不知道啊,你有没有事?有受伤吗?谁在追杀你?” 霁月盯着他看了半响,不像是装出来的。 但谁知道呢,好多人心里一套,面上又一套,是人是鬼分不清。 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脱口而出,“人家说是你派的。” 吴桐的脑袋一片空白,愣了半响,气愤的叫了起来,“荒唐可笑,怎么可能?我再不喜欢你,也不会杀你,你是我妹妹,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霁月一直看着他,没有发现破绽。 半夏也是一脸的震惊,急急的解释道,“公主,桐皇子不是那种人,肯定是有人借机混水摸鱼,您可不能中了人家的离间计。” “是吗?”霁月满眼的怀疑。 半夏心急如焚,额头全是汗珠。 “当然是真的,我一直在桐皇子身边,他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里,我敢用性命保证,不是桐皇子干的。” 半秋翻了个白眼,很不客气的嘲讽道,“一个叛徒的话,谁会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半夏急的直跳脚,脸都挣红了,“半秋,你不要闹事。” 没见她正着急吗? 半秋对她再无半点姐妹之情,反而很讨厌她,“哟,你说的就是正经事,我就是闹事,果然是攀上了皇子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太不一样了,以前不会这么咄咄逼人,不会这么伶牙俐齿。 可以想像,以前全是装出来的,全是假的! 她一片赤诚,换来的是欺骗,能不生气吗? 半夏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可控制,含泪说道,“你不要阴阳怪气的,我们曾经情同姐妹,我对你们有着很深的感情……” 她以为只要哄哄她们就行了,她们向来很好说话,很体谅人的。 但她也不想想,那是对自家姐妹,而不是对外人。 半秋嫌弃的作呕,“恶心死了,想吐。” 半冬立马指了指半夏的白衣服,“吐在她身上吧。” 半春也很不客气,“大不了赔她一件衣服。” 她们有的是钱!不怕惹事! 主子说过,做人要开心! 三个人立场一致,极为默契,相视而笑的样子,深深的刺激到了半夏。 “你们……太伤我的心了,你们明明知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何苦这么伤我的心?” 苦衷?你有苦衷,就要体谅你?这世界又不是围着你转的!你又不是什么玉皇大帝,干吗听你的?霁月在心里疯狂的刷屏,一脸的嫌弃。 当然,丫环们撕逼,她是不参与的,太掉价。 半秋的性子最暴躁,愤怒的质问,“你当暗间监视我们,还有理了?还委屈上了?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白莲花的手段?” 半春凉凉的嘲讽,“还需要学吗?天生的。” 半夏的眼眶泛湿,“难道是我想当暗间的吗?我本是一个孤儿,是被先皇收留,给了我衣食,教了我武功,将我养大,我听他的话有什么不对?” 半秋面露不屑之色,“是,你做的很对,是个很好的暗间,对先皇忠心耿耿,但是,你伤害了大家,站在我的立场,没办法原谅。” 立场不同,是没办法当朋友,也不要求什么原谅。 天底下没有两全的好事! 但是,半夏不肯放弃,委屈的说道,“为什么不能原谅?我没有害过你们,你们的头发都没掉过一根。” “……”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谁是谎话精?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谁是谎话精? 大家面面相视,有种说不出的酸爽滋味。 明明不想理会,但她的言论太奇葩了。 精神上的伤害怎么算? 怎么到了她嘴里,她反而是有理的人? 霁月微微摇头,这是偷换概念,强硬的开口了,“我们不喜欢你,需要理由吗?” 半秋眼睛一亮,“不需要。” 还是主子比较厉害。 半夏的脸色大变,不甘心的叫了起来,“公主,您这是打击报复。” 霁月不禁乐了,她是什么身份,半夏又是什么身份? 不是同一阶层的人,根本不需要她亲自出手。 她感觉有趣的是,半夏像换了一个人,变的强势,变的有底气,就因为吴桐? 不过是个暗间,又不是谋士,吴桐也不可能对她另眼相看。 她很嚣张的说道,“就是耍你玩,又咋地?” 众人嘴角抽了抽,无语望天。 半秋几个却兴高采烈,眉开眼笑,“主子说的太对了,就该这么打脸。” 一个奴才而已,居然敢跟公主呛声,而且是她的前主子,她到底哪来的底气? 就算得了皇子的青眼又如何?谁会稀罕? 半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心口堵的厉害。“公主,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 沐霁月凉凉的说道,“这就是自己人和外人的区别。” 背叛了她,还指望她和颜悦色? 半夏的眼眶微红,难过极了。 吴桐见状,心有不忍,帮着解围。 “霁月,这事因我而起,我不希望看到你们这么针锋相对,不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她斗气了。” 斗气?霁月已经语了,只有在乎的人才会斗气。 再说了,当主子的跟下人斗气,这种事听都没听说过。 “对自己人关照,对外人嘛,直接无视掉,如果对方不识相,那就将他打趴下,这就是我的态度。” 半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有些难看。 但谁理她呢,半秋几个冲她冷冷一笑,这就是叛徒的待遇。 吴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那我呢?也是外人?” 他并不想伤害她,看到她还会觉得很高兴,但是,她这是什么态度。 谁求着她呢? 霁月才不管他在想什么,“嗯,所以求情无效。” 半夏的脸火辣辣的烫,忍不住叫道,“公主,你将来要依靠桐皇子,还是不要将话说绝了。” 霁月心高气傲,从不摇尾乞怜。“不好意思,这辈子都不会靠别人,要让你失望了。” 半夏的脸色通红,却不敢吭声。 吴桐温煦如春的声音猛的响起,“霁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霁月很任性的说道,“不要,天天看到讨厌的人,会眼睛痛。” 吴桐头皮一阵发麻,这么直接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一点情面都不给啊。 半夏没想到沐霁月如此犀利,对她如此无情。 “既然公主看我不顺眼,那我……主动离开吧,桐皇子,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先皇的命令我从来没忘记。” 说是要主动离开,却将先皇抬了出来。 这自相矛盾的行为,让霁月彻底无语了。 连做个样子都这么不走心,差评。 半夏若没有半点私心,那是不可能的。 吴桐的视线扫了过来,“先皇?他……临终前真的对我念念不忘?” 他神情激动,眼眶微红。 他对亲情有一份执念! 明知生父不是好人,但是,依旧没有打消他与生俱来的崇敬之情。 亲眼看到和听到是两回事,听到没有那么强烈的冲击。 虽然在沐霁月的嘴里,先皇是个大坏蛋,但是架不住缺少亲情的人脑补啊。 半夏看着他渴望的眼神,心里一软,“是,他特别后悔,不该那样对你,那样对你的母亲,他被奸人蒙蔽多年,心中极为痛苦,桐皇子,你不要怪他。” 吴桐的心得到了安慰,“不能怪他,他也是受害者。” 霁月惊讶的声音响起,“先皇临终前,我就站在旁边,怎么没见先皇单独跟你说话?” 满满的嘲讽,那种生死关口,谁还有心情提这些? 再说了,半夏算哪根葱,皇帝会当着大家的面单独招她说话? 半夏的心一颤,强笑道,“我……不是我,是跟首辅大人说的。” 霁月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这话太假了。 要是首辅早就知道,就不会那么容忍新皇。 “老头子真的知道吴桐的存在?” 半夏硬着头皮点头,说的好像跟真的似的,“当然,他是皇帝啊,没有什么事情能瞒住他的。” 霁月凉凉的吐槽,“没有?那他怎么流落到外面?” 半夏所有的话都卡住了,满面通红,又羞又愧。 吴桐眼中的神采熄灭了,黯然神伤。 霁月扬了扬眉头,“扯谎前先打打草稿的,免得处处是破绽,让人听不下去。” 半夏向来看惯了她怼各种人,但亲身体验,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 像吃了辣椒面,辣的眼泪都出来了,心肝肺都难受。 但是,这种时候不能退,否则前期的工作全白废了。 她好不容易取得了吴桐的信任,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她还指着后半生风风光光站在台面,呼风唤雨呢。 “桐皇子,我说的都是真话,虽然我不知道原因,先皇明明查出了真相,却没有昭告天下,但我想,先皇肯定有苦衷。” 半秋嘴角抽搐,不客气的大声嘲讽道,“跟你一样的苦衷吗?” 这话一出,半夏如被人打了几巴掌,气的不轻,“半秋,我在说正经事,你能不能别捣乱?” 这关系到她的下半生,非常的重要,她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半秋越看她越讨厌,手痒痒的厉害,好想抽她怎么办? “拆穿你的谎话,也是正经事。” 见她缠着不放,半夏不禁急了,“怎么是谎言,你有证据吗?”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证据?难道还能留下什么手谕? 半秋在心里狂吐槽,面露不屑之色,“在二皇子杀害所有手足时,先皇痛苦的叹息,可惜只剩下这一个皇子,没得选了,否则绝不会让这种弑杀成性的人上位……”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夜半私语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夜半私语 半夏迫不及待的打断,“我没有听到这样的话。” 半秋可不是吃素的,立马捅了一刀,“有可能你当时没在现场,主子不怎么爱带你出门。” 得了,直说半夏不是霁月的心腹,不得她的欢心。 半夏的脸都绿了,“公主,还请严肃的回答我,有这事吗?你愿意用清白的名声说一句真话吗?” 她郑重其事的说出这话,但霁月轻描淡写的笑了笑,“你们好好笑,先皇知不知道重要吗?” 这话一出,吴桐的眉头打结,“不重要?” 霁月真心觉得她们争论的点不对,“如果明知道却不召回,那说明已经放弃,如果不知道,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说的好有道理,没办法反驳。 吴桐浑身一震,脸色发白,良久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是啊,明摆的事,他还要自欺欺人。 人都死了,还在纠结什么? 确实有点矫情了! 半夏小心翼翼的安慰,“桐皇子,你不要难过,先皇那时已经无力自保,不想将你拉入混乱的战局中……” 她表现的大方得体,如一朵温柔的解语花。 霁月抬头看她一眼,嘴角上扬,原来如此。 这哪是侍卫呀,分明是另有所图。 想当吴桐的女人吧,啧啧啧,得,又是一个攀龙附凤的女人。 嫁给皇子,成为后妃,对这些女人来说,就这么重要? 权势和财富的诱惑力,果然很大。 吴桐的心思全不在她身上,早就飞走了,“不必安慰我了,我明白。” 半夏的眉头微蹙,“你明白什么了?” 吴桐也觉得自己很可笑,“结果就摆在眼前,他生前没有养过我一天,没有给过我半点父爱,我又何必庸人自扰。” 他有时候很羡慕沐霁月,坚定而又坦然,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敢爱敢恨,什么都敢做。 而他呢,总会彷徨,总会挣扎。 半夏呆呆的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桐皇子。” 吴桐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霁月,神色复杂,“道不同不相为谋,明天启程就不跟你告别了,你珍重,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我会尽所能帮你。” 这是他的承诺,不管她信不信,他都会尽力。 说完这句话,他走上楼梯,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半夏长长一声叹息,“公主,您太伤桐皇子的心了,他……” 她一副你怎么不能体谅些呢,为什么就不能多点宽容心。 霁月看她不顺眼,冷声喝道,“掌嘴。” “是。” “啪啪。”巴掌响彻全场,半秋的手都打红了。 半夏被打懵了,“公主。” 为什么打她?她做错了什么? 霁月对她没有什么耐心,“让你长点记性,本公主不是你能胡乱攀扯的人,如有下次,杀无赦。” 半夏看着清冷的昔日主子,一颗心冰冷冰冷的,很是失望,“您就一点都不念旧情?” 大家很无语,你都背叛了主子,还能有什么旧情? 只能说,以前沐霁月对她太好了,让她忘乎所以,忘了主仆之别。 她只是一个下人,哪有资格跟主子这么说话? 霁月对自己人没话说,但这女人已经不是她的人了,自然不会留情面。 “你什么时候见我念过旧情?我对你只有一个感觉,又蠢又脑残,想利用我,也不看看自己的脑子够不够使,等你比我聪明时再来吧。” 呵呵,那估计这辈子都没戏了。 半夏懊恼不已,她们到底怎么回事? 这种时候应该合作才对! 这么不会看情势,将来会没有好下场的。 她压住心中的怒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公主,你对我无情,我却不会对你无义,在桐皇子面前我会帮着说好话的,您好好保重。” 扔下这句话,她转过身体,准备追着吴桐的方向而去。 半冬气的直跳脚,这是神马鬼话?“我靠,装的像好人,谁会在意桐皇子的想法?自作聪明。” 一个叛徒居然跟主人讲情义,这不是笑话吗? 半春冷哼一声,“就算桐皇子上位了,也得看我家主子的脸色,还帮着说好话呢,主子没说错,你就是蠢!” 半夏的身体一僵,脚步顿住了,猛的转身,满面通红,又羞又气,“你们……欺负人。” 她跺了跺脚,飞快的往前奔去。 霁月微微摇头,不知道是天生笨呢,还是被她养笨的。 这些年跟在她身边,吃的好穿的好,都不用脑子,过的舒舒服服。 这不,一出去就显得智商方面的不足。 半秋轻拍自己的胸口,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是她的真面目?我忽然很庆幸。” 半夏奇怪的问道,“庆幸什么?” 半秋抿了抿嘴,神色有些复杂,“庆幸不用被人骗了,也不用浪费感情,她放弃我们几个姐妹,不知会不会后悔?” 半春淡淡的笑道,“人家又没有将你当姐妹,好吗?” 半秋神情僵住,整个人都不好了,“讨厌,这么犀利。” “哈哈哈。” …… 深夜,霁月早早的睡了,守夜的是半春。 半秋和半冬睡在隔壁的房间,不知怎么的,半秋就是睡不着。 看着身边睡的正香的半冬,她懊恼的按住额头,这是怎么了? 哎哟,她想起来了,临睡前喝了一杯浓茶,真是要命。 她无奈的爬起来,开了门悄悄走出去,在院子里闲逛,但越逛越精神,她的心好累啊。 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半秋姑娘。” 半秋微微摇头,一张俊美的面容映入眼帘,她的心神一阵恍惚,长的挺像。 “吴桐公子,我家主子休息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乱跑什么呢? 吴桐嘴角抽了抽,沉默了半响,“陪我说说话吧。” “什么话?”半秋正闲的无聊呢。 吴桐神情忧郁,“我心里好迷茫,我是不是错了?当皇帝真的好吗?” 他不知该何去何从,大家都跟他说,当皇帝是唯一的出路,但是,他的内心莫名的不安。 半秋抬头看了他一眼,“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吴桐强打起精神,“真话怎么说?假话又怎么说?”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是小姐教的好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是小姐教的好 他很喜欢跟半秋聊天,她头脑简单,直来直去,不用想的太多。 半秋略一沉吟,怜悯的看着他,“假话呢,你当上皇帝也坐不稳,会被人弄死的。” 吴桐风中凌乱了,这年头想听句顺耳的好话就这么难吗? “……我想听真话。” 半秋轻轻一声叹息,“真话呢,你根本没机会登上皇位,一点机会都没有,我如果是你,会选择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归隐,做个普通的富家翁。”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跟自家主子争,都是争不过的。 她肯定的语气让吴桐心里很不舒服,他有那么差吗?对他一点信心都没有? “你就是这么看的?可我觉得我有七成的机会。” 他占了地利人和,就看天意了。 半秋斩钉截铁的说道,“一成都没有,吴桐公子,收手吧,死心吧。” 她是真的为了他好,才忍不住多劝了一句。 他不是一个坏人,何必掺和进皇权之争。 谁都争不过主子的。 吴桐也不是蠢人,心思转了几转,“这么肯定?你知道了什么?” 半秋扔了一个白眼过去,“我跟你没交情。” 所以,不要指望她透露风声。 吴桐心塞不已,“你还是这么直率,女孩子太直率容易吃亏。” 这是劝告,没有恶意的。 温柔似水的女孩子最受欢迎,尤其是像慕容清清这种…… 一想到这,他就被恶心到了,算了,他的眼光不好! 半秋才不管他百转千回的心思,得意的扬了扬脑袋,“没事,谁敢欺负我,我家小姐会把对方撕成稀巴烂的。” 她笑的没心没肺,笑的灿烂无比,驱走了吴桐心底的阴霾。 他的心情很复杂,“你就这么相信她?” 半秋是霁月的脑残粉,在她眼里,自家主子什么都好。 “那当然,我第一次见她时,她才十岁,笑的很甜很可爱,但是,能将南宫世子吃的死死的,能让后宫诸人忌惮不已,这才是真绝色。” 那么霸气的女孩子,值得她追随。 吴桐心里一动,“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离开她吗?” “离开?”半秋瞪大眼晴,理所当然的说道,“怎么可能?我是她的侍卫,这辈子都要保护她的。” 吴桐呆了呆,“你不成亲吗?” “成亲?没想过,不过,结不结婚都无所谓,小姐会管我的。”半秋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主子还没有成亲呢,急什么。 反正她有钱,主子又会罩着她,她才不担心呢。 她满满的信赖和喜爱,全在话语之间。 吴桐的心有所触动,“你就这么喜欢她?” 半秋笑容满面的直点头,“对,超级喜欢,她很厉害,但我还是想陪在她身边,她让我特别安心。” 说是保护,其实霁月在保护她们。 她强大的武力,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吴桐心里百味俱杂,“半夏就走了。” “她蠢。”半秋说的理直气壮,眼睛圆睁,像只小猫咪。 她的表情太逗趣了,吴桐忍不住哈哈一笑,“哈哈哈,你很可爱。” 半秋沾沾自喜,“是小姐教的好。” 她三句话不离沐霁月,让吴桐特别无语,这种崇拜也太……吓人了。 “要是霁月成亲了,不需要你们了,怎么办?要不,你来投靠我。” 半秋拼命摆手,“别,我只要一看到半夏,就想抽她几巴掌,她向你告状了吧。” 吴桐默了默,“我没有信她。” 还被她说对了,半夏红肿着脸来见他,双泪涕流,哭的很伤心。 但是,他能怎么样呢? 又不可能为了一个下人跟霁月闹吧! 半秋的手指了指自己,豪气干云,“是我打的,你要替她出头吗?我接着。” 吴桐可没有打女人的习惯,再说了,这种事情他不方便出面。 “私底下打打闹闹很正常,有什么误会早点解开就好。” 半秋挥舞着小拳头,很是霸气,“没有误会,就是想打她!” “你……”吴桐嘴角直抽,这个憨货,“算了,这么晚上,赶紧回去睡吧,晚风有点凉。” 被他一说,半秋扯了扯披风,“是有点冷,你也回去吧。” 两人相谈甚欢,东拉西扯,气氛很轻松。 却不知某一个房间里,有一双眼晴盯着他们,眼中闪过一道骇人的冷芒。 第二天,半秋在大堂遇上了吴桐,吴桐主动打招呼,“早。” 半秋愣了一下,“咦,你怎么还没走?” 吴桐微微一笑,“半夏姑娘有点不舒服,耽搁了一会儿。” 半秋这才看到他身后跟着一个大夫,“那还要赶路吗?” 吴桐摆了摆手,落落大方的说道,“等看过病吃过药再上路,你们呢?” 半秋手里托着托盘,两碗面和几碟小菜,随口说道,“主子还没有起床,她累着了,估计要休养几天再走。” 在这里休养几天,把病养好再走。 反正也不着急,过了这个镇,就是天佑国境,到时养好精神回去,要打要撕,也有力气。 吴桐微微蹙眉,“她的病好了吗?” 昨晚天色太黑,没有仔细看霁月的面色。 半秋轻轻叹息,有些心疼,“在康复中,唉,要是没有那些刺客,主子早就病好了,也不知哪个贱人害我们。” 她倒是不怀疑他了,他的表现没问题。 吴桐有心去看一眼,但想到霁月的态度,还是算了。“好好的照顾她吧。” 吃了早饭,半秋待在屋子外面开始煎药,两个小红炉排开,紫砂锅子里是药和补汤。 她拿了一个小马扎坐在一边,耐心的守着。 忽然,一个颤颤悠悠的身影走过来,“半秋妹妹。” 是半夏,她脸色苍白,眼神无力,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半秋惊讶不已,“咦,怎么还在这里?” 半夏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轻声细语的哀求,“能不能求你一件事?身边没有粗使的下人,桐皇子是主子,不方便麻烦他,能不能帮我煎一碗药?只此一次。” 半秋一口拒绝,“我忙着呢,没空,你可以找店小二,给他点钱让他熬呗,又不是多难的事。”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暗间不需要有性格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暗间不需要有性格 半夏全然没有了以前的精明能干,病弱的可怜,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一个外人我不放心,半秋妹妹,你帮帮我吧,我这破身体,哎。” 她长吁短叹,无力的扶着墙壁,一副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模样。 半秋动了恻隐之心,“行了,就这一次。” 反正是顺手的事,又不费什么心思。 就算是素不相识的人,她也会帮一把的。 半夏感动的红了眼眶,泫然欲泣。 “多谢你,半秋妹妹,还是你对我最好,以前的事……” 半秋一听这话,不耐烦的打断她,“我是看你可怜,你回去休息吧,到时会给你送过去的。” 什么姐姐妹妹的,早就没这玩意了。 半夏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弱弱的说道,“只有这种时候,才觉得姐妹的重要,现在的我生了病没人关心,我的心里空空落落的……” 她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有气无力,憔悴的不成样子。 半秋看不下去了,“行了,赶回去吧。” 半夏谢了又谢,转过身体,眼中多了一丝冷意。 半秋耐心的守在红炉边,时不时的掀开锅子看一眼。 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半秋姑娘,你怎么在门口煎药?” 半秋微微蹙眉,脸上灰扑扑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掩不住的亮光。 “味道太重,怕呛着主子,怎么了?没有规定,不能在门口煎药吧?” 她的话很呛,但没有什么恶意。 吴桐也不生气,随意的扫了一眼,“怎么有两个药锅?” 半秋耸了耸肩膀,漫不经心的说道,“一个是半夏的,她可怜兮兮的求我,就随手帮她一把喽。” 她非常的随意,没有邀功的意思。 吴桐就喜欢她这么直率的性子,“你是个好姑娘。” 半秋嘴角抽了抽,“别这么夸我,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哈哈。”吴桐爽朗的大笑,将里的东西递给她,“这是我买的水果和点心。” 半秋挑了挑眉,全是些新鲜果子,看着就好有胃口。“给主子?” 吴桐微微点头,“她想吃,不想吃就散给别人吃吧。” 这是他的一番心意,至于别人领不领情,那不是他能控制的。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要走,半秋犹豫了一下,“你……要不要见见主子?” 吴桐摆了摆手,落落大方,“不妨碍她休息了,半秋姑娘,真的不是我。”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半秋却听懂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相信你没用啊。” 据她看来,吴桐没有什么坏心,没有除去沐霁月的意思。 吴桐的眼睛一亮,多了一丝神采,“你相信我?太好了,半秋姑娘,谢谢你。” 半秋笑眯眯的说道,“主子是个好人,吃软不吃硬,只要是真诚的关心,她会领情的,如果你想修复关系,还是来得及的。” 只要有心,时间从来都不是问题。 吴桐其实很怵霁月的,在她面前,压力无限大。 “她很倔强,有时太过偏执。” 半秋不乐意了,“偏执吗?我觉得她很好,那是你不懂欣赏,不过也是,你的眼光向来不好,把坏女人当宝,把好人当坏蛋。” 不识货,哼! 吴桐心塞不已,他被个小丫头鄙视了?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半秋扬了扬下巴,理直气壮的说道,“本来就是嘛。” 再说了,她怎么看他重要吗? “唉。”吴桐忍不住叹息,郁闷的不行。 半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完全没将他当主子看待。 “叹什么气?你已经够幸运了,要不是我家小姐,你早就成了冤大头,成了绿帽王。” 那个慕容清清,光是看那双眼晴就是个不安份的,脚踏两只船,不,说不定十几只船呢。 娶这样的女子当老婆,太不安全了。 吴桐要吐血了,有这么说话的吗?“说话真难听。” 半秋更不高兴了,“实话不爱听就算了,要好听的去找别人。” 只有对他有所求的人,才会讨好他,他怎么还不懂这个道理呢? 吴桐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我找霁月把你要过来,如何?” 他忽如其来的话,让半秋惊呆了,“不可能,主子不会把我送给别人的,她可喜欢我了,咦,不对呀,干吗把我要过去?” 奇了怪了,他们不对盘,好吗? 她经常这么挤兑他,他不难受吗? 吴桐也说不清为什么,反正她让他感觉很亲切,很放松。 “你可以跟半夏作伴,我身边得用的人太少了。” 半秋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挖墙角啊,不是真的看上她的美色! “千万别,我可讨厌半夏了,天天打架就不好了,而且我不会离开我家小姐的。” 她越是拒绝,吴桐越想坚持,“我喜欢忠心耿耿的人。” 半秋很耿直的表示,“可惜忠心不是给你的。” “……” 药炉水气往上冒,半秋快手快脚的将药汁挤出来,过滤了两遍才放心。 她将那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送给吴桐,“既然你这么想要别人的忠心,诺,药好了,亲手端给半夏吧,保管她感动的热泪盈眶。” “我没有那么想。”吴桐很是心塞,他没有收买人心的意思。 他叫来小二,让他将药汤送到半夏房间里。 看着倔强的少女,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你对我误会太深了。” 半秋很拽的看了他一眼,“习惯就好。” 眼角朝上,骄傲极了,却有种特别的风情。 吴桐的心莫名的一热,“有你在身边说说话,心情好多了。” 半秋只当是好话,当仁不让的认了下来,“嘻嘻,我也觉得自己好好哦。” 吴桐左看看,左看看,像看着奇怪的生物般,“真是奇怪,你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半夏的性格没有你好。” 半秋瞪了他一眼,嫌他不会说话,“她是暗间,要什么性格呀?会出卖人就行了。” “你……” “啊。”一声尖锐的惨叫声猛的响起。 半秋弹跳起来,是半夏的声音,“不好,出事了。” 她朝发声处奔去,走了几步,发现吴桐没跟上,又回头将人拽过去。 半夏的房间门外,吴桐被半秋推了进去,“半夏,怎么回事?”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这叫惯犯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这叫惯犯 半秋隐在门外,并没有进去。 半夏脸色惨白如纸,满头大汗,浑身发抖,双手抱着肚子打滚,样子很是凄惨。 “主子,我的肚子好痛,痛。” 她一声声叫痛,让吴桐变了脸色,指着门外的小二大叫,“叫大夫,快去。” 半夏如溺水者看到一根浮木般看着他,眼泪都下来了,嘴唇发青,“救救我,我不想死,主子,我……” 她的身体因剧痛而蜷缩在床上,小脸白的吓人。 吴桐上前几步,细细看了几眼,轻轻一声叹息,“你这是中毒了,先把解毒丹服下。” 他拿出了几颗解毒丸给她,她不管不顾的全塞进嘴里。 吴桐就站在一边看着,面露关切之色,却没有上前安抚,显然是为了避嫌。 不知过了多久,半夏的身体不抖了。 吴桐长长吐出一口气,“好点了吗?” 半夏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失望,但转眼即逝,没人发现。 她面露感激之色,“多谢主子救命之恩,要不是您,我恐怕……” 她的眼眶微红,心有余悸的样子。 任谁被毒害了,在鬼门关打转了一圈,都会害怕不安。 吴桐微微蹙眉,有些弄不懂,谁会给她下毒? 她只是一个小丫环,谁会冲着她而去?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半夏也是一脸的茫然,百思不得其解,“我一直卧病在床,没有出去,只喝了一碗药汤。” 吴桐呆了呆,“什么?药汤?” 半夏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右手捂住胸口,一副受了刺激的样子。 “按理说不会的,这药汤是半秋妹妹给我熬的,纵然她不喜欢我,也不至于给我下毒吧。” 在门外的半秋气的浑身直哆嗦,脸色越来越黑沉。 “不会,一定不会的,我……”半夏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楚楚可怜,像是受到了重击般。 吴桐震惊的看着她,刚想说什么,一个身影冲了进来。 “你哭什么哭?难不成真以为是我下的毒?” 半秋满面怒容,双眼圆瞪,气的直跳脚。 丫的,好贱,别以为她听不出来,半夏分明是暗示她才是下毒的人。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她想骂人的心都有了。 半夏的眼神一凝,似乎很意外,但并不慌乱,只是用一双怀疑的眼晴看着半秋,“怎么会?我相信你的,主子,先找大夫验一下汤碗吧。” 半秋是受不得委屈的,绝不允许别人往她身上泼脏水。 她没有异议,索性坐等大夫的到来。 吴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眉头越皱越紧。 半秋冷若冰霜,沉默不语,脸色很不好。 而半夏一脸的脆弱,眼眶红红的,像被打击到了。 室内一片寂静,静的可怕,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一刻钟后,一名胡子发白的大夫被请了过来,吴桐将人引到床边,大夫给半夏把了把脉,“是中度,砒霜毒。” 这话一出,半夏的脸色刷的全白了,惊疑不定。 大夫拿起药碗看了看,还剩下一点点药汁,拿起舔了舔。 他久久沉默,把吴桐急的不行。“大夫,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夫人老成精,自然看出背后另有文章,却不愿掺和进去,简单的说了说情况,“这药汤里有砒霜,幸亏解毒丸服的早,我写一个药方清清余毒吧。” 室内的气氛变了,半夏的眼眶瞬间泛湿,猛的看向半秋,一脸的不敢置信。 “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大夫,你再查查清楚。” 吴桐心里一咯噔,脸色很不好看。 老大夫有一丝不悦,“若不信我,可以再找别人来查。” 半夏伤心欲绝,眼泪汪汪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相信亲如姐妹的人会给我下毒……” 半秋气的脑门一突一突的,好想骂人,啊啊啊。 刚想发作,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这么热闹,什么情况?” 是霁月,她一走进来,室内一亮,她的绝世姿容让人移不开视线。 半夏伤心的质问道,“公主,是您让半秋给我下的毒吗?” “什么?”霁月一听到消息就赶来了,但万万没想到赶上了龙卷风。 半夏既委屈又难过,“其实您不必这样,我对不起你,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下毒呢。” 霁月神情莫测,嘴角微勾,“半秋?” “小姐,我没有。”半秋拼命摇头,委屈的不行,情绪很激动。 她一片好心,却成了投毒犯,还有比之更可笑的吗? 霁月淡淡一笑,气定神闲,“不要激动,你说没有就是没有,谁都不能冤枉你,不要怕,我来处理,吴桐,你来说。” 吴桐神情很复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说了一遍。 霁月挑了挑眉,霸气冲天,“什么?在汤药里下毒?我的人下毒只会当面直接下,这么拐弯抹角的下毒方式太不解气了,不适合我们。” 这是神马鬼话?这么拽,真的好吗?“……” 吴桐整个人都不好了,嘴角直抽搐。 半夏的神情一僵,脑子转的飞快,哭哭啼啼的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想惹上麻烦,也不想让桐皇子知道……” 说的很可怜,却咬死了她们,非把投毒的罪名扣在她们头上。 霁月的脾气可不好,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还有什么不懂的? “下个毒而已,至于思前想后吗?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至于下砒霜吗?有的是查不出来的毒,悄无声息的死去,要不,给你试试?” 妈呀,太霸气,太威武了,半秋的眼睛都成星星眼了。 半夏却急红了脸,“公主,你还是这么护短,就算手下做错了事情,依旧护的死死的。” 半秋冷哼一声,“你不要污蔑我家主子,我就不该答应给你熬药。” 她算是明白了,这是一个圈套,专门针对她的。 也不知她哪里碍了半夏的眼,非要这么整她? 霁月恨铁不成钢啊,帮什么人不好,非要帮这种人? “好人不好做吧,我早就说过,帮人也要看看对象,那些满肚子坏水的叛徒就不能帮,做了一次坏事,就会有第二次,这叫惯犯。”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忽悠谁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忽悠谁 “我错了,以后绝不做好人。”半秋耷拉着脑袋,肠子都悔青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被反咬一口,这心啊,都凉透了。 沐霁月拍拍她的胳膊,无声的安慰。 “吴桐,你的人好好管教,下次再闹腾,休怪我不客气。” 吴桐苦笑一声,心中百味俱杂。 半夏心里很不平衡,忍不住挑事,“公主,你这是包庇,你就不怕她也给你下毒吗?” 以前她也是得到沐霁月庇护的人,如今,却什么都没有。 霁月对她没有好脸色,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厌恶,“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你这种货色就不要再惦记着我们。” 她就是这样的人,爱恨分明,绝不苟且。 “你……”半夏的脸色很难看,嘴唇直哆嗦。 吴桐不等她说完,就抢先开口。“够了,不要再闹笑话了。” 半夏如被打了一巴掌,又羞又恼,“桐皇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差点被毒死!” 她的主子如此冷淡,没有帮她出头的意思。 相比之下,被保护在沐霁月羽翼之下的半秋就幸福多了。 她的心很不好受,但这是她的选择。 吴桐的脸色黑沉沉的,“毒死?在哪里下毒?” 半夏有些茫然,懂不清状况,“当然是药里。” 吴桐不假思索的否决,“那是不可能的。” 半夏不禁急了,不帮她就算了,还拖她后腿,到底是几个意思? “怎么不可能?半秋对我有意见,一直冷脸相向,但没想到她会下毒手……” 她咬死了半秋不放,只要半秋倒霉,她的心才会好受。 吴桐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好像不认识她般,“你为什么要陷害她?按理说,她没有得罪你。” 这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半夏闻声色变,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桐皇子,你居然帮着她说话?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你喜欢她?” 半秋气炸了,小脸通红,“血口喷人,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 她也想问一句,到底哪里得罪对方了? 半夏理直气壮的说道,“事实就摆在面前,我想当看不到都不行啊,这药里有毒,大夫都说了……” 一道微凉的声音响起,“不是她。” 吴桐面如沉水,眼神很是异样。 半夏的心口一跳,莫名的紧张。“什么?” 吴桐冷冰冰的看着她,“要下毒也该是我下的。” 在场的气氛一下子冻住了,半夏呆若木鸡,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桐皇子,您到底在说什么?” 她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吴桐说出了答案,“这药是我煎的。” 他本身就是见证人,从头看到尾,哪有什么下毒? 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但半夏的咄咄逼人的态度让他不舒服。 如一道惊雷在半夏头顶炸开,整个人都蒙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吴桐当仁不让的承认了,“药是我煎的,也是我让小二送来的。” 虽然有点丢人,但总不能坐视不管,半秋是无辜的。 半夏脑袋一片空白,眼睛瞪的大大的,弄错了? 不会的,怎么会这种事? “不可能,你不要替她揽罪了,你可是皇子啊,要是让首辅大人知道,会怎么想?” 一时心急之下,将首辅都拉出来了。 霁月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冷冷一笑,如果没听错的话,这是威胁吧。 好大的胆子,谁给的? 吴桐不吃这一套,他说的都是实情。“这是事实,若他不相信,那也没办法,大不了我回去当富家翁。” “你……”半夏万万没想到他如此耿直,这是听不懂她话里意思?还是装作不懂? 她心乱如麻,眉头紧皱,“我实在没办法相信。” 她这样的态度,让吴桐忍不住怀疑起她的用心,“我也不相信你是这种人,我一直把你当成忠肝义胆的好人,没想到又一次看走了眼。” 整件事情,都是她在蹦达,怎么看都不对劲。 半夏的心一紧,脸色白了几分,苦涩的笑了笑,“桐皇子,这其中有误会,你听我慢慢解释。” 她脑子转的飞快,得想个办法安抚他,否则前功尽弃! 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做一件事。 她看向沐霁月几人,小脸板着,“麻烦几位先离开。” 沐霁月太聪明了,一般的借口是糊弄不了她的。 但,吴桐不一样,他的脑子简单些。 霁月索性拉了一个椅子坐下来,轻声吩咐道,“去拿点茶水点心过来,我们坐下来看戏。” 让她走,她非不走,她倒想听听这女人是怎么忽悠吴桐的。 “是。”半秋很欢乐的应了,飞奔出去,不一会儿,飞奔回来。 又是点心,又是茶水,摆了一桌子,沐霁月慢条斯理的吃吃喝喝,悠闲极了。 半夏暗暗磨牙,恨的要死,“公主,你就这么喜欢落井下石吗?” 霁月很坦然的点了点头,“对呀,这笔账我还没算呢。” 坑了她的人,就想这么算了? 半夏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天真了? 半夏心里一堵,后背发冷,她深知沐霁月说一不二的性子,不禁苦笑。 得,她算是彻底将人得罪死了。 先顾不上沐霁月了,她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吴桐一个交待。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眼晴一亮,“……桐皇子,这件事情我想来想去,问题应该出在小二身上。” “小二?”吴桐愣住了。 霁月嘴角一勾,忽悠开始喽。 半夏不敢看沐霁月的眼晴,神情严肃的说道,“是,除了您外,只有他接触过药碗,他有下毒的机会。” 吴桐沉默了半响,不置可否,“那动机呢?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害你?” 他也不傻,这借口有点勉强。 半夏早有准备,轻轻一声叹息,“说不定是被谁买通了,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吴桐心里一动,“被谁买通了?” 半夏偷偷看了沐霁月一眼,“那我就不知道,需要桐皇子去查了。” 这是什么意思?说着不知道,却在看沐霁月! 吴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微微蹙眉,“霁月,你怎么说?”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这么疼你,好不好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这么疼你,好不好 沐霁月被刚才那一眼惹恼了,丫的,她不发怒就当好欺负吗? 不自量力的东西! “其实何必这么麻烦呢,答案就在这个屋子里。” 吴桐愣了一下,“什么?” “搜。”霁月板着俏脸,一声令下,半秋和半春立马翻了起来。 半夏不禁大急,脸都急红了。 “公主,你想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搜我的房间?” “啪。”霁月一巴掌拍过去,响彻全场。 所有人愣住了,吴桐更是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半夏的脸都肿了,又羞又气。“你打我?” 她以为,不管怎么样,沐霁月都不会将事情做绝的,会给她留一点情面,难道她猜错了? 霁月特别嚣张的指着她的鼻子骂,“对,打就打了,搜就搜了,需要理由吗?” 半夏整个人都傻掉了,“公主,你不疼我了吗?” 霁月冷笑一声,“疼啊,再来。” “啪啪。”又是两巴掌。 霁月笑的邪气,笑的张扬,“这么疼你,好不好?” 半夏这下子清醒了,不抱幻想了。 她连个屁都不敢放,她太清楚这位前主子的手段。 她的心思被这位看穿了? 不,绝对不行! 她心慌意乱,努力的补救,“公主,就算我们立场不一样,你也不该如此狠辣,我对您向来敬若神明,敬爱有加。” 她拼命打感情牌,企图勾起昔日的情谊。 但是,她太高估了自己,过去沐霁月对她好,是因为主仆关系。 如今她是叛徒,沐霁月没弄死她就不错了,还指着和颜悦色? 真是太可笑了,她只看到了沐霁月温情脉脉的一面,却忘了沐霁月对待敌人有多可怕。 霁月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衣袖,动作优雅而又从容,“做出背叛的事,还说什么敬爱有加,你以为我是吴桐这种傻瓜吗?” 她估计忽悠的太顺利了,自信心爆棚,所以给了她一个错觉,只要她想做的事情,没有干不成的。 吴桐心塞的不行,坐着也躺枪。“怎么扯上我?我又那么傻吗?” 霁月不客气的怼他,“她将你忽悠的团团转,你不傻谁傻?” 他身边的人怎么都是极品?难道他是传说中的吸引极品体质? “我…哎。”吴桐长长的叹息,没法反驳,心里发苦。 也许,他真的很傻吧。 半夏急的不行,满脸通红。“我没有,这是诽谤,我对桐皇子的忠心天地可鉴。” 她拼命表忠心,这是她唯一能依仗的。 但是,她忘了一件事,能背叛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 在她背叛沐霁月时,注定得不到别人全心的信任。 不管是什么理由,背叛就是背叛。 她的话没人听,霁月还在吐槽,“你这么傻,耳根子又软,还想当皇帝,到时成了人家的傀儡,人家借着你的名义做尽坏事,而所有的罪名落到你头上,你被世人唾弃,被历史铭记遗臭万年,那是你想要的?” 随着她的话,吴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喃喃自语,“我有那么差吗?” 霁月真心不看好他,拼命打击他。“对,就这么差,慕容清清骗你,半夏骗你,你没有第一时间看穿她们,要知道她们是水准最差的骗子,那些朝堂上的老大臣都是厉害的角色,还有后宫的太监都是人精,随便一个都能将你哄的迷迷糊糊,还保管你把他们当好人。” 吴桐的脑袋都快炸开了,自信心被打击的七零八落,“你可以帮我把关。” 霁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没有那个义务,你傻,还想累死我,你怎么好意思?” “……”吴桐被打击的信心全无,脸色惨白。 半夏见状,心急如焚,“桐皇子,你别听她的鬼话,她才是最会忽悠的人……” 明知吴桐跟沐霁月不是一条水平线上,但是,架不住吴桐是男丁啊。 只有吴桐才能当皇帝! 她才能机会水涨船高,顺势爬上枝头当凤凰。 一声欢呼声猛的响起,“找到了。” 半秋手里拿着一张纸,轻轻挥舞着。 半夏的脸色刷的全白了,眼中全是恐惧之色。 霁月微微一笑,自信而又从容,好像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拿来吧。” 她拿起纸嗅了嗅,嘴角微勾,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吴桐呆呆的看着她,“这是什么?” 霁月将纸递给他,“包砒霜的纸。” 只说了这么一句,却没有过多的解释。 吴桐呆了半响,终于明白过来,这纸还来不及处理掉,这房间的主人半夏就是这纸的拥有者,毫无疑问! “原来,我真的是傻瓜。” 半夏急的眼泪都下来了,“桐皇子,你听我解释,这纸……不是我的,是她们栽赃嫁祸!” 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拼命将责任推给别人。 但是,这种话谁会信? 霁月微微摇头,只会玩些小聪明,成不了大事。 “你看看,人家根本是把你当傻子了。” 吴桐苦笑一声,“罢了,我还以为自己是个聪明的,但比起你们这些人,我差远了。” 不愧都是宫里出来的,连个丫环都这么厉害。 他想玩转后宫和朝堂的梦想,只能是个梦想了。 他心灰意冷,“霁月,你来处理此事吧。” 半夏浑身一抖,急出一身冷汗,“桐皇子,你是我的主子,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该护着我。” 这说辞很新鲜,吴桐还是第一次听说,“做了坏事,还护着你,我成了什么?谁会傻到这么做?” 半夏指着沐霁月,嘴里一片苦涩,“公主就是这样的人。” 她是是不错了? 吴桐冷冰冰的说道,“那让你失望了,我和沐霁月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我不会包庇犯错的人。” 错就是错,怎么包庇? 不知道就算了,但知道了,他也不能装做不知道。 半夏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吴桐,这次如此强硬。 她可怜兮兮的看向沐霁月,“公主。” 她无声的哀求,眼泪直滚落下来。 沐霁月把玩着发丝,心思飞转。 “说说,为什么针对半秋?如果理由充分,本公主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她不怒自威,绝美的容颜如罩上一层寒霜。 半夏心里一哆嗦,嘴唇发白,“真的是一玚误会……”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抱着一丝幻想,希望能蒙混过关。 但是,霁月不会给她这个机会,“杀了。” 冷冰冰的两个字吐出来,冻结了四周的温度。 半夏眼前一阵阵发黑,急出一身冷汗,“不不,公主,我说,我说。” 遇到一个精明又厉害的主子,是一件幸事,也是不幸。 她咬破了嘴唇,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是因为半秋总勾搭桐皇子,我……” 这话一出,霁月震惊了,下意识的看向两个当事人。 吴桐一脸的蒙逼,好像被惊雷砸中了。 半秋勃然大怒,小脸都气红了。 “放屁,我什么时候勾搭他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造谣造的太离谱了,好过份啊。 她绝对不能忍! 半夏狠狠瞪了她一眼,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这么被动。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跟桐皇子单独相处,勾勾搭搭,我难道看错了?” 她说的特别理直气壮,亲眼所见啊。 两人粘在一起,说说笑笑,只差扭作一团了。 半秋气的暴跳如雷,“我才没有,说几句话就是勾搭?你是这种人,别把大家都当成不要脸的人。” 她清清白白的,跟任何人来往都是光明正大。 半夏冷笑一声,“你就装吧,反正我知道了你的心思……” 霁月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咦,就算真的勾搭,又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他的妻室。” 一针见血,扎中了半夏的痛处,她的脸色变了几变。“在桐皇子没有登上皇位之前,我不希望他儿女情长,影响了大业,等功成名就,一切尘埃落定了,桐皇子想找多少女人都行。” 她说的大义凛然,但细细一听,怎么就不对劲呢。 反正吴桐就浑身不自在,别扭的要命。 怎么在她们眼里,他就是一个好色之徒? 霁月可不是软绵的性子,又戳了一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成了吴桐的亲母了,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要管,啧啧啧,吴桐,快叫娘吧。” 吴桐的脸色涨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荒唐,我自问行的直坐的正,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更不需要一个侍卫指导我怎么行事。” 他再怎么没用,也不需要别人来管他的私事。 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这事,他非常的尴尬。 半夏脑子转的飞快,“桐皇子,我是为了您好,在这个时候,您最该做的是尽快赶去国内,跟几位大臣共商大事,而不是儿女情长,整天围着一个女孩子打转。” 她说的好像全为了吴桐着想,但是,真正的忠仆会为了主子拿主意吗? 不会!只有别有用心的人才会那么做! 吴桐气怒攻心,浑身发抖,猛的说道,“你走吧。” 一口一声为了他好,却做着让他丢脸的事,这样的下人他不需要。 半夏的脸色大变,又惊又怒又气,“什么?” 吴桐既失望又难过,他一直以为的忠仆,原来是假的。 “我不喜欢别人管我,你的好事心领了,但不需要。” 半夏背叛了沐霁月才走到吴桐身边,费了太多的心力,又岂会轻易离开? “桐皇子,你不想跟朝中大臣联系上了?” 这话里的威胁让吴桐变了脸色,冷笑一声,彻底心寒了,“我想放弃了。” 怪不得霁月一直说他能力不够,眼光也差,不认都不行啊。 瞧瞧他身边的人,哪一个是靠谱的? 半夏气急败坏的叫道,“不行,你疯了吗?这是你扬眉吐气,一飞冲天的好机会,你怎么能放弃?你难道不想让世人知道你的名字?你难道不想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传业?难道你不想让百姓们看看你的本事?难道你不想光宗耀祖?难道你不想让死去的安后得到安慰?” 她的话极具诱惑力,让对方的野心爆棚。 吴桐不是不心动,但是,他清楚的看到了一点,“我倒是想,可惜没有这个本事。” 半夏急的直跳脚,当事人怎么能放弃?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 “没关系,大家都能帮你,大臣们都很诚意,桐皇子,大家为了你都拼上了身家,如果你现在要缩回去,那等待他们的将是毁灭性的打击,新皇会弄死他们的,而且是抄家灭族的报复……” 吴桐的脸色一变,“有这么严重?” 他虽然想退出了,但是,不愿因为自己而血流长河。 半夏看在眼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大家都联名要保您上位,都签了字的,这风声传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吴桐不假思索的说道,“那就不要传出去。” 半夏苦笑一声,“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壁。” “这……”吴桐犹豫了,内心挣扎的厉害。 半夏见有效果,越发打起精神,一鼓作气。 “主子,你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了无数人的身家安全,你不要害了大家。” 这话太有杀伤力了,吴桐整个人都不好了,神情呆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半夏心中暗喜,她研究过这个男人,看似精明,其实是个傻的,特别好掌控。 忽然,耳边响起吴桐的声音,“霁月,怎么办?” 半夏闻声色变,哎呀,她怎么忘了这尊大神? 这才是真正的厉害人物,聪明绝顶,能看透别人的心思。 霁月微微一笑,“哎,人家又忽悠了你,你怎么就信了?” “……”吴桐目瞪口呆,脑袋一片空白,被打击到了。 半夏不禁急了,身为一个大男人,一点主见都没有,还要去问别人的意见,不嫌丢人吗? 但当务之急顾不上这些了,她冲霁月讨好的笑,还摆出一堆大道理,“公主,您是顶顶聪明的人,但是,不要为了一已之私害死几万条人命。” 夸了又夸,却在最后一句话泄了底。 她就是不想让沐霁月插手此事。 霁月本来就是袖手旁观的,但对方的手都伸过来了,不剁掉那爪子,她心里就不爽啊。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倒霉催的吴桐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倒霉催的吴桐 “这话送给你吧,你们这些满口道德仁义的人,不就是想攀附上吴桐,想捞好处吗?别把自己说的有多高尚,谁都不是傻子,尤其是你,你一无姿色,二无脑子,还想成为后宫嫔妃?别逗了,好吗?” 她的话特别直接,剥掉了对方的伪装,字字句句都戳中了对方的要害。 “什么?”吴桐惊悚了,目瞪口呆。 对他有想法?可不可以不要! 他真的不喜欢半夏! 半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被羞辱的难堪在心底蔓延,眼中隐隐有恨。 “我没有,我愿对天发誓,如有此心,让我不得好死。” “哦,原来是我弄错了。”霁月淡淡一笑,笑的嘲讽,笑的不屑,“你不是想当嫔妃,而是想当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野心挺大的嘛。” 这话一出,气氛都变了,半秋第一个忍不住,大声嘲笑道,“痴心忘想,这都不照镜子吗?” 半春也是惊呆了,“天啊,没想到你是这种野心勃勃的人,还说什么先皇的旨意,全是骗人的吧。” 半夏的眼泪流下来,满面全是泪珠,楚楚可怜,“这全是中伤,主子,还请您相信我。” 她要疯了,她以为自己的心思藏的很好,怎么全被沐霁月看穿了? 沐霁月盯着她猛打量,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凭什么以为背叛了她,还会得到她的庇护呢? “啧啧,爱慕虚荣也就罢了,非要踩着我上位,胆子不小嘛。” 她从不吃亏,也不受气。 半夏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一步,又怕又不安,“我没有,公主,我不是那种人。” 她是哪种人已经不重要,她的行为惹的大家不满了。 霁月微微勾唇,“吴桐,不介意我处置了她吧?” “请便。”吴桐没有意见,反而像扔掉了一个大包袱,暗暗松了一口气。 半夏浑身发抖,一股无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霁月盯着她看,似乎在研究怎么修理她。 半响后,她终于想好了,小手一扬。“废去她的武功。” 半夏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如纸,惊惧交加,“不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挣扎着弹跳起来,就往外冲去。 这种时候,谁都救不了她。 眼见就要冲到门口,肩膀一疼,真气瞬间抽去,她顿时瘫软在地上,浑身无力,疼的直抽搐。 “啊啊。” 完了,她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她苦练了十几年的武功被废了! 她心中的怨恨如火山般爆发了,“沐霁月,你这般小心眼,怪不得先皇不喜欢你,非要弄死你,到了现在你还不知悔改,你会被全天下的人唾弃的!” 沐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只看到了一个失败者。 吴桐愣了一下,神色古怪。 “先皇不喜欢你?” 不喜欢要杀她? 那真是个老糊涂! 不对,年轻时也是个糊涂的,要不然,也不会酿成大错,让自己的儿子流落在外面。 最可笑的是,先皇的几个儿子无一成才的! 霁月扬了扬下巴,趾高气扬,“是啊,不喜欢我,却弄不死我,最后不得不求我,多爽啊。” 最后封她当镇国公主,不就是求着她吗? 求着她镇住所有的野心家,也看住那个无德无能的废物皇帝。 “你……”半夏神情僵住了,是啊,老皇帝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有这个底气,也有这个本事! 霁月看着她垂死挣扎,一点都不同情,“一个小小的暗间假托先皇的旨意想插手朝政,也要看看我乐不乐意。” 她眉眼之间俱是绝决之色,半夏浑身一哆嗦,“我是真的照先皇的意思行事,你应该帮我……” 帮她?脑子没病吧?霁月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 “就算是真的如何?他活着,我都不当一回事,更何况死了呢,半夏,我早就说过,有野心是好事,但是要有相匹配的能力,否则会死的很惨。” 她一步步的走过去,挟带着无尽的威势。 半夏吓出一身冷汗,后悔的不行,她不该冲半秋下手的。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乱来。” 霁月在她面前站定,侧着脑袋想了想,“挑了手筯脚筋,丢去乞丐窝。” 这话一出,决定了半夏可悲的未来。 半夏吓的肝胆欲裂,“公主,不要,求您饶了我吧。” 霁月冷若冰霜,不见一丝软化。 半夏惊怕交加,连滚带爬的冲向吴桐,紧紧追住吴桐的裤腿不放,涕泪齐飞。 “主子,救救我,我不要死,主子,您向来是最仁慈的,帮帮我。” 吴桐的眉头微蹙,下意识的看向霁月。 霁月神情淡漠,“帮她说半个字,立马给我滚蛋,有多远就滚多远。” 太凶残了,气势一米八! 吴桐弱弱的看着霁月,“我又没说什么,你别这么凶,都把事情交给你处理了,我不会插手的。” 忽然,一声尖叫猛的响起,“小心。” “啊。”吴桐后背一疼,不敢置信的看着挟持他的半夏。 这就是他一心以为的忠仆?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半秋大声叫了起来,“半夏,你疯了吗?快放了吴桐公子。” 半夏拿着匕首对准吴桐的脖子,一脸的无奈,“桐皇子,我是逼不得已的,不要怪我。” 说的好像别人逼她似的,她才是无辜的受害者。 吴桐感觉玄幻了,女人都这么黑白颠倒吗? 这些女人太厉害了,他甘拜下风。 他居然被个女人挟持了,说出去真是丢人。 这世上还有值得他信任的女人吗? 霁月微微蹙眉,冷冷的看着她,“你想怎么样?” 半夏最忌讳的就是她,一颗心扑突扑突乱跳,手心全是冷汗,“放我一条生路。” “可以。“霁月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你现在离开,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也不认识你这个人。” 她向来果断,拿得起放得下。 吴桐呆住了,又一次震住了,“霁月。” 心底涌起满满的感动,他还以为霁月很讨厌他呢,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她最靠谱。 血亲才是最靠得住的! 以前,是他错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心魔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心魔 霁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 在她眼里,半夏根本不算什么,放她一条生路也行。 半夏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我改主意了。” 霁月的眼神一冷,生路不走,偏要走死路,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吴桐见识到女人的反复无常,暗暗警醒。 半秋勃然大怒,“半夏,你说话不算数。” 半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扭头看向沐霁月,“再答应我两个条件。” “说。”沐霁月神色深沉。 半夏的声音冷冷的,像冬天的落雨,“一,一命换一命,我要半秋死。” 全场寂静的可怕,大家怔怔的看着半夏,像是不认识她了。 半秋猛的睁大眼晴,心中一片迷茫,她到底哪里得罪半夏了? 半冬气的叫了起来,“半夏,你简直丧心病狂,你忘了半秋以前是怎么照顾你的?” 有一次半夏生病时,是半秋守了一整晚,熬的眼晴都红了。 她们相互扶持走到今天,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也经历过生死难关。 可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我不欠她。”半夏理直气壮,没有一点羞愧,“公主,你怎么说?” 沐霁月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不行。” 吴桐并不意外,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 半夏嫉妒的眼眶都红了,她自问资质是最好的,学武最勤奋,但为什么别人都喜欢半秋? 主子更重视半秋,而她呢,却全然无视掉了。 同样的出身,谁比谁更高贵? 她实在不甘心! 她淡淡的嘲讽道,发“原来,在你心里亲兄长还没有一个丫环重要啊。” 霁月根本不吃这一套,奇怪的反问,“一直是这样,你才知道?” 半夏的脸色一会儿变青,一会儿变白,最后咬了咬牙齿,“那不好意思,桐皇子,你只能去死了。” 吴桐不禁苦笑,当初他怎么会以为她是难得一见的仁义之人呢? 这分明是个惯犯! 一个习惯性背叛的女人,身有反骨! 她能背叛第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全都被沐霁月说中了。 半秋的心一阵慌乱,大声叫道,“不要,我可以死,你放了吴桐公子。” 这话一出,大家的视线都看了过来,震惊不已。 霁月也很意外,深深的看着半秋。 她的丫环随她,都不是真正的善良之辈,何时会愿意牺牲自己? 吴桐感动不已,他就知道她是个好姑娘,这一次他没有看错人。 “半秋姑娘,我不需要你来救,这是我识人不清的恶果,我自己承受。” 半秋也不知怎么的,一股热血涌上脑袋,“吴桐公子,你以后多护着我家主子,要全心全意的信任她,爱护她,疼惜她,那我也算没白死。” 吴桐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这一生从来没有人愿意为他死! 她,是唯一的一个! “胡说,我是个大男人,不需要一个弱女子救。” 他不能迁连无辜的半秋姑娘,主动说道,“半夏,你杀了我吧,不要祸害别人了。” 两人你争我抢,争的是去死。 半夏眼神异采闪烁,似怨,似气,似恨,“你宁愿死也要护着她?你就这么喜欢她?” 吴桐一脸的惊讶,理所当然的说道,“半秋是个好姑娘,你不要污蔑她,你这样的女孩子我真心不喜欢,心眼太多,心思太沉,而且你也不是真心喜欢我。” 半夏气的满面通红,她为他背叛了公主! “怎么就不是真心?” 吴桐对她满满是嫌弃,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别有用心的女子。 “真心喜欢会拿匕首对准我?半夏,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糊涂虫?” “你……”半夏如被塞了狗屎,脸色发青,“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半秋,你自裁吧。” 半秋怔怔的看着她,轻轻一声叹息,抽出随身的长剑。 “不要,半秋,不。”吴桐急的眼眶都红了,一颗心疼的厉害。 “主子,您保重。”半秋拿起长剑对准自己的脖子,眼见就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霁月出手了。 半秋只觉得后背一麻,长剑无力的滑落,手脚不能动了。 霁月收回手,气定神闲的笑了笑。“等一下。” 半秋急了,“主子,她针对的是我,吴桐公子是受了我的牵连,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害死。” 虽然不知半夏为什么针对她,但是,她不能让吴桐死。 霁月神情淡然自若,“不着急,她还有一个条件呢。” 这是什么意思?大家面面相视,有些弄不懂她的意思。 半秋却明白了几分,若是半夏的第二个条件更刁钻,岂不是让她白死了? 霁月看向半夏,冷漠如雪,“赶紧说。” 半夏心乱如麻,“第二,公主,您给我写一张特赦令,不管何时何地,都不会找我算账。” 霁月不禁乐了,“你觉得一张特赦令能保住你的命吗?” 半夏心慌慌的,总觉得不安,她对上的人是沐霁月啊! 她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份慌乱压下去,“别人的话不好说,但您的性格我略知一二,说一不二,一诺千金。” 霁月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你倒是个聪明的,但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猛的喝道,“倒。” 半夏眼前一阵阵发黑,天旋地转,她努力的想拉住吴桐,但是,力气全无,匕首无力的滑落。 吴桐立马用力一推,抽身而去。 半夏的脸色惨白如纸,扑突一声跪倒在地,“你……下毒?”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既然这么了解我,怎么就不防范?我是那种吃了哑巴亏不还手的人吗?就算写下特赦令,我想弄死你有千百种方法,光是借刀杀人就够用了。” 想跟她斗,也不看看自己的段数。 没有本事,还敢挑事,也不知脑子里装了什么东西。 自以为聪明的家伙,看来她把人惯坏了! 半夏努力想提起真气,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像有个漏斗,力气全流逝了。 她这才知道害怕了,哭着求饶。 “主子,饶了我吧,我只是一念之差,我被心魔控制了,本心不是这样的。”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不可能翻盘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不可能翻盘了 心魔?霁月不禁乐了,这借口哟,能不能找个靠谱些? “我可不是你的主子,你叫错了。” 变的真快,跟变色龙没区别,这样的手下,她可不想回收。 半夏浑身发抖,跪倒在她面前,眼泪哗拉拉的流,“主子,我好后悔,这些年是您养着我,善待我,把我当成亲妹妹般照顾,是我猪油蒙了心,主子,我错了。” 一口一声错了,当初她背叛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霁月的眼神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为什么要杀半秋?” 在场的人也想知道为什么,尤其是半秋,自问没有对不起半夏,一直把她当成姐妹看待。 半夏犹豫了一下,但在霁月冰冷的目光下,咬牙说了实话,“我嫉妒她。” “嫉妒?”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都一样的人,有什么好嫉妒的? 半夏眼眶通红,又气又很委屈的样子,“她总跟我争,争您的宠爱,争桐皇子的青眼,我每次都输给她,好不甘心!” 她知道,她们四个丫环,沐霁月最倚重半春,却是最喜欢半秋。 而她只是隐形人!从来不受重视! 半秋惊呆了,这就是理由?她感觉前所未有的委屈。“我从来没跟你争过!” 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平分,她从来不吃独食,这样算争? 再说了,她们是侍卫,负责保护公主的安全,何时需要争锋了? 她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半夏狠狠瞪了她一眼,有浓浓的怨恨,“这才是最可恨的,我嫉妒的要死,你却浑然不知,这不公平。” 她越说越激动,面色通红,“你知不知道,我的内心有多痛苦!这一切全是因为你。” 得,在她嘴里,她是没错的,错的是别人。 她的痛苦要怪到半秋头上,谁让她挡了自己的路。 公主是金枝玉叶,又那么有本事,如果着了她青眼,说不定就能一飞冲天了。 半秋冤啊,比六月飞雪还要冤,“我就不懂了,大家都不嫉妒,怎么就你戏多?” 对,就是戏多! 半冬没好气的吐槽,“这是人品问题。” 她也不是最受重视的,但又如何,她从来没怨过别人。 主子对她够好了,还争什么? 都是自家姐妹,如果有了好前程,她会祝福的。 霁月微微摇头,十指还有长短,更何况人呢。 有所偏心很正常,她会偏爱某一个人,哪里不对了? 这是她的自由,没人能管,更没人能指责她。 这不是背叛的理由! 半夏见状,暗叫不好,她都这么惨了,她们怎么就不动容呢? 一个比一个心狠! 她心思飞转,态度软了下来,红着眼眶哀求道,“主子,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保证从此不再您面前出现。” 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能放弃。 她不想死,她要荣耀加身,她要当人上人。 霁月看穿了她的愣,错愕不已,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死心? 对她早就没有感情了,不耐烦的下令,“来人,丢去乞丐窝。” “不,我会死的。”半夏面如死灰,浑身发抖,还是逃不掉吗? 心好痛! 霁月自问对她仁至义尽了,“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人挑断你的脚筋手筋。” 已经给她留了一条活路,如果还不满足,那就去死呗。 “……”半夏一个字都不敢再说,恐惧全写在脸上。 霁月挥了挥小手,不想再看到她了。 “带走吧。” 没有了武功,没有钱财,没有背景的人,又怎么可能重新翻盘。 半夏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 解决了一个麻烦精,霁月整个人都轻松了,睡了一个好觉,一觉到天明。 到了日上三竿,霁月才醒,满足的喟叹一声,好舒服。 半春的脑袋探了过来,“主子,您醒了,好点了吗?” 主子的身体一直没好透,到底是伤了元气,恢复的速度特别慢。 霁月坐了起来,笑眯眯的伸了个懒腰,“好多了,不用吃药了。” 她是医者,但特别不喜欢吃药。 吃了那么久的药,她感觉全身都是药味。 半春深知她的脾气,不禁摇头苦笑,“药还是要吃的,吃了才能好的快。” 霁月起来漱洗,笑的明媚而又阳光,“我已经好了。”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像个正常的女孩子,不失天真灿烂。 半春不禁看痴了,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啊,没有争斗,没有杀戮,没有勾心斗脚,没有伤害。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霁月口口声声说不喝药了,但吃完了早饭,她看着端上来的药碗,一脸的挣扎。 不想吃,肿么破? 这些家伙就是仗着她疼她们,就不听她的话! 半春轻声细语的劝道,“主子,您就不要为难我们嘛,这药熬了很久,不要浪费了。” 别的都好说,但事关主子的健康,大家都很坚持。 霁月抿了抿嘴唇,皱着眉头喝完了,好难喝啊。 她拈起一块蜜饯塞嘴里,惊咦了一声,“半秋人呢?怎么不见她?” 怪不得觉得少了一个人呢。 半秋是最喜欢粘着她的,不管她去哪里,都会跟着。 半春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交待了,“她病倒了。” 忽然发高烧,把她们都吓坏了。 不过,她们没有惊动主子,去外面叫来了大夫。 霁月愣住了,关切的问道,“咦,也生病了?严重吗?请过大夫吗?” 半春苦笑一声,“请了,说是没有大碍,少思虑就行。” 霁月明白了,“这是心病,吴桐在哪里?” 心病只有心药医,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半春轻声说道,“桐皇子把自己关在自己房间里,一直没出来,也不吃不喝,您要不要去看看?” 发生那样的事情,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霁月挑了挑眉,似嘲非嘲,“又不是小孩子,爱吃不吃,肚子饿了自然会吃的。” 半冬敲了敲门,走了进来,“主子,南宫世子的信。” 霁月精神一震,接过信纸看了几眼,嘴角轻扬,笑的高深莫测。 半春好奇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霁月眼中异采闪了闪,“让我们快回去,要开撕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是不是真爱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是不是真爱 她兴奋的两眼放光,半春却蒙逼了,“啊。” 霁月还在看信,忽然惊咦一声,”他要出使秦国。“ 这个节点被派去别国,真的很有意思。 那些老狐狸要有大动作了? 啧啧,越来越精彩了。 半春越听越听迷糊,“世子要来秦国?什么情况?” 霁月轻敲桌面,这一次的提议是首辅提的,但新皇同意了,这其中的文章…… “应该是三国会晤,齐聚秦国,顺便庆贺秦国太子回归。” 秦国太子失踪了好几年,没想到还能回来,堪称奇迹。 南宫寒熙身为王府的世子,身份特殊,让他出使,有这个资格。 但是,他已经闻到了山雨欲来的危机。 所以才急着让她回国,免得国内局势一下子失控。 “准备一下,后天就走。” 霁月不怕危险,她想抽身而去,没人能拦住她。 她只是不希望这一场风波将手下们都卷了进去。 半春想了想,“半秋怎么办?” 霁月不假思索的说道,“让她留下来养病,身体最重要,挑几个靠谱的下人服侍。” “是。” 吴桐在门口盘桓,想伸手敲门,又犹豫不决,手又放了回来。 挣扎了半天,门开了,一张俏丽的小脸出现在眼前。 他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却见到室内一片忙乱,在收拾行李呢。 “霁月,你们这是在整理东西?要走了?” “是。”霁月微微颌首。 吴桐犹豫了半响,“那……祝你一路顺风。”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谢谢,你要跟我回去吗?” 吴桐紧了紧包袱,坚定的摇头,“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半夏的事情闹出来,他的野心零落成泥了。 忽然觉得,他的智商不够,玩不过别人。 与其被那些老狐狸玩的团团转,不如潇洒的在外面游荡。 他不是那块料,就不要掺和了。 霁月有些意外,他居然想通了?“你想去哪里?” 吴桐神情淡然平静,已经想通了,“回清泉山庄,那是我的家,我就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为师父守三年孝。” 不再患得患失,整个人都精神了。 霁月一针见血的指出,“心愿挺美好的,但恐怕不会那么安宁。” 他想收手,但别人能答应吗? 她不觉得事情能就此打住! 吴桐不愿多提此事,“我的心意已决,这是给你的。” 他送了一个精致的小匣子给霁月,霁月打开看了一眼,是一套蓝宝石首饰。 “给我的?” 好端端的干吗送她东西? 吴桐的脸色微红,局促不安,“我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随便买的,就当临别礼物,自此一别,不知何日能相见,你多保重。” 他的态度变了很多,知道霁月面冷心热,也不在乎小细节。 他只是想当一个好哥哥,虽然她已经不需要了! 霁月很意外,但没有拒绝,她一向会善待每一份好意。 “你也珍重吧,凡事多动动脑子,不要把人性想的太好,尤其是防着慕容武兄妹,他们不会轻易罢休的。” 慕容武兄妹全是爱慕虚荣,一心往上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偏偏很会装。 “你呀,就喜欢把人往坏处想,都这样了,还能怎么着?” 慕容清清远嫁,慕容武回庄守孝,折腾不出什么花样。 霁月嘴角抽了抽,他就是将人想的太好了。 吃了这么多亏,还不吸取教训吗? “随便你吧,要是混不下去了,可以来找我。” 吴桐信誓旦旦的表示,“绝不会有那么一天。” 他有武功,有朋友,怎么可能混不下去? 霁月却不看好他,但不好说什么,“希望吧。” 吴桐脸上浮起一丝纠结,“霁月,那个……” 他支支吾吾,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霁月揉了揉眉心,“干脆点,想说什么。” 吴桐挣扎了半响,拿出一支白玉钗,“这是我送半秋姑娘的东西,你转给她吧。” 白玉钗上鸽子大的明珠很是显眼,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霁月挑了挑眉,玩味的看着他,“为什么不亲自给她?” 吴桐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面红耳赤,“避嫌。” “什么?”霁月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靠,他是江湖人,我行我素,不受约束的人,居然跟侯门公子般讲究起来。 吴桐不禁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反应?我也读过书,懂得男女授手不亲。” 那你还送?贴身的首饰是能乱送的吗?霁月在心里默默的吐槽,“行了,我知道了,等她病好了就给她。” 她向来敏感,当然能查觉到吴桐对半秋有种莫名的好感。 但是,是哪种感情就不好说了。 吴桐愣了一下,有些着急。 “她病了?什么病?还好吗?怎么会生病的?” 霁月微微蹙眉,淡淡的道,“可能是心里压力太大了。” “我……”吴桐的心思乱了,本以为可以洒脱的离开,但一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好复杂。“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吗?” 那个女孩子拼尽一切,愿意为他死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霁月耸耸肩膀,看向身边的人,“方便吗?” 半春垂下眼帘,婉转的表示,“正昏睡着呢,恐怕不便。” 吴桐默默的站了半响,悄然转身离开。 半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惊疑不定,“桐皇子是什么意思?他不会真的喜欢半秋吧?” 不好说,霁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说不定是感动,说不定是感激,至于是不是爱,那就天知道了。 “他喜欢慕容清清那种类型的,长的漂亮,又会撒娇,傻白甜的那种,哪怕是装出来的。” 白莲花般的女孩子最招人喜欢,而半秋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长相普通,性格倔强暴躁。 半春微微蹙眉,“男人都喜欢这一类型吧?不过,我觉得他对半秋没有那么简单,半秋对他似乎……” 她的话卡住了,不知该怎么说。 半秋只是一个丫环,就算真的动心了,也配不上吴桐。 若让半秋当小妾,她肯定不肯。 霁月没有想那么多,“如果有缘分,自然会走在一起,如果无缘,说什么都是废话。”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到处是姐的传说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到处是姐的传说 反正别人的感情,她一点都不想掺和。 她自己都处理不好,更不要说帮别人了。 半春愣住了,“您不介意半秋的身份?” 一个是下人,一个是皇子,身份天差地别。 霁月出生在人人平等的社会,没有阶层之分,不分地位身份,只分亲疏。 “什么身份?不都是人吗?只要你们喜欢就行,不用顾忌太多,人生苦短,开心就好。” 半春眼眶一红,“谢小姐。” 有这样一位主子,是她的幸事! 在别人眼里,她是个凶残又霸道的人,但在她们这些手下心里,她是仙女! 清晨的阳光洒下来,洒在女子散落的黑发,泛起一丝丝金光。 女子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坚毅的眼晴,“走吧。” 马车渐渐驶出去,驶向新的篇章。 一行人轻松的进入了天佑国境,没有出来时的危险万状。 国内一片风平浪静,所经之地没有发生什么事。 一路兼程,赶路赶的很急,但没有人吭声。 霁月坐在马车里睡了一觉,醒过来时,已经近黄昏了。 半春递了一杯茶过来,含笑禀道,“小姐,今晚应该能赶到莲花镇了。” 霁月精神一震,“很好,到了莲花镇,我请大家吃大餐。” 半春轻笑起来,“让南宫世子请吧,他有钱。” 双方约好了在莲花镇见一面,到时他去秦国,她回京城。 有些事情要交换一下意见,光是在书信里说,也说不清楚。 霁月眉眼弯弯,“这个主意不错,哈哈。” 忽然,前面有动静,似乎是刀剑声。 她微微蹙眉,“前面怎么了?” 半春跳下马车,不一会儿就回来了,神色有些不安,“前方两方人马在厮杀,我们暂且避一避吧。” 双方的身份不明,最好不要掺和。 霁月微微点头,“也好,咦,那是……” 一朵紫色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美不胜收。 半春愣住了,“是紫衣侯府的求救信号。” 霁月改了主意,“去看看。” 半春微微摇头,恳切的劝道,“小姐,太危险了,说不定是个圈套。” 江湖险恶,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霁月坚持已见,于情于理都要去看一眼。 紫衣侯是她的合作伙伴,也是她的朋友,她不可能坐视不管。 “放心,无论何时我都能全身而退。” 一群黑衣人围着几辆马车攻击,几个侍卫打扮的反击,但是,渐渐不支。 黑衣人占了上风,眼见就要失守,一道轻喝声猛的响起,“都住手。” 所有人看了过去,一群人簇拥着一个清丽绝艳的女子走过来。 马车里探出一个脑袋,“私人恩怨,还请几位速速离开,免得误伤。” 是一个很漂亮的黑衣女子,神色紧张。 霁月愣了一下,不是紫衣侯? 另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是个穿粉衣的少女,眼含热泪,惶恐不安的求助,“救救我们,我们是平靖侯府的,被人一路追杀。” 霁月脑子里闪过很多信息,很快反应过来,“平靖侯府?曲家?谁要杀你们?” 是开国十大家族的曲家,向来不过问朝政,远离朝庭争斗,一直居住在南都,所以大家只是耳闻,都没见过。 这话一出,黑衣人不禁急了。“统统拿下,一个都不许放走。” 被撞破了,只有杀人灭口。 霁月眼神一冷,右手一挥,“射击。” 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箭雨袭来,不禁吓了一跳,顾不得攻击,纷纷退散。 事如忽然,好几个黑衣人躲之不及,倒在血泊中。 为首的黑衣人挥开一支长箭,勃然大怒,“你到底是什么人?知不知道在跟谁作对?不想死的话,赶紧住手。” 一言不合就开打,这女人真是凶残。 霁月漫不经心的站在一边,围观战局,“不知道,你倒是说说,说不定本小姐会怕呢。” 黑衣人眼见倒下去的同伴越来越多,不禁大急。 他顾不得掩饰身份了,“我们是皇上的人,奉皇命拿人,我命令你,立马束手就擒,我保你一个全尸。” 他很嚣张,目中一切,仗着有靠山耀武扬威。 霁月有些意外,“皇上的人?他不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吗?怎么还能指使动你们?我明白了,你们是假冒皇命,好大的胆子,都杀了。” 黑衣人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似乎一点都不怕他们身后的靠山。 他心里一慌,“这是皇上亲赐的尚方宝剑,还不跪下磕头。” 他挥舞着宝剑,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但是,他很失望的看到沐霁月笑了,笑的极为不屑。 “呵呵,就算那废物站在我面前,也不敢跟我这么说话。” 她连皇帝都不怕,还会怕这些小啰啰吗? 果然是躺在床上都不安份,手伸的太长了。 看来国内的局势越来越动荡不安了。 黑衣人呆了呆,暗叫一声不好,“放肆,你想造反吗?” 居然不怕皇帝,还骂皇帝是废物,太牛逼了。 霁月挑了挑眉,神采飞扬,“是又怎么样?让他来抓我啊,废物点心。” 如此张扬的个性,视皇帝如无物,把黑衣人震住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霁月漫不经心的抽出长剑,笑的很可爱,“你连我都不认识,怎么敢自称是皇帝的人?我还是替他清理一下门户吧。” 她虽然笑着,但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如一柄长剑,让人不寒而栗。 黑衣人后背升起一丝冷气,浑身一哆嗦,“你敢?” 沐霁月长剑一挥,剑气如虹,黑衣人还来不及朝后退,就划破了他的胳膊,血如雨注,“啊啊。” 黑衣人疼的直吸气,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你是……镇国公主!”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虽然镇国公主不活跃,但到处是她的传说。 一个以女子之身,被封为镇国公主,还能以一已之力,抗衡新皇和几位大臣的女子。 关于她的传说太多了,似真似假,吸引了无数人的好奇心。 这个响当当的名字,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势! 也代表着可怕的威势和手段!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你太弱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你太弱了 现场的气氛一变,箭雨如注,一个个黑衣人倒下,局势很快就被控制住。 就连为首的黑衣人也受了伤,被擒住,硬是被推过来,跪倒在沐霁月面前。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人,一下子成了阶下囚。 沐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黑衣人,面色清冷,“现在才知道我是谁,太晚了。” 黑衣人听多了沐霁月的传说,知道她是个凶残的,她连皇上都敢下手。 他的心是崩溃的,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这个凶神跳了出来。 他心慌意乱,“公主,你不能杀我,我真的是奉了皇命,身负重任,全是为了大义……” 这话他说的都心虚,视线乱飘。 霁月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动不动就拿大义说话,最烦你们这种人了,行了,先饶你一命。” 黑衣人长长吐出一口气,抹去额头的汗珠。 霁月招来一名手下,“将人压下去好好的审。” 一转身,就见两名妙龄少女款款行来,冲她行了个大礼。 “曲以菱见过公主殿下。”这个是黑衣少女,让她们避开的,心地不错,杏眼红唇俏鼻,标准的美人儿,就是气质偏冷。 “曲以蓉见过公主殿下。”这个是粉衣少女,向她们求助的那个,娇俏可人,笑容甜美,活泼可爱型的。 霁月虚扶了一把,“都起来吧,就你们姐妹?” 她们的举止优雅,礼仪标准,一看就是出身世家。 这样的女儿家出行,不可能没有家中男丁相伴。 曲以菱的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家兄被歹人引开了,不知生死,我……” 曲以蓉急急的叫道,“公主,您帮我们找找兄长吧,求您了。” 她口直心快,眼巴巴的看着沐霁月。 曲以菱很尴尬,哪有这样求人的? 但是,担心兄长的心思占了上风,没有吭声。 霁月淡淡的瞥了她们一眼,做了个手势。 几名下属骑马离开了,曲家姐妹又是担心,又是感激。 霁月想起一事,直接了当的问道,“刚才的求救信号是你们发的?” 曲以菱性子稳重,有长姐的风范。“是,本来是想向家兄求救的,没想到引来了公主殿下,多谢公主援手,救了我们姐妹的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受小女一拜。” 她盈盈下拜,一脸的感激。 曲以蓉跟着姐姐照做,笑容甜甜的,很是天真浪漫。 霁月虚摆了摆手,没有绕圈子,“你们跟紫衣侯是什么关系?” “呃?什么?紫衣侯?”曲以菱脸上浮起纠结之色,很是为难的样子,“不好意思,不方便说,公主还请见谅。” 半冬在旁边撇了撇嘴,这么防备的表情,是防谁呢? 自家公主怎么可能对紫衣侯不利?他们可是挂名的未婚夫妻! 曲以蓉娇俏的声音响起,“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我们家收留了随风哥哥,这些年他一直住在我们家。” 霁月很意外,当年事发时,是曲家伸出援手,才让江随风逃过一劫? 看来曲家挺有风骨,挺讲义气的。 曲以菱有些恼怒,瞪了妹妹一眼,“闭嘴,不许胡说。” 曲以蓉是家中的么女,最受宠爱,根本不怕姐姐。 “这又不是见不得光的事,好久不见随风哥哥了,有点想念他,姐姐,你就不想他吗?” 她太娇惯了,想什么说什么,没有藏着掖着。 曲以菱的眉头紧皱,轻声喝斥,“不许当着公主的面胡闹。” 她向霁月福了福身体,一脸的歉然。“舍妹还不懂事……” 曲以蓉最听不得这样的话,她都十四岁了,都能嫁人了。 “公主高高在上,善良温柔,怎么会怪我这种小人物?我才不信你不想呢。” 曲以菱头发一阵发麻,苦笑不已,“公主恕罪,小妹被我们宠坏了,口无遮拦的……” 自家的妹子就这个脾气,有什么办法呢? 曲以蓉笑容满面的冲姐姐做了个鬼脸,“公主,我姐姐可喜欢随风哥哥了,你看她,脸都红了。” “曲以蓉。”曲以菱满面通红,又羞又气。 沐霁月没心情听曲家姐妹斗嘴,她还要赶路呢。 她无意间扫到不远处有一把长剑,是把好剑,一时心痒捡了起来。 “你们继续,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还没有转身,一道怒吼声在身后响起。 “来人,将她们统统拿下,居然敢暗算我们平靖侯府……” 霁月转身,一个英俊的男人凶神恶煞的盯着她,她微微蹙眉,一剑刺过去,“啪。” “啊。”男人胳膊中了一剑,整个人都呆掉了,对方的剑太快,他都来不及避开。 曲以蓉大声尖叫,“不要,那是我大哥。” 曲以菱飞奔过去,挡在男子面前,紧张而又不安。 “大哥,你没事吧?” 曲以安一把将她推到身后,“二妹,你带着三妹快走,这个小妖女太厉害了……” 曲以菱急的扑过来,捂住他的嘴巴,妈呀,她大哥鲁莽的性子真是愁人。 霁月弄清了对方的身份,很是无语,这么莽撞,能不能靠谱些? 她懒的跟这种人打交道,扭头就走。 曲以安呆了呆,拉下妹妹的手,大声叫道,“喂喂,怎么走了?还打不打?” “你太弱了。”沐霁月捅了一刀子。 曲以安的脸青了,暴跳如雷。“喂,不许走,回来,我们继续打。” 曲以菱快要哭了,“大哥,你不是公主的对手,别闹了。” 曲以安大声嚷嚷,非常不服气,“怎么连你都这么说?我怎么就不是公主的对手……” 他的脸色一变,傻傻的问道,“公主?她是公主?哪位公主?” 长的倒是很漂亮,但这性子哟…… 曲以菱一脸的无奈,“当然是镇国公主,是她救了我们。” “啊。”曲以安脑袋一片空白,都傻掉了。 传说中的镇国公主? 曲以菱的脑袋疼的厉害,苦心婆心的劝道,“大哥,你这急躁的性子改改吧。” 大哥什么都好,孝顺父母,友爱手足,对朋友讲义气,就是性子太鲁莽,经常闯祸。 他是未来的侯爷,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惊人的消息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惊人的消息 曲以蓉不乐意了,护着兄长,“什么呀?我觉得挺好的,不用改,大哥也是太关心我们了。” 曲以菱揉了揉眉心,心浮气燥,一个两个都这样,她真的很累。 曲以安还是不敢置信,“她真的是镇国公主?她的身手怎么这么高?不会是弄错了吧?” “是真的,她连皇上都敢骂。”曲以菱的表情很古怪。 “……” 莲花镇 夜色昏暗,一行人在黑夜中行驶,发出有节奏的马蹄声。 不远处,悦来客栈的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曳,散发着悠悠的光芒。 马车稳稳的停在客栈前,等待多时的人迎了出来,“公主,您总算来了,世子等您两天了。” 为首的年轻男子俊美无俦,意气风发,玉树临风。 他嘴角含笑,主动过来牵霁月的手,“霁月。” 是南宫寒熙,他一把将沐霁月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如抱着稀世珍宝般不肯放。 霁月呆住了,双手不知放哪里,“呃?” 南宫寒熙好久没见她,想的厉害,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 闻着熟悉的馨香,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空空荡荡的胸口终于被填满了。 真好,她回来了! 霁月手足无措,半响后才反应过来,轻拍他的肩膀,“你快放手,大家都看着呢。” 南宫寒熙轻轻一扬手,“统统下去。” 一群人哗拉拉的消失在眼前,南宫寒熙得意的扬了扬眉,“这样就没人看了。” 霁月嘴角抽了抽,“……我很冷。” 大晚上的,冷风一吹,让人受不了。 南宫寒熙终于反应过来,赶紧将人抱进客栈,往天字一号走去。 他不顾沐霁月的挣扎,非要抱着她走。 沐霁月很是无奈,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霸道了? 霁月的房间早就准备好了,客栈里最好的房间,一切都打点好了。 有温暖的火炉,有干净的被子,有精致的摆设,如置身在宫中。 霁月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东看看西摸摸,都是宫中之物,而且是她喜欢的东西。 南宫寒熙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她的小手,极为关切。 “你的脸色很不好,累不累?我给你泡杯参茶吧,我带了宫中的珍藏百年老山参。” 霁月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乱摸什么呀。“我没事。” “不用瞒我了,我都知道,不要提这些扫兴的事。”南宫寒熙一拍手,下人们捧着热水进来,服侍霁月洗脸,洗去一路的寒霜。 折腾完,一转身就看到一桌子的饭菜,香气扑鼻。 南宫寒熙拉着她在桌边坐好,给她挟了半个狮子头,“先吃东西吧,全是你爱吃的菜。” 拳头大的狮子头粉粉糯糯的,一口咬下去全是肉汁,鲜香无比,霁月吃的满嘴是油,眉开眼笑,“你把杨御厨带出来了?” 南宫寒熙翘起大拇指,一脸的佩服,“你的嘴巴真厉害,这样都能吃出来。” 霁月撇了撇小嘴,完全没有难度,好吗?“这是他的拿手菜。” 不过,他居然能将御厨带出来,也蛮厉害的。 南宫寒熙看着她笑,笑容温暖,眼神温柔如水,“我家霁月就是聪明,好棒。” 霁月很不自在,“不要这么说话,肉麻死了。” 南宫寒熙也不为难她,又给她挟了一筷子青菜,荤素搭配有营养。 “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吧。” 又来了,动不动就提这个,不累吗?霁月不假思索的拒绝,“不好。” 南宫寒熙也不失望,早就知道她会拒绝。 “你还惦记着那个男人?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他都不肯指名道姓,小气的不行。 他的话成功的引发了霁月的好奇心,“做了什么?” 紫衣侯的信不多,就算有一封,也只是提提新皇的状况。 南宫寒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帮着皇上!” “呃?不是吧?”霁月震惊的瞪大眼晴,不敢置信。 南宫寒熙神情很复杂,“他也是能人,居然凭一已之力就能跟四大托孤大臣斗了个平手。” 虽然是情敌,但南宫寒熙不得不承认紫衣侯真有本事。 那些老狐狸也被他骗的团团转。 霁月有些弄不懂,“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帮皇上?总有原因吧。” 他和皇上有仇呢,而且是很大的仇恨! 怎么说化解就化解?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她都快跟不上了。 南宫寒熙很是不屑,“还能为什么?为权势呗,他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 那个男人的野心太大了,让人不安。 霁月微微摇头,“不。”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紫衣侯要的是皇位! 好吧,他们这是对上了,都想要皇位! 南宫寒熙很郁闷,脸拉了下来,“你不相信我的话?” 霁月吃了半碗饭就饱了,捧着汤碗慢慢的喝,“那倒不是,你没有必要骗我,没有意义。” 只是,以前怎么没听说? 南宫寒熙只能说,紫衣侯太狡猾了,暗中帮助皇上,不露一点风声。 要不是出了一点意外,说不定还能瞒很久呢。 “我也是刚知道,以前藏的够深的,皇上靠着他翻身了,终于有了话语权。” 霁月喃喃自语,“是他的话语权?还是江随风的?” 她的声音太轻了,南宫寒熙没有听清楚,“什么?” 霁月抿了抿嘴,越乱越好,她才好混水摸鱼啊。 “我只是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哈哈哈。” 南宫寒熙微微皱眉,有些不悦,“你还笑的出来?局势会乱。” “不立不破。”霁月想的很开,每一场政治风波的背后,是一次次血腥的较量。 南宫寒熙虽然是带兵之人,但不喜欢流血。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说辞,一旦局势有变,受苦的将是百姓。” 他希望政局越来越稳,你好我好大家好。 只要皇上不昏头,不做昏君,多做些利国利民的好事,他就愿意不计前嫌保他! 但是,这样的想法太天真的,霁月淡淡的说道,“总要有人牺牲的,哪有不流血的变革?” 坐在皇帝宝座上的那个人天生就不是那块料! 连先皇托孤大臣都不想保他了,说明了什么? 说明那个皇帝让人太失望!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又翻脸?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又翻脸? 南宫寒熙拉起霁月白嫩的双手,“别人管不着,我不希望你双手沾满了血腥。” 她安安稳稳的待在他的羽翼之下,他会保护她的! 不用她那么辛苦的斗来斗去! 他是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她什么都不用做! 霁月的神情一冷,抽出自己的手,“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这双手已经杀了很多人,你应该喜欢天真纯洁的女孩子才对。”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有些慌乱,“霁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她这是怎么了? 他只是不想让她杀人,难道错了吗? 他可以帮她杀人啊! 她毕竟是女孩子,只需要躲在男人背后。 霁月扬了扬精致的下巴,“我吃饱了,想休息了,南宫世子,请出去吧。” 南宫寒熙又惊又怒,他说错话了?“霁月。” 眼见场面不受控制,半春推门而入,挡在霁月面前。 “世子,我家小姐很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南宫寒熙欲言又止,看着霁月冷漠的小脸,失落的离开。 半春倒了一杯热茶给霁月,奇怪的问道,“小姐,怎么好端端的生气了?” 以前再吵再闹,也不会闹的这么凶。 霁月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发现两个人的三观不一样,他要的,和我要的不同。” 喜欢一个人容易,但相处难。 能走到一起,最起码三观要一致。 打个比方吧,一人爱吃牛排西式点心,一人爱吃麻辣烫,但相互迁就陪着对方吃,这跟三观扯不上关系。 但,说对方爱吃牛排是矫情,百般的嘲讽,并且不许对方吃,那就是妥妥的三观不一致。 而她和南宫寒熙之间的问题,比这个严重千倍。 半春还没有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一脸的茫然。 “哪里不同?他不是很喜欢你,想娶你吗?” 霁月用最简单的话解释,“我想要皇位,而他不会同意的,说不定会成为我最大的阻力。” 别看南宫寒熙桀骜不驯,无视很多规矩,但是,他是受正统的教育长大的。 半春瞬间明白了,脸色不好看。 “啊,不会吧?要不跟他好好说说,说不定他会想通呢,再说了,他可讨厌皇帝了。” 那个皇帝没人喜欢吧。 霁月不禁苦笑,讨不讨厌有什么关系?紫衣侯照样跟皇帝联手了。 有利就合,无利则分。 “讨厌是一回事,但将人弄死又是一回事,南宫寒熙可以任由我将皇帝弄瘫,但不会允许我成为女皇。” 千百年来,历史上只出现过一位女皇,自她之后,对女性的防范打压就没有断过。 一个女人要上位,比登天都难。 半春没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在霁月身边待久了,很多想法都受她的影响。 “男帝女帝有什么区别?只要是个好皇帝就行了。” 霁月淡淡的提醒道,“这是男权世界。” 半春愣住了,可不是吗?别说女皇帝,连女侯爷都没有。 她忽然想起一事,连忙提醒道,“紫衣侯也想当皇帝。” 霁月也没忘记这事,所以不得不怀疑,紫衣侯是借皇上的势力达到自已的目的。 那是只千年老狐狸,精明着呢。 “嗯,他们的想法不一样,但都不会让我登上皇位。” 摆在她面前的,将是一条荆棘之路,坎坷不平。 但是,又如何呢? 只要她想要的东西,总会搞到手的。 半春愁眉不展,感觉没有未来啊,“那怎么办?要不就算了?” 反正不差钱,何必跟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霁月挑了挑眉,反而更加的坚定,“怎么能算了?凭什么人家不答应,我就要退缩?这是我的人生,我想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 她茫然的来到这个世界,随波逐流,一直找不到目标,不知为何而活,活的浑浑噩噩。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奋斗目标,整个人都精神了。 半春愁死了,凭一已之力能斗赢吗?“哪怕反目成仇?” “是。”霁月既然下了决心,就不会再改变。 想要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些东西,很公平。 一听这话,半春还有什么好劝的?“不管如何,我都会支持您。” 只要她开心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霁月眼晴一亮,很是欣慰,“好,我会很努力的。” 哪怕最后失败,哪怕最后身死,她也不悔。 争取过,努力过,恨过,爱过,这就够了! …… 霁月睡的很香甜,一觉睡到大天亮。 她精神饱满的下去吃饭,神采飞扬,眉眼清亮,元气满满。 刚走下楼梯,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霁月,你醒了?有鲜虾云吞面,要不要来一碗?” 是南宫寒熙,他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显然一夜没睡好。 他冲她讨好的笑,小心翼翼的样子。 霁月抿了抿嘴,坦然的走过去,“来一碗吧。” 南宫寒熙长长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语气变的轻扬,“好勒,多吃点,身体养的壮壮的,到时你想去哪里玩都行了。” 他一晚上没睡好,愁死他了,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 想啊想,想了一晚,早早就起来安排早饭,只为了哄她高兴。 霁月默默的坐下来开吃,“你什么时候走?” 南宫寒熙又郁闷了,“呃?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赶我走?” 这是什么话?霁月翻了个白眼过去,“国事要紧,大局为重,到时你可不要丢秦国的脸面啊,否则不要说认识我,我嫌丢人。” 她又凶残了,南宫寒熙反而踏实了,这算是和解了吧。 女孩子的心思永远猜不透! 尤其是霁月的心思,更是高深莫测! “怎么可能丢脸面?我是谁呀,我是南宫寒熙。” 不管去哪里,都不会吃亏的。 一道惊喜的声音猛的响起,“南宫寒熙?是永宁王府的世子吗?” 一个娇俏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又惊又喜的看着南宫寒熙,冲他奔来。 随从赶紧拦住她,生怕是刺客,那女孩子又是跳又是叫,“啊,我不是坏人,我没有恶意,公主认识我的。”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城会玩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城会玩 霁月看清了她的脸,有些意外,是曲以蓉。 南宫寒熙微微蹙眉,“这是谁?你朋友?” 霁月也没想到又遇到她,“不是,昨晚见过一面,永靖侯府的人。” 永靖侯府?南宫寒熙一时想不起来。 曲以蓉趁机窜了过来,“公主,我们又见面了,好有缘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南宫寒熙,满眼热切,像看到了自己的偶像般。 霁月嘴角抽了抽,又是一个仰慕者?男人长的好,真是麻烦啊。 “你怎么在这里?” 曲以蓉笑眯眯的说道,“昨晚投宿过来的,本来还不让我们进来呢,幸亏有位官大哥心善,让我们住进来。” 南宫寒熙的眉头一皱,他已经包下了客栈,是哪个不长眼的放外人进来的? 曲以蓉却热情似火,盯着他猛看,“你是永宁王府的世子吗?带兵打仗的大元帅?” 南宫寒熙有些不喜她眼中的热切,见多了,这些女孩子都是冲着他的身世而来。 哪是真正喜欢他这个人? “是。” 曲以蓉笑的甜蜜如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好喜欢你哦,你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你带兵守在边关杀敌,全是为了我们这些百姓的安宁,多谢你,世子。” 她盈盈一福,真心诚意的道谢。 南宫寒熙有些惊讶,好话都喜欢听,他的态度微缓,“这是我的责任,无须言谢。” 曲以蓉一副小粉丝的狂热模样,“对我们百姓来说,你就是庇护大家的英雄,你的恩德大家都记在心里,永远不会忘。” 她最喜欢这种英雄人物,为国为民,顶天立地。 见她说的真心,南宫寒熙微微一笑,“哪里,客气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从来不会讲客气话的。”曲以蓉的视线在桌面一扫,顿时眼睛一亮,“呀,云吞面,好好吃的样子,能不能请我吃一碗?” 南宫寒熙并不小气,随口应了,“想吃?来人,送一碗去这位姑娘房间。” 只要不当电灯泡,他倒是不在意的。 谁知,曲以蓉很自然的在沐霁月身边坐下来,“何必这么麻烦,一起吃呗。” “……”南宫寒熙目瞪口呆,遇到这么自然熟的人,也是醉了。 他的样子太蠢了,霁月忍俊不禁,随手叫人上一碗云吞面。 她并不讨厌曲以蓉,虽然天真鲁莽,但没有害人之心。 曲以蓉吃的眉开眼笑,“真的好好吃,这家店的东西太好吃了,打赏十两银子。” 她也不会白吃别人的东西,这点教养还是有的。 吃完一碗,她心满意足的叹气,一抬头就见两人盯着她看。 她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没脏啊。 “你们怎么不吃?” 霁月已经吃饱了,忽然想吃甜食,“去点一道西米露。” “是。” 南宫寒熙也爱吃,“多煮一点,我也要。” 曲以蓉的眼睛一亮,兴冲冲的举手,“很好吃吗?我也要。” 霁月扬了扬手,下人飞快的退了出去。 不就是一碗甜点吗?喜欢就吃呗。 曲以蓉的视线一直粘在南宫寒熙身上,满眼的仰慕之意,“世子,我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这么好看,还这么能干。” 家里的长辈经常给他们说些打仗的事,所以她特别喜欢能打仗的将军。 南宫寒熙习惯了别人的注视,坦然自若,“谢谢。” 曲以蓉眼巴巴的看着他,“你娶妻了吗?我好像没听说过。” 这是什么意思?南宫寒熙的眉头一皱,不想跟她扯上什么关系。 “还没有,只等公主点头答应。” 他只想娶霁月! 曲以蓉震惊的瞪大眼晴,“呃?你们有婚约?” “是。”南宫寒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曲以蓉有些失望,眨巴着眼晴,沉默了半响。 忽然,她的精神一震,“公主,我很喜欢你,也很喜欢世子,能不能一起过?” whtt?“……” 霁月惊悚了,“你说什么?” 曲以蓉年纪虽小,但已经看的出美人胚子,身份又尊贵,能嫁一个门户相当的人家,当正妻是绝对没问题。 但是,她此时热切的盯着他们看,“我当小妾就好,既能服侍世子,又能服侍你,两全其美。” 一听这话,沐霁月整个人都不好了,神马鬼? 好歹是大家小姐出身,这么自降身份,真的好吗? “不好,我不需要别人舒服,我夫君服侍我就好。” 曲以蓉呆住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呃?不是应该做妻子的服侍夫君吗?” 霁月高高仰着脑袋,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样子,“我可是公主呀。” 曲以蓉眼冒红心,好帅啊,她喜欢。“那我帮着他一起服侍您。” 南宫寒熙目瞪口呆,他是不是看错了?居然看霁月看的两眼放光? 这真的是个女孩子吗? 要是换了男人,他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 霁月也是被惊到了,到底几个意思? “我的男人若是敢睡别的女人,我立马阉了他,将女人做成肉包子。” 一听这话,曲以蓉惊恐了,好凶残。“……你就算是公主,也不能这么霸道吧,哪个男人受得了?” 霁月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她真的不在意别人怎么想。 “受不了可以不娶嘛,这本是两厢情愿的事,我又不会骗婚。” 南宫寒熙立马表明立场,“不错,这是我们俩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是绝配。” 他特别狗腿,没办法,娶老婆太难了。 时刻表明同一战线,才是王道。 曲以蓉有些接受不了,“可你是大英雄啊,怎么能被一个女人欺负?” 得,在她心里,南宫寒熙的地位无限高啊。 霁月在心里默默吐槽,迷妹就是没脑子的生物。 南宫寒熙轻飘飘的说道,“我乐意呀,我还怕她不肯欺负我呢。” “……”曲以蓉目瞪口呆,还能这样?大开眼界! 外面的人真会玩! “世子,万一你将来后悔了,怎么办?” 哪有上赶着求欺负的?好奇怪! 南宫寒熙深情款款的看着霁月,“不会的,我只喜欢她一个人,这世上没有人能让我这么喜欢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二货兄妹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二货兄妹 “可是……”曲以蓉脑子乱乱的。 忽然,曲以安窜了出来,欣喜的冲霁月挥手。 “公主,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他的笑容无比灿烂,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霁月的目光落在他的胳膊上,“你的手还好吗?” 曲以安忽然觉得胳膊疼了,下意识的抚住,却笑着摇头,“已经没事了,我为自己的鲁莽向你道歉,还要谢谢你救了我两个妹妹,我们永靖侯府欠了你一个大人情,将来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他长的英俊,风度翩翩,颇有几分浊世贵公子的风范。 现成的人情不要白不要,霁月笑眯眯的点头。 “我记下了。” 南宫寒熙凉凉的声音响起,“有我在,估计用不上这个人情。” 他微微蹙眉,看向曲以安的眼神充满了防备。 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什么人? 曲以蓉冲兄长挥了挥手,笑着招呼,“大哥,你醒了,快过来。” 南宫寒熙恍然大悟,原来是兄妹,怪不得画风都这么奇怪。 霁月托着下巴,有些漫不经心。 “不好说,事事难料。” “不介意我坐下来吧?”曲以安落落大方的坐在南宫寒熙隔壁,很是自来熟,“不错不错,都是我爱吃的。” 南宫寒熙和沐霁月面面相视,这一家人都不会看眼色吗? 没请你坐下来,好吗? 曲以安要了一碗白粥,配着肉松吃,吃的满头大汗。 “公主,你这是回京城吗?” 霁月随口应道,“是。” 曲以安面有喜色,“太好了,我们也去京城,可以一路同行。” 他对沐霁月的好感太明显了,毫不掩饰。 南宫寒熙看不下去了,冷冰冰的拒绝,“不方便。” “呃?什么?”曲以安呆呆的睁着眼晴,很是迷茫。 这男人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本人都没有说什么呢。 南宫寒熙语气不善,“男女授手不亲。” 凡是想接近霁月的男人,都是他的敌人。 曲以安愣了半响,“我没有高攀公主的意思,只是觉得公主武功高强,能借点光。”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整一个二货,这么……挫,真的好吗? 换句话说,人家是想让她给他们当保镖呢。 南宫寒熙顿时怒了,不喜欢?那为什么粘着不放? 这分明是借口! 还不承认! “让我家霁月保护你们?开什么玩笑,你堂堂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曲以安很耿直的反问,“我技不如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理直气壮的怼人,南宫寒熙目瞪口呆,这还是正常人吗? 曲以安拿出一叠银票,财大气粗,“对了,我不会让您白保护的,我可以交保护费。” 沐霁月有种被雷到的感觉,“……我不差钱。” 曲以安还是很会变通的,“那就当欠你一个人情,将来会还的。” 他是未来的小侯爷,人情很难得的。 在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 沐霁月揉了揉僵硬的脸颊,淡淡的指出,“你已经欠了一个。” “再欠也没什么。”曲以安经过昨天的事后,深感自身的不足。 自家的侍卫实力不够,只能找别人喽。 南宫寒熙有种鸡同鸭讲的无奈,“别理他,神经病。” 让堂堂公主为他保驾护航,哪来的脸? 曲以安眼睛一瞪,“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只是耿直。” 霁月哈哈大笑,太逗了。 南宫寒熙很不客气的削他,“耿直个屁,明明是蠢!” 曲以安虽然脑子转的不快,但直觉很准,他下意识的反问,“你在吃醋?” 他还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问,耿直的不像话。 这样很容易得罪人的! 南宫寒熙没有什么好羞愧,吃醋是每个人的本能。 除非是一点都不在意。 “是啊,这是我的未婚妻,凭什么要保护你这种脑子进水的家伙?她可不欠你。” 曲以安不假思索的说道,“我欠她,要是我被人害死了,将来怎么还人情?” “……”这个理由很强大,让人无法反驳。 南宫寒熙心塞不已,整一个二货。 “霁月,你砍他一剑,就当两清了。” 霁月忍不住笑喷了,“你也被带傻了,砍他一剑,不如让他给个几十万两银子呢。” 南宫寒熙还没有说什么呢,曲以安叫了起来,“你说过,不差钱的。” 很好,很傻很天真。 霁月感觉没人能救他了,他父母养大他,真心不容易。 “谁会嫌钱多啊。” 就在这个时候,曲以菱冒了出来,“大哥,三妹,你们怎么在这里?公主您也在?” 她赶紧行了一礼,态度恭谨。 三兄妹中,只有她是最正常的。 曲氏兄妹一左一右拉着她,很是亲热。 曲以安笑容满面的说道,“二妹,你来的正好,你来邀请公主一起进京吧。” 没头没尾的话,让曲以菱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看沐霁月的脸色。 她在心里暗暗叫苦,“呃?这要看公主方不方便了,如果不方便,绝不敢勉强。” 兄长还是我行我素的性子,在自己的地盘是无所谓,但出了家门,没人会无条件的让着他。 至于曲小妹,那是天真不知世事,她拉着曲以菱的胳膊,神情激动,“二姐,你知道他是谁吗?是永宁王府的世子啊,是平西大元帅。” 她非常开心的分享给姐姐听,手舞足蹈,兴奋的满面通红。 曲以菱早就猜到了,冲他行了一礼,“见过世子。” 听过他的很多故事,发自内心的崇拜他。 但是,还不至于这么失态。 曲小妹直接砸了一个炸弹出来,“二姐,我想嫁给他,你帮我想个办法。” “……”在场一片寂静,都被震晕了。 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当众说这种话,真的没问题吗? 家教呢?教养呢? 沐霁月嘴角直抽,这世上什么人都有啊,还没有死心。 南宫寒熙脸色铁青,他可没有主动招惹。 他下意识的看向霁月,他是无辜的,求不迁连! 曲以菱全看在眼里,当机立断的说道,“南宫世子,舍妹脑子不好使,不必当真。” “放心,没人跟傻子较真。”南宫寒熙神色不快。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月老祠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月老祠 曲以蓉的自尊心受伤了,又羞又气,“我怎么成傻子了?世子,你这样很不讨人喜欢。” 南宫寒熙神色淡漠,“太好了,求不喜欢。” 这种烂桃花最烦人! 曲以蓉很委屈,“哼,见面不如闻名,从现在开始,我不喜欢你了。” “谢谢。”南宫寒熙特别真诚的感激,拉起霁月就走。 两人往外面走去,南宫寒熙一个劲的表忠心。“你别介意,那就是个小孩子。” 霁月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南宫寒熙愁死了,怎么又不高兴了? 他眼珠一转,笑着说道,“我明天就走,今天陪我出去玩一天吧。” 感情是要靠培养的,他恨不得天天跟霁月在一起。 霁月被拉着走出客栈,四处张望,“小镇有什么好逛的?” 南宫寒熙早就打听过了,“据说今天晚上有灯会。” 灯会?霁月眼晴一亮,有了一丝期待。 她还是挺喜欢热闹的。 不一会儿,她就发现人越来越多了,大家手里拎着东西,这是赶集?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紧紧拽住她不放,“人还挺多的,霁月,我牵着你走。” 南宫寒熙看着握在一起的双手,笑的很傻。 霁月有些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好歹是王府世子,别笑的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南宫寒熙才不在乎呢,只要她在身边就好。 这些年来来去去,他们聚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想想就心酸。 “霁月,我是说真的,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他很想就这么永远牵着她的手,相依相伴,永不分离。 他希望每天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她! 他希望每天睡觉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也是她! 他眼中的情意快要溢出来了,霁月心里一动,“等我当了女皇的时候。” 话一出口她就傻住了,怎么就说出这话?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又耍我玩,霁月,你认真点。” 霁月心底闪过一丝失落,早就料到会这样。 “我很认真呀,女帝听上去很威风。” 南宫寒熙轻点她的额头,一脸的宠溺,“顽皮,不过我就喜欢顽皮可爱的你。” 霁月有千言万语想说,但话到嘴边却变了味,“你父王还好吗?” 好久没王爷的消息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她的话题转的太快,南宫寒熙有些跟不下节奏,“呃?他在王府待着养老,不过问世事,精神挺好的。” 霁月默了默,这位王爷以前没有那么低调,但不知怎么的,这几年沉寂的太快,连宫庭哗变都没有现身。 退的够利落!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朝庭和宫中对峙,互不相让,快要打起来了。 而他就不想做些什么? 南宫寒熙的眼晴闪闪发光,“当然是将你尽快娶进门,生几个胖儿子。” 两个人的思维不在一个频道,霁月很是无语,“……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政局。” 按理说,以他的身份是双方极力争取的对象,他不可能一直保持中立吧。 南宫寒熙有些扫兴,“这么好的时光,不谈政事,只谈风月。” 政局太乱,他早就打定主意置身事外。 “你放心,我父王很喜欢你,他说过,随时都可以办婚事。” 这是第二次提婚事了,霁月深深的看着他,“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有种莫名的急躁,是错觉吗? 南宫寒熙苦笑一声,果然瞒不过她的眼晴,“我很着急,你要回京城,就要见到紫衣侯了。” 这个世上,只有紫衣侯才是他的对手。 霁月奇怪的反问,“那又如何?” 南宫寒熙对那个人极为忌惮,手段和心性都是万中之选。 “我怕你被他蛊惑,做出傻事,他很有手段,巧舌如簧,让人不得不防。” 霁月凉凉的吐槽,“防也防不住。” “霁月。”南宫寒熙郁闷的不行,她不但不安慰他,还说风凉话。 霁月才不管呢,小手指向左前方。 “咦,那边好热闹,去看看。” 是一座月老祠,祠门有联:“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是前身注定事,莫错过姻缘。” “月老祠?”霁月抬头看着对联,怔怔出神。 南宫寒熙精神一震,拉着她往里冲。 “走,我们进去拜拜,祈求月老保佑。” 霁月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还信这个?” 南宫寒熙坚定的点头,“当然信。” 里面的人很多,有单独来的,也有成双成对来的。 随从好不容易挤出一条路,南宫寒熙拉着霁月走到月老面前,扑突一声跪下。 霁月一点都不想跪,她只信自己。 想要什么,自己努力就好,求神佛…… 她直挺挺的站着,东想西想,小脸迷茫,像走错地方的小仙女。 南宫寒熙扯了扯她的衣袖,“快跪下来,跟我一起求月老赐一份完美的姻缘。” 霁月嘴角抽了抽,就算求,也是各求各的吧? 南宫寒熙心里莫名的不安,“快点,后面有人等着呢。” “我不信这个。”霁月非常的郁闷。 但是,看着南宫寒熙眼中的哀求,霁月心里一软,顺势跪了下来。 南宫寒熙喜笑颜开,像得到了很珍贵的宝贝。 他闭上眼晴,很虔诚的低语,“求月老赐福,让我和沐霁月结为夫妻,白头到老,永远在一起。” 霁月靠的近,都听到了,轻声吐槽,“没人告许你,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吗?说出来就不灵了。” 南宫寒熙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霸气,“我就灵就灵,你赶紧求。”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行,你厉害,你牛逼。 她闭眼默默的在心里求了一个愿望,睁开眼晴时,被凑过来的脑袋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推了一把。 南宫寒熙也不生气,温柔的笑了笑,将她扶起来,“你求了什么?” “不告诉你。”霁月很傲娇的扬了扬脑袋。 南宫寒熙宠溺的摸摸她的小脑袋,一脸的无奈。 从后门出来,发现好多人在一棵参天大树下扔祈福用的香囊。 南宫寒熙二话不说,拉着霁月走过去。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飘忽少女心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飘忽少女心 树枝繁茂,枝头挂满了红色的香囊,霁月扔了两次都掉下来,嘴角微撇。 据说挂的越高越容易梦想成真! 所以大家都在拼命扔高呢。 南宫寒熙轻而易举的将扔了上去,一次就成功,而且挂的很高。 一转头,就见霁月一脸无奈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扔高些。” “挂不住啊。”霁月也没有太当真,就当是个游戏。 南宫寒熙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她,修长的身体正好将她拥住。 “我帮你。” 香软的身体让他忍不住拥紧她,这感觉好好。 女孩子身上散发的甜甜香味,让他深吸了一口。 好想啃一口,肿么破? 他拉着她的手将东西将上扔,霁月怔怔的转头看着他。 他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霸道又任性的男孩子。 变的成熟了,给她带来了一丝安全感。 南宫寒熙的心一跳,手抖了抖,手劲失了准头,香囊摔在地上。 他低头看着她,迷蒙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好漂亮,他强忍着亲一口的冲动,“为什么这么看我?忽然觉得我很好看?” 他笑的打趣,举止亲昵极了。 他旁若无人,四周的人既尴尬又好奇,偷偷的看着他们。 虽然民风没有那么苛刻古板,但是,当众秀恩爱还是很罕见的。 霁月清醒了几分,轻轻推了推,“我只是好奇,你的胆子越来越肥了,当着这么多人乱抱,不怕被人骂伤风败俗吗?” 南宫寒熙抱着不肯放,一脸的委屈,“我没干什么呀!” 都没有亲一口,好吗? 他忍的很辛苦! 两人相互凝视,一个俊美无俦,一个清丽脱俗,美好的如一幅画。 他们自然而然成了焦点,大家都盯着他们看,指指点点,说什么都有。 一个老者看不下去了,“两位,注意影响,还是请离开吧。” 要不是看他们衣着华丽,气度不凡,一看就不好惹的话,早就被人骂了。 霁月嘴角抽了抽,居然被请退了! “我还没有祈福。” 南宫寒熙满眼温柔,轻抚她的小脸,“我来。” 脚尖一点,人飞了起来,轻松落在树顶,将红色的香囊挂在最上面。 搞定了后,他又轻松的飞了回来,停在霁月身边。 霁月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这样也行?” 那她还抛什么呀?早点飞上去,多省事! 南宫寒熙拥着霁月往外撤,大家自然而然分开一条路。 “怎么不行?” 霁月想了想,没法反驳,“好吧,你厉害。” 两人刚退出去,迎面就遇上一行人,曲家三兄妹相携而来。 身着黄裳的曲以蓉打扮的亭亭玉立,娇俏可人,一看到他们,眼晴一亮,欣喜的奔了过来。 “公主,世子,你们也在?好巧。” 霁月愣了一下,这么热情让人不习惯啊。 很耿直的曲大少默默的看了一眼,“你们也来求姻缘?不是已经订婚了吗?求这个多此一举。” 南宫寒熙不乐意了,谁规定的?“我们高兴求,关你屁事。” 没想到曲以蓉顿时兴奋的叫了起来,世子,你好粗鲁,不过,我喜欢。” 她面露痴迷之色,全然忘了刚才说过的话,变化太快了。 女孩子的心,像飘泊不定的云,永远猜不透。 南宫寒熙嘴角直抽,这女孩子脑子有病吧。 “你们玩吧。” 不跟神经病一家人玩! 曲以蓉跟在后面,急急的叫。 “等一下,世子,一起啊,人多热闹些。” 南宫寒熙好想骂人,他不要热闹! 他只想跟霁月约会!两个人的约会! “不欢迎电灯泡。” 这么直接的拒绝,总该听懂了吧。 曲以蓉愣了一下,“什么叫电灯泡?” 南宫寒熙跟霁月混久了,好多新词往外冒,一般人确实听不懂。 “就是比蜡烛还要亮,闪瞎眼,妨碍有情人谈情说爱的东西。” 他以为这样就能让对方知难而退了,但没想到曲以蓉眼冒红心,“世子,你好有学问哦。” “……”南宫寒熙神情僵住了。 原来脑抽的人没道理可讲! 霁月被逗乐了,“哈哈哈。” 南宫寒熙没好气的轻捏她的笑脸,郁闷的不行,“你还笑?” 霁月一把拍开他的手,“好玩嘛,带上他们也可以多点笑料。” 南宫寒熙坚决反对,“我不喜欢,碍眼。” 他拉着霁月就走,根本不愿将注意力浪费在别人身上。 他明天就要走了,只恨时间太短。 曲以蓉在后面大惊小叫,“世子,世子。” 曲以菱忍了半天,再也忍不住了,“不要叫了,世子不喜欢。” 这个妹妹的性格说的好听,是天真单纯。 说的难听些,就是不会看人眼色。 曲以蓉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又没有想嫁给他,只是想多亲近些,多跟他说几句话……” 迷妹的心情,你们不懂。 曲以菱奇怪的问道,“你忘了早上说过的话吗?” 说不喜欢了,这才过去多久啊? 曲以蓉笑的很甜蜜,“生气的时候说的气话谁会当真?二姐,你不要这么天真啦。” 天真?曲二小姐一脸的蒙逼,到底是谁天真? 一晃眼,自家妹子又跑了,急的她直叫,“三妹,不要乱跑。” “跟上去吧。”一直沉默的曲大少赶紧跟过去。 “世子,世子。” 后面有个跟屁虫,南宫寒熙表示很烦,很讨厌。 “真是烦人,好想一巴掌拍晕她。” 霁月慢吞吞的东张西望,看中了什么东西,就亲自上前跟人家砍价。 钱是小事,她就喜欢砍价的感觉。 “人家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至于吗?” 她悠哉悠哉的,闲庭信步,相比之下,她身边的南宫寒熙就沉不住气,一脸的抓狂。 “她破坏了我们相处的好时光,比伤天害理更可恨。” 没见他将随从们都打发了,只为了跟沐霁月独处吗? 霁月很是无所谓,“她爱跟就跟呗,看她能撑多久。” 街上这么多人,独处个毛钱啊。 南宫寒熙郁闷的不行,“你倒是心大……” 霁月笑眯眯的打断他,“我请你吃汤圆,要不要?” “要。”南宫寒熙立马忘了抱怨。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煮汤圆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煮汤圆 路边的小摊,几张小桌子,干干净净的,吃的人还挺多。 南宫寒熙扫了一下大锅里沉沉浮浮的白胖汤团,有些心喜。 “老板,来二碗汤圆,甜的,咸的各半。” “好勒,马上来。” 生意太好了,等了一会儿,才有了一张空桌,霁月也不着急,四处张望。 店老板一家五口忙的团团转,汤圆是现包的,一对姐妹花忙着包,老板夫妻俩一个煮汤圆,一个招呼客人算账,儿子揉面,每个人都忙的脚不沾地,但眉眼之间透着一股喜气。 忙碌是好事,生意好才是王道。 可惜,一个月只有五次的赶集,这样的机会不多。 曲家兄妹赶了过来,正好有一桌结账离开,曲以蓉二话不说,就冲进来抢了一个位置。 她的手一伸,“老板,跟他们一样。” 她都没有弄清霁月他们要了什么,就迫不及告诉的点东西了。 老板看了看她,犹豫了一下,“也两碗?” “三碗。”曲以蓉将姐姐拉到身边,笑眯眯的看着南宫寒熙。 她的视线全粘在他身上,露出迷妹般的笑。 曲以菱又羞又窘,压低声音提醒了好几次,但每一次都答应了,却依旧我行我素。 曲以菱捂脸,恨不得表明,跟她不认识。 至于南宫寒熙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目不转晴的看着霁月。 汤圆送上来了,四个白白胖胖的汤圆,看着很是可爱。 霁月捞起来吃了一口,有些惊讶的扬了扬眉,吃出了野菜的清香。 不同于宫庭点心的精致,朴实,但有料。 南宫寒熙笑着问道,“好吃吗?” 霁月微微点头,“馅还可以,野菜很新鲜,配上肉馅恰到好处的鲜香。” 怪不得生意这么好,总有原因的。 老板听了个正着,笑容满面的回头,“这位小姐太有眼光了。” 一看就是名门出来的贵女,一身气度不凡。 没想到不但不嫌店小东西粗劣,还能听到这样的称赞,真心开心。 南宫寒熙得意的笑,“那是自然。”也不看看霁月是什么人。 引以为傲的样子,让霁月哭笑不得。 “老板,教你一招,用野菜汁调色,做成七彩汤圆,色味香俱全了。” 她也是一时好心,看老板一家的条件不是很好。 虽然衣服洗的干干净净,但补丁挺多的。 老板愣了一下,“七彩汤圆?” 霁月随口道,“碧色的用野菜,红色的用红豆,黄色的呢,掺点玉米,做的精致些可以卖给有钱人。” 有些人不差这点钱,越是精致越是讨巧。 老板喜形于色,“好主意,多谢小姐赐教。” 霁月一时说的兴起,没有收住。 “民以食为天,吃食中蕴藏着很多商机,细心观察就能看出来,不算什么,最好是做大做强。” 老板见她平易近人,胆子一壮,“是是,小姐,那您说,我这汤圆最大的问题是,不能久放,而且我一家五口都干活,一天也顶多五百个汤圆,请人的话怕配方泄密。” 这算是祖传的手艺,别看东西是小,但养活了一代代人。 “不能久放?”霁月脑子里点子层出不穷,信手拈来,“洒一层面粉上去就不粘了,可以回锅,也可以卖生的半成品嘛,至于你说的泄密问题,流水线顶上去,你只要负责馅料就行。” 她的点子看似普通,但架不住别人没想到啊。 要知道,后世的好多东西都不保密,随便搜搜就出来了。 普通的配方,经营方式都不在话下。 老板听的热血沸腾,全都是金点子啊,光是一个就够他们终身受益的。 他索性让妻子掌勺,走过来冲霁月行了一个大礼,诚心的求教,“什么是流水线?” 霁月一愣,不懂何为流水线? 不光是老板不懂,大家都不懂,好吗? 没见南宫寒熙都好奇的看着她吗? 南宫寒熙是王府世子,生意都由下人打理,就算跟霁月一起开的生意,也是别人料理的。 他只负责带兵打仗,也最擅长这个。 霁月想了想,细心的解释,“很简单,就是专人负责一块,专门负责揉面的,专门拌馅的,专门包汤圆的,专门卖汤圆的,每一道程序分开搞,最关键最核心的东西捏在自己手里就行。” 在后世人人都知道的点子,对这些人来说,新奇的不得了。 老板都听傻了,目瞪口呆,“……您太厉害了,这点子太好了。” 霁月还没有停下来,“至于销量,可以让人代售,将销售点铺开。” 她脑子转的飞快,随意说了几个想法。 老板没听懂,销售点?“什么意思?” 霁月尽量用最简单的话说清楚,“找个比方,这座城池有几个很热闹的地方,你如果做不到在每个地方开一家汤圆铺,那就找其他做生意的人,让他在你代卖,你给他分成,薄利多销,听明白了吗?” 店主敬畏的看着她,眼神亮的如灯泡,“是是,我明白了,您好聪明,太谢谢您了,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还未请教恩人的大名,我要每天三柱香的供着。” 他有种预感,他就要走上人生巅峰了。 他家就要成有钱人了! “……”霁月嘴角抽了抽,完全没办法适应这个时代的感谢方式,又木有死,供啥呢。 “别折我的寿,你别为富不仁,将来发财了,帮帮有困难的人就是对我的报答。” 她不需要别人的感激,也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南宫寒熙含笑看着她,一脸的骄傲。 他的霁月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别人,但她的心肠很柔软,对四周的人抱着最纯粹的善意,怜惜弱势的平民。 她身上总有一种让人心折的光芒,强大而又明艳。 店主欣喜若狂,冲霁月行了一个大礼,这么善良的人必有好报的。 “小姐高风亮洁,让小的佩服万分,就照您的做。” 一道欣喜的声音响起,“公主,您好厉害,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偶像。” 是曲以蓉,她两眼放光,紧紧的盯着……沐霁月。 眼中的痴迷让人哭笑不得。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换墙头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换墙头了 霁月嘴角抽了抽,指了指南宫寒熙,“那他呢?” 刚刚还是他的粉丝呢,还一路追着他跑。 曲以蓉早就将南宫寒熙抛到脑后,笑容满面的说道,“您才是最厉害的,世子就算了,只会打打杀杀,是个粗人。” 南宫寒熙被雷翻了,一脸的郁闷。 一眨眼他就成了粗人?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善变吗? “噗哧。”霁月笑喷了,他的表情真好玩。 店主的惊呼声响起,“什么公主?这位是公主?”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霁月,敬畏不已。 曲以蓉欣喜的介绍道,“你不知道吧?这是我们的镇国公主,先皇亲封的,还是先皇最有眼光。” 这话满满的骄傲,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店主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小民参见公主。” 店里其他人也听的清清楚楚,纷纷下跪。 霁月环视所有人,亲切的笑道,“起来吧,我不想暴露身份,明白?” “是是。”大家战战兢兢地起来,对皇室的敬畏都刻在骨子里。 这可是公主啊,而且是镇国公主! 霁月看向曲以蓉,挑了挑眉。“你,明白?” 曲以蓉又不傻,用力点了点头,“明白,那我叫您沐姐姐吧。” 南宫寒熙很不乐意,有这么攀亲情的吗? “不许这么叫,我不喜欢,就叫沐小姐。” 霁月是他一个人的! 不许别的男人接近她,不,女人也不行。 看着这花痴女人,他就心里不爽。 谁允许用这种目光盯着他的宝贝。 曲以蓉呆了呆,郁闷的不行,“你太小气了,还是公主大方。” 深深的感觉到了两者的差距,瞧瞧公主,她才不在乎呢,大气从容,有大家风范。 这世子呢,就多看了一眼而已,不乐意了,呵呵。 霁月还挺担心他们掐起来,“行了,我们走吧。” 她主动拉着南宫寒熙走出去,南宫寒熙乖乖的任由她拖着,别提有多配合了。 “公主……“店主追了上来,将一盘子汤圆送上,”不不,沐小姐,这是小店的汤圆,还请收下,是我们一点小小的敬意。” 有十几个左右的汤圆,霁月也不嫌弃,收了下来,“多谢。” 她态度亲切大方,店主都惊呆了,“沐小姐,您怎么能对我们这种市井小民说谢?” 他们侍奉她是应该的,天经地义。 他们是地,她是天! 霁月微微一笑,“你们是秦国的子民,也是我的子民,你们供奉我衣食,我会庇护你们,拿了你们的东西,说一声谢谢总要的。” 店主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和蔼可亲的公主。 “公主。” 霁月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多了不起,公主也好,平民也罢,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好。 “你们靠自己的本事赚钱,养活自己,这很好,努力吧,我希望我的子民都是勤劳善良之辈。” 店主的眼眶泛红,深受感动,“您放心。” 看着飘然远去的一行人,大家终于敢吭声了。 “这就是我们的公主?人好好啊,难得的是这一份仁爱之心。” 长的漂亮,又温柔又亲切,心地善良,这就是他们梦想中的公主。 一名食客感慨万千,“我终于明白何谓爱民如子,有这样的公主是我们的幸事。” 好有教养啊,举手投足之间俱是优雅贵气。 大家都很兴奋,眼睛亮亮的,可以回去跟人吹嘘一辈子呢。 他们跟公主坐在一起吃汤圆哦,保管将别人羡慕死。 “是啊是啊,太好了,有这样的公主,大家都有希望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静了静。 现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官府的税越来越重了,三天两头的收。 据说是新皇帝为死去的皇帝要建一个什么纪念功劳阁。 人都死了,何苦这么折腾。 再说了,死去的皇帝哪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劳? 本是平庸之辈,纵然想一展宏图,但就这点本事,能守成就不错了。 反正,新皇在民间的名声不怎么好,杀兄灭弟啊,这名声能好吗? 据说,先皇的去世跟他脱不了关系,如今还折腾什么功劳阁,这是心虚吧? 有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哎,可惜啊,怎么不是一个皇子?” 多好的公主啊,平易近人,还为百姓排忧解难呢。 聪明的不得了,又有本事,待百姓又好,简直是完美。 “如今的皇上要是有公主一半的本事和仁爱,我们百姓就有福了。” 一名隔壁城镇来的食客冷笑一声,“呵呵,白日做梦,听说那位主又要诏选后宫了,而且是要大选,从民间选一批宫女,还要各地官府送漂亮的美女呢。” 兴师动重,劳民伤财。 这话一出,众人都呆住了,这消息还没有传过来呢。 “什么?不是吧?不是说他不能上朝吗?” 后面半句话不敢说,瘫在床上的人,太折腾了,真的好吗? 那食客微微摇头,神情很古怪,“还说瘫痪了呢,这是流言不能信,妃子都怀上了。” 好吧,这是皇室的秘密,不能乱说。 大家面面相视,不敢多说,生怕惹了麻烦。 那食客还在长吁短叹,忧心忡忡,“哎,不好说,若是光要女人就好了。” 这话一听不对劲啊,好事之人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 那食客眉头紧皱,“派出的花鸟使还索贿。” 索贿?那不是常态吗?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要多捞一点,好多当官的都是为了捞钱。 “那又不关皇帝的事,是下面的人坏。”还有人为皇帝辩解了。 那食客冷笑一声,“呵呵,天真,据说胃口奇大,所到之处富商都遭殃了,每一家都大出血,有的大伤元气,有的更是家破人亡。” 这么大手笔的出事,岂是一般人干的出来的? 如果没有皇帝在背后撑腰,打死他都不信。 没见各地的官府都不敢管吗? 众人都傻掉了,妈呀,好可怕,破财就算了,还死了人? “……不会真是那位的意思吧?” ”不好说。“那食客嘴上这么说,但表情难看,值得玩味。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女的也跟我抢!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女的也跟我抢! 一路上,南宫寒熙带着沐霁月慢慢的逛,看看街景,买买小东西,别提有多写意了。 偏偏,有一个不长眼的,总在不经意间冒出来。 “沐小姐,有烤红薯,我请你吃啊。” 曲以蓉笑的可灿烂了,大献殷勤。 南宫寒熙不等霁月开口,就断然拒绝了,“不需要。”他会请。 曲以蓉微恼的白了他一眼,却不敢跟他呛声。 “沐小姐,有新鲜的水果,我们一起去吃吧。” 一名随从冒出来,手里捧着各式的水果,南宫寒熙接了过来,全给了霁月,“拿着,慢慢吃,不要给别人吃。” 曲以蓉心塞不已,这是故意的! 下一回,她学乖了,买好东西再过来。 她捧着两支红灿灿的冰糖葫芦递到霁月面前,“沐小姐,我买的冰糖葫芦,给。” 南宫寒熙大手一挡,一脸的嫌弃,“她不爱吃这一口。” 曲以蓉忍无可忍,大声质问,“她都没有说话呢,你干吗总挡在前面?” 南宫寒熙得意洋洋的显摆,“因为我太了解她,我们一起长大的,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我都很清楚。” 沐霁月抿了抿嘴,微微一笑,她还真不爱吃冰糖葫芦。 见她这么笑,曲以蓉秒懂,算了,不爱吃总不能逼着人家吃。 “沐小姐,你爱吃什么?我帮你买呀。” 南宫寒熙强忍着一巴掌拍飞她的冲动,没好气的喝道,“我有钱。” 要不是沐霁月劝着,他早就将人踢走了,有多远就有多远。 曲以蓉不会看人眼色,就算知道南宫寒熙身份尊贵,依旧不肯退让。 “你为什么总是跟我争?” 到底谁跟谁争?南宫寒熙不耐烦极了,“你很烦人,曲大少,赶紧将你妹妹带走吧。” 曲以安一直安静的跟着后面,旁观了全过程。 但是,他觉得这样很好,吵吵闹闹才是正常的人生。 “我喜欢人多热闹,再说了,有您在,很安全。” 他一路被追杀怕了,还是跟着强者才感觉安全。 曲以菱是拒绝的,但是,两票对一票,她也很无奈啊。 “……”南宫寒熙郁闷的不行,妈蛋,一家子神经病。 霁月见状,忍不住轻笑,“先吃晚饭吧。” 南宫寒熙看向附近的酒楼,装修的不错,还是三层楼的。 问题是……“你还吃得下吗?” 一路上,零食不断,她的嘴巴就没有停过。 霁月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当然能!” 正餐和零食能一样吗? 再说了,她正在发育期,动不动就饿。 既然她想吃,那南宫寒熙就带她吃,都不差钱的主。 “走,哥哥请你吃好吃的。” 霁月俏皮的笑了笑,“好啊,谢谢寒熙哥哥。” 难得听到她叫一声寒熙哥哥,南宫寒熙如春天吃冰饮,浑身舒爽,笑的合不拢嘴。 曲以蓉蹭了过来,“寒熙哥哥,你这么有钱,也请我们吧。” 她冲他讨好的笑,却引的南宫寒熙怒火狂燃,笑容僵掉了。 “滚,只有我家霁月才能这么叫我。” 妈了个蛋,不识趣的东西,好想揍她,怎么破? 霁月拉着南宫寒熙进了店,掌柜的亲自上前服务,将他们引到三楼最好的位置。 南宫寒熙想要个包厢,结果发现没有,无奈的摇了摇头。 “将你们店里最好吃的茶都送上来。 曲以蓉看着两人的背影,撇了撇小嘴,“哼,小气,我也有钱。” 她拉着兄长和姐姐跟着上了三楼,还叫了一桌子的菜,就坐在隔壁。 霁月坐在靠窗的位置,侧着脑袋看向窗外,天色越来越暗,街头的各种花灯亮了起来,色彩斑斓,行人也越来越多了。 南宫寒熙很殷勤的给她倒了茶,“累了吧?今天走了很多路,还好吗?” 她身边的丫环也被他挥退了,所以,服侍的活由他来干。 他还干的很开心! 霁月虽然武功很好,但毕竟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体力还没有跟上,有些疲倦。 “还累不到我,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一路顺风。” 南宫寒熙的笑脸垮了,眼神幽怨极了,“你最会扫兴了,明天的事情急什么?不提。” 他恨不得明天永远不会到来! 霁月举起茶杯,跟他碰了碰,先干为敬,“你一清早就要赶路,我估计起不来送你哟。” 南宫寒熙在心里轻轻叹息,“没关系,多睡一会儿对身体好,我不要你送,你好好的,才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虽然很想见她,但是,她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他舍不得她折腾! 霁月很感动,“南宫寒熙,你……” 刚想说什么,一个身影窜了过来,“沐小姐,有烤鹌鹑蛋,你吃吗?” 又是曲以蓉,也不知她从哪里搞来了一盘子鹌鹑蛋。 霁月眼晴一亮,“好啊,来一份。” 她的注意力都转移了,把南宫寒熙气的哟,脸都青了。 他当机立断招来小二,“小二,麻烦帮他们换到楼下去。” 再也不想看到这个蠢货。 曲以蓉哭丧着脸,“我才不换,这风景可好了。” 南宫寒熙的忍耐到了极限,“赶紧带下去,否则我就要砸店了。” “是是。”小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还讲不讲理了?我……”曲以蓉还想说什么,被姐姐拉了过去。 “闭嘴,不要闹了。” 曲以蓉委屈的不行,“我做错什么了?二姐,你别拉我,我快摔倒了。” 曲以菱在心里叹息,没见南宫世子想要揍人吗? “安静,我扶着你。” 人都走了,南宫寒熙长长吐出一口气,“总算是清静了。” 霁月不禁失笑,“跟个小女孩闹腾,不嫌掉价吗?” 南宫寒熙拉着霁月的小手,委屈的抱怨,“我特别讨厌她,她总围着你转。” 霁月忍不住开起玩笑,“没办法,谁让我魅力太大,大家都喜欢我呢。” 南宫寒熙还蛮配合的,“这倒是。哎,有个太有魅力的未婚妻好头疼,不光男的跟我抢,女的也跟我抢。” “哐当。”摔破盘子的声音响起。 两人齐齐抬头,看到小二满面通红,尴尬又不安。 “对不住,吓到两位了,抱歉,脚下一滑。”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想不想嫁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想不想嫁 他一脸受惊吓的模样,显然是吓的不轻。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下去吧。” 沐霁月无奈的苦笑,“你把人家小二惊到了。” 南宫寒熙脸皮很厚,“是他没见识,怪谁呢。” 得,反正不是他的错! 霁月挑了挑眉,忍不住笑嗔,“你呀,就知道吓唬人家。” 南宫寒熙理直气壮的的一瞪眼,“你就帮着别人说话,我们才是一伙的!” 谁跟他是一伙的?说的好像土匪头子似的。沐霁月故意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跟你不熟,好吗?” 南宫寒熙眼中笑意一闪,执起她的手轻揉,还嫌不够,趁人不备时,亲了一口,“这样就熟了。” 举止太轻浮了,但他做出来,却有一种少年的率真。 人长的好看,就是占便宜。 “……”霁月狠狠瞪着他,臭小子,越来越会来事了。 南宫寒熙赶紧舀了一碗汤,讨好的送到她面前。 “喝汤,喝汤。” …… 吃完饭,两人携手走下去,到处是造型各异的灯笼,流光溢彩,将夜色染亮。 人声鼎沸,喧哗无比,霁月置身在人群中,恍然如梦。 时光交错,梦回一场。 南宫寒熙将她半拥半抱,护在身边,两边的随从将人群分开,留出一点空间。 他从容不迫的举目而望,全是热气腾腾的烟火味。 鲜活的市井百态,有一股生气勃勃的野性,偶尔置身其中,也蛮有趣的。 走到一处店铺,门口挂着一排排灯笼,流光熠熠,吸引了无数目光。 只要猜中了灯笼上的谜团,就能将灯笼领走,自然是送到了大家的欢迎。 霁月左顾右盼,目光在每一盏灯上滑过,这家的花灯做的很精致,很漂亮。 高手在民间啊。 南宫寒熙只当她喜欢这家的灯,立马来了精神。 “你要哪个灯?我帮你赢来。” 霁月随手一指,“那个莲花灯吧。” 南宫寒熙一猜就中,如愿从店家手中接过造型优美的莲花灯,笑吟吟的递给身边的女孩子。 霁月满心欢喜的接过来,笑颜如花,“哟,没想到你还挺有学识的。” 她是开玩笑,南宫寒熙却认真了,很认真的说道,“我是文武兼修,能文能武,又会兵法,学的太多了,绝不是某些人嘴里的粗人。” 最后一句话颇有几分怨气。 霁月被逗乐了,“哈哈哈。” 搞了半天,还记着这件事呀。 她居然还笑?南宫寒熙心塞了,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定定的看着她,“说,我是不是学识渊博?是不是学富五车?” 身为王府的世子,他从小就跟名家大儒学习,诸子百家都有所涉猎,绝不是不学无术的草包。 相反,他从小骄傲,凡事争第一,又聪颖过人,文武都在诸人之上。 霁月哭笑不得,哪有人这么自卖自夸的? “行了,你特别厉害,什么都会,学问好好,堪比大儒。” 南宫寒熙立马高兴了,“这话我爱听。” “你呀。”霁月真心无语了。 南宫寒熙乐呵呵的问道,“这么能干聪明的我,你喜欢吗?” 霁月嘴角直抽,“还凑和吧。” 她以为这是极限了,没想到南宫寒熙又来了一句,“想不想嫁?” “……”妈了个蛋,有这么说话的吗?她看上去像恨嫁的人吗? 不对,他又不是唯一的人选! 南宫寒熙捏捏她的小脸,“怎么不说话?我等着呢。” “你……”霁月有种很荒缪的感觉,这算是逼婚吗? 算吧! 正在此时,一个男人飞奔过来。“世子,世子。” 是曲以安,他像着了火的火车头,一路狂奔。 南宫寒熙极为扫兴,郁闷的不行,拉着霁月扭头就走,“又来了,真讨厌,我们走。” 他就是想独处一会儿,怎么就这么难呢? 曲家人就像粘人的牛皮糖,怎么也甩不掉。 才走了几步,曲以安就越过他们,拦住他们的去路,“等一下,世子,沐小姐,请留步。” 他跑的太快,满面通红,额头全是汗珠,一脸的惊惶。 惊惶?南宫寒熙的眉头微皱,“有什么事?” 曲以安紧张而又不安,“两位见到舍妹了吗?她刚才说要来找你们玩。” 三妹坐不住,吃了两口就跑了,拦都拦不住。 这不,人都走散了,怎么也找不到。 本以为跟公主在一起,结果…… 沐霁月微微蹙眉,“没有见到人,可能人太多,走岔了,再派人找找吧。”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希望是弄错了。 曲以菱赶了过来,心急如焚的看着兄长,三妹不会丢了吧?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奶娘说的,每当灯会时,正是拐子出动的时候。 一想到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曲家的下人散开了,都在找人,但是,人那么多,一时之间哪里能找得到。 不知过了多久,不好的消息传了过来,“不好了,出事了。” 一名下人捧着一支金钗送到曲以菱面前,她浑身一颤,脸都白了。 “这是三妹今晚戴的发钗,在哪里找到的?” 下人说在一个拐角处的地方找着的,那里灯光昏暗,很是偏僻,所以才没被捡走。 曲家人如被晴天霹雳砸中,眼前一阵阵发黑,面如死灰。 霁月在心里轻轻叹息,不好的预感被验证了。 “她身边没跟着人吗?” 曲以安神情呆滞,呆呆的说道,“带了两名丫环,她跑的太快,侍卫没跟上。” 关键是大家都以为这样的场合,不会有危险的。 人那么多,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就算有歹人也不敢做什么吧。 毕竟这小镇民风淳朴,没有偷鸡摸狗的事。 曲以菱急的都哭了,“世子,求您帮帮我们,三妹还只是个孩子。” 南宫寒熙对曲家人没有好感,神情淡淡的,“只是看到一支钗,又怎么能断定出事了?” 这是不想管了,曲家兄妹一脸的绝望,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 霁月想了想,“算了,就算是走散了,也得找回来,毕竟是个女孩子,大晚上的不安全。” 曲家三小姐虽然心性古怪,但没有得罪她,她不介意帮一把。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花鸟使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花鸟使 她一开口,南宫寒熙立马改了主意,“听你的。” 在霁月面前,他是没有原则的。 曲家兄妹感激不已,“多谢沐小姐。” 人多眼杂,一行人索性回到刚才的酒楼等待消息。 派出去的人一一回来,但没有好消息。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曲家兄妹的脸色越来越差,不安到了极点。 霁月轻敲桌面,微微皱眉,感觉不对劲,“还是没有找到?” 按理说,整个小镇都被翻了过来,不可能找不到人的。 “是。” 曲家大少再也坐不住了,“一定是出事了,就不该让她一个人乱跑,不行,我再去找找。” “我也去。”曲二小姐也急急的站了起来。 霁月淡淡的提醒道,“曲二小姐还是不要出去乱走。” 如果她没料错的话,曲三小姐肯定是落到不轨之人的手里。 长的漂亮,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曲家大少如被惊雷劈中,脸色发白,“对对,二妹,你就跟在沐小姐身边。” 这种时候,哪里都不安全。 曲二小姐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嘴里发苦,不敢再添乱了。 霁月推了身边的男子一把,“南宫寒熙,你也带着人找找吧,你向来有本事。” 南宫寒熙是侦缉方面的高手,经验丰富,关键是,他脑子好使,目光如矩,很会分析。 这一点帮助他在战场上屡战屡胜! 南宫寒熙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呀,心肠就是太软了。” 他站了起来,不放心的叮嘱道,“你坐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霁月很无语,她是一个人吗? 没见曲二小姐也在吗? 再说了,她武功盖世,自保绰绰有余,倒霉的是别人。 “当然没问题,赶紧去吧。” 南宫寒熙还不放心,留下几个侍卫,这才带着人离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曲二小姐坐立不安,面色惶然。 嫡亲的妹子,从小一起长大,能不担心吗? 她看着安静喝茶的女子,“沐小姐,我妹妹不会有事的,对吧?” 霁月神情沉静,对南宫寒熙充满了信心,他都亲自出马了,没有做不成的事。 “不用担心,会找到的。” 曲二小姐眼泪汪汪的,喃喃自语,“她从小就是个淘气的,又调皮任性,可是,她是个好孩子,心地善良,从来没害过人。” 虽然经常抽风,好一阵歹一阵的,但,她品性不坏。 她越想越懊恼,“都是我不好,我应该紧紧跟着她的。” 当时应该追上去的,哎。 霁月把玩着茶杯,难得的安慰了几句,“不必太自责,不关你的事。” “我一直嫌她太调皮,总是闯祸……”曲二小姐越哭越伤心,泪如泉涌。 霁月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她真的不擅长安慰人呀。 忽然,一道尖锐的嗓子猛的响起,“哟,这里有两个极品绝色,这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一个富商打扮的男子带着几个随从,将她们围了起来。 那富商盯着她们猛看,口水都快下来了,嚣张的下令,“把她们带走。” 随从如狼似虎的扑过去,就要抓人,霁月愣了一下,随手将茶杯扔出去,砸中冲在最前面的随从头顶,将人家的头都砸破了。 她冷喝一声,“住手,你们是什么人?这是想强抢民女?” 她的凶悍把大家吓了一跳,那富商满脸不快,趾高气扬的怒喝,“我是宫中派出来的花鸟使,两位姑娘的运气真好,遇到了我,将来出了头,可不要忘了我的功劳。” 原来是个公公,霁月挑了挑眉,居然不认识她,看来在宫里不得意,排不上字号的货色。 她还蛮惊讶的,“花鸟使?没弄错?秦国百年都没有这职位了,不会是假冒的吧?” 花鸟使听上去好听,其实就是替皇帝选美人的使者。 问题是,百年前的那一场灾难正是由采选民女引起的,那次之后,就禁了这事。 她还在宫中查到了所有的来龙去脉,嗯,出于恶趣味,还特意研究了一下。 那公公愣了一下,有些蒙逼,这什么人呀? “荒唐,圣上的手谕在手,谁敢假冒?两位请吧。” 看这两位气质不凡,不是普通民女,他也不敢将人得罪的太狠。 万一将来翻身了呢。 霁月不耐烦的喝斥,“拿出来给本小姐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甘冒天下之大不韪。” 她气势太足了,公公心里没底,但是,越是这样,越表现的凶狠。 “皇上的手谕是阿猫阿狗都能看的吗?让你们进宫当妃子,那是光宗耀祖的事,别不识抬举。“ 霁月呵呵了,“我祖上已经够荣耀了,无须让女子增添光彩,自光宗起就禁了花鸟使一事,这是老祖宗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得违背。” 她是皇族,太清楚里面的事情。 她深悉内情的语气让公公心里一紧,这种事情她怎么会知道? 要知道,这是宫中禁令,并没有对外发布过。 他脑子转的飞快,不行,不能让这个女子在外面嚷嚷,坏了大事。 必须将她捏在手心里,控制起来。 “此一时彼一时,当今圣上有旨,谁敢不听?” 霁月不禁乐了,“他全身瘫痪,手脚都不能动,怎么下旨?口谕?那就更不可信了,假冒花鸟使祸害民间,该当何罪?” 她根本没把皇上放在眼里,更不要说什么圣旨了。 她极为不赞同民间采选,那会祸害无数无辜的女子,也会让无数家庭家破人亡。 并不是人人都向往宫庭的! 那公公暗叫不好,此女来头不小,但见她弱不惊风的样子,又没有人保护,顿时恶念从心起,脸色一沉,大声喝道,“放肆,怎么敢信口雌黄的诋毁圣上?来人,把她们抓起来,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 霁月心里一动,“今晚你们抓了多少女孩子?” 仗着所谓的圣旨,开始明抢民女了,这些人太过份,绝对不能忍。 如果不出她所料,曲以蓉已经落在他们手里。 曲二小姐慢三拍的反应过来了,脸色惊变,“什么?三妹落在他们手里?你们快把我妹妹放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为虎作伥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为虎作伥 陈公公眼珠一转,立马有了主意,“想见你妹妹?行啊,跟我们走。” 他转身就走,很是利落。 只是,那几个侍卫没有离开,依旧盯着霁月。 曲二小姐手足无措,慌乱不已。“沐小姐,怎么办?” 霁月微微蹙眉,“那就走一趟吧。” 既然遇上了,就不可能坐视不管。 也不知他们抓了多少无辜的少女,想想就生气。 身为一个帝王,没有尽到责任,反而搅出了这么多事,哪配为帝? 曲二小姐有些不安,“可是……” 霁月想了想,“要不,你留在这里,我走一趟?” 曲二小姐毫不犹豫的摇头,“不不,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在公主身边,更安全。 霁月技高胆大,从来都是勇往直前的性子。 “那就走吧,你,过来带路。” 她随手指了指其中一名侍卫,尊贵而又倨傲,高高在上的架式,让人不敢直视。 马车停在下面,陈公公看到她下来,得意的笑了笑,“快上车。” 他站着一边,看着沐霁月和曲二小姐上了马车,这才慢条斯理的跟了上去。 结果,还没有站稳,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滚下去。” 屁股一痛,人已经摔了出去,疼的直吸气。 一名侍卫将他扶起来,他气的抓狂,手指着沐霁月大骂,“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踢我?” 沐霁月冷若冰霜,像看着一个卑贱的蝼蚁般,“你不配跟我坐同一辆马车,跪安吧。” 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后背升起一丝颤栗,陈公公呆呆的看着她,莫名的打了个冷战,“……” 在她身上,他看到了凛然的威仪,尊贵无尘,堪称帝王。 不不,当今圣上还没有她这种气势! 见他发愣,沐霁月没好气的喝道,“还走不走?我没有什么耐性。” 陈公公猛的清醒过来,脸色忽青忽白,“快走。” 霁月在马车里坐,神情淡淡的,无悲无喜。 曲二小姐忐忑不安,不停的偷看她的神色,看了半天,想说话又不敢,心乱糟糟的。 她第一次清醒的意识两者之间的区别,差不多的年纪,但人家如此沉得住气,临危不乱,不愧是公主。 相比之下,她就是沉不住气,心慌慌的,无数个念头从脑海闪过,但没有一个有用的。 她也想像公主这般淡然自若,气定神闲,可她做不到啊。 一路上,寂静无声,安静的让人不安。 霁月撩起帘子看了半响,这路是越来越偏僻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停在一幢民宅面前。 不等别人请,霁月利落的跳下马车,揉了揉酸疼的腰。 这马车太破了,坐的好累。 别看这民宅看着破,一进去才发现另有洞天,三进的房子,布置的还挺清雅,花木葱郁。 一名身着儒衫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笑容满面,看到霁月的瞬间,眼晴一亮,面有喜色。 “又有新货了?这个长的真标致,皇上一定会喜欢的。” 长的好看,又有气质,举止优雅,难得一见的极品,太好了。 一旦得了皇宠,连他也沾光! 霁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迅速得出了很多资料,官场老油子,为官最起码有十年了,趋炎附势之徒,是个官迷。 她直接给他盖章了! 中年男子冲陈公公讨好的笑,行了一礼,“陈公公好快的手脚,不愧是安公公的义子。” 霁月回头看了一眼,挑了挑眉,“小安子是你的义父?” 安公公如今在皇帝身边当差,也算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 不过,在她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陈公公心里一紧,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果然是个大麻烦。 “你认识我义父?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年头谁还敢这么称呼安公公?除了当今圣上一人而已! 霁月冷笑一笑,比谁都嚣张,“连别人的背景都没有搞清楚,就擅自抓人,就不怕惹上麻烦吗?” 那中年男子愣了一下,打量了霁月几眼,有些惊疑不定。 难道是公侯之女?怎么会来到这种穷地方? 不过,事已至此,已经不能后退了,索性就走到底! “纵然是公侯世家,也要为皇族让步,能进宫是天大的福分,谁敢惹事?就不怕抄家灭族吗?” 霁月施施然的坐在主位上,一派优雅从容,仿佛她才是主子。 “不怕,没人敢。” 她姓沐!谁敢? 她气场全开,硬是压制住了全场,反客为主。 曲二小姐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一颗心稍安。 这才是真正牛逼的人物。 中年男子的脸色不好看,有些下不了台。 “陈公公,这丫头的性子太张扬了,不如给她点颜色瞧瞧。” 陈公公求之不得,“全听于大人的安排。” 不知怎么的,他很怵这个女孩子,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霁月挑了挑眉,轻敲桌子,“哪个于大人?明江府的知府于知恩?” 这属于明江府境内,这么算来,也算是本地的父母官。 可惜不做好事,跟宫里的公公勾结,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于知恩的脸色刷的全白了,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能一口叫出他的名字,还能知道他的职位,这岂是一般人? 他不认为自己已经出名到人人皆知的地步。 霁月根本不理这话,冷冷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死人,“于知恩,你的胆子不小,擅自扰民,激起民怨,这是想造反吗?” 鱼肉百姓,为虎作伥,这样的人哪配为官? 于知恩咽了咽口水,紧张的满面大汗,“有圣旨……” 霁月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别跟我提圣旨,你们把人关在哪里?都带出来给我瞧瞧。” 她跟过来,只是为了救人。 于知恩咬破了舌头,才让自己从惊惧中清醒过来。 这种时候,就算惹上了大麻烦,也得想办法摆平了。 “你居然敢藐视圣旨?来人,给我拖下去痛打一百棍。” 他冲陈公公使了个眼色,陈公公会意的做起好人,“于大人,这不好吧?如花似玉的姑娘弱不惊风,会没命的。” 于知恩怒气冲冲的喝道,“那也是她的命。”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见风使舵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见风使舵 陈公公一脸的为难,哀声叹气,“这位姑娘,赶紧求饶了,我也好帮你求情。” 沐霁月冷眼旁观,这点伎俩不堪入目,她小的时候就没用过这一套,太低级了。 她骄傲的抬起下巴,眉眼清冷,“我这辈子从来没低过头,如今的皇帝不配,更不要说你们了。” 不要说现在的皇帝不配,连去世的先皇,她都没有低过头。 要杀就杀,要打就打,她都接着,她怕过谁? 就算玩心眼,她也没有输过! 她的口气太大了,对面的两人脸色都变了,惊惧交加,相视一眼。 感觉是踩中了大雷,真要命。 但是,都结怨了,他们还能有第二条路走吗? 于知恩深吸了一口气,冷冷一笑,“你……不管你是哪家的千金,既然来了,就别想折腾,还不动手?” 几名侍卫从暗处窜了出来,直奔沐霁月。 曲二小姐吓白了脸,紧张的直发抖。 但沐霁月懒懒的坐着,云淡风轻,藐视一切,“本宫在此,谁敢乱来,刺杀皇族是大罪,要抄家灭族哟。” 这话一出,侍卫们的身影都顿住了,惊疑不定。 不是吧?他们都是小人物,哪敢跟皇家为敌? 陈公公呆若木鸡,万万没想到她的身份如此惊人。 “你是皇族?难道你是……”他脑海里蹦出一个名字,顿时吓的一哆嗦,“镇国公主?” 连他义父都怕的人物! 据说,先皇都拿她没办法,当今的一身病都拜她所赐! 霁月从容不迫的扫视每一个人,似乎要记下他们的面容,“不错,正是本宫。” 如一颗重型炸弹在人群里炸开,所有人都蒙逼了。 “天啊,居然是镇国公主,怎么办?” 腿软了,救命啊。 于知恩浑身一震,居然是那位声名赫赫的镇国公主。 完了,怎么就犯到她手里? 听说,她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有仇必报! 一想到这,他起了杀心! 与其自己死,不如让别人死! 他眼中精光一闪,大声喝道,“太好了,大家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 “什么?”陈公公愣愣的,神情呆滞。 于知恩大声说道,“大家别忘了,她可是上过通缉令的人,当今恨她入骨,只要谁拿住她,就是天大的功劳。” 被他这么一说,大家才想起此事,不禁精神大震。 尤其是陈公公,如溺水者抓到了最后一根浮木,“对对,她往死里得罪了当今,当今恨不得弄死她,大家不必惊惶,上前灭了她。” 于知恩的话很是煽动,“如今大家骑虎难下,只有杀了她灭口,才能永绝后患。” 侍卫们的情绪渐渐高涨,保命是人的本能。 陈公公大声叫道,“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要让她逃出生天,来日大家都得死,而且我们的家人都逃不掉。” 听了这话,侍卫们强忍着恐惧,抽出长剑。 霁月不但不怕,反而兴奋起来,整一个变态,“来吧,谁先上?要不,一起上?” 她这么开心,反而把大家吓到了,她到底是几个意思? 于知恩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连侍卫都不怕,那意味着什么? “你太狂了,怪不得当今不喜欢你。” 霁月漫不经心的笑道,“谁要那废物喜欢?不弄死他,已经是本宫手下留情了。” 如今想想,当日就该弄死他,也就没有了今天的闹腾。 于知恩的头皮发麻,她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说别人了。 所以,她绝对不能脱逃! “好大的胆子,来人,格杀勿论。” 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是自投罗网,自己跟过来的。 一名侍卫忐忑不安,“杀了不好吧?” 不是杀无名之辈,而是公主啊,皇室中人。 要是事后清算怎么办? 就算皇上不喜欢她,但架不住她的身份高贵,谁知道有没有人帮她出头。 万一皇上为了皇家的尊严,将他们推出去,那就惨了。 陈公公心里越来越不安,只有他知道,镇国公主有多可怕。 “怕什么?有什么问题我来负责,大家注意,她会用毒,动作一定要快。” 霁月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不错,还蛮了解我的。” 陈公公浑身一颤,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起来。 一名侍卫鼓足勇气,挥着长剑砍过来,刚到霁月面前,就被霁月一脚踢飞,“啊啊。” 她动作太快了,大家还没有看清楚,人就飞了出去。 霁月还一脸的嫌弃,“太不经打了,下一个。” 另一名侍卫咬紧牙齿冲上来,霁月手中多了一把软剑,快如闪电,刺中了侍卫的胸口。 侍卫呆呆的看着流出来的鲜血,脑袋一片空白。 才一招,他就输了? 于知恩整个人都不好了,眼前一阵阵发黑,“你怎么会有这么逆天的武功?” 霁月笑眯眯的回答,态度可好了,“当然是苦练成材喽。” 不知怎么的,这个回答好搞笑,但谁都笑不出来。 霁月没什么耐性,挥了挥小手,“还有谁?赶紧上,本宫还没有玩够呢。” 玩?众人苦笑,可不是玩吗? 在她眼里,他们这些人加起来,还不够她玩的。 不光是智力,武力全方位的辗压。 陈公公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敢跟上来了。 有这样的身手,还怕什么? 这么逆天的人物,果然是皇上的克星! 有她在,皇上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霁月玩味着软剑,见大家都不敢出手,视线落在知府身上,“于知恩,你来吧。” 于知恩脸色惨白,扑突一声,给她跪下了,“不不,我不会,公主殿下,这一切全是陈公公搞出来的,我只是听命行事。” 他将责任推的干干净净,好像他真的无辜般。 陈公公气的脸红脖子粗,无耻!“于知恩,你说什么?” 于知恩如今只想保住这条命,至于别的,以后再说。 “公主,陈公公说有皇命,谁敢抗命啊,我只是一介小官,总不能跟皇上对着干,我身后还有一个大家族,上面还有七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孙子,我是没办法啊。” 他含着热泪哭诉,比谁都可怜。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小命要紧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小命要紧 陈公公又惊又怒,扯着嗓子尖叫,“姓于的,你不想活了?” 于知恩充耳不闻,拼命的讨好沐霁月,“皇上这次是太糊涂了,怎么能下这样的旨意?会害死多少人?我也是于心不忍,对了,那些姑娘都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曲二小姐眼晴一亮,“公主。” 霁月微微颌首,“把人都带过来,不要动什么手脚,否则我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 于知恩哈腰点头,谄媚奉承,“是是,还不快去?” 他亲自捧了一杯茶递过去,别提有多殷勤了,“公主,喝杯茶消消气,这里的茶点不错,您尝尝。” 又是张罗着茶水,又是折腾各种茶点,又是好话连篇,将长袖善舞的性子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整个人都围着沐霁月打转,全然无视其他人的存在。 霁月坦然的受了,喝喝茶,看看热闹,也蛮写意的。 “除了这里外,还有别的据点吗?” 于知恩笑容满面,热情的回答,“不敢欺瞒公主,还有,我这就写下来。” 说写就写,毫不推托,不一会儿,就写了好几个据点出来。 霁月很满意,曲二小姐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正口渴的厉害,拿起来喝了一口茶。 陈公公却惊怒交加,心慌意乱,“于知恩,你疯了吗?皇上要是知道,会赐死你的。” 于知恩只想熬过这一关,小命要紧。 “皇上错了,我们这些臣子就该死谏,陈公公,你是宫里的,更该劝阻皇上。” 他摇身一变,成了正气凛然的使者,大声指责陈公公。 陈公公也很苦逼啊,你倒是把自己摘出去了,他们这些人怎么办? 落在公主手里,会很惨的! 他越想越害怕,脑子乱哄哄的。 “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奴才,哪有那个胆子?皇上……没把我们当人看,这些日子死了好多宫人,我……真的不想死,公主,我不是有意跟你作对’,是迫不得已。” 得,他也开始撇清关系了,哭着喊着诉苦,可怜的不行。 于知恩偷偷冲他使了个眼色,配合的不错。 “是啊,公主,您高高在上,无畏无惧,可我们有软肋,活的都不容易。” 陈公公强打起精神,为自己开脱,“公主,您不知道,皇上自从瘫在床上,就看谁都不顺眼,动不动就将人拖出去弄死,哎……” 他长吁短叹,愁眉苦脸,一副小可怜状。 霁月忽然想起一事,凉凉的问道,“宫中哪个妃子怀孕了?是谁的骨肉?” “呃?这……”陈公公卡词了,不知所措,茫然四顾。 见他眼珠乱转,霁月没好气的喝道,“说实话,就饶你一死。” 陈公公打了个冷战,战战兢兢地的回答,“这种宫中秘事,我一个小宫人怎么可能知道?公主。” 霁月二话不说,扔出一个玉瓶,“里面是见血封喉,立马毙命的毒药,你自己了断吧。” 陈公公双腿一软,给她跪下了,嘴唇直哆嗦,“不不,我说,是刘妃怀上了,至于那个奸夫……不好说。” 刘妃?霁月早就料到了,只是,她很震惊皇上的气量。 明明是个小气的人,怎么受得了宫妃红杏出墙? 要知道,一旦生下来就是皇子,将来有可能继承皇位的。 “不好说?” 她挑眉冷笑的样子,别提有多吓人了。 陈公公实在扛不住了,支支吾吾的透露了些许风声。 “刘妃的父亲刘侯爷驻守在宫中,日日伴驾,皇上对他非常倚重,他想偷渡几个男人进来,不是难事,但这事做的很隐秘,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他真的不知道,他在宫中籍籍无名,虽说是安公公的义子,但义子十几个呢,又不是只有他一人。 这种要命的事,他也不想沾。 霁月是见过那个刘先生的,二皇子的智囊,深受倚重。 不过,真心不觉得他聪明,这种时候玩这一手,当别人都傻吗? “刘侯爷?我早就看出他野心勃勃,只是没想到他的胆子这么大,混淆皇家血脉,企图篡沐家天下,啧啧,厉害。” 只是,这事有太多的蹊跷,让人看不透。 陈公公大拍马屁,“有您在,他得逞不了。” 霁月懒的多想背后的猫腻,她只需要确认一下诸位大臣的想法就行了。 “哈哈,沐二这个废物真是让皇室蒙羞,我真想看看他如今的模样,被戴绿帽子的男人一定很有趣。” 众人嘴角直抽,到底哪里有趣了? 这么骂自己的皇帝兄长,真的不怕死啊! 这么蛮横的人,还是敬着点! 陈公公小心翼翼的劝道,“公主,皇上再不是,也是您的兄长。” 只要皇上在位一天,那就是秦国的天,想让谁死就死。 霁月一点都不给皇帝脸面,“我可没有这种窝囊废的兄长,我还要脸呢。” “……”全场鸦雀无声,静的出奇。 霁月又喝了一口茶,笑的古怪。 “沐家的基业就要毁在他手上了,不知先皇后不后悔?” 她笑的那么开心,真的好吗? 在场的人都摸不透她的心思,只觉得诡异又不按牌理出手。 曲二小姐的脑袋晕晕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这是怎么了? 好困,困的眼皮子往下拉,不行啊,不能睡! 她努力揉了揉眼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于知恩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诡光,“公主,那您想想办法,扭转乾坤……咦,你的脸色很难看,不会是病了吧?” 霁月的眼神一闪,顺势托着脑袋,揉了揉眉心,一脸的疲倦。 “我有点不舒服,好困,很想睡。” 于知恩大惊失色,“啊,那怎么办?不如先扶您下去休息?大夫很快就到。” 陈公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像嗅到了什么。 霁月抿了抿嘴唇,很累的样子。 “不必,我先休息一会儿,咦,那些女孩子怎么还没到?” 于知恩愣了一下,冲她讨好的笑,“我再让人催一催,很快就会来的。” 说话之间,曲二小姐扛不住了,趴在桌上,眼晴合上了,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公主。”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你不乖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你不乖 霁月猛的回头,眉头微蹙,有所警觉。 于知恩只作不见,忧心忡忡的问道,“这位姑娘怎么了?太累了?” 曲二小姐趴在台子上,一动不动,陷入了昏睡之中。 霁月猛的起身,伸手给曲二小姐把了把脉。 于知恩的心提了起来,忐忑不安,“公主,您感觉如何?是不是浑身不舒服?使不上劲?” 霁月手脚无力跌回原位,脸色很难看,冷冷瞪着于知恩,“你在茶里下了药?” 果然是个狠角色,手段多的要命。 于知恩笑吟吟的拱了拱手,“敢叫公主知道,我对医道颇有研究,知道怎么才能悄无声息的下药,而不被人查觉,哪怕是懂得医术的人也能瞒过去。” 他颇为自得,这是他的保命符,也是必杀计。 每一次都能成功坑到别人,自己全身而退。 霁月托着脑袋,眼晴微闭,喃喃自语,“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见她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声音都微弱了,于知恩立马变了嘴脸,很是得瑟,“有句老话说的好,善泅者死于水,善战者死于兵,哈哈。” 他得意的哈哈大笑,沾沾自喜。 看吧,就算狡猾如狐,精明强悍的镇国公主,也败在他手里。 是生是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情势一下子逆转,陈公公长长吐出一口气,冲于知恩翘起大拇指,“于大人,还是您厉害。” 不得不服,这才是千年老狐狸。 霁月着了道,也不慌,还笑的出来,“于知恩,你既然下药,怎么不下毒药?那才是一了百了。” 于知恩一脸的算计,精明之相毕露,“不不,那太亏了,将利益最大化才符合我的性格。”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哦,不知你想做什么?” 于知恩眼冒精光,“我思来想去,已经将你得罪了,不如得罪到底,还能博一场富贵!” “愿闻其详。”霁月笑的云淡风轻。 于知恩看在眼里,不得不说,这是一号人物。 在生死关口,不慌不忙,尽显皇室的气度。 可惜,太年轻了,太冲动,照样折在他手里。 “你身份尊贵,长相出色,我娶了你不亏。” 有她在手,权势富贵都不在话下,轻而易举的事。 陈公公愣了一下,好大的胆子,但转眼一想,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弄死了,确实一了百了,但总有一天会事发。 她再怎么着,也是皇室中人,后患无穷。 只有将人收服了,为他摆布,才是最好的出路。 出乎他们的意料,霁月笑的云淡风轻,不屑而又轻慢,“你年纪一大把了,应该已经娶妻生子,难道你想弄死原配嫡子?” 公主是不能当平妻,更不能当小妾,那将折辱皇室的尊严。 于知恩早就算计好了,“公主果然冰雪聪明,有了你这样的小娇妻,那个黄脸婆就不用活了。” 好一个心狠手辣,狼心狗肺的东西。 霁月替他的妻子感到不值,“谁嫁给你这种中山狼,倒了八辈子血霉。” 见她还有心思说风凉话,不知怎么的,于知恩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那就由不得你了,公主,不如趁夜洞房吧……” 他伸出了魔爪,但还没有碰到沐霁月,忽然双手一痛,鲜血飞溅。 “啊啊啊。” 他疼的脸色发白,惊怒交加。 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大步走过来,一身的杀气腾腾。 于知恩的脸色一白,下意识的退开,大声喝斥,“你是何人?居然敢刺杀朝庭命官?” 南宫寒熙听而不闻,根本没看到他,眼中只有一个沐霁月。 他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眼中有担忧,有不安。“让你不要乱跑,就是不听,不乖。” 他轻拍她的肩膀,举止亲昵,透着一股温柔。 霁月笑的没心没肺,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热血冲动的人,凡事自有章法。 “我知道你很快就会跟过来的,怕啥呢?” 她笑颜如花,巧笑嫣然,美的如一幅画。 南宫寒熙所有的恼怒在这一笑中化为乌有,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霁月伸手轻戳他的胳膊,笑眯眯的问道,“人都找到了?” 南宫寒熙无奈的叹息,她的胆子奇大,行事不按牌理走,稍不留心,她就狠狠干了一票。 明知她有本事有能力,但还是会担心啊。 “已经找到,在地窖里,警卫都解除了,我已经派人处理此事。” 那些女孩子挺可怜的,而且人数众多,光是这院子里就有几百个。 他不禁摇头,这些官员都干的什么事啊。 正经事不干,但欺压百姓,盘剥民脂民膏,干的比谁都溜。 霁月嘴角微扬,笑容灿烂,“干的好。” 于知恩后背一凉,冷汗都下来了,他努力做出威严的官样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快报上名,本官给你一个全尸。” 他成功的吸引了南宫寒熙的注意,寒熙冰冷的视线看过来,冷冷一笑,“行,给你留一个全尸,至于你的家人,当然要为你陪葬了。” 不弄死,怎么对得起自己所做的惊吓。 妈蛋,连他的女人都敢动,活的不耐烦了。 于知恩的脸色惨白,踢到铁板了? 不,他不信!他的运气一向很好! 他没有输过! 他恶狠狠的叫嚣,“你敢?你没有这个本事。” 一道惊恐的声音响起,“他有,他是永宁王世子,皇上的亲表弟。” 是陈公公,他如见鬼般惊恐万状,浑身发抖。 南宫寒熙挑了挑眉,看来是见过他的人。 他轻轻揽着霁月的肩膀,“也是公主的未婚夫。” “……”现场一片寂静,呼吸声微不可闻。 后院喧哗声响起,哭叫声,刀剑声,吵闹声,声声入耳。 不一会儿,一名侍卫冲了进来,浑身是杀气,冲南宫寒熙行了一礼,“主子,已经控制住场面,所有违抗者都杀了。” 陈公公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又惊又怕。 于知恩面如死灰,还是输了吗? 他不甘心啊,“世子,如果你肯放过我这条贱命,我愿送你一注大钱。” 他企图收买对方,将对方拿下。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给他一个痛快吧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给他一个痛快吧 如今的他,不求别的,只求保住小命。 但是,他碰到了南宫寒熙,极讲原则的人。 而且,霁月是他的逆鳞,绝不许任何人碰。 “我不差钱。” 于知恩在心里叹息,额头隐隐有汗,“明江府有铁矿,世子是军中将领,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南宫寒熙的脸色变了几变,铁矿能造武器! 在秦国,这种矿都归国家所有,一旦发现都要上报,绝不允许私自开采。 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于知恩,以叛国罪处置,诛九族。” 是沐霁月,她冷若冰霜,脸色铁青。 她这一生最恨的就是叛国贼! 于知恩如被惊雷砸中,浑身抖个不停,面色灰败。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什么?” 霁月冷冷的说道,“他肯定私开铁矿了,造出来的武器去了哪里?这是一个好问题。” 在场的人心口一跳,莫名的不安。 于知恩汗如雨下,又惊又怕,后背升起一丝寒气。 她太聪明了,聪明的可怕。 他怎么就惹到了这种人物?运气背到家了! 南宫寒熙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却还是问了出来,“去了哪里?” 霁月心思转了无数个,“这里靠近秦国的边境,你说去了哪里?”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都流入了秦国叛军之手。 南宫寒熙勃然大怒,“这样的官员死有余辜,我会处理的。” 他对天佑的热爱,不输于任何人。 于知恩急的满头大汗,心乱如麻,感觉到了可怕的气息。 “不不,我没有,还请世子明鉴,我敢发誓。” 这种时候,不管有没有做过,都不能认了。 他后悔了,就不该将铁矿一事说出来。 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反而被抓住了把柄。 这下子,更加麻烦了! 霁月眉头紧皱,脑子转的飞快,猛的站了起来,“同时,彻查边境军,发现私通者,严惩不贷。” 光靠于知恩一个人是不可能运出国境的,必须有人帮他! 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庞大的走私集团! 南宫寒熙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好。” 不敢相信军队里出了问题! 于知恩如见鬼了般瞪大眼睛,“你……你怎么动了?不,不可能。” 他一定是眼瞎了,沐霁月行动自如,完全没有障碍。 沐霁月像看白痴般看着他,会懂一点医术就在她面前显摆,整一个蠢货。 “你那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过我的眼晴?我只是闲的无聊,陪你玩玩而已,我可是整个太医院都要跪的人。”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不管是药,还是毒,她都能在第一时间查觉出来。 于知恩眼前一阵阵发黑,受到了一万点的刺激,“你……一开始就知道茶水有问题?所以你没喝?那为什么没阻止她喝?” 他的手指向昏睡不醒的曲二小姐,感觉自己的智商不够用。 沐霁月摊了摊手,漫不经心的反问,“那戏怎么唱?怎么将你耍的团团转?” 从一开始就挖好了坑,专为于知恩准备的。 于知恩一口血喷出来,终于意识到她的心智有多惊人。 能在宫庭中自由行走,还能坑了皇帝的人,是多么逆天的存在。 “你好可怕。” 沐霁月一脸的鄙视,“你这点心计真心不够用,在宫中的话,活不过三天。” 南宫寒熙不客气的补刀子,“在你面前,活不过一天。” 沐霁月眼晴一亮,笑眯眯的说道,“这主意不错,干掉吧,太碍眼了。” 她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于知恩不寒而栗,终于见识到了宫庭中杀人不见血的手段。 “不可以,我是朝庭命官,就算有罪,也该由朝庭发落,轮不到你们私下处置。” 只要走正常流程,总有办法脱身的。 霁月嘴角微勾,看来他背后有一张大网啊。 也是,连私卖武器这种事情都瞒的水泄不通,没有朝中大佬护航,是不可能的。 她心思跟明镜似的,“没关系,内阁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官员跟我撕逼的,至于宫中的那个废物,我还会怕他吗?” 她太嚣张了,有恃无恐,完全没将规矩放在眼里。 于知恩快要哭了,“那不合规矩,你们这么做会引起百官的忌惮,你们这是自掘坟墓。” 没有人喜欢私下处理,物伤其类。 霁月眨巴着眼睛看向南宫寒熙,一脸的惊讶,“怎么会这么蠢?” 南宫寒熙秒懂,微微一笑,“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属下,没办法。” “先天不足啊。”霁月的话一转,“处理的干净点。” 南宫寒熙自信而又张扬,“我办事,你放心。” 于知恩心里一咯噔,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却拒绝相信,“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南宫寒熙冰冷的视线扫过来,“你呢,死在宫中陈公公手里,只为了争功,也算便宜你了,要是按我的心意,活剐了你,将你做成人彘。” 他的表情太冷酷了,于知恩的心都冻住了,浑身发软,重重摔倒在地上。 一颗心狂跳,惶恐,绝望全涌了上来。 霁月怜悯的看着地上的人,“算了,给他一个痛快吧。” 这是对失败者的怜悯! 南宫寒熙刚才还冷漠如雪的表情,一遇到她,立马如遇到了暖阳,化为了春水,“听你的。” “陈公公回去后会告诉皇上……”于知恩不甘心的大叫,整个人都崩溃了,这是没有活路了! 忽然,他浑身一颤,“我明白了,你们根本没打算让陈公公活着。” 南宫寒熙冷冷的喝斥,“做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好意思活着?” 陈公公面色惨白如纸,对着沐霁月狂磕头,“公主,不要杀我,我会乖乖听话,你们让我说什么都行,全照你们的意思行事。” 他后悔万分,就不该跟这位主作对。 她是什么人呀?本朝最可怕的公主! 连皇上都忌惮的人,凭什么以为自己能搞定? 霁月凉凉的吐出两个字,“晚了。” 陈公公的头都磕破了,满头是血,心里一片悲凉。 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于知恩浑身发抖,再没有了刚才嚣张和得意。 “不要杀我,你们不想知道我背后还有什么人吗?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们!”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有这么帅的流氓吗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有这么帅的流氓吗 为了活命,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但是,没想到被拒绝了,“不想,我能查到。” 南宫寒熙心中的杀意喷涌而出,举起了长剑,一步步走过去。 于知恩肝胆欲裂,怕的索索发抖,想逃,却双脚发软,又怕又急,“世子,我错了,我不敢再觊觎公主,是我昏了头,我……啊。” 一道白光闪过,随着凄厉的惨叫响起,一切结束了。 陈公公眼前一黑,硬生生的吓晕过去。 后院传来一声惨叫声,“啊啊啊。” 这声音有点耳熟,霁月挑了挑眉,转身朝后院走去。 曲以蓉披头散发像个疯子般在院子里乱奔,大声尖叫,全然失控。“救命啊,救命。” 霁月看着她满场乱奔,有些看不懂了,“怎么回事?” 没人追她啊,大家都站在一边围观。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这女子就没有正常过。 曲以蓉看到了他们,眼晴一亮,飞奔过来,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公主,公主,快救我。” 她冲到霁月面前,伸出双手要抱,却发现眼前一花,沐霁月从眼里消失了。 南宫寒熙黑着脸,将霁月抱到一边,一脸的嫌弃。 曲以蓉双手呆呆的伸着,像个傻瓜,神情呆滞。 霁月揉了揉眉心,“行了,都是自已人。” 曲以蓉转过头,呆呆的问道,“公主,这是您的人?真的吗?” 霁月微微点头,“你姐姐也在,一起回去吧。” 曲以蓉精神一震,四处张望,“我姐呢?在哪里?”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三妹。” 曲以菱眼含热泪,一路奔过来,将妹妹紧紧抱住。 曲以蓉哇一声哭了起来,“二姐,哇哇,总算是看到你了,我好害怕,那些人忽然冒出来,二话不说就把我打昏了,我都来不及求救……” 吓死她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亲人了。 呜呜,她以为再也不敢乱跑了。 曲家姐妹抱头哭了一场,场面很是感人。 霁月看向后面,一大群女孩子安静的待着,只是满眼的恐惧。 她们分不清哪是好人,哪是坏人,内心惶恐极了。 霁月想了想,走了过去,笑着安抚她们,“大家不要怕,我是镇国公主沐霁月,我来救你们了,放心,我会派人送你们回家。” 众人面面相视,似信非信,一名女孩子鼓起勇气问道,“您真的是公主吗?” 霁月一袭鹅黄色的衣衫,尊贵而又优雅,眉宇之间的自信,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渐渐瓦解了少女们心中的戒备。 这是她们心中完美的公主形象! 霁月拉下脖子上的玉佩,笑吟吟的道,“是,这是皇族玉佩,每一个皇族子女出生时,都有的,你们受苦了,不过,苦难已经结束,以后都是好日子。” 她亲切大方,态度谦和温柔,如一道春风拂过,轻轻抚慰着大家受惊的心灵。 有人忍不住哭了,“呜呜。” 哭声四起,一个个跪倒在地,“谢谢公主。” “谢公主救命之恩。” 霁月亲自扶起最前面的少女,柔声说道,“大家都起来吧,不要怕,你们安全了,你们的家人正心急如焚的寻找你们,都回家吧。” 一声回家,让无数人泪流满面。 另一边,曲家姐妹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曲以蓉怔怔的看着那个纤细又不失尊贵的身影。 曲二小姐揽着妹妹的肩膀,不停的安慰,“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托了公主的福,她亲自跑来救你呢。” 曲以蓉激动的红了眼眶,飞奔过去,“公主,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请受我一拜……” 她刚跪下去行礼,沐霁月就被南宫寒熙拖走了。“喂喂。” 太讨厌了,干吗老跟她抢人? 南宫寒熙根本不乐意她靠近沐霁月,防的可严了,把曲以蓉气的够呛。 霁月冲大家挥了挥手,笑容恬静。“好啦,大家都累了,回去吧。” 回到车内,霁月就忍不住笑喷了,“哈哈哈。” 她一边笑,一边冲南宫寒熙做鬼脸,别提有多闹腾了。 南宫寒熙又羞又恼,“不许笑。” 霁月笑的更灿烂了,“就笑了咋地?唔。” 嘴唇被封住了,灸热的吻让她无处可逃。 他紧紧按住她的后脑勺,亲的如火如焚,粗鲁而又莽撞的横扫。 车内一片暧昧的气息,久久不散。 不知过了多久,霁月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南宫寒熙,够了吗?” 她用力去推,但双手无力,软软的使不上力气。 南宫寒熙死活不肯松手,亲个不停,“不够,这辈子都不够。” 霁月忍无可忍,“我喘不过气来了,快放开我。” 南宫寒熙怎么也亲不够,甜甜的滋味比糖还甜! “那你不许打我。” 霁月郁闷的不行,“蠢货,赶紧放开我。” 真的要窒息了! 南宫寒熙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好啦,别生气。” 霁月的嘴唇都被咬破了,气的直瞪眼。 好粗鲁的家伙! 南宫寒熙冲她讨好的笑,“霁月,我好喜欢你,回去就成亲,好不好?” 又来了,这都第几次了?沐霁月白了他一眼,“你还真不死心。” “还是不行吗?哎。”南宫寒熙愁眉苦脸,很是可怜的样子。 但沐霁月一点都不同情他,“继续加油,我看好你哟。”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是不是表示你也认同了?” “你慢慢想。”话还没说完,她的身体一轻,被他抱在腿上,肌肤相亲。 这么近的距离,气息相闻,暧昧而又迷离。 这样的气氛中,说不了狠话啊! “喂,南宫寒熙,好好说话。” 南宫寒熙可怜兮兮的,“宝贝霁月,给个明确的答复,行吗?求你了。” 霁月浑身一抖,惊恐的看着他,妈蛋,还叫宝贝! “你是大男人,别这么说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南宫寒熙嬉皮笑脸的凑过来,“让我看看哪里起疙瘩了。” 他动手动脚的,举止好轻浮,完全没有平时的冷傲嚣张。 霁月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南宫寒熙,你又趁机揩油!你可是世子,别整的像流氓。” 南宫寒熙傲娇的扬了扬脑袋,“有这么帅的流氓吗?”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拆台的家伙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拆台的家伙 一路上,全是他的声音,说个不停。 霁月难得的没有跟他唱反弹,他只是舍不得她而已。 每一份真心,都值得珍惜。 车到了客栈,坐在外侧的南宫寒熙不动,霁月奇怪的问道,“怎么还不下车?” 南宫寒熙恋恋不舍的看着她,“再陪我坐一会儿。” 霁月嘴角抽了抽,看了看夜色,折腾了大半夜,都过了午夜。 “早点休息吧,你明天还要赶路。” 南宫寒熙是习武之人,精力充沛,“我年轻精神好,熬夜也没事。” 他拉着她的手不肯放,霁月有些无语了,“别告诉我,你今晚不想睡了。” 南宫寒熙眼巴巴的看着她,“可以吗?” “不可以。”霁月断然拒绝,熬夜等于毁容! 爱美的她表示接受不能! 南宫寒熙沮丧不已,长长叹了一口气。 “那我先送你回房。” 他先跳下马车,再回过头牵霁月,照顾的无微不至。 照顾她,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沐霁月也习惯了他的照顾,两人都悠然自得,不觉得别扭。 两人刚走进大厅,一个身影飞奔过来。 “公主,你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是曲以蓉,她眼睛晶晶亮的看着霁月,眼中全是崇拜之色。 南宫寒熙的眉头一皱,本能的抵触。 “有事吗?” 曲以蓉根本没有看他一眼,痴迷的盯着霁月,“公主,今晚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滚。”南宫寒熙顿时怒了,居然抢了他的台词! 他都不敢说的话,被一个丫头片子说出来了,妈蛋。 忍无可忍! 躲在暗处的曲二小姐窘的不行,幸亏没站出来,否则丢脸丢大了。 妹子的不靠谱,实在是……让人心累。 曲以蓉只当没听到,满脸热切的撒娇,“公主,好不好吗?我怕晚上会做恶梦……” 她软软的撒娇卖萌,很是可爱。 不过,再可爱也打动不了沐霁月,她性子独,不喜欢跟别人住一个房间。 但是,南宫寒熙已经愤怒的直喷火,“再不走,我就要揍人了。” 要不是看她年纪小,早就一掌挥过去了。 居然敢跟他抢霁月,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曲以蓉郁闷的不行,她不觉得哪里不对,在家里,她经常跟姐姐挤一张床呢。 “世子,你的脾气太差了,公主,我劝你不要嫁给他,我担心他会家暴。” 南宫寒熙气到爆炸,恶狠狠的喝道,“拖走,不要让我看到她。” 随从赶紧上前拉人,她的胆子太大了,没见主子的脸都黑了吗? 曲以蓉拼命挣扎,大声嚷嚷,“我不走,公主,你听我说,凶巴巴的男人不能嫁,万一他打你呢?” 南宫寒熙的人品被鄙视了,他完全不能忍。 “你眼瞎吗?我是那种人吗?霁月,别理她,她就见不得我们好。” 沐霁月忍笑忍的厉害,太好玩了,“为什么呀?” “她天生不正常。脑子有毛病。”南宫寒熙愤愤不平的怒斥。 他好不容易跟霁月的关系有所缓和,就遇到这种拆台的货色。 霁月被他的表情逗乐了,“噗哧。” 曲以蓉抱着柱子不肯走,气呼呼的大叫,“世子,我现在才发现你的真面目,根本不是我想像的大英雄。” 整一个蛮不讲理的莽夫,哼哼。 南宫寒熙烦死她了,没见过这么不会看眼色的人。 “太好了,恭喜你终于认清现实了,带走。” 随从硬是将人扒下来,硬是拖走了。 曲二小姐赶紧跟了上去,头痛的厉害。 霁月轻快的踩着楼梯,嘴角轻扬,眉飞色舞,清脆的笑声轻轻响起。 南宫寒熙很暴躁,“你笑什么?” 他心烦的要命,也不知霁月有没有听进去。 他只是想娶个老婆,肿么就这么难? 霁月整个人都是轻快的,走路是用蹦的,“你太爱吃醋了,会被人笑的。” 南宫寒熙没好气的说道,“笑就笑呗,我才不在乎,只要你不笑就行。” 霁月用小手捂着雪白的脸颊,露出一双晶莹剔透的眼晴,但是,那份笑意依旧泄了出来。 南宫寒熙怒也不是,恼也不是,纠结的不行。 霁月在门口站定,“到了,你回去休息吧。” 南宫寒熙只恨路太短了,怎么就到了? 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儿?” 霁月打了个呵欠,有些累了,“这么晚了,不方便。” 她是真的累了,奔波了大半夜,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至于离愁别绪,暂时还木有。 在南宫寒熙幽怨的目光下,霁月飘进了屋子。 几个丫环笑嘻嘻的迎了上来,“小姐,您终于回来了,累不累?晚饭吃的好吗?听说又有乐子玩?” 今晚自由活动,各玩各的,这是南宫寒熙安排的。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 半冬的好奇心太重,围着她问个不停,“快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秋是一脸的遗憾,没有看到热闹,“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惹您?” 几个丫环围着她打转,卸妆,漱洗,换衣服,忙的不行。 霁月穿着中衣舒舒服服的坐着,长发披散,露出巴掌大的小脸。 “大家没出去玩吗?” 半秋撇了撇小嘴,“玩了,不过没碰到好玩的事。” 世子也真是的,非要放她们假! 害的大家都没看到热闹。 半春麻利的处理各种琐事,“小姐,要不要先泡个澡?” “好。”霁月也想放松一下。 坐在热气腾腾的热水中,霁月舒服的吁了一口气。 半春仔细看了看,确认她身上没有伤口,才放心了。 “小姐,您没受伤就好。” 她才不管谁倒霉呢,只要自家小姐平安无事就行。 “我早就说过了,小姐冰雪聪明,武功高强,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那也得防着点,江湖险恶,这年头坏人太多了。” 霁月泡了一会儿,昏昏欲睡,挣扎着爬了起来,随手拿毛巾擦了擦湿发。 半春接了过去,细心的服侍,几个人一边干活,一边呱呱的争辩。 霁月强打起精神,“都别吵了,我有事让你们去做。”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交换信物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交换信物 三人愣了一下,相视一眼,齐齐肃立,“小姐请吩咐。” 霁月轻声吩咐道,“半春,半冬,你们负责铲除各地的花鸟使,救回那些无辜的女孩子,打击力度要大,闹的越大越好。” 光是今晚就解救了几百少女,可以想像别的地方也有这么多。 半冬有些想不通,“这是为何?万一传到宫里,麻烦就大了。” 不是应该悄悄的干,打一个措手不及吗? 半秋也很赞同,“是啊,何必让皇上有所准备呢?” 那皇上又蠢又坏,太不是东西。 他一个瘫子能享用得了这么美女吗? 霁月冷哼一声,面色清冷,“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这事本公主不同意,他休想办成。” 霸气又嚣张,隐隐有了霸主的气度。 “……”众人怔怔的看着她,好帅啊。 半秋第一个反应过来,小声欢呼。“小姐威武。” 小姐的主意永远不会错! 半春犹豫了一下,“但是,皇上会趁机发难。” 霁月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他不动就算了,如果动了,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如果不想争皇位,怎么着都行。 但既然有了这个想法,那民意就要争一争。 半秋更喜欢热闹了,闻言兴奋起来,“小姐,您是打算公开跟他对着干?” 最好是打起来呢。 霁月只是将矛盾摆在台面上,让所有人都看到。 “是啊,反正迟早的事。” 既然他不干好事,非要当昏君,那就替他宣传宣传。 半冬眼珠一转,有点明白主子的意思。 有那个猪头皇帝衬着,自家小姐刷一波民众好感度,不错啊。 “那些大臣恐怕不会袖手旁观,到时也不知会帮哪一边。” 霁月根本不在意那些人怎么想,只要努力去做,没有做不成的。 再忠贞的大臣,也会随着情势而改变的。 每个人都有软肋! “我们正好趁机看清那些人的嘴脸。” 半冬眼睛一亮,“不错,好主意。” 半春的心思最缜密,也最小心,“小姐,您是不是要跟南宫世子商量一下?” 她觉得最重要的是将南宫世子拉到阵营,让他支持公主,那就赢定了。 霁月摆了摆手,神色复杂,“不必,这是我们皇室的事。” 半春默了默,在心里无声的叹气,大家都说公主冷酷无情,其实她才是最讲情义的人。 “也是,本来就是您和皇上之间的战争,南宫世子立场尴尬,还是不要介入。” 半秋明白过来,笑的贼兮兮,“小姐,你对世子真好。” “咚咚。”敲门声响起。 几人相视一眼,这个点怎么还有人来? 半秋去开门,愣了一下,扬声叫道,“公主,是世子来了。” 霁月呆了呆,赶紧穿上外衣,将披散的头发随意一挽。 打理妥当了,才让人进来。 “怎么了?” 南宫寒熙捧着一个托盘,笑嘻嘻的走进来。“我想折腾了那么久,你应该饿了,让人下了两碗面,我们一起吃。” 霁月嘴角直抽,大晚上吃什么宵夜?“我不饿。” 南宫寒熙理所当然的走过来,食物的香气扑鼻,“可我饿啊,那你陪我吃。” 这哪里是想吃面,分明是找借口多待一会儿。 沐霁月的心里一软,“那我喝一点面汤吧。” 一碗面,有十几碟配菜,霁月看着就饱了。 只是在旁边陪着他喝几口汤,但南宫寒熙不停的给她挟菜,霁月嘴角直抽,“不要给我啦,我吃不了那么多。” 这是要逼她变胖子啊! 她不得不怀疑他的居心,故意的吧? 不过,就算吃胖了,她也是美人。 她一脸嫌弃的将菜扔回他碗里,南宫寒熙无奈极了,“多吃一点,我不嫌你胖。” 霁月打量了他一眼,他这样正好,不瘦不胖,穿衣服好看。 “我嫌啊。” 南宫寒熙知道她爱美人儿,不管男女,有张好看的脸,才能入她的眼。 “那我多运动,不让自己发胖。” 霁月放下筷子,揉了揉肚子,“赶紧吃吧,吃完回去睡觉。” 她强忍着困意,没有将人轰出去。 南宫寒熙慢吞吞的吃面,吃了大半天,一根根的吃,一双黑眸始终盯着霁月看。 霁月托着下巴,小脑袋一点点的,困的不行了。 看着睡眼迷蒙的女孩子,南宫寒熙不禁痴了,“今晚的星空很美,我们去赏星星吧。” 霁月猛的惊醒,吓了一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南宫寒熙。” 赏个屁星星啊,睡觉才是王道。 南宫寒熙沮丧不已,“行了,我知道了。” 他依依不舍的看了最后一眼,咬牙往外走。 后面传来微困的声音,“等你回了京城,我们再赏星星。” 不理他吧,可怜。 理理他吧,困死宝宝了! 南宫寒熙猛的回头,眼晴瞬间亮如星辰。“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 霁月揉了揉眼晴,口齿不清的说道,“不会。” 她等着他离开,但是,他又走了回来,理直气壮的扯下腰间的香囊。 “我的香囊旧了,给我换个新的。” 霁月看了一眼,明明很新,好吗? 闭着眼晴说神马瞎话呀! “木有。” 南宫寒熙的视线落在桌上,一个湖蓝色的香囊静静的躺着,暗处还绣有霁月的月字。 他拿了起来,往怀里一扔,“你这个就挺好看的,我们交换吧。” 霁月呆呆的看着他,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这算是交换信物?“……” 没办法,她的脑子快要浆糊了! 南宫寒熙将自己的香囊往在桌上,含笑摸摸她的小脑袋,“记得要每天想我。” 霁月打了个呵欠,不耐烦的挥手,“赶紧走。” 南宫寒熙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会想你的,霁月。” 温柔的话语消失在空气中,人已经飘然离去。 霁月怔怔的看着门口,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刚才回避的丫环们推门进来,忙着整理床铺,该安置了。 半秋有感而发,“南宫世子很有诚心,又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小姐嫁给他不会受委屈的。” “胡说。”半冬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是怎么了?她向来不在小姐面前提这种话。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不会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不会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 半秋只是有些感触,觉得南宫寒熙温柔体贴,对自家小姐呵护有加,是天生的一对。 如果在一起的话,一定会很幸福。 “紫衣侯虽然很好,但我总觉得他心眼太多,有些不放心。” 她也是为了主子着想,只有主子过的好,她们这些下人才会有好日子过。 霁月钻进被窝,眼晴一闭,不管她们瞎扯。 半冬听的性起,忍不住反驳道,“心眼多又不表示人品不好,总比那些心无城府的人强吧。” 紫衣侯胸有乾坤,跟主子是同一类人。 半秋抿了抿嘴唇,嘀嘀咕咕,“那万一算计小姐怎么办?整天算计来算计去,很累的。” 半冬挺欣赏紫衣侯的,“既然成了一家人,怎么可能算计自己人?你想的太多了。” 紫衣侯既然想娶主子,那肯定是有情意的。 半秋是坚定的世子派,“是你想的太少了,紫衣侯能活到今天,一路经历了无数艰难,靠的是强大的心智,这种人当朋友就算了,当夫妻不好。” 半冬不怎么认同这种观念,护得住自己,护得住家人,才是关键吧。 “小姐,你说说谁更有道理……小姐。” 两人一扭头,才发现沐霁月已经睡着了,睡的很香,浑然不知世事。 半春听了半天,一脸的无奈,“小姐都累的睡着了,你们还不闭嘴,赶紧都去睡吧。” 半春忍不住摇头,在心里轻轻叹息,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了。 这两个男人好是好,但是……将来的事不好说。 清晨,晨光洒落大地,泛起一丝丝白光。 半秋早早就起来了,在院子里练武,每天都起的这么早。 一转头,她发现一个玄衣人盯着自家主子房间的窗子,心里一紧,扑了过去。 她慢三拍的反应过来,是南宫世子啊。 这不能怪她眼拙,是光线不好! 她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世子。” 南宫寒熙一身外出打扮,闻声转过头,微微蹙眉,“你家主子还在睡?” 半秋这才想起他要走了,“是,您要见她?我去叫她。” 南宫寒熙摆了摆手,“不用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她的身体只是恢复七七八八,昨晚见她困成那样,很是心疼。 他又仰头痴痴的看着窗子,半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很是尴尬。“世子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的话吗?” 南宫寒熙想了想,“也没什么,让她安份些,不要折腾,一路平安,等我回去。” “是。” 南宫寒熙终于带着人走了,临走前,依依不舍的频频回首。 半秋呆呆的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嘴唇紧抿,眉头紧皱。 半冬一下来就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问道,“你傻乎乎的站在这里干吗?看什么呢?” “世子走了。”半秋一脸的怅然若失。 “走就走呗,至于这么失魂落魄吗?”半冬心里一动,“难道你暗恋世子?不是吧?千万不要这么想不开……” 跟主子抢男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半秋嘴角直抽,她的脑洞真大,“胡说八道,没影的事。” 半冬盯着她看了半天,盯的半秋直瞪眼,她才信了,“那你发什么呆?” 半秋轻轻一声叹息,“他让主子安份些!” 这两位很般配,但这想法天差地别。 主子是要将天翻过来的人,而世子只希望她安安静静的。 半冬恍然大悟,“这是主子要操心的事,如实报上去就行了。” 半秋愁眉苦脸的说道,“我只是有些担心主子。” 主子看似冷静,其实极重感情,世子在她心里,地位是不一样的。 半冬比她想的开,“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足够强大,就算将来有什么变故,也能承受。” 在这个世上,主子已经是大魔王级别的,怕什么呢? 半秋苦笑一声,她也觉得有点杞人忧天。“话虽如此,但我还是会心疼。” “你呀。” …… 霁月站在窗边,静静的看着日头升高,神情沉静。 “他是这么说的?” 半秋站在她身边,大气都不敢喘,“是。” 平时怎么闹腾都行,但一旦主子严肃的时候,谁都不敢放肆。 霁月沉吟半响,“准备一下,等会启程。” “是。” 大家一阵忙乱,半响后才收拾妥当。 半春犹豫了一下,“我们还要继续去救人吗?” 霁月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半秋留在我身边,半春和半冬分头行事。” 半秋想起南宫寒熙临走前的话,迟疑了一下,“可南宫世子……” 不等她说完,霁月打断她的话,轻声说道,“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而我比较自私,只想为自己而活。” 为了讨别人的欢心,放弃自我,那不是她! 人活着,开心就好。 半秋默了默,“明白了。” 一行人匆匆下楼,一个男子冲了过来,“沐小姐请留步,您这是要回京了?我们做个伴吧,舍妹特别喜欢你……” 是曲大少,他眼巴巴的看着霁月。 霁月断然拒绝,“不方便。” 一旦跟宫里对着干,那皇帝是不会放过她的,到时会迁连到身边的人。 曲大少见她风风火火往前走,不禁急了,“沐小姐打算要做大事吗?我可以帮你的。” 曲家姐妹站在他身边,神情严肃。 霁月心里一动,“曲家进京有什么打算?帮紫衣侯出力?” 按理说,不大科学,时机不对。 曲大少面露挣扎之色,“那个……我能相信您吗?” 四周无人,但是,他还是很犹豫。 曲以蓉咋咋乎乎的叫道,“大哥,若沐小姐都不能信,这世上就没人可信了,我来说吧,其实我们曲家是为了避祸才上京城的。” 这话成功的引起了霁月的注意,“避祸?” 曲家也算是老牌世家,就算不在权力中心,也不至于被人逼的远离故乡吧。 对了,上次还看到被追杀! 曲以蓉一脸的郁闷,“我们曲家得罪了刘家,势单力薄,被逼的没办法,才上京投靠随风哥哥。” “哪个刘家?”霁月神情呆了呆,是不是听错了? 曲大少苦笑一声,“是安亭侯的刘家。”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最喜欢搞事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最喜欢搞事了 说出来太可笑了,他们老牌世家居然被新兴的刘家欺负了,而且没有反手之力。 霁月挑了挑眉,恍然大悟,“安亭侯啊,他女儿刚怀孕,正是最风光的时候。” 刘家的风光一时无两,刘先生在新皇未发迹时就跟在身边,是新皇最信任的谋士。 成功上位后,新皇对刘家大肆封赏,封了刘先生爵位,还给他两个儿子赐了爵位。 一门三爵,堪称本朝第一家,风头太劲了。 曲以蓉郁闷的吐槽,“什么风光?明明是取祸之道。” 曲大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不要胡说,如今刘家势大,我们曲家无力抗衡,这一路上刘家不肯放过我们,不停的追杀我们,还求公主庇护。” 果然另有文章,霁月还有些不明白,“安亭侯在京城玩弄权势,怎么有空跑来修理你们?” 曲大少苦笑一声,“是刘家长子刘易,还有……刘夫人,他们老家就在隔壁县城。” 霁月心思飞转,“他们不知道曲家跟紫衣侯的渊源?” 曲大少微微摇头,“这事很隐秘,应该不知道。” 霁月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曲以蓉可怜兮兮的求助,“沐小姐,帮帮我们吧。” 他们一路被追杀,胆战心惊的,怕熬不到京城。 霁月开诚布公的说道,“我此行有凶险,恐怕庇护不了你们。” 曲家人呆若木鸡,还有这事? 曲大少震惊的问道,“什么?谁要杀你?难道是……新皇?” 霁月直接承认了,“他不会放过我。” 曲家人愁死了,搞了半天地她也不行啊。 曲以蓉急的不行,“那你怎么还去京城?赶紧跑啊。” 霁月漫不经心的轻嘲,“跑到哪里去?再说了,我又没做错事情,干吗要跑?” 天地虽大,却都是君王的地盘。 “呃?”曲家人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霁月静静的看着他们,“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呢,你们还是离我远远的,不要成了炮灰。” 曲以蓉一股热血涌上来,大声叫道,“我不怕,大不了一起死呗。” 曲以安头疼的厉害,这都什么事呀? “胡说,沐小姐,您一定要跟皇上拼个你死我活吗?他是先皇唯一的皇子。” 世人始终不知吴桐的存在,而各方出乎自己的考量,都没有对外公布。 霁月才不管这些呢,她只知道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谁不高兴。 “与其被外姓人当成猴子耍,不如我来拉他下来吧。”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 曲大少内心大震,一股惊涛骇浪袭来,“你想造反?” 霁月神色淡漠,“看心情。” 说完这句话,她越过他们往外走去。 曲以蓉拉着姐妹跟上去,妈蛋,造反都敢的人,太硬气了。 反正都这样了,还能咋地。 “公主,我觉得跟在你身边更安全些,我宁愿死,也不想被刘家人抓回去,我嫌恶心。” 抓回去?不是追杀?霁月很是奇怪,“恶心?难道你们姐妹被那个刘大少看上了?想强抢名门千金?他的胆子也太大了。” 都是侯府,也太过了,再说了,有心求娶就上门提亲呗。 这么打打杀杀的,有个毛用? “不是我们姐妹,是……”曲以蓉的脸色涨的通红,尴尬又不安的扫了兄长一眼。 霁月顺着视线看过去,曲大少面红耳赤,眼中隐隐有怨恨。 “我靠。”霁月立马秒懂,整个人蒙逼了,天啊,搞了半天,目标是曲大少! 果然是大丑闻,难怪如此大费周章的遮掩。 追杀的是刘夫人,要抢人的是刘大少,哟哟。 曲大少长的五官端正,人高马大,脑子一根筋,不会看人眼色,一点都不像娇艳货啊。 她的表情太过复杂了,曲家人手足无措,尴尬的不行。 尤其是曲大少,窘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个……” 霁月也不为难他,改了主意,“你们这样肯定不行,要跟就跟吧,不过一切都要听我指挥。” 曲以蓉对她有种盲目的信任,只要跟在她身边,就不用担心受怕。 “好的,没问题。” 她见兄长不动,奔过去推了他一把,小声的嘀嘀咕咕,不一会儿跟了上来。 霁月将两丫环派了出去,身边只留了一个半秋。 不过身边的随卫并不少,护在马车四周。 前几天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发生。 第四天,一群骑士飞奔而来。拦住了他们的路,大声喝道,“停车,停车。” 霁月撩起帘子扫了一眼,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娘娘腔。 娘娘腔一袭红衣,很是惹眼,眉眼全是娇纵之色。 坐在一边的曲家姐妹顿时变了脸色,曲以蓉一脸的不安,“糟糕,他来了。” 霁月一听这话,顿时精神了,“刘大少?哟哟,来的正好。” 她最喜欢搞事了!! 一道粗豪的声音猛的响起,“安亭侯府世子在此,快快下来见礼。” 霁月推开窗子,露出皎洁明艳的脸。“好狗不挡道。“ 娘娘腔的脸色一沉,冷声喝道,”你是何人?曲以安何在?让他出来。“ 最讨厌长的好看的女孩子,尤其是这种国色天香的绝色。 他一副讨债的嘴脸,让霁月很不喜欢。 ”你就是刘易?长的这么丑,气质猥琐,哎哟,还娘娘腔,还翘兰花指,看了就好恶心啊。” 她字字如淬毒的针,刺进刘易的心口。 一上来就将对方刺的满身针眼,刘易气的浑身直哆嗦,脸色忽青忽白,“放肆,你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霁月怎么可能将他放在眼里,淡淡的嘲讽道,“你还把自己当成皇太子了?你们刘家是把天佑当成了你们的囊中物?那要看我答不答应了。” 一道冷芒射过来,霁月敏感的看过去,是刘易身后的黑壮汉子。 他恶狠狠的瞪着霁月,眼中精光四溢,颇有几分癫狂状。 霁月扬了扬眉,毫不怯弱的瞪回去,丫的,瞪什么瞪。 就算武功再高又如何,轮不得他叫嚣。 她的话太犀利了,刘易的心神乱了,急急的吼道,“神经病,你不想死就不要乱说话。”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霸气女王归来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霸气女王归来 另一辆马车内,曲以安探出脑袋,强忍着厌烦怒喝。 “刘公子,你不要太过份了。” 同为男人,他最恨别人用色眯眯的目光盯着他! 恨不得一拳打爆对方的脑袋! 刘易眼晴一亮,脸上多了一丝欣喜,“乖乖跟我回府去,否则就让你们曲家人都死光。” 曲以安的脸色爆红,气的直抓狂,“欺人太甚,我们曲家是太祖皇帝亲封的侯府。” 刘易趾高气扬,气势极为嚣张,“那又如何?如今不过是落魄的人家,而我刘家是皇帝身边最得力的亲信,想要你们曲家灭族是轻而易举的事。” 从小到大,只要他想要的东西,总能得到的! 曲以安勃然大怒,“你们刘家仗势欺人,会有报应的,而你这个人让我恶心。” 刘易的脸色一变,羞恼不已,“曲以安,你这个混蛋,我对你不够好吗?再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太嚣张了,好像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曲以安从小玉尊金贵的长大,哪受过这样的屈辱,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滚开,沐小姐,不要理他,他脑子有问题。” 他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所幸,沐小姐不是普通人!不会看不起他! 刘易愤怒的尖叫,“曲以安,你居然还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 他的嗓子尖的吓人,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冷战。 曲以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也不知怎么的,就惹上了这个神经病。 不就是帮他挡过一回酒吗?就这么缠上来了,真是冤死了! 早知这样,打死都不会帮他! “我不是变态。” 他喜欢女人!真的,说了几百遍了! 刘易满面通红,眼眶都红了,有几分女儿家的娇柔,“明明是你对我有意思……” 霁月看的兴致盎然,眼晴闪闪发亮。 她都要怀疑这个刘大少是不是女扮男装了! 曲以安又一次后悔,好想掐死自己,谁让自己那么手贱? “我没有,我只是日行一善,如果时光能倒流,只要你出现的地方,我立马退避三尺。” 刘易立马变了脸色,凶巴巴的瞪眼,“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不要敬酒吃罚酒,不想死就乖乖跟我走。” “做梦。”曲以安好想一巴掌拍死他。 霁月托着下巴,笑容浅浅,乐不可支,好一出大戏。 其实古代有钱人养几个戏子,包几个小倌是常事,在上流社会算是风雅之事。 但是,这都是当成消遣,哪有当真的?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有男男相恋,也是两情相悦的,哪有这么硬来的? 更奇葩的事,两家的社会地位差不多,这么强抢也算是一大奇闻了。 怪不得曲家要远走他乡了,太丢人。 她忍不住鼓掌,“啪啪,好威风,都给我记下来。” 刘易满腔的愤怒找到了发泄的渠道,手指着沐霁月,“曲以安,她到底是什么人?” 他眼中的嫉妒让曲以安心里一动,“是我喜欢的女子。” “……”全场皆静,沐霁月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祸水东引,真的好吗? 曲以安不敢看她,汗珠疯狂的滚落,心里很不安,但是,他没有办法了。 堂堂大男人,岂能受这胯下之辱? 刘易激动万分,刺耳的声音猛的响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曲以安深吸了一口气,豁出去了,“她是我最尊敬,最仰慕的人。” 只要熬过这一关,他愿意为公主做牛做马,以偿还这一份恩情。 刘易看出向沐霁月的眼晴凶光直冒,怒极而笑,“好好,来人,杀了她。” 男人的嫉妒心很可怕,他已经动了杀念。 一群人扑过来,霁月的侍卫立马举起武器抵抗,两边乱成一团。 霁月闲闲的看着刘易,似乎在研究着什么,“刘家有几个儿子?” 曲以安小心翼翼的禀道,“两个,还有三个姐妹,一个成了贵妃,一个成了良嫔,一个还待字闺中。” 霁月满意的笑了,越少越金贵啊,好,正好拿来当人质。 撞上来的人质,不要白不要。 “养而不教,是刘全的责任,我就发发仁心,替他管教一下儿子吧。” 安亭侯刘全只顾着自己的仕途,对家中疏忽的厉害,家中妻儿漠不关心,所以几个孩子都长歪了。 刘易有恃无恐的喝斥,“你好大的口气,你知不知道我们刘家出了一个贵妃?将来更有可能是皇后……” 皇后?在霁月眼里,皇上都不值钱,更不要说皇后了。 “不可能,有我在,刘家注定会落败。” 这句话已经决定了刘家的未来。 刘易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嚣张的尖叫,“不管你是什么人,你今天都死定了。” 敢跟他抢人,只有死路一条。 霁月漫不经心的问道,“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诛九族。”半秋留在她身边,冷眼旁观。 霁月沉吟半响,“只需要留一口气就行了。” “是。”半秋斜眼看了看刘易,很是怜悯。 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得罪她家主子。 刘易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女人是不是太嚣张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霁月凉凉的笑道,“要你们刘家命的人。” 刘易惊疑不定,脸色特别难看。 曲以蓉却很不安,“沐小姐,您真的要得罪刘家吗?您考虑清楚,安亭侯不是好惹的。” 霁月怎么可能怕?笑话,“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个没用的,不足为患。” 她冷眼一瞪,“曲大少,倒是你,利用了我,想想怎么回报我吧。” 曲以安恨不得给她跪下了,他也不想啊。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全听您的。” 他笑的讨好,笑容无比灿烂,生生的扎痛了刘易的眼睛,嫉妒的发狂,“杀了她就罚银千两。” 他的手指向沐霁月,手下们发疯似的涌了过来。 霁月有些嫌烦,伸出纤纤玉手,“真吵,拿来。” 她拿起弓弩,对准刘易就是一箭,快准狠,刺中刘易的胸口,从大马上摔了下来。 “轰隆隆。” 刘易摔的头破血流,胸口一阵剧痛,“啊啊啊。”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嚎什么嚎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嚎什么嚎 霁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满满的嫌弃,“闭嘴,嚎什么嚎,都给我放下武器,否则我在刘易的脑袋开个洞。” 她手中的长箭对准刘易的脖子,眼神冰冷,杀气腾腾。 众人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惊惧交加,高手出手就知有没有,这绝对是一流的高手。 而且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啊。 刘易的身体如被冰冻住,一颗心狂跳,感受到了那股杀意,吓破了胆子。 天啊,这是个疯子! 谁能想到看似娇弱可爱的姑娘,一出手就是杀招。 刘易的贴身随从老三跳了出来,挡在刘易面前,慌乱不已,“你不要乱来,这是安亭侯世子……” 可惜这个名头吓不住沐霁月,特别嚣张的说道,“管他是什么玩意,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得照我意思行事。” 一股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张狂气势迎面而来,让人后背发冷。 老三偷偷抹去额头的冷汗,这位气势太足了,比那些江湖侠女都要利落。 “这位姑娘,有事好商量,我家小主子性情冲动,我代他向您赔个不是。” 霁月扬了扬下巴,一脸的不屑,“我会教他怎么做人的。” 蛮横的语气,让老三非常不安,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姑娘,小主子是安亭侯的嫡长子,金贵非常,如果出了事,绝不会善罢干休的,还请姑娘三思。” 他将安亭侯抬出来,这可是一尊金佛,连朝中大臣都怕。 但是,沐霁月却眼睛闪闪发亮,好像看到了好玩的东西,“太好了,我正嫌无聊了,就让安亭侯来陪我过过招吧。” 这下子没办法谈了,老三越发的担心,连安亭侯都不买面子,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姑娘,还请你报上名字,我也好报上去。” 有点意思,霁月会怕吗?扬了扬精致的下巴,高傲的不可一世,“我,沐霁月,刘全认识我,让他来找我,我等着他。” 好大的口气,一口一声刘全,完全将堂堂安亭侯当成自家奴才使唤。 老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次惹到了一个大麻烦。 “是,我家少爷受了伤,能不能让人给他上点药?” 她手拿着弓弩,随时都会出手,让他很不安。 霁月这次蛮大方的,但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人,“可以,就让他多活几天吧。” 老三的脸色发黑,显然她真的没将安亭侯府当一回事。 半秋忽然惊叫起来,“小姐小心。” 黑壮的侍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长剑刺向霁月的面门,眼见霁月就要伤在剑下,黑壮侍卫嘴角扬起一抹狞笑。 忽然,一股大力袭来,侍卫胸口挨了一掌,一阵剧痛翻滚,整个人飞了出去。“轰。”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一个娇小的女孩子轻轻松松挥出一掌,就将一个高壮的男人打飞出去。 好可怕,好强大的实力! 霁月拍了拍小手,一脸的嫌弃,“敢偷袭本小姐,活腻味了。” 整一个莽夫,也不看看她是谁。 黑壮侍卫一口血喷了出来,面如死灰,两眼翻白,双脚一蹬,气息全无。 妈呀,所有人惊悚了。 刘易呆若木鸡,受极大的惊吓,喃喃叫道,“黑虎,黑虎。” 居然死了?怎么可能? 黑虎可是安亭侯府第一高手啊,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怎么这么不经打? 霁月从马车里窜出去,如燕子般轻盈,随手一掌拍出去,将老三逼退了。 她站在刘易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微勾,高傲极了,“别叫了,死的不能再死了,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 刘易整个人都不好了,脑袋一片空白,“贱人,我父亲是不会放过你的……啊啊。” 双腿传来咔嚓声,骨头断了。 他疼的死去活来,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全是冷汗。“放开我,放开。” 霁月重重踩在他脚上,“不好意思,没站稳脚一滑,踩断你的腿。” 她一本正经的道歉,但眉眼之间全是挑衅之色。 刘易被刺激的抓狂,怒气冲天的大喊大叫,“沐霁月,此仇不报,绝不罢休,啊。” 话还没说完,右手的骨头断了,传来椎心刺骨的疼痛,他第一次尝到了十指连心的滋味。 霁月一脸的歉然,“不好意思,不小心踩断你的手。” 嘴上道歉,但这脚却没有移开,稳稳的将刘易踩在脚底下。 刘易浑身都疼,但最难堪的是脸面,他居然被个小丫头教训了? 还被踩在脚底下羞辱! 前所未有的羞辱,激起了他强烈的愤怒,“沐霁月,你去死。” 霁月眼神一冷,还是不识趣啊。 她的脚移向了他的左手,刚想踩上去,老三给她跪下了,急的满面通红,“不要,姑娘饶命,我家小主子向来嘴硬心软,宁死都不肯求饶的主……” 他冲小主子直使眼色,赶紧求饶啊,先躲过这一劫再说。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小姐就是个大恶魔! 而且是个冷酷无情到了极点的恶魔! 安亭侯府的招牌根本压不住她! 刘易不甘心的咬紧牙关,就是不肯低头。 霁月扬了扬眉,漫不经心的一脚踩上去,“是吗?那更要试试了。” 又是一声惨叫声响起,但霁月眉眼不动,沉静如水,一点都不受影响。 半秋嫌弃的看着痛晕过去的刘易,一脚踢过去,将人痛醒了。 她眼珠一转,恐吓道,“小姐,先砍了他四肢,再割了舌头,再挖鼻子吧。” 霁月把玩着发丝,很随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不错。” 刘易目瞪口呆,浑身发抖,惊吓过度,这对主仆太可怕了,不是人! 他再也扛不住,终于服软了,“不不,我错了,我道歉,以后再也不敢犯,饶了我。” 霁月一副没玩够的样子,“居然是这样的宁死不屈,真是遗憾。” 刘易恨不得立马晕死过去,再也不用面对这么凶残的女人。 半秋指了指四周的人,笑吟吟的问道,“小姐,要不要搞死这些人?” 霁月微微摇头,“放他们回去报信,我还等着玩游戏呢。”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连锁反应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连锁反应 妈蛋,太丧心病狂了,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但谁都不敢说出来。 半秋精神一震,很感兴趣,“什么游戏?” 霁月笑的随意,“诛刘游戏,刘全脑子是好使的,就是没有大局观,不够大气,希望他有所长进,能多撑几天。”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说呢?”沐霁月眉眼飞扬,笑的放肆。 刘易的一颗心往下沉,眼前一阵阵发黑,彻底晕了过去。 “多谢您,公主。” “准备给我当牛作马吧。” “是,绝不敢有二话。” 京城 安亭侯刘全是京城最灸手可热的人物,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臣子,二十四小时伴驾,住在宫中,可见有多受宠了。 他跺一跺脚,整个京城都要摇一摇。 他一步登天,日渐飘飘然,越来越张扬。 他围着皇帝打转,皇帝的每一个意思都通过他往外界传达,没有他是万万不行的。 是夜,府中的管家进宫求见,脸色焦急万分。“侯爷侯爷。” 刘全刚从皇帝身边退下来,时刻都要等着皇帝的召唤。 他也不敢离开皇帝太久,生怕被人所趁,占了自己的位置。 他老大不高兴的的皱了皱眉头,“到底什么要紧事?赶紧说,本侯很忙。”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柄迷人眼,呼风唤雨的滋味太好了,得到了就不想放手。 “出大事儿了。”管家一脸的愤慨,委屈又生气。 刘全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到底什么事?”地 管家气愤的说道,“大少爷被抓了。” 刘全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再说一遍。” 这种时候谁敢动他的儿子?不要命了? 管家急急的将信送上来,“大少爷被人抓起来,这是刚刚送上来的信。” 信被刘全抢了过去,他拆开一看,眼晴都直了。 “他疯了吗?” 信上简单的说,刘易跟一个姓沐的女子发生冲突,被对方所擒,明知是安亭侯爷的人,还态度嚣张。 管家还在旁边叽叽歪歪,“侯爷,也不知是谁这么大胆,赶紧抄了对方的家,让对方后悔得罪了您。” 如今的刘家不是以前的刘家,是安亭侯府! 京城独一份,能横冲直撞的人家,再大的官都要让安亭侯府让道。 这一份独天得厚的风光,让所有的飘飘然,眼高于顶。 一巴掌拍过去,“混账东西。” 管家被打的脸都肿了,呆呆的看着自家的主子,什么情况?“侯爷。” 刘全面如沉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中隐隐有惧色。 “早听说易儿性情暴躁,却没想到会闯下如此大祸。” 惧色?管家觉得自己被打的眼睛都花了,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楚了。 “侯爷,您说什么?” 明明是有人不长眼,得罪了安亭侯府! 大少爷又不是第一次闯祸,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至于这么生气吗? 刘全别看他现在风风光光的,什么人都要给他面子,但是,他的内心深深的忌惮一个人,那就是镇国公主,沐霁月。 那个女孩子可怕的心智,惊人的手段,都让他害怕。 是的,害怕,打从心眼里的害怕。 其实,他并不害怕皇上,皇上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货,没什么本事。 但是,沐霁月不一样,她太厉害了,聪明的像妖怪,手段凌厉,六亲不认。 如果可以,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个女孩子。 可惜,不能啊,于公于私都要拔了那根眼中钉。 他沉吟半响,“让人想办法讨好那位沐小姐,先保住易儿的性命要紧。” 管家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大惊失色,“讨好?难道不是应该找当地的官府前去营救吗?” 当地的官府出动,将小主子救出来,把那个无法无天的妖女给结果了。 这才是该做的事。 刘全嘴里发苦,官府有个屁用?那位是个神经病! “没用,落在她手里,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他。” 管家以为他投鼠忌器,生怕儿子受苦,赶紧献计,“那让皇上出面下旨,普天之下,谁敢抗旨?也该让那些人瞧瞧,我们安亭侯府是惹不得的。” 他挺了挺胸膛,恨不得将所有的反对声都打压下去。 他知道自家主子跟朝中大臣斗的正欢,生怕被抓住把柄吧。 刘全浑身无力,摆了摆手,“闭嘴,不许胡说。” 那是沐霁月啊,连皇上都能干翻的奇人。 她是绝对能撕圣旨的人,毫无疑问。 管家不知道啊,还在拼命的鼓吹,“侯爷,我们安亭侯府如今在风头浪尖,没办法低调,索性张狂些,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不好惹,惹了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只有这样,才能起到震慑作用,也压一压那些朝中的大臣。” 如今的安亭侯府只能往前,无法后退了。 后退就是死! 刘全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所有的道理在沐霁月面前,都是浮云。 “呵呵,皇上出面也没用。” 管家越听越迷糊,主子这是怎么了?一副受了刺激的模样,难道是谁给他气受了? “怎么可能没用?皇上是天佑的主宰,就算首辅也不敢明着抗旨。” 就连桀骜不驯的永宁王世子,照样奉旨出使秦国了。 皇权之下,无人敢跟皇上对着干,哪怕那个皇帝是个废物。 道理都对,但对沐霁月都是没用的,她可不是跟你讲道理的人。 得罪了她,她不会跟你讲道理,直接弄死你。 “但她是唯一的例外,她不会买皇上的的账。” “到底是什么人?姓沐,难道是皇族……”管家想了想,终于想起了一个人,顿时色变,“啊,难道是……”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远在天边,却能让京城的人惊惶不安。 刘全揉了揉眉眼,心浮气燥,“不错,是镇国公主。” “天啊。”管家都吓傻了,他只知道一件事,皇上是那位公主搞瘫痪的! 大少爷什么人不好惹,偏得罪了那位魔星? 怎么就没长眼?呸,他是说,那位一看就不好惹,怎么就不绕着走? “那怎么办?总不能坐视不管吧,大少爷没吃过什么苦,恐怕……”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丧丧的皇帝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丧丧的皇帝 府里就两位少爷,一嫡一庶,二少爷在京城跟着侯爷,但……腿是瘸的。 所以,他没办法入仕,没办法当官。 就连二少爷那个子爵的爵位也是皇上格外开恩,而且是虚职,不用上朝的那种。 说白了,将来支撑门庭的,必定是大少爷。 刘全头痛的厉害,他聪明一世,但子女不得意。 三个女儿虽然凑和,但只是小聪明,比起那个惊才绝艳的镇国公主,差了十万八千里。 好吧,连他都自愧不如! “先照我说的办。” “是。”管家垂头丧气,没什么精神。 刘全呆呆的想了半天,忽然站了起来。 “我去见皇上。” …… 清悠宫 皇上的寝宫,十几颗夜明珠将室内照亮,室内到处可见奢侈的物件。 最珍贵的是那张白玉床,据说能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功效,普天之下仅此一件。 这自然而然成了皇上的龙床,整天躺着。 皇上每天光吃不动,胖的像球,他和一个灰衣太监不知在说什么,光线下一张胖脸显得很诡异。 外面守着好几名侍卫,室内更有十几名暗卫看着,严加戒备。 他如今如得了被害症,看谁都像坏人,是来害他的。 外面有人轻轻敲门,“安亭侯爷求见。” 皇帝的脸色一变,眉头微皱,冲灰衣太监使了个眼色,灰衣太监瞬间消失在暗处。 刘全大步走进来,规矩的行了一礼。 “臣参见皇上。” 他日日伴驾,得了极大的宠信,但越发规矩,对皇帝毕恭毕敬,捧着敬着,总能让皇帝心情大好。 皇上眼珠微转,但四肢动弹不得,“刘先生,你怎么又回来了?这么晚了,怎么不休息?” 刘全神情严肃,“臣有一事上禀。” 皇上的心里一跳,很是不安,“朝中又不安宁了?那些老家伙又想干什么?” 他语气很不耐烦,烦死了那些老东西。 如果可以,他真想将那些人都杀了,一个不留。 他整天困在床上,心性越来越扭曲,对这个世间充满了怨恨,对那些朝臣更是深恶痛绝。 他们夸自己是忠臣,但他遭难的时候,都在哪里? 没人来保护他! 刘全轻轻说道,“镇国公主回来了。” 如一颗惊雷在头顶炸开,皇上脸色剧变,恨意盈上心头,愤怒至极,“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个小贱人毁了他的一生,害的他困在床上,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他纵然贵为帝王,却生不如死,没有享受过一天。 刘全面无表情的禀道,“公主回国了,正在赶回京城的路上。” 惊,惧,恨,怨,齐齐涌上皇帝的心头,牙齿咬的咯咯响,“她还敢回来?她好大的胆子,既然她想送死,那朕就成全她,速速派出人手,务必要在路上杀死她,朕不想看到她。” 在秦国,他的手伸不了那么长,但是,在国内,有的是办法弄死她。 刘全在心里轻轻叹息,面上焦急万分,“皇上,万万不可。“ 这是怕了吧?堂堂帝王居然怕一个公主,真是天大的笑话。 皇上的脸色冷冷的,冷嘲热讽,“怎么?你还想帮她说话?她可不喜欢你。” 他的脾气越来越差,喜怒无常,让身边的人胆战心惊。 但刘全最清楚怎么应对,“我是您的死忠,她自然看我不顺眼,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您想要重新站起来,只能求着她。” 皇上不假思索的说道,“她不会帮我治好的。” 他做梦都想坐起来,但能成吗? 就算跪地求她,她也不会出手的,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说不定会任性的杀了他。 一想到这,他后背一阵阵发冷。 他永远忘不掉,她是怎么对自己的 何其残忍,何其恶毒! 刘全看着浑身发抖的皇帝,明显是恐惧,微微一笑,“她不肯治,逼着她治呗。” 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让皇上侧目,“你是说?” 刘全压低声音给了一个办法,“想办法活捉她,将她制住押解进京,到时您说了算。”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沐霁月的存在,让太多的人不安。 皇上狠狠瞪了他一眼,想骂人,但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你的主意很好,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她太强大了。” 活捉她?开什么玩笑! 他试过的呀,不止一次,但每一次都失败告终,还让他损失惨重。 刘全却自信满满,胸有成竹,“人总有弱点的,办法是想出来的。” 皇上的心思一转,“行,那你来想办法吧。” 他是不抱希望了,只求能让那个害人精杀掉,永除后患。 刘全毕竟是用脑子的谋士,已经想好了办法,“不如让首辅去迎接公主回京城,途中做点手脚……”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皇上的眼晴越来越亮,最后喜笑颜开。 “好好,好主意,就让他们自相残杀,朕坐视渔人之利,不管谁死了,朕都除了一个心头大患,刘先生,你不愧是朕的好帮手,朕很高兴,赏黄金万两。” 他说赏就赏,一掷万金,随心所欲,全然不顾国库空虚。 糟蹋东西,他也就是这么一点乐趣了! 刘全跪了下去,行了一个大礼,态度恭谨极了,“谢皇上。” 他一副全心全意为主子办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子,拍中了皇上的痒处,心情大好。 如今的皇上无法君临天下,名不符实,内心无比的焦灼,也更希望被人当成帝王般捧着敬着。 但是,那些朝中大臣只会跟他对着干! 他们的眼中全是对他的厌恶和反感! 这些所谓的忠良,对他杀害兄弟的行为极为不赞同! 他们甚至把先皇的死也怪罪到他头上! 他们不尊重他这个主子,让他尝到了挫败和羞辱的滋味。 他怨,他恨! 只有刘全是不同的,从一开始就跟着他,将他真正视为主子! 他们的利益是一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所以,刘全的忠心尤其可贵! 皇上微微点头,“这事就交给你办,你办事,朕放心。” “谢主隆恩。”刘全毕恭毕敬的行礼,一板一眼,极为规矩。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他看不上你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他看不上你 皇上就喜欢这样的臣子,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至高无上的君主,而不是整天躺在床上的废物! 他忽然想起一事,“那些女子什么时候才能进京?” 刘全的头始终恭谨的低垂着,“半个月内应该能到,臣会妥善安置的。”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喜欢这么精明能干又忠心的臣子。 外面传来声音,“胧阁求见。” 皇上的脸色一黯,“什么事?” 宫人禀道,“贵妃娘娘动了胎气,急召太医救治。” 皇上的眉头皱了起来,“好端端的怎么会动了胎气?发生了什么事?” 不急着召太医,却先问原因,有点意思。 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着急的痕迹。 宫人轻声禀道,“白天江嫔和丽嫔在花园里奚落了贵妃一通,贵妃是气着了。” 皇上嘴角微勾,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消失不见,很严肃的说道,“让宋医正过去看看,一定要保住孩子。” “是。” 皇上的视线落在刘全身上,神色有一丝复杂,“你代朕看看贵妃。” 刘全神情不变,像什么都没听到,守着一个臣子的本分,“这么晚了,还是要避避嫌,免得流言传出来。” 正是这种态度,才让皇上格外放心,“无妨,你们是亲父女,无须避嫌,去吧。” “是。”刘全毕恭毕敬的退出去。 等他一走,灰衣太监从暗处闪了出来。“皇上。” 皇上微微颌首,“事情办的很好,赏你一千两银子。” “谢皇上。” 胧阁,是刘贵妃所住的地方,是宫中环境最优雅的宫殿。 刘贵妃身怀六甲,锦衣玉食,奴婢环绕,在宫中说一不二,日子过的很舒服。 一见刘全进来,刘贵妃站了起来迎接。 “父亲,您来了,太好了,看到您我就安心了。” 刘全的脸色很不好看,“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孩子绝对不能有事。” 这孩子不仅关系到刘家满门的性命,也关系到刘家的未来,不能有半点闪失。 刘贵妃抚着肚子,嘴角微勾,笑的得意,“那是自然,这个孩子是我的保命符,我怎么会让它有事?” 刘全打量了她几眼,见女儿面色红润,也就放心了。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你没动胎气?” 刘贵妃扬了扬下巴,得意洋洋的说道,“我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跟那些不自量力的货色斗气?她们配吗?” 这后宫她最大,容不得任何人挑战她的权威! 刘全知道她做的对,太软弱只会被人踩在脚底下。 只是,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还是收敛些,保胎要紧,别得不偿失。” 刘贵妃冷哼一声,趾高气扬,“我就是要让皇上处置那两个贱人,父亲,皇上是怎么处置的?” 刘全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从小就拔尖,性子要强,进了宫更不肯受半点委屈。 “皇上没心情处置这些小事。” 刘贵妃不高兴了,“怎么是小事?这关系到他唯一的骨肉……” 她的声音渐渐弱了,透着一股心虚。 “父亲,你干吗这么看着我?我哪里说错了?这孩子姓沐!” 刘全淡淡的说道,“沐霁月要回来了。” 那是个眼睛揉得一粒沙子的人,什么事情都敢做。 刘贵妃的脸色一变,嫉妒,羡慕,怨恨一一涌上心头。 “她还敢回来?真不怕死,直接弄死她就行了。” 浓浓的嫉妒溢了出来,掩饰不住。 刘全知道她的心病,但是,人啊,就要认命。 “易儿落在她手里,情况不大好。” 刘贵妃跟刘易是一母同胞的手足,感情一直不错,当场就急了。“什么?怎么会这样?父亲,你一定要将哥哥救出来。” 刘全心中忌惮不已,但不会显露出来,免得这个女儿坏了事,“我自有想法,你在后宫消停些。” 刘贵妃如花般的脸上露出一丝惆怅,“世子……去秦国了?路上安全吗?” 小女儿的娇态毕露,暴露了自己的小心思。 曾经,她也是南宫寒熙的仰慕者之一,那个尊贵而又高傲的俊美少年是无数少女心中的梦想。 尊贵如皇子,长的俊美,有本事有能力,又洁身自好,让她们怎么不痴迷? 可惜,她进了宫,那只能是一个梦! 刘全神情严肃的喝斥,“这不是你能过问的事,不要想,不要问,你是宫妃。” 他气恼不已,这种关键时刻,她怎么还有心情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刘贵妃红了眼眶,委屈的直掉眼泪,“是啊,我是宫妃,但这是我想要的吗?当初您要是强硬些,我也不会进宫受苦。” 嫁的什么男人啊,整一个废物,让她白白守活寡。 尊贵是尊贵了,却一包苦水,有苦说不出。 刘全何尝不苦逼,他本想将几个女儿嫁成权贵,编织一张权力大网的。 结果,皇上一声令下,彻底将他绑在战车上了。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这是皇上的旨意,是你的福分。” 四下无人,只有父女俩说话,刘贵妃就没有了顾忌。 “谁稀罕这样的福分,让我选,我宁愿嫁给南宫世子,成为世子妃。” 虽然世子妃没有贵妃尊贵,但是,十个新皇抵不过一个南宫寒熙。 那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龙章风姿,芝兰玉树。 看着女儿眼中的痴迷,刘全眼神一冷,“他看不上你。” 作为永宁王府唯一的继承者,在宫中长大的南宫寒熙,骨子里透着一股骄傲,看不上他们这种弄臣。 对,在别人眼里,刘全就是一个弄臣,只会奉承皇帝,玩弄权势的卑鄙小人。 刘家要不是靠着新皇上位翻了身,这会儿还是落魄的小门小户。 他屡试不弟,靠给人当幕僚维生,要不是运气好,攀上了新皇,如今还在为一日三餐发愁。 所以,就算如今封了爵位,那些老牌世家是看不上刘家的,更不要说世袭王府了。 刘家的女儿给南宫寒熙当正室是不够格的,顶多是个小妾,但架不住自己脑补啊。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无知者无惧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无知者无惧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刘贵妃打了个冷战,却不甘心的说道,“可以求皇上赐婚。” 就算出身卑微又如何,如今的刘家一步登天了,有了皇上的宠信,一切都好说。 刘全没好气的捅破她不切实际的幻想,“皇上最忌讳我和外官交往。” “总能想到办法的……”刘贵妃不甘心啊,这深宫的日子太难熬了。 刘全不耐烦的喝道,“闭嘴,这是你的命,要认命。” 女儿以前没有这么浮躁,这么不懂事,现在……哎。 刘贵妃仗着他拿她没办法,梗着脖子说道,“那你帮我杀了沐霁月,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这日子越是艰难,心中的执念越深,跟着了魔般。 要不是这样,她恐怕熬不下去了。 刘全不禁苦笑,他何尝不知道女儿的心结,她这是有了心魔。 “你这争强好胜的性子,会害死你的。” 刘贵妃昂着脑袋,有恃无恐。“怕什么?有父亲护着我,谁敢拿我怎么着。” 就算全天下知道她肚子里怀的不是龙种,那又如何? 没人敢戳穿! 因为她有一个好父亲! 刘全张了张嘴,心思一转,到嘴的话都变了,“罢了,如今最重要的安安稳稳的生下皇子,到时……” 刘贵妃的眼睛一亮,“我明白的。” 刘全向来嘴巴很溜,哄人很拿手,“我知道委屈了你,以后会补偿你的。” 等生下皇子,就是刘家的天下,挟天子以令诸侯。 至于现在的皇帝,就没有价值了。 刘贵妃眼晴闪闪发亮,软软的撒娇,“那到时把南宫世子赐给我。” 她知道父亲的野心,也知道自家正坐在火山口,但只要过了这一关,刘家就能彻底翻身了。 等刘家成了天佑的幕后主宰者,还有什么成不了的? 就连皇室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刘全极力忽视掉内心的不安,“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 他最忌讳的是沐霁月,那是一个无法无天,强大到让人窒息的人物。 刘贵妃心中燃起了对未来的希望,“肯定有,我等着呢。” “希望吧。”刘全揉了揉眉,暗暗下了决定。 前朝,十日一大朝,三日一小朝,都由四位辅政大臣主持,其中首辅大人为主,其他三人为辅。 四人也有矛盾,有摩擦,但是,自从有了共同的敌人刘全后,反而拧成了一条绳。 谁都不想被人干掉了! 又是小朝日,四品以上官员汇聚一堂,人头济济,喧哗如菜市场。 要紧的大小事报了上来,能立马解决的解决,不能解决的再慢慢研究。 到了响午时分,大家都累了,首辅习惯性的总结了一下。 “大家还有什么事?没事就散了吧。” 一名官员犹豫了一下,“镇国公主回来了。” 现场一静,众人面面相视,几位重臣交换了一个眼色。 不一会儿,就如炸开了锅,纷纷议论道,“回来了?这么快?她不是不回来了吗?” 有些不喜欢沐霁月的官员巴不得她永远不回来,那就是惹祸精。 而且没大没小,没有规矩,连君父都不放在心上,更不会将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但也有喜欢她的官员,为她说话,“这是她的家,她的国,怎么可能不回来?” 总不能让天佑的公主在外面游荡吧,那成什么了? 对方没好气的翻白眼,“回就回呗,着什么急?” 那最先禀报的人面色很古怪,“她一回来就做了一件大事。” 一听这话,大家并不意外,她做的那些事样样都惊天动地,让无数人侧目。 刑部尚书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作为跟沐霁月交过手的人,他对这位公主的感觉很复杂,有头痛,也有佩服。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是个皇子就好了,他一定会追随。 如今的皇帝哟,真心不能看,不过是个傀儡,刘家手里的牵线木偶。 如今的局面,说是君王跟朝臣斗,其实是刘家借着君王的手夺权。 这是所有人朝臣无法忍的! 但,偏偏皇上是个不正常的,护着刘家跟臣子们掐架,真让人头疼。 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他们都巴不得换一个皇帝。 那官员面色复杂到了极点,“她以镇国公主的名义宣布,本次民间选美活动就此结束,勒令各地花鸟使回京,否则格杀勿论。” 如一颗重型炸弹在人群里炸开,大家都傻眼了。 果然,一回来就惊天动地,昭告她的回归。 妈呀,这分明是跟皇帝对着干。 “啥?我是不是听错了?” 有固执老顽固很不满,觉得她的手伸的太长。 “她怎么敢插手朝中大事?” “她只是公主,没有这个资格吧。” 一个女孩子就安静些,做个木头人不好吗? 为什么总出来刷存在感? 她这么一搞,衬的他们这些大臣很没有用啊。 不得不说,沐霁月的威力一直未退,她的丰功伟绩大家都没忘。 虽然不在江湖,但江湖依旧有她的传说。 那官员犹豫了一下,“此令一出,得到了各地百姓的拥护,呼声极高,而她派人救出了好几拨被抢的民女,花鸟使被杀,被当地的百姓奉若神明,感恩戴德。” 老派不喜欢霁月的官员立马抓住了把柄,大声嚷嚷。 “这是收买民心,她想干什么?” “这分明是跟朝庭对着干,跟宫中对着干。” “她这么肆无忌惮,眼里还有没有皇上?” 这些都是四品官员,跟沐霁月没有直接对上的,没办法,级别不到,接触不到沐霁月。 相反,那些一二品大官都不吭声,保持沉默。 尤其是那几个经常跟沐霁月撕逼的人,更是不开口,沉默是金。 那位主子的杀伤力太大,一旦遇上,从来没有胜算。 刑部尚书看着这些群情激动的小啰啰,微微摇头,无知者无惧。 “没有。” 能对皇帝下毒的人,根本是个无法无天的人,得罪了她,直接等死吧。 “……”众人愣住了,面面相视,神马情况? 这些大佬为什么不说话? 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可喜可贺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可喜可贺 户部尚书苦笑一声,“首辅,您看这事怎么办?” 六部的老大跟几阁都跟沐霁月接触过,怼过好几回,深知她的性子。 首辅神色不变,“公主要做的事,谁能阻止得了?” 那是个小疯子,先皇都压不住的人物。 几个四品官员面面相视,有些不乐意。 “那就不管了?不行,那会显得朝庭无能,朝庭没有了威信,百姓们还会信服我们吗?” 刑部尚书看着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懒的吐槽,“那你说怎么办?下旨骂她?还是派人杀了她?” 那是硕果仅存的公主,唯一的,只要不是造反,谁都拿她没办法。 君不见,皇帝都抓不住她,无可奈何吗? 侍卫领班小声嘀咕,“总要管管的。” 女人就该在家里安份的待着,做个贤妻良母,管好家里的一堆事,照顾好家中的长辈和姬妾子女,那是她们的事。 至于朝庭大事,轮不到一个女子出头。 刑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是皇帝的人,非要这么表忠心吗? 行啊,既然这么能,就给他加担子。 “那这事交给纪大人了,能者多劳。” 一听这话,大家纷纷表示赞同,“纪大人是有大本事的人,合该你建功立业。” “公主就交给你处理了。” 侍卫统领纪大人的脸色一变,拼命摆手,“不不,我最近身体不好,劳累不得,还是另请高明吧。” 全然没有了刚才瞎逼逼的劲。 作为皇帝的心腹,自然知道皇帝是被谁坑了。 他这种角色,监视朝中大臣还能胜任,嘴上说几句淘汰的话也没啥,但让他去跟公主厮杀……肯定赢不了。 那位公主的凶残之名不是白来的! 刑部尚书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孬种,视线在刚才那几个嘴上不服的四品官身上扫来扫去。“谁愿意接手此事?” 那几个官员齐刷刷的转移视线,就是不敢对视,顾左右而言他。“最近好忙,哪有这个空?” “对呀,大事忙个不停,顾不上。” 另一个官员心里一急,“最近我犯困,老是想睡觉,精力跟不上。” 这话一出,把自己的都雷翻了。 “……”我靠,这样的理由都扯出来了,能不能走点心? 推来推去,就是没人肯出头。 都是说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首辅看在眼里,微微摇头,都是些嘴炮。 “既然大家都忙,那先压一压,以后再议。” 大家交换了个眼色,得,那就不提了。 “安亭侯来了。”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变了,有人忍不住吐槽,“他的消息真快,不愧有个狗鼻子。” 大家忍不住看向纪大人,纪大人皱了皱眉头,扭过头去,“哼。” 他也不知道啊,看他干吗? 刘全身着超一品的侯爷服,快步走进来,他文弱如一介白面书生,但眼晴闪闪烁烁,透露出这人不好惹。 作为皇帝的代言人,他的身份超凡脱俗,可以跟首辅平起平坐的。 不管如何,大家纷纷站起来迎接,相互见礼,表面功夫做的很好。 这些官场的老油条,不管私底下怎么交手,面上和乐融融,仿佛是多年的至交般。 刑部尚书的性子最直,“安亭侯,你怎么又来了?皇上身边可缺不了你。” 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个弄臣,奸臣! 刘全神情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奉皇命而来,首辅大人,皇上给你口谕。” 他每次来都没有什么好事,大家都习惯了。 首辅恭谨的冲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以示尊重,“不知皇上有什么旨意?” 他的表面功夫做的滴水不漏,挑不出半点毛病。 刘全在心里冷哼一声,这只老狐狸,别看态度好好,一旦皇上的旨意不合他的心意,立马认为是矫旨,话里话外都装糊涂,打起太极。 他也不含糊,直接了当的说道,“皇上令你速速前去迎接镇国公主。” 众人都愣住了,这种事情不用首辅亲自出马吧。 要知道,首辅位高权贵,总揽朝政,不可轻易离开京城。 首辅自己也很意外,“迎接镇国公主?是不是弄错了?” 按理说,这种事是轮不到他的。 刘全一板一眼的说道,“陛下对镇国公主甚是想念,听闻镇国公主回国欣喜若狂,特意让您去接,这才显出诚意。” 这鬼话连篇,他硬是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挺像一回事。 但谁都知道,皇帝有多恨镇国公主! 礼部尚书第一个跳出来表示反对,“如今朝政繁忙,首辅日里万机抽不出身去接人,而且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恐怕经不起奔波劳累。” 刘全神色不变,“想要抗旨,那去找皇上吧,我只是传递消息而已。” 他拿皇帝压人溜溜的,信手拈手,有本事去找皇上抗议呗。 皇上那性子越来越狂躁,说不到几句话就要杀人的。 首辅心思飞转,衡量了一下得失,笑吟吟的应了,“既然是皇上的命令,老臣万死不辞。” 刘全神色一呆,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怪不得皇上一直在我面前夸你,说你是最忠心的。” 这种话听听就算了,没人会当真。 在皇上面前,只有安亭侯刘全才是最信任的贴心人。 首辅神色淡淡的,意味深长的说道,“比不上安亭侯,贵妃娘娘还有几个月生产?” 刘全的心里一紧,神情微变,“三个月后,就能看到沐氏子孙出生了。” 这话很有深意,首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是警告,又似嘲讽,“可喜可贺。” 刘全冷下脸,拂袖而去,纪大人犹豫了一下,追了出去。 下朝时,三堂六院和内阁的大人都留了下来,商议国事。 刑部尚书眉头紧皱,很耿直的说道,“首辅大人,您为什么要答应他?谁知道是不是假传圣旨?” 首辅另有打算,但不愿说出来,淡淡的表示,“既然出了招,那就接着,我倒想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刑部尚书t愁死了,首辅可是他们的定海神针啊。 “您出去的话,三个月内是回不来的。”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师出无名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师出无名 首辅看了他一眼,神色莫名,“或许这正是他们的目的之一。” 次辅的心情很复杂,“刘家父女胆大包天,我担心到时会变天。” 首辅想的很开,“有你们盯着,翻不了天。” 刘全回到后宫,发现宫中鸡飞狗跳,隔的很远就听到皇上的怒吼声。 他的眉头一皱,招来自己的亲信。“这是怎么了?” 就算他不在皇帝身边,也会安排自己的亲信在一边守着,全程监控。 亲信小心翼翼的禀道,“安公公来过了。” 安公公是皇上的另一支臂膀,都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但安公公更低调,负责收集各种情报。 刘全心里一动,“说了什么?” “皇上挥退了所有人。”亲信低着头,一脸的不安。 刘全的眉头皱了起来,想了想,走进内室。 室内跪着好多人,全是宫人,一个个噤若寒蝉,惊恐万状。 皇上一生气就喜欢杀人,手段太残暴,让宫人们害怕极了。 “沐霁月,王八蛋,尽坏我的好事,贱人。” 皇上面色通红,大声怒吼,眼神充满了恨意。 “我跟你誓不两立,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弄死你。” 刘全做了个手势,宫人们如看到救星般长长吐出一口气,悄然退了出去。 一个比一个跑的快,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刘全垂手站在一边听了半响,等他发泄的差不多了,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皇上息怒,不要生气,气坏了龙体就不值得。” 皇上余怒未消,狠狠的瞪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怀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对谁都不放心,看谁都像坏人。 就算是刘全,他也保有三分戒心。 这室内,最起码有三名暗卫在暗处守着。 刘全一脸的茫然,“什么?” 他是真的不知道,反正听了半天,又是沐霁月惹出来的。 他是巴不得沐霁月死呢。 “沐霁月坏了我的好事……”皇上眼中的怀疑之色未退,但情绪稳定了许多,将事情说了出来。 刘全震惊万分,她好大的胆子,居然连采选都敢插手。 这么强势,是想跟皇上撕逼的意思? 他心里莫名的不安,“居然还有这种事?臣真的不知道,事情既然发生了,就想着怎么善后吧。” 想的再多也没用,沐霁月确实是他们的心头大患。 只要她活着一天,他们就感觉到森森的压力。 皇上脸色铁青,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杀了她,立刻马上。” 他杀气腾腾的,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不杀她就对不起自己。 刘全早知他会这么说,但是……“让谁去?” 皇上恶狠狠的吼道,“让南宫寒熙带兵去,一定要杀死她。” 南宫寒熙跟沐霁月有交情,他就是要让他们反目成仇,尝尽这世间的苦楚。 刘全嘴角抽了抽,轻声提醒道,“南宫世子去了秦国,没有几个月是回不来的。” 皇上愣了一下,他都气糊涂了。“那让纪统领去。” 他满腔的怒火快炸开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弄死她! 可惜,他再生气也站不起来,胸口起伏不定,手脚却无力。 刘全想杀她的心不会比皇上少,但是,他更冷静些。 “纪统领恐怕不是她的对手,就算带兵镇压,也师出无名。”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过,沐霁月行事向来神秘莫测,无迹可寻。 皇上暴跳如雷,愤怒至极,“什么叫师出无名?她打朕的脸。” 这就是天大的罪名! 刘全心里发苦,皇上只顾自己的感受,从来不考虑大局。 他只求自己痛快,至于别的,他才不管呢。 “皇上,逼急了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皇上恶狠狠的瞪着他,满眼的防备,“你怕她?” 刘全心里发寒,服侍这样一个永远猜忌的皇帝,真的太累了。 他永远会担心,哪一天皇帝忽然翻脸,要除去他。 也会担心,哪天皇帝找到了替代他的人,那时就是他的死期。 这皇帝太凉薄了,六亲不认,自己的手足都能杀,更不要说别人了。 所以,他才兵行险招,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他心里想法很多,但面上不露,轻声细语的劝道,“不是怕,而是担心皇上的名声受损,她是个肆无忌惮的人,不在乎名声,但您不同。” 他的话虽然隐讳,但皇上听懂了,脸色铁青。 不错,沐霁月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她才不在乎皇室的名声。 到时,她对外宣布他瘫在床上,连站都站不起,需要人喂饭的废物,那就麻烦了。 民心动荡,会出乱子的,那些官员也压制不住。 到时,他苦心维护的平衡局面就要被打破! 他心思转来转去,但想不出更好的,“那就派人暗杀她。” 悄悄除了,总行吧。 刘全在心里苦笑,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专门研究过沐霁月这个人,知道她习得了一身绝世武功。 寻常人都接近不了她,几十个大汉也打不过她。 最可怕的是,她多智近妖,聪明的让人害怕。 “首辅大人已经领旨了。” 皇上眼晴一亮,终于平静下来了,“好,很好,他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照计划行事。” “是。” …… 离京城千里之外的官路上,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着路。 马车内,沐霁月懒懒的靠在窗边,看着天边的朝霞渐渐没去。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一名随从骑马赶过来,“公主,今晚还是露营吗?” 霁月眼波流转,笑吟吟的道,“不,不远处有一个驿站,去那里住一晚上。” 随从愣住了,“去驿站住?” 最近一直住野外,就算如此,依旧挡不住一波波来劫人的。 刘家对这个儿子看的很重啊。 随从忍不住看向被马拖着走的刘大少,满面尘埃,浑身灰扑扑的,又是汗又是血的,脏的不行,早没有了昔日的光鲜。 啧啧,真惨,不长眼的下场! 霁月微微颌首,“恩,赶紧吧,动作快点。” 既然她发了话,大家自然照着她的命令行事。 随从一拍马往前奔,刘大少像死狗般被拖着飞快往前滑动,一脸的生无可恋,已经去掉了半条命。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去放火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去放火 但,没有人同情他! 曲家人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活该! 驿站的官员一早得到了消息,早早就等着了,齐齐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霁月矜持的微微抬手,皇室的尊贵风范显露无遗,“都起来吧。” 驿站的长官毕恭毕敬的禀道,“公主,给您留了最好的屋子,热水热饭都准备好了。” “赏。”霁月满意的点了点头,身边的人立马抽出几张银票,每人一张。 衙役们偷偷看了一眼,居然是一百两的银票,顿时喜上眉梢,抵得上他们一年的饷银。 不愧是尊贵的公主,出手就是大方。 “谢公主。” 驿站长官看到被死狗般拖进来的刘易,吓了一跳,“这位是?” “俘虏。”半秋简单明了,拖着刘易走到角落里,开始板子侍候。 刘易惨叫连连,整个人都崩溃了,每天被马拖着滚,晚上还要挨二十大板,真是太惨了。 他的下半身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快废了。 一声声惨叫入耳,驿站长官显然被吓到了,“他犯了什么错?看着挺可怜的。” 霁月凉凉的看过来,“造反谋逆,可怜吗?” 不知怎么的,驿站长官后背一冷,拼命摇头,“不不,这种人罪该万死,就不该活着。” 霁月扬了扬下巴,“带路吧。” 霁月住的自然是最好的房间,一间大套房,布置的很雅致。 泡过热水澡,霁月整个人都舒服了,长长吐出一口气。 在野外扎营,最不方便的就是洗澡。 半秋拿干布替她绞干头发,轻声禀道,“主子,刘易丢在了柴房,让人守着。” 霁月眼睛微闭,似睡非睡,“很好,再派人在暗处守着,今晚必有异动。” 半秋对她的深信不疑,连忙应了,她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这是引蛇出动?驿站里也有刘家的人?” “权势熏人眼。”霁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夜深人静,整座驿站都安静了,大家都在沉睡中。 只有守在柴房外的两名侍卫不敢稍离半步,在夜风中走来走去。 一阵冷光吹过,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侍卫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眉头微皱。 一名侍卫忽然动作一顿,如电的目光扫向某一个角落。 驿站长官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茶壶,笑吟吟的捧过来,“两位官爷,这是桂圆红枣茶,快趁热喝。” 两名侍卫眼视一眼,没有迟疑的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多谢。” 这寒冷的天色,喝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不一会儿,困意涌了上来,两人站都站不住,无力的摔倒在地。 驿站长官眼神一闪,将侍卫拖到暗处,拿钥匙开了门,轻声唤道,“刘公子,刘公子。” 刘易睡的昏昏沉沉,听到声音猛的睁眼,戒备的瞪着他,“是你?你想干什么?“ 他后背痛的不行,每天都半睡半醒,熬了这些天,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驿站长官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将人扶起来,顺手将包子塞给他,“嘘,刚才得罪了刘公子,还请您见谅,您快吃点东西,我这就救您出去。” 刘易晚上只喝了一碗白粥,早就饿了,眼睛顿时绿了,一把抢过来往嘴里塞,“你是我爹的人?” 倒不是沐霁月苛待他,不让他吃东西,而是痛的吃不下啊。 每次吃晚饭前打他一顿,还让他怎么吃? 这分明是故意的! 驿站长官看着叫化子不如的刘易,很是可怜他,堂堂侯门公子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是,侯爷让我等不惜一切救您出去。” 一听这话,刘易如溺水者看到浮木般,整个人都振作了起来。 他打量了对方一眼,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官员。 “很好,我会让父亲赏你高官厚禄的。” 驿站长官求的就是这个,眼睛一亮,笑容满面的行礼,“谢公子。” 等刘易吃饱喝足,驿站长官将他背了起来,飞快的走出去。 刚走到院子里,刘易忽然叫了起来,“等一下。” “怎么了?”驿站长官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 刘易阴冷的视线扫向那一扇扇窗子,心底升起一团团仇恨的火焰,“那些人呢?有没有下药?” 他想起自己所受的折磨,就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报复回去。 他的气量本来就很小,如今浑身遭了罪,更是不能忍了。 驿站长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想干什么? “不敢下药,怕打草惊蛇,公子,我们快走吧。” 一般的蒙汗药是瞒不过有经验的人,但好一点的药,他是弄不到的。 他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 要不是因为刘易落难,他根本搭不上刘家这条线。 刘易压抑许久的仇恨全都爆发了,一拍驿站长官的肩膀,凶狠的下令,“你,去放火。” 驿站长官傻眼了,“什么?” 他得到的命令是将人救出去,没有别的。 刘易的牙齿咬的咯咯响,面容狰狞的可怕,“折辱了我那么久,男子汉大丈夫,有仇岂能不报?” 驿站长官愣了一下,轻声劝道,“先逃出去要紧,报复一事以后再说。” 不能因小失大,再说,他也不敢放火啊。 那毕竟是公主,是皇家血脉。 对皇家的敬畏,刻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刘易恨铁不成钢,没好气的拍他肩,“你傻啊,只有引起混乱,我们才能逃得掉,如果能烧死他们,那就永绝后患了。” 为了报复,他也是蛮拼的,绞尽脑汁找借口。 这借口带管用的,驿站长官犹豫了一下,“这……” 见他犹豫不决,刘易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不识抬举的东西。 但眼下,他只能依靠这个男人,“你呀,还是想的太简单了,镇国公主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小气着呢,你从她眼皮底下救走人,她一定会弄死你全家的。” 驿站长官害怕了,“那怎么办?” 刘易眼神一闪,很是阴冷,知道怕了就好办。 “你还有同伴吗?把人都招来。” “是。”驿站长官明白了,他下不了手,那就让别人来。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可以将功补过吗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可以将功补过吗 他用暗号招来几个同伙,有驿站打杂的,也有外面接应的江湖客,拉拉杂杂的七八个人。 这些人没有什么顾忌,一听刘易的命令,立马答应了,去准备油和火苗。 刘易忽然想起一事,“对了,那个曲大少住在哪间屋子?” 他瘦的厉害,衣服套在身上像麻袋,冷风一吹像鬼,脸白如纸,但一双眼晴亮的出奇。 驿站长官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老实的回答,“在天字三号房。” 刘易恶狠狠的说道,“你们放火时,趁乱将人偷出来,曲大少欺我太甚,一把火烧了不解恨。” 都是为了曲以安,他才落到这种地步,才遭了这么多罪。 不将人弄到手,狠狠折磨一番,他不甘心。 驿站长官的眉头紧皱,“这种时候不要生事……” 还是赶紧走吧,放火有什么好看的? 有钱有势的人家,都这么奇怪吗? 刘易见到这么多人,顿时有了底气,冷冷威胁道,“听我的,否则我就在父亲面前告你一状,你说过,我罪该万死?” 这是要翻旧账了,驿站长官脸色一白,打了个冷战,“我立刻去办。” 妈呀,这些有钱的公子都不好惹,翻脸如翻书般。 大家摸黑分头行事,不一会儿,七七八八的回来,手里拿着各种点火的工具。 刘易扫了几眼,不知怎么的,有些不安。 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人都齐了?” “齐了。”驿站长官忽然发觉不对,不是刘易的声音,猛的回头,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啊。” 刘易吓了一跳,跟着看过去,顿时腿软摔倒在地,浑身索索发抖。 不知何时,他们身后站了十几个人,手持着弓箭,就对准着他们的脑袋。 被红枣茶迷晕的侍卫施施然的从暗处走出来,一脸的不耐烦,“这么墨迹,动作真慢,害我们在风中等了那么久。” 驿站长官浑身发抖,惊恐万状,“你们没有昏过去?怎么可能?” 侍卫怜悯的看着他们,大晚上的不睡觉,不累吗? “尽耍些小手段,我家主子神通广大,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一盏红灯笼在暗夜中飘荡,两名女子一前一后的缓缓走过来。 “刘易,看来拿你钓鱼效果不错。” 沐霁月裹紧黑色的披风,笑的嘲讽,神情淡定,好像一切都尽在她掌控之中。 刘易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后悔莫及,完了,逃不掉了! “你……早就料到了?” 遇到这样聪明强大的对手,是他的悲哀。 霁月根本没把他当成对手,不过是跳梁小丑,还自以为聪明。 不仅愚蠢,而且贪婪,还恶毒,都占全了。 “这点小把戏是我玩剩下的,亏你们还玩的这么起劲,你要放火烧死我们?” 刘易懊恼不已,恨不得立马消失,刚刚应该二话不说就逃走的。 这下子怎么办? 他不想死啊。 他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手指向驿站长官,“不不,全是他的主意,我还极力阻止了。” 他好像是最无辜的人,将责任都推到了别人身上。 驿站长官的脸色刷的全白了,震惊不已,“公子。” 霁月眼珠一转,“这样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天加二十大板。” “好的。” 刘易眼前一黑,双脚发软,感觉后背疼的厉害,“公主,这不关我的事啊,为什么还要怪我?” 这是不信他的话吗? 霁月理所当然的说道,“他们来救你,就是你的责任,不管他们做什么,都要由你负责。” 刘易又气又怕,“还讲不讲理?” 霁月冷笑一声,“三十板子。” 刘易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什么时候才能脱离魔爪。 他跪倒在地,浑身哆嗦发抖,“公主,饶了我吧,我错了。” 他是被打怕了,毫无骨气。 霁月随意说道,“可以将功补过……” 话还没说完,刘易猛的弹跳起来,抢过侍卫的长剑,刺进驿站长官的胸口。 “啊。”血喷了出来,所有人都蒙逼了。 刘易抽出长剑,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这样能不能少打二十大板?” 为了保全自己,他不介意多杀几个人。 “……” 霁月最讨厌这种自私卑鄙的人,不管如何,人家冒着风险来救你,你怎么只顾自己而杀人? “拖下去打,重重的打。” 刘家的人品行明显不行,上梁不正下梁歪。 刘易特别委屈,“你说过可以将功补过的!” 霁月冷冷的看着他,“如果你能干掉你老子,我就放了你。” 刘易呆若木鸡,“公主。” 霁月不会给这种人好脸色看,“否则的话,就日日受折磨吧。” 她倒想看看,这人会不会为了活着,而去害自己的家人。 刘易心乱如麻,这女孩子的性子太强硬,真让人讨厌。 但是,再怎么讨厌,也不敢流露出来。 “我父亲在京城,我够不着啊。” 霁月一脸的无所谓,“你坏点子那么多,慢慢想,不着急。” 刘易很急啊,他可不想天天被打板子,打的屁股都红肿不堪,坐都没办法坐。 “公主,不如我来写封信给父亲,求他亲自来救我。” 说不定父亲有办法救出他。 霁月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懒的拆穿他。 这点小伎俩还不够她玩的。 “可以,不过,可能性不大,你的性命还不足以跟他的野心相比。” 那可是心如天高的人物,眼晴盯着皇位呢。 刘易呆了呆,有些听不懂,“他的野心?不就是想位极人臣吗?” 他对父亲的事不怎么了解,父亲跟他不亲近,自然不会事事跟他交待。 霁月懒的跟他啰嗦,“呵呵,拖下去打。” 刘易鬼哭狼嚎的被拖了下去,不一会儿,就传来惨叫声。 半秋看着那些前来营救的人,微微皱眉,“主子,这些人怎么处置?” 怎么连江湖人也掺和进来了? 几人齐齐跪下,索索发抖,“公主饶命啊。” 他们后悔的不行,怎么就接了这个活。 霁月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略一沉吟。“想活命?那就听我的安排。” “是是。”大家一副死里逃生的庆幸模样。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我只想静静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我只想静静 至于善后事宜,自然有人处理,霁月也不管了,回到大堂。 曲二小姐捧了一锅子吃食过来,“公主,我熬了一锅皮蛋瘦肉粥,还请赏脸赏赏。” 霁月折腾了大半天,也是饿了。“麻烦了。” 除了香喷喷的粥,还有各色配菜,味道都不错。 曲二小姐还蛮有天份的,厨艺很不错,她经常送些吃的过来,霁月也笑纳了。 人在旅途,凡事都凑和,霁月也不要求别的,只想一日三餐都是她爱吃的。 曲二小姐对霁月的敬畏越来越深,随着接触的时间渐长,她发现这位镇国公主心计过人,好像一切阴谋诡计都瞒不过她的眼晴。 明明比她年纪大,但在她面前,总不由自主的低下头。 “哪里,公主辛苦了。” 曲以蓉眼睛亮亮的盯着粥,口水直流,“姐姐,我也要。” 曲二小姐不愿意惯着她,自家妹子的性子要好好磨一磨。“自己盛。” 曲以蓉没办法,只好自己盛,嘴上还如抹了蜜般甜。 “姐姐,善良的好姐姐,你煮的粥好好吃,可以当个贤妻良母了,呀,随风哥哥要是知道你去京城,不知道会不会高兴?” 曲二小姐的脸色刷的通红,局促的抚着胸口,尽显女儿家的娇态。“别胡说。” 霁月愣了一下,“怎么?江随风跟曲二小姐有什么特殊的情谊?” 怎么好像有感情纠葛?是错觉吗? 曲以蓉也不见外,咋咋乎乎的说了出来,“父亲在世时,曾经想将二姐许配给随风哥哥,但随风哥哥顾忌重重拒绝了。” “拒绝了?”霁月的好奇心勾了起来,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曲二小姐的年纪应该有十八九了,还待字闺中,显然是有原因的。 当然,守孝也是一个原因。 曲二小姐羞红了脸,想阻止,但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到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曲以蓉显然没将沐霁月当外人,家中的那点事都吐实了,“不过,随风哥哥很喜欢二姐,等他做完想做的事,就会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二姐自然是不二的人选。” 其实,她对随风哥哥没什么印象,毕竟那时小嘛。 但是,架不住身边的哥哥姐姐总提起他。 她越说越直接,把曲二小姐窘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三妹,不许胡言乱语,公主还请恕罪。” 曲以蓉奇怪的看她一眼,这是害羞了? “我说的都是真话,对了,公主,你见过随风哥哥吗?” 霁月抿了抿嘴唇,心情有些复杂,“见过。” 曲以蓉眼睛一亮,惊喜不已,“我随风哥哥很英俊很有本事吧,他靠一已之力扭转了自己的命运,还成了先皇的亲信,极为看重……” “扭转命运?”霁月慢吞吞的喝着皮蛋粥。 曲以蓉的话可多了,“呃?您不知道吗?随风哥哥曾经是钦犯,受安后一案的牵连,一家子只逃出他一个人,太可怜了。”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话风一转,“公主,他还好吗?” 曲二小姐猛的抬头,眼巴巴的看过来。 霁月微微一笑,“紫衣侯江随风,满朝文武都夸他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很多官员都想招他为婿。” 这是真的,他太出色了,让那些大佬很心动,甚至先皇也很心动,差点将公主嫁给他。 可惜,紫衣侯滴水不漏,硬是没粘上一点麻烦。 曲二小姐的神色很古怪,眉头微蹙。 曲以蓉笑的合不拢嘴,“哈哈,他长的好,很容易讨女孩子的欢心,现在家中的丫环媳妇还时时提起他呢。” 霁月看着这一对姐妹花,沉吟半响,“他有未婚妻。” 曲家姐妹闻声色变,吓了一跳。 曲二小姐如受了极大的打击,嘴唇发白,面无血色。 曲以蓉猛的瞪大眼睛,“什么?未婚妻?公主,这种事不能乱开玩笑的。” 霁月随手挥了挥,“信不信由你。” 她吃了大半碗粥,浑身都暖洋洋的,放下碗筷往楼上走。 就这么扔了一个炸弹就走了,曲以蓉冲了过去,拉着她不放,“公主,不要走嘛,到底是什么情况?” 霁月坚定的推开她,“很晚了,我要休息,想要美貌如花,就得早睡早起。” 看着她的背影,曲以蓉只能哇哇叫,却不敢再去拦。“哎哎。” 她一转头就见曲二小姐眼眶微红,心里有些难过,“二姐,你不要胡思乱想,说不定公主是信口开河。” 话虽然这么说,但连她自己都不信。 曲二小姐苦笑一声,“她不是那种人,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有未婚妻。” 以前没提起,哪来的? 曲以蓉一肚子的疑问,“据我所知,他一直没有结婚,可能这婚约有什么问题。” “我累了。”曲二小姐站起来,准备回房间。 她只想静静! “二姐,二姐。” …… 暗夜中,黑衣人轻声禀道,“公主,首辅大人出京城了。” 沐霁月满意的颌首,“很好,暗中派人保护,有什么危险可以让首辅知道。” “是。”黑衣人很快就消失在夜空中。 一行人到了漓城,一座千年古镇,交通要道,一进城就感受到了热气腾腾的喧嚣声。 “你们先去找客栈吧。”霁月看着街头两边整洁的商铺,眼睛亮了亮。 不得不说,一路走来,这是人流最多的城市,到处都是人。 曲以蓉好奇的问道,“公主,您去哪里?” “逛街。”霁月表示好久没有好好逛街了。 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她的购物欲被勾了起来。 但凡是女人,没有不爱逛街的。 曲以蓉的眼晴瞬间点亮了,“我也去,二姐,一起啊,人多热闹。” 她们要去,曲大少不敢不跟,鞍前马后的忙个不停。 顺着漓城的石板路,沐霁月慢悠悠的走着,看到喜欢的就买。 两边的商铺不同于其他地方,都是玻璃窗,明亮又干净,站在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琳琅满目的商品堆积成山,货郎在街头叫卖,热闹不已,每个人都精神饱满,生机勃勃。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天下第一街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天下第一街 曲以蓉的眼睛都不够用了,扫扫这家,看看那家,都好想要,肿么破。 “没想到漓城这么热闹,不比南都差。” 霁月笑吟吟的道,“这是南北交界处,有码头有船只,全国各地的货物都要经过这里,自然热闹。” 曲以蓉年纪轻,最爱热闹的,顿时喜形于色,“怪不得呢,我们在这里多住几天吧。” 曲二小姐的眉头一皱,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三妹,不要胡闹,听公主的安排。” 她可不敢破坏公主的行程安排。 霁月倒是无所谓,“可以住几天,就当放松一下,据说这里的美食很多,尤其是全鱼宴,是当地的一绝,还有河鲜十八吃,更是天下闻名。” 曲以蓉乐的合不拢嘴,”那更该去尝尝了,公主,我们现在就去吃吧。“ 半秋在旁边凉凉的吐槽,“想吃河鲜十八吃?得提前一周预订。” 曲二小姐奇怪的看着半秋,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以前来过? 曲以蓉没想的那么多,眼巴巴的看着沐霁月,“啊,公主,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吧?” 听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想的口水都下来了。 沐霁月的心情很不错,笑容明媚,“有啊,拿你抵债。” 曲以蓉吐了吐舌头,又拿她打趣,讨厌。 一行人东逛逛西逛逛,不一会儿就大包小包,买了一大堆东西。 忽然,曲以蓉惊讶的叫了起来,“好大的口气,居然敢称天下第一街。”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是一条街,一色二层楼的铺子,规格一样,但招牌不一样。 诺大的玻璃在阳光下折射过来,泛起无数金光,看着就像仙境。 “进去看看呗。”霁月率先走了进去。 有茶楼,有南北杂货铺,也有书铺,更显眼的是专卖洋货的铺子。 一进了这条街,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全是新奇的目光。 这南北杂货铺里什么都有,吃的用的全摆在货架上,任人挑选,最后一起结账。 茶楼呢,一进去就有小推车推出来,上面全是各色的茶点,任人挑选,好多茶点前所未见。 书铺全是印刷的书本,又干净又方便携带,什么书都有,靠窗的位置还有一排排造型别致的椅子,可以坐着看书,还有免费白开水供应,简直是文人的天堂。 霁月一家家逛过去,如同置身在现代,心神一阵恍惚,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曲家三兄妹已经蒙逼了,看什么都新奇,跟在沐霁月身后不敢多吭声。 妈呀,感觉生活在不同一个国家,相差太大了。 这些前所未见的店铺太有意思,每一家都让他们流连忘返,就连最稳重的曲二小姐也兴奋的满面通红。 曲以蓉从茶楼里出来,感慨万千,“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敢这么自称了,我感觉以前的日子是白活了。” 曲家人面面相视,可不是吗? 这里的人太会享受了,住在这里好幸福啊。 哎,如果可以,真想搬过来呢。 曲大少敬畏的看着那个纤细的少女,她太淡定了,从容优雅,好像对这些事物很熟悉的样子。 不对,好像从小就见惯了这些。 皇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见多识广,还能享用最好的资源,真幸福啊。 不得不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对面是一家卖洋货的店,远远的看进去,里面的东西前所未见,新奇的不行。 曲以蓉看的眼晴都直了,“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哪来的?” 霁月笑眯眯的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小二热情的招呼客人,“几位请进,不知想要些什么?” 曲以蓉如置身于大观园里,架货上琳琅满目的东西,她居然都不认识! 她怎么就成了乡巴佬? 她不敢乱碰,生怕弄坏了赔不起。 她看着一个不停旋转的东西,兴奋的眼晴闪亮,哇,有音乐呀。 “那个是什么?” 小二的态度很周到很热情,让人宾至如归,“是八音盒,会转圈圈。” 曲以蓉完全没办法抵抗这么精美的东西,强忍着欢喜摸了摸,“好漂亮,我要。” 曲二小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她一向自许是才女,才学一流,见多识广,什么都懂一些。 但是,漓城的一切像打开了一个新世界,让她豁然开朗。 原来,这世上有那么多她没见过的东西,有那么多好玩有趣的东西。 哎,她以前算是井底之蛙了,怪不得书上说,行千里路胜读万卷书。 曲大少盯着一个红木座底的大笨钟,看的如痴如醉,“这个是什么?” 小二笑着讲解,“看时辰用的西洋钟,非常方便。” 他很热情的教曲大少怎么看时间,简单的换算了一下时辰。 一米多高的西洋钟,用了蓝宝石做盘面,精美的如工艺品。 曲大少恋恋不舍的看着西洋钟,好喜欢,好想买回去。 可惜,这是在旅途中,不方便买这么笨重的大东西。 再说了,这东西肯定很贵! 曲二小姐则看上了一块金色的怀表,巴掌大小的,做的精致无比。 “这又是什么?也是钟吗?” 小二解说道,“是怀表,可以随身携带。” 曲以蓉跑了过来,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太方便了,我想要,大哥,姐姐也要一块。” 曲大少嘴角抽了抽,提到钱就清醒了几分。 他出来时只带了十几万,一路上花掉了几万,余下来的钱要留着备用,在京城总不能寄人篱下吧。 这钱太不经花了,跟流水似的往外冒。 “这多少钱?” 小二更加的热情了,“大的二万两,小的四千,在这里买还算便宜,京城的话翻几倍,本店这是刚拿出来,就这几个,明天的话估计就没货了,特别抢手。” 物以稀为贵,每个月是有限额的,说是什么饥饿营销法。 他虽然不懂,但照做就行了。 霁月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嘴角微勾,一丝淡淡的笑意溢出来。 曲以蓉一听这话,立马急了,“大哥,买吧,我都想要,你也来一块小的。” 又不是买不起,她家还是有点钱的。 曲大少苦笑一声,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要一块小的。”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脑抽,有药救吗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脑抽,有药救吗 就一块?曲以蓉很纠结,怎么够用呢? 总不能姐妹俩用一块吧! 但,没想到的是,曲大少拿着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沐霁月面前,“沐小姐,这送你。” 霁月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送我?” 曲大少满脸的谄媚,“是谢礼,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 要不是公主出手,他的命运不敢想像,曲家更是没有了未来。 能平平安安的到今天,全是托了公主的福。 霁月从荷包里拿出一块金表,托在纤细雪白的手心,“我有。” 手小小的,跟金表差不多大小,格外的秀气。 曲大少愣住了,“呃?” 没看错的话,这金表已经是七成新的,应该用了有些时候。 看来皇家才是最奢侈的主。 他没有勉强,讨好的笑,“那您喜欢什么,我买来送你。” 霁月嘴角微扬,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并不新奇,早就是她玩剩下的。 “不必那么麻烦,送我钱就行,我不嫌的。” 她只是开了个玩笑,没人会当真。 她花钱如流水,只要是喜欢的东西,眼睛都不会眨下的买买买,尽显土豪的豪气。 一道不屑的声音响起,“庸俗。” 一对主仆站在门口,都面露鄙视之色。 主子是个很年轻的女子,浑身珠光宝气,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里有钱似的。 她的下巴仰的高高的,趾高气扬。 霁月见多了这种女子,凉凉的嘲讽道,“你不庸俗,那还进来看什么?这些都是庸俗的人买的。” 那下人大声喝斥,“放肆,面对贵人如此无礼,该当何罪?” 霁月的眼晴何其毒,扫一眼就知道这女子绝不会出身世家,世家女不会这么打扮的。 顶多是乡下老财主的女儿,怎么好意思自称贵人? 笑死人了,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啊。 曲以蓉看的很欢乐,“哇,原来是神经病,她家里人不管吗?” 公主都没自称贵人,别人又有什么资格?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可能一家都是神经病。” 两人都没将来者放在心上,那年轻女子怒红了脸,大声喝道,“来人,将这几个小妖精打死。” 几个家丁从门外窜了进来,还没动手,就被半秋一个横扫腿,全都踢了出去。 “轰隆隆。”家丁七倒八歪,惨不忍睹。 年轻女子叶可儿顿时惊呆了,大声尖叫。“杀人了,救命啊。” 随着她的尖叫,一群官差出现了,“谁敢在此犯案?统统抓起来。” 这么配合,要说没事先安排,谁都不信。 霁月挑了挑眉,视线在那几个官差身上打转,“来的好快,就在外面守着吗?真不容易啊。” 曲以蓉愣了一下,“什么?他们别有用心?什么时候官府成了私人的?” 她们不但不怕,反而冷嘲热讽,极为犀利。 她们的反应出乎官差的意料,不禁愣住了,莫名的心虚,“胡说,我们是官差,禀公办理……” 霁月向来是实干派,“废话少说,开打吧,出去打,免得砸了人家的店。” 既然敢来算计她,那就休怪她不客气。 官差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拎着衣领轰出去,就连那对主仆也不例外,“轰。” 店外,一群人摔的七荤八素,面色不好看。 叶可儿可不是吃素的,冲身边的丫环使了个眼色。 丫环猛的跳起来,手指着沐霁月几人,大声的控诉,“诸位官差大哥,你们都看到了,这位姑娘太不讲理了,要杀我家小姐呢,我家小姐尊贵无比,岂是你们这些人能冲撞的?” “这……”官差犹豫了,这些人看着都不好惹,锦衣华服,气度不凡,应该是贵人。 叶可儿脸色很不好看,这是什么意思? “还傻站着干吗?赶紧将人关进大牢,对了,还是这家店也封了吧。” 她理直气壮的语气,好像她才是知府大人。 霁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封店?不知这店家犯了哪条王法?” 丫环飞扬跋扈,嚣张到了极点,“没有维护我家小姐,就是犯了王法,必须严罚。” 众人震惊不已,什么时候她家的小姐能代表王法了? 好大的口气,这种话能随便乱说吗? 真不知死活,自寻死活。 霁月眼神一闪,玩味的笑了笑,“我明白了,原来是来碰瓷的,本来嘛,我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最讨厌被人欺负。” 众人嘴角直抽,她脾气好?别逗了,亲。 霁月身上的气势太盛了,丫环的脸色一白,梗着脖子叫道,“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乱来,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又是这天下是我家的语气,太嚣张了。 霁月挑了挑眉,终于有了兴趣,“很好,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说吧。”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 丫环双手叉腰,暗暗给自己打气,没什么好怕的,自家小姐身后有大靠山。 “……我家小姐是贵妃娘娘的表妹,她们从小感情就特别好,只要我家小姐在贵妃面前递个话,不要说这家破店了,你们全族都得死。” 霁月恍然大悟,刘贵妃的表妹,怪不得这么嚣张呢。 刘家不是东西,亲戚也是一路货色。 叶可儿眉眼得意,难掩倨傲之色,怕了吧,乡巴佬。 只要她发一句话,表姐会为她出头的,所以这些官差都听她的话。 就连当地的知府也得看她脸色行事。 哼,她等着看这些人跪下来求她的样子,敢得罪她?真是活腻味了。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对面几人的神色都很古怪,像是嘲讽,又似震惊,反正不是害怕。 半秋彻底无语了,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个贵妃的亲戚。 就算是太后,她家小姐也不会看在眼里。 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 “小姐,这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 霁月满脸的淡漠,“不算,这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也不对,刘贵妃也不算什么名牌上的人物。” 她的口气好大,完全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叶可儿气疯了,他们怎么敢如此? 她一定要告状! “你们死定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强盗道理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强盗道理 半秋最看不惯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冷冷的嘲讽道,“刘家的人很蠢,刘家的亲戚更不行啊。” 霁月漫不经心的挥了挥小手,“蛇虫一窝,赶紧打发掉,别坏了我逛街的兴致。” “是。” 半秋二话不说就抽出长剑,几道白光闪过,叶可儿满头秀发削断的,像狗啃般难看。 叶可儿还一脸的蒙逼,丫环已经吓傻了,“小姐,你的头发……”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人? 一络头发落在叶可儿手心,她这才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崩溃了,“啊啊啊,我要你们去死,快动手,快。” 官差都是人精,已经看出对方不好惹,连贵妃的表妹都不看在眼里,更不要说别人了。 有人轻声劝道,“叶小姐,还是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是给自己下台阶,但是,暴怒中的叶可儿完全听不进去,“你们要是不动手,我就找知府大人告状,让你们统统人头落地。” 说的好像知府大门是她开的,半秋看着就不爽,一巴掌送出去,“啪啪。” 吵死人了,声音尖成这样,谁受得了。 叶可儿的眼眶泛红,气的抓狂了,“你敢打我?” 半秋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就打你了,怎么着?有本事打回来啊。” 叶可儿快要疯了,但没人肯上前。 霁月冷眼旁观了半响,略一沉吟,“当地知府是谁?” 一名随从轻声禀道,“谢天都,先皇正元年间的状元,这些年混的不错,为人圆滑,很会讨好人,今年三十二岁就混到了知府一职,走的是安亭侯府的门路。” 霁月恍然大悟,“今年新上任的?” “是。” 霁月心思飞转,决定就拿他开刀,“让他来见我,若不肯来,直接撸掉他的官职,将他轰出衙门。” “是。” 随从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利落干脆。 他们的对话引起了大家的高度重视,就连大喊大叫的叶可儿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口气太大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算你是太后,也不能插手朝庭的官员任免。” 霁月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哦,我行事自有章法,闲杂人等没资格过问。” “你……”叶可儿被刺激的够呛,快要吐血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刀剑齐飞的声音,霁月微微蹙眉,“咦,那边出了什么事?” 半秋如打了鸡血般精神一震,“打架喽,赶紧去看看。” 众人哭笑不得,有这么爱看热闹的吗? 还别说,沐霁月立马窜了过去,看的兴致盎然。 一群官差围追着几个店小二模样的人,在后面狂叫,“别想逃,你们是逃不掉的。” 霁月挑了挑眉,“这是怎么回事?” 半秋已经打听出来了,“有人举报店里卖假货,官府要封店。” 霁月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四周的人感觉到了杀气。 “应该不止这一家吧。” “呃?”半秋没听懂。 霁月一声清喝,“统统住手。” 官差一愣,齐齐看过来,看到被随从簇拥在中间的女子,美的耀眼,气质高华,让人很是忌惮。 一名官差大声喝道,“官府办案,无关人等通通闪开。” 要是普通的女孩子,早就被他们抓起来了。 霁月冷冷的看着他们,“官府办案?有手谕吗?” 叶可儿冲了过来,大声命令道,“好大的胆子,给我打,狠狠打。” 官差们对叶可儿挺熟悉的,经常出入于知府衙门。 一听这话,纷纷挥舞着武器冲过来。 半秋兴奋的两眼放光,“太好了,一起上吧。” 这几天风平浪静,都没有人陪她练手,她都无聊死了。 她在人群里挥洒自如,游刃有余,剑起剑落,官差纷纷倒地不起。 她可怕的杀伤力让大家都变了脸色,叶可儿呆若木鸡,都吓傻了。 霁月慢吞吞的看着,扬声道,“悠着点,别将人玩死了,这只是一些小啰啰,无关紧要。” “是。”半秋还是很克制的,都没有下狠手,没伤人命。 官差再也扛不住了,“别打了,我们认输。” 钱虽然重要,但还没自己的小命重要。 半秋气势汹汹的喝道,“认输?那就带着人滚的远远的。” “这……”为首的官差一脸的纠结,“不是我们不想退,而是奉了上官的命令,必须执行公务,否则后果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霁月面无表情的看过来,“说吧,你们接到什么命令?” “这个……”官差很为难,摸不清对方的底细。 他们都要在当地混的,要是被上官记恨上,那就完蛋了。 霁月微微蹙眉,“我的耐心有限,趁谢天都还没来之前,赶紧说。” 她眉眼之间的冷漠,和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太有气场了! 官差不由自主的回答,“让我们配合叶小姐,将这条街拿下。”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怎么就说了实话呢? 他头也不敢抬,不敢看向叶可儿。 叶可儿面色通红,又气又怕又紧张。 霁月漫不经心的继续问道,“拿下?是强抢的意思?” “是。”官差的脑袋更低了。 半秋忍不住吐槽,“叶家的胃口太大了,眼界太低了,看到什么好东西就想拿。” 霁月云淡风轻的笑了笑,隐隐有一丝淡嘲,“叶家?你太天真了。” 半秋毕竟跟在她身边多年,立马反应过来了,“您是说刘家?” 霁月略一思索,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去,把刘易带上来。” 叶可儿不敢靠的太近,只听到了刘易的名字,顿时精神一震,有了底气。 “刘易?我表哥?他盯上你们了?哈哈,你们惨了,他可不是好惹的,得罪了他,你们死定了。” 她得意的大笑几声,但很快发现不对劲,对方的眼神太诡异了。 她心里毛毛的,“你们为什么这么看我?” 曲以蓉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现在相信你们是表兄妹了。” 她对刘家深恶痛绝,自然对叶可儿很讨厌。 叶可儿没有听懂,“什么?” 曲以蓉呵呵一笑,“都一样的德性,鼠目寸光,没有见识。”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招摇撞骗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招摇撞骗 叶可儿非常的生气,“你们才没有见识,等表哥来了,你们哭着求饶也晚了。” 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只等着看一出好戏。 霁月有些看不懂,“到底谁给了你们这样盲目的自信?” 叶可儿像只骄傲的孔雀,得意洋洋的说道,“我们有贵妃娘娘,她已经怀有身孕,将来就是天子的亲生母亲!” 半秋很无语,只是怀孕,鬼知道是男是女,能不能平安的生下来。 就算生下来,能不能长大,都是一个问题。 霁月漫不经心的扔出一颗重型炸弹,“那有没有人告诉你,她怀的是野种,当今不能人道。” “……”全场鸦雀无声,静的连针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不会是真的吧? 要是真的,那就乐子大了。 普通的人家都不肯忍这种事的,皇家居然能忍? 难道是学民间借种? 叶可儿的心狂跳,手脚发软,浑身是冷汗。 她不敢昏过去,一昏就完蛋了,就等于默认。 那表姐和姨父是不会放过的! 她咬破了舌头,借着痛意让自己清醒了几分,“你怎么敢造谣?怎么敢?当今不会放过你的,你会死的很难看。” 居然连皇家的事都敢乱说,就不怕被砍脑袋吗? 霁月不屑的冷笑,“他没有这个本事,当然,他也没有本事让你表姐怀孕。” 这话宫庭秘事是百姓们最爱听的,明知会有麻烦,但还是想听啊。 叶可儿都快急死了,她一点都不想知道真假。 她只知道刘家不能倒,“不可能,你这是胡说八道。” 正在此时,一声通禀声响起,“谢知府驾到,大家跪迎。” 一群官差簇拥着一个白面男子骑马而来,排场很大。 普通百姓和官差都跪了下去,态度恭谨极了,“恭请知府大人。” 白面男子下马环视四周,左顾右盼,顾盼生辉,不得不说,这男人长的很好,皮肤白皙,五官清秀,胡子刮的很干净,风度翩翩,挺养眼的。 他的视线扫了过来,微微皱眉,面有不悦之色。 “尔等怎么不跪?不想活了?” 他颇有几分官威,瞪眼的样子挺有气势。 可惜对上的是沐霁月,堂堂公主怎么可能跪一个四品知府? 说出去会笑死人的。 叶可儿看到靠山来了,暗暗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说道,“谢知府你来的正好,这女子妖言惑众,罪该万死,快拖下去打死。” 谢天都阴冷的视线落在沐霁月身上,脸色很不好看,“是你让人请我来的?” 他这几年顺风顺水的,暗地投靠刘家,仕途平稳,心态越来越高涨。 居然敢威胁他,很好,他会让对方后悔生出来的。 他阴冷的视线扫来扫去,霁月却神情淡然,没有受影响,大声怒喝,“谢天都,谁给你的权利强取豪夺?又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抢别人的店铺?吃相这么难看,真不怕死啊。” 其实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当然是刘家的想法。 刘家要上位,要拉拢人,钱是必不可少的。 疯狂的敛财,是刘家门人的正经功课。 他们甚至不顾别人的死活,不择手段,让人看不下去。 谢天都混了这么多年,已经混出来了,心智极为成熟。 “这位姑娘不要乱说话,这些商铺背景可疑,我怀疑里通外国,勾结外国势力,企图颠覆朝纲,身为朝庭命官,为国为民清查此事,理所当然,姑娘这么热心,难不成是跟这些商铺有瓜葛?还是你有不轨之心?或者说,你不是本国之人?” 他二话不说就给霁月扣了好多帽子,手段毒辣。 还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了最好的借口,借用大义的名义掩盖自己的行径,端的是好手法。 霁月叹为观止,真厉害啊,“不愧是官场老狐狸,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厉害。” 谢天都脑子飞转,暗暗猜测沐霁月的身份,她从容淡定的气度,让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身为当地知府,保一方平安是我的责任,所以,你们这一行人都要跟我走一趟,查清之后才能放人。” 不管了,先下手为强,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既然撞上了此事,就不能放他们活着离开。 他们只好自认倒霉了。 他大手一扬,“抓起来。” 霁月深知只要进了大牢,就别想活着出来。 这知府的手段运用的这么熟练,看来不是第一次做。 不知用这样的手段害了多少人。 “你要抓我?” “是。”谢天都看着衙役们一涌而上,很是满意。 一群人瞬间将霁月几人包围起来,霁月面不改色,云淡风轻。“半秋。” 半秋大声喝道,“大胆,对公主不敬,以下犯上,枉为臣子,按律法该剥夺官职,发配一千里。” 这话一出,大家吓了一跳,官差们更是不由自主的朝后退。 谢天都暗叫一声不好,糟糕,果然是遇上了最麻烦的人。 怎么办? 他深知镇国公主雷厉风行,有仇必报的性子,嘴里发苦,今天是没办法善了了。 事已至此,只有往前冲了。 “公主?当今生出来你这么大的公主,这是招摇撞骗……” 不等他说完,半秋拿出一块玉制的令牌,高高举起,“镇国公主凤令在此,谁敢质疑?接驾。” 令牌上一只凤凰栩栩如生,如要跳出来般气势十足。 众人不由自主的跪下去,口呼公主千千岁。 对于这位镇国公主,他们是有所耳闻,但没有亲眼见过,不是很了解。 只知道先皇临终前下了圣旨,封唯一的嫡女为镇国公主,有参政之权。 叶可儿目瞪口呆,双脚一软,摔在地上,浑身发抖。 居然是公主,真正的贵女! 看着跪了一地的百姓,谢天都心乱如麻,又慌又怕又紧张。 不行,绝不能承认她的身份!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顿时精神一震,“这一定是仿冒的,据本官所知,镇国公主已经叛出天佑,去了秦国,又怎么冒出一个公主?” 这话太惊人了,顿时激起无数浪花。 大家议论纷纷,“什么?叛出天佑?天啊,居然还有这种事?”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打着玩的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打着玩的 “金枝玉叶跑去秦国?疯了吗?怎么能背叛自己的国家?” 总有人相信谣言,而且是从知府嘴里说出来,更有几分真实性。 “就算贵为公主,也不能忍!她对得起自己的国家吗?” 众人纷纷起身,面有惊疑之色。 霁月挑了挑眉,嘴角微勾,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样的急智,不愧是老狐狸级别的。 不错,这才有意思嘛。 对手太弱的话,斗起来也不好玩。 半秋气的抓狂,“你们都被这老头骗了,镇国公主怎么可能背叛自己的国家?” 自家公主样样都好,怜惜百姓,为百姓所想,不知做了多少惠及百姓的好事。 还帮了好多无辜的民女,这样的人值得尊敬。 谢天都看着笑的很开心的少女,心里毛毛的,感觉特别糟糕。 她太淡定了,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不行,不能被对方压制住气场。 “怎么不能?谁不知道她和当今不对付,一直明争暗斗,当今上位后,她自然怕了,据说离开时还带了大批的宫庭珍宝,去讨好秦国的君王。” 谎话随口编来,极为顺溜,他暗自得意,自己脑子就是好使。 既然投了刘家,就等于站在镇国公主的对立面,迟早会对上。 与其将来被清算,不如直接将人灭了。 他的理由有节有理,编的很像样子,很多人都信了。 “可恶,这样的公主我们不稀罕,让她滚的越远越好,永远也不要踏上天佑的国土。” “将这几个冒充金枝玉叶的女人抓起来,说不定是奸细。” 群情激奋,纷纷涌过来,半秋紧张的护在霁月面前,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认和不认,都是两难的局面。 如果不认自己的身份,那就被扣上冒充金枝玉叶的罪名。 如果认了,那所谓的叛国罪名怎么洗刷? 她快急死了,啊啊,怎么办啊。 但是,沐霁月极为淡定,笑容恬静,优雅又自信。 谢天都一刻都不敢放松,看她还笑的出来,他的内心是不安的。 她手里还有什么底牌? 就在此时,一声清喝猛的响起,“刘易带到了。” 随从带着蓬头垢面的刘易走过来,一身衣服皱的不成样子,散发出一股呛人的酸臭味,脸脏的看不清样子。 霁月扬了扬手,“刘易,你过来。” “……”谢天都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傻掉了。 别人认不出刘易,但他一眼就认了出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安亭侯的嫡长子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刘家人不管吗? 随从拎着刘易的后领快步走过来,手对准他的脖子,只要他敢轻举妄动,就直接扭断他的脖子。 霁月的手伸向谢天都,“刘易,你认识这个人吗?” 刘易被打怕了,整个人都弱弱的,像拔掉了气的气球。 他看到谢天都,顿时眼晴一亮,如看到了救星般,“认识,他给我送过礼物。” 他冲谢天都直使眼色,快救他! 霁月漫不经心的笑问,“为什么送给你?” “他是……”刘易刚想说出实情,却看到谢天都冲他使了一个眼色。 他心领神会,脑子转的飞快,下面的话就不说了。 两人之间的眉眼传递信息,霁月都看在眼里,好多人也看在眼里。 谢天都眉头紧皱,忧心忡忡的说道,“刘公子,有些话不可乱说,会害死人的,你怎么跟这些假冒公主的人在一起?” 他一边说,一边直打眼色,希望对方配合。 刘易也不傻,立马接收到对方的意思,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假冒公主?她是假的?” 他的表情太夸张了,霁月忍不住轻笑出声。 谢天都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的发难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第三条可走。 那么,就让对方去死吧! “是,刘公子是被她们绑架了?准备去勒索安亭侯?好大的胆子,敢胆对朝庭重臣出手,本官既然遇上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快放开刘公子。” 他才不管什么皇权,什么公主,他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忠心是什么,他不懂! 他只知道要出人投地,要风风光光的俯视芸芸众生。 谁阻了他的前程,就是他的敌人! 霁月微微一笑,“扒裤子,开打。” 当着众人的面,她就这么折辱刘易,怎么着? 刘易每天都要被打一顿,打完后还会扔一瓶药给他,简直是丧心病狂。 他虽然已经被打麻木了,但不想在公众面前出丑丢脸。“不要,放过我。” 他的话没人在意,大家很熟练的摆开架式,开虐了。 木棍拍打肉体的声音,一声又一声,伴随着刘易的惨叫声,很是骇人。 谢天都气恼攻心,这哪是打刘易这个人? 分明是打他的脸! 就是让他难堪的! “放肆,居然当着本官的面折辱重臣之子,眼里还有没有朝庭?还有没有王法?” 他愤怒至极,好久没人敢这么折辱他了。 以前折辱他的人,都被他弄死了。 霁月慢条斯理的绕着刘易转圈圈,像看着西洋镜般,兴致满满,“你,谢天都,还有一次改口的机会。” 她居高临下的傲慢语气,把谢天都刺激到了,勃然大怒,“这是想威胁我?做梦,你们不会得逞的,我生是朝庭的人,死是朝庭的鬼,不会投向他国。” 他说的正气凛然,好像他才是忠心不二的好臣子。 “快将这些女人抓起来,她们是奸细。” 百姓们还真被他感动了,纷纷表态,“谢大人,我们会保护你的。” 谢天都的反应很快,不择手段抹黑她,不得不说,手段简单粗暴,但很管用。 霁月一脚踢过去,踢在刘易受伤的地方,“没想到你还有点手段,怪不得这些年跟风筝似的,飞的老高。” 刘易像杀猪般大声叫了起来,“啊啊,沐小姐,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让你要挟家父的,家父是忠臣,不会为你等小人利用。” 哟,配合的很默契嘛,霁月不知想到了什么,眼晴闪闪发亮。 “你想多了,你父亲在我眼里没有利用价值,我就是没事干,打着玩的。”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脑子是好东西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脑子是好东西 打着玩?刘易风中凌乱了,尼玛,这么变态,你家人知道吗? 叶可儿已经傻掉了,她心目中高高在上的表哥,居然被人按在地上痛打? 看着血丝飞溅,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终于意识到,她得罪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凶残,张狂,不为世俗所困的帝国公主。 刘易叫的太凄惨了,谢天都再也忍不住了,大手一扬,让手下去救人,“不要打了,再打就要死了。” 如果刘易在他面前死了,那他的仕途也就此结束了。 他千辛万苦爬到这一步,绝不允许别人破坏。 半秋带着几名手下出动,跟官差战成一团。 一时之间,刀剑齐飞,刀光剑影中,闪烁着阴谋和人性。 置身在如此危险的境地,霁月却站着不动,笑的淡然。“你很担心嘛。” 谢天都急的不行,刘易的声音越来越弱,不会要完蛋了吗? “本官爱民如子,见不得百姓受苦。” 霁月扬了扬眉,眉眼灵动,“我忽然知道你为什么爬的这么快,这么高了。” 谢天都的心思全在刘易身上,面有焦虑之色,“什么?” 霁月猛的大叫,“你卖屁股!你是断袖!” 我塞,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话一出,打的火热的双方都不由自主的停下动作,侧耳倾听。 这么火热的八卦,错过一定会后悔的。 百姓们更是激动的不行,两眼放光。 大家都看到谢天都脸上的担心和紧张,来不及收回! 还蛮像一回事的。 谢天都的脑袋轰隆隆作响,她在说什么鬼? 一定是听错了! 他浑身发抖,失控的大叫,“你放屁!” 前所未有的不安袭卷而来,慌乱而又不安。 霁月等了半天,就是等这一刻,她咄咄逼人的攻击。 “你就是靠着刘易往上爬的,刘易最爱男风了,看到长的稍微好点的男人,都逃不过他的魔爪,你虽然年纪大些,但长的还行,白面书生是他的爱。” 这不是乱说的,她是真的怀疑两者之间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谢天都爬的太快,显然得到了刘家的重捧。 可,要知道刘易是个没有节操的人啊。 谢天都脸色铁青,恼怒至极,“我没有,刘公子也不是那种人,你这是毁人名声!” 什么公主,坏他的名声,阻碍他仕途的人,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霁月眼神闪了闪,“你怎么这么肯定他不爱男风?” 谢天都绝不允许自己沾上半点不好的的名声,那么,必须为刘易洗白。 “刘公子出身世家,从小受的是最正统的教育,绝不会大逆不道……” 他义愤填膺的辩解,一脸被冤枉而痛心疾首的模样。 不等他说完,沐霁月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你敢担保吗?” 谢天都看着那个清冷的少女,好想掐死她。 她到底想干什么? 但民众好奇的眼神,让他暗自心惊,百姓是最容易被蠢弄的,但,也是最会联想的一群人。 他咬了咬牙,斩钉截铁的说道,“当然,我相信他的品行。” 霁月嘴角轻扬,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呵呵,那你知道刘易怎么会落到我手里?他就是当街强抢民男,被我撞见了。” 这话如一道惊雷,砸的无数人都惊呆了。 “我靠,强抢民男,太劲爆了。” 妈呀,跪求下文。 谢天都浑身一颤,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像自己已经中了招。 “荒唐可笑,没人相信你这种鬼话,你诋毁朝庭命官……” 他绝不能跟名声不好的人扯上关系,所以,刘易必须是清白无暇的。 刘易被打的惨兮兮的,根本没空顾得上插嘴。 而大家好奇的不行,卸,看看刘易,又看看谢天都,半信半疑。 是真的吗?感觉说的好逼真,像亲眼所见般。 那是不是假的,这知府大人很生气的样子…… 一道愤怒的声音猛的响起,“是真的,我就是那个倒霉蛋。” 曲以安站了出来,立马引起了轰动,“啊啊啊。” 全场一片沸腾,群情激动。 曲以安的眉清目秀,皮肤白皙,四肢修长,极有风度。 他其实并不想站出来,很丢脸的。 但是,他无法回避! 如果刘家不倒,那等着他们兄妹的将是灭顶之灾。 所以,他必须站出来作证! 他面色通红,大声指控,“我可以作证,刘易是个变态,他缠着我不放,我誓死不从弃家而逃,他居然不肯死心,亲自带人追来……要不是公主拔刀相助,那我只有举剑自刎一条路可走了。” 他又羞又气又愤怒,每每想起那些事,就好崩溃。 他的现身说法立马赢得了百姓的信任,毕竟这种丑事太过丢人,谁都不乐意站出来。 除非是忍无可忍,被逼的无路可走了。 “啧啧,豪门公子玩的这么疯?” 尼玛,一般纨绔子弟是强抢民女,刘家是强抢民男,嗯,特立独行,够特别的。 “大部分都是好的,只有少部分变态。” 有长相出众的书生不寒而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仗势欺人也太过份了,不就是仗着有个好爹,有个好姐姐吗?” 这种变态活着,说不定哪天倒霉的就是自己。 一想到这,大家的言辞更犀利,态度更愤怒了。 “呵呵,他这副德性,他家人不知道吗?” 真不懂,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就不能安静的待着吗? 欺男霸女神马的,不能忍! 甚至引发了大家对刘家的厌恶,“怎么可能?看来他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有点相信这位姑娘的话了。” 有人证现身说法,自然是偏向了沐霁月这一边。 谢天都的内心是崩溃的,日了狗的,你玩就玩吧,玩的这么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变态? 脑子是好东西,值得每一个人拥有。 但是,到了这种时候,他只能咬死了,“呵呵,笑死人了,你的人说的话能听吗?编瞎话也要编的像些,这种破绽百出的谎话我能瞬间编出几百个。” 他不能承认,也不能松口!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更猛烈的的一击来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凤令之主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凤令之主 曲以安怒红了脸,两眼通红,“我没有编,我也不是公主的人,我姓曲,平靖侯府的世子,我敢对天发誓,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如若不然,天打雷劈。” 这一声如平地惊雷,让无数人瞠目结舌。 这个时代,大家是很信鬼神的,不轻易发誓。 但一旦发誓诅咒,就是当真的。— 在场所有人都信了,“平靖侯府的世子?妈呀,这也是王侯公子啊,刘家怎么敢?” 连侯门公子都无法自保了?这世界太可怕了。 “刘家势大,没听人家说吗,人家亲姐姐是未来天子的生母,未来的太后呢,谁家敢跟刘家拼?” 说白了,就是仗着靠山欺负别人。 “刘家这么强横,连侯府公子都敢下手,他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更不要说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了,在刘家眼里,还不是待宰的鸡? “太可怕了,刘家如此嚣张,皇上不管吗?” “皇上恐怕是被蒙蔽了,也有可能管不住。” 连皇上都招黑了,威信大减。 有人盯着谢天都猛看,笑的很是猥琐,“那就是说,谢知府真的靠爬床上位的?哎哟喂,天下奇闻啊。” “你还别说,谢知府长的有点娘气,怪不得被看上了。” 谢天都如被晴天霹雳砸中,眼前一阵阵发黑。 怎么会这样?平靖侯府的人? 刘易疯了吗?怎么连这种人都敢动? 真的玩脱了,以前没有这么张狂啊。 但转眼一想,刘家最近的风头太劲,隐隐凌驾于所有世家之上,就能理解了。 他脑子飞转,一片空白,一时之间想不出撇清关系的理由。 都怪刚才把话说的太满了,现在怎么圆回去? “本官不知道此事,还需严查……” 他干巴巴的挤出这一句话,心乱如麻,脸色惨白如纸。 霁月挑了挑眉,还不肯死心? “你还想查?别人还知道要避嫌,你倒是个不怕事的。” 功利心太强了,这样的人不到黄河心不死。 半秋凉凉的补刀,“什么不怕事,是不怕脏!” 这话一出,大家会意的笑了,笑声不断,也笑的谢天都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一刻,他恨死了刘易,没用的废物,就知道拖累别人。 但,他更恨的是眼前的女子,沐霁月。 她直接一掌将他拍落悬崖,让他的名声扫地。 霁月看着谢天都眼中的恨意,冷笑一声,到了这时候还不知悔改,休怪她不客气了。 “也是,为了上位什么都肯干的人,别指望他有节操。” 谢天都再也受不了,大声怒喝,“住口,你到底是哪国的人?你搞出这么多事,意欲何为?这是想将我们天佑的官员一网打尽,让君臣生嫌,破坏官民关系?” 他也算有急智,给沐霁月扣上了屎盆子,但凡是敌国关系,都是百姓不能触碰的雷区。 但是,遇上了沐霁月,算他倒霉。 霁月的气势比他强大多了,不焦不燥的开炮。 “这就是你为自己开脱转移焦点的方法?太落伍了,谢天都,你行的,仗着跟刘家特殊的关系,诽谤皇家公主,见了还不行礼,你真厉害。” 她冷嘲热讽,每一个字都直刺谢天都的软肋。 谢天都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内心的惶恐不安只有他自己知道。 “没人能证明这就是镇国公主!单凭一方公主印是无法让人信服的。” 他说的很强硬,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这位肯定是镇国公主沐霁月,曾经让朝堂和后宫崩溃的人。 如此强势的手段,普天之下只此一人。 霁月拿过凤令,冷冷的喝道,“龙凤呈祥盛世临,龙令出,号令天下,凤令出,万民敬服。” 这话如一道符咒般,瞬间场面有了变化。 十几个人走出人群,齐齐跪倒在沐霁月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参见令主。” 这些人中有普通百姓,也有官差,也有商人,什么都有。 但此时,齐齐向沐霁月行礼,举动划一,训练有素,显然关系不一般。 谢天都震惊的看着手下,这些都是他的心腹啊,“这是怎么回事?你使了什么妖法?” 霁月漫不经心的看着他,“这是皇室的绝密,开国皇帝传下龙凤双令,龙令留给了每一任帝王,而凤令是暗卫之主。” 换句话说,龙凤双令共同执掌,分享权势。 暗卫的存在,是为了拱卫皇室。 谢天都浑身一震,惊惧交加,“你是凤令之主?” “是。”霁月神色淡漠,高高在上,尊贵而又优雅。 谢天都眼前一阵阵发黑,“你……” 真是要命,先皇不是不喜欢这个女儿吗?怎么还把凤令留给了她? 太坑了,怎么办? 霁月淡淡的喝道,“跪下。” 她的威严太甚,谢天都不由自主的跪下去,但是,很快发现自己失态了,窘的满面通红,连忙站了起来。 “既然你贵为凤令之主,为什么还要出卖国家,出卖皇上?” 他大声质问,还企图翻盘,不肯认输。 换了一个人说不定就被他翻盘了,但是,沐霁月是什么人?再难缠的对手也见过。 她气定神闲的看着他,“听你的主子说的?你主子在后宫翻云覆雨,将皇室的脸面往脚下踩,我这就回去收拾他,他居然敢说我出卖国家,看来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么嚣张的语气,却不让人反感,反而觉得很亲切,也是奇了怪了。 好像她才是这个国家的主子,自然而又从容。 她一口一声主子,谢天都想反驳都不行,他是走了刘家的路子,但不想让百姓知道啊。 “你敢说没有对皇上下毒手吗?你敢不敢发誓?”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她做的那些事太过份了,一般人都受不了。 他认定了沐霁月不敢承认,还想出了无数个指控她的法子。 但是,他震惊的看到沐霁月点头了,我靠,居然认了。 “不敢,我确实对他下毒了。”霁月表情淡然,不急不燥,不慌不乱,尽显皇室的尊贵。 她太理直气壮,好像做的都是对的,天经地义的。 百姓们没什么反应,都呆呆的看着她。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这一条街都是我的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这一条街都是我的 她的言行举止落落大方,从容极了,身上有种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的亲切感。 很美,美的顺眼,美的明媚! 谢天都呆了呆,发现一直看不懂她。 “你既然敢认,那就……” 不等他说完,霁月就笑吟吟的打断他。 “没办法,他杀掉了所有手足,又害死了先皇,接下去会祸害谁?” 民间早有这种流言传开了,但只是偷偷的传,官府管的很严的。 而沐霁月将那些事都摆上了台面,引起了百姓的兴趣。 流言都是真的? 谢天都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路,她特立独行,行事跟别人不一样。 这种皇室丑闻,不是该死死的捂着吗? “这是没有证据的指控,皇上友爱手足,孝顺先皇……” 他急着为皇帝撇清,也忙着为皇帝贴金。 霁月不屑的嘲讽道,“嗯,友爱死了所有手足,孝顺死了父亲。” “你……”她说的好有道理,没办法反驳,怎么办? 霁月眼珠一转,面色微恼。 “我念在手足之情,饶了他一命,只是限制他的举止,让他舒服的瘫在龙床上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用操心。” 谢天都被她的话惊呆了,瘫在床上享受? “这是强辞夺理,这样的享受谁会稀罕?这是对君王的迫害,你害他成了废人,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 他的声音噶然而止,脸色惨白。 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说错话了。 霁月似笑非笑的说道,“继续啊,怎么不说?” 谢天都的心往下沉,后背发冷,“你好有心计。” 他居然被个小丫头耍了,轻易掉进了沐霁月挖的陷井里。 怎么会有这么狡猾的人? 在场的人听的清清楚楚,满眼的震惊之色,果然是瘫了! 那刘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到底哪来的? 这分明是淫乱后宫! 这不清不楚的野种,岂能继承皇位? 哎,刘家的胆子太大了,连这种事情都敢做,这是要造反的节奏? 大家看向谢天都的眼神多了一丝唾弃,刘家的走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来就刮地皮,捞银无数,这是为刘家准备的吧。 霁月冷冷的轻斥,“用敬语,你还不配跟我这么说话。” 谢天都的心一堵,不得不低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公主,我一时口误……” 他拼命想挽回,但是,一时之间找不出好办法。 口误?这理由大家都没办法接受啊。 霁月更是鄙视,一个大男人闭着眼晴说瞎话,真的好吗? “大家的耳朵都不聋,你要为刘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担保吗?” 谢天都一脸的蒙逼,那孩子关他什么事?他要担保什么? “什么?” 霁月面罩寒熙,“担保不是野种。” 谢天都很崩溃,这种事情怎么担保?他又没有全程盯着。 再说了,这种秘事谁敢乱掺和?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他满面的苦笑,运气真不好,遇到这种难缠又尊贵的人。 “公主,皇上是你的亲哥哥,你不能这么坑他。”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当今才是大坑,好吗? “他自己都不在意绿帽压顶,我又怎么会在乎?绿帽子又不是我戴。” 她说话毫无顾忌,大家听的津津有味,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些话将传遍大江南北。 那时候,才是致命一击。 一个不能人道的皇帝,一个无法管束后宫的皇帝,一个戴绿帽子的皇帝,百姓会信服吗?会发自内心的尊重吗? 别逗了,没人会喜欢! 谢天都何尝不知道后果,但是,他控制不了啊。 “没有亲眼所见的事情不可乱传,公主,你再不喜欢皇上,也不能乱说。” 霁月笑的清冷,眉眼全是冷色,“你觉得我手里会没有证据吗?还是觉得我手底的暗卫是吃素的?宫中的一举一动逃不出我的眼晴,也只有你的主子天真的以为天衣无缝呢。” “……”谢天都受到了一万点的攻击,脸色铁青,内心是绝望的。 是啊,她手里有暗卫,皇宫里的那点事能瞒住她? 想想不可能,一想到她手里有证据,他就感觉刘家要完蛋了。 安亭侯算计了所有人,却漏了一个镇国公主。 霁月嘴角微扬,露出诡异的笑容,“你想不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可以告诉你呀。” 谢天都脸色大变,拼命摇头,吓出一身冷汗,“不不,我不想听。” 打死他都不想听这种秘密,他还不想死。 他生怕霁月乱说,赶紧转移话题,“公主,不如谈谈这里的事吧?我治下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深感遗憾。” 他说的没头没尾的,霁月皱起眉头,“什么事?” 谢天都的手指向两边的店铺,表情很凝重,痛心疾首的说道,“这些店都是他国的奸细开的,就是为了搜集情报,企图颠覆我朝……” 他不肯放过这些店铺,都是一块块大肥肉,每年上交的税收就能占全国的四分之一。 既然仕途没有了指望,那就多捞点钱吧。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这些店是我开的。” 谢天都如见鬼般的瞪大眼晴,整个人都傻掉,“什么?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是镇国公主开的? 霁月冷哼一声,“别装了,你不知道才怪,你不就是冲着我来的吗?本公主就站在你面前,看你怎么折腾。” 谢天都的脑子成了一片浆糊,乱哄哄的,“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店怎么会是你开的?” 霁月神采飞扬,浅笑盈盈,颇为自得,“这条街的创意是我的,也是我一手规划的,每家店的缩写m,就代表着我的姓氏,沐。” 她不说还不知道,在最显眼的地方有个大写的m,每家店都有。 大家还以为是这条街统一的安排呢,没有特殊意义。 谢天都还是没办法接受事实,这代表着他最后一条路也被堵住了。 不能捞钱了,这怎么行? “怎么可能?已经开了几年,你那时候还小。” 霁月一脸的奇怪,“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从小就聪明绝顶,当今皇帝也不是我的对手,他只长年纪,不长脑子。”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一语定知府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一语定知府 说的好有道理,没人敢纠缠这个话题。 谢天都的心好痛,仿佛看到了一堆堆的银子飞走了。 他气恼攻心,眼晴都绿了,“你好端端的为什么把店开在这里?” 他的耐心到了极限,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正是霁月想看到的,笑吟吟的说道,“我喜欢漓城,想为漓城的百姓做些实事,不行吗?” 这话戳中了谢天都某一根敏感的神经,整个人都炸了。 “别说的那么好听,你是为了赚钱。” 有些人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财富权势什么都不缺。 可他呢,什么都要靠自己争取,汲汲一生,都不到别人的零头。 这不公平! 霁月狠狠戳他神经,“所以你想强抢?啧啧,看到别人有钱就想抢,像你这种官员就是祸害,就该削官为民。” “我没有,我只是……”谢天都被她刺激的眼晴都红了,大声叫了起来,“你既然赚了那么多钱,捐给官府修路搭桥,百姓会感激你的。” 得,连这种大失水准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真的急了。 霁月傲慢的扬了扬下巴,“我可不信你这种狗官,你们只会贪污,将钱弄到自己口袋里,还不如自己做。” 她说的这么直白,如两巴掌打在谢天都脸上,难堪极了。“说白了,你就是不肯出钱,不肯将钱花到百姓身上。” 他口口声声拿百姓说事,好像真为百姓着想,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为了自己。 霁月凉凉的吐出两个字,“奇怪。” “什么?”谢天都恶狠狠的瞪着她,理智渐失。 他只知道快要完蛋了,他必须搞到钱! 霁月笑眯眯的吐槽,“朝庭的事都让我做了,那还要官府干吗?还不如撤了回老家做田。” 谢天都愣了一下,脸色发青,气极败坏的大叫,“你别把话题扯远了,你倒是捐不捐?” 霁月耸了耸肩膀,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交税了,尽了自己的责任,带动漓城的经济,提高了百姓们的生活水准,就算贵为帝王,也分国库和私库呢。你怎么不跟皇帝说,两库合并啊。” 要钱要到这种地步,也太丧心病狂了。 谢天都被堵的面红耳赤,“你这是狡辩。” 霁月已经将他的假面具扯了下来,让大家都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就懒的跟他争论了。 “漓城知府谢天都目无尊上,以权谋私,削掉官职,押解进京,听侯发落。” 她不怒自威,霸气冲天,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自然有官差站出来应了,她的话就是旨意,没人敢质疑。 谢天都的官帽被摘了下来,他暴跳如雷,“你没有资格插手朝政。” 霁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带走。” 谢天都二十年的心血全化为乌有,整个人都崩溃了,“沐霁月,我劝你一句,不想将来死的太难看,就不要做的太过份……啊。” 一个拳头袭来,正中他的鼻子,鼻血喷了出来。 半秋恼怒的收回手,看向四周的百姓,“冒犯公主,算不算过份?” “算。”百姓们不约而同的点头,眼神难掩兴奋之色。 他们对敛财刮地皮的谢天都没有好感,巴不得他倒霉呢。 霁月微微一笑,看来很不得民心啊。 “你看你都糊涂到了什么地步,连百姓都懂的道理,你都不懂,还做什么官,拖走。” 谢天都气的乱骂一通,说话实在难听,被人堵住了嘴拖下去。 一名手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公主殿下,知府一职空缺,不知该如何处理?” 一国不可一日无君,一府不能没有知府。 霁月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个人,“前任姜知府去了哪里?” 她没有接触过那位姜知府,但观其行为作派,是个实务派。 大力扶持商业,努力打造漓城商都的地位,在他的努力下,这几年颇有成效。 漓城能有今天繁荣,他功不可没。 官差犹豫了一下,“姜知府犯了错,被贬为民了。” 霁月一听这话就明白过来了,什么犯错,是莫虚名的罪名,是为了谢天都腾位置。 如果真有罪名,早就抓起来受罚了。 “召姜知府回来,暂代知府一职。” “是。”官差赶紧应了。 百姓们发出一阵阵欢呼,显然是这条指令得了他们的心。 “公主千岁千千岁,公主英明。” “姜知府是个好官,公主是好公主啊。” 霁月嘴角抽了抽,有这么夸人的吗? 真是质朴! 耳边传来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不要再打了,我快没命了!” 刘易哭的很惨,眼泪鼻涕到处都是,蛮恶心的。 这次多打了好几板,已经是他承受的极限。 其实,他也心明白,这是故意的。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受了这么多罪,居然还活的好好的,真是奇人。 “我说,你怎么打不怕呢?天天打还是记不住教训。” 刘易赔着笑脸,讨好的笑,“我脑子不好使,公主,别打了。” 他一时糊涂了,居然以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事实告诉他,他有多天真。 霁月受不了他那张脏不拉叽的脸,不愿多看一眼,太辣眼睛,“今天的打完了吗?” 执行的人点了点头,“打完了。” “那明天打。”霁月扔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个呆呆看着她背影的刘易,眼神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道冷哼声猛的响起,唤醒了他的神智。 仰头一看,居然是曲大少,他可是从来不肯凑过来的。 他脸色不好看,冷冷的瞪着刘易,有意无意挡住了刘易的视线。 刘易挨了一顿打,却不长记性,还不忘撩一下,“曲以安,你就不怕丢脸吗?” 也不想想,这话传出去,他的名声臭了,但曲以安的名声能好到哪里去? 这世上的人啊,总喜欢多想。 刘易看着这张恼怒的脸,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真是奇怪,怎么觉得丑了? 他以前可是为了曲以安追了一路,就为了这张脸! 曲以安对他深恶痛绝,嫌弃的不行,“比起丢脸,公主殿下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他不能让公主的英名受损,也不能让百姓误会她。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首辅受伤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首辅受伤了 他喜欢看她站在人群里闪闪发亮的样子,如天上的星星,美丽绝伦,却高不可攀。 刘易愣了一下,“你喜欢上她了?” 曲以安扬了扬头,理直气壮的说道,“是啊,我很喜欢,你管得着吗?” 喜欢并不表示要拥有,远远的看着就好。 那个惊才绝艳的女子,身边的男人将是这世上最出色的。 刘易眼神闪了闪,“我也喜欢。”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曲以安震惊了,也惊悚了。“……什么?编出这样的瞎话想骗谁?没人会上当的。” 谁不知道他不喜欢女孩子? 刘易抿了抿嘴,抹了一把脸,一手的灰,“我是真的喜欢她,英气勃发,尤其是打人时,又凶又美。” 曲以安嘴角直抽,“你果然是个变态。” …… 是夜,曲以蓉笑的前仰后翻,整个人都笑抽了。“哈哈哈,公主,这笑话可笑吧?真是太逗了,你怎么不笑?” 妈呀,刘大少居然说喜欢公主,又不是受虐狂,说出来谁会信? 不就是想玩花样吗?博同情,好让公主放了他? 好吧,她的脑子不够使,还是不要猜变态的心思。 霁月神色不变,真没觉得有什么好笑的。“都说变态了,不值得我关注。” 曲以蓉笑嘻嘻的开玩笑,“公主,我大哥也说喜欢你哟,虽然他又傻又没本事,不过人品是过关的,要不,你考虑一下?” 坐在一边喝茶的曲二小姐不禁急了,狠狠瞪了她一眼,“三妹,不许胡说八道。” 曲家根本配不上公主,而且自家的兄长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很清楚,这两人不般配。 曲以蓉吐了吐舌头,调皮的笑道,“我也只是提一提,万一能成呢?我可巴不得有公主这样的嫂子。” 曲二小姐郁闷的不行,这玩笑能乱开的吗? “公主,舍妹说话不经大脑,还请不要放在心上,她没有恶意的。” 跟自己妹妹说不通,还是这么没脑子。 霁月漫不经心的捧起羊奶喝了一口,“我不跟脑残一般计较。” 这羊奶一点都不腥,很好喝,霁月每晚都要喝一杯。 曲以蓉愣了一下,“这是骂我脑残吗?” 霁月捧着杯子把玩,“难道不是吗?” 曲以蓉想了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好吧,比起您的聪明劲,我确实是脑残。” 不管怎么说她都不会生气,这是一个优点。 霁月也懒的跟她计较,“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刚说笑了几句,外面传来动静,半秋窜了出去,不一会儿,捧着一张纸条走进来。 “公主,出事了。” 霁月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半秋的神情凝重,隐隐有一丝不安,“首辅大人遇刺。” 霁月的脸色一变,不是安排了人手吗?怎么还出事了? “什么?他还好吗?还活着吗?” “还活着,就是受了点伤。”半秋的表情很古怪,呆呆的看着纸条。 霁月想了想,“派出去的人没出手吗?” 按理说不应该啊。 “有,但是……”半秋犹豫了一下,将纸条递过去,“刺客是借着您的名义过去的,大家都没有防备,才被得了手。” 霁月看的脸色都绿了,首辅信了,她的手下也信了。 “他们居然信了?有没有脑子?” 半秋轻声叹息,“刺客拿了公主府的令牌。” 公主府?霁月愣了一下,那是神马玩意? 她虽然是公主,但没有开府啊,又何来的令牌? 霁月细细的看着纸条,却发现短短的二行字,再多没有了。 半秋也很想知道真相,“信上写的不是很清楚,挺混乱的。” 霁月挥了挥手,“让他们小心点,不要再出事了。” 既然事情发生了,就想办法解决吧。 “是。” 霁月猛的站了起来,“走,连夜赶路,去见首辅。” 曲家姐妹相视一眼,说好要在漓城多待几天休整一下,这就走了? 不过,她们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一路兼程,大家都很累,只有沐霁月精神奕奕。 她早晚都在睡觉,而且随时能睡着。精神不好才怪呢。 但是,曲家姐妹就不行了,面容腊黄,很是憔悴。 霁月看在眼里,趁打尖时说了一句,“你们累的话,就找个地方停下来休息几天。” 曲以蓉拼命摇头,“不,我们能坚持的。” 曲二小姐也说道,“是啊,您都能熬,我们姐妹也行的。” 曲以蓉凡事都向沐霁月学,“公主不用顾虑我们,我们没问题的。” 既然都这么说了,霁月也没有再说什么,“还有两天就到了,坚持一下。” 半秋蹦了过来,眼神很古怪,“公主,刘易病了。” 霁月却很平静,“病了?不是装病?” 这么久了,确实该病了。 半秋虽然不喜欢刘易,但没有添油加醋。 “不是,已经找大夫看过了,说是伤口引发了感染,要好好调养,不可移动,否则性命难保。” 霁月沉默了,揉了揉眉心。 半秋挺愁的,总不能就不管吧? 她还指着靠刘易要挟刘家呢。 “小姐,这怎么办?” 霁月想了想,“将他留下来治病,找两个人看着他。” 半秋猛的摇头,“这恐怕不妥当吧?刘家一直在找机会救他。” 这样一来就会被刘家钻空子。 霁月淡淡的道,“刘易也没有那么重要,带着他,只是给他点教训,顺便恶心一下刘全。” “好吧。”半秋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 夕阳西下,几丝余晖越来越淡。 “停。”马车稳稳的停在一家装潢精致的客栈前,几人迫不及待的下车,松松筋骨。 一行人刚想进大门,就被掌柜的拦住了,拱手行了一礼,不好意思的道歉。 “几位,本店不接客人,麻烦去别家吧。” 众人面面相视,什么情况? 霁月的脑子转的最快,“被包了?京城来的客人?六十几岁的老爷子,长的慈眉善目,但挺有气势的?” 掌柜一脸的惊讶,全说对了,“是是,是您认识的人吗?老爷子养病中,谢绝一切拜访。”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吐槽互损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吐槽互损 来求见的人太多了,有商人,有官员,而且个个衣着光鲜,很精神。 可见养病的客人不是普通人。 光是那一身气势,就让看惯世事的人心惊。 霁月扬了扬小手,“拿出我的拜帖。” 半秋举着拜帖,递给掌柜,让他赶紧进去禀报。 见他们态度坚决,始终不肯离开,掌柜的也没办法,只好代他们走一趟。“几位还请等一下。” 虽然没戏,但这些人显然也不一般,还是不要得罪为妙。 不一会儿,掌柜回来了,一脸的迷茫,像是面对着一个世纪难题。 “老先生请您们进去。” 拜访的人那么多,只有此女得到了允许,真是奇怪。 曲家兄妹下意识的整了整衣服,紧张莫名。 那位传说中的人物就在眼前,想想就好激动。 霁月刚走上台阶,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霁月。” 霁月猛的回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愣住了,“紫衣侯?” 玉树临风的紫衣男人就站在眼前,俊美无俦,儒雅尊贵,宛若天神般耀眼。 曲二小姐浑身一颤,眼眶通红,神情很是激动,“江大哥。” 天啊,朝思暮想的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面前,恍然如梦。 曲以蓉又惊又喜,“是随风哥哥吗?长的好帅,好好看,就是有点老。” 霁月被逗乐了,“哈哈哈,紫衣侯,你被嫌弃了。”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心塞不已,这么没眼色的人,应该拖出去洗洗眼晴。 “没眼光的人不必搭理。”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颤抖的声音,“江大哥,我是曲以安,还认识我吗?” 紫衣侯猛的看过去,身体一震,脸上露出欢喜之色,一把抱住曲大少。 “以安啊,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的兄弟?这么年过的好吗?我很惦记你……” 兄弟久别重逢,自然是感慨万千,很是激动。 曲大少心安了,没有装不认识,态度还是那么亲切,那么温煦,真好。 曲家姐妹眼眶红红的,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霁月侧着脑袋看着他们,一脸的好奇。 紫衣侯的视线落在沐霁月身上,还是这么古灵精怪。 “你怎么跟公主在一起?” “说来话长……”曲大少长吸了一口气,准备好好说一说。 他只求这位兄长庇护,免得被人欺负。 曲以蓉急的直跳脚,“大哥,不帮我们介绍一下吗?” 真是的,她们两个水汪汪的大美人站在一边,就没有看到吗? 曲大少汗颜,太激动了,都把她们忘到一边了。 “差点忘了,江大哥,这是我两个妹妹,你还有印象吗?” 紫衣侯一走多年,而且为了保密,免得给永靖侯府带来麻烦,每年就报一次平安,没有书信往来,自然而然有些生疏了。 他早就忘了这对姐妹花的模样,但是,紫衣侯是什么样的人,掩饰的很巧妙。 “以菱和以蓉,我当然记得,也是我的妹妹嘛,女大十八变,越来越好看了,到时我帮你们挑两门好亲事,保管将你们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曲家庇护了他,他也会照顾曲家的人。 他长袖善舞,态度温和亲切,长的又好,又会说话,立马赢得了曲以蓉的欢心。 “有你这样的哥哥,还蛮有面子的,不过,你和我姐姐……” 她更想要一个姐夫! 虽然姐姐嘴上不说,但她知道,姐姐其实对这桩未成的亲事一直惦记着呢。 曲二小姐的脸色一红,赶紧扯着妹妹的手笑道,“咳咳,大家在这里站着不累吗?赶紧进去吧,大家都赶了好多天的路,都累坏了。” 她还要脸呢。 曲以蓉这才发现自己太造次了,冲姐姐讨好的笑。 紫衣侯看了霁月一眼,她气色不错,小脸粉粉嫩嫩的,眼晴黑亮有神。 “都进去吧。” 他跟沐霁月并肩而行,轻声笑道,“霁月,你来的很快。” 以前两人经常这么走在一起,霁月没觉得哪里不对。 “你也挺快的,京城不待怎么出来了?” 她还是很好奇,他到底是靠什么赢得了皇帝的信任? 紫衣侯笑的很开心,“当然是想见你一面。” 跟在后面的曲二小姐脸色一变,脚步一顿。 曲以蓉扯了扯她的衣服,冲她微微摇头。 不要多想,也不要闹腾。 曲二小姐心里发苦,原来他们这么熟悉啊。 靠的这么近,说话这么不忌讳,显然是关系很好。 霁月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也不会在意。“见我?还是避开所有的耳目见首辅?紫衣侯,你不老实啊。” 紫衣侯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模样,很是高兴,“都想见,不行吗?” 她还是那么闹腾,那么生机勃勃,真好。 霁月眼珠一转,盯着他看了几眼,“紫衣侯,你需要好好保养了。” 紫衣侯敏感的意识到不是好话,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什么意思?沐霁月,把话说清楚。” 霁月笑嘻嘻的说道,“嫌你老呗,非要让我说出来,何苦呢。” 男人嘛,二十几岁正是最好的时光,不过,打击一下是必须的。 紫衣侯也没放在心上,她就是这个性子。 “沐霁月,你的嘴巴越来越毒了,不过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知道你的臭脾气,不过等会收敛些,不要跟首辅掐上了。” 霁月一本正经的笑道,“我是温柔优雅的淑女,怎么可能跟人掐架?我又不是你,喜欢跟天斗,跟人斗,不斗就浑身难受。” 紫衣侯震惊了,她的脸皮更厚了,“呵呵,温柔?淑女?你在说谁呢?” 霁月呵呵一笑,很不客气的吐槽,“是你没有眼光。” 两人斗嘴斗的很欢乐,却没有半点火药味,熟悉而又亲切。 曲二小姐再也忍不住了,“公主,你们很熟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他?” 霁月奇怪的反问,“提什么呢?提他怎么玩弄人心,怎么将别人耍的团团转?” 她又不是喜欢背后说是非的人,好端端的没事提什么呀。 紫衣侯大汗,臭丫头,嘴巴太坏了。“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形象?” 虽说,这话有几分真实,但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直白到没有盆友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直白到没有盆友 霁月笑容灿烂,“夸你老奸巨滑呢。” 紫衣侯嘴角直抽,“沐霁月,你这样没办法做朋友了。” 但是,看到她一如既往的甜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的笑有魔力般,让人心生喜悦,忍不住跟着微笑。 霁月的嘴巴向来会说,“说的好像很稀罕你这个朋友似的。” 紫衣侯苦笑一声,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臭丫头,在外面转了一圈,越来越狂了。” 看来在外面没有受什么苦,那他就放心了。 霁月傲娇的扬了扬下巴,“我狂我得意,怎么着?” 她俏皮又可爱,一双黑眸亮闪闪的,隐隐有光。 紫衣侯的眼神温柔极了,“你厉害,我可不敢说什么,公主殿下,我稀罕极了。” 一道打趣声猛的响起,“年轻就是好啊。” 一个白须老头子笑吟吟的看着他们,眉眼温煦。 正是首辅大人,他的脸色很苍白,但精神不错。 两人齐齐行礼,首辅避了过去,不敢受霁月的礼。 大家相互见礼,曲家人见状退了下去,避的远远的。 霁月很随意的笑问,“首辅大人,你可还好?要不要我帮你诊诊?” 首辅大人面带微笑,“好啊,求之不得。” 他毫不犹豫的探出右手,站在他身后的随从变了脸色。 “大人,不可,她可是……” 她有嫌疑啊,怎么有没防备的送上去? 首辅眼神一冷,冷声喝道,“退下,公主殿下是光明磊落之人,要干仗也是光明正大的来,绝不会耍些见不得人的暗算手段。” 他还是很佩服沐霁月的心性和手段,她的品行比当今圣上好很多。 恩怨分明,行事光明正大。 霁月嘴角扬了起来,笑眯眯的说道,“还是首辅大人了解我,像我这种高风亮节的人,世上难寻了。” 紫衣侯哭笑不得,“这么吹嘘,真的好吗?” 霁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你学我说话,真的好吗?” 首辅大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还是这个味。” 霁月把了一会儿脉博,笑着说道,“首辅大人,你的身份保养的很好,受的伤并无大碍,只须好好调养即可。” 首辅拱了拱手,“那就求公主殿下赐药方。” 他对公主的医术是很相信的,宫中的太医虽多,但没有一个能达到她的水准,否则皇上也不会困在床上这么久了。 霁月二话不说开了一张药方,一气呵成。 “加三碗水熬成一碗,早晚一次,喝上十天就好。” 首辅看了看药方,她的字又有了显著的进步,一手小楷真好看。“多谢。” 挥退无关之人,室内只剩下三人,面面而坐。 寒暄了半响,首辅大人率先进入正题,“紫衣侯怎么会在此现身?皇上有什么吩咐?” 紫衣侯面色淡然,一本正经的说道,“没有,我只是路过。” “呵呵。”霁月朝天翻白眼,这话也太假了。 紫衣侯轻声提醒,“霁月,好好说话。” 霁月坐直了身体,表情严肃了起来,“你不是在给皇帝当狗头军师吗?怎么还能乱跑?” 这算是好好说话?紫衣侯已经无力了,“君主有令,做臣子的当然要听命行事。” 他隐在幕后,跟安公公搭档,安公公负责宫里,他负责宫外,极得皇上赏识。 霁月直接了当的问道,“好吧,让你干吗?” 首辅的视线扫了过来,在他的印象中,紫衣侯一直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看似忠君爱国,是走孤臣的路子,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险,都能全身而退,这就是本事。 他还能让每一任皇帝视他如心腹,这一份能耐在文武百官中独一份。 城府之深无人可及! 他的话永远分不清真假,每次都要反复斟酌! 但是,出乎首辅的意料,紫衣侯居然直言不讳,“寻找你的弱点,想办法除掉。” 霁月挑了挑眉,并不意外,“那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紫衣侯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 霁月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嗯,这茶不错。 “说来听听。” 紫衣侯神情严肃,好像在说什么要紧的国家大事。 “太重情义,想除掉你,那就必须找出你在意的人,如今看来,你只剩下皇上一个亲人,他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霁月笑容甜美,翘起大拇指赞道,“紫衣侯果然精明能干,不愧是得到两代君王看重的人。” “咳咳。”首辅目瞪口呆,一不小心就喷茶了。 霁月扭头看过来,“首辅大人,你着凉了?该多加件衣服。” 首辅嘴角直抽搐,如今的年轻人太猛了,闭着眼晴说瞎话,脸都不红一下。 他这个围观者反而反应最激烈,哎。 不认老都不行啊。 霁月眼珠一转,“首辅大人,你呢?皇上让你来接我进京?” “是。”首辅大人惜字如金。 霁月很清楚皇帝有多恨她,接她进京这种鬼话,她是不信的。 “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呢?” 她太了解那个家伙,没本事,却自视过高,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首辅大人悠悠长叹,“公主你这样,我很有压力,我不能做对不起皇上的事。” 嘴上这么说,却是一脸来问我吧的表情。 霁月忍俊不禁,那个皇帝做人太失败了,众叛亲离,朝臣们都不喜欢他。 “那我来猜,如果猜中了,你就沉默吧。” 首辅沉默,霁月心领神会,轻声问道,“皇上让你暗地里除掉我?” “……”还是沉默。 这也太好猜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霁月把玩着茶杯,嘴角微勾。 “他还是没长进,脑子不好使,我肯定会防备啊,这么艰巨的任务怎么能交给一个老大人呢?” 首辅不干了,“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霁月笑的很甜,但说出来的话比箭还毒,“比我年纪大,脑子没有我转的快,手无缚鸡之力,年老体衰,怎么是我的对手?” 首辅心塞的不行,这些年轻人啊,不懂尊老! 他年纪一大把的千里奔波,容易吗? “公主,你这么直白会没有朋友的。”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不同的人求婚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不同的人求婚 霁月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某个人,“这话好熟悉,大家都这么说。” 紫衣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公主,你真的要进京吗?京城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首辅嘴角抽了抽,说好的要收集资料对付她呢? 霁月漫不经心的笑道,“不是有你们吗?我怕什么?” 首辅当机立断的撇清,“公主,我是忠臣。” 紫衣侯不紧不慢的跟上,“我也是忠君之人。” 霁月非常诚恳的表示,“我也是啊,我们都是同一种人。” “……”两个男人面面相视,不约而同的嘴角直抽。 这话说的亏不亏心? …… 夜深人静,首辅聊了一晚上,喉咙干干的,随从泡了一杯蜂蜜水给他喝。 他小口小口的喝着,表情有些古怪。 随从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您跟公主和紫衣侯谈了些什么?公主出去的时候好像不怎么高兴。” 首辅沉默了半响,轻轻一声叹息,怅然若失,“其实我很喜欢她。” 那个天姿聪颖的少女,见识和谈吐远在他人之上。 就连见惯世事的他,未必有她懂的多。 她的奇思妙想总有让人有所启发。 随从愣了一下,“谁?公主吗?” 首辅有很多子女,孙子孙女更多,子孙满堂,但是没有一个太出众的。 比起那些平庸之辈,他更喜欢聪明人。 而沐霁月聪明又有实力,可惜了。 “是啊,我恨不得这是我的女儿,最起码能保家族三代,五十年内无忧。” 随从不能认同,赔着笑脸道,“大人,这话可不对,我家的小姐比公主温柔贤淑,得体大方多了。” 他家的小姐嫁的都很好,每一个夫婿都是人中龙凤。 女人一生所求的,不就是这样吗? 首辅呵呵一笑,“温柔贤淑有什么用?在家族存亡之际,只能无力的哭泣。” 所谓的温柔贤淑,不过是骗世人的。 世间对女子的要求苛刻,但是,镇国公主挣脱了束缚,没人敢对她有点不敬。 就算是位高权重的朝臣,也不敢对她无礼。 首辅人老成精,见识早就超过无数人,所以才更遗憾。 如果是位皇子就好了,皇朝将会迎来最伟大的君主。 随从沉默了半响,努力安慰道,“公主可不是顾念家族之人,这一点就远远比不上我家小姐。” 他是真的觉得自家小姐比镇国公主懂事乖巧,对长辈孝顺,对家族有责任心。 首辅微微摇头,“你不懂。” 地位不一样,看到的东西不一样,见识也就不一样。 随从愣了一下,谦卑的笑道,“您教教老奴吧。” 首辅始终耿耿于怀,心里堵的慌,忍不住想找人说说。 “她胸有乾坤,心有大爱,可惜了,怎么不是男儿?所幸,她还有个同胞兄弟。” 有那位吴公子在,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随从一脸的惊讶,“镇国公主可不是个重视亲情的人。” “是啊,不在乎先皇和当今。”天家没有亲情,这很正常,弱肉强食,太弱就活不下去,首辅不得不佩服,她能挣扎着从冷宫活着出来,一直走到今天。 她用自己的行为证明了一点,只有强大的人,才能活的好好的。 哪怕先皇不喜欢她又如何,到最后还是要靠她力挽狂澜。 “但不表示会不在乎那一位,要知道那一位得罪了她多次,依旧毫发无损,再想想宫中的皇上。” 用那一位代替吴桐的名字,他也不知该怎么称呼才好。 “……”随从沉默了,想起半死不活的当今圣上,不禁叹息。 贵为帝王又如何,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困在床上,任由人摆布。 而害了皇帝的镇国公主,照样风生水起,翻云覆雨,过的比谁都好。 首辅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极力想推吴桐上位。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沐霁月不帮忙,总比当今强吧。 当今寡恩刻薄,想一出是一出的,动不动就要抄家,谁受得了。 “凡事不能看表面,有公主帮衬着,那一位不用愁,只盼着时间快点走。” 他揉了揉眉心,眼眶干涸,很是难受。 随从走过来给他按太阳穴,轻声劝道,“大人,您也太操心了,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睡过。” 堂堂首辅本该高居朝堂,统领百官,可他呢,还在四处奔波。 首辅微微一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公主的这一句话我很喜欢。” 只有心怀天下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所以他才会极力拉拢沐霁月。 …… 另一边,沐霁月和紫衣侯面对面的坐着,神情都很凝重。 紫衣侯喝掉了一盏茶,才慢吞吞的开口,“霁月,你是怎么想的?真要拱吴桐上位?” 刚才首辅就是这个意思,几方合作换一个皇帝。 霁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甘心吗?” “我是天佑的子民,哪来的甘不甘心……”紫衣侯在她似笑非笑的视线下,话音噶然而止,脸上浮起尴尬之色,“好吧,我确实不甘心,但是,如果吴桐能让我心服口服,那我无话可说。” 他是有野心,想改朝代换,想为自己家族争一口气。 但是,如果实在没条件,他也不可能明知不可为之而为之。 时势,气数,人和,都有讲究的。 霁月无视他异样的神色,“他的人格魅力没有那么大。” 最起码,没有打动她。 紫衣侯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是说……你不支持?” 霁月扬了扬小手,笑吟吟的道,“他自己都放弃了,所以不用对付他。” 紫衣侯心里一惊,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是这么看他的? 但是,不可否认,吴桐是他上位的绊脚石之一,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会出手的。 “这是什么话?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对安后之子下手,我也不会让你伤心难过的。” 顶多将吴桐关起来,给他养尊处优的生活,就是没有自由。 霁月不爱听这话,太矫情了。“我没有那么重要。” 紫衣侯一把拽住她的小手,神情激动,“不,对我来说,你很重要,嫁给我吧,我们一起统治这个国家,你的能力和眼界,加上我的行动力,会是最佳搭档。”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谁才是白首之人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谁才是白首之人 “搭档?”霁月呆住了,第一次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想法,“这是你对夫妻关系的想法?” 紫衣侯是真心的求娶,他欣赏她的性子,喜欢她这个人。 “志同道同,意气相投,有什么不对?霁月,你从来都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你有想法有主见,有着独立的人格,你跟其他的女孩子都不一样。” 他的神情越来越激动,满面通红。 霁月看到了一个跟平时截然不同的紫衣侯,脑袋一片空白,“不一样?” 紫衣侯两眼放光,紧紧的盯着她,努力想说服对方。 “你不会以嫁个金龟婿为人生目标,也不会安份的做个后院女子,只做个贤妻良母,没有自我的活着,你很鲜活,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的想法,你不会沉溺于小情小爱,你有本事有能力,不会甘于当个摆设,霁月啊,我们才是绝配。” 他的话太有蛊惑性了,每一个字都说过了霁月的心里,有片刻的恍惚。 “你很了解我。” 她确实是这个时代的异类,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她不愿受束缚,也想成为主宰自己命运的人,她不屑于所谓的礼教和权势。 她这样的人,很难融入人群中。 但是,又如何呢? 她的内心够强大,不在乎世俗的看法,活的自我,活出了自己的精彩。 紫衣侯慢条斯理的劝道,“霁月,我们成婚,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我不会约束你,不会禁锢你,你想怎么着都行,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他尊重她,愿给她最大的自由。 霁月下意识的问道,“什么?” 紫衣侯露出最温柔的笑容,如最上品的巧克力,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对我坦诚,当然,我也会,我们一起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开创一番伟业,青史留名,才不枉我们来世上一遭。” 他和她才是同路人! 霁月怔怔的看着他,不得不说,他的想法和三观跟她最为接近。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翻滚的情绪,“你太会蛊惑人心了,我会考虑的。” 她心动了,紫衣侯心里百味俱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淡淡的喜悦,也有一丝遗憾。 她不是为了他这个人心动,而是为了他的想法。 不得不说,这是他的悲哀。 他这么一个出色的男人,无数女人想嫁的侯爷,在沐霁月眼里,恐怕只是合作伙伴吧。 他明明这么优秀,为什么就不能博得她的芳心呢? “遇到我这么完美又英俊的男人,还考虑什么?赶紧答应吧。” 霁月被逗乐了,“噗哧,你会开玩笑了,不错,有长进。”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郁闷的不行,“我是认真的。” 他心塞无奈的样子太好玩了,霁月笑的更加欢乐,“哈哈哈,行了,很晚了,你赶紧走吧,免得瓜田李下,流言满天飞。” 该说的都说了,嗯,不该说的也说了。 紫衣侯还恋恋不舍,不肯离开,“我求之不得。” “我不乐意配合。”霁月跳了起来,一脚踹过去。 她动作粗鲁,不是玩欲迎还拒的手段,是真的赶人。 紫衣侯身影一闪,不得不朝后退,还不高兴的嘀咕,“好吧,我先走了,明天见,你早点休息。” 紫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霁月微微蹙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回头就见半秋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深知半秋直爽的性子,“你想说什么?” 半秋藏不住话,犹豫了一下,“我觉得紫衣侯的话有几分道理,您是个很特别的人,想法跟大家都不一样,一般人都不能接受你这样的性子……我不是说您不好,而是他们配不上您,也不知道怎么珍惜您。” 一句话说的干巴巴的,很混乱,但是,霁月听懂了,“南宫寒熙呢?” 不就是说她是异类吗? 半秋的眉头皱了起来,“世子是个很好的人,也能包容你的小性子,但未必能包容你离经叛道的行为。” 最起码推翻当今的政权,自立为皇,是南宫世子无法接受的。 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霁月抿了抿嘴唇,心中有些乱乱的,“顺其自然吧,我不着急。” 车到山前必有路,担心什么。 难题就交给时间解决吧。 半秋转眼一想,算了,她也不是脑子好使的人,还是让自家小姐决断吧。 不管选择谁,她都能将日子过好。 “也是,应该他们着急才对,您还小呢。” 霁月一本正经的表示,“对呀,我还是个孩子。” “哈哈哈。” 清脆的笑声传的很远很远,紫衣侯微微转身,回头看了一眼。 没心没肺的丫头,她居然还笑的出来。 这心也大的,哎。 他微微摇头,大步往外走,走到院子里,一道温柔的女声猛的响起,“江大哥。” 是曲二小姐,她从暗处走出来,一袭淡蓝的衣裙,衬的她温柔似水,眉眼恬静。 她化了妆,精心打扮过,红唇娇艳,头发也挽的很漂亮。 她一双黑眸闪闪发亮,在暗处中隐隐有光。 紫衣侯很意外,关心的问道,“菱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夜风很冷,不要在外面多待,赶紧回去休息吧。” 曲二小姐笑容满面,“江大哥,我睡不着,看到你太开心了。” 她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感人至深。 紫衣侯嘴角微勾,心里一片温暖,“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们,看到你们健康平安,我就放心了。” 他很感激曲家救了他,这一份救命大恩一直记在心里。 曲二小姐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对曲家是有感情的,“这一路上遭遇了很多危险,幸亏有公主帮忙,否则我们一家子要倒霉了。” 紫衣侯眼睛一亮,“霁月是个很好的人,乐于助人,遇到她也是你们的运气到了。” 他叫着霁月的名字,口吻熟稔至极。 曲二小姐的笑容一僵,神情呆滞,嘴里发苦,“你跟她很熟悉吗?这一路上她都没有提过你。” 她心中很不是滋味,说不出的难受。 紫衣侯是何等精明的人,全看在眼里,微微蹙眉,“平白无故提起我干吗?毕竟我算是外男吧,霁月是个守礼又懂事的人,知道分寸。”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她值得我珍惜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她值得我珍惜 喜欢一个人,看她什么都顺眼。 对紫衣侯来说,霁月就是最完美的。 曲二小姐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心口一阵阵绞痛,“你很了解她。” 原来,只有她将那桩没成功的婚约记在心晨,他根本没当一回事。 紫衣侯微微一笑,因想起往事而变的温煦,“那当然,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一起并肩作战过,也一起分享过悲喜。” “你……”看着他温柔的眼神,曲二小姐心里酸酸的,涩涩的,忽然想起一事,“你找到你未婚妻了吗?我记得你当年说过,一定要履行婚约,找到那个可怜的女孩子。” 所以,你看上别的女孩子,真的好吗?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紫衣侯笑的了,笑的很开心。 “找到了,就是霁月。”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砸的曲二小姐眼前发黑,“你说什么?” 她一定是听错了! 紫衣侯嘴角轻扬,笑意不断,“安后生前许下的婚约,我会遵守的。” 这就是缘分,上天注定的。 曲二小姐面色苍白,浑身发抖,内心受到了一万点重击,“真的是她?你没有骗我?” 怎么会是她?弄错了吧! 紫衣侯全看在眼里,在心里暗暗叹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忘了那些事,她怎么还记着? 太傻了。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沐霁月! 但是,他只能装作不知情,依旧笑问,“怎么会觉得骗你?你是我妹妹呀,我干吗骗你?” 他完全是兄长的语气,有疼爱,但隔着一层距离。 不动声色之间,他撇清了关系,不想让对方太难堪。 但曲二小姐情绪激动,没有看出来。“我们都以为你是怕连累曲家才……” 所以,曲家人以为只有熬过先皇过世,就能迎来春天,两家就能订亲了。 至于那个可怜的女孩子,肯定不在人世了。 紫衣侯从来没有想过娶曲二小姐,在他眼里,这些都是他的兄弟姐妹。 长辈是一片好意,想用结亲的方式帮他站稳脚跟,他都懂,但不能接受。 “没有的事,我一直记着这一桩婚约,我回来,也是为了找到她。” “江大哥,你……”曲二小姐眼眶泛红,强忍着痛楚问道,“是真心喜欢她?还是只想履行婚约,不辜负长辈……” 她很想知道他的想法,只要他有一丝的不愿,她就愿意继续等他。 等他看到她的那一天! 紫衣侯温柔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小妹妹,“我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她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正常人,能发自内心的欢笑,也能坦然的吃醋。” 这话一出,温二小姐的心神巨震,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是,在她的记忆中,江大哥是个严肃的人,为了家仇而活着。 他活的很辛苦,习文练武都比常人刻骨。 他常年挂在脸上的笑,从来都是客套的,敷衍的。 她从来没见他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的内心像隔着一层膜,无法接近,无法触碰。 他的心里装着太多的事情,谁都帮不上了他。 但这一刻,他笑的温柔,眼中有着让人无法错认的深情。 “她能让你真心的笑?” 紫衣侯这一生遇到了沐霁月,他觉得很幸运。 在她身上,他学到了很多东西,坚强独立,为自己而活。 不为仇恨蒙住双眼,不为心魔所囚,放过自己。 他的笑容暖暖的,“是,这世上只有她能做到。” “那……”曲二小姐的内心是崩溃的,两眼清泪滚落下来,明明是她先遇到他的。 为什么他喜欢上的不是她? 但是,不得不承认,对手是沐霁月的话,她这辈子只能仰望。 她争不过的! 那她还是想陪在江大哥身边,怎么办? 她犹豫着,挣扎着问了出来,“如果你想纳妾,需要她答应?” 与人共夫,她心情很难受,但一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这心里更难受。 与其将来后悔懊恼,不如现在就想想办法,拼一拼。 紫衣侯愣住了,他说的这么明显了,她还不肯放弃? 真是太傻了,这么痴情,他却无以为报,只能辜负了。 “纳妾?不,我不纳妾,娶妻当娶沐霁月,一个就够了,我于愿已足。” 沐霁月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跟人共侍一夫? 别逗了,她不弄死别人就不错了。 曲二小姐傻眼了,他不是侯爷吗?有钱人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可大家都纳妾。” 紫衣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非要说破吗?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为什么要学别人行事?再说了,霁月贵为公主,身份尊贵,无人敢羞辱她。” 对,纳妾就是对她的羞辱! 那个心高气傲的女子,会二话不说绝决的离开。 世间的规矩在她身上是没用的,她活的恣意,活的自在,不为任何人所动。 曲二小姐心里涩涩的,鼻子发酸,她都这么卑微了,他不懂吗?不怜惜吗? “你是顾虑她的身份,才不肯纳妾的?” 紫衣侯有些无语,还是不肯死心吗? 这是何苦? “不是,她值得我珍惜,在这个世上,她是最好的,拥有了最好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去找次等品?” 尊重是相互的,夫妻一体,何苦让第三人来搅和? 那些左拥右抱的男人只是将女人当成货品,没有遇到过心灵相通,倾心所爱的人。 曲二小姐的心情沉甸甸的,原来,他这么在乎公主的感受啊。 “……是公主不允许夫君纳妾吧。” 这么久的执念,一时之间放不下,心口一阵阵绞痛。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么的伤。 紫衣侯向来洁身自好,不愿去风月场所左拥右抱,他也不是游戏人间的人。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管男女,都不会乐意看到第三者,除非是不爱。” 曲二小姐心口一疼,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心酸不已,“看来你很爱她。” 还是,晚了一步。 紫衣侯仰头看着天空,只当没看到她的眼泪,轻轻一声叹息,“是,她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那么一开始就不要招惹她。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我们是好兄弟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我们是好兄弟 她是个好姑娘,值得一份全心全意的感情。 耳边传来低泣声,紫衣侯皱了皱眉头,却没有低头,“好了,不要说我的事,你们兄妹订亲了?以安呢?成婚了吗?” 曲二小姐猛的抬头,不敢相信他如此冷酷绝情。 这种时候,他不但不安慰她,还说出这样的话,分明是往她心口捅刀子。 她心里憋的慌,很想大哭一场,但曲二小姐的骄傲让她不得不将眼泪咽回去。 她丢不起那个脸,不能让曲家蒙羞。 她也做不出死缠烂打的事。 她偷偷擦去眼泪,强忍着酸意,“父母接连去世,一直在守孝中,没安排亲事。” 紫衣侯心里也不是滋味,长长的叹息,“哎,你们应该通知我一声的,义父义母抚养我一场,我却没有回报一二,还没有奔丧,我太不孝了。” 他心中有愧,对曲家两老,对曲家人。 这一生,他最愧对的就是曲家两老。 他们救了他的命,抚养他长大,他却什么都没做。 以后,他只能弥补在曲家三兄妹身上。 给他们一世荣华富贵,是他唯一能做的。 曲二小姐的眼眶一红,却没责怪他,“你情况特殊,父母特意交待不要通知你,免得给你带去祸事。” 紫衣侯懊恼不已,心情很糟糕。 “他们对我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你们三兄妹就是我最亲的人,我会照顾你们的,也会帮你们挑选合适的对象,帮你们成家立业,让义父义母在九泉之下瞑目。” 庇护他们,跟刘家对峙,义不容辞。 曲二小姐心情很复杂,这不是她想要的,“江大哥,我……” 但是,她说不出口。 紫衣侯暖暖的笑,极为宠溺,“对自己的兄长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我一定帮你解决。” 他越是这样,曲二小姐就越张不开口,只能遁了,“困了,我回去休息了。” 看着逃走的女孩子,紫衣侯暗暗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女孩子的心思啊,真是猜不透。” 一道微凉的声音猛的响起,“真的猜不透?” 紫衣侯的视线扫向暗处,冷声喝道,“谁?出来。” 曲大少从树后走了出来,“是我。” 紫衣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语气却非常的轻松,“以安,你怎么躲在暗处,想吓死谁啊?” 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 曲以安深深的看着他,“江大哥,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二妹的心意?” 有一点点怨,有一点点无奈,但更多的佩服。 他太理智了,居然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辈子只娶一个。 就不怕将来做不到吗? 不过,镇国公主那样的女子,谁娶她都是高攀。 紫衣侯很坦然,他又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不戳破,就是最大的尊重。” “你……”曲以安长长一声叹息,忍不住为妹妹求个情,“哎,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妹妹这些年的心思都看在眼里,那么久的等候,就算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心软。 紫衣侯不为所动,“我把她当妹妹。” 这就是他的答案。 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乱许诺。 曲以安很矛盾,既欣赏他干脆利落的处事方式,又有些生气对妹妹的残忍。 但是,思来想去,唯有一声叹息。 “罢了,这种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公主那个人是惯吃独食的,得罪了她才是最倒霉的,不过,你真的能娶到她?” 紫衣侯愣住了,“什么意思?” 曲以安不怀好意的笑了,“我之前看到了永宁王世子,他们举止很亲昵。” 嗯,他就是见不得紫衣侯顺风顺水的抱得美人归。 他妹妹那么难过呢,他还是很小气的。 紫衣侯神色不变,“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大家知根知底的……” 曲以安看不懂他了,这样都能不生气? 气量这么大?简直是不合常理啊。 “听说世子跟沐霁月求婚了?你也知道?” 紫衣侯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什么?求婚?” 曲以安其实是道听途说,也不是很清楚,“原来你不知道啊,也是,这种事情怎么好说呢?” 说到后面,他脸上带笑,似乎很高兴。 紫衣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这是幸灾乐祸。” 曲以安笑的更放肆了,“被你看出来了,对呀,就是见不得你春风得意啊。” 倒霉的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好,肿么着? 紫衣侯哭笑不得,还是这么没心眼,“你到底是不是我兄弟?” 曲以安义正言辞的表示,“二妹才是亲的。” 紫衣侯的眉头一皱,“原来这些年你对我是虚情假意,亏我那么惦记你,太让人伤心了。” 曲以安不但不羞愧,反而振振有词,说个不停。 “哪里惦记了?这些年你写过几封信?有给我写过信吗?” 这些年都没怎么通信,兄弟感情早就淡了。 紫衣侯略一沉吟,似乎很为难,“我府里收集了好多宝剑,看来你是不稀罕了,算了,我还是送给别人吧。” 曲以安眼睛一亮,“是给我的?那我还是原谅你吧。” 他最喜欢收集宝剑了! 紫衣侯嘴角微勾,还是这么好忽悠,“不用这么勉强。” “大哥。”曲以安心塞的不已,能不能别这么逗她? 紫衣侯轻拍他的肩膀,笑容灿烂。 “逗你玩的,我们是兄弟,虽然没有血缘,但在我心里,你比我亲兄弟还亲。” 这是真心话,曲以安能感觉到,眼眶红了,很是感动,“大哥。” 紫衣侯还记得以前的事情,他们的兄弟感情还是挺好的。 “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你一口,刘家那边我会应对的,绝不会让你受委屈,我们兄弟一起共患难,同生死。” “好。” 接下来的几天,曲二小姐像失了魂般,经常陷入怔忡,总是出错。 碗筷摔了,撞到家具了,踩空摔倒啊,这种事情数不胜数。 曲以蓉忍了两天再也忍不住了,“二姐,你这几天是怎么了?” 曲二小姐眉头紧皱,愁眉不展,但嘴上否认,“没有,没有。”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感情无法强求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感情无法强求 曲以蓉很无语,瞎子都看出来了,她还否认个毛啊? “二姐,你这几天怪怪的的,到底怎么啦?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二姐这几天都没有睡好,眼睛都是肿的,精神萎靡,脸色发白。 曲二小姐捧着茶杯遮住自己的脸,“我只是有点累了。” 这种鬼话骗不过曲以蓉,她很生气的嚷嚷,“你当我是小孩子?” 有话就直说啊,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躲躲闪闪? 曲二小姐苦笑一声,这种事情怎么说的出口? “三妹,你别问了,我心里好烦。” 曲以蓉弹跳起来,急的直跳脚,“你到底烦什么呢?你这样真的让我很担心。” 曲二小姐低着脑袋,不愿让人看到她的表情,“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本事,远远比不上公主殿下,有点嫌弃自己。” 曲以蓉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跟公主比?” 她的反应太夸张了,曲二小姐有些伤自尊心。 她虽然不是最出色的,但也不差吧。 “我没有,我只是想想。” 曲以蓉也知道自己说话太直接了,但是,有些话必须要说。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她是天才,是天之骄女。而你我只是普通人。” 那位公主不是普通女子,也不是普通公主,没见首辅大人都要亲自来接她吗? 这可不是普通公主的待遇! 曲以蓉苦笑一声,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对呀。 “是啊,真是一个悲伤的结论。” 悲伤?曲以蓉眼珠一转,轻声提醒道,“公主人很好,没有必要跟她比,其实我觉得,最好是跟她搞好关系,对将来有帮助。” 能有这样的机缘,赶紧抱大腿吧。 她觉得镇国公主是一条金大腿,必须抱紧不放。 只是,自己的二姐傻乎乎的不肯凑过去,整天待在自己屋子里,太傻了。 这么好的机会白白错过,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曲二小姐的脸色大变,愤怒又委屈,隐隐有一丝屈辱,“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猛的拔高,把曲以蓉吓了一跳,“二姐你怎么了?哪里说错了?” 曲二小姐心中有一股怒火狂燃,羞怒交加。 “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我们是曲家的人。” 她们是永靖侯府的人,是开国十大侯府之一,是最尊贵的门第。 要是换在以前,公主都没有她们姐妹尊贵。 曲以蓉没好气的反问,“是出身侯门的千金小姐又如何?难道比较公主还尊贵?” 连刘家都敢欺负他们,还提什么过去的尊荣? 落魄就是落魄了,再矜持有个毛用。 妹妹太过直接的话,让曲二小姐很难堪。“你到底是帮谁?” 曲以蓉向来耿直到让人头疼的地步,有话就直说。 “二姐,你不要犯傻。公主是我们全家的恩人,你可不要恩将仇报。” 她忧心忡忡的看着二姐,是真的担心了。 公主不是好惹的,他们曲家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人贵有自知之明! 比不上,就抱大腿呗。 曲二小姐呆住了,终于有了惧色,“你说什么呢,我就是……” 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解释。 她不是嫉妒,而是心里难受,也有些不自在。 她欲言又止,曲以蓉挥了挥手,“行了,我知道了,就是为了随风哥哥吧?” 曲二小姐呆了呆,有些蒙逼,“你怎么知道?” 曲以蓉随口说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看出来了。” 曲二小姐惊呼一声,小脸惨白,“啊,全看出来了,不是吧?那江大哥呢?” 她的心怦怦乱跳,双手全是汗珠。 慌乱,紧张,不安,尴尬,无措全都涌上心头。 曲以蓉翻了个大白眼,“随风哥哥比谁都聪明吧?不说出来就说明了他的态度,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别将那件事放在心上,就这么过去吧。” 她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婚约,什么权势,都没啥用,关键是紫衣侯的态度。 紫衣侯不喜欢,谁还能勉强他? 用恩情强迫紫衣侯?别开玩笑了,人情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曲二小姐浑身一颤,两颗眼泪滚落下,“他不喜欢我。” 曲以蓉很是无语,“二姐,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要是喜欢她,就不会一去不回头,也不会拒绝婚约了。 曲二小姐双手捂着脸,声音含糊不清,“我一直以为他……心里有我,只是……家仇更重要。” 曲以蓉蹭过去,一把抱住伤心的姐姐,“他一直把我们当成妹妹,婚约之说并没有成立,现在事情变了,有些东西强求不了。” 她对紫衣侯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光是看了几眼,她就知道不好惹。 很强势,很有主见,也很有野心。 那样的人物不是姐姐的良配。 曲二小姐委屈的抱着妹妹哭了半响,哭够了才放开,“妹妹,你长大了。” 比她聪明,也比她坚强。 曲以蓉抽出手帕给她擦眼泪,轻声安慰道,“姐姐,你是最善良温柔,大方得体的女孩子,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要是姐姐钻了牛角尖,做了傻事,她会很难过的。 曲二小姐含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曲以蓉笑眯眯的说道,“你到时候让随风哥哥帮你挑一个年轻俊美的好男儿吧?我也想要一个。” 她喜欢长的好看的! 曲二小姐的脸通红,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胡说八道。” 曲以蓉也不怕她,抱着她的胳膊摇晃,“二姐,你千万不要变成像刘易那种神经病!求而不得,一味的伤害别人。” 一提起刘易,曲二小姐打了个冷战,拼命摇头,“不会的,你放心吧。” 刘易那个神经病,谁受得了? 有这么一个例子摆在眼前,曲二小姐忍不住反省一下。 “哎,妹妹,等你喜欢上一个男人,就明白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不由自主的喜欢上那个男人,也不由自主的会关注他。 但,他不喜欢她,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强求不得。 曲以蓉不假思索的说道,“那也不能伤害别人呀,我最讨厌一味的强求。”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首辅的盘算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首辅的盘算 曲二小姐在心里苦笑一声,“你想多了,我不是那种人。” 曲以蓉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们出去吃饭吧,叫上大哥。” 她拉着姐姐出了房门,还去猛敲曲以安的门。 曲以安刚打开门,就见一道身影飞快的从门前闪过。 “公主,出事了,” 是半秋,她叫的声音很响,大家都奔了出来。 霁月也不例外,走出来一看,“怎么了?” 半秋急的满面通红,还没走到沐霁月面前,就急急的叫道,“刘易被救走了。” 所有人都震住了,面面相视。 尤其是曲家人,更是脸色惨白,惊惧交加。 曲以蓉吓白了小脸,“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办?” 霁月微微蹙眉,不慌不忙的说道,“慌什么?刘家不足为患。” 曲二小姐急急的叫道,“公主,刘家如今势大。朝中诸位大臣都要退让几分。” 他们曲家跟刘家的梁子结大了,不死不休。 刘家是不会放过曲家的。 霁月摆了摆手,气定神闲。 “放心吧,他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一听这话,曲家姐妹心头略安,这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曲以蓉姐妹围着霁月打探消息,一名下人过来禀道。“首辅大人有请。” 霁月想了想,转身就走,“走。” 首辅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全神贯注的看着公文,听到动静也没有抬头。 “听说刘易被救走了?” 霁月落落大方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是的,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面对这个老狐狸,霁月吐露了一二,没有全部隐瞒下来。 首辅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淡然。“意料之中?你早就安排好了?” 对这位公主的心计,他从来都不敢小看。 霁月点了点头,“是。” 她从容淡然的气度,让首辅大人忍不住想叹气,“那老夫就放心了。” 霁月笑吟吟的道,“大人尽管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得,首辅明白了过来,她是故意放跑的吧。 也不知她想玩什么,反正刘家要倒霉了。 “你这么聪明机灵,我有什么不放心?相信吴桐公子也会很放心。” 霁月的眉头一皱,“我们能不提他吗?” 他的心还不死,每天都在试探来试探去。 可是,她真不想为吴桐卖命。 首辅微微一笑,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恐怕不行,他在赶来天佑的路上。” 姜还是老的辣,这一点沐霁月不得不认。 “你好快的动作。” 首辅得意的抚着胡子,左顾右盼,“不快不行啊,情势这么复杂,稍不注意就满盘全输。” 霁月沉默了几秒,定定的看着首辅,“你这么自作主张,结果未必是好的。” 首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神色庄重,“尽我所能,给天佑给沐氏留出一条活路,不负先皇临终所托。” 四周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霁月却不受影响,依旧笑如春风,“先皇可没有下这样圣旨。” 首辅微微蹙眉,她怎么还是说不通吗? 她明明不是固执的人啊。 “先皇若有第二个选择,绝不会挑当今。公主,吴桐公子跟你一母同胞,品行端正,是个重情义的人,他若称皇,你得益最大。” 这样的好事,别人都求不到的,好吗? 霁月知道他在试探,却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跟他哪有什么感情?他把自己当成了清泉山庄的人。” 这是她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首辅精神一震,肯说出来就好啊。 “那有什么关系,到时处理掉就行了。” 他说的很轻松,根本没将这些当一回事。 对他来说,这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霁月神色莫名的看着他,“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郑重其事的最后问一次,嗯,是最后一次了。 首辅愣了一下,“吴桐公子比当今强,那就够了。” 再差也不会比当今更差,当今就是个疯子,动不动就发作杀人,他宫中的宫人不知换了多少批,宫中的血腥味常年不散。 要是他能坐起来,那么他们这些朝中大臣一个都逃不了。 这理由很强大,霁月沉默了半响,“既然你这么想,那你去想办法吧,反正跟我无关。“ 她这是要袖手旁观?首辅有些看不懂她,她明明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为什么不珍惜? “你就不想事先做些感情投资?” 他忍不住点拨一二,希望她不要坐视不管。 当今圣上行事越来越癫狂,这让他非常的不安。 首辅只想保全自己的性命,最好是能保住自己家族的尊荣。 他族中没有太出色的子孙,几个儿子都是芝麻小官,对大局起不了作用。 与其让家族日渐没落,不如提前投资,从龙之功才是最大的投资。 他不愿错过这次机会。 霁月其实看懂了他的心思,也能理解他的做法,但不表示能接受。 “感情投资?不需要,若他敢对我无礼,直接废了就行。” 拳头硬才是王道。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首辅愁的不行,这正是他最顾忌的地方,她行事太过任性,而且又不是第一次冲帝王出手。“公主,你们是亲兄妹。” 要是哪天不高兴,她再整一出闹剧,那就苦逼了。 霁月又不傻,他的意思很明显,让她给吴桐当垫脚石,脏事破事都由她去干。 她为什么要答应啊? 她也不知道吴桐是怎么想的,非要搅和进去。 “那又如何?沾染上了权势,又哪来的感情,皇室无亲情。” 是这个道理,但不要说破嘛。首辅愁的不行,每次跟她对话就累的不行,比打仗还累。 “公主,老夫始终不懂,这明明是对您最有利的局面,为什么你要抗拒?” 有利?霁月嘲讽的笑了笑,如果吴桐自己能站稳脚跟,何须她出手? 想要当帝王,那也得有那个本事。 她把话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人家不肯听,那就没办法了。 “很简单啊,我不想劳心劳力,不想为别人做嫁衣,也不想看到他将来死的太惨。”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缺少敬畏心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缺少敬畏心 首辅总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脑子转的飞快,开始忽悠,“做人不能算的这么清楚,想想沐氏几百年的天下,想想天佑的百姓,为了这些,你也该多承担些责任,多做些于国于民的好事。” 霁月完全不能接受,“别用大道理忽悠我,我不傻,吴桐不适合成皇,如果勉强为之,他日说不定有杀身之祸。” 首辅不肯死心,还在想办法说服她,“有你护着……” 凭什么她要护着?霁月深感可笑,她看上去像是愿意牺牲一切的人吗? “我不会管他的,每个人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他不是孩子了,你不要指望我,你还是指望自己长生不死,一直能守着他吧。” 首辅不禁急了,现在朝局不稳,人心思变,君不君臣不臣,不知有多少人滋生了野心。 这种情况下,必须要用雷霆手段处理。 而最合适的就是沐霁月,她的凶残之名吓倒过很多人。 而且她实力够强大,杀一批人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就算拉足了仇恨值,她也不会在乎的。 但别人不行,大家都在乎自己的名声,也不愿惹下那么多仇家。 “不,你是心中有大爱的人,你一定会帮的。” 这算是道德绑架了,霁月不耐烦的反问,“我有能力,为什么要去帮别人?为什么不自己干?” 这不是神经病吗? 首辅经历了无数风波,阅尽世事,却没想到会听到如此离经叛道的话。 他的脸色发白,震惊的不行,“你说什么?你……想染指皇权?不不,你向来没有功利心。” 否则也不会在江湖流荡了五年之久。 他不会看走眼的! 霁月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全然无视对方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人总会变的,看多了就想要了,到时血流长河也挡不住我的脚步,你确定要看到那些吗?” 首辅闻声色变,“你怎么会变?” 天底下人都会变,唯独她不会变。 霁月也不在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他不敢说出去的。 他背后有一个大家族,他的几个儿孙都是当官的,他的顾忌太多了。 “要么不做,要么名正言顺的做,没有第三条路,这就是我,首辅,你可以慢慢考虑。” 首辅怒火攻心,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大胆,“几百年来,天佑没有出过女皇。” 霁月笑眯眯的道,“我不介意打破传统,争做第一人。” 她居然笑的出来?首辅气的发狂,“不可以。” 霁月笑的更加大声,“哈哈哈,真是奇怪,你口口声声说的为国为民着想,这会儿怎么就不管用了?我若称皇,自然比他们都做的好,为什么不支持我?” 首辅居然被问懵了,呆呆的看着她,“这不合规矩。” 霁月知道这事有难度,但是,越有难度,越刺激嘛。 “是不符合你们的利益吧,别说的官面堂皇,我想百姓要的是圣明的君王,谁能带给他们衣食无忧的安宁平静生活,他们就支持他,说白了,他们并不关心上面坐的是谁,只要能庇护他们就行。” 她说的好有道理,首辅纵然满腹诗书,这个时候,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霁月看着这些口是心非的人,没办法尊敬啊。“最在意的反而是文武百官,是你们这些老臣子,因为动了你们的蛋糕,哦,你可能听不懂,蛋糕就是你们嘴里的利益。” 首辅大人气的浑身发抖,还是这么一个不通情理的脾气。 做事只图痛快,怎么能登位称皇? “公主,你知不知道你将面临着什么?” 霁月早有准备,面不改色的说道,“知道,整个官僚体系对我的扑杀,没事,大开杀戒呗,谁惹我不痛快,我就直接杀了,大不了全都杀光了,再补一批不识字的,只有肯听话就行。” 她既然想说,就有办法应对。 首辅大人不敢把这话当假话听,她不按牌理出牌,行事只凭心情。 “你……这么说出来,就不怕我传出去吗?” 这是威胁?霁月挑了挑眉,全然不在意,“你不会。” “不会?”首辅大人面如沉水,如果退无可退,那只能是翻脸了。 沐霁月纵然再嚣张,也要收了她。 这个朝庭,这个国家,都不能出这么荒唐的事。 他身上的杀意,让霁月眼神一冷。 “是,因为你肯定不愿意百年后,无人送终。” 两人说翻脸就翻脸,刚才还谈笑风声,这会儿开始撕逼了。 首辅大人的脸色大变,她做了什么? 难道她已经做好了手脚?就等着发难? 他心里忐忑,但面上不露,“你威胁我?” 霁月笑的意味深长,“怎么会?我只是打个比方。” 话虽如此,但一切尽在掌控中的自信,让首辅大人心里发寒。 “你不可能成功。” 霁月眼晴闪闪发亮,斗志满满,跃跃欲试。“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想试试。” 首辅大人快吐血了,“你太叛逆了,身有反骨……” 他忽然能理解先皇当年的心情了,太憋屈,太心塞了。 霁月漫不经心的拂了拂发丝,笑的很甜,“是啊,谁让我在冷宫长大呢,没受过君君臣臣的教育,我不懂那些的。” 话里的深意让首辅大人一怔,随即苦笑连连,“你……” 哎,她说的没错,冷宫长大的孩子,能指望她忠君爱国? 先皇当年做错了,应该更狠心些,将人直接弄死,就没有今天的后患了。 一步错步步错,无可挽回了。 霁月对这个世界缺少敬畏,对皇权对至高无上的帝王,都一样。 在她的世界里,帝王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先皇吧,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爹有娘有兄弟有,不如自己有,谁让我从小就没有安全感呢。” 她说的太有道理了,首辅大人没办法反驳,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忍不住一声喟叹,“这算是报应吗?” 当然是报应喽,霁月笑眯眯的道,“有因才有果,首辅大人,你说呢?” 首辅大人忽然无话可说,她有多强势,他很清楚。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齐国将军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齐国将军 既然她决定了,那一定会坚持到底的。 哪怕全天下都反对,她也不会在乎的。 意志力强大的人,无畏无惧,也最容易成功。 哎,帝王该有的品质,她都有,但为什么偏偏是女孩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纷乱的情绪压下去。“镇国公主,你……” 他还想试图说服她,但是,他的胸口一疼,眼前一阵阵发黑。 霁月的脸色一变,出手如电,封住几个要穴,用金针将毒逼向手臂。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首辅大人,你中毒了。” “什么?中毒?”首辅大人惊怒交加,他什么时候中招的? 难道是公主出手了? 霁月没有多想,将一颗碧绿的药塞到他手里,“快把解毒丸服下……” 药丸散发着悠悠的清香,很是好闻。 首辅大人犹豫了一下,有些挣扎。 这时,门被撞开了,两个人冲了进来,惊见眼前一幕,大声喝道,“住手,不要害我家大人,公主,求您了,要杀就杀我吧,我家大人年纪大了,放过他……” 首辅大人的贴身随从也四十几岁了,但很精明能干,擅长庶务,将主子照顾的无微不至,首辅大人一天都离不他的。 他挡在首辅大人面前,隔开了沐霁月和首辅大人。 另一名将官打扮的中年男子震惊的叫了起来,“天啊,首辅大人是中毒?公主,你为什么要害首辅大人?” 这两人一进来就直接给沐霁月定罪了,好像亲眼所见般,她玩味的笑了笑,“我害他?” 随从愤怒的指着沐霁月,大声怒喝,“公主,不知我家大人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么毒害他?他可是大忠臣啊,也是先皇亲口封的辅政大臣,是国之柱石。” 那将官情绪激动,很是愤怒,“公主,你太过份了,连这样忠心耿耿的老大人都不肯放过,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两人一搭一档,轮流说话,没给对方插嘴的余地。 ’他们直接给沐霁月扣上了屎帽子,而且眼露凶光,来者不善啊。 但是,沐霁月都没放在心上,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首辅大人,要不要服药,你自己决定?” 至于其他两人,还没有资格跟她对质。 首辅大人的脸色阴沉,眼神忽明忽暗,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随从紧张的直摇头,“大人,不要,这药不能服,鬼知道是不是让您速死的毒药。” 他这话更难听了,但是,没人跟他计较。 他不但不高兴,反而感觉到了被无视的难堪。 首辅大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低头看着自己乌黑的胳膊,要不是沐霁月出手快,用针封住要穴,他恐怕已经毒发身亡。 他脑子转的飞快,迅速拿定了主意,“没关系,反正中了毒,再中一次也没关系。” 扔下这句话,他将药丸扔进了嘴里,迅速咽了下去。 随从阻止不及,急的大叫,“大人,你……” 但是,还没等他靠近首辅大人,首辅大人就朝后退去,随从的脸色大变,整个人都木掉了。 霁月全看在眼里,淡淡的笑道,“首辅大人,你的眼光不行啊,身边居然还藏着钉子。” 能让首辅大人中毒的人,只能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首辅大人吃了亏,才发现这一点,已经晚了。 他面露惆怅之色,“我老了,眼光不行了。” 他也是人精,但没想到会栽在最相信的人手里,可悲可叹。 要不是沐霁月出手快,这会儿他已经命丧九泉。 霁月不怎么同情他,阴沟里翻船也没啥,是人都会翻上几次。 她只是好奇一点,“这算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不知谁有这么高明的手段呢。” 首辅大人苦笑一声,说不出的难过,“老夫心已乱,猜不出来。” 其实,他心中有隐隐的怀疑对象,但不敢相信。 随从浑身一震,委屈极了,“大人,您居然怀疑我?我追随您二十多年,对您忠心耿耿,你怎么能不信我?” 首辅大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栽一次是他不长眼,栽两次就是他愚蠢。 他懒的跟随从多说什么,一个叛主的东西。 他的视线落在那个英气勃勃的中年将官身上,“这位是?” 中年将官赶紧行礼,态度恭谨。 随从在旁边回禀道,“是齐国将军,他听闻大人就在这里,特意跑来拜访。” 他也是个能人,都被怀疑了,他还能像无事人般。 他的表现让首辅大人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心中懊恼不已。 这人必须除掉!否则后患无穷! 这个跟随他多年的老随从太了解他了,知道他太多的事情,留不得了。 不过,暂时顾不上了,他打量将官几眼,“齐国将军?你不是应该在边塞吗?” 齐国将军出身将门,这些年一直驻扎在边疆,没有回过京城。 要不是他这次忽然出现,大家都忘了他的存在。 “半个月被召至此地,正好听到首辅大人的消息,不敢怠慢,第一时间赶来拜见。” 他的态度还是很客气的,看不出异样。 但首辅大人可不敢相信他,他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是吗?谁召的?” 朝中大事都握在他们几个手里,别人是插不上手的。 齐国将军向北方拱了拱手,以示尊敬,“当然是皇上。” 霁月挑了挑眉,并不意外,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帝的手伸的越来越长了。 甚至伸向了军队!这是要翻盘的节奏啊。 虽说他没办法动南宫寒熙的人,但是,总有些散落在外面的军队吧,这不,就勾搭上了。 首辅大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宫里的那位到底想干什么? 他嫌日子过的不够刺激吗? 齐国将军一脸关切的问候,“首辅大人,你的脸色很差,不要多说话,本将军会保护您的。” 霁月深感有趣,这是要武力解决的意思吗? 她轻敲着桌子,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嘴角勾了勾。 这声音还挺大的,远了出去。 她好奇的问道,“怎么保护?” 齐国将军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公主,看着很娇弱啊,为什么那么多人忌惮她?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首辅中毒事件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首辅中毒事件 他摆出正气凛然的架式,“公主,你身份再尊贵,也是明白,王子犯法跟庶子同罪,所以我不会当成没看到的,这里的经过我会如实告知皇上的,你残害忠良,手段残忍,太让我等震惊了。” 他义正言辞的指责,一副忠心为君王的模样。 霁月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你来的真巧。” 齐国将军心里一紧,终于见识到了这位公主的杀伤力。 轻轻的一句话,就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意思?” 霁月眼波流转,灵动而又晶亮,“所谓抓奸在床,捉贼拿赃,说我毒害首辅大人有证据吗?没证据的话就是陷害当朝公主,要诛九族的。” 她的声音轻轻的,但眉眼飞扬,气势十足,尽显公主的气派。 齐国将军的心神一震,迟疑了一下,“这……我亲眼所见。” 霁月冷笑一声,他们闯进来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这么说瞎话,真当她好欺负?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把话说清楚,否则你这双眼睛就保不住了。” 齐国将军目瞪口呆,第一次感受到了公主的霸道和张扬。 终于明白那些人忌惮镇国公主的原因了。 “公主,你不能太残暴了。” “残暴?”霁月有些不高兴了,冷冷的喝斥,“还没有调查就直接扣罪名,你就是这么当将军的?嗯?” 她眼中的冷光让齐国将军浑身一颤,“我是齐国将军,只负责打仗,至于这种事情还是由本地知县来处理吧。” 随从猛的睁大眼晴,不敢置信,不该是这样的。 直接定罪名,将人砍了,一了百了,还整什么知县出来? 见他愣着不动,齐国将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速去把知县找来。” 曲家三兄妹被惊动了,跑过来一看,顿时傻眼了。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外面有那么官兵把守?” 他们站在外面进不来,被挡住了,只能在外面叫道,“公主,您没事吧?” 霁月走到窗边扫了几眼,窗外果然站了好多全身武装的官兵。 她冷笑一声,“哦,有人想趁机除掉我,一个人不敢来,就兴师动众的带了一群人过来。” 齐国将军老脸通红,尴尬不已。 首辅大人的眉头紧皱,心事重重的。 曲以蓉大惊失色,急急的叫道,“什么?公主,您快逃啊。” 霁月扬了扬下巴,高傲而又张扬,还是那个高不可攀的公主。 “逃什么?我还没看够热闹呢,人家那么精心的安排,花了那么时间和精力,我们要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嘛。” 曲以蓉被逗乐了,“噗哧。” 齐国将军的脸色大变,忍不住轻斥,“你放肆。” 就算是公主,也太过份了,如今皇上跟她不合,她没有靠山,谁还给她面子? 霁月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扬声叫了一声,“半秋。” 半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巴掌拍过去,齐国将军退之不及,被打了个正着。“啊。” 半秋最讨厌对自家主子不敬的人,不就是一个齐国将军吗?拽什么呢? 不懂尊卑的家伙! “再有下次,直接剁成肉泥喂鱼。” 齐国将军气死了,连个小丫环都这么嚣张,将来得势了,还有他们这些人的活路吗? “你们这么无法无天,宫中的皇上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痛心……” 他这是投靠了皇帝,奉皇帝为主子,自然跟沐霁月作对了。 霁月连两任帝王都敢搞掉,还会怕一个将军?别逗了。 “不,你错了,他只会害怕,只会躲在床上索索发抖,哎,狗皇帝吃吃喝喝就好了,非要惹到我头上,行了,我决定了。” 她一点面子都不给,一口一声狗皇帝,不屑至极。 齐国将军气的吐血,太不讲究了,目无君王,这是想造反吗? 半秋很配合的问道,“主子,您决定了什么?” 霁月凉凉的视线扫向齐国将军,似笑非笑,“官逼民反,我被如此逼迫,当然要反了那个狗皇帝。” 齐国将军浑身一颤,下意识的捂脸,太可怕了,她能看穿他的心思? 首辅大人脸色大变,“公主,不可。” 完了,这位公主是最恨要挟的,逆反心理太强了。 霁月冷哼一声,“你都被狗皇帝坑成这样,还要护着他?忠心是好的,但愚忠就傻了。” 齐国将军勃然大怒,“放肆。” “啪啪。”半秋两巴掌拍了过去,尼玛,敢对公主无礼,真是找死。 以为投靠了皇帝就能耀武扬威了?太天真! 齐国将军呆若木鸡,“又打我?” 霁月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拿她当投名状,向皇帝献忠心,也要看她乐不乐意。 她极为嚣张的说道,“都说我放肆了,我最不爱担虚名,那就放肆给你看看。” “你……”齐国哪里见过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脸色极为难看。 如果这不是公主,他早就一剑砍过去了。 下人的通禀声响起,“县令大人来了。” 年过六旬的许县令精明能干,一走进来就行礼,“下官见过公主,见过首辅大人,见过齐国将军。” 他的考运不好,一直没考上,到了五十三岁的时候才考上了,但当上县令后,他的表现很不错。 首辅大人自然知道这个人的档案资料,冲他微微颌首,“你应该知道为何喊你过来了吧?” 许县令在心里苦笑,在场的都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他只想做个好官,做点实事,怎么就这么难? “下官不是很清楚,还要现场问询,还请诸位配合。” 霁月还是很爽快的,“好啊,只要在合理范围内,可以配合的。” 许县令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行礼表示感激。 “首辅大人,你中了毒,如今还好?” 首辅大人的脸色苍白,神智很清醒,“没死。” 许县令嘴角直抽抽,越发的小心翼翼,“您今天接触了什么人?入口的东西都有检查过吗?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首辅大人啊,百官之首,无数人奋斗一生的目标。 首辅大人眼神闪了闪,“有。” “是谁?”许县令其实一点都不想掺和进去,但是,找不到理由回避。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内奸是谁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内奸是谁 首辅还没有开口,他的贴身随从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就是镇国公主,她跟我家大人没有达成协议,所以想毒死我家大人,镇国公主的施毒的本事很高明,大家都知道。” 他义愤填膺,脸色发青,气的不轻。 首辅怔怔的看着他,像是不认识了。 县令愣了一下,“协议?什么协议?” 随从犹豫了一下,似有难言之上瘾。“这……我不是很清楚,他们谈的时候我都避开了。” 这话一听就有漏洞,许县令微微皱眉,“那你怎么知道没有达成?” 协议什么的,听听就知道是绝密,一般人还是不要知道为妙。 随从理直气壮的说道,“看我家大人的神色就知道了。” 霁月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首辅的老脸火辣辣的烫,忍不住说了一句,“没想到,你对我的神色这么了解。” 随从恭谨的拱手行礼,动作谦卑,一如这几十年。“小的跟随大人多年,不了解怎么侍候您?”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在装,装的比谁都忠诚,挑不出什么毛病。 首辅大人苦笑一声,自嘲道,“是我大意了。” 他一直自喻一双老眼看透世情,却临老狠狠摔了一个跟斗。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猛的响起,“官老爷,我冤枉啊,比窦娥还冤。” 这话本身没问题,但从镇国公主嘴里说出来了,就不对劲了。 曲以蓉站在门口听的一清二楚,忍不住笑喷了,“噗哧,公主,你好逗。” 霁月面带微笑,神情自若,从容而又淡定,“我很正经的,官老爷,我想问一句,这个屋子里有几个主子?” 语气很轻淡,但是,那一份与生俱来的尊贵,让人心生敬畏。 “呃?当然是……”许县令的脑子乱哄哄的,这是什么意思?忽然一道白光划破混沌的脑子,一片清明,“只有公主殿下才是君,我们都是臣子。” 臣子又有什么资格审问君上? 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 就算公主殿下犯了错,也轮不到他们这些臣子指手划脚,自有宗人府出面。 得,许县令暗松了一口气,这事扯不到他头上了。 首辅深深的看了沐霁月一眼,脑子就是好使啊。 霁月慢条斯理的拂了拂发丝,嘴角扬起一抹凉薄的嘲讽。 “难得遇到一个脑子清楚的人,我只听说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却没有听说过臣子能指控君上的,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啊,许县令,你现在该知道怎么做了?” 她的视线落在首辅的贴身随从身上,冷冷的,透着一股杀气。 许县令精神一震,立马反应过来。“将这个犯上的奴才拖出去打死。” 几名侍卫上前拖人,那贴身随从浑身一颤,大声喝道,“谁敢?我是先皇的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首辅大人,脸色铁青,气怒攻心。 他自问对君王忠心耿耿,何以如此见疑? 霁月早就猜到了,最为平静。 许县令震惊之下,忍不住追问,“什么?先皇的人?你不是首辅大人的贴身随从吗?” 随从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变来变去,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这话不该说出来的,但是,他别无选择了。 他不想死! “我是奉命行事。”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让首辅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许县令呆呆地看着沐霁月,一片茫然,“这是什么意思?公主。” 霁月呵呵一笑,但笑意没落在眼底。“他是说,先皇信不过文武百官,在他们身边都穿插了耳目,白天夜晚都盯着。” 经她这么一解释,众人的神色复杂极了,“……” 那随从张着嘴想反驳,但是,怎么反驳呢。 她没有说错,监视百官确实是先皇的意思。 霁月一扭头,神色微冷,“怎么证明呢?先皇死了,没办法给你证明了。” 那随从愣了一下,“我……这……” 霁月冷哼一声,“没办法证明?那就是谎言,拖出去打死吧。” 那随从心中大急,猛的扯开衣服,露出肩头,一个烙印映入眼帘。 “先皇派出去的人,身上都是有这个烙印。” 是编号,也是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标记。 首辅的眼神一凝,心里发寒,太可怕了,那么早就被盯上了。 先皇如此行事,太过伤人心了。 他忽然觉得,这么辛辛苦苦的维持沐家天下,值得吗? 霁月心思微动,“五十一?人还挺多的。” 那随从穿好衣服,整理了半响,脸上露出傲色。“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你们都没有资格动我。” 这就是他的免死金牌! 谁敢动他,就是对先皇不满! 可惜,他忘了沐霁月这个bug的存在。 沐霁月当场就翻脸了,“先皇去世了,谁来接手的?别告诉我,是那个废物,我不会相信的,他连吃饭都需要别人侍候。” 那随从板着脸,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有威势些。“这是秘密,在场的人没有资格听。” 他的语气很拽,很有底气的样子。 霁月可不是吃素的,直接戳破他的骄傲,“不能说?那我不得不怀疑你们的组织出了问题,其中有人趁机掌控了组织,成为了个人势力,这样一来,整个皇朝的官员都在那个人掌控之中,真是厉害啊。” 清脆的声音在室内徐徐响起,悦耳好听,却让所有人变了脸色。 如果她的话属实,那将是一场灾难。 文武百官都被控制起来了,那是要翻天啊。 那随从呆若木鸡,后背爬起一丝寒气,“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他的脑子都不够使了,出了问题? 他们都是单线联系的,他也不知道最大的boss是谁。 霁月一看他的脸色,就猜到了一二,知道在他身上炸不出太有用的信息。 “首辅大人,你怎么看?” 首辅不假思索的说道,“全听公主殿下的。” 他不得不认老,对自己的眼光也产生了怀疑。 他怀疑自己家里还有别人的眼线。 霁月没有推让,落落大方的接过话语权,“很好,将人抓起来审问,我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第一千二百章 假传圣旨 第一千二百章假传圣旨 随从的脸色大变,“你不能乱来,我是先皇的人,你这是对先皇不敬。” 这话对别人管用,但对沐霁月没啥用。 先帝活着的时候,也没见沐霁月有什么尊敬的举止。 反而是经常怼来怼去。 “别拿着先皇的名号来压我,先皇临终前将江山社稷交到我手里,我不能坐视不管。” 要说正气凛然的话,她也会啊。 她的身份就是与生俱来的优势,皇室公主啊,妥妥的正统。 那随从心乱如麻,他跟在首辅身边,自然知道镇国公主是个狠角色。 落在她手里,恐怕会很惨。 一想到这,他只能豁出去了。 “别说的那么好听,你不就是想争权夺利吗?有皇上在,你永远得不到权势。” 皇上才是正统,是天下人维护的君王,一个公主再厉害,在皇权面前,也不算什么。 霁月倒是不生气,还笑的出来。“狗皇帝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吧?以他小气的性子,如果知道有你们的存在,朝中一半的大臣要死了。” 首辅大人身体一震,深深的拜下去,“还是公主英明。”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身为当事人,想的太多了,反而没有旁观者清。 霁月做了个手势,侍卫就拖起那随从往外走。 随从浑身发抖,面色惨白,“大人,小的服侍您多年,您可不能不管我啊。” 首辅没有了顾忌,很不客气的怼上了。“你都说了是先皇的人,那就去找先皇哀求吧。” 辜负了他的信任,还想让他保住他的性命?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那随从也不是省油的灯,见首辅执意不肯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大人,你要是不救我,我到时受刑不过,说不定会说错话。” 我塞,霁月忍不住吹起口哨,威胁都用上了,真有本事啊。 首辅面色清冷,没有一丝暖意,气的不轻。 伪装了这么多年,他居然没看出这混账东西的狼子野心。 霁月怕他气出毛病,笑着说道,“没关系,我最会分辩真假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你……”随从第一次正面感受到了沐霁月的杀伤力。 沐霁月根本懒的跟这种人多啰嗦,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对了,先问问他,为什么要给首辅大人下毒,嫁祸于我?他们组织到底想干什么?” 曲以蓉听的津津有味,大开眼界,“还能干什么?想颠覆朝纲呗。” 沐霁月拉下脸,冷冷的怒斥,“颠覆沐家天下?胆子挺大。” 那随从的脸色越来越差,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不是我下的毒,公主,谁都知道你才是施毒的高手,你别想推到我身上……”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在将罪名往沐霁月头上扣,没有半点对皇室的忠诚之心。 这样的人,没人会喜欢的。 霁月淡淡一笑,骄傲而又自负,“你也说了,我是施毒高手,下个毒不会让任何人查觉出来,只当是普通的生病,死了都不知道我做了手脚,我能做到这一步了,何必再用这么笨拙不堪的手法?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下的毒,我有那么傻吗?” 这是真话,她想毒杀一个人,能做到天衣无缝。 别人只会以为是得了风寒,查不出中毒的痕迹。 随从下意识的朝后猛退,惊怕不已。 他的心慌慌的,也不知自己有没有被沐霁月下毒。 看着他慌乱的举止,霁月微微摇头,这种货色还不值得她出手。 曲以蓉看的大为过瘾,兴奋的鼓掌,“因为他们傻,所以认为您也傻呗,农夫以为皇帝只有金扁担。” 霁月挑了挑眉,她最近好像变聪明了。 “嗯,蠢限制了他们的想像。” 随从面如死灰,心惊肉跳,“公主,明明是你想造反!你这是想屈打成招……” 他不肯认命,不想死! 霁月不耐烦的喝斥,“又来了,都说了我不喜欢被冤枉,既然这么想挨打,我成全你。” 那随从被拖到了门口,吓的魂飞魄散,大声尖叫起来,“不要,救命啊,救命,齐国将军,救救我。” 一直沉默不语的齐国将军被点名了,大家的目光看了过来,充满了怀疑。 齐国将军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求情,“公主,那只是一个小人物,您是尊贵的公主,何必跟他一般计较?” 这话一出,立马惹火烧身,沐霁月怀疑的盯着他,“你替他求情?你们是一伙的?怪不得出现的时机这么巧。” 齐国将军吓出一身冷汗,“不是的,我们没关系。” 这女孩子的眼神太犀利了,气势太足,硬是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霁月反复的打量他,充满了猜忌,“我不傻,在场的人都不傻,你看看,全场就你帮着求情了,说你们不关系,有人会信吗?” 齐国将军闭了闭眼晴,掩去那股慌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奉旨行事。” 对,就是这样,他有什么好怕的? 霁月的手伸了出来,“拿来。” 齐国将军愣了一下,“什么?” “圣旨啊。”霁月嫌弃的摇了摇头,好笨啊。 齐国将军脸色一变,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没有圣旨,只有口谕。” 霁月深深的看着他,似是怜悯,又似同情。“宫里很乱,不止一次有人假传圣旨。” 齐国将军浑身一颤,又惊又怒,“不可能,假传圣旨要诛九族的。” 明明理直气壮的话,却听出了心虚的味道。 霁月挑了挑眉,没好气的嘲讽道,“一个瘫子皇帝,吃喝拉撒都要靠别人,上不了朝,与世隔绝,这样一个皇帝哪有本事掌控前朝后宫?否则也不会出现刘贵妃怀孕一事……不对,难道你是那孩子的父亲?” 齐国将军的脑袋如被重物狠狠一击,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蒙逼了。 他惊吓过度,站都站不稳,“不是我,不是,我没有进过宫。” 妈呀,他可不能被扣上屎盆子! 他可不想被诛九族! 霁月表示不解,“是吗?你见过皇帝吗?”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混的都是人精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混的都是人精 齐国将军拼命摇头,恨不得撇的干干净净。“没有,我只见过皇帝的手书……” 忽然,他的声音噶然而止,脸色忽青忽白。 这才发现不对劲?霁月真的同情他,“呵呵,手书?他怎么写?你就没有脑子吗?” 齐国将军浑身发抖,嘴唇发白,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那是谁的意思?” 难道他真的成了别人手中的枪? 到底是谁这么坑? 霁月喝了一口茶,把玩着茶杯,“刘家喽,如今的刘家一手遮天,只等着刘贵妃产子,就发动政变,皇帝呢,是必须死的,孩子呢,必须是男婴。” 她的话轻轻的,但每一个字都如一道道惊雷,炸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齐国将军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安亭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他想学曹操?” 霁月很是不屑,“他哪有曹操的枭雄气度?不过是个投机犯,学吕不韦呗。” 众人沉默了,面对如此敏感的话题,不知该怎么说。 曲以蓉才不管忌讳,大声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霁月凉凉的吐槽,“反正不是当今的,是谁的重要吗?” “……”很好,很强大的理由。 霁月扔了一颗炸弹出来,就不管了。 “首辅大人,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帮你将毒逼出来?” 首辅二话不说将手伸了过来,“多谢公主费心。” 霁月拿起金针挥舞,将毒逼到小手指,挑破了手指,一股黑血喷了出来。 将黑血挤干净,洒上白色的药粉,拿白纱一绑就好了。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流畅而又熟练。 齐国将军是经常上战场的人,对这种事情最为关注。 “这样就行了?”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是解毒,能有多难?抬抬手的事。” 她拿出一个玉瓶递过去,“这是清热解毒的,服七天就能清干净余毒了。” 首辅伸手接过去,只说了一句,“救命之恩,老夫记下了。” 他的精神很差,萎靡不振,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他的信念被打击的粉碎! 霁月见他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容易,出声劝道,“想开点,皇家没啥好人。” 首辅大人嘴角抽了抽,她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是皇室中人? “你这么说,真的好吗?” 霁月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好人不长命。 “朝堂后宫没有一个干净人。” 首辅大人很是无语,还是这么耿直敢说。“你会得罪很多人的。” 霁月挑了挑眉,嚣张的说道,“我会怕?” 还是这么张扬到不可一世,全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但,这样的人才是最可爱的。 最起码不会背后捅刀子! “唉。”首辅大人还是哀声叹气。 霁月眼珠一转,“你这种千年老狐狸都能中招,更不要说涉世不深的吴桐,你考虑清楚吧。” 首辅大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把一身本事教给他!” 霁月猛的跳起来,眼睛一瞪,“没有这个义务!我跟他不对盘!” 她说的理直气壮,首辅大人的内心是无力的,“你还是不肯放弃?” 霁月坦坦荡荡,没有回避,“是啊,与其是个人跑来质问我,不如我将他们都压制下去,只能跪倒在我脚下。” 狂傲,张扬,任性,这就是沐霁月。 许县令恨不得捂住耳朵,什么都不想听,“两位,这案子还查吗?” 见他一副恨不得逃走的样子,首辅微微蹙眉,心思飞转,“公主会负责的,辛苦许县令了。” “不敢,不敢,那下官告退。”许县令迫不及待的往外撤。 “属下也要……“齐国将军也拱了拱手,恨不得滚的远远的。 他已经发现自己闯祸了,被人当成枪使。 霁月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你留下。” 齐国将军心慌意乱,深深的拜下去,很诚恳的道歉,“公主,我对您有些误会,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霁月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她强势的下命令,而不是请求,不容任何人置疑。 她抬起头看向外面围观的人群,“曲三小姐,麻烦帮我们把门关上。” 她气势太强了,语气坚定而又威严,这才是皇室公主的模样。 曲家三兄妹赶紧闪人,“好的,没问题。” 临走前,还把闲杂人等都带走了,只剩下室内三个人。 首辅苍老而又威严的声音响起,“说吧。” “是。”齐国将军也不傻,立马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都说了一遍。 他是接到宫中皇帝的手书才兼程赶来的,有人会跟他联系,让他照着执行。 而他自始至终没有怀疑过,一心以为那是皇上派出来的宫中侍卫。 听完他的话,霁月基本能肯定他没有说谎。“那人呢?” 齐国将军越想越懊恼,“几天前给我下达了命令后,他就走了。” “还联系吗?”霁月在心里勾勒出了整个事件的走向。 齐国将军很沮丧,他怎么就这么傻?怎么不多想想? “没有。” 现在进退不得,左右为难,得罪了一手遮天的安亭侯,该怎么办? 家族的兴亡恐怕就在安亭侯的一念之间,一想到这,他就心情沉重。 霁月清脆的声音响起,“会画画吗?” 齐国将军有些蒙逼,“不会。” 好端端的为什么问这个?他有些跟不上节奏。 霁月笑吟吟的看向首辅,“那行,首辅大人的诗画是一绝,今天有幸一见了。” 首辅轻轻一声叹息,“公主,你可不可以笨一点?你这样我压力很大。” 一样是同一个爹生的,怎么就差那么大?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但是,皇室大半的精华都汇聚在镇国公主身上,其他龙子凤女全都加起来,都比不上她一根手指头。 皇上哪是她的对手?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有压力是好事,压力能让人进步。” 齐国将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活了几十年,第一次感觉智商不够用。 难怪人人都说,朝堂和皇宫混的都是人精。 大家都这么聪明,让他觉得这世界好危险。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我只看兵书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我只看兵书 按照沐霁月的要求,齐国将军口述,首辅画像,很快就将那个人的画像画出来了。 齐国将军看着相似度极高的画像,赞叹不已,不愧是首辅大人。 霁月将首辅又画了一幅画像,其中一幅收了起来。 “首辅大人,你怎么看此事?” 首辅也将卷起画像收起来,一听这话,神情严肃起来。“这事透着一股蹊跷,不过如果没猜错的话,刘家是幕后主使者,他们这是急了。” “急了?”事关自己,齐国将军竖起耳朵听的很仔细。 首辅没有给他解答,整个人陷入沉思中。 霁月微微点头,“先给首辅大人下毒,又借齐国将军的手除掉我,这样一来,群龙无首,刘家能趁乱起事了。” 首辅欣赏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是年轻人,脑子好使。 “刘家如今最缺的就是军权,要起事手里可不能没有军队,他调动不了南宫世子的人,那只能别想办法,齐国将军这种不是南宫世子系的将官就进入了他的视线。” 霁月眼睛转的飞快,脑力激荡,“通过齐国将军的手除掉我们俩,就等于有了把柄在手,到时让齐国将军打头阵,为刘家出生入死,成了最好,成不了就扔出去当替罪羊。” 首辅神色很复杂,“这是进可攻,退可守的杀手锏,真会算计啊,不愧是智囊出身。” 一个安亭侯出身平平,却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审时度势的精明,走到了今天,成了帝王身边的第一人。 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安亭侯是个运气很好的人。 只有他押中了宝! 但是,朝中大臣对安亭侯都没有好感,正是此人,才造成了皇室的凋零。 当今杀兄灭弟的行径,正是他出谋划策的。 如此狠绝之人,谁都怕背后被捅刀子。 霁月没有那么多想法,看谁不顺眼就干掉呗。 反正,她是不会放过安亭侯的。 “到时南宫寒熙要是追究此事,他们能轻易将罪名推给齐国将军,自己全身而退。” 首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一丝羡慕,她特立独行,随心所欲,还能这么通透,看事情特别准。 这可怕的天赋,找谁哭呢? “但是,南宫世子手中有军权,他会眼睁睁的看着刘家作乱吗?” 霁月做了一个轰走的手势,“很简单,只要事先将人调走就行。” 首辅一拍桌子,一脸的气恼,“也是,略施手段在边疆挑起战火,牵制住南宫世子,安亭侯就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兴风作浪了。” 霁月微微点头,“不错,刘全如今最顾忌的不是你们内阁,而是南宫寒熙手中的军权。” 关键在于,刘家想要军权,但手插不进去,南宫寒熙可不是好惹的。 首辅轻轻一声叹息,“等安亭侯夺得了大权,一切尽在掌控,到时随时给南宫世子安个叛国罪,伪造几封文书,就解决了最难的难题。” 霁月在脑子里推演,“等大权在手,开始进行清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朝中大臣估计要死四分之三,宗室全都屠尽,一个不留,至于当今皇上久病难愈,不治身亡。” 首辅面有愁苦之色,“接下去就扶持小皇帝摄政,过几年就让小皇帝禅让,刘全顺利称帝,改朝换代,沐氏就此灭绝。” 说到最后,都不肯叫安亭侯了,直呼名字。 对最注意的礼仪的首辅来说,已经是忍无可忍。 两个人棋逢对手,将整个局势推演了一遍,不禁惺惺相惜。 他们在这方面还是很合拍的。 首辅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他们俩说的热闹,但一边呆呆听着的齐国将军受不了,“不要说了。” 他脸色惨白,满头大汗,情绪极为崩溃。 他们的话太可怕了,通过他们的话,他仿佛看到了天佑的未来。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虽然想升官发财,想进入权力中心,但是,并不愿意看到改朝换代的那一天。 他是天佑的臣子,是沐家的臣子! 刘全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幸臣,靠着投机押注,才得道升天。 那样的人哪有资格成为这天下的共主? 见他脸色不对,霁月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齐国将军呆呆的看着这个十几岁的少女,明明面容还稚气,但一双眼晴沉静如水,尊贵无双。 这女孩子太聪明了,跟首辅大人有得一拼。 他第一次意识,自己跟这些人的距离有多大。 “你们说的太可怕了,不会有那样的事……” 霁月淡淡的笑道,“这种事情史书上不要太多,你不读史吗?” 齐国将军老脸一红,沉默了一会儿,“我只看兵书。” 是不是看史书的人都这么聪明? 如果是,他立马去看! 霁月倒是没嘲笑他,“有空时多读读史书,能让人开拓视野,不会轻易被骗。” “……”齐国将军嘴角直抽,他被个小孩子说教了。 可不是吗?以两人的年纪来看,沐霁月都能当他孙女了。 他面露愁色,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首辅大人,我现在该怎么办?” 他深陷局中,却不知该怎么脱困而去。 首辅眼神一闪,手指向沐霁月,“你问公主吧,她的脑子比我转的快。” 霁月有些意外,神马意思?试探?还是考验? 齐国将军见识到她的本事,不敢再把她当成普通孩子看待。 “公主殿下,还请赐教,如能脱困,齐某感激不尽。” “你姓齐?你的封号还真省事。”霁月笑眯眯的,还有心情吐槽他的封号。 齐国将军都快急死了,“公主。” 霁月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顿时来了精神,“很简单啊,皇帝已经被刘家控制住了……” 不等她说完,齐国将国就急吼吼的说道,“那我们去将皇上救出来。” 到了那时,他就是有功之臣,不用怕刘家打击报复了。 一想到这,他就浑身热血沸腾。 霁月像白痴般看着他,他行事之前就不打探各种情况吗? “他的身体被控制了,脑子也被洗过了,你去救他,他可不会感激你,反而嫌你无中生有,陷害忠良,那时砍你的脑袋。”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收门人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收门人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齐国将军呆住了,好半响才说道,“那让他知道刘贵妃的事啊。” 但是,这个有点难度,男人都听不得这样的话,谁敢去说? 霁月嘴角直抽,他真的是名悍将吗? “你以为他不知道吗?” “呃?”齐国将军又一次被炸晕了,脑袋一片空白。 城里的人真会玩! 霁月懒的跟他科普宫中之事,他在政事上就是小白。 “你没有将事情办成,刘全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觉得被操控的皇上会放过你吗?会放过你们齐氏一族吗?” 齐国将军的双腿一软跪了下去,“……求公主救救我们齐氏一族吧。” 这位跟当今斗智斗勇多年,没有吃过亏的人啊。 安亭侯再厉害,也不得不想办法除去她,自己是没这个本事吧。 他忽然想起那一条指令,不惜一切代价将镇国公主诛杀,绝不能让她踏入京城一步。 以前没有多想这指令的奇怪之处,如今细细想想,不得不怀疑,这是怕镇国公主入京吧?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微勾,“求人不如求自己,自救吧。” “什么?”齐国将军又一次的愣住了。 怎么自救?他又不可能冲进京城,将安亭侯砍了吧? 霁月抿了抿嘴唇,神情有些严肃,“当今的局势错综复杂,刘全挟皇帝之威跟朝堂众臣交手,各有输赢,你既然得罪了刘全,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投靠另一方。” 齐国将军眼晴一亮,“您让我投靠首辅大人?” 这个主意太好了! 首辅很意外,不可思议的看过来。 霁月甜美的声音响起,“你觉得我和首辅哪个更有前途?更有未来?” “……”齐国将军的大脑又一次当机了。 这让他怎么回答? 首辅是百官之首,跟着他就等于有了大靠山。 但是,他毕竟老了,风烛残年,谁知道什么时候退下去。 公主……年轻气盛,聪明睿智,脑子比首辅大人都好使。 他犹豫了,挣扎了,苦逼了。 首辅大人轻声提醒道,“公主,您是公主,不能揽军权。” 霁月手里有钱,有暗卫,但就缺军权。 所以,如果能收服齐国将军,她就多了一成胜算。 “我跟刘家已经是不死不休,只要我活着,刘全就浑身难受,片刻不得安宁,可惜他干不掉我啊,我多拿些手下对付刘家,碍了你的眼?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哟。” 得,胡搅蛮缠了。 首辅大人的心情非常的复杂,她盯上了军权,说明她对那个位置的心没有死。 女皇啊,这让他怎么办? “施恩不求报,才是好品质。” 霁月撇了撇小嘴,一脸的鄙视,“得了吧,你这种最喜欢施恩求回报的人,怎么好意思说这话?刑部尚书,户部左侍郎,兵部右参将都是你施过恩的人,如今都是你的铁杆支持者。” 首辅错愕不已,“你怎么连这些都知道?” 霁月得意的笑,装吧,就爱装,老狐狸。 “我对八卦有着天然的爱好。” 首辅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索性放弃跟她讲道理。“齐国将军,你可以投靠老夫,有老夫在自然护你周全。” 他位高权重,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晴盯着,所以鲜少主动招揽人,这一次算是破例了。 得到朝中大佬的招揽,齐国将军很心动,就在准备答应下来时,清脆的声音响起,“你老了,随时都会闭眼。” 齐国将军如被一盆冰水浇下来,清醒了几分。 是啊,再位高权重又如何,很快就会退下去,到时他该怎么办?另抱大腿? 那样的话就跌身价了,还不如一开始就抱对大腿。 首辅大人吹胡子瞪眼睛,气恼不已,“镇国公主,这是你对待老臣的态度?” 霁月却笑眯眯的道,“首辅大人,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这就是你对待皇室的态度?” 好吧,她更有道理,首辅大人苦笑一声,完全没办法反驳。 “公主,你有南宫世子了,何苦呢?” 其实他想说的是,何苦争皇位呢? 女孩子嫁个好夫君,安稳的相夫教子,才是王道。 霁月不傻,自然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却没办法接受。 “不是我想跟你争,而是你护不住他啊,你是政客,会为了利益妥协,会权衡利益,必要的时候会牺牲掉一部分人。” “……”首辅大人哑口无言,不得不说,她的话说中了事实,她很了解他。 这女孩子太聪明,真心让他感觉累。 见首辅大人节节败退,齐国将军全看在眼里,终于想好了。 “公主,那你能护住我们全族吗?” 霁月坚定的点头,“我护短,只要是我的人,我都护着,当然,前提是没有背叛我,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 有前提条件的,而不是没有原则的护短。 但这样的话,才更有说服力。 齐国将军又一次跪倒在沐霁月面前,这一次全然的臣服,“公主,我愿追随您左右,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选定了主子! 连首辅大人都斗不过她,那只能说明,她才是最厉害的人物。 只要她能护住自己的家族,他愿意将命给她! 霁月露出最甜美的笑容,心满意足,“很好,你会发现这将是你一生最聪明的选择。” 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霁月,霁月。” 门被大力踢开,一个身影像阵风般扑进来。 紫衣侯冲到霁月面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紧张的打量,“霁月,你还好吗?有没有事?” 他出门办点事,没想到她就出事了,急死他了。 霁月不动声色的推开他的手,“我没事,好好的呢。” 首付大人看在眼里,淡淡的笑道,“紫衣侯,你来晚了。” “又晚了一步吗?”紫衣侯怔怔的看着霁月平静无波的小脸,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霁月全然没将这些放在心上,更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 “这种小事我能摆平,你今天出门有什么收获吗?” 紫衣侯的视线落在齐国将军身上,眉头微蹙,“这位是……” 霁月落落大方的介绍,“我的门人,齐国将军,这位是紫衣侯。”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心诚则灵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心诚则灵 齐国将军行了一礼,紫衣侯满眼的震惊,“……你染指军权?你就不怕当今圣上生气吗?” 霁月特别奇怪的反问,“他生他的气,我为什么要怕?他又弄不死我。” 这么嚣张,也是没谁了。 “你……”紫衣侯神色很复杂,“你到底想干什么?” 霁月故作神秘,“到时你就知道了,紫衣侯,慢慢等着吧,不要着急。” 紫衣侯胸口情绪翻滚的厉害,一把拽住霁月的小手,往外走去,“不好意思,我有话要跟她单独说。” “请。”首付大人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半点异样。 齐国将军呆呆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咦,好像有很深交情呢。 首付大人的声音响起,“齐国将军,你真的考虑好了?” 齐国将军愣了一下,“难道公主说了假话?她护不了我们一族?” 首付沉默了一会儿,“对她来说,不是难题,她很聪明,也很有本事。” 他的内心很挣扎,心中有股隐忧。 齐国将军长长吐出一口气,“那我没有选错。” 首付很犹豫,“如果……她的野心太大,离经叛道……” 他欲言又止,每一个字都重如千斤,堵的嗓子疼。 齐国将军等了半响,都没有等到下文,索性就直说了,“她是我的主子,我的命是她的。” 他的语气很坚定,没有迟疑,也没有犹豫。 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左右摇摆。 首付大人轻轻一声叹息,“也罢,希望你不要后悔。” 齐国将军看着神色恍惚的朝中大佬,忍不住多说了一句,“首辅大人,你言行很矛盾。” 首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什么?” 齐国将军看不懂这些人精,一个比一个精明,他们的话都听不懂。 “你不想我跟着公主,又觉得公主有本事,发自内心的觉得她是个很好的选择。” 首付的神情一僵,苦笑不已,“我果然是老了。” 居然让个武将看穿了他的心事! 越活越回去了。 齐国将军不知道他在忧心什么,“您别太操心了,一切顺其自然吧,人算不如天算。” 首付心神剧震,“说的也对,要看天意。” 就看老天爷站在哪边了! …… 另一边,紫衣侯抓着霁月的胳膊不放,霁月被抓疼了,一把推开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想说什么了?” “你……”紫衣侯犹豫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说, 霁月推开窗子,阳光洒进来,清新的空气吹进来,让人精神一震。 “嗯?有话就直说吧。” 在自己的房间,紫衣侯还是有些顾忌的。 “你到底有什么想法?” 霁月漫不经心的趴在窗台上,探头看向外面的小院子。 “你猜啊。” 院子里花木扶疏,景色很不错,一棵参天大树下,一个石桌上摆着一副棋子。 紫衣侯走过来,跟她并肩而站,“不要告诉我,你在为你兄长铺路。” 霁月微微一笑,并不意外,“你也知道他的存在?也知道他在赶来的路上?” 紫衣侯紧紧的盯着她,生怕错过她脸上的表情。“是真的?” 霁月笑吟吟的说道,“我还没有那么伟大。” 这是否认喽?紫衣侯没有怀疑她的说辞,她这个人太骄傲,不屑说谎。 “那你要军队干吗?南宫寒熙手里有军权,能护住你。” 霁月理所当然的笑道,“谁都不会嫌手中的筹码多啊,底牌越多越安全,不是吗?” 她神情坦然,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泛起无数道金光,美的不可思议。 紫衣侯有些看直了眼,“仅仅是不想放弃这么好的帮手?” 霁月很坦荡,她想做什么,无须向别人交待。 “你不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吗?如果是你,也不会错过的。” 如果换了紫衣侯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会放过机会的。 但是,他迟疑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总觉得你没有那么简单。” 霁月不知怎么的,不想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给他听。 “我也不能时时靠南宫寒熙,我们是独立的个体,他也没有义务无条件的护着我。” 紫衣侯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你……想通了?” 霁月清丽的面容浮起一丝惊讶,“什么想通了?”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她,眼中有情,“你不会嫁给他。” 南宫寒熙哪里配得上她?只有他才是最合适的人。 “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霁月还年轻呢,根本不着急婚姻之事,“你呢,事情办的如何?” 紫衣侯有些失望,但没有说什么。 这种事情急不得的! “刚坐下喝了一口茶,还没来得聊一聊,你就出事了,所以没谈什么就回来了,估计人家会把我列为拒绝来往对象。” 霁月很不负责的说道,“心诚则灵,继续喽。” 紫衣侯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任性的丫头,“说的好轻松,你得陪我一起去,负责解决难题,让我顺利进入王家的大门。” 当地有一个大儒,家族传承几百年,但一直不肯出世,在当地很有名望,他特意登门拜访,想请教一番。 结果,全毁了。 霁月大汗,脑袋都疼了,脑补了一个迂腐的老头子形象。 她最不爱跟书呆子打交道了,太迂腐! “不想去,怎么办?” 难得见到她赖皮的模样,紫衣侯眼中多了一丝暖色,“拖走。” “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 曲二小姐捧着一个托盘走进来,四碟子点心,有咸有甜的。 “公主,江大哥,喝茶吃点心吧,这点心是我亲手做的,尝尝我的手艺。” 点心很精致,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 紫衣侯很客气的说道,“怎么好意思?辛苦你了,二妹妹。” 他太客套了,斯文有礼,但不是曲二小姐想要的。 “不辛苦,举手之劳而已,公主,您快尝尝。” 霁月随手拿起一块千层酥,“很好吃,妥妥的贤妻良母啊,将来谁娶了你是天大的福气。” 她很会撩妹子,她的话比紫衣侯好听一百倍。 曲二小姐很开心,小脸微红,“公主,你别笑话我了,你喜欢就好。”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明明是她来惹我的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明明是她来惹我的 公主太会说话了,行事又大气,很难让人讨厌。 霁月又吃了一块绿豆糕,味道真不赖。 “紫衣侯,你怎么不夸赞一番?” “好。”紫衣侯只有一个字,多说多错,还不如惜字如金。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你也太省事了,真是的,对了,这几天天气不错,明天大伙儿出去郊游吧。” 是该出去散散心了,整天待在客栈好无聊。 紫衣侯很惊讶,“郊游?你还有这种闲情雅致?” 京城快乱成一锅粥了,宫里的那位也不会放过沐霁月,他是铁了心要霁月的命。 霁月才不管那么多呢,“我一向爱玩,你不想去就算了,想去的人多着呢……” 她向来心大,天不怕地不怕,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张狂。 但,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会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紫衣侯纵然忙的一塌糊涂,也不想错过这次游玩的机会。 “谁说我不去了?你邀请人也得有点诚心吧。”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真是麻烦。“我也是出于礼貌邀请一下,去不去都无所谓。” 紫衣侯忍俊不禁,臭丫头,“我也是出于礼貌接受邀请。” “你不用这么勉强的。”霁月很想吐槽他,矫情的家伙。 紫衣侯一本正经的说道,“即然公主开了口,我们做臣子的当然要给面子。” 霁月不得不说,他是个有本事的人,能曲能伸,还显得特别正气凛然。 “怪不得你在朝堂上长袖善舞,深得两任皇帝的信任,真厉害,对了,你是怎么挽回当今的芳心……不对,狼心。” 紫衣侯的神情一垮,她分明是故意的!“公主,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人?” 霁月笑的很开心,“呵呵,君臣心心相惜,一段佳话,怎么是恶心人呢?” 紫衣侯怼了回去,真当他傻吗?“从你嘴里说出来就不对味了。” 霁月笑的很无辜,“是你想的太多了。” 两个人怼来怼去,把一边的曲二小姐无视掉了。 曲二小姐心里很不是滋味,“呃?我们也去吗?”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去,一起去,人多热闹,麻烦以菱小姐多做几样点心,我们带出去吃,你的手艺太好了,比外面的好吃,还卫生安全。” 她夸起人来溜溜的,把曲二小姐哄的眉开眼笑。 “好啊,没问题,你喜欢吃什么可以提前跟我说?” 霁月一脸的惊喜,“真的吗?我爱吃梅花饼,豌豆黄,其他随意了,少做点,不要太辛苦了。” 曲二小姐顿时忘了郁气,喜笑颜开,“一点小事不辛苦的,江大哥,你喜欢什么?” 紫衣侯随口道,“随便,我不挑食。” 霁月凉凉的吐槽,“随便什么的最讨厌了。” “沐霁月。”紫衣侯郁闷的不行,这都什么人呀? 霁月才不买账,拉着曲二小姐往外走,“走走,我们去邀请大家。” “好啊。” 第二天,风和日丽,蓝天白云,天气很好。 一行人坐着马车出行,到了浣纱溪边,出来游玩的人挺多,到处是相约出来玩的。 霁月跳下马车,左顾右盼,神采飞扬,“风景很不错,空气也很好,首辅大人,你应该平时多出来转转,对身体好。” 他们微服出行,很是低调,没有大张旗鼓的昭告世人。 霁月穿了一身鹅黄色的长裙,活泼俏丽,亭亭玉立,头上用珍珠发冠束住一把青丝,露出清雅绝伦的小脸。 她其实打扮的很低调,但一下马车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首辅没好气的怼了一句,“有你天天气我,好不了。” 嗯,气不顺,霁月听出来了,笑的甜甜蜜蜜,“不带这么冤枉人的,看我这天真无邪的小脸。” 首辅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脸皮真厚。” 她的长相和气质都是难得一见的出众,但是,天真无邪? 别逗他了,好吗? 她身上从来没有这种气质! 霁月乐的不行,“哈哈哈。” 不远处曲家三兄妹闻声看过来,却没有走进,他们对首辅大人有着天然的畏惧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首辅嘴角直抽,这么恶劣的性子,还想称女皇? 站在一边的紫衣侯笑吟吟的插了一句,“首辅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何苦惹她呢?” 瞧瞧,这心都偏到胳膊了,护的太紧了。 首辅的心很塞,这都什么人呀?“明明是她惹我。” 紫衣侯从来都是沐霁月坚定的拥护者,不管何时何地,都是如此。 “她是小孩子,你都能当她爷爷了,以大欺小传出去可不好听。” 首辅眼晴一瞪,不甘心的叫道,“明明是她以小欺大。” 离开了京城的首辅大人,褪去了威严,没有了顾忌,更像一个老小孩。 紫衣侯看着这个越活越回去的老头,跟沐霁月待久的后遗症啊。 只要跟沐霁月相处久了,就会不由自主的变贫,也会放松下来。 沐霁月身上的感染力太强大了。 紫衣侯淡淡的笑道,“这话能听吗?大家会信吗?” 首辅的心情很复杂,他到底知不知道公主的想法? “紫衣侯,你对她如此重情重义,真的想娶她?” 其实,他已经隐隐查觉到了紫衣侯的心思,但没有说破。 反正有镇国公主这个拦路虎呢,他着什么急呢。 “是。”紫衣侯以为他已经说的很清楚,怎么还问? 首辅大人的眼神怪怪的,又怎么了? 他脑子转的飞快,自己最近没做错什么事呀。 他下意识的看向沐霁月,沐霁月背对着他,看着在溪边玩耍的小孩子。 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无声的叹息。 首辅大人见不得他这样,“我劝你还是算了,我家里有几个孙女,都长的美丽端庄,你可以挑一个。” 紫衣侯神色不变,淡淡的说道,“如果你的孙女能胜过沐霁月一分,我就娶。” “……”首辅大人噎住了,目瞪口呆。 胜过沐霁月?开什么玩笑。 有比她漂亮的,却没有她的智慧。 有比她懂事乖巧的,却没有她的身手。 有比她机灵的,却没有她的完美气质。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冒牌公主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冒牌公主 他不得不承认,沐霁月是老天爷的宠儿,集无数优点于一身,闪闪发亮。 整个天佑,找不出比她更耀眼的女孩子。 她是天佑皇冠上的一颗明珠,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芒。 一群人往前面狂奔,神情都激动的不行。 霁月顿时来了兴致,随意拉住一个妇人问道,“那边出了什么事?” 那妇人兴奋的语无伦次,“前面公主招亲,大家都去围观,运气好的话,还能娶到公主呢。” 几人都愣住了,首辅忍不住问道,“公主?哪位公主?” 皇室只有一位公主,就在眼前。 那妇人笑容满面的说道,“当然是镇国公主喽。” “……”全场静悄悄的。 众人面面相视,茫然四顾。 沐霁月整个人都蒙逼了,我靠,居然有人冒充她? “我去见见那个镇国公主,谁有兴趣一起去?” 曲三小姐是最爱热闹的,第一次跳出来,“我。” 妈了个蛋,李鬼遇到李逵了,这么有趣的事一定不能错过。 首辅大人清醒过来,兴致盎然,“老夫也凑凑热闹,这年头稀奇事真多啊。” 要是他们今天没出门,就错过了一场好戏。 沐霁月果然是老天爷的亲闺女! 霁月遇到这种事情不怎么痛快,“我怎么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首辅大人朗声大笑,“哈哈,你顺风顺水了那么久,也该踢到铁板了。” 年轻人啊,吃点苦头是有好处的。 “我倒要看看,葫芦里卖什么药。”沐霁月蹭蹭的往前走,护卫们立马跟上。 紫衣侯二话不说跟了过去,直觉告诉他,这事另有文章。 首辅大人抚着长须,眼神微闪。 一块空地被围了起来,中间搭了一个高台,一名穿红衣的美丽女子高坐其上,后面站着一排侍女,排场极大。 高台的四周放满了椅子,好多人坐着,冲着台上的女子指指点点。 而中央位置几排又围了一圈,都坐满了男人,各色各样的男人。 气氛非常热闹,里三圈外三圈,将现场围的水泄不通。 侍卫开路,硬是挤出一条路,霁月挤了过去,却被一名守卫拦住,大声喝道,“公主在前面,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霁月抬起头,露出清丽的容颜,“那些人怎么能进去?” 守卫的眼晴都直了,口水直流,长的好美,比台上的公主还要美丽。 “一人交五十两银子,才能资格进去。” 紫衣侯心中不适,挡在沐霁月面前,“哼,给他。” 侍卫随手扔出几张银票,一群人哗拉拉的进去了,但只能在外围坐着,不能坐中间位置。 霁月远远的看着台上的女子,眉头越皱越紧,脸色很不好看。 曲大少看了几眼,哇塞,红衣随意的裹着,露出雪白的锁骨和胸口,特别妩媚。 他看的眼晴都直了,打扮的太辣了,“这就是所谓的公主?长的还挺漂亮的……我是说还凑和。” 他看着脸色不好看的沐霁月,硬是改了口。 当然,那女子是比不上真正的公主殿下,但风骚入骨,媚骨天成,是男人喜欢的菜。 曲家姐妹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戳兄长的脑门。 曲以蓉恶狠狠的说道,“一股风尘味,大哥,你的眼晴不好使。” 这哪像是良家妇女? 明明是青楼女子,这也太恶心人了。 曲二小姐的眉头紧皱,“这胆子也太大了,光天化日之下冒充公主,败坏公主的名声,到底哪来的仇哪来的恨?” 这让世人怎么想? 谁会喜欢一个风骚轻浮的公主? 霁月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 妈蛋,敢算计她? 不管背后是谁,都死定了。 一名太监打扮的人尖着嗓子大叫,“想成为附马的人先交一百两银子,才有备选的资格,谁想上?” 好多男人一听这话,顿时激动不已,“我。” “我我。”不管是老是少,好多人都响应了。 万一就中标了呢,公主的品味说不定没那么高。 太监接过众人的银票,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人放了进去。 不管美丑,不管年纪,只要交了钱就能进。 进去的人眉开眼笑,兴奋的两发放光,一旦做了驸马,就能一跃登龙门,成为人上人了。 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谁都不想错过。 霁月看在眼里,心里默默的记上一笔。 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站起来,冲公主招手,笑容满面的行礼,“不知公主是以什么标准选驸马的?” 他已经娶了妻,有儿有女,但是,只要公主看中他,他是不介意休妻另娶的。 那假公主浑身珠翠,化着浓妆,风情万种,一笑就娇媚入骨。 “很简单,我喜欢长的好看又有钱有势的。” 说话之间,一双媚眼流转,极为招人。 那男子颇为自傲,像骄傲的孔雀,“不知我的长相还能入公主的眼吗?” 假公主笑颜如花,冲他抛了个媚眼,“你长的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喏,你算是通过初选了。” 自然有人送上一块红牌子,算是进入初选的标记。 那男人笑的得意志满,yy了无数美梦。 娶公主为妻,顺利进入朝堂,成为人人羡慕的大赢家。 他本是商人之子出身,读书又不行,野心却很大。 “多谢公主,你挑选我绝对错不了,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他眉眼含情,大送电波。 假公主就喜欢这么识情趣的男人,娇声娇扬的说道,“那我看你表现哟。” 曲以蓉忍无可忍,忍不住骂了一句,“妈蛋,这也太轻浮了,她把这当成什么了?” “妓院呗。”霁月凉凉的吐槽,眉眼清冷。 不一会儿功夫,拿了红牌子的就有十几人。 那太监在台前大声叫道,“还有谁?” 霁月猛的站起来,“我。” 清脆的女声一响起,现场全静了下来。 窈窕婀娜的女子款款而行,绝艳的面容,轻盈的身段,高贵优雅的举止,气质清丽出尘。 她如一道发光体,牢牢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真绝色! 太监愣了一会儿,呆呆的说道,“你是女的。”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验明真身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验明真身 霁月优雅的一抬手,一叠银票出现在她手掌心。 “我就喜欢凑热闹,我有钱。” 嗯,有钱就任性。 太监的眼珠子粘在银票上,口水直流,好多钱啊。 但是,这种事情他不敢作主,扬声问道,“公主,你怎么看?” 同性相斥,从沐霁月站起来的那一刻,那假公主就感觉到了威胁。 居然比她还美! 完全不能忍! 但是,她看到沐霁月身边的男人,眼睛一亮,俊美又尊贵,是她梦想的完美情人。 “这个男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霁月看了一眼紫衣侯,淡淡一笑,“兄妹。”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闭着眼睛说瞎话,真的好吗? 假公主直勾勾的盯着紫衣侯,恨不得立马扑过来。 这男人是她生平仅见的最完美男人,无人可及。 场上这么多男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他。 那份卓然不群的气质,太让人心动了。 她阅人无数,一眼就看穿这男人绝非普通之辈。 “这位公子,你气宇轩昂,玉树临风,俊美无双,是最适合驸马的人选,我很喜欢。” 这么完美的男人,她想要! 这么当众说喜欢一个男人,脸皮太厚了,哪有女孩子的矜持。 有些女人忍不住暗暗唾弃,没想到声名赫赫的公主是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真让人失望。 紫衣侯的脸色发黑,气恼不已,感觉受到了羞辱。 霁月本来挺生气的,但看着他的脸色,忽然笑了。 场面很是尴尬,假公主眼巴巴的盯着紫衣侯,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紫衣侯直挺挺的站着,浑身散发着可怕的低气压。 首辅大人在一边无声的笑,第一次看到向来沉稳如山的男人破了功。 他得多生气啊,哈哈哈。 小太监眼珠一转,大声喝道,“还不快谢谢公主的赏识。” 紫衣侯被恶心到了,什么好意?“……可我看不上你啊。” 假公主的脸色一变,很是难看。 小太监勃然大怒,气势汹汹的喝道,“放肆,胆敢对公主无礼,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假公主微微蹙眉,怜惜的看着紫衣侯,“小李子,不要乱来,打坏了这玉人般的公子,我会心疼的。” 紫衣侯整个人都不好了,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神马鬼?居然用怜惜的眼神看着他? 霁月不厚道的笑了,好一出闹剧。 小李子愁眉苦脸的,“那怎么办?” 假公主眼珠一转,手伸向沐霁月,居高临下的下令,“你,交一千两银子,带上这位公子,准你上前围观。” 她一副施舍的语气,嚣张的脸特别欠揍。 半秋握紧双手,气的不轻,什么东西啊,居然跟自家公主这么说话。 她好想冲上前拆穿假公主的面具,但是,沐霁月冲她微微摇头,“给她。” 半秋只能隐忍着不发,扔出一千两银票。 沐霁月淡定从容的走到最前面,她的风姿绝代,所到之处,让人情不自禁的盯着她看。 眉眼雍容,高雅无双,美的不可思议。 她如一幅流动的山水画,无处不美,灵动如溪水。 全场皆静悄悄的,每个人都是一脸的痴迷敬畏。 是,敬畏,上位者尊贵雍容的气度,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她是王者,气场强大,辗压无数人。 而台上那个假公主在她面前,被秒成了渣渣。 风华无双,清贵至极。 霁月手指着一张红木椅子,“给本小姐搬把椅子过来,就那一把。” 小太监这才如梦初醒般,用力摇了摇头,“这是侯选人坐的……” 这女子的气势太强大了,不知是何来头。 总觉得她比那些大官还都强势。 霁月眼睛一瞪,“我花钱了,有钱就是大爷,懂不懂?”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大家忍不住笑了。 小太监没办法反驳,手足无措之下看向假公主。 “这是公主殿下。”他努力让自己显得有些底气,但是,不知怎么的,在这位小姐面前,他莫名的害怕了。 霁月冷冷的看着他,“收了我的钱。” 好吧,给钱的是大爷,小太监想哭的心都有了。 这么看着他,压力好大的。 台上的假公主眼珠一转,娇滴滴的笑道,“看在那位公子的面子上,给他们搬两把,公子,我全是为了你哟,你可不能没良心。” 她冲紫衣侯抛了个媚眼,暗送秋波。 她是极为中意这个男人的,如果……她能嫁给他,这辈子就值了。 紫衣侯面露不屑之色,“这年头神经病真多。” 霁月看着四周狂热的人,“是啊,都吃错药了。” 两人嘀嘀咕咕,举止亲昵,扎了假公主的眼晴,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说他们是兄妹,但她总觉得不像。 “你们在说本宫坏话?” 霁月一听这话,顿时乐了,“本宫?你真的是公主殿下?有什么证明吗?” 穿着龙袍也不像皇帝,假的真不了。 这举止,这行为哪像是公主的作派? 公主一出生就要学礼仪的,再任性刁蛮,公主的规矩礼仪都是不差的,挺能唬人。 但是,这女子一副青楼女子的作派,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说话太过轻浮。 假公主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向紫衣侯,犹豫了一下,拿出一块玉佩,“这是本宫的玉佩,每一个宫庭出生的龙子凤女都有一块。” 要不是为了取信这个极品男人,她可以不必理会的。 霁月的眼睛眯了起来,样式挺像的,但……“上面刻了什么字?” 假公主的心里一跳,感觉很不好,她似乎对这宫庭很熟悉。 “本宫为什么要告诉你?” 霁月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是验明真身的好机会啊,我可是为了你着想,万一现场有人不信,把你当成骗钱的骗子抓起来就不好了。” 她的表情很平静,但难掩严肃之色。 一股强大的气势向假公主袭去,假公主的脸色发白,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如此出众,气质又好,难道是贵女? 而且出入过宫庭的贵女? 一想到这,她非常的害怕,脸色惨白如纸。 一名侍女在身后掐了假公主一把,真是没用,到底怕什么?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天香楼的姑娘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天香楼的姑娘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白费了他们那么多心血。 太监小李子大声喝道,“谁敢对公主无礼?我是宫中之人,可以为公主证明,这就是镇国公主殿下。” 霁月见他粗鲁不懂礼数,眉头皱了起来,“你是太监?哪个宫的?怎么没学过礼仪就放出来了?” 小李子气恼不已,“胡说八道,我的礼仪哪有问题?” 霁月微微摇头,他连最起码的行礼都不会。 “宫中一切井井有条,规矩繁多,每个人的言行举止都有明文规定的,像你这种小太监要学会太监专用的礼仪,怎么行礼,怎么走路,怎么说话等等,都有规定,而你,不像是太监。” 小李子气炸了,“荒唐可笑,你一个乡野之人怎么懂这些?你都没进过宫庭……” 忽然,他的声音噶然而止,脸色变了,是啊,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她的气质不像是普通人。 紫衣侯一刻都不能忍,“赶紧验明真身吧,如果是假的,立马去找许县令找来,让他处理此事。” 看着这些装模作样的冒牌货,太辣眼睛。 霁月微微颌首,“也对,我们时间宝贵,赶紧吧。” 他们反客为主,立马掌控了主场,气场强大,让人不得不低头,这才是贵人的气度。 假公主的脸色忽青忽白,感觉很不好,“你们……” “嗯?”霁月轻轻一声疑问的嗯,却带着无尽的威势。 假公主眼神闪了闪,心里很慌。“是霁字,本宫的芳名是沐霁月。” 霁月嘴角直抽,尼玛,太恶心人了。 “拿来给我瞧瞧。” 她太过淡然,假公主的心里不安极了,“你有什么资格验证?” 一个微冷的声音响起,“我有资格吗?” 是首辅大人和知县,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冒充公主,胆大包天,这是要抹黑皇室,抹黑公主啊。 如此猖狂,背后到底是谁? 知县更是火大,在他的辖内出了这种事,他的政绩还能好吗? 他拿出官印,在空中扬了扬。 “这是什么?”假公主微微皱眉,这两老头又是怎么回事? 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身后的侍女脸色变了几变,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半秋忍不住笑喷了,“噗哈哈,妈呀,连县太爷的官印都不认得,你们行骗,能不能专业些?” 那侍女咬了咬牙,大声喝道,“放屁,你们才是骗子,说,你们想对公主做什么?想强抢公主?” “……”众人蒙逼了,神马玩意? 假公主喜笑颜开,笑的很是灿烂。 “这位公子,真的吗?本宫可以配合你的,赶紧来抢本宫吧,本宫最喜欢你这种小白脸。” 这下子,沐霁月也绷不住了,“哈哈哈。” 紫衣侯恼羞成怒,面红耳赤,“不许笑。” 简直是平生最大的耻辱! 不弄死他们,怎么对得起自己? 霁月笑眯眯的问道,“小白脸,她夸你脸白呢,生什么气呢?” 假公主眉飞色舞,直勾勾的盯着紫衣侯,快要流口水了。 “是啊,夸你英俊好看,你不如陪本宫一晚上,本宫可以赏你一个官职。” 紫衣侯勃然大怒,一掌拍过去,假公主当场被掀翻在地,“轰隆隆。” 假公主捂着胸口,疼的喘不过气来。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蒙逼了,那侍女猛的弹跳起来,护在假公主面前。 “保护公主,护驾。” 小李子见势不妙,大声喝道,“将这对男女砍死。” 假公主一听这话,不禁急了,“不行,女的砍死,男的活捉,这么英俊的男人死了太可惜了。” 妈呀,被人打了一巴掌,还色心不改,念念不忘,也是绝了。 霁月深感可笑,这女人真的不怕死啊。 紫衣侯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很丢脸,好吗?“你还笑的出来?她毁的是你的名声。” 她的心也太大了,不着急吗? 霁月想的很开,“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既然犯在她手上,她是不会客气的。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黑衣人,朝沐霁月扑来,半秋长剑一挥,带着人迎了上去。 对方的武功只是一般般,不一会儿,就全线溃败。 半秋冲上前,一把将假公主拎了起来,在空中摇晃。 假公主吓的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又惊又怕。 那侍女心急如焚,一边尖叫着,一边往前冲。 “你们想干什么?不要乱来,这是皇上最疼爱的妹妹,先皇亲封的镇国公主……啊。” 她偷偷拿出暗器,刚发出去,就被半秋避开,还一脚踢了过来。 “什么皇上最疼爱的妹妹?谁不知道当今最恨的就是沐霁月,你们这么招摇撞骗,事先不做功课吗?” 半秋恨极了这些人,什么人不好骗,偏要冒充公主,简直是太可恨了。 众人愣住了,“什么?他们是骗子?不是吧?” 底下议论纷纷,“应该不会是假的,我听官府里的人说,公主确实来了这里。” 有人持不同的意见,“对呀,谁敢假冒公主呢?除非是活腻味了。” “不过,这公主太风骚了,像青楼女子,只有我这么觉得吗?” 公主都是高贵的,端庄的,优雅的,在这个女人身上找不到啊。 “不要乱说话,会害死人的。” 假公主被当成盾牌般在人群里左挡右击,精神很崩溃。 “住嘴,本宫就是镇国公主,这玉佩……” 她还不肯死心,一心想借着玉佩脱身。 但是,沐霁月岂会善罢甘休。 “镇国公主的玉佩早就摔坏了,她身边只有指掌乾坤的凤令,你有本事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嗯,她是故意摔坏的,真心不稀罕。 假公主玩的这么嗨,显然早就知道没有真正的玉佩吧。 假公主满头大汗,硬着头皮尖叫,“你这是来捣乱的,你知不知道得罪公主,是什么下场?” 沐霁月冰冷的吐出一个字眼,“死。” “原来你知道……”假公主努力想挣脱半秋的束缚,一个用力,半秋的手一松,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露出尖尖的三寸金莲。“啊啊。” 霁月淡淡扫了一眼,恍然大悟,“原来是天香楼的姑娘啊,没事扮什么公主玩呢。”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揭穿假公主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揭穿假公主 只有天香楼的姑娘才会缠脚,任男人把玩。 假公主的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 她一时慌乱,说漏了嘴,倒在地上的侍女猛的尖叫起来,“公主,你就是公主。” 假公主浑身一震,拼命点头,“对对,我就是公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天香楼是什么地方。” 她装的很无辜,但是,又有几人相信她呢? 半秋忍无可忍,一掌拍过去,“啪啪。” 假公主被打出血了,脸顿时红肿起来,“你敢打我?” 半秋忍她很久了,“我还敢踢你,居然敢冒充我家公主,简直是疯了。” 假公主心神一震,下意识的看向那个风华无双的女子,难道她是? 不不,绝无可能。 她,不能认输! “你才假冒呢,能不能要点脸?” 那宫女跳了起来,脸色灰败,“够了,不要闹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跟我们皇室作对,考虑过后果吗?” 但是,她一点气势都没有,有气无力,看着就弱弱的。 霁月懒的跟他们扯皮,太降低自己的身份。 她看向身着官服的县令,“县令大人,你来处理吧。” 蒙逼中的百姓们齐刷刷的看向县令,县令在当地的口碑很不错,着实做了好几件利民的大好事。 所以大家还是很信服他的! 县令很苦逼,怎么又遇到这么奇葩的事。 他愿意为治下的百姓做些实事,却不想掺和进宫庭之争。 但是,事已至此,他是避不开了。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闪过,大声喝道,“拿下这些骗子。” 衙役齐刷刷的上前,将假公主一伙人围在中间。 那些交了钱要争当驸马的人都傻眼了,“县令大人,这是不是弄错了?这些怎么是骗子?有太监呢。” 商家之子脸色大变,刚才还颇为自负,这会儿整个人都崩溃了。 其实,县令的话一出口,他就相信了九分,但是,一分不甘心让他忍不住想问个一清二楚。 大家看向小李子,首辅大人也扫了过去,一眼就看穿小李子的身份,“京城中有很多自宫却没有门路进宫的人。” 这些人住在宫外,被人鄙视,活的很艰难。 小李子浑身一颤,眼中染上一丝惊惧,“我不是,我真的是从宫中出来。” 首辅并不同情他,一个骗子而已。 “你见过我吗?” 小李子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你一个老头子,我干吗认识你?” 他愤愤的瞪着首辅大人,满眼凶光,恨的不得了。 只要是妨碍他往上爬的人,都是他的仇人。 县令面有苦色,偏偏在他治下屡屡出事,这让首辅大人怎么看他? 今年的考核还能好吗? “这是首辅大人,快跪下行礼。” 现场一片哗然,传说中的首辅大人? 哎哟,百官之首,普通之下最大的官。 小李子如被惊雷劈中,脑袋一片空白。 他刚才骂了一个首辅? 半秋没好气的吐槽道,“你连百官之首都不认识?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宫中之人?” 小李子哪见过这等高官?眼睛都直了,“呃?首辅?是不是弄错了?” 县令很坚定的表示,“本官是不会认错的。” 小李子额头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咬破了嘴唇,鲜血顺着下巴流下来,“宫中之人都出不了宫,自然不可能认识外面的官员……” 他内心疯狂的尖叫,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什么风险都没有吗? 不是说,只要听命从事就行吗? 不是说,没人敢管此事吗? 不是说,就算出了事也有人扛吗?现在谁来扛? 紫衣侯一口气堵的喉咙,不上不下的,特别难受。 他很不客气的落井下石,“按照祖制,每年三节四品以上官员都要进宫领宴,首辅大人作为百官之首,自然是万众瞩目,无人不识的。” 这样一个人物,在宫里来去自如,是非常显眼的存在,怎么可能没见过? 小李子呆若木鸡,“……” 县令整理了一下衣服,郑重其事的拜下去,“臣率莲溪县民众见过镇国公主,见过首辅大人。” 一县之主都拜下去了,大家自然跟着拜下去。 只有那几个汲汲营营想当驸马的人,受刺激太大,都痴痴傻傻的。“镇国公主?她才是正牌公主?” “不是吧?这年头还有人冒充公主?” 他们的内心是崩溃的,又气又恼又羞愧。 更多的是被欺骗后的羞恼! “县令大人,您能肯定这位是公主殿下吗?不会又弄错吧?” 县令不耐烦的喝道,“公主的风姿无人可及,举世无双。” 一群瞎了眼的东西,被富贵迷了眼,分不清真假。 那几人呆了呆,齐齐跪了下来,“见过公主。” 得,这位公主更漂亮,更标致,更有气质,娶到她,也算是祖上冒青烟了。 他们还没有从美梦中醒来,还在打沐霁月的主意。 还有人始终不肯跪,他还指着将来娶公主呢,怎么能给自己的女人下跪? 他想入非非,盯着沐霁月看的目不转晴。 半秋火大不已,“你发什么愣?跪下。” 这什么眼神呀?好生气,肿么破? 那人还倔着呢,如今跪了,就等于输了一阵,将来还怎么管教妻子? “我不……啊。” 膝盖一痛,双脚一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至于假公主,也被半秋踹着跪倒了。 霁月看着跪了一地的男女,没有叫起,神情严肃而冷厉,“我从来不知道有人这么恨我,居然用这样的手段败坏我的名声,请一个青楼女子冒充我,这用心太险恶了。” 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只有一个人做的出来。 紫衣侯不约而同的想起了这个人,脸色很难看。 县令深吸了一口气,“公主,我一直会尽快查出真相。” 查?还要等多久?霁月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冷眼看向假公主,“说吧,谁让你冒充我的?” “我……”假公主在她的气势压制之下,心神恍惚,惊怕过度,不由自主的张了张嘴。 就在此时,一道白光闪过,萧杀的长剑刺向沐霁月。 “公主小心。”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收了我吧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收了我吧 那侍女凶神恶煞般向霁月袭来,存心是想致她于死地。 眼见霁月就要伤在她剑下,众人的惊呼声响起,侍女嘴角轻扯,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忽然,笑脸僵住了,剑尖被沐霁月的双指夹住,“萤虫之火,还想跟日月争辉?真是可笑至极。” 手中的长剑被夺了过去,沐霁月轻轻一用力,长剑被折断了,她随手一扔。 侍女惊恐的看着她,脸色灰扑扑的,“你不是公主,金枝玉叶哪有这么好的身手?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企图?” 她极力想挑起百姓对沐霁月的怀疑,只要百姓不相信,那么,她的任务不算失败。 霁月一巴掌挥过去,就将侍女打趴下。 她强大的武力展现在世人面前,震慑了一批人,“金枝玉叶?我是安后之女,从我出生的那一天起,就被扔进冷宫,一个人挣扎着活下来,没有一点本事早就死透了,尸骨都化了灰,我强大,是为了保护自己,不会再被你们这种小人所害。” 义正言辞的话语掷地有声,底下响起一片喝采声,“说的好。” 这样强大自信又威严优雅的女子,才是他们心中的公主形象。 紫衣侯满眼的欣赏和怜惜,“霁月,你现在很好,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身边的人,还能庇护一方百姓。” 这样的风骨更让人心折。 假公主痴痴的看着俊美无双的男子,忍不住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她还没有打消痴念,一双眼珠子粘在他身上,都不会转了。 曲二小姐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冷冰冰的说道,“紫衣侯,江随风。” 不知量力的女人,怎么敢觊觎江大哥呢?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痴心妄想。 假公主眼晴一亮,她的眼光果然是最好的,她就说嘛,这种男人才是最出色的。 “居然是小侯爷,侯爷,只要你肯收了我,我愿意将真相说出来。” 曲二小姐气的直咬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你敢?” 假公主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更加的得意,“小侯爷,您觉得呢?” 霁月都看在眼里,嘴唇微抿,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脸转到一边,跟首辅大人说话,只当没听到。 紫衣侯眼神微冷,“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假公主眼晴一亮,“我敢对天发誓,若有半句不实,愿天打雷劈。” 只要进了后院,凭她的手段,一定能得到侯爷的宠爱。 紫衣侯微微蹙眉,“说吧。” 假公主含情脉脉的看了他一眼,眉眼含笑,“那你也要发誓,如果不收下我,就会有报应。” 果然是风月场上混的,一勾眼,一个笑,都充满了魅惑的气息。 紫衣侯的脸色一沉,傲气十足,“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不想说就罢了,真相并不重要。” 他俊美的面容轮廓分明,眉眼清朗,浑身透着男人的成熟魅力。 假公主看的目不转晴,不禁痴了,这才是真男人嘛。 “你就不想知道谁指使我来的?” 紫衣侯扫了她几眼,果断的说道,“你不够聪明,那人不会直接找你,你不会知道太多有用的东西。” “我……”假公主被重重一击,心好堵,“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才是整场戏的主角。” 紫衣侯故意不看她,手指向那个侍女和小太监,如果没看错的话,他们才是有决定权的人。 “将她和他带下去审问。” “是。” 那两人的脸色一变,大声叫了起来,“这是想草菅人命,是犯法的,县令大人,你是一县之主,救救我们啊。” 县令面如沉水,“你们是莲溪县的县民吗?” 全是些不怀好意的坏人,在他的治下乱来,还想求他庇护? 做什么春秋大梦! 那几人傻眼了,“呃?” 县令只想将他们狠狠的修理一通,害他在几位贵人面前丢脸了。 “你们不是,我可管不了。” 那宫女是这一批人中最厉害的角色,扯着嗓子撒泼,“可我们是百姓,为官者不是应该保护百姓吗?” 县令冷颜相向,“你们是作奸犯科的犯人,不是百姓,想让人保护,那就早点招吧,是谁安排的这一切?否则大刑侍候。” 那宫女的脸色很不好看,刚想说什么,那小李子抢着开口,“我说……” 还没说完,他忽然浑身一颤,倒在血泊中,“啊。” 同一时间,宫女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软绵绵的倒下,两眼紧闭。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怔住了,紫衣侯的脸色一变。 “快去追。” 居然在他面前杀人灭口,可恨。 几道身影窜了出去,身形如闪电般消失在眼前。 霁月走上前,探了探宫女的鼻息,死了。 是咬破嘴里的毒药死的,这可是死士的手法。 紫衣侯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有什么发现?” 霁月神情专注,低头沉思,“配置不低,还舍得动用死士,我该说一声,我骄傲吗?” 她挑眉微微一笑,灿若云彩。 紫衣侯哭笑不得,“你还笑的出来,心态不错,继续保持。” 这人啊,还是这么张扬,这么自信满满。 “啊啊啊。”忽然响起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一个身影扑了过来。 她紧紧的抱着紫衣侯,双手双脚缠着他,恨不得粘在他身上。 “侯爷,救救我,我全听你的,只要你肯救我,我什么都说。” 紫衣侯的身体一僵,板着脸将她扯下来,“老实交待,保你不死。” 他用力一扯,像扯下死皮膏药般扯了下来。 假公主不死心的又要缠上来,却被两名侍卫拦住。 紫衣侯眉头紧皱,嫌弃的拂了拂衣袖。 他不喜欢沾染上女人的味道,香的腻人。 假公主挣扎着要扑过来,眼泪汪汪的,很是可怜,“我怕说了会被报复,紫衣侯,让我去你后院待着吧。” 曲二小姐忍不住怒斥,“太不要脸了,你是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不感到丢脸吗?” 这不就是变相的要求收了她吗? 假公主抿紧嘴唇,泪珠滚落脸颊,楚楚可怜,“为了活命,怕什么丢脸?紫衣侯,求你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杀人灭口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杀人灭口 曲小姐如被扎了一针,又是生气又是愤怒。 “江大哥,别理她,她是个无关紧重的小啰啰,连被暗杀的资格都没有。” 不是她太刻薄,实在是心里太难受了。 如果对手是霁月公主,那她心服口服,不敢有半点不甘。 但是,这个青楼女子怎么配? 这会是江随风生活中的污点,所以绝对不能收下她。 众人默然了,“……” 假公主顿时炸锅了,梗着脖子说道,“我怎么没有资格?是我离的太远,身边又有紫衣侯保护,才不敢冲我下手,我知道很多猛料的。” 是,她是看上了这个男人,如果能一举两得,那就太好了。 但是,曲二小姐绝对不乐意看到她成功的,“一听就是假话,不敢?离的太远?这些统统是借口。” 假公主在各种男人之间周旋,对男女之间的事最懂。 她呵呵一笑,“我看你这分明是嫉妒,你跟紫衣侯是什么关系?未婚夫妻?” 曲二小姐的脸色大变,“不是,你不要瞎说。” 假公主冷哼一声,针锋相对,“那你没有资格管他的事。” 好男人啊,人人都想要,那就要靠抢了。 靠手段抢男人,有什么问题? 曲二小姐心里酸涩不已,但是,这种时候不能认输。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管他的事?我是担心你太危险,会伤害到江大哥。”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她都不想看到这个假公主要挟成功。 “江大哥,她是假冒了公主,你要收留,让公主怎么想?” 紫衣侯默了默,下意识的看向沐霁月,“霁月,你觉得我要不要留下她?” 他的话看似简单,其实意味深长。 霁月挑了挑眉,不羁而又洒脱,已经是她的招牌动作。 “问我?想留就留,不想留就处理掉,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她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他话里的意思,落落大方,神情坦然。 紫衣侯心中闪过一丝苦涩,“真的是无足轻重?” 霁月打量了假公主几眼,在她冷然的视线下,假公主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体,心慌意乱。 正牌公主在这里,她这个假货当然会心虚的。 最重要的是,沐霁月的气场太强大了,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霁月看着假公主索索发抖,扬了扬眉,“难道很重要?如我眼拙,看不出来。” 紫衣侯气馁不已,算了,完全不在一个水准上。 “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行了,将人带下去。” 假公主不禁急红了眼,亲眼见到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在眼前消失,她当然害怕了。 她怕那个刺客去而复返,又来杀她。 “紫衣侯,如果你想听,就亲自来找我,我只说你一个人听。” 紫衣侯大手一扬,侍卫拖起假公主往外走。 假公主一边挣扎,一边哀哀的看着紫衣侯,无声胜有声,哀怨而又凄楚,最容易打动男人的心。 曲二小姐恨死了她的腥腥作态,“天香楼的姑娘都这么爱勾引人吗?” 假公主的脸色一变,霁月淡淡的声音响起,“勾引男人才是她们这一行的主业。” 她倒是没有鄙视之意,毕竟这类人也算是生活的底层。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红唇千人尝? 说到底,她们也是可怜人。 虽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曲二小姐轻声问道,“呃?公主,你不觉得她们很下贱吗?” 看的出来,霁月并不喜欢这些人。 霁月神色淡然,“还好吧,人家也是靠自己劳力吃饭,又没偷没抢,要说贱,一个巴掌拍不响,男人上青楼岂不是更贱?” 要怪就怪男人喽。 有需要才会有市场! 曲二小姐呆呆的看着她,“公主,你的想法好奇怪。” 霁月知道自己的思维跟别人不一样,但是,又如何呢? “难道不是吗?男人如果能管好自己的腰带,就不会有那么多青楼的存在。” 她的想法离经叛道,几个男人不约而同的苦笑。 尤其是紫衣侯,无奈的笑了,她的想法永远这么的特别。 曲以蓉眼晴一亮,大声叫了起来,“有道理啊,男人不登门,就没有青楼女子了。” 以前一直觉得那些女人太贱了,如今想想,那些男人也不是好东西。 假公主眼珠一转,急中生智,“公主,我是被人骗了,不不,是被要挟了,才做错事情,不能怪我,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弱女子……” 既然公主这么怜香惜玉,那她就不会怕了…… 霁月的神色清冷,她看上去好糊弄吗? 一般青楼女子是没有错,但是,假冒公主已经是大罪。 “不是你弱你就有理,这不是脱罪的理由,而且我看到你装公主装的津津有味。” 做了就是做了,撇不清的。 假公主心里一慌,急急的解释,“我是为了麻痹他们,也是为了少受一点苦,我……” 但这种话,她自己都骗不过去,更不要现玚的几个人精了。 霁月懒的跟她啰嗦,“行了,带下去审,多问点细节。” 总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说话之间,半秋几人回来了,他们刚才追着刺客去了。 几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半秋的眉头紧皱,霁月猜到了几分,“怎么了?追丢了?” 半秋微微摇头,郁闷的不行,“不是一般高手。” 她像做错事情的孩子,头耷拉着,没精打采,满脸郁色。 她身手很快,但那个刺客更快。 她好久没有这种挫败的感觉了。 霁月不忍心责备她,笑着安慰道,“不要紧,总能查出来的。” 她拍拍半秋的肩膀,笑吟吟的说道,保护那几个人,不要再出岔子了。” 半秋这才打起精神,“是。” 一大群人都撤了,只有县令大人留下来善后。 霁月的情绪没有受影响,照样能吃能喝,晚上还吃了一大碗汤。 只是有些吃撑了,她只好下楼转一转,消消食。 曲家三兄妹就在院子里,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霁月慢慢走过去,“说什么呢?” 曲大少笑容满面的说道,“白天的事情有所触动,一时睡不着,随便聊聊。”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两只千年狐狸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两只千年狐狸 霁月的兴致来了,停下脚步倾听。 曲以蓉说兴正浓,“你们觉得谁是幕后主使?这么大的胆子也太厉害了。居然公主都敢冒充,他到底图什么呀?” 曲二小姐皱着眉头,“当然是想败坏公主的名声。” 那些人也真是的,为了对付公主,无所不用其极。 曲以蓉眼晴瞪的大大的,“我明白,不过一般人都不敢吧。” 这不是一般人敢做的。 但是,谁都没有回答她,现场一片寂静。 曲以蓉咋咋乎乎的,“怎么都不说话?” 曲家兄妹的表情很古怪,但是,曲以蓉看不出来啊。 “公主,你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人物啊?连你的公主身份都不怕。” 霁月直言不讳,“还能有谁,宫里那位呗,躺着不能动,嘴巴还是能动的。” 这也坚定了她的想法,要取而代之的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 曲家兄妹面面相视,似乎早就猜了。 只有曲以蓉惊呆了,“什么?你说是皇上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样搞皇室的名声也不好啊。” 天啊,居然是手足相残。 做兄长的帝王一点都不包容自己的妹妹,这么小气真的好吗? 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包容,那天下的子民呢? 霁月一直觉得那家伙脑子有问题,总在她不在意的时候跳出来,非要秀自己的存在感。 如果他不是那么闹腾,她也不会有那样的想法。 她总不能一辈子受制于人,被动的承受吧。 那样杀来杀去的日子太辛苦了。 “他不在意皇室的名声,也不会在意他自己的名声。否则的话,他也做不出杀害手足的事。” 那种事事情不是第一次做,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曲以蓉大惊失色,惊怕不已。 “糟糕,皇上要对付你,你还能回京吗?要不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吧。总有地方躲的,天大地大……” 皇权之下,又有多少人无辜的送命? 她不敢议论皇室之事,但是,公主是个好人。 霁月很是无所谓,“怕什么?正好回去找他算账。” 她太平静了,好像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发生过。 曲以蓉这才想起这位可是给皇帝下毒的狠人,立马淡定下来,“这也可以吗?好吧,太好了,我支持你。” 她也是心大,全然不在意君权的强大。 在她看来,公主很强大,不会输的。 曲二小姐急急的喝道,“三妹。不要胡说八道。” 不要命了? 人家皇室的事,别人不要乱掺和。 她可不想曲家被卷进去,然后万劫不复。 曲以蓉不乐意了,“我说的是实话呀,皇上那个人真的不行,明明自己是废物,却搞什么民间选美,害的百姓们怨气满满的。” 不是招贫困人家的女儿当宫女,而是只要看中漂亮的就送进去当皇上的女人。 问题是,那么多美女他消受得起吗? 这不是害人吗? 曲二小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怎么敢这么说话? “三妹,你是个女孩子。” 那是皇帝,再坏也是皇帝,哪里轮到臣子说三道四。 曲以蓉的倔脾气又发作了,“那又怎么了?我句句属实,公主啊,要不你把他架空,自己摄政吧。” 曲大少大惊失色,扑过去捂住她的嘴巴,“荒唐,哪有公主摄政的?” 正值最敏感的时候,更应该谨言慎行。 他是真的吓怕了,光是一个刘大少就能弄死他们兄妹。 要是惹到了皇帝,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曲以蓉扯下兄长的手,终于有机会说话了。 “不能摄政?那自己当皇帝呗。” 曲家兄妹吓的魂飞魄散,一左一右的拉着曲以蓉往里面跑。 “很晚了,我们去休息了,公主,你好好休息吧。” 以逃跑的姿态落荒而逃,迅速消失在沐霁月面前。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无语望天。 直到进了房间,曲家兄妹才松开自家的傻妹妹。 曲以蓉的嘴巴终于得了自由,长长吐出一口气。 “干吗拖我进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曲大少恨铁不成钢,这妹子的脑袋缺根筋。“你的话说的够多了。” 曲以蓉愤愤不平的说道,“我是为了公主着想,皇上太欺负人了。” 曲大少真的好想抽她,“原来你也知道他是至高无上的皇上啊。” 这是皇权时代,皇上拥有至高无上的话语权。 曲以蓉愣了一下,“……我不喜欢他。” “他会在乎吗?”曲大少快被这个妹妹气死了。 曲二小姐轻轻叹了一口气,揽着妹妹的肩膀,轻声细语的说道,“公主是那种会被欺负的人吗?她太强大了,再说那是皇室的事,他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就算是自相残杀,也轮不到外人说话。” 曲以蓉撇了撇小嘴,“那你们就不管了?” “怎么管?“曲大少不耐烦的问道。 他们既没有权,又没有钱,还需要别人保护啊。 曲以蓉愣了半响,陷入了沉思中。 另一边,沐霁月回去的时候碰到了首辅大人和紫衣侯。 “好巧,你们怎么走在一起了?” 首辅笑的慈眉善目,完全看不出半点异样,“碰巧了。” 其实,他和紫衣侯不对盘,霁月早有所闻。 似乎是政见不合,这种事情蛮常见的。 只是,传言归传言,两人在一起时永远是和乐融融的样子,亲如一家人。 两只千年老狐狸,道行都很高深。 她笑吟吟的道,“两位平时在朝中没有机会多聊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一定要多亲近亲近。” 首辅大人和紫衣侯相视一眼,神色都淡淡的。 紫衣侯拱了拱手,“一定向首辅大人多请教,姜还是老的辣。” 首辅微微颌首回礼,“难得见到紫衣侯这么谦虚的时候,既然想请教,可不能这么说说就算了。” 两人的话里另有锋芒,霁月是听出来了,却笑而不语。 紫衣侯微微一笑,“那设宴请教,还请赏光。” 首辅大人挑了挑眉,“铺张浪费要不得。” 紫衣侯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这是故意刁难他呢。 老头子还是这么难缠!!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我是你的未婚夫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我是你的未婚夫 首辅大人也不管他怎么想,看向沐霁月,“公主,明天能启程吗?” 霁月愣了一下,不是说好再休息几天吗? “明天?我是无所谓,你不累吗?” 首辅神情严肃,“不累,回京要紧,你亲哥哥也快进京城了,我们早点赶去跟他会合。” 紫衣侯的眉心一跳,“霁月的亲哥哥?首辅大人是想扶他上位?” 吴桐的存在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朝中公开的秘密,就是没有点破。 只是,紫衣侯没想到首辅这么迫不及待的将人接回来。 首辅大人微凉的视线扫过来,“是,有什么问题吗?” 紫衣侯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嘲笑,“没有,你慢慢玩吧,玩得开心点。” 首辅一看到他这个表情,微微皱眉,沉着脸说道,“这毕竟是沐家的天下,沐家的气数还没有尽。” 他这话的意思,让人不敢细想,但紫衣侯像个不相关的人,似笑非笑,“你觉得还能撑多久?” 沐家的直系后人,只有三个人了,宫中的皇帝,废物,傀儡,不足为患。 沐霁月聪明绝顶,但,是个女孩子,天生与帝位绝缘。 至于吴桐,一个流落在外面的皇子,从小没有受过相关的教育,又没有人引导,性子也是分不清亲疏远近的傻瓜。 那样的人,就算有机会上位,也只是别人手里的摆设。 首辅大人的眼晴眯了起来,声音有一丝紧绷,“百年还是可以。” 紫衣侯不禁乐了,“百年?开什么玩笑?除非你还能活一百年。” 除非一直不死,一直扶着吴桐。 首辅大人的视线落在沐霁月身上,“我是活不了一百年,但是公主可以。” 沐霁月面无表情的回视,像是没听到般。 首辅大人的心一沉,不行吗?她还是不肯? 紫衣侯全看在眼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她不帮别人,哪怕只是旁观,也算是帮了他的大忙。 “公主?她就算了吧。” 首辅大人的语气有些不痛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紫衣侯才不会看他的脸色呢,“用感情勒索她是没用的,她的心肠没有那么软。” 两个男人针锋相对了半天,齐齐看向沐霁月,沐霁月只是挥了挥手,飘然而去。 首辅大人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 “顺应天意吧。”紫衣侯扔下这句话,飞快的追了上去。 霁月走了几步,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扭头一看,紫衣侯飞快的走过来,跟她并肩而行。 两人默默的走了一会儿,紫衣侯淡淡的声音响起,“你见过吴桐,你觉得他怎么样?” 霁月的语气不冷不热,“还行吧。” “明白了。”紫衣侯微微颌首,表情平静,看不出想法。 霁月抿了抿嘴,什么呀?她自己都不明白,好吗?他明白个屁? 她想了想,只说了一句话,“别伤了他的性命。” 胳膊被人扯住,霁月仰头一看,紫衣侯微恼的俊脸映入眼帘,“你觉得我会出手吗?” 霁月不假思索的回答,“不好说,凡事都有可能发生。” 毕竟,他的目标是皇位,所有阻碍他的人,都是绊脚石。 嗯,包括她! 紫衣侯特别失望,“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人?” 霁月有点奇怪,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没有一点逼数吗? 干吗摆出失望透顶的表情? “你从来都是个狠角色,在我跟你冲突的时候,你一定会出手对付我,更不要说别人了。” 紫衣侯心中划过一丝异样,“我说过,我想娶你,跟你一起分享权力。” 霁月直接了当的反问,“那如果不想嫁给你呢?” 紫衣侯下意识的问道,“你也想要皇位?” 话一出口,他的神色变了几变,紧紧的盯着沐霁月。 霁月不置可否,神色淡然,“看到你们这么争抢,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霁月……”紫衣侯的心里一紧,一个模糊的念头从脑海闪过,快的抓不住。 半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公主,有南宫世子的书信。” 霁月眼晴一亮,扭头就要走,“不好意思,我要去看信了。” 紫衣侯心底涌起一股怒气,一把拉住她的手,“你就那么喜欢他?” 一接到信,就迫不及待的离开,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霁月抿了抿嘴唇,小脸板着,有些不高兴,“紫衣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幼稚吗?” 紫衣侯很愤怒,“我是你的未婚夫,你要尊重我。” 一道惊呼声从暗处传来,“啊。” 霁月扭过头看过去,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人?出来?” 曲以蓉从暗处走出来,小心翼翼的举起双手,“是我,公主,你和随风哥哥是未婚夫妻?这是真的吗?” 她一脸的好奇,八卦的不行。 霁月摇了摇头,“不是。” “是。”紫衣侯想都没想,直接点头了。 曲以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的迷糊状。 “你们的回答居然不一样,我能相信谁?” “随便喽。”霁月从来没当真过。 她漫不经心的语气,让紫衣侯很不舒服。 “两家长辈订下的,你姐姐知道的,她没有告诉你吗?” 曲以蓉愣住了,嘴巴张的老大,“……我没有印象。” 她的形象略蠢,傻傻愣愣的,但有点萌。 到底有没有说过呢?这是个问题! 紫衣侯微微蹙眉,“很晚了,怎么还没睡?” 这分明是赶她回去休息了,但是,曲以蓉不想走啊。 “公主,你喜欢他吗?至于有没有婚约不重要,反正两家的长辈都去世了,管不了你们。”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 霁月沉默了半响,忽然笑了起来。 “你说的好有道理。” 紫衣侯没好气的瞪了霁月一眼,“不要胡说,这是对长辈的不敬。” 至于曲以蓉,他直接无视掉了。 但曲以蓉不乐意了,“两情相悦才是正道,如果不喜欢就当没有这么一回事呗。” 紫衣侯忍无可忍,“赶紧去睡觉。” 丫的,说的什么鬼话啊? 难道这年头的年轻人都这么不靠谱?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大道理一套一套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大道理一套一套 曲以蓉不知是听不懂,还是装不懂,拉着霁月的手不放,“我不困,公主啊,你这么漂亮这么能干,一定能嫁给最好的男人。” 紫衣侯心塞不已,“我不是最好的男人?” “这个……”曲以蓉这才意识到把紫衣侯惹火了,尴尬的笑了笑,“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没用啊,公主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霁月见状,默默的朝后退去,小手挥了挥,“你们慢慢沟通,我先去睡了。” 她走的飞快,迅速消失在眼前。 留下两个蒙逼的人,曲以蓉目瞪口呆,作为当事人就这么跑了,真的好吗? “公主。” 她扭头瞪了紫衣侯一眼,“你看你,都把公主气走了……” 她的声音一顿,扬了扬小脸,“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难道刚发现我很美吗?” 她一直觉得自己挺美的,他们曲家的基因好,都是俊男美女。 紫衣侯知道她是一根筋,但没想到这么抽风,他苦笑一声,“明天让你大哥给你买几斤核桃粉吃。” 曲以蓉一脸的嫌弃,“我不爱吃核桃,有股怪味。” “补脑。”紫衣侯砸出这两个字,扭头就走。 半响后,曲以蓉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随风哥哥!” …… 室内,霁月舒舒服服的拥被而坐,长发披肩,整个人很慵懒。 床边的夜明珠散发着冽冽的光芒,温柔似水,如春天的风。 霁月绝美的容颜在光芒的照耀下,显得肌肤如雪,越发的明艳。 她接过半秋递过来的信,打开一看,眉头皱了起来。 坐在一边的半秋好奇的问道,“南宫世子说了什么?” 霁月把玩着信纸,一双黑亮的眼晴熠熠生辉,明眸皓齿。 “在秦国的都城遇到了慕容清清兄妹。” 半秋愣住了,“什么?慕容清清不是跟她夫主去外地赴任吗?” 怎么又跑去了秦国?她夫主不管她吗? 霁月一脸的沉思,“人家在秦国的都城比武招亲,吴桐也现身了。” 半秋半张着小嘴,呆若木鸡,“比武招亲?不是吧?她不是成亲了吗?到底搞什么?又缠上了吴桐公子?” 她的脑袋都混乱了,摸不着头脑。 成了亲的女人这么不安于室,还想欺骗世人? 到底安的什么心? 霁月陷入沉思中,脑子转的飞快,“这不是关键。”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透着一股诡异。 半秋迷茫的看过去,“不是关键?” 霁月轻敲被子,纤细的手指在被子上翻飞,上上下下,白白嫩嫩,指甲透着健康的粉色,特别好看。 “首辅大人说吴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还催我上路,要在京城会合。” 两边的说辞对不上,只能说明一方说谎了。 但是,她本能的相信南宫寒熙的话。 他没有必要骗她。 半秋终于反应过来了,“咦,时间合不上,难道这信耽搁了很久?” 霁月微微颌首,“去查查怎么回事?” 半秋一口应了,“是,那个假公主怎么处理?” 霁月神情一阵恍惚,假公主?“她招了吗?” 半秋第一时间去逼供了,完全不能忍受这样的事。 偏偏假冒她的主子,败坏主子的名声,不能忍! “已经招了,但没有什么有用的价值,说是,是那个宫女找上她,也是那个宫女安排了一切,她只是照做而已。” 这样的结果霁月早就料到了,没有失望,“没关系,这样吧,每经过一个城镇,就带她去最热闹的市集,喊半个小时的,我是假公主,我是宫中派出来的,专门为了对付镇国公主。” 她不介意让所有人知道新皇的真面目。 没有最差,只有更差,一个名声败坏,没有能力,对百姓子民凶残的皇帝,百姓们还能容忍多久?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样就行了吗?”半秋有些蒙逼,公主的想法很是另类。“我觉得还是点破幕后主使者吧。” 光是说宫里的人有什么用?直接说是皇帝呗。 霁月摆了摆手,“这样更有效果,百姓也不是傻的,不要小看脑补的力量。” 只说是宫中,但是,除了皇帝,还能将人派出来? 半秋虽然弄不懂她的意思,但照办就行了,“行,那就这么办。” 就这样,每到一个城镇,半秋就拖着假公主上市集,一次次的喊话,引来无数围观人群。 流言像瘟疫般蔓延开来,很快就流传出去。 百姓们很自然的认定皇上才是真正的主使者,毕竟他是有前科的。 皇帝怎么上位的,民间也有些传言,这样一来,皇帝的名声更差了。 也不知怎么搞的,渐渐的变成了百姓人人自危。 有一股风潮在百姓中传开了,当今皇帝对手足都下得了狠手,是个刻薄寡恩的,又怎么可能善待百姓? 皇上登基后没干什么好事,反而搞出了什么选美入宫这样的破事,引的民间怨声载道。 大家都很担心,这样的一个皇帝总有一天会发疯招搞死大家的。 风声流传的很远,首辅也听到了风声,特意找了沐霁月说话。 “公主,这样太胡闹了,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霁月刚刚吃完饭,正在吃水果,一听这话,动作一顿,“哦,照你的意思,我活该被欺负,就该忍气吞声,忍辱负重,还得谢谢他给我这个机会,是吗?” 她没有掩饰不悦的心情,语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嘲讽。 她气场全开,首辅的心里一紧,“你何必这么说,我只是不希望事情闹大,也不希望民间对朝堂后宫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他深知沐霁月桀骜不驯的性子,深怕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 他轻声细语的劝道,“公主啊,你是天佑的镇国公主,为了这个国家就是受点委屈又如何?人的一生就是在不停的妥协中前行……” 他一直想压制沐霁月的野心,但是,收效甚微。 不等他说完,沐霁月就不耐烦的打断他,“首辅大人好伟大,鼓掌,来人,去把首辅大人的全族给杀了。” 半秋立马干脆的应了一声,首辅的脸色大变,惊怒交加,“公主,你疯了吗?”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不喜欢道德绑架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不喜欢道德绑架 这是沐霁月第一次看到他动了真怒,平时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肉没有割到自己身上,是感觉不到痛的。 这不,劝霁月牺牲的时候,官面堂皇,一堆的大道理。 轮到他身上时,疼了,愤怒了,敢指责公主了。 霁月冷哼一声,你能道德绑架,我还不能反击? “我受了委屈,总要发泄一下吧,不能朝宫中那人发泄,那只好找你了,你最伟大最高尚。” 说白了,是首辅先挑事的,一上来就让沐霁月自我牺牲。 可问题是,凭什么呢? 沐霁月没有这个义务,也没有这个责任,更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操。 明知道她是哪种人,还来用道德压制她,他以为自己是谁呀? 上帝吗?呵呵! 她不欠任何人! 所以,不要拿感情,拿道德来压她。 她浑身冰冷的杀气,让首辅不寒而栗。 “公主,不可以。” 他不敢拿家人去赌。 不可以?霁月冷笑一声,他有什么资格说不可以? “首辅大人,你家中最小的孙子刚出生几个月,很是粉嫩可爱,如今却因为你的一句话要送命了,唉,真是可怜啊,首辅大人,为了这个国家受点委屈又如何呢,是吧?” 将刚才的话都砸了回去,一字不差。 首辅大人的脸色变来变去,复杂到了极点。 “你……你行,以后我不敢多管你的闲事。” 他的声音轻颤,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原来,他没有想像中的大公无私。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家人会有生命危险,他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没有了家人,没有香火传承,还有什么意思? 他真的对别人苛求,对自己宽厚吗? 霁月挑了挑眉,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为了家人做出了妥协! 这世上哪有真正的完人? 自己做不到的,就不要强求别人做到,那才是真正不道德的行为。 半秋却不肯干了,咋咋乎乎的叫了起来。 “首辅大人,我家主子脾气好,太过善良,不跟你一个老头子计较,但,不要忘了,公主是君,你是臣子,让自己的君上忍受委屈,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实属孤陋寡闻,你们听说过吗?” 身为臣子,没有尽到臣子的责任,却跑来指责主子,这是几个意思? 这本身就有问题! 听了半天的曲三小姐曲以蓉轻声说了一句,“我只听说过,主辱臣死。” 半秋非常的不痛快,才不管首辅奇差的脸色,“首辅大人,你这是倚老卖老哟,这算不算奴大欺主?是不是要造反?” 她就是受不了这些所谓的大人物,尽做些不靠谱的事。 首辅官职再大,也没有公主尊贵,凭什么对公主指手划脚? 首辅大人的脸色灰败,身体微微摇晃,越发显得苍老憔悴。 霁月有些不忍,轻声喝道,“别胡说,首辅大人是最爱这个国家的臣子,这一点我是相信的。” 这话是发自内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也会有私利,会为了最重要的东西放弃一些,但这是人之常情。 她会生气,会窝火,会反击,但不会怀疑他的人品和忠心。 首辅怔怔的看着霁月,像是不认识了,她的话是真情还是假意,他能听出来。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的感慨,“也许,我真的老了。” 看不懂这个世界,世界变化太大,他都跟不上了。 这个女孩子足够强大,没人能控制她,也没有人能阻止她想做的事情。 而他,老了,顾忌太多。 他的妻儿,他的家族都需要他庇护。 他蹒跚着离开,像泄了气的皮球。 霁月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猛的叫住他。“首辅大人,请留步。” 首辅的眉头一皱,“还请公主赐教。” 霁月想了想,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很忠心,被皇上算计了,也要护着他,但是,我却信不过他的操守。” 别说她信不过,首辅大人也信不过,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态度好多了,“还请明示。” 他知道沐霁月脑子好使,比他好使多了。 霁月示意他走到无人处,压低声音说道,“你出了京城,百官群龙无首,他们自然是要大做文章的,你出来前做过万全的准备吗?” 首辅还是很自信的,他出来前做了一番布置,他这一派的官员不会乱。 “局面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皇上根本不懂政事,没有一看不会的天赋,也没有受过这方面的培养,而安亭侯虽然是谋士,但也不懂政事。 就算那两人出手,一时之间也占不了上风。 这一点,他还是能保证的,这也是他敢出京的原因之一。 霁月淡淡的说道,“家里呢?” 如铁锤重重一击,首辅的脑袋一嗡,眼晴冷冷一瞪,“家里?你是说……不可能的。” 他断然否认,皇上怎么可能冲他的家人下手? 那可是一国之君啊,怎么可能如下三烂般行事? 但是,他的内心很不安。 霁月只是看他一大把年纪不容易,才多事提醒了一句。 “他可不是善良之辈,整一出灭门惨案嫁祸给我,我相信他是干的出来的,换一个立场,如果换了你站在皇帝的角度,你会制造惨案吗?率先会挑哪家下手?” 她每一个字都如一拳重击,重重打在首辅脸上。 首辅眼前一阵阵发黑,心乱如麻,大声喝道,“不要说了,我不相信。” 嘴里说着不信,却一脸的慌乱,其实他是相信了。 皇上不是仁厚之君,杀的人还少吗?他的手上沾着兄弟姐妹的血,自然不会介意杀几个大臣的家人。 沐霁月都能想到的点子,安亭侯会想不到? 恐怕在他还没有离开京城之前,就做了安排吧。 霁月该说的说了,至于他想怎么做,就是他的事情了。 “那又不是我的家人,是我太多事了,首辅大人就当没听到。” 她挥挥小手,洒脱的离开。 她一离开,首辅仓惶的往自己的房间冲去。 随从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见他像阵风般冲进来,吓了一跳。 首辅冲他招了招手,急急的说道,“快,给我磨墨。”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相互算计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相互算计 见他脸色紧张慌乱,随从吓了一跳,“大人,出了什么事?” 首辅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将书信寄过去。“不要多问,快点服侍我写信。” 随从不敢多问,在一边随侍,首辅匆匆写了两封信,“马上把这封信寄回家里,这封寄给于大人。” “是。” 首辅还是不放心,心里难安极了。 “安排阿必立马回去。” 随从愣住了,阿必?那可是首辅的保镖,武功极为高强,据说以前在江湖上名声很大。 “大人,没他在身边保护,我担心……” 从京城出来后,一路上就遭遇了好几拨所谓的土匪,危机重重。 要不是阿必一路保驾护航,恐怕他们到不了这里。 首辅一扬手,让他不要再说了,“无须担心,有公主在,任何妖魔鬼怪都靠近不了我。” 他算是看出来了,公主聪明绝顶,又有江湖经验,武力值又高,跟在她身边是最安全的。 随从弱弱的提醒道,“您跟公主好像闹翻了,她还会护着您吗?” 首辅不假思索的说道,“她没有那么小气。” 这话一出口,他不禁愣住了,脸色忽青忽白,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什么时候他居然这么相信她的人品了? 还这么的相信她的能力,简直是…… …… 京城,皇宫 皇上呆呆的躺在龙床上,神情呆滞,室内一片静寂,无人敢开口,默默的守在一边。 这位主子的性子越来越暴虐,动不动就杀人,太难侍候了。 每一天上勤,就像在鬼门关打转了一圈,到了下值的时候,感觉像捡回了一条小命,太不容易了。 他们努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恨不得立马消失。 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皇上,出事了。” 是安亭侯刘全,只有他可以不经通报就进来。 刘全像炸了毛的猫,飞快的跑了进来,在皇帝耳边嘀嘀咕咕。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听到最后,愤怒的吼道,“你再说一遍。” 刘全一脸的苦涩和无奈,“皇上,镇国公主在外面败坏你的名声,将你塑造成了一个凶残又恶毒的君王,喜好美色,穷凶极恶……” 谁能想到那位公主会想出那么奇葩的招数呢。 中伤君王,这可是大罪。 但是,那是沐霁月啊,镇国公主,她天不怕地不怕啊。 皇帝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气愤的尖叫,“啊啊啊。” 他心中挫败极了,他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是简单的坐起来,也不行。 刘全忍受着皇帝失控的尖叫,心中有些瞧不上,“皇上,您不要生气,您如今的身体气不得。” 除了像个娘们般尖叫,就不能想些办法出来吗? 皇帝不理,继续大吼大叫,发泄着内心的不满。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终于累了,“立马让各地官府发公告,洗清朕身上的嫌疑,并且将责任全推给沐霁月,必务要将她的名声臭不可闻,如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沐霁月是怎么诋毁他的,他自然会百倍的报复回去。 他是皇帝,沐霁月算什么东西。 刘全犹豫了一下,“这……” 皇帝顿时怒了,凶狠的瞪着刘全,“怎么不去?难道连你都不听朕的命令了?” 他的性情喜怒不定,越来越暴躁,经常忽然发火。 刘全拼命摇头,摆出最恭谨的姿态,低声下气的解释道,“不,臣不敢,只是这事有点难办,公主并没有明示您才是幕后主使者,要是这么郑重其事的发公告,显得欲盖弥彰。” 沐霁月太聪明了,只用了宫中代替皇帝。 既抓不到把柄,又让百姓们脑补的厉害。 皇帝气的抓狂,大声喝道,“放屁,谁欲盖弥彰?你们都想背叛朕?都想帮着沐霁月那个贱人?” 他快要疯了,再这样下去,他撑不了多久。 他想起来,他想走路,他想坐着高高的皇帝宝座上。 皇帝的脾气越来越大,刘全小心翼翼的安抚道,“皇上,不是的,您……” 皇帝正在火头上,听不进半个字,含怒的视线扫向那些角落里的人,“将这些宫人统统拉出去砍了。” 扑突一声,在场的人都跪倒了,索索发抖,面色惨白。 终于轮到他们人头落地了? 噩梦来的这么快,让人好害怕。 刘全也跪下了,“皇上。” 皇帝喜怒无常的性子越来越难侍候,他真心受够了。 但是,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再忍一忍。 皇上怒火冲冲,大发雷霆,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快点,怎么?朕连这点小事都作不了主?” 看着面容狰狞的皇上,刘全心里很烦躁,好想打他一顿。 烦死人了,整天乱发脾气,宫里的整个气氛都不好,压抑的要命。 但是,不管怎么想,他不敢流露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恭谨。 “皇上,这些人死不足惜,但您的身体最重要,您不要担心,我会想尽办法挽回您的名声,不让沐霁月的阴谋得逞。” 他不停的安抚,终于将皇帝安抚下来了,皇帝不耐烦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还会继续派出刺客刺杀沐霁月。”刘全也很想弄死沐霁月,因为派出了那么多人,都没有伤到沐霁月半毫,反而死伤无数。 这么可怕的对手一天不除,让他怎么安心? “另一方面,还请皇上下旨,将镇国公主沐霁月下嫁给小儿,等她一进京就直接成亲。” 他倒是想看看,沐霁月敢不敢进京? 不敢进京的话,那就老实的待着。 如果敢进京,那他就不会给她机会了,直接拖走。 皇帝的眼睛一亮,“你儿子救回来了?” 刘全眼中流露出愤恨之色,不受控制的扬高声音,“是,小儿对沐霁月恨之入骨,一定会想尽办法折磨她的。” 这是目的之一,还可以顺理成章的拿下沐霁月手中的势力。 又给自己多了一层保险,到时禅让的理由更充足了。 皇帝只要想到能折磨沐霁月,就很兴奋,“好主意,真的是太好了,马上拟旨,将沐霁月许配给刘易,等她一回京立马成亲,不得有误。”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一石二鸟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一石二鸟 其实上次提过一次,但是,这次呢,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此事。 不对,要让其他国家的人都知道。 他得让人写两封国书,跟其他国家说一声,免得不识相的插手天佑的内政。 刘全暗暗松了一口气,恭谨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多谢皇上恩典。” 他算计成功,一切都尽在他掌控中。 皇帝意味深长的说道,“安亭侯,你可不要辜负朕的一番苦心。” 他要沐霁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 刘全心领神会,拼命点头,“臣明白的。” 皇帝得意的笑了,“立马公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一则喜讯,朕真想看到她听到这一消息时的表情,哈哈哈,沐霁月,凭你也配跟朕斗?朕才是天佑的君主!” 他仿佛看到自己掌控了沐霁月的人生,将她逼进了绝路,不禁心中大乐。 就算沐霁月再肆无忌惮,也不敢公然抗旨吧。 他可以用圣旨一次又一次的逼迫沐霁月! 一次不行,再来一次!总能逼死她的! 刘全眼神异采一闪,大拍马屁,“是,皇上是天佑唯一的主宰。” 皇帝最喜欢听这些,听了一个多时辰,他才满意的笑了笑。 “安亭侯,你女儿要生了吧?好像就在这几天?” 刘全的心里一紧,却不敢流露出半点异样,“是,太医说快了。” 皇上深深的看着刘全,神色复杂至极,“必须是儿子。” 如果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会欣喜若狂。 可惜……是别人的种。 罢了,要想大事者,不拘小节。 刘全的额头渗出冷汗,不敢抬头看皇上,“是,皇上您放心吧,不过……” 他欲言又止,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皇上没什么耐心,很不耐烦的说道,“你想说什么?” 刘全吞吞吐吐的说了起来,“据说首辅大人和紫衣侯相谈甚欢,两人跟沐霁月的关系都很不错,我有点担心。” 他的话皇上全听到了,却有些茫然,“你想说什么?” 刘全在心里暗骂他是废物,就算成了皇帝,也没有那个气运坐稳。 哪一个皇帝会不死不活的瘫在床上? “紫衣侯是您的心腹,我本不该说什么,但是,我只想说一句,能背叛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有些人不得不防。” 他极力诋毁紫衣侯,恨不得立马将人踩下去。 因为他知道,只要紫衣侯在,他的野心没办法实现。 紫衣侯是个特别厉害的人物,真正面对时,他隐隐有一丝畏惧。 明明已经位高权重,成了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但是,只要紫衣侯一出现,皇上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走了。 紫衣侯说一句话比他说十句都强。 一道阴冷的视线扫过来,打断了他的话,“怎么了?皇上,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猜忌,还有居高临下的不屑,特别让人不舒服。 皇上一脸的失望,“全被紫衣侯猜中了,你果然在我面前中伤他。” 刘全浑身一抖,心中暗惊,没想到紫衣侯那么厉害,那么早就安排好了。 但是,越是这样,越发让他想除掉紫衣侯。 “皇上,我对您的忠心是实打实的,没有半点掺假,这一份赤诚忠心,整个朝堂无人可及。” 这是拿自己的功劳逼迫他让步?皇上的脸色更难看了,很不客气的说了一句,“所以安排了你女儿跟野男人滚床单。” 这就是把柄,刘家的把柄。 如果哪天想除掉刘家,这把柄就派上用场了。 刘全的脸色剧变,浑身索索发抖,惊吓交加,“皇上。” 他可怜兮兮的仰头,怕的眼眶都红了。 但是,内心是崩溃的,在心里将皇上骂了一百遍。 皇上想起紫衣侯临走前的话,每一句话都说对了,太高明了。 “行了,紫衣侯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朕心里有数。” 紫衣侯和安亭侯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用来平衡的两颗棋子。 只有两方不对付,才是他的机会。 见刘全还是很郁闷的样子,皇上眼神一闪。 刘全立马查觉出皇上的不满,立马说道,“先皇活着的时候最信任紫衣侯,如今您也最信任他,臣心中很羡慕,也很佩服他,这才是真本事。” 这话粗听是帮紫衣侯说话,其实并不是。 皇上是从小长在宫中的,哪会听不出这些机锋。 他轻声安抚道,“不要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朕最信任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是跟随朕最久的人,朕心里都记着呢,紫衣侯跟你是没办法比的。” 刘全立马感动的红了眼眶,“有皇上这一句话,臣就满足了,士为知己者死,臣愿意为您而死。” 皇上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满足,“很好,记住这一句话,紫衣侯是什么样的人,朕心里很清楚,你不用再提。” 刘全的心里一紧,这是玩平衡吗?没想到瘫在床上的废物,已经学会了这一招。 他不得不防,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应对的办法,“是。” 见他听话,皇上很满意,“还有,你亲自带人去灭了首辅满门。” 刘全愣住了,下意识的盯着皇上,这又算是什么意思? “什么?灭门?这是为什么?” 皇上在他面前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那老匹夫处处跟朕作对,倚老卖老,朕早就受够他了,朕要让所有人知道,谁敢跟朕作对,那就是下场。” 刘全早知他小心眼,但没想到这么小。 “皇上,这样不好吧?” 这种灭人满门的事,很好查的,一旦查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首辅背后站着很多人,这些人不识抬举,天天跟他唱反弹,他早就杀了。 但是,让他亲自带人,是不是太过份了。 这是要让他跟朝中大部分官员结下死仇啊。 到时,后患无穷! 皇上又变脸了,冷冷的看着他,“有什么问题?” 刘全心中暗恨,却不敢流露出来,“这会让其他臣子心生反抗……” 皇上特别不耐烦,“那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刘全还能说什么? 他眼珠一转,有了鬼主意,“皇上杀鸡儆猴的主意极好,不过,如果能一石二鸟就更好了。” 皇上知道他主意多,神色稍霁,“说来听听。”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血洗首辅府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血洗首辅府 刘全眼珠滴溜溜的飞转,“栽赃嫁祸,挑拨公主和首辅的关系,先让他们斗上一斗,我们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后,再跳出来收拾他们,同时还可以败坏公主的名声。” 皇上喜笑颜开,笑的很是阴险。“这主意好,刘先生,你果然是朕最有心计的智囊。” 他巴不得那两个人死在外面呢。 刘全拱了拱手,做出臣服的姿态,“多谢皇上夸奖,我再有心计,也不是皇上的对手,我抬一抬脚,您就知道我想拉什么屎,皇上才是最厉害的角色。” 他狂拍皇上的马屁,把皇上哄的开开心心。 “真粗鲁,有空就多看看书。” 刘全暗暗松了一口气,“谢皇上指点。” 这算是安全过关了。 皇上想了想,“光杀首辅一家人不行,多杀几家,杀杀那些官员的锐气,你看着办吧。” 刘全神色不变,毕恭毕敬的禀道,“是,全听皇上的。”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杀人夜 刘全亲自带队来到首辅的大门前,亲自指挥,“你们一队人从后门攻进去,你们一队人翻墙进去,我带一队人从正门进去,不可放过一个人,鸡犬不留。” 他也不想来的,但皇上派了暗卫帮他。 说是他,其实是监视他的。 那混蛋明晃晃的算计他,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人家是君王啊! 哼,狗屁君王,总有一天全都报复回来。 要让那个废物死在他面前! “是。” 刘全心思缜密,极为细心,“大家动作麻利点,不要留下痕迹,否则后果自负。” “是。” 刘全的眼晴在暗夜中一闪一闪的,阴冷冷的,“首辅府中必有好东西,大家不必客气,但要记住,我只给你们一个时辰。” 一听这话,大家都兴奋了,“是。” 刘全一声令下,“动手。” 大家一起出动,各显神通,一个黑衣人翻墙进去,打开了大门。 一群人簇拥着刘全走进首辅府,威风凛凛,所到之处刀剑齐飞,鲜血淋漓。 一路摸黑杀到正厅,忽然灯火亮了,一群人愣住了。“怎么回事?” 一盏盏灯亮了起来,灯火通明,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在几个家丁的护卫下出现在眼前。 他是首辅的嫡长子洛玉树,平时以温润如玉著称,此时面容愤怒,气怒攻心。 “原来是安亭侯,大晚上的带着黑衣人上门,不知有何请教?” 自家老父亲为国千里奔波,可这些卑鄙小人呢,趁夜来灭门。 什么狗屁安亭侯,不是东西。 刘全的心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却笑的春风拂面,“请教不敢,只是想上门拜见一下。” 洛玉树冷笑一声,“大半夜的上门,是不是太不懂规矩了?” 他想撕了对方的心都有了,安亭侯刘全,刘贵妃,他都记下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 他身边的家丁冷冷的嘲讽道,“刘家是泥腿子,懂什么规矩?” 刘全顾不上斗气,转过无数个念头,试探的问道,“大公子大半夜的不睡觉,是在等我吗?” 看样子对方已经有所准备了,怎么会这样? 洛玉树没有掩饰内心的悲愤和怨恨,“是在等你。” 刘全的内心一紧,果然出了岔子,“原来是走漏了消息,也罢,既然公子急着找死,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统统杀了,老少妇孺一个不留。” 他杀气腾腾的下令,没办法后退了。 只有杀光洛家人,才有机会脱身。 洛玉树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瞪着他,“好狠的心肠,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刘全信奉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准则。 “我不相信这一套,报应是什么?我不怕。” 一道冰冷的声音猛的响起,“你这种人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两个身影从花厅慢慢走出来,脸色都很难看。 刘全看清他们的模样,眼前一黑,差点吐血。 是刑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全是朝中的大佬。“刑大人,陈大人,你们……怎么也在?” 刑部尚书极为恼怒,板着脸喝斥,“不好意思,刚才的话都被我们听到了,你是不是想杀人灭口?” 刘全的脸色变来变去,变化极快,他的内心很暴躁,难得亲自出马,却遇到了这种麻烦。 罢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的眼神一变,变的杀气腾腾,“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要怪就怪你们自投罗网,不过,也省了我好多事。” 礼部尚书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原来今晚不止首辅大人的家有难,我们也是。” 列朝列代都没有这种事情,今晚发生的一切让他大开眼界。 也让他彻底失望了! 君王不贤,他们这些臣子还需要忠诚吗? 刘全起了杀心,这个宅院里的人一个都别想逃出去。 只有他们死了,他才能活。 “这就是跟皇上作对的后果,你们这些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早该告老回乡,偏偏你们整天闹腾,跟皇上作对,他还能饶过你们?” 他将皇帝这个大靠山推了出来,既是震慑,又是推卸责任。 他大手一挥,黑衣人扑了过去,大开杀戒,洛家的侍卫纷纷迎上去,一时之间展开了血腥的较量。 杀声大作,血腥味扑鼻,一个个侍卫受了伤。 洛玉树气的浑身发抖,“你这个屠夫,恶魔,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刘全眼见黑衣人占了上风,过不了多久就能杀掉这些人,他洋洋自得的叫嚣,“我们刘家注定一飞冲天,而你们这些老这伙注定与尘同光了,死到临头,还有什么想说的?” 他一副施舍的语气,居高临下,透着一股傲慢。 礼部尚书的眼神一闪,大声问道,“我很想知道,你女儿肚子里的那块肉到底是谁的?宫里经常出没,能自由出入的,也只有你一个人。“ 这是暗示刘家父女乱搞?这么大的八卦,黑衣人都想知道,不由自主的慢下攻势。 刘全在皇帝面前装狗,憋屈久了,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如今,站在这些高官面前,他有种诡异的自傲,让你们看不起我!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唇亡齿寒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唇亡齿寒 你们的生死都捏在我手里,我想弄死你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轻松。 他莫名的想发泄,想显摆,想自瑟。 锦衣夜行有什么意思?当然是大张旗鼓的炫耀。 “这么想知道?我可以成全你,那孩子啊,当然姓沐。” 礼部尚书冷哼一声,表示不信。 “皇室只有皇上和镇国公主一对兄妹了。” 刘全冷笑一声,“皇室中没有,不表示宗室没有。” 宗室虽然凋零,但还是有几个姓沐的。 都是开国皇帝的子孙,谁比谁高贵? 刑部尚书最心急,不耐烦的喝道,“不要绕圈子了,到底是谁?” 在刘全的眼里,这些都是死人了,没有暴露秘密的危险,他很得瑟的爆出答案,“沐微尘。” 两位大人面面相视,神色茫然,“沐微尘是谁?我怎么没印象?” “我也不记得有这个人。” 刘全淡淡的提醒道,“沐微尘的父亲是奉恩将军,到了他这一代就没有了爵位,跟普通人无异。” 这样的人已经算不上是宗室了,但是,架不住他姓沐,是开国皇帝的子孙。 两位位高权重的尚书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没见过面嘛。 纵然是宗室之后,但已经没有什么权势和地位,算不上权贵,自然是结交不上朝中重臣的。 洛玉树倒是想起来了,“居然是那个病鬼,他不是病的快不起来了?怎么还能生孩子?年纪跟我差不多。” 他们之间有过一面之缘,但隔的很远,他是过目不忘,所以还记得。 那个男人的脸色很苍白,举止还算斯文,但没有什么精神气,有点自卑。 刘全有些意外,他居然认识? “人家的身体不要太好,只是韬光养晦。” 刑部尚书听不下去了,妈蛋,皇室的羞辱。 “你们将这种人找出来也算是本事,皇上真的知道此事?” 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完全没办法接受。 但凡是男人,怎么能忍受这样的耻辱? 他宁愿相信皇上是被蒙在股里,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皇上默许的。 太祖皇帝的后人岂能这般没有血性。 刘全笑的很诡异,“你说呢?皇宫里的一切不是我说了算。” 纵然皇帝没有行动自如,但他手里有一支暗卫。 刑部尚书面如沉水,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如此君王,如此作为,太让人失望了。” 礼部尚书的心里也很不难受,怎么会这么荒唐可笑的事情? “开国皇帝那般英雄了得,却出了这样的子孙,让人唏嘘。” 刑部尚书长吁短叹,“哎,这样的皇帝还值得我们费尽心机维护吗?” 他是想放弃了! 四周都是厮杀声,刘全很放心,说话也没有那么多顾忌。 “别说的这么好听,你以为皇上不知道你们那些暗搓搓的手段吗?你们都要扶那个野种上位,把他踢下来,他能忍?” 吴桐的存在不是一个秘密,皇上已经派出一半的暗卫去刺杀那个野种了,必务要将他杀死在进京的路上。 没有了那个备选,他倒要看看这些所谓的忠臣,还能怎么折腾。 礼部尚书的脸色变了几变,“不忍也得忍,有你这样的幸臣,大家都没有活路。” “本来就没有活路……”刘全得意洋洋的大笑,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眼见胜券在握,刘全更加的得瑟,就在此时,一群黑压压的人冲了进来,冲入战局中。 全是些全副武装的将士,行动力极强,不一会儿就将局面翻了过来。 刘全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人一步步后退,一个个的倒在血泊中,脸色惨白。 怎么会这样?这些人哪来的? 将士们很快就发出反攻,不一会儿就将黑衣人消灭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几个护在刘全身边,刘全的脸色灰扑扑的,浑身发抖。 一个黑脸将军大步走过来,冷声喝道,“统统放下武器。” 刘全呆住了,这个将军他是认识的,驻守西山大营的田将军。 西山大营是负责拱卫京城安全的军队,只受皇上指挥。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中,管理极为严格,但凡发现有人敢朝这支军队伸手,都会接受最严厉的惩罚。 但是,他们神出鬼没的出现,宫中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西山大营已经脱离了皇帝的控制! 这才是最可怕的事! 西山大营有二万的兵力,足以毁掉一个城市。 皇帝手中最精锐,也最可靠的两支军队,就是西山大营和禁军。 如今西山大营不受控制了,那禁军还安全吗? 一想到这,他吓出一身冷汗。 他强压住内心的慌乱,大声喝道,“田将军,你没有接到皇上的手谕,怎么敢擅自离开西山营地?怎么敢带兵进入内城?你马上带人走,我可以当作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田将军眼神沉沉的,复杂到了极点,“可我做不到。” 要不是亲眼所见,怎么能相信在京城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事太严重了,首辅大人是百官之首,他都能被灭满门,那么其他人呢? 他们这些官员的家人呢? 他们当官的,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住,那还当个什么屁官。 唇亡齿寒,感同身受的悲凉涌上心头。 刘全勃然大怒,“田将军,你要造反吗?你知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我劝你,不要听信别的谗言,当了别人手里的枪,你立马撤走,我既往不咎。” 田将军眼神一冷,好大的口气,“既往不咎?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算什么玩意?” 不过是个幸臣,如果不是早早投了新皇,哪有今天的地位? 文武本来不相投,两个不同的系统,刘全的官职再高,也管不到他头上。 能管他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当今皇上。 可惜……被刘全控制住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大声喝道,“杀了刘全,赏银万两。” 人群里一阵骚动,将士们纷纷举起武器冲过来。 刘全被手下护着往外退,脸色很不好看,“我劝你不要乱来,皇上还等着我回去复命。” 又拿皇上压他,可惜田将军不吃这一套,“为祸朝纲,绝不能容,杀。”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登闻鼓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登闻鼓 花厅里又走出几个老大人,是内阁成员,一个比一个恼怒。 刘全暗叫一声不好,从一开始就掉入了陷井中。 “田将军,你们事先设下了埋伏,算你们狠,不过,你们怎么会知道?” 必须找出那个内鬼,否则他每走一步都被人抢先。 田将军冷眼看着他,眼神冰冷,“你得罪了太多人。” 刘全心乱如麻,他细细的分析身边的人,感觉每个人都可疑,但又没有出卖他的理由。 “果然是被出卖了,田将军,我快死了,还请让我做个明白鬼,我刚才可是很爽快的。”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在打探消息,田将军怎么可能告诉他? “你做恶多端,还是做个糊涂鬼吧。” 刘全的神情一凝,不再绕圈子,大声怒喝,“田将军,你无旨进城,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皇上交待吧,今晚的动静太大了,不管怎么样都瞒不过去,不如就放我离开,我发誓,今晚的事情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还会在皇上面前打圆场。” 田将军对他恨之入骨,要不是他在背后唆使,那些皇子就不会死。 无论哪位上位,也比新皇强多了。 今朝纲混乱,你争我夺,死伤无数,全是他的错。 “别做梦了。” 刘全的脸上浮起一丝冰冷的神色,右手一挥。 “轰隆隆。”烟雾缭绕,夹杂着一股呛人的气味。 田将军的脑袋快涨开了,大声叫道,“快掩鼻,有毒。” 大家心里一凛,纷纷后退掩鼻。 等烟雾散去,刘全已经消失了。 大家急了,“快追。” 次辅面色很难看,“千万不能让人逃脱了,否则后患无穷。” 这个刘全就是臭狗屎,只要他活着,就会在皇上面前挑唆闹腾。 “我明白。”这种时候顾不得其他了,田将军亲自带着人去追。 刑部尚书郁闷的不行,“没想到皇上如此心性,尽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平时绝不敢这么说,但今晚受了太大的刺激,忍不住吐槽几句。 出乎他的意料,没人说什么,就连次辅也说了一句,“他摸鸡摸狗的事做多了,习惯了。” 大家对皇上的不满到了极限,纷纷吐槽。 “我靠,哪怕给人扣上一个莫虚有的罪名,光明正大的抄斩一个大家族,也好过半夜暗杀。” 素来沉稳的内阁们也是积怨很深,大吐苦水。 “哎,半夜灭臣子满门,这都什么事啊,如此龌蹉手段,让人不齿。” 不得不说,因为新皇的手段,本朝的文武百官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团结。 “我要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相信是皇上派人干的。” 刘全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只有皇上才敢。 只是,他们被这个帝王蠢哭了。 在皇子时期就不上台面,登上皇位后,更加的堕落。 真心让人看不上啊。 皇室的威严,帝王的权威,都被他弄砸了。 “哪像一个帝王?连最起码的处事手段都不会,还能指望他有长进吗?” 现在的文武百官对那位君王极为不满,没有半点尊重。 刑部尚书最为暴躁,“狗屁长进,大家都没有机会了,皇上一定会彻查此事,他手里有一半的暗卫,瞒不过去的,大家还是想想对策。” 礼部尚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能有什么对策?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话虽如此,但表情特别的复杂。 有不甘,有怨,有气,但更多的心寒。 不得不说,今晚的事情踩到了他的底线。 刑部尚书怒气冲冲的吼起来,“君王不贤,还指望臣子忠心?别逗了,你甘心带着一家子去死,我可不干。” 凭什么让他全家死? 礼部尚书轻轻的提醒道,“但是,他手里有暗卫啊。” 洛玉树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置身在峰顶浪尖,稍一不慎,就毁身碎骨。 他冲次辅大人行了一礼,“大人,怎么办?快想个办法啊。” 首辅不在,大家都以次辅为首。 但是,次辅眉头紧锁,此时心烦意乱,“哎,偏偏这个时候首辅大人不在京中。” 跟皇上正面对上,压力好大。 他现在终于知道首辅有多不容易了。 平时不显,但关键时刻显出首辅总舵手的本事。 刑部尚书轻轻一声叹息,“要是他在京中,那对混账东西也不敢如此放肆。” 说话之间,田将军沉着脸走了回来。 刑部尚书最为心急,看向他的身后,“田将军,如何?” 田将军眉头紧皱,“没追上,让他跑了。” 众人面面相视,脸色极为难看,这下子麻烦大了。 一名重臣不禁急了,“快想想办法啊,我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次辅思前想后,咬了咬牙,“如今之计,还是召集大家一起商量,召齐四品以上的官员。” 礼部尚书愣了一下,“都叫上?万一走漏风声……” 次辅的眼神冷冷的,坚硬无比,“那不是更好吗?我就是要让人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闹大了,皇上也要顾忌一下舆论。 众人听了这话,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也是,就算有人心向着那位,但事关自己家族的命运,都不会犯糊涂。” 次辅深吸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就敲响登闻鼓。”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 登闻鼓已经百年没敲响了,每一次敲响,就意味着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来到。 每一次,都血流长河,死伤无数。 上一次敲响登闻鼓,是为了江南舞弊案,江南官场无人幸免,全都人头落地,祸及家人,全都抄家灭族。 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洛玉树,洛玉树双腿发软,很是慌乱,“啊,一定要这样吗?” 次辅眼中闪过一丝绝决之色,“我们无路可走了,要么拼一拼,要么等死,洛贤侄,你不用担心,我们一起去。” 众人面面相视,“我同意大人的决定。” “我也附议。” 刑部尚书挥舞着胳膊,“那赶紧,要比宫里快一步才行。” “快。” 深夜,整个京城上空响起了一声声敲鼓的声音。“咚咚咚。” 一声又一声,响彻长空,也传遍了整个京城。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血洗未遂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血洗未遂 “天啊,是登闻鼓?出大事情了。” 这一晚,无数人从梦中惊醒,翻身而起,枯坐了一晚上。 无数官员来不及梳洗,飞奔去了南门,个个吓出一身冷汗。 出大事了,这一次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宫中的皇帝从梦中惊醒,惊疑不定,难道事情曝光了? 他茫然无措的大叫,“人呢?安亭侯在哪里?他回来了吗?快去找他回来。” 他的心很不安,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忽然想起一人。 “马上将紫衣侯召回来,说朕有危险,让他进京护驾。” 紫衣侯的聪明才智他是最欣赏的。 “是是。” 一群官员冲向南门,还没有站稳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谁敲的登闻鼓?是谁?” 黑压压的一群人,个个惊魂。 站在登闻鼓前的男子回过头,露出俊秀的面容,“是我,洛玉树。” 他是城中有名的才子,经常参加各种文会,朝中的大臣对他并不陌生。 众人一眼就认出了他,极为震惊,“洛大老爷,您怎么会……难道首辅大人出事了?” 这是首辅的嫡长子,怎么会来敲登闻鼓? 一想到这,大家就没办法淡定。 洛玉树红了眼眶,一副受了极大刺激的模样,“就在刚才,安亭侯带人拿着刀剑进了我家里,二话不说就杀人,我想求一个公道。” 如一道惊雷在人群里炸开,“什么?安亭侯疯了吗?他在哪里?你怎么逃出来的?家里还好吗?” 一听到洛公子的话,大家都变了脸色,惊惧交加。 能当上四品官的人智商都没问题,当场就变了脸色。 安亭侯到底想干什么? 如此狂妄,如此嚣张,让人忍无可忍。 洛玉树的手指向左边指了指,几位大人从暗处走出来,现场一片哗然。 他深吸了一口气,“当时几位大人有事在我府里,才让我们全家逃过一劫,不幸中的万幸,我只想问一句,安亭侯的权势可以随意诛杀当朝首辅家人了?今晚是我们洛家,明晚又是哪家?后天呢?” 这极具煽动的话激起了大家心底的怒火,同时,也让他们不寒而栗。 一个安亭侯就敢冲首辅下手,那接下来会轮到谁呢? “太可恨了,这次绝不能饶了刘全那个狗贼。” 大家群情激奋,纷纷痛骂刘全。 “对,狗仗人势的东西,不就是仗着圣宠吗?要是皇上知道此事,一定不会包庇他的……” 那官员的声音噶然而止,“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洛玉树轻轻一声叹息,面有愁色,“安亭侯说,他是奉命行事。” “……” 如鞭炮在人群里炸开,大家都炸开了锅,“真是疯了,大家都疯了。” “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吗?” 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过来,是宫中的使者。 宫中使者横冲直撞,嚣张到了极点,就骑着高头大马,大声的吼道,“皇上有旨,谁敲了登闻鼓,就砍谁的脑袋,是谁?赶紧站出来。” 这话一出,全场静的可怕,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要敲响登闻鼓,皇上就要无条件的接下案子,动用所有的力量调查清楚,还事情一个真相。 这是开国时传下来的铁律,也是历任皇帝必须奉行的规矩。 无人可以打破! 所以,每次都会掀起无数腥风血雨,血流成河。 但这一次,皇上问都没有过问,就直接武力镇压!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心虚!他害怕! 他的反应暴露了事件的真相,他才是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者。 本来半信半疑的官员,这一回相信了,却越发的悲凉。 自己侍奉的君王如此不堪,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还是上不了台面的暗杀。 动不动就灭臣子满门,这样的皇帝还值得他们侍奉吗? 次辅的脸色惨白如纸,在昏暗的火光下,益发的雪白。 “皇上真的这么说?” 宫中使者趾高气扬,倨傲无比,“是。” 洛玉树眼眶通红,含泪站了出来,“是我,砍了我的头吧。” 他满面悲愤,绝望到了极点。 君王要杀他们全家,没有原由,没有解释。 他不服! 宫中使者狞笑的着一挥手,“拿下他。” 宫中侍卫围了上来,洛玉树闭上眼睛,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痛心疾首。 “咚咚。”次辅忽然站了出来,拿起棍子重重敲在登闻鼓上。 他扬了扬脸,神情清冷至极,“我也敲了,来砍我的头吧。” 几个重臣二话不说,也上前抢过棍子,重重的一敲,登闻鼓发出沉闷的声音。“我也敲了。” 有他们带头,其他官员都涌了过来,如接龙般一个接着一个,登闻鼓响个不停。 “我们都敲了,皇上想杀掉我们所有人吗?” 宫中使者的脸色渐渐的变了,有惊惧,有不安,有惶恐。“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一道微凉的声音猛的响起,“造反?谁要造反?” 一身戎装的田将军出现在众人面前,英挺不凡。 大家都愣住了,“田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这位田将军是出了名的冷傲,不通人情,是孤臣,跟文武百官都不怎么来往。 他的位置太要紧了,只要有些野心的人都想跟他打好关系,比如以前的几位皇子。 但是,都没有成功过! 他常年待在军营中,不怎么应酬,大家只有在宫宴时才能看到他。 田将军神情肃杀,“若不是我在,在场的诸位今晚无一幸免,都会被血洗。” 他沉稳如山,每一个字都份量十足。 没人怀疑他的话,所以才更震惊,更愤怒,“皇上要干什么?” 那些武将更是茫然四顾,实在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皇上为什么要杀他们,到底是图什么。 田将军沉默了,唯有叹息。 暗夜中,叹息声幽幽,刺痛了无数人的心。 刑部尚书眼神一冷,“据说,皇上要一箭双雕。”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来,“何为一箭双雕?” 刑部尚书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做出了决断。 事已至此,别无选择了。 既然要撕破脸皮,那就来的更激烈些吧。 “平时看我们不顺眼,趁机除掉,再把这些血案嫁祸给镇国公主,正好除了那眼中钉。”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前朝后宫纷乱起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前朝后宫纷乱起 惊呼声猛的响起,“老天爷,用心太险恶。” 这哪是君王的作派?分明还是皇子时期的手段。 看谁不顺眼就派人暗杀,将对方全家搞死。 这手段太过阴暗,太过阴损,岂是帝王之道。 贵为帝王,却尽使些不入流的手段,这让人怎么信服? “看来我们都成了那位的眼中钉,杀光了我们,他就当光杆皇帝?” 真不懂那位是怎么想的? 虽然登基成了皇帝,但这心态还没有转变过来。 或许说,他根本不适合当皇帝。 就算穿上龙袍,也不是当皇上的料。 见情势越来越失控,宫中使者心中大急,“不许嚷嚷,安静。” 但是,不管他怎么弹压,都压不住这些人的声音。 大家的不满汇成了洪流,声音越来越大。 宫中使者胆战心惊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就在此时,一群侍卫骑着马而来,为首的头领大声叫道,“皇上有旨,召在场的官员进见。” 一会儿一个命令,皇帝也够善变的。 大家对皇帝的信任也降到了零点,谁敢擅自进宫呢? 鬼知道有没有设下埋伏,就等着一网打尽。 侍卫一声声的催促,文武百官都不动,气氛越来越紧张。 刑部尚书看向次辅,这是他们的首脑。“次辅大人,您怎么看?” 次辅性子沉稳,不爱生事,跟首辅关系一般般,但是,首辅临走时,将大局交托给他,他责无旁贷。 这关系到无数条性命,也关系到无数家人家。 这种时候,他自然是站出来承担责任,“我们不敢进宫,还请转告皇上,为君者要有容人之量。” 得,这话等于违抗君令了。 也算跟宫中撕破脸面了,从此以后,站在对立面上。 他的地位不一样,可以代表整个文官集团。 宫中的人闻声色变,又惊又怒,“你这是要抗旨?” 次辅的心情非常的沉重,谁能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如果可以,他也想做个名垂青史的忠臣。 可是,皇上不给他这个机会啊。 他清楚的意识到皇上动了杀机,他是不会放过他们这些臣子的。 不想坐以待毙,那只有愤起反抗了。 他终于明白,官逼民反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苦涩,痛楚,却孤勇的前行着。 “不敢,我只是不想死,等首辅大人回京后,再商议。” 他这是采用了拖字诀,等着转机的到来。 皇上再怎么凶残,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官员一锅端了。 他能做的就是等待! 众官员纷纷响应,“对,等首辅大人回来。” 只有抱团才能抵挡皇上的狼子野心! 他们别无选择。 宫中的人看不下去了,一群文弱书生叽叽歪歪的,看着就好讨厌。 “你们好大的胆子,来人,将这些闹事的人统统抓起来。” 一群侍卫如狼似虎的扑过去,文官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是对手。 眼见就要发生血案,一道冷喝声猛的响起,“住手。” 是田将军,他身后跟着一群武将,个个彪悍至极。 宫中使者看着他们凝重的脸色,心里慌慌的,“田将军,你也要背叛皇上?” 田将军板着脸,不动如山,一身气势极强,“不敢,有什么话好好说,皇上的身体向来不好,也不爱管政事,你们这些人不要假传圣旨,除非我亲耳听到皇上开金口,否则我是不会相信你们这些人的话。” 说白了,他不信这些人。 宫中使者下意识的说道,“那跟我们进宫,让皇上亲自跟你说。” 只要进了宫,就是他们的天下,想怎么着都行。 田将军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大声喝斥,“什么叫让皇上亲自跟我说?你们已经控制住了皇宫?控制住了皇上?” 如油锅中掉进了水,立马炸开了锅。 “你们到底对皇上做了什么?怎么能这样对皇上?” 官员们抓住了话柄,不停的攻击对方。 “那是你们的君王,怎么能以下犯上?” 宫中使者只是一时失言,没想到会被他们如此攻击,气的嘴巴都歪了。“统统住嘴,谁再吵就抓谁。” 他举起胳膊在空中挥舞,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一道尖锐的声音猛的响起,“公公欺负人了,揍他。” 也不知是谁叫的,一群愤怒的人扑过去,围攻那些宫中出来的人。 “揍他。” 场内一片混乱,全然乱了套。 一丝晨曦渐渐升起,染亮了水平线,天亮了! …… 官道,几辆马车不紧不慢的赶着路。 从早走到傍晚,直到最后一丝霞光在天边没去,一行人才停下来,驻扎在野外。 搭帐篷,做晚饭,忙的不亦乐乎。 霁月安静的坐在搭好的帐篷内,细细的看着京城送来的消息。 看着看着,她嘴角微勾,溢出一丝淡淡的笑。 宫中那个蠢货犯了众怒,很难收场了。 空有君王的尊荣,却没有君王的权利。 相信经此一役,他再也坐不稳那个位置。 他亲手将最后一丝君臣之谊给毁掉了! 坐在她对面的曲三小姐很安静的喝着茶点,时不时的抬头看她一眼。 见她收起信纸张,才大着胆子问道,“公主,还有多久才能到京城?” 赶路超级累,她都不想动弹了。 霁月算了算时间,“六七天左右吧。” 曲以蓉欢呼一声,笑容满面的说道,“太好了,终于能到了,我都快累晕了,公主,等到了京城,你会邀请我去皇宫玩吗?” 她眼巴巴的看着沐霁月,满眼是渴望。 霁月已经习惯她时不时的脱线了,“会。” 曲以蓉欣喜若狂,眉飞色舞,“太好了,听说皇宫好漂亮,御花园精致绝伦,御厨做的饭菜天下第一,哇哇,想想就好兴奋。” 她激动的直尖叫,恨不得立马能进皇宫见识一番。 霁月从容淡定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脑袋转的飞快,京城的局势真有意思。 百年难得一见的盛况,她必须强势围观啊。 “可以进去参观一下。” 曲以蓉笑的更加开心,忽然想起一事,“皇上会有意见吗?他跟你好像不对付。” 这一路上刺杀不断,据说是皇上派出来的。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偏见总是有的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偏见总是有的 她就不明白了,堂堂皇帝干吗跟个女孩子过不去? 她要是有这么厉害的妹妹,一定巴着不放,哪天说不定能保命呢。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不是好像,本来就是,不过,他的意见不重要。” 曲以蓉怔了怔,“那什么才重要?” 霁月随意指了指自己,语气却非常傲慢,“我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打不死她,那就等着她回去开虐吧。 以前就不是她的对手,现在更不是了。 曲以蓉着迷般看着她,好喜欢这么霸气张扬的公主。 在她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睿智,太吸引人了。 外面传来半秋的声音,“公主,首辅大人求见。” 曲以蓉很识相的站了起来,“公主,那我先下去了。” “去吧。”霁月摆了摆手。 不一会儿,首辅走了进来,行了一礼,就急急的问道。 “公主,京城发生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霁月扬了扬手中的信封,淡淡的道,“你的府上没有死人,只伤了几个下人,不幸中的大幸。” 他安排的挺周密,不仅让人盯着宫中的动静,还在之前将朝中重臣安排在自己家里,全程看到了整个过程,成了证人。 事态变成这样,他这位幕后推手功不可没。 首辅的神色很复杂,“你果然对局势了如指掌,我是特意来谢谢公主指点的,要不是您,我家里恐怕……” 要不是他事先做了安排,这会儿恐怕惨遭灭门了。 一想那样的可怕后果,他就不寒而栗。 这位君王真他妈不是东西,这样对待自己的臣子,完全没有人性。 霁月没有谦虚,笑眯眯的点头,“确实是我的功劳。” 她甜甜蜜蜜的笑容非常治愈,让首辅的心好受多了。 他想了想,“……听玉树说,那一晚田将军主动找上门的。” 要不是田将军上门,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对付过去。 最起码死伤严重!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像能看到他心里去,“你不必试探,确实是我写了书信给他。” 她的直言不讳让首辅老脸一红,他还没有一个孩子大气。 “田将军怎么可能是您的人?” 这是他最不解的地方,换了别人还能理解。 但田将军是孤臣,不站队,也不结交大臣。 霁月微微一笑,“他不是我的人。” “什么?”首辅震惊了,他可不相信这话。 田将军出现的太巧了,他的表现,他的反应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思来想去,就怀疑上了沐霁月。 整个天佑,沐霁月是让他最看不透的人。 霁月略一沉吟,“他是先帝的人,暗卫之一。” 首辅大人目瞪口呆,震惊不已,“咦?按常理来说,他应该听令于新任帝王。” 先帝留下来的人脉,理所当然由新帝继承。 霁月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应该是那样的,不过,从开国到现在,没有出现过龙凤令主对峙的情况。” 她的话没有说透,但首辅多精明的人啊,一听就懂了。“你是说,他可以听令于皇上,也可以听令于您?” 他没想到凤令的权限这么大,先皇临终前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是一直怨恨这个女儿吗?为什么给她这么大的权利? 霁月其实也很好奇这一点,可惜,先帝去世了,想问也问不着。 “是,西山大营的统领一直是每一任帝王的心腹,我只是用凤令令主的名义写了一封信,肯不肯去是他的事。” 西山大营可以说是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也是最强有力的护卫力量。 这支队伍一直掌控在这个国家的主人手里,从来没变过。 首辅沉默了半响,神色莫测,“他还是去了。” 霁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明他对当今圣上已经不抱希望,想为自己的家族留一条后路,很正常。” 再忠心的臣子,面对那样的君王,自然而然会离心离德。 首辅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太聪明了。 “你这般通透,为什么还会有执念?” 霁月把玩着发丝,凉凉的说道,“人没有执念,还有什么乐趣?” 两个人相视一眼,心知肚明。 没有点破,但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首辅大人对她的感觉很复杂,有佩服,有另眼相看,也有无奈。 “在你眼里,一切都是一场游戏?供你玩乐的游戏?” 霁月的神情一冷,严肃的开口,“一条条鲜活的人命,怎么会当成游戏?首辅大人,你什么都好,就是看不起女人。” 性别歧视无所不在,就算现代也屡见不鲜。 但她遇上了,就要反抗。 首辅大人下意识的否认,“我没有……” 他哪敢看不起她?比他的几个儿子都强。 虽说儿子是继承家业的,所以格外看重几分,但在强大的沐霁月面前,谁还考虑什么男女? 沐霁月轻轻一挥手,就能灭掉一个家族。 她的想法,她的思维,都在他之上,他老了,脑子僵化了,但她还年轻,有无数种可能。 明明有绝世美颜,却要靠才能吃饭。 霁月却不为所动,俏脸板的死死的,“如果是个男人,你不会这么质问他吧?首辅大人,我很尊重你,但是,人都有一个底线。” 首辅大人心里一凛,“放心,我不会多管你的闲事。” 霁月嫣然一笑,举起二根手指,“第二次这么说了。” 她一笑,气氛一下子轻快起来,首辅大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的气场越来越强大了。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敢不敢赌一局?” 赌?这是霁月的强项,她从来没输过。“好啊,怎么赌?” 首辅大人深深的看着她,面色凝重至极,“如果你只靠自己的本事摆平如今的乱局,我就不反对你的任何决定。” 他的声音顿了顿,反复强调了一声,“记住,不能向任何人求助,包括紫衣侯和南宫公子,也不能动用你手中的凤令。” 霁月的眼神一冷,有些不痛快,“不求助男人,我能接受,但凤令是我的,却不能动用,你太过了。” 她一不高兴,冷气狂喷,首辅感觉到了那一股压力,不由自主的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能力。”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错综复杂的感情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错综复杂的感情 霁月却不喜欢这种话,他又有什么资格考查她的本事? “说句实话,你的反对和赞同都不能影响大局,也不能影响我的决定。” 首辅大人以为没戏了,失望的轻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耳传来霁月斗志盎然的声音,“不过,我非常喜欢挑战,那些sb完不成的事,由我来完成,很有成就感呀。” 首辅大人的心一会儿飘上去,一会儿跌下来,怔怔的看着她,“你是答应了?” 霁月断然拒绝,“凤令是我的东西,我不会放弃,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她强势的主导了话题,不容任何人质疑,王者的风范油然而生。 首辅大人心里发苦,“公主,这样并不公平……” 霁月霸道的打断他的话,“我跟谁比公平?没人是我的对手。” 放眼整个天佑,谁敢跟她比? 首辅大人忍不住轻斥,“你太狂妄了。” 他的内心很无力,她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无所顾忌,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霁月骄傲的不可一世,扬了扬下巴,“看不惯?没本事打败我,那只能忍着。” “唉。”首辅愁眉苦脸的,这丫头可怎么办呢? 骂又不能骂,打又不能打,真是愁死人了。 霁月眨巴着大眼晴,“叹什么气,本来就显老像我爷爷,这会儿像曾爷爷了。” 这是什么话?首辅郁闷的不行,“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曾孙女,迟早会被气死的。” 霁月凉凉的吐槽,“你哪有这福气。” 首辅才不想要这样的孙女,整天提心吊胆的,还要为她收拾烂摊子,这可怎么活? “你一点都不讨喜。” 霁月奇怪的反问,“为什么要讨你的喜欢?你应该拍我马屁,哄我高兴才对啊。” 她理所当然的语气,让首辅更心塞了,这熊孩子。“凭什么?” 霁月理直气壮的说道,“凭我是公主啊。” 而且是个有实权的公主! 首辅嘴角直抽,“好吧,你赢了。” 他的表情太好笑了,霁月忍不住大笑,“哈哈哈。” 她笑起来的样子阳光灿烂,美好而又喜悦,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首辅很喜欢她的笑颜,她一笑,全世界都亮了,烦忧尽去。 “紫衣侯……你小心点。” 他欲言又止,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霁月心里很震惊,果然是老江湖,居然看出了紫衣侯的心思。 但她面上不露,极沉得住气,“嗯。” 首辅奇怪的看着她,“你不惊讶?” 霁月没有躲闪,没有回避,“他本来就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 她还是蛮感动的,首辅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属不易。 这年头推心置腹的成本太高了,身边的人随时会捅你一刀子。 首辅见她胸有成竹,怔了半响,轻轻一声叹息,“罢了,你自己去解决吧。” 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他们这些老头子也该退下来了。 目送首辅摇摇晃晃的离开,霁月抿了抿嘴唇,遥望星空,心底升起一丝怅然。 有点烦啊。 忽然,一道身影窜了过来,清朗的声音响起,“霁月,你跟首辅聊什么呢?大半夜的聊这么久,还这么开心?”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很开心? 她也没有说破,“随便吹牛,他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学富五车,天文地理什么都懂,聊什么都有接上。” 紫衣侯站在她面前,专注的盯着她看,“我也懂啊,为什么不找我聊?” 不知怎么的,沐霁月听出了一丝委屈,忍不住无语望天。 “我怕我长的太漂亮,让你把持不住,这理由如何?” 紫衣侯学她的样子,朝天看了一眼,凉凉的笑道,“沐霁月,你非要大晚上说笑话吗?黑乎乎的都看不到你的脸!” 霁月的一脚踢过去,凶巴巴的瞪着他,“笑话?再说一遍。” 她危险的话语,立马让紫衣侯没骨气的举起手,“公主殿下的话永远是对的。” 霁月这才转怒为喜,“嗯,不错,紫衣侯很识时务,晚上吃什么?” 这话题扯的太远了,紫衣侯有些跟不上。 “你想吃什么?”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饺子。” “被你一说,我也吃了。”紫衣侯摸摸下巴,看着四周简陋的环境,能吃上吗?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嘛。 两个轻盈的身影走过来,左边的女子巧笑嫣然。 “江大哥想吃什么?我正闲着没事干呢。” 温婉动人,贤淑的曲二小姐是最适合当老婆的。 霁月要是男人,就想娶这种的,会做饭,长的漂亮,性子又温柔。 但是,紫衣侯是不解风情的木头人,“不必劳烦你,女孩子还是多玩玩吧,将来成亲后,就没有这么清闲了。” 曲二小姐脸上温婉的笑容僵住了,“江大哥。” 紫衣侯像是没听到,“来人,去准备饺子,霁月,你想吃什么馅的?” “都可以。”霁月不挑剔,这种环境就不要为难别人了。 紫衣侯爽快的应了,亲自去张罗。 曲二小姐眼巴巴的盯着他看,他却恍然不知般,自顾自的忙碌着。 霁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这种事情能不能看开,别人是帮不了忙的。 终于能吃上热气腾腾的晚饭了,大家围坐在一起,享用迟来的晚餐。 紫衣侯很照顾霁月,亲自捧着一盘饺子给她,“来,尝尝你的饺子。” 有各种馅的,一个个饺子小巧精致,很是可爱。 霁月咬了一口,居然是鲜虾的,一口咬下去,全是虾肉,鲜嫩无比。 “不错,是我爱吃的口味。” 紫衣侯很高兴,坐着她身边也吃了起来。 “那就多吃点,回了京城就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了。对了,朝中都乱了,你有没有打算掺一脚?” 霁月的动作一顿,却没有抬头,“看看情况再说,毕竟我离开好久了,不知京城是什么情况。” 她只是停顿了一秒,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又开始吃吃喝喝。 紫衣侯皱了皱眉头,“安亭侯逃脱了,逃进了宫中不肯出来,大家拿他也没办法。” 霁月其实已经接到了消息,安亭侯的确命大,还是让他逃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兄妹谈心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兄妹谈心 不过,他不可能每次都有这样的好运气。 “其他人呢?” 紫衣侯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还蛮开心的。 “百官联手了,安亭侯又不敢出来,皇上又没办法上朝,陷入了僵局中。” 霁月觉得怪怪的,瞪了他一眼,“你很开心。” 不是说要当皇帝的走狗吗? 笑成这样,真的好吗? 紫衣侯在她面前没有什么隐瞒的,“是啊,我巴不得当今倒霉。” 他真够直接的,霁月忍不住吐槽,“他要是完蛋了,那你在他身上花的功夫就白费了。” 从皇帝最恨的人,变成最信任的人,并没有那么容易。 紫衣侯漫不经心的说道,“无所谓。” 霁月认真的盯他看了半响,发现他说的是真话。 他是真的不在意心血白费。 两人坐在一窃窃私语,聊的挺投机的。 曲二姑娘犹豫了一下,捧着一盘饺子过来了,“你们两位快吃吧,锅里还有好多,江大哥,这是你最爱吃的三鲜饺子。” 紫衣侯刚吃完一盘子,顺手接了过来,文质彬彬的颌首致意,“谢谢,费心了。” 他的心思并不在饺子上,而是身边的沐霁月身上。 跟她聊天总会很愉快。 她风趣调皮又可爱,没有她不懂的,什么都能聊。 曲二小姐也不走,站在一边看着他吃。 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吃,感觉比自己吃还要开心。 “好吃吗?” 她眼巴巴的追问,好像蛮紧张的。 紫衣侯有些奇怪的看向她,“很好吃,很鲜美。” 曲二小姐含羞笑道,“你喜欢就好,刚才还担心做不出当年的味道呢。” 她记得以前他能一下子吃掉四盘饺子呢,可能吃了。 紫衣侯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复杂。 他早就忘了当年的味道,对他来说,吃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跟谁吃。 霁月的视线落在那一盘三鲜饺子上,一个个白白胖胖的,有如工艺品,精致极了。 “是你做的?这些饺子真精致。” 没想到曲二小姐肯下厨研究美食,而不是像其他千金般做做样子。 那些名门千金所谓的擅长厨艺,就是站在厨房看着,从洗切炒都是别人代劳。 曲二小姐还没有开口,紫衣侯就将一个个饺子夹给她。 “你喜欢?那也尝尝,我小时候很喜欢吃三鲜饺子,你呢?从小爱吃什么口味?” 霁月是吃货,看到好吃的都想尝一尝。 “都爱吃,最爱吃的是鲜虾和猪肉白菜饺。” 紫衣侯如找到了同好般,眼睛亮亮的,“这些我也喜欢,等到了京城,我带你去吃最正宗的猪肉饺子。” “好啊。”霁月只顾着吃,没顾上其他。 曲二小姐呆呆的站着,浑身如被冻僵了,动弹不得。 曲以蓉走过来,悄悄的将人带走,带到无人的地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二姐,你没事吧?” 曲二小姐远远的看着那个神采飞扬的男人,失魂落魄。 “没事,当然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今天的饺子太好吃了。” 曲以蓉忍无可忍,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一阵猛摇,“二姐,你不爱吃饺子。” 曲二小姐的肩膀一痛,回过神来,有些羞恼,“我忽然爱吃了。” 曲以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是早就说过她了吗?她也答应的好好的,怎么又这样了? “他不适合你,早点死心吧。” 天底下又不是紫衣侯一个男人,至于吗? 曲二小姐心虚的不敢看妹妹的眼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喂,三妹。” 曲以蓉强迫自家姐姐的脑袋正对沐霁月的方向,轻声说道,“看看清楚,那个男人眼里只有公主,他对别人都冷静自持,客套有礼,唯独对她笑的温柔。” 喜不喜欢一个人,眼睛能看出来。 她甚至没办法怪紫衣侯,人家不花心,态度客气的不行,已经表明了态度。 是自家姐姐太傻了,明明被拒绝了,还舍不得断了念头。 她真心不懂,紫衣侯是很出色,但还不至于让人如此痴迷吧。 明知人家心有所属,却执迷不悟,这才是最傻的。 曲二小姐的身体一震,两行清泪滚落下来,“三妹,你不要这么残忍,我只是默默的看着,不行吗?” 她是如此的卑微,为什么还不肯成全她? 曲以蓉是舍不得自家姐姐受苦,眼睁睁的看着喜欢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大献殷勤,能不痛苦吗? “看什么看?再看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二姐,你那么冰雪聪明的人,怎么就看不破情关呢?” 这不是第一次了,执念好深啊。 曲二小姐脸色惨白,又难过又羞愧,“不要再说了。” 她并不打算做什么,也不指望紫衣侯看上她,只想默默的喜欢,这样也不可以吗? 曲以蓉很心痛,“二姐。” 她怎么这么傻呢? 她还想再劝,一个微恼的声音响起,“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不要去打扰她。” 曲大少是来找妹妹的,结果无意中听到这些话,脸色很不好看。 曲家姐妹吓了一跳,看清是兄长,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曲以蓉忧心忡忡,“可是,她会不会做傻事?” 曲大少没好气的瞪着两个妹妹,别人家的女孩子聪明的不像话,自家的妹妹怎么一个比一个傻呢? 要说悄悄话,就不能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吗? 万一被人偷听到,这脸就丢大了。 “她没有你傻。” 曲以蓉郁闷了,嘟起小嘴,“我可没有傻乎乎的喜欢上一个男人,而且没办法回应我的男人。” 曲二小姐好尴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曲大少看着满面通红的二妹,心有不忍,轻戳三妹的脑袋,“你这样说话,会被很多人讨厌的。” 曲以蓉也不生气,身体朝后仰,避开他的大手,“只要你们不讨厌我就行,至于不相关的人,我才不在乎呢。” 跟在沐霁月身边久了,学到了她几成无所顾忌的性子。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曲大少哭笑不得,“我们也会讨厌你。” 曲以蓉左手挽着兄长,右手挽着二姐,心里一片安宁,“才不会呢,我们是一家人。”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逼宫事件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逼宫事件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耐心的给妹妹讲道理。 “在我们面前就算了,在公主面前不要乱说话,惹恼了她,谁都救不了你。” 三妹鲁莽的性子,让他始终很不安。 她又喜欢往公主面前凑,实在拿她没办法。 曲以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公主可不是小气巴拉的人。” 曲大少从来不敢小看那位殿下,看似亲和的外表下,有颗雷厉风行的心。 “她是出了名的小气,有仇必报。” 曲以蓉有些替沐霁月委屈,这些人都不了解她。 “惹恼了她才会生气,不过,她不是个心脑狭窄的人啦,只要不踩她的底线就行。” 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难侍候。 她不爱惹事,每天都笑脸常开,让人看了就心情好。 当然,她也不怕事。 人家不长眼跟她过不去,她自然不会放过,这算是小气吗? 她不觉得! 公主是有仇必报,而不是无缘无故的出手伤人。 这是两回事,好吗? 曲大少默了默,很是意外,“你还真了解她。” 曲以蓉一脸的得瑟,“那当然,谁让我喜欢她呢。” 那样闪闪发亮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呢。 曲大少的神色怪怪的,“喜欢?” 曲以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靠谱的兄长啊。 “大哥,你想什么呢?脑子进水了?” 同是女孩子,她太喜欢那股独立自强,勇敢又坦荡的气度。 举天之下,只有一个沐霁月。 无关性别,无关年纪,只有对强者的仰慕。 曲大少用力揉乱她的头发,“臭丫头,有这么说自己兄长的吗?” 好吧,他确实想歪了一秒,不过打死他,也不敢说出来。 曲以蓉冲他讨好的笑,“我错了,我道歉,别打我的头啦。” 曲大少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向来调皮任性的小妹妹还算正常。 反而是向来温柔善良的二妹让他操心不已。 “还是这么咋咋乎乎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 另一边,沐霁月左顾右盼,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扑闪扑闪的,灵动而又明媚。 她远远的看到曲以蓉灿烂的笑容,不禁微微一笑,“无忧无虑的性子,多好啊。” 紫衣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意外的挑了挑眉,“我本来以为你会跟曲以菱走的更近。” 但没想到她跟曲三小姐更合得来。 沐霁月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似笑非笑。“她不想跟我走近,因为你。” 帅哥啊,总会引发女孩子之间的战争。 紫衣侯的脸色微红,尴尬不已。 “……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 他不喜欢粘粘乎乎的女孩子,也不喜欢玩暧昧。 他尊重每一份真挚的感情,但是,不表示会接受。 宁缺毋滥,这就是他的感情观。 霁月并不怀疑他的品行,要是他喜欢美色,身边早就美女环绕。 “感情是一回事,想法又是一回事,曲二小姐是个痴情人。” 她还是在同情曲二小姐?紫衣侯忽然觉得自己好委屈,“我也很痴情。” 沐霁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没看出来。” 她不脸红,也不害羞,坦坦荡荡,眼神清澈如水,没有半点情意。 紫衣侯失望的叹了一口气,“你的反应也太奇葩了,还是正常女孩子吗?” 沐霁月扔了一个刀风过去,“我不正常?” 紫衣侯立马举手投降,“不不,我是说,你是最特别最可爱的,我好喜欢。” “算你聪明。”沐霁月这才转怒为喜。 一行人风尘仆仆,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京城。 守城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没有检查就将人放了进去。 沐霁月看着熟悉的街景,长长吐出一口气。 “终于到了京城。” 一行人没有停留,直接去了皇宫的南门,那边聚集着一群官员。 一个个帐篷井然有序的挨在一起,有专人负责巡视。 而宫中的侍卫守在南门口,两方对峙,泾渭分明。 他们刚靠近,就遭到驱赶。“闲杂人等不得停留,速速离开。”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是我。” 马车里钻出一个老头,身着常服,但很是威严。 众人又惊又喜,“是首辅大人。” 洛玉树飞奔过来,热泪盈眶,激动不已,“父亲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首辅大人扶住儿子,看着儿子憔悴的面容,很是心疼。 “玉树,你做的很好,为父很高兴。” 他终于长大了,有了担当,可以撑起一个家族的责任了。 他大怀大慰,多年的心血没有白费。 经历了风雨,才能长大啊。 洛玉树感觉这几日太漫长,仿佛过了十几年,心好累。 “父亲,这些日子……” 他迫不及待的想说话,有太多的话想说,有太多的感悟想倾吐。 首辅轻拍儿子的肩膀,感慨万千,“我知道,你辛苦了,接下来的事就让为父处理吧。” 话里的欣慰和欢喜让洛玉树红了眼眶,深深一礼,“是,父亲。” 一群官员围着首辅,如找到了主心骨般说个不停。 次辅身上的重任终于能放下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首辅大人,你回来就好了,大家等着你回来主持大局,你不知道宫门已经关了好几天,大家都进不去,皇上只是派人来赶我们走。” 大家都不上朝了,局面全然混乱,朝堂乱成一团。 两边对峙,皇上封宫,谁都进不去。 他们只能守在门口,轮流守着,就算政事也是在这些处理的。 谁都不想朝后退一步。 首辅虽然早知道如此,但亲眼看到,还是很难过。 君臣闹翻,对谁都不好。 皇上啊,你舍弃一切登上皇位,要的是这种结果? “稍安勿躁,真正主持大局的人回来了。” 众人愣住了,“什么?不是您吗?” 首辅微微摇头,恭谨的看向其中一辆马车,“公主,您下来见见大家吧。” 他打定主意,推公主出面,让她全权处理此事。 她的身份最适合,当然,他也想想看看公主到底有多大的能力。 马车的让开了,一个清丽婉约的少女款款走下来,亭亭玉立,雍容华贵。 目光所到之处,莫不低头。 “参见公主殿下。”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声势逼人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声势逼人 众人齐刷刷的跪下迎接,想法各异。 对这位鼎鼎大名的公主,大家的心情是复杂的。 既爱她的犀利正直,又怕她无所顾忌的性子。 霁月皓手微抬,“都起来吧。” 清脆的声音透着一股威严,不怒自威。 众人怔怔的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少女,神色复杂。 他们对沐霁月并不陌生,但这么接近她,还是第一次。 首辅冲刑部尚书使了个眼色,刑部尚书率先打破僵局,“公主,我们也不想这样的,实在是没办法,皇上,哎。” 他欲言又止,苦笑连连。 身为臣子,跟皇上对峙,本是不该。 但他们已经被逼到绝路,不得不站出来。 皇上做的太过份了,再怎么着,祸不及妻女啊。 动不动就灭别人满门,谁会心服? 次辅言不由衷的说了一句,“皇上还是好的,但身边有奸佞小人……” 其实,他心里明白,闹到这一步,已经不好收场了。 要么,他们全死。 要么,废了当今圣上。 但这个决定,不能由他们来。 作为先皇亲封的镇国公主,却是最合适的人选。 大家都不想担这个责任,谁不想在青史上留下骂名。 “为君者,只敢躲在皇宫中,任由事态恶化,哪配称一声好。” “公主,我们已经尽力了,求您主持公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全是委屈的不行。 霁月心里跟明镜似的,一群大男人自己不肯担责,却将她一个女孩子推出来。 他们重视名声,在乎名声,不过,她才不在乎呢。 既想当表子,又想立贞节牌坊,啧啧啧。 又不想名垂青史,怕什么鬼? 她一挑眉,趾高气扬的下令,“行了,我心里有数,去喊话,让里面的人开门。” 她有一种让人心折的气场,一开口就压住了全场,让所有人都看着她。 高高在上的尊贵气质,凛然不可犯。 “是。” 一名官员大声叫道,“里面的人听着,公主回宫,快开宫门。” 宫中侍卫站着不动,死活不肯退,“皇上有旨,任何人都不得进出宫门,违令者,斩。” 两边相峙,互不相让,气场一下子紧绷起来。 霁月亭亭玉立,袅袅前行,走到了最前面,小脸板着,“本宫也不行?” 就算是不苟言笑,依旧艳光四射,摄人心魄。 宫中侍卫不敢多看她,低着脑袋,却不肯退开,“是,尤其是您。” 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笑,霁月微微一笑,云淡风轻。 能让宫中如此对待,她很有感就感。 半秋站在她身边,眉头紧皱,“公主,怎么办?” 霁月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统统让开,里面的人听着,退后三尺。” 她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我数到三,一,二,三。” 随着三字出口,她果断的扔出一物,“轰隆隆。” 天雷地动,城门被炸开了,破了一个大洞,一片狼籍。 “啊啊。”众人都惊呆了。 这么大的杀伤力,真是太可怕了。 一名宫中侍卫统领从烟雾中走出来,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手下。 一群人摆出防卫的架式,努力想让自己看着精神些,但都很狼狈,都灰扑扑的。 又是灰尘,又是脏污,看着就气势弱了几分。 “放肆,居然炸城门,这是想造反吗?将这些人统统拿下。” 沐霁月俏立在最前面,冷眼看着那些侍卫,“见到本宫怎么不行礼?” 一声怒喝,震慑住了所有人。 那些宫中侍卫的双腿不由自主的一软,往下跪。 公主的气势太盛,让人无法直视。 但,那侍卫统领直挺挺的站着,义正言辞的指责,“镇国公主,你对君王不敬,在他身上下毒,害他瘫在床上,这是最大的罪行,论罪当诛,若还有半点良知,立马自请进天牢,接受法律的制裁。” 看的出来,他是个愚忠的臣子,为了君王肯牺牲自己的性命。 霁月不怒反笑了,“这脑子有病的人是谁?” 有官员介绍道,“是长清侯的长孙孙义海,从小学武,身手不错。” 就是一根筋,太梗直了,在军中混的不好。 如果不是出了这种事,他还不能被提拔出来,统领一支禁军。 霁月脑海里浮起长清侯的生平,是个有材实料,但性格耿直到无语的人。 得罪了很多人,所以一直不得意。 “长清侯?原来是家学渊源。” 孙义海面色稍霁,只当她是佩服自己的祖父,“你夸我也没用,我是不会徇私的。” 霁月嘴角抽了抽,这是好话?听不懂好歹话吗? “你想的太多了,脑补是一种病,得治。” 孙义海反应过来了,顿时勃然大怒,“好大的口气,真是找死。” 他挥舞着长枪冲过来,气势汹汹。 “公主小心。” 就在长枪刺中沐霁月之时,她纤手一转,长枪轻轻松松入手,一折成了两半。“啪。” 她反手一击,刺了过去,孙义海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只觉得下身一凉。 夺枪,反击,一气呵成,轻松无比,如闲庭信步。 现场一片寂静,大家齐刷刷的看向孙义海,孙义海气怒难当,一招就输了? 他抢过手下腰间的长剑,一剑挥过去,霁月笑的凉凉的,“脑补兄,你的裤子掉了。” 孙义海这才低头一看,我靠,不知何时裤子成了碎片,露出两条大白腿。 “啊啊啊。” 失控的怒吼声响彻全场,孙义海彻底崩溃了。 众人暗暗偷笑,太有趣了,哈哈哈。 霁月神色不变,最为淡然,“啊什么呀,淡定,淡定,有话慢慢讲,嗯,你的腿挺白的。” 她一本正经的打量他,孙义海哪遇到过这样的人,浑身发抖,是气的。 “你……你……” 他猛的跺脚,扭头就跑了。 他一跑,他的手下都跟着跑了,眨眼之间就走的干干净净。 霁月笑眯眯的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就这么跑了?才一招,还没有正式开打呢,好失望哦。” 她凉凉的语气,特别无辜。 大家冲她直翻白眼,太凶残了。 首辅轻声提醒道,“公主,正事要紧。”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皇上失踪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皇上失踪了 沐霁月精神一震,像个喜欢热闹的小孩子,挥舞着小手,“走走,跟我一起进宫。” 她率先迈开腿步,笑容灿烂无比,好像是去参加一场盛宴。 看着她跃跃欲试的身影,大家面面相视,心里慌慌的,没有底。 次辅犹豫不决,“公主,这样好吗?” 沐霁月豪气干云,“有什么不好的?不想进宫的就留在这里,想进宫的跟我走。” 她率先往里走,勇往直前,坦然极了。 众官员忍不住看向那个神情严肃的男人,“首辅大人。” 首辅面无表情的挥了挥胳膊,“跟上。” 都到这一步了,还犹豫什么? 见首辅大人都往里走,大家相视一眼,都跟了上去。 霁月对宫中极熟,熟门熟路的去了皇上居住的寝宫。 一群宫人侍卫挡在宫口,怒视着沐霁月一行人。“你们想干什么?没有皇上的宣召,你们怎么敢闯进来?” 别看他们吼的响,内心都很害怕。 要宫变了吗? 霁月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是很有礼貌的走进来。” 她生的讨喜,就算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很难讨厌她。 但是,她对宫人的震慑力犹在,她的丰功伟绩大家都还记得。 只有新进的宫人不知道这位公主的凶残程度。 当然,皇上的死忠恨死了沐霁月,“公主,你害皇上害的还不够吗?你还想怎么样?” 霁月根本不屑跟这些人撕逼,太掉身价了。“让他出来,我要跟他算账。” 安公公愤怒的挡住她的去路,痛心疾首的说道,“他是君,你是臣。” 臣子怎么能犯上? 就算君王做错了事情,你也只能忍着。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但是,这一套对沐霁月没用,反而深恶痛绝。 她不欠任何人的,没有人能让她当奴才。 “在我眼里,他就是一路伏击我的幕后主使者,我本来不想理会这些破事,但是,狗皇帝不肯放过我啊,那我就回来了。” 这是真话,她本来远走高飞,四处遨游了。 但新皇一次又一次的劫杀,深深的激怒了她。 他的行为让她明白了一件事,这个时空皇权至上,其他都是浮云。 如果想摆脱他的刺杀,那只有将他拉下皇帝的宝座。 否则的话,这辈子都活在追杀中。 安公公的脸色很难看,“放肆,你再胡言乱语,就休怪我不客气。” 他是皇上的亲信,是宫中的总管太监,在宫中有着极大的权利。 但是,他看到沐霁月还是会怕,会胆战心惊。 霁月震惊的瞪大眼晴,“你什么时候客气过?果然,宫中怨气太重,只要在宫中行走的人都会变的不正常。” 安公公心中再惧怕,也不能朝后退,他必须有太监总管的气势。 “念你是先帝亲封的镇国公主,如果你就此退下,就饶你一命……” 回答他的是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啪。” 沐霁月收回手放到嘴边吹了吹,不耐烦的说道,“要打就打,啰嗦什么呀?你们一起上吧,本公主就陪你们玩玩。” 半秋扯了扯沐霁月衣袖,小小声的说道,“公主,手下留情,他们都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霁月奇怪的看着她,“你认识?” 半秋轻声提醒道,“宫中的侍卫大哥,以前守在雷音寺外,给我们守过一段时间的大门。” 大家都身不由已,何苦多伤人命呢。 霁月一听这话,自然答应了,出手的时候留了一手,“哦,那就放他们一马。” 侍卫们一个个倒在地上,却没有受伤,就是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安公公看在眼里,眼神发沉,“你们赶紧起来啊,赶紧往前冲,杀了镇国公主,皇上会赏你们一个爵位。” 侍卫们面面相视,面露苦涩之色,“我们动不了。” 被点了穴,怎么动? 再说了,公主明显手下留情了,他们总不能刀剑相向。 他们也不是她的对手啊,只有当炮灰的份。 安公公气怒攻心,全是装的,“别装了,快点爬起来,还是不是男人?” 沐霁月笑眯眯的说道,“你是男人,你上啊。” 躲在别人身后,算几个意思呀? 安公公咬了咬牙齿,眼中闪过一丝诡光,“一群废物,我来。” 他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式,镇住了很多人。 但是,他猛的朝殿内窜。 一行人都傻住了,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殿内。 半秋震惊的不行,“我靠,居然逃了,有没有搞错?” 霁月笑吟吟的说道,“人家给我们带路呢,是好心人,不要误会人家嘛。” 众官员嘴角直抽,若论这世上谁最会坑人,这位公主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宫人没有什么武力值,一轰而散,霁月带着人冲进殿内,环视一圈,内室无人。 众人面面相视,几名低职官员的脸色都变了,“皇上人呢?去哪里了?” 霁月环视四周,冷冷的下令,“搜。” 大家分散去搜查,霁月站在床边,摸了一把床榻,若有所思。 半秋片刻不离的守在沐霁月身边,好奇的问道,“公主,您有什么发现?” 霁月心思飞转,“床上还有余温,说明离开没多久。”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查查这屋子,应该有机关。” 半秋眼晴一亮,“机关?” 霁月扬了扬下巴,轻声催促道,“动作快点。” “是。”半夜顿时兴奋起来。 霁月淡淡的叮嘱道,“半秋,你留在这里盯着,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房间里有地道。” 半秋愣了一下,“您去哪里。” 霁月有了新主意,“我去看望刘贵妃,她如今身怀六甲,当然要去问候一下。” 见她要走,几名官员很着急,“公主,刘贵妃那边不重要,寻找皇上的踪迹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皇上,刘贵妃算个屁啊。 霁月胸有成竹,“他逃不掉的,首辅大人,你来坐镇。” 首辅大人微微颌首,没有多说什么。 但刑部尚书有些纠结,“公主。” 沐霁月已经飘然远去了,半秋想跟又不敢跟,郁闷的不行,“不要叫了,主子向来有主见,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初见刘贵妃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初见刘贵妃 刑部尚书心里不痛快,这跟原先的计划不一样啊。“她这么儿戏,还能指望成什么大业?” 半秋懒的搭理他,这些人对自家主子没有什么善意。 她直接看向首辅大人,“你跟公主相处了这么久,不会真的相信她去看望刘贵妃吧。” 首辅大人略一沉吟,“当然不是,她是去看笑话的。” 反正她没有那么好心。 半秋冷哼一声,很是不悦,“看笑话?这种时候?我家公主从来都分得清轻重缓急。” 首辅大人的眼神闪了闪,“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 半秋扭过头,面色郁郁,“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她。” …… 宸宫,是宫中最精美的宫殿,正是宠妃刘贵妃的寝宫。 院子里花木葱郁,小桥流水假山,园林美不胜收。 霁月越过院子,直接闯进了内室,谁敢挡她的路,通通拍飞。 刘贵妃正躺在床上养胎,听到动静,吓了一跳,无人可拦啊。 但是,她看清沐霁月的脸,顿时大声怒喝,“狗奴才,谁让你们闯进来的?” 霁月打量了她几眼,面如满月,皮肤雪白,肚子高挺,一脸的盛气凌人。 “刘贵妃?刘全的女儿?长的不好看啊,气质也不行,根本没有当祸水的潜质。” 她漫不经心的话语,并没有贬低之意。 确实不是国色天香的大美女,顶多是清秀。 刘贵妃的脸色剧变,认出了沐霁月,要知道,沐霁月一直是宫中最特别的存在,刘贵妃曾经远远的见过。 当然,沐霁月是不认识她的。 “沐霁月,你没有资格羞辱我,我是你的皇嫂,我肚子里是皇室最尊贵的龙子,我若伤了一丝一毫,你只能去地下向列祖列宗赔罪了。” 也不知她哪来的底气,对着沐霁月大声喝斥。 她的话酸溜溜的,霁月听了出来,“好大的口气,这世上还有谁能送我去地下?刘全?皇上?还是你?哈哈哈。” 嫉妒她的人太多了,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不遭人嫉妒的是庸才。 张扬的气势油然而生,刘贵妃的脸色很难看,“沐霁月,你太嚣张了,别忘了,你不仅仅是公主,还是刘家的媳妇,若想在刘家过好日子,就要讨好我。” 她大声的叫嚣,恨不得将沐霁月死死的踩在脚底下。 霁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不喜欢这个女人。 “刘家的媳妇?” 她一脸的茫然,刘贵妃只当她是装的,放肆的冷嘲热讽。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皇上下的圣旨,他已经将你许配给我兄长,你一进京就给你们完婚,你快讨好我吧。” 她的下巴抬的高高的,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霁月不禁乐了,“圣旨?有个屁用,本公主可不认。” 她没有接到圣旨,就算有圣旨,她也会当场撕掉。 圣旨在别人眼里是无上的权威,战战兢兢地接受。 但在她眼里,只有新皇一个人的游戏。 她不想陪他玩,怎么着? 如此放肆,如此张扬,将刘贵妃的气势打压下来了。 刘贵妃气的浑身发抖,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你还想不想当公主了?啊?我看你是昏头了,在外面玩野了,说句实话,要不是圣旨已下,我们刘家根本不会接受你这种品行不端的媳妇,等你入了门,千万记住不要勾三搭四,不要跟南宫世子再有来往,否则你就死定了。” 她使出浑身解数,想将沐霁月打压下去。 她要的是沐霁月跪在她脚底下,苦苦哀求。 沐霁月敏感的意识到了一点,震惊的瞪大眼晴。 “原来,你喜欢南宫寒熙,啧啧,真是想不到啊。” 谁能想到,刘贵妃心里喜欢着别的男人。 刘贵妃闻声色变,“胡说八道,你这是造谣。” 但,内心既惶恐又暗喜,偷偷的暗恋一个人太辛苦,太孤单了。 没办法跟别人分享,也没办法跟人诉衷肠,一个人承受,憋的好难受。 这种诡异又复杂的心情,谁能理解? 沐霁月深感她是个奇葩,“这里又没有别人,何必装呢,我的眼晴又不瞎,不过,你名义上是皇上的女人,却跟沐微尘偷情怀孕,心里却恋着南宫寒熙,你还真有能耐。” 不愧是安亭侯的女儿,只会暗搓搓的耍手段,却没有大气量。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刘贵妃浑身一震,又惊又怕。 “你怎么会知道沐微尘?” 东窗事发了? 不可能啊,做的那么隐密,怎么可能被发现? 沐霁月含笑轻嘲,“你说呢?” “你……”刘贵妃的脸色一变,“宫里有你的眼线!” 她怎么就忘了,这本是沐霁月的家,出生在这里,也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人事比谁都熟悉。 就算再清洗几百遍,也无办法彻底的清洗。 霁月笑的很甜,“这才反应过来?真笨,据说沐微尘长的不错,年纪虽然大了点,还是很温柔体贴的,怪不得你肯给他生孩子。” 听上去像好话,但细细一品,字字是暗芒。 刘贵妃心惊肉跳,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控之中。 她忽然想起沐霁月过往的彪悍历史,有些慌乱了。 是啊,这个女孩子有着可怕的实力,能将当今圣上逼到绝境的人,能简单吗? 这种时候,打死她都不能认了。 “一派胡言,这是皇上的孩子,哎哟,我的肚子好疼。” 她捂着肚子惨叫连连,小脸惨白,很凄惨的样子。 “救命啊,救命。” 霁月冷眼旁观,见她眼珠子乱转,知道她是装出来的,不禁冷笑一声。 她可不好骗哟。 见她站着不动,刘贵妃急的满头大汗,她身边的宫女一脸急色的叫道,“公主,我家主子像是要生了,还请回避。” 像?霁月上前几步,按住刘贵妃的脉博把了一会儿,嘴角微勾,“她是装的,还没到时候。” 这是能把出来的! 刘贵妃浑身一颤,眼珠乱转,那宫女不屑的瞪着沐霁月,“你以为你是太医啊?” 语气非常的蛮横,一副天大地大主子最大的样子。 霁月打量她一眼,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你是刘家带进来的?” 宫女愣了一下,“是,你怎么会知道?”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眼界低,出身低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眼界低,出身低 霁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因为刘家人有一个共同的特质。” 宫女傻傻的问道,“什么?” “蠢。”霁月嘴唇吐出一个字。 刘贵妃气的满面通红,整个人都气炸了。 “沐霁月,你不要太过份了,滚出去,滚。” 她歇斯底里的大叫,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她全然没有了贵妃的气度,跟普通村妇无异。 霁月没想到她的情绪一下子失控了,“说你蠢还生气,你父亲跟着皇上躲入地道了,你怎么不躲?” 刘贵妃心里一紧,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宫里没有地道,能躲到哪里去。” 她表现的很正常,但沐霁月是什么人呀,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 “不,这里有,赶紧交待吧,别让我浪费时间。” 刘贵妃越发的紧张,声音都抖了抖,“真的没有……” 霁月直接了当的嘲讽道,“那沐微尘怎么进宫跟你幽会偷情?你肚子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刘贵妃一阵心虚,扯着嗓子叫道,“我肚子的孩子是南宫寒熙的。”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这难道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沐霁月都被砸蒙逼了,嘴角抽了抽。“南宫寒熙?他的眼光没有那么烂,你实在是太丑了,让人倒胃口。” 她深知南宫寒熙的性子,绝不会跟这些人同流合污。 这一点信任还是有的。 刘贵妃的话说出口,索性一路黑到底。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摆出沉痛的表情。 “是真的,是皇上的安排,那一天,他将南宫寒熙叫进宫里,一直灌他酒,把他灌醉了,然后就……” 她说的头头是道,好像真的发生过,说到后面,一脸的小娇羞,女人的万种风情俱在眉梢之间。 她欲语还休,一切尽在不言中。 霁月听的津津有味,见她停下了,立马急着催促,“就什么?我听的正起劲呢,继续啊。” 她的反应太奇葩了,刘贵妃目瞪口呆,“你不生气?” 完全看不懂她的意思,是神马鬼? 霁月奇怪的反问,“为什么生气?赶紧说啊,我对这种艳情最感兴趣了。” 她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笑的甜甜的,像个天真的少女。 但是,不知怎么的,刘贵妃后背升起一丝寒气。 她横下心肠,不得不继续编下去,“我们一起过夜了,但南宫寒熙并不知道此事,一清早我就离开了,一个月后我就诊出了身孕。” 她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含羞带怯,尽显女人的娇媚。 问题是,这一套对男人有效,对女人没啥用啊。 沐霁月兴致盎然,不停的催促,“就这么完了?一点都不生动!怎么着也得做几首艳诗,弄条肚兜当信物之类的桥段。” 她恨不得现场围观,好满足她的好奇心。 她的反应不是刘贵妃想要的,又羞又气又恨,“……这都是真的,我敢天发誓,若我说的是假话,就让这个孩子没机会活下来。” 霁月挑了挑眉,这种人会在意孩子吗? 在她们眼里,孩子只是一种工具,她达到目的工具。 “你真恶毒,居然诅咒自己的孩子。” 刘贵妃感觉自己很委屈,被人逼迫到这种地步。 她眼眶红红的,“是你逼我的,公主,现在你满意了吗?” 霁月觉得她脑子不清楚,她满不满意重要吗? 她凉凉的吐槽,“第一,南宫寒熙千杯不醉,第二,南宫寒熙对皇上有戒心,断不会跟他一起喝酒。” 字字清晰,语气冷厉,让人心里发寒。 刘贵妃的心如掉进了冰冷的海水里,浑身发抖。 但是,对沐霁月的妒恨让她撑了下来,更加的强势。 她脑子转的飞快,“皇上有令,他不敢不从,他不是你,无法无天什么都敢做,再说了,在酒里加点料,对宫中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的谎话张口就来,编的好溜,完全听不出什么破绽。 但是,对了解南宫寒熙甚深的沐霁月,根本骗不过她,“那你可能不知道,任何药对他是没用的,他百毒不侵。” 刘贵妃呆若木鸡,脑袋一片空白,“不可能,我不信。” 她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事? 沐霁月慢悠悠的说下去,“第三,皇上再脑残,也不会选南宫寒熙,南宫是外姓,出身永宁王府,皇上断然不会让江山拱手让给外姓人。” 她太了解男人劣根性,尤其是皇室的男人。 他们的心里只有皇权,只有传承。 对男人来说,儿子是很重要的。 他不可能将江山给别人,更不要说外姓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刘贵妃所谓的借种生子,只是皇上的暂缓之计,是为了缓住刘家。 等皇上能站起来,就是事后算账的那一天。 刘贵妃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却拒绝相信这样的说辞。“只要儿子姓沐就行了,谁管血脉出自哪里。” 只要皇上一直摊在床上,没有儿子,那就是她的机会,是刘家的机会。 为了刘家的利益,父亲是不会让皇上病好的。 沐霁月微微摇头,她太天真了。 皇权啊,高高在上的皇权,一旦拥有就能得到全天下。 所有人的命就在一念之间,如此权势谁不想要? 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皇权送掉了性命。 刘贵妃在沐霁月面前,感受到了森森的压力,“你摇什么头?” 沐霁月很不客气的奚落,“出身低,眼界低,是致命的弱点。” 刘贵妃的脸黑了,有这么说话的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霁月盯着她细看,笑的古怪,“农夫或许不介意血脉来自何方,只要有香火维系就行。但世家大族和皇室是最在意血脉的正统。” 如一道惊雷砸在刘贵妃的心口,向来糊涂的心有了片刻的清醒。 是啊,就连刘家这种刚上位的家族都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指着皇室装瞎子装聋子? 新皇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她忽然想起父亲的话,他的鼓励,他的劝说,都在说没事的,父亲会搞定一切的事,她只要安安心心当她的太后就行了。 这话能信吗?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偷情暗道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偷情暗道 沐霁月像看着白痴般看着她,“你以为宫中的敬事房档案是摆设吗?那是为了防止混淆血脉。什么时候承宠,什么时候产子,都有记录,有一点点差池,就得不到承认,你以为宗令府是摆设?要上宗谱啊。” 到底有多傻啊?这些问题都没有考虑过吗? 就算有混淆皇室血统的勇气,也得有计谋吧。 真当刘家一手遮天了? 这天下还是姓沐,刘家做不到说什么是什么。 当那些宗室,那些大臣都是摆设吗? 刘贵妃如被雷劈过,脑袋一片空白,神情呆滞。 沐霁月看在眼里,冷笑一声。“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刘贵妃真的不清楚这么多,也没有想过这些。 没人提起过,父亲也没有说过,她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沐霁月一看这表情,就知道她是个蠢货,连这些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被太多的好话包围着,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无所不能,脚都踩不到实地。 “人家不理会,只是当没看到,不表示默认了,这是两回事,还有,后宫女子生子,宗令要在外面等着,要记录出生时辰,也是确保没有偷龙转凤的可能性,你临盆在即,约好时间了吗?” 她滔滔不绝的说了好些规矩,刘贵妃根本没有听说过,一脸的蒙逼,“……” 刘贵妃忽然觉得这事没有想像中的简单,要是错了一步,就粉身碎骨。 她不怕皇上,但莫名的畏惧眼前这个女孩子。 沐霁月身上的威势比皇上还要强大,比她的亲生父亲都要强几分。 沐霁月微微摇头,满眼的嘲讽,“这么多规矩你不懂,你父亲不懂,可是皇上懂啊,难道他没有告诉你们?明白了,他是留了一手,准备拿来当把柄呢。你们不听话就将把柄扔出去,自然有人收拾你们。” 她闭着眼晴就能猜到皇上的心思,新皇的心思不能猜。 刘贵妃呆呆的听着,浑身发抖,喃喃自语,“你们好可怕。” 她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她跟沐霁月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就算沐霁月是不受宠的公主,也是公主啊。 她的眼光,她的眼界,她的见识,都比一般人强上很多。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这算什么,宫斗入门而已。” 连最起码的常识都没有,要不是她父亲罩着她,她在宫中活不过三天。 “皇上他……”刘贵妃后背一阵阵发寒,前所未有的害怕,急的眼眶都红了,“从一开始就算计我们父女。” 霁月忍不住笑了,“说的好像你们父女很无辜似的,都是一路货,谁也别嫌弃谁。” 相互算计,都没有真心而已。 刘贵妃的脸色惨白,明知沐霁月的话是真的,却不愿意相信,“我说的都是事实,就是南宫寒熙……” 直到此时,她还不肯放过南宫寒气熙,要将他拖下水。 南宫寒熙无辜躺枪,还不知道呢。 沐霁月深感可笑,冷冷的笑道,“你攀扯他也没用,这些话传不出去的,你父亲不答应,新皇不答应,宫里宫外都不答应。” 这事牵扯太大了,不管是出于名声,还是出于利益,大家都不愿意扯上南宫寒熙。 谁都不傻! 嗯,只有刘贵妃最傻,成了别人利用的棋子,还沾沾自喜。 刘贵妃心里说不出的压抑,如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却越发的要强,“但你心里难受啊,哈哈哈。” 她笑的很大声,用力过猛,寂静的室内只有她空洞的笑声。 霁月怜悯的看着她,“癔症发作的人真可怜啊。” 刘贵妃一听这话,顿时炸开了,“沐霁月,你才可怜,有娘生没爹教的可怜人。” 她恼羞成怒的攻击沐霁月,自己不开心,就不想看到别人开心。 尤其是沐霁月,这么讨厌的人怎么不去死? 沐霁月一点都不在意,“哦,我再可怜也是天之娇女,你再风光也不过是被人当成利用工具,被亲生父亲利用,被名义上的夫君算计……” 刘贵妃被扎的浑身发疼,“闭嘴,不许说了。” 沐霁月根本看不上她,“不过,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脉相承的坏,也把自己的孩子当利用工具。” 刘贵妃被戳中了痛处,气极败坏的大叫,“我没有,沐霁月,你太恶毒了。” 沐霁月挑了挑眉,“说中了你的要害?对了,你亲生父亲也消失了,你被抛弃了,你成了弃子。” 刘贵妃如被针扎了一下,勃然大怒,“什么弃子?我随时都能离开……” 她的情绪激动,下意识的看向床头,霁月看在眼里,心里一动,“我明白了,半秋,检查床。” 刘贵妃的脸色刷的全白了,挺着肚子挡在床边,怒气冲冲的喝道,“我是贵妃,谁敢动我?要是伤到了龙子,你们敢负责吗?” 半秋满眼的鄙夷,“龙子?是野种吧,谁会在意呢?” 她轻轻一推,刘贵妃就被她推到一边,不过她注意分寸,没有用力。 刘贵妃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沐霁月,快让你的人停下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她还故意将肚子对准半秋,有恃无恐的样子。 她根本不在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沐霁月都看不过去了。 “点她的穴。” 半秋二话不说点住刘贵妃的穴,将人搬到一边,在床上捣鼓了一会儿,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暗处找到一个按钮,轻轻一按,床轻轻移开,露出一个黑洞。 刘贵妃闭了闭眼,一脸的绝望,还是被发现了。 半秋又惊又喜,“公主,真的有暗道,您怎么知道这宫中有暗道?” 公主真的太聪明了! 霁月凉凉的说道,“偷情用的。” “……”半秋愣住了,我靠,她怎么没想到呢? 怪不得一直查不出那个野男人,原来是有暗道! 不过,皇宫中怎么会有那么多暗道? 刘贵妃睁开眼晴,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的看着沐霁月。 她眼中闪过一丝绝决,“沐霁月,我们谈笔交易吧。” 霁月奇怪的看着她,一脸的迷惑,“我跟你?我没听错吧?”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刘贵妃生产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刘贵妃生产 刘贵妃眼神闪了闪,语出惊人,“你捧我的儿子上位,我将儿子分一半给你。”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等她扶持儿子站稳脚跟,就是清旧账的时候。 霁月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儿子是能分的吗?还都闹成这样了,还跟她合作,当她傻吗? 刘贵妃振振有词的说道,“我们联手合作,权利共享,只要你承诺这辈子都不成亲不生子。” 她眼神冰冷的可怕,不动声色之间给沐霁月挖了一个深坑。 沐霁月匪夷所思的看着她,“为了南宫寒熙?没想到你对他的执念如此深。” 她一针见血,字字戳心。 刘贵妃被戳的肉疼,脸色惨白如纸。 “你只需要回答我,肯,还是不肯?” 她努力掩去眼中的怨恨,选择暂时合作,换取时间。 沐霁月挺震惊的,她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你到底哪来的底气?你有儿子了吗?你肯定这是儿子?” 人要有自知之明,刘贵妃以为凭肚子的一块肉就能挟持所有人,也不知是谁给她的误导。 权力之争,从来都是血腥的。 刘贵妃白着一张脸,眼珠子都不会转了,神情僵僵的,“一定是儿子,我就是知道。” 既愚蠢又蛮横,这种人是沐霁月最不喜欢的。 “那我还不如杀了你,永绝后患。” 这是故意吓唬她呢,但显然,刘贵妃相信了,而且神色紧张。 她咬破了舌头,借着痛意清醒了几分,“你那么聪明,自然明白这不是一个好办法,我儿子长成后,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这努力想震慑住沐霁月,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话里透着一股虚弱, 沐霁月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谁说我会扶你儿子上位?如你所说,明知是个坑,还往下跳,我有那么傻吗?” 扶刘贵妃的儿子上位,还不如随便找个孤儿呢。 只是,她从来没有这么打算过。 不管刘贵妃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都跟皇位无缘。 刘贵妃目瞪口呆,她怎么能这么说?“沐霁月,你没有别的选择,沐氏没有合适的孩子。” 霁月很不负责的表示,“那就改朝换代呗。” 刘贵妃被震的脑袋晕乎乎的,气恼攻心,“沐霁月,你姓沐。” 不帮自己的侄儿,对不起这个沐姓吗? 她只想过河拆桥,却没有想过那桥不肯让她过啊。 沐霁月呵呵一笑,“我姓什么,天下人都知道,当然,你的名声也很响亮,臭名远扬,百姓们都知道你怀了个父不祥的儿子。” 刘贵妃深居后宫,外面的事情传不进来,她就是笼中鸟,是双方博弈的棋子,哪有机会听到真话。 猛的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她整个人都不好了,都传遍了? 她气的胸口疼,“是你干的好事。” 为什么非要害她? 为什么不帮她? 沐霁月奇怪的反问,“这本是事实嘛,还不许别人说?” 刘贵妃想抽她的心都有了,“沐霁月,这是皇上默许的。” 沐霁月更加的迷惑了,“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刘贵妃褯震的脑袋一片空白,终于意识到沐霁月根本没将她当一回事,更不可能跟她合作。 霁月挥了挥小手,“将她押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探视她。” 扔下这句话,她盯着床下的黑洞研究起来。 是十几级的台阶,干干净净的,显然经常进出。 那沐微尘正是通过这条地洞,才进宫跟刘贵妃偷情的。 她脑海里闪过一丝怪异,一个念头闪过,闪的太快了,来不及抓住。 “是。”半秋很愉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刘贵妃。” 刘贵妃心口一阵刺痛,肝胆欲裂,她成了阶下囚? 心情激荡之下,她的小腹传来一股剧痛,“我的肚子痛,好痛。” 半秋不耐烦的轻斥,“又装,真是矫情,快走。” 她轻轻一推,刘贵妃应声而倒,脚边的裙子染上了点点血迹。 半秋吓了一大跳,急急的叫道,“公主,不好了,她真的要生了。” 刘贵妃抱着肚子哀哀的惨叫,“救我,救我。” 霁月眉头微皱,飞快的走过来,探了探刘贵妃的脉博。 是要生了! 她一把将刘贵妃扶起来,放到窗边的软榻上,轻声吩咐道,“去找几个太医过来,看看宫中有没有接生婆?” 她沉稳淡定,不慌不忙,安抚了半秋慌乱的心,连连点头。 刘贵妃的肚子疼的厉害,如刀子刮来刮去,满头的冷汗。 她忽然想起父亲的叮嘱,咬牙叫道,“我要牛太医。” 霁月心里一动,若有所思,“将所有太医都招来,动作快。” “是。” 刘贵妃的脸色一白,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出声,一双眼晴恶狠狠的瞪着沐霁月。 眼中的恨意浓烈的让人心惊,霁月看到了,却不在意,“半秋,你在这里盯着。” 见她转身就要走,半秋有些心慌,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公主,你去哪里?” 刘贵妃一直惨叫连连,叫的她心里慌慌的。 霁月的视线落在那个黑洞,斗志盎然,“我去探探路。” 半秋赶紧走过去,小心翼翼的说道,“公主,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我有点怕。” 没有主心骨在身边,她有点紧张不安。 室内的血腥味更是让她不安。 霁月笑着安慰道,“别操心,你就在屋子里盯着,我倒是想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主子都这么说了,半秋还能说什么?“是。” 刘贵妃忽然大声叫道,“沐霁月,不许走,就留下来陪着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侄子,跟你有血缘关系。” 她眼珠乱转,也不知打了什么主意,沐霁月挑了挑眉,生孩子的时候还在想怎么算计人,也真是无语了。 她扭头不理,刘贵妃又羞又气,“沐霁月,我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吗?” 她是想借机除掉沐霁月这个劲敌,只要沐霁月一死,她就没有威胁了。 至于怎么整死沐霁月,她想的很好,等宗人府来时,就大声嚷嚷,沐霁月害她的孩子! 她倒要看看谁敢包庇沐霁月。 至于她肚子的孩子来路不明,就被她直接忽视掉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暗道密室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暗道密室 霁月微微摇头,这么沉不住气,还想成事?还想别人帮她上天? 就没有人教过她,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吗? 更何况,她根本没有安好心! ”你父亲没告诉你,我有一母同胞的兄长?他跟我的血缘才是最近的。“ 刘贵妃呆了呆,她是知道的,但是,从来没放在心上。 因为,当今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不但不同意,还派出了刺客,在她心里,那个野种早就是个死人。 ”那样的野种没人会支持的,别信那些大臣们的话,那些大臣只是暂时稳住你们,拿你们当枪使,一旦得到大权,你们兄妹都要死,与其被那些大臣控制,不如跟我合作。” 她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很有道理,但细细一品,处处是破绽。 沐霁月一脸的嫌弃,“哦,能杀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她脚尖一点,人就飘了进去,身形轻盈飘逸。 看着沐霁月消失在眼前,刘贵妃气的不行,“沐霁月,你回来,你给我回来,啊。” 她贵为后宫之主,沐霁月怎么敢嫌弃她? 她大喊大叫,情绪几近崩溃,“去把沐霁月叫回来,快啊,否则我不生孩子。” 半秋被她喊的头痛,不耐烦的喝道,“你生不生孩子,谁会在乎?哦哦,你父亲最在乎,这可是他手里最大的筹码。” 直到现在,这个所谓的贵妃还没有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地位。 没人在乎她,也没人欢迎她肚子的孩子,当然,安亭侯是例外。 安亭侯还指着这个孩子成王呢。 她的话给了刘贵妃重重一击,被刺激的脸色发白,“不会的,我父亲很爱我,也很爱我的孩子。” 半秋烦死她了,就不能好好生孩子吗? 生孩子还要谈条件,她真的爱自己的骨肉吗? “真爱你,会让你进宫?真爱你,会让你跟别的男人生孩子?真爱你,会不顾你的死活?” 她太直接了,字字戳痛了刘贵妃,刘贵妃的内心剧震,一口血喷出来,“不。” 外面有了动静,“太医求见。” 半秋深吸了一口气,学着主子平时的语气,冷傲的说道,“让他们都进来。” 几个太医慌里慌张的走进来,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头子抢在最前面,惊慌失措的凑到刘贵妃面前,冲她直使眼色。 “给主子请安,主子,您怎么会提前生产?东西还没有准备好……” 这正是刘贵妃的御用大夫,牛太医,她的身体都是由牛太医调理的。 刘贵妃的肚子疼的厉害,“牛太医,救救我。” 她翻来覆去的求救,冷汗狂流,剧痛耗尽了她所有的心智,全然没有了理智可言。 牛太医心中大急,面上却不露,镇定的说道,“大家都退下去,我一个人守着就行了。” 几个太医面面相视,二话不说就退了出去。 谁都不想沾染麻烦,刘贵妃的肚子和牛太医之间的猫腻,大家心知肚明,能不沾就不沾。 但,半秋站着不肯走,“不行,赶紧给她接生。” 牛太医知道她是镇国公主的人,不敢得罪她,“你是没结婚的小姑娘,在产房会沾染晦气,还是出去吧。” 半秋杀人都不怕,还会怕晦气?“我不在乎。” 牛太医心里直打鼓,好言好语的劝道,“姑娘,你这么盯着,我很不方便……” 事出忽然,事先做的那些准备都用不上,急死他了。 半秋冷冷的嘲讽道,“不方便移花接木?还是不方便狸猫换太子?” 这话一出,室内的气氛一静,牛太医震惊的看着她。 刘贵妃怒气攻心,勃然大怒,“放肆,你怎么敢这么说?你再不走,我就叫侍卫了。” 她还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贵妃,实际上的后宫之主,全然忘了自己已经是沐霁月的阶下囚。 半秋已经懒的跟个即将临产的人瞎bb,“叫呗。” 如此漠视刘贵妃,把她彻底激怒了,“来人,来人,将她轰出去。” 两名侍卫应声而入,却是看向半秋。 “半秋姑娘,首付大人和宗令大人在外面守着,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让你在里面看着,以防有人做手脚。” 半秋微微一笑,“很好,告诉首付大人,我家公主去找皇上了,相信很快能找到他。” “是。” 两名侍卫退了出去,自始至终没有多看刘贵妃一眼。 刘贵妃气极败坏的吼道,“你们……要是皇孙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要负全部责任。” 半秋一点面子都不给,“哪来的皇孙?别逗了。” 刘贵妃不甘心的反问,“那你们还盯着我干吗?” 半秋凉凉的说了一句,“哦,我们都想看看你们打算怎么玩下去?好奇之心人人有之。” 刘贵妃气的吐血,浑身打颤,很想发作,但一阵剧痛袭来,再也说不出话。 “半秋姑娘,接生婆来了。” “快请进来。” …… 昏暗的暗室中,身着龙袍的皇帝呆呆的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像个活死人。 安亭侯刘全小心翼翼的凑过来,手里捧着食物,“皇上,皇上,您吃点东西吧,过不了多久,就能平息动乱,您就能平安的回宫了。” 皇上的脸色铁青,强忍着怒火,“还要等多久?朕已经受够了东躲西藏的日子,朕是皇帝,怎么能像老鼠般躲起来?” 刘全是出谋划策的人,自然而然要质问他了。 “陛下,您受苦了,但这是为了长远的将来,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还请暂时忍耐一二,公主和首付这些人很快会被消灭掉。” 他哄了半天,才将皇上哄好,他刚暗暗松了一口气,耳边传来皇上微冷的声音,“龙令和调动禁军的令符呢?” 刘全心神一震,面上恭谨异常,双手捧着令牌,高高举起,“全在这里。” 皇上深深的看着他,却没有收回,“等一切结束后再还给朕吧。” 刘全紧绷的心一松,“是,全听皇上的,皇上且放心,我们这是关门打狗,动用所有的力量将那些乱臣贼子全杀了,以后就是您独断专行的时代,没有人敢再跟你说不。”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拉轰的方式 皇上很暴躁,空有无数想法,却只能困在床上,不得不借助别人的手,这样的束缚快要逼疯他了。 他的忍耐到了极限,也认清了一件事,沐霁月是不会帮他的。 既然这样,那沐霁月就去死吧。 只有她死了,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和羞辱,才能洗去。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太好了,朕受够了那些目无君王的混账东西。” 他盛怒之下,说话很难听,刘全的眼神闪了闪,心里跟明镜似的,有些话是专门说给他的。 这是敲打他,但是,他不在乎了。 “皇上英明神武,臣钦佩不已,您放心,一天之内就能让您如愿以偿。” 皇上最爱听这样的话,强打起精神,“朕等着。” 刘全拿着龙令和皇上手令走出去,一一发出指令,“皇上有令,诛杀祸国妖女沐霁月和她的爪牙,一个不留。” 不同于刚才的低调恭谨,此时神采飞扬,意气风发,自信满满。 手下毕恭毕敬的应了,“是。” 刘全眼中闪烁着野心勃勃的光芒,“也不可放过首辅为首的文武大臣,诛杀一个一品大臣,赏银万两。” 他就没有打算让那些文武大臣活着翻身! 杀光所有挡路的人,才是他的目的。 “是。” 刘全眼神亮的出奇,眼底深处有燃烧的火焰,“吩咐下去,照计划行事。” “是。” 指令一道道发下去,一名手下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主公,刘贵妃那边发动了。” 刘全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异样,“这么巧?谁守在那边?” 手下不敢抬头,轻声禀道,“宗令和以首辅为主的朝臣。” 刘全喜形于色,精神大震,“天助我也,老天爷这一次站在我这边,对了,沐霁月呢?” 手下禀道,“在贵妃的寝殿。” 刘全眼中的喜色更盛,“很好,这回瓮中捉鳖,谁都逃不掉,哈哈哈。” 他的笑声洋洋自得,充满了胜利者的张扬。 手下大拍马屁,“主公英明,这天下该改姓刘了。” 什么人就有什么样的手下,刘全是靠能言善变上位,他的手下自然有样学样。 刘全精神大震,多了一丝把握,“天意如此,我就当仁不让了。” 今晚之后,这个皇宫的主人就要变成他了,哈哈哈。 刘贵妃所住的宫殿前,几个男人站在殿外,默默的守着。 里面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一声又一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 几个男人的脸色很不好看,刑部尚书心中不快,“首辅大人,我们为什么要守在这里?为了一个淫妇不值得。” 刘家父女都不是东西,干的都是破事,还妄想染指皇权,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刘贵妃生的又不是皇子,凭什么让他们守着? 首辅大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神色淡薄,刑部尚书立马消声了,默默的扭头。 宗室中的人也不服,“是啊,宗令大人,又不是真正的皇子凤女,还不值得我们守着。” 宗令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冷冷的喝道,“闭嘴,这是规矩。” 宗室的人郁闷的不行,这都什么事呀? 这是把他们都当成傻子啊,怎么能忍? 百官之首和宗室族长都不吭声,谁还敢说话?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大家等的心浮气躁。 有人不淡定了,“叫半天了,怎么还不生下来?真慢。” 刑部尚书没好气的瞪过去,“女人生产都这么慢,急什么?” 首辅大人一眼扫过去,“慢慢等,不要着急。” 他喜怒不形于色,神色淡然,看不出半点想法,但是,就是让人心生畏惧。 室内,刘贵妃的孩子生不下来,浑身是冷汗,头发都被打湿了。 疼痛袭卷全身,痛的无法呼吸,满面的泪痕。 举目四望,没有熟悉的身影,绝望如潮水般涌来,她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我不生了,不生了,好痛。” 四位接生婆急的满头大汗,拼命鼓励她,“贵妃娘娘,你不能放弃啊,孩子会死的。” “贵妃娘娘,你怀胎十月,辛苦了那么久,怎么能轻言放弃?” “贵妃娘娘,你振作些,熬过这一关,你就是人生大赢家了。” 站在屏风后的牛太医急的浑身大汗,恨不得冲进去替她生孩子,“贵妃娘娘,您忍忍,只要把孩子生下来就大功告成了,想想皇上,想想安亭侯。” 他所有的身家性命都系在刘家父女身上,绝不能有所闪失。 安亭侯?痛到脑袋一片空白的刘贵妃浑身一震,如被惊醒了般大叫起来,“把我父亲叫来,叫啊。” 牛太医精神一震,“半秋姑娘,不如让人去叫安亭侯过来……” 话还有说完,半秋就打断他的话,“没生下来之前,哪里都不能去,安亭侯是外男,进宫已经是大罪,他是待罪之身,等着我家主子收拾他吧。” 大道理都被她说光了,也占住了大义,牛太医愣是被说的哑口无言。 是啊,宫中是不留宿外男的,就算是皇后生父也不行。 安亭侯在宫庭中自由行走,来去自如,是不合规矩的行为,要砍头的。 安亭侯的行为已经触及了很多人的底线。 刘贵妃被疼痛折磨的脸都变形了,大声怒喝,“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威胁本宫,来人,将她轰出去。” 半秋二话不说,抽出长剑,对着屏风一挥,“轰。” 屏风被切成两半,如切西瓜般轻松,轰然倒地。 室内一片寂静,几个接生婆吓的索索发抖,浑身直冒冷汗。 屏风后牛太医瘫软在地,面如死灰,惊吓过度。 好凶残,不愧是镇国公主的人。 有其主必有其仆,果然如此。 半秋傲视众人,收剑归鞘,“是这么轰吗?” 刘贵妃惊吓之下,反激起了凶性,目露凶光,“你这是要毒害本宫,毒害皇子……” 在这种时候,除了父亲,谁都帮不了她。半秋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得了吧,一个水性杨花,不守于室的荡妇,前朝后宫都没人能容下你,包括你的亲生父亲,你的下场已经注定,在我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何须多此一举,脏了自己的手。”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宫乱之夜 “你……”字字句句戳刘贵妃的心口,她气的满面通红,“牛太医,你亲自走一趟,去把我父亲找来,跟他说,他若不来,我就不生产。” 没有父亲坐镇,她压不住这些人,更压不住外面那些大佬。 她生怕来不及生下孩子,就被这些人害死了。 牛太医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有安亭侯赢了,他才有生机。 “是,贵妃娘娘请安心,我就算拼着性命不要,也会将您的话带到。” 牛太医迈着发软的双腿,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 一道剑光闪过,牛太医捂着肩膀,惨叫一声,“啊。” 手指缝里流下鲜红的血,他的肩膀受伤了。 半秋冷冷的瞪着他,“明明是个大夫,却做着太监的活,不如我帮你一把,成全你当太监,日日夜夜守着你的贵妃主子。” 她的视线往下,落在他的下半身。 牛太医身体一抖,紧张的朝后退了好几步,“你不要乱来,不要。” 他的声音抖的不成样子,吓的不轻。 半秋真心看不起这些假惺惺的人,一个个利益熏心,却还要装出大公无私,与世无争的样子。 “不要当太监?还是不要听贵妃的吩咐?” 她虎视眈眈的盯着牛太医,大有你要敢走出去,我就剁了你喂鱼的气势。 牛太医胆小怕事,身体抖个不停,“我不走了,我不听贵妃的。” 荣华富贵也得有命享受啊。 他默默的退了回去,背对着刘贵妃,神色极为复杂。 半秋很满意他的识趣,“识务者为俊杰,我家主子可不是吃素的,倒在她手里的人不计其数,你若不介意赔上自己的家族,就跟她对着干吧。” 牛太医拼命摇头,冷汗都下来了,“不敢不敢。” 刘贵妃看到这一切,气的胸口都快炸开了,“我不生了。” 这是拿自己母子俩的生命去威胁半秋。 但是,半秋会在意她的生命吗? “那就不生吧,让产婆都下去休息,天亮了再说。” 其实,她根本不希望刘贵妃生下孩子。 她不同情刘贵妃,却很可怜那个无辜的孩子。 一出生就注定了父不爱母不慈,天下人都鄙视的对象。 刘贵妃的希望落空了,非常的生气,“沐霁月到底要干什么?她这么不念亲情,就不怕遭报应吗?” 半秋没办法理解她的逻辑,太极品了。 “我家小姐是不怕这些的,再说了,生不生是你的事,害死孩子也是你的罪孽,跟我家小姐有什么关系?” 刘贵妃愣住了,“你……” 她实在太作了,半秋很烦她,“你不会以为有了孩子就能鸡犬升天了吧?这个皇宫里不知有多少孩子夭折,又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刘贵妃的脸色大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半秋很是不屑,“我只想说,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爱,还指望别人爱你?痴心妄想。” 要是换了自家主子,绝不会这么做。 人和人之间,相差的太大了。 “你可恨……”刘贵妃一生气,生出一股力气,下身一疼,“啊啊。” “快快,看到脚了……”产婆先是惊喜,后是惊吓,“不好,难产了。” 她们的脸都白了,牛太医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这就是天意吗? 外面的人很快知道了消息,众人的神色各异,有幸灾乐祸的,有庆幸的,唯独没有怜惜。 大家对那个小生命没有怜悯之心,反而很嫌弃。 没办法,谁让他的存在不明不白呢? 首辅的眉头一皱,跟宗令交换了一个眼色。 “难产?” 产婆的脸色发白,急急的催促道,“是,是保大人还是保小,还请几位快做决定。” 按理说,这种事情都由产妇的长辈和至亲决定,但此时,他们都不在。 那么百官之首的首辅大人,也是有话语权的。 首辅的眉头越皱越紧,现场鸦雀无声,不约而同的看着他。 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首辅的脸色越发的深沉,宗令冲他拱了拱手,态度极为客气,“首辅大人,我们宗室没有什么意见,全听您的。” 最后,决定权落在首辅手里,首辅郑重的考虑了一番,终于做出了决定,“保小。” 众人神色怪怪的,却没有说什么。 那来报信的产婆愣住了,这好歹是皇上的宠妃,这么决定真的好吗? “保小?您确定吗?要是皇上怪罪……” 首辅大人大手一扬,气势逼人,凛然不可犯,“所有的责任全由我来负。” “是。”产婆没有再说什么,飞快的跑进屋子里,将首辅的话告知自己的同伴。 刘贵妃震惊的瞪大眼晴,气的抓狂,“王八蛋,居然要害我的性命,只要我不死,就跟你们誓不两立,不整死你们就不姓刘。” 她破口大骂,心中盈满了恨意。 等她大权在手的那一天,这些人都得死,尤其是首辅。 居然敢替她做决定,凭什么? 产婆婉转的劝道,“贵妃娘娘,你还是省点力气生孩子吧。” 刘贵妃怒火冲天,这口气咽不下去,“我不会原谅他们的。” 半秋被她烦的不行,这人还要不要命了? “你的原不原谅,谁会在乎?你的生死都捏在别人手里,还在嚷什么?” 想要活,就靠自己挣命! 有这个力气骂人,还不如好好的生孩子。 要是安份守已,未必没有活路。 刘贵妃心高气傲,根本没将一个小丫环放在眼里,“皇上要是知道这一切,一定会砍了你们的脑袋,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半秋呵呵一声,“你叫皇上也没用。” “啊啊啊。”刘贵妃又是一声尖叫。 院子里的众人听的清清楚楚,面面相视。 忽然,刑部尚书的脸色变了,趴在地上倾听了一会儿,猛的弹跳起来。 “首辅大人,外面有喊打喊杀声,正冲这边来,您还是避一避吧。” 这是要宫变了吗? 一想到这里,大家的心都悬了起来,七上八下的,神色不安。首辅神色自若,似乎心里有数了,特别淡定,“不必,我等着他们。”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女儿可以再有 说话之间,院门被撞开,一群黑衣人簇拥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 中年男人衣冠楚楚,意气风发,“统统围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走。” 他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一双三角眼阴沉的可怕。 这人正是安亭侯刘全,刘贵妃的亲生父亲。 大臣们惊见眼前的变故,又惊又怒,“安亭侯,你想干什么?” 安亭侯趾高气扬的下令,“奉皇上之命,诛杀叛国奸臣,全杀了。” 他冰冷的眼睛看过来,有得意,有解恨,更多的是得偿所愿的兴奋。 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首辅冷冷的看过去,“住手,安亭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劝你一句,不要乱来,我保你留个全尸。” 沉稳,淡定,百官之首的名臣风范让人心折,黑衣人不由自主的停下来。 安亭侯脸上难掩妒恨之色,一样是读书人,首辅三元状第,风光无限,青云直上,一路顺顺利利的成了百官之首,是无数读书人奋斗的目标。 而自己呢,屡试不第,考试不佳,屡试屡败,屡败屡试,没有谋得一官半职,只能隐在别人身后当谋士。 他明明有才有谋,却被人踩在脚底下,腆着脸讨好人才走到今天。 这不公平! 他对首辅的嫉妒深深的刻在骨子里,平时隐藏的很好,现在,却全然爆发了。 “姓洛的,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叫嚣?你不过是皇帝脚下的一条狗。” 首辅淡淡的反问,“你不是吗?” 刘全的脸色一变,嘴里叫嚣着,“我是安亭侯,我奉皇命诛杀乱臣贼子,不服者,死,阻拦者,死,反抗者,死!” 这一刻,他的野心暴露无遗。 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首辅痛心疾首的怒斥,“原来,你要造反,你已经掌控住了皇帝,让皇帝事事听你的,还不够?” 刘全面露得色,好像全天下都握在他手里,嚣张到了极点。 “不够,远远不够,我要的是让所有人都跪倒在我脚下。” 蛰伏了这么久,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他的心里充满了熊熊燃烧的野心,也充满了渴望。 宗令气恼攻心,“你何德何能……” 居然想夺取沐氏天下,整一个乱臣贼子。 全怪当今皇帝,要不是他将权利送到刘全手里,又怎么会有这么一天? 先皇啊,你生的好儿子! 你怎么能将皇位传给那样的废物? 刘全面露嘲讽之色,“我有才华有本事,凭什么要为一个废物守天下?我比他强多了,这天下合该是我的。” 一副舍我其谁的嚣张样,太欠揍了。 但是,他真的是这么想的,选择跟随当今圣上是没有办法的选择,一日日看着那个废物无所事事,什么都不会,凡事都要靠他,他的野心也就一日日的滋生。 首辅大声怒斥,“这天下不是一个人的,而是属于天佑的百姓。” 在刘全眼里,这些人都是死人了,在临死前耍一把发泄一下压抑多年的憋屈,也不错的。 “放屁,这一套糊弄别人还行,糊弄我下辈子吧,只要你们都死了,我再给皇上一发丧,皇位就落在我手里,到时号令天下,岂不快哉。” 他的口气太嚣张了,好像所有的事和人都被他控制了。 他想让谁生,想让谁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他的意念就是全天下人的意念,他的一句话全天下人都要乖乖的照做。 所有人都是他的奴才,是他的狗! 首辅的脸色大变,惊怒交加,“皇上死了?你弑君?” 这话一出,如一道惊雷炸开了,大家都惊疑不定。 皇上再没用,那也是君王,是大家的主子,能劝说能怒斥,却不能杀。 刘全早就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了,龙令一到手,暗卫听令于他,他就迫不及待的动手了。 “那个废物还需要我亲自动手?别开玩笑了,对他不满的宫人太多了。” 他话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个个精明厉害,都听出了几分。 首辅的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全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疯狂的发泄着多年的憋屈。 他到底比自己哪里好?他一帆风顺的时候,自己落魄不得志。 明明两人相差不大,不,首辅根本比不上他。 看吧,斗了这么久,最后成了他的阶下囚。 哈哈哈,所以说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输赢成败呢? “不管皇上怎么死的,跟你们都脱不了关系。” 他的目光阴恻恻的,全是算计。 刑部尚书炸开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你好恶毒。” 到最后,他终于明白过来了,不管皇上死于谁手,刘全都会将这个罪名扣在他们头上! 弑君啊,不管是谁都是滔天的大罪,要抄家灭九族的! 首辅面如沉水,满眼的怒气。 刘全反而更得意,更加开心了,他就喜欢看到别人倒霉。 就喜欢看到别人痛苦! “这叫智谋得天下,历朝历代的开国皇帝哪个不是双手沾满了血腥,但照样被世人称颂,照样名垂青史,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成王败寇的道理还需要我教吗?” 他说的兴高采烈,指点江山,仿佛已经是这一片江山的主人。 首辅看着这么一个嚣张的小人,眼神一闪,手指向内室,“你的亲生女儿落在我们手里,你不想要她的命了?” 刘全愣了一下,随即立马说道,“我又不是只有一个女儿。” 为了大业牺牲小我,值得! 他生下的女儿,为了他牺牲是应该的。 能为大业牺牲是伟大的,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在场的人都很震惊,这样的父亲太可怕了。 谁当他的女儿太悲哀了,天大的不幸。 这样的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牺牲,会善待天下人吗? 不,不会的,他心里只有自己。 只要他上了位,所有百姓就要倒霉了。 刑部尚书轻轻一声叹息,也不知是为了谁。 “她被你利用至此,还想要她的命?” 刘业理所当然的说道,“女儿可以再有,皇位只有一个。”“禽畜。”人群里爆发出一句。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刘贵妃之死 首辅早就看穿了此人的本性,利益熏心,不择手段。 为了利益,可以六亲不认。 他不愿意跟刘全多废话,直接了当的说道,“把皇上交出来。” 刘全把皇上当成最大的筹码,进可攻,退可守。 有了这样的筹码,就算失败了,他也能全身而退。 他底气十足,“首辅,现在轮不到你作主了,有什么事去地下找先帝吧。” 他一挥手,大声下令,“动手。” 黑衣人刚抽出武器,一轮箭雨袭来,“轰隆隆。” 黑衣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都受了伤,鲜血狂喷。 刘全震惊不已,“怎么回事?姓洛的,你居然事先设了埋伏!” 难道反被算计了? 不可能啊,这次的行动是绝密,没有几个人知道详情。 他环视四周,暗夜漆黑,看不清箭雨从何而来。 这就麻烦了! 首辅神情自若,不慌不忙的说道,“不是我。” 刘全不相信,除了他还能有谁? 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是我。” 一个白色身影从空中飘下来,身形敏捷,飘逸如仙。 面如冠玉,玉树临风,清俊异常。 刘全的脸色大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紫衣侯?你这是为什么?我以为我们是一伙的。” 他之前试探过,得到的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此次起事,他怕紫衣侯在其间坏事,特意借皇上的手将紫衣侯派出去办事。 但没想到紫衣侯忽然而至,挟带着无尽的怒火。 “谁跟你是一伙的,我忠于皇上,而不是你。” 他不假辞色,冷若冰霜,大声怒斥刘全。 刘全心乱如麻,他怎么会出现的? 他心念一动,“皇上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还能翻倍的给你,你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要美人有美人。” 对男人来说,不外乎是美人和权势。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紫衣侯不假思索的拒绝了,“我什么都不要,只求皇上平安。” 刘全非常的郁闷,“紫衣侯,你别摆什么忠臣的架式,谁还不知道谁呢,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一直跟他作对,如今还装什么好人,真够恶心的。 紫衣侯冷冷的喝道,“将皇上交出来,否则你走不出这个院子。” 他的人都藏在暗处,一时之间找不出来。 刘全心里没有底,不得不妥协,“紫衣侯,你说吧,想要什么?” 好大的口气,真把自己当成天皇老子了?紫衣侯面带嘲讽之色,“想要长生不老,你能帮我吗?” 刘全的脸色通红,“……你耍我?你真的想要跟我血拼?我的人都是皇室的暗卫,一个能顶百,你们没有胜算。”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的怪异。 兵部尚书猛的叫了起来,“皇室的暗卫?我没有听错吧?” 那是专属于皇帝的暗卫,怎么会对别人言听计从? 刑部尚书像听到什么天下奇闻,“皇上太没有用了,居然……” 居然把自己的保命符都被人骗走了,真是愚蠢到家了。 这样的主子根本不值得他们效忠。 一名官员满心的好奇,“你害死了他们的主子,他们怎么可能帮你?” 这是他想不通的地方,这不科学啊。 刘全也不忌讳他们这些人,直言说道,“我能给他们更多的利益。” 这话一出,大家的眼神怪怪的, 刑部尚书勃然大怒,“大家考虑清楚,要不要帮这种不忠不义的人?皇室对你们恩重如山,你们怎么能背叛?” 刘全阴冷的目光扫过来,“行了,他们不会理会的,成大事必有牺牲,那就麻烦各位牺牲了。” 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着! 他如此无耻,把大家都恶心到了。 刑部尚书灵机一动,扬声叫道,“刘贵妃,你父亲不管你了,你有什么话想说?” 里面静悄悄的,既没有喊叫声,又没有呼疼声。 刘全眼神闪了闪,“女儿,不是为父不管你的,而是没有办法,与其大家一起死,不如你牺牲一下吧。” 他说的头头是道,满跟大道理,好像他的话才是王道。 只是,他的话引来无数吐槽的声音,“怎么牺牲?让她去死?” 哪有这样可笑的逻辑?怎么不是刘全自己牺牲? 刘全的想法自成一国,逻辑更是浮云,“孩子,你不会白死的,我会为你报仇……” 有人忍不住唾弃,“人都死了,还提什么报仇,虚伪。” 刘全勃然大怒,刚想发作,里面传来惊喜的声音,“孩子下来了。” 在所的人都愣住了,孩子出生了? 刘全迫不及待的问道,“生下来了?是男是女?” 牛太医欣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是个小皇子。” 刘全愣了一下,眼珠乱转,“皇子?太好了,皇上有后了。” 他的反应看似矛盾,但首辅大人一眼就看穿了,“看来你做了两手准备,每一个人都是你的棋子。” 要么先假借小皇子的名义,挟天子以令诸侯。 要么就不管不顾的先自立为皇! 不管走哪条路,只要皇帝和新皇子在他手里,他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弱肉强食,没有本事的人只有当棋子的命。” 他总有道理的,而且一套又一套,挺像一回事的。 刘全想的很美好,不管如何,小皇子都是一颗非常重要的棋子。 忽然,里面传来惶恐的尖叫声,“不好了,孩子没有哭。” “什么?”刘全的脑袋一片空白,震惊到失语。 又一道尖锐的尖叫声猛的响起,“孩子没气了。” 院子里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吁了一口气,一脸的庆幸。 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不用他们亲自出手了。 很好,一个身世不明,血统可疑的皇子死了才符合大家的利益。 只有刘全面色难看,眼神忽明忽暗。 就在此时,产婆惊恐万分的声音猛的响起,“不好了,贵妃娘娘血崩了。” 血崩?首辅和宗令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神色,不约而同的垂眼,掩去眼中的神色。刘贵妃绝望而又凄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父亲,我好恨,如果有来生,我不愿再做你的女儿……”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作死的皇帝 声音噶然而止,下人惊恐的声音纷纷响起,“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一声又一声呼唤,带着无尽的惊惧。 刘全又惊又气又怒,再也无法忍耐,迫不及待的往里面奔去。 一支长箭对准他的胸口而来,箭头散发着幽幽的冷光,寒气逼人。 眼见刘全就要伤在长箭之下,刘家的死士扑了过来,挡在他面前,替他挡了一箭。 刘全心有余悸的推开死士,脸色极为难看。 “这是想杀了我?你们这是想置我们父女于死地?” 紫衣侯眼晴都没有眨一下,义正言辞的怒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说话之间,从里面走出一个身形修长的女子,正是半秋。 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扫过去,刑部尚书迫不及待的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半秋的神色很复杂,语气很冷淡,“刘贵妃母子俱亡。” 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气了,怎么急救都救不回来。 而刘贵妃身心俱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产后血崩而死。 短短一会儿,两条生命在眼前消失,半秋的心情不怎么美好。 文武官员暗暗松了一口气,死了好啊,真是太好了。 刘全的眼眶通红,似是心疼坏了。 他猛的发难,指着半秋的鼻子大骂,“是你,是沐霁月害死我的女儿,我的外孙,你们都是刽子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沐霁月,我跟你誓不两立。” 他将所有的恨意全都记在沐霁月头上,而他则是无辜的。 半秋被气乐了,“明明是被你气死的,你还有脸怪别人?刘贵妃临终前恨死你了。” 刘全浑身一颤,却拒绝相信她的话,“住口,沐霁月,你给我滚出来,你做了亏心事,不敢来见我吗?” 他大喊大叫,像失去了理智般闹腾。 但一双满满精光的眼晴,暴露了他此时的算计。 “沐霁月,你今天死定了,放火。” 他一声令下,一股浓烟窜出来,大家都变了脸色。 半秋更是震惊的瞪大眼睛,“你真是丧心病狂,连自己亲生女儿的遗体都不肯放过。” 一般人都会强忍着悲痛,将亲生女儿的后事安排妥当。 他倒好,连最起码的收尸都不肯做。 刘全满眼的恨意,大声嚷嚷,“将沐霁月烧死,烧死。” 紫衣侯又惊又怒,“救火。” 霁月怎么还不出来?以她的身手,无论在哪里都能来去自如。 半秋冲首辅行了一礼,神色淡定,“首辅大人,我家主子吩咐了,一切以大局为重。” 她神色平静,好像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紫衣侯心里很慌,忍不住问道,“你家主子在哪里?” 半秋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不过,她神通广大,随时都会出现。” 紫衣侯暗暗吁了一口气,她没事就好。 但是,刘全却极为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沐霁月不在里面?” 半秋笑意盈盈的说道,“很遗憾,她不在。” 含笑的眉眼隐隐含着一丝嘲讽,一丝不屑。 刘全心中暗惊,“不可能,你一直跟在她身边,她怎么可能不在?” 半秋冷哼一声,“她的行踪无须向任何人交待。” 刘全的心神大震,惶惶不安,千算万算居然失算了? 不可能啊,明明有人看到她进入内殿了。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 不好,暗道! 不行,不能再拖了! “将这里的人都杀了,一个不留。” 半秋二话不说就挥剑刺过去,“接招。” 刘全吓了一跳,“快护驾。” 黑衣人纷纷涌过来,将他护在中间。 半秋不禁乐了,“呵呵,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大晚上的做什么春秋大梦。” 刘全不禁恼羞成怒,“统统杀了。” …… 宫中杀的天昏地暗,惨烈无比,而昏暗的地道暗室内,皇上暴跳如雷,大发脾气。 他焦躁不已,浑身难受,体内有一股无名之火乱窜。 一名小公公凑过来,露出讨喜的笑容,“皇上,您喝一口水润润喉咙吧。”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狗奴才,别以为他不知道此人的底细。 这是刘全的宫中眼线,忠的是刘全。 “滚,全给朕滚出去,不要让朕看到你们。” 他大发雷霆,怒气冲冲,气的满面通红。 在一边服侍的安公公忧心忡忡的劝道,“皇上息怒。” 他敏感的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向来跟他合作愉快的紫衣侯联系不上了。 一直指使的溜溜的暗卫也不见了! 没有耳目的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太监。 皇上正在火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一群废物,都不是东西,等出去后,朕要狠狠的处置你们。” 他满眼的杀气腾腾,宫人们吓的索索发抖。 “皇上饶命。” 这主子是出了名的凶残,特别难侍候。 喜怒无常,随便杀人,不知有多少宫人被他赐死了。 皇上恶狠狠的瞪着他们,“你们都死定了!你们统统都该死。” 他暴躁的如困在笼中的野兽,拼命挣扎着,却挣不脱命运的束缚。 他恨,他怨,他惶恐,他不安,全都化为了浓浓燃烧的怒火,都发泄到身边的宫人头上。 为什么老天爷如此对他? 给了他无边的权势,他却只能干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宫人在他杀人般的目光下,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 “奴婢是该死,还请皇上保重龙体,万不可生气。” 安公公接过宫人手中的参茶,轻声劝道,“皇上,先喝杯茶消消气,奴婢们都是卑微的小人物,不值得您如此动怒。” 皇上不信别人,却极为相信安公公,听了他的话,勉强按下心火,将一杯参茶都喝光了。 发了这么久的脾气,早就口干舌燥。 他喝的很快,没有看到送茶的小宫人眼中闪过一丝诡光。 皇上喝完了茶,还在瞪眼睛吹胡子的,“别以为这么说,朕就能饶过你们。” 他也只有在这些小宫人面前耍威风,显摆自己的权威了。 空有一肚子的野心,却无法施展,憋屈的不行。宫人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恭谨的应了一声,“是是,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又是她? 人跪了一地,拼命求饶说好话,皇上的气这才顺了些。“再拿一杯参茶过来。” 小宫人连忙去倒茶,战战兢兢地送到安公公手边。 不知是紧张,还是慌乱,小宫人的手抖了抖,泼了些参茶出来,将安公公的衣袖泼湿了。 小宫人连忙请罪,“安总管,我马上再去倒一杯。” 安公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恨不得一脚踢飞他。 但在这狭小的暗室中,施展不开,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免得烧到自己身上。 “毛毛躁躁的,快去。” 小宫人如死里逃生般长长吐出一口气,飞快的又倒了一杯茶过来,这一回没有再出错。 皇上都等的不耐烦了,安公公也没有再验一次毒,直接送到皇上嘴边,“皇上请喝吧。” 皇上一口气喝光,安公公小心翼翼的替他擦嘴,服侍的极为周到。 小宫人抬头看了一眼,眼中的诡光更盛。 皇上心里莫名的不安,一颗心悬在空中七上八下的,难受极了。 “你们能服侍朕,是你们的福气,明白吗?” 他只有不停的说话,才能将那股不安压下去。 宫人们拼命点头,恨不得将自己缩起来,“明白,明白。” 这位主子说杀就杀,心狠手辣,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们这些在御前服侍的人,个个如履薄冰,每时每刻都不敢放松。 这样的日子太难熬了,漫长的看不到未来。 皇上还在喋喋不休,耀武扬威,极力显摆着,“为朕去死,是你们的荣耀,明白?” 他也就在这些宫人面前耍耍威风了,其他人都不鸟他。 文武百官只知道跟他对着干,处处跟他过不去。 宫中的女人个个不安分,尤其是刘贵妃,给他戴了一顶好大的绿帽子。 纵然只是他名义上的女人,但他是个男人,是个君王,这是对他极大的羞辱。 刘贵妃,刘全,他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总有一天,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宫人们拼命点头,脑袋着地,不敢抬头,“是。” 他们恭谨的态度,不但没有打消皇帝的心火,反而勾起了他的疑心。 “朕听说宫中有沐霁月的耳目,你们自己老实交待,你们是不是?” 他严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似乎要看穿他们的心思。 安公公在心里苦笑一声,这样问的出来才怪呢。 皇上越来越浮躁了,这样很不好。 但是,也不能怪他,本是最尊贵的帝王,却成了这般模样,得不到文武百官的真心拥戴,得不到天下百姓的臣服。 他,只是一个空有虚名的皇帝。 宫人们纷纷磕头,大表忠心,“皇上怎么能这么说?奴婢忠心耿耿,眼里心里只有皇上一人。” “在奴婢的心里,皇上是唯一的主子。” 大家异口同声的表忠心,但皇帝依旧半信半疑,看向他们的眼神充满了猜忌,“真的不是她的人?” 他对沐霁月的怨恨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 他在等,等安亭侯刘全出手对付沐霁月,等两败俱伤时,他再出面。 最好是两方血拼,都死光了,省的他再费事。 小宫人重重的磕头,脑袋都磕破了,“千真万确,奴婢只忠于皇上。” 额头隐隐有血迹,但是,并不能打消皇帝的戒心。 “别以为这么信誓旦旦就能让朕相信,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的想法,你们看不起朕,觉得朕没用,是个废物,是不是?” 千百年来,只有他这个皇帝最窝囊。 没有上朝的权限,没有君临天下的威风凛凛,处处受制于臣下,这让他这个帝王怎么能忍? 他越是没有权势,心里越没有底气,就越爱折腾这些宫人。 宫人们拼命磕头,求饶声不断,但皇上依旧板着脸。 安公公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柔声哄道,“皇上您怎么能这么说?您是奴婢的天,是奴婢的主子,没有您,奴婢活不了。” 他说的情真意切,眼眶都红了,这些都是他的真心话,他的一身荣辱都系在皇帝身上。 如果皇上有个闪失,他是必须得死的。 没办法,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皇上终于被打动了,感慨万千,“只有你是真心待朕的,朕都知道。” 安公公激动的满面通红,眼泪汪汪的给他磕头,“有您这句话,奴婢死都甘心了。” 皇上的心情好受多了,“行了,哭什么,朕还没有死呢,朕还想等着他们都去死。” 他说的自信满满,意气奋发,难掩兴奋之情。 过了今晚,他君临天下的好日子就要来临了。 安公公却很不安,神情慌慌的,“皇上,真的没问题吗?”皇上很自信的点了点头,“放心吧,朕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控中,等暗卫帮着刘全杀了沐霁月和首辅诸人,再趁刘全不备,一举杀了他,这样一来朕的心头大患都没有了,朕不费吹灰之力就灭掉了最大的 敌人,哈哈哈。” 暗卫只听命于帝王,这是铁律。 所以刘全手里的令牌是没用的,要不是他事先吩咐下去,暗卫都不会理刘全的。 见他笑的得意洋洋,安公公不敢将忧心流露出来,笑着说道,“皇上英明,您真是太厉害了,奴婢佩服的五体投地。” 被拍了马屁,皇上更加的高兴了,“朕是皇帝,是天之子,朕一定能除去所有的敌人,风风光光的掌权,让天下臣民真心的臣服,跪倒在朕的脚底下。” 他得意志满,兴奋的两眼放光,好像看到了那幸福的时刻。 安公公断然不敢扫兴的,笑容满面的说道,“皇上太英明了。” 皇上最爱听这样的话,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朕就坐山观虎斗,他们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全是为朕作嫁衣!朕才是皇帝……呕。” 他的心口一阵绞痛,眼前一黑,一口血喷了出来。 安公公吓的魂飞魄散,一把扶住皇上摇摇欲坠的身体。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啊,黑血,您中毒了?”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皇上浑身一震,心底涌起一股浓浓的怨恨和愤怒,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沐霁月,又是她干的好事!”“不是她!”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谁给的毒药 皇上满腔的怨恨,恨不得将沐霁月剁成肉酱,“怎么不是她?她就是不肯放过朕……沐霁月,沐霁月,我要杀了你,解药,快找解药给朕解毒。” 这一次又是什么毒? 坑了他一次又一次,把他害成这样,还不肯放过他? 心底涌起一股绝望,好怕就这么死去。 安公公吓白了脸,又急又气,在他眼皮底下出了这种事,他难辞其咎。 一道微颤的声音响起,“没有解药。” 安公公猛的看过去,是那个小宫人小桂子,他面色青白,却倔强的瞪着皇上,神情很古怪。 安公公心里一动,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你怎么知道?” 小桂子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宣布,“因为毒是我下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震的大家目瞪口呆。 皇上的脸色刷的全白了,怒火攻心,“你?你是沐霁月的人?是她指使你这么做的?” 除了沐霁月,还能有谁? 整个宫庭,只有沐霁月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动机。 小桂子眼神异采连连,“不,是我自己下的。” 皇上根本不信他的话,认为是替沐霁月开脱,“不可能,你这么卑贱,怎么可能……” 这些奴才卑贱至极,想杀就杀,完全是不值得一提。 他们怎么敢弑君? 小桂子凄厉的惨笑,“是,在你眼里,我们只是卑贱如蝼蚁,随时能杀掉的蝼蚁,但我们是人,想活下去的人。” 他笑的眼泪都下来了,身为奴婢的悲哀,没办法主宰自己的命运,甚至没办法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他们的生命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这个暴虐的皇帝。 他们每天都活在恐惧之中,战战兢兢,日夜不安,连睡觉都不敢放心的闭眼晴。 这样的日子太难熬了,活的太艰难,生不如死的感觉快要疯死他们了。 有时候,觉得死才是解脱。 安公公反应过来了,“小桂子,刚才那杯参茶……” 他惊疑不定,眼神闪烁。 小桂子直言不讳,“不错,正是通过你的手递上去的参茶,谁让皇上只相信你一个人呢?” “你……”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起,安公公气疯了,“你这是犯上,毒杀皇上要砍头的。” 小桂子已经豁出去了,冷笑一声,“我们讨好他也得死,反正都要死,不如轰轰烈烈的死,死了也拖个垫背的,有皇上陪我一起死,值!” 他也算是没有白活了。 那个熟悉的小宫女活生生的死在他面前,血肉模糊的样子,他一闭上眼就会浮现在眼前。 自从那一次后,他就等着这一天。 一样是人,谁比谁高贵? 凭什么他这种废物能主宰他们的生死?这不公平! 皇上的胸口气血翻滚,脸色奇差,却还要硬生生的忍了下来,“把解药给朕,朕可以既往不咎。” 他不得不放下帝王的尊严,放下架子,只求一颗解药。 这要在以前,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 看着姿态低到尘埃的皇上,小桂子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你求我啊。”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吓到了。 原来,他是这么的怨恨。 安公公勃然大怒,大声喝斥,“放肆。” 皇上犹豫了一下,立马选择了低头,“好,我求你了,小桂子,只要你拿出解药,朕就赐你一个爵位,让你在宫外居住,并发誓永远不会追究。” 堂堂帝王不顾尊严,低三下四的哀求,百般的讨好,形象全无,让人震惊不已。 他不是别人啊,是高不可攀的帝王,是天之子。 帝王可以死,却不可以求饶! 小桂子本来很震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过如此。 还不如他们这些卑贱的下人呢。 他如三伏天喝了酸梅汤,酸酸甜甜的,“帝王的话不可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很清楚,你心狠手辣,狼子野心,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肯放过,我们怎么能相信你?” 原来,让一个帝王苦苦哀求,是这么的痛快。 皇上气的直咬牙,但胸口一阵阵刺痛提醒着他中毒的事实。 他不想死!他比谁都想活! 哪怕活的这么窝囊,也不想死! “小桂子,朕可以对天发誓,如果事后清算,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行为太掉价了,对着一个宫人讨好,还发了誓言,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 但是,小桂子故意刁难他,“帝王的誓言如放屁,我是不会信的。” 皇上气的嘴巴都歪了,他这么低声下气,还不行? 等他拿到解药,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个混蛋杖毙。 他努力深呼吸,压下那股怨毒,“你怎么才肯相信我?我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你带上钱就出宫,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他忍的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脸色狰狞的可怕。 要是在以前,小桂子早就吓晕了,但现在,他什么都不怕。 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过如此,有什么好怕的? 他眼珠一转,冷笑道,“你想的很周到,可惜,我没有出宫的打算。” 皇上用尽办法都没有达到目的,气的浑身发抖,“小安子,逼他交出解药。” 他的胸口越来越疼,眼前一阵阵发黑,感觉到死亡的脚步正在一步步逼近。 安公公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沉下脸喝道,小桂子,拿出解药,饶你一死。” 小桂子无奈的摊了摊手,朝天翻了个白眼,“你们都听不懂人话吗?没有解药。” 皇上的脑子也不怎么好使嘛,说了还不信。 怪不得会混成这样,灰头涂脸的,堪称史上最悲惨的皇帝。 安公公的眉头紧皱,半信半疑,“那你哪来的毒药?是谁给你的?” 小桂子犹豫了一下,“这……” 安公公看着皇帝的脸色越来越差,急的直跳脚,“快说啊。” 见小桂子还不肯老实交待,安公公抽出随身携带的软剑,对准小桂子的脖子。冷嗖嗖的剑身让小桂子打了个冷战,心里一慌,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是安亭侯给的,他有没有解药我不知道,反正他没有给我。”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来不及了 安亭侯是厉害角色,早就将宫里的人收买了一大半,里里外外很多都是他的人。 只有皇上才以为安亭侯是个大忠臣,呵呵,真是个大笑话。 没本事就安份的待着,偏要抢什么皇位。 就算抢到了,也守不住啊。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皇上整个人都蒙逼了,“怎么可能是他?不可能!他对朕最忠心。” 安亭侯是有野心,但还不至于如此胆大包天吧。 他顶多想要捞点好处,让刘家再上一个台阶,这些东西他都能给他,怎么可能背叛? 小桂子一直觉得皇上的眼光有问题,耳根子又软,没有主见,很容易被人所左右,偏偏他自我感觉良好,还以为自己聪明过人,能将天下人拿捏住。 “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人家要的是你的江山,是想取而代之,大家都知道,没道理你不知道。” 大家都不傻,安亭侯大肆洒银子,为的是什么? 只是区区一点蝇头小利? 别逗了,大家都不信啊。 皇上的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惊怒全写在脸上,“不,他是忠臣。” 小桂子乐坏了,冷冷的嘲讽道,“皇上,你的眼神不好,刘全要是忠臣,全天下就没有反臣了,你以为你算计了他,其实他早就出手了。” 眼晴不好使,脑子也不好使,一直把野心勃勃的豺狼当成忠诚的狼狗。 更可笑的是,皇上还以为自己能控制住大局,能不动声色的算计安亭侯呢。 哎哟,快笑崩了。 “皇上,你的人生很失败,为人子,不孝,为人兄长,不忠,为君王,不仁。” 他的话很难听,但字字都是实话,太刺耳了。 皇上恼羞成怒,“杀了他,快。” 他气的身体摇摇欲坠,眼前越来越黑,已经到了强撑的时候。 安公公心中大急,什么都顾不上了,忙着扶住皇上,“皇上,您身体要紧……” 皇上努力想让眼睛瞪大,但是,一阵剧痛袭来,疼的满头大汗。“为什么都不动手?啊?” 没人动手,都直挺挺的站着。 皇上的心又一次受到了震撼,他现在说话不管用了? 这些人都起了反心? 该死的,统统该死的,应该全杀掉。 小桂子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神色微嘲,“皇上,您行事太过暴虐,视别人的生命如无物,动不动就杀人,大家都恨极了你,又怎么肯听命于你?” 光是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成事?少不得大家一起配合。 皇上整个人都崩溃了,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般,被人耍弄了一次又一次。 “你们都联合起来反了?” 小桂子一脸的无奈,“不要说的那么难听,皇上,只要你活着,我们这些人就活不了,是你逼我们联手的。” 皇上的一颗心往下沉,浑身冷冰冰的,他的眼神阴冷的可怕,“没有朕,你们还能活吗?还是乖乖听话,将解药交出来。” 他现在摆出皇帝高高在上的架式,凛然不可犯,可惜太晚了。 小桂子死猪不怕开水烫,对皇帝早就没有了敬畏之心,“真的没有,你去找安亭侯要吧。” 疼痛越来越频繁,越来越难忍受,皇上猛的捂住胸口,大声叫道,“去,快把太医们都叫来,动作快。” 小桂子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是毒气攻心了,他撑不了多久。“来不及了,哈哈哈。” 皇上气的脸色铁青,“杀了他。” 他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安公公只顾着他的安危,哪有心情去杀人。 小桂子笑的更加开心,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皇上,这是你的报应。” 皇上的心凉凉的,手脚发冷,感觉快要撑不下去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真热闹啊。” 一个轻盈张细的身影俏立在室内,悄无声息的进来,没有惊动任何人。 皇上眼前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但对这道声音印象深刻,有多恨,就有多清晰。 昔日最痛恨的声音,如今却如闻仙乐,皇上激动不已,“沐霁月,快来救我,快。” 沐霁月的视线在室内扫了一圈,挑了挑眉,“什么情况?” 皇上第一次这么高兴看到沐霁月,她的医术和毒术同样高明。 “我被人下毒了,你快救救我。” 他浑身不能动,只能抖动,胖胖的身体软趴趴的,头发散乱,鬓角已经有了几根白发,面色灰败。 他跟沐霁月明明只差几年,但看着像两代人了。 霁月是震惊的,“啧啧,你混的真惨,不过,凭什么要救你?” 皇上无比渴望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让他做什么都行。 “我是你的兄长,我们是至亲,你不能不救我。” 到了这种时候,他已经急糊涂了,居然拿亲情说事。 霁月嘴角抽了抽,“至亲?别逗了,我和你可是敌人。” 皇上的脸色更加的灰败,整张脸灰扑扑的,“沐霁月,如果我死了,沐家就后继无人,就要改朝换代了,你对得起沐家的列祖列宗吗?” 得,这下子拿祖宗说事了,霁月无语望天,都是不敬祖宗的人啊。 “没关系,还有人姓沐。” 皇上心急如焚,吴桐啊,果然是最要命的存在。 派出去的人怎么就没有杀死他,太遗憾了。 “你是说那个野种?没用的,没人会承认他,他没有证明身份的名碟,也没有人能证明他的身份,他注定是无法继承皇位的,沐霁月,只要你救了我,我愿意将整个国库都送给你。” “国库?”沐霁月震惊万分,国库是一个国家的财富所在,也是命脉所在,他这么大方的许给别人,真的好吗? 哪怕是假的,哪怕是暂缓之计,也不该这么信口开河。 帝王的尊严何在? 皇室的风骨何在? 皇上为了活下去,也是拼了,“我说真的,就算你想要成为天佑最尊贵的女子,我也能助你一步登天,只要你肯救我。” 这时候许下各种诺言,等熬过这一关再来算账。 沐霁月默默的扫了他两眼,微微摇头。“来不及了。” “什么?”皇上愣住了,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忽然不想听下面的话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帝崩 沐霁月怜悯的看着他,“毒气早就攻心,你体内的器官已经坏死了,回天乏术。” 他这个皇帝也太失败了,居然把自己作死了。 他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 皇上的心生疼生疼的,没办法接受这样的说辞,一定是在骗他! “你是神医啊,你一定有办法的。” 他眼巴巴的看着沐霁月,这世上若有一人能救他,那只能是沐霁月。 沐霁月淡淡的说道,“神医神医,是医不是神。” 再好的医术,也挡不住死神的脚步。 皇上彻底崩溃了,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这分明是借口,你不想救我就直说,找什么借口。” 他要死了吗?不,不要! 沐霁月不耐烦的瞪他,“对你这种蠢货,我还需要找借口吗?你不择手段踩着无数人的尸骨登上皇位,却落到这种下场,后悔吗?” 皇上不停的抽搐,眼前一阵阵模糊,“不,我不后悔,我是皇帝,我赢了!”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都不动了,直挺挺的躺在榻上。 安公公吓白了脸,扑了过去,不停的摇晃,“皇上,皇上,您醒醒,您不要吓奴才。” 但不管他怎么叫,皇上一动不动的,没有了气息。 一股悲伤涌上心头,他的眼泪下来了。 小桂子小心翼翼的探了探皇上的鼻息,暗暗松了一口气,“皇上宾天了。” 终于死了,太好了。 安公公大受刺激,天旋地转,泪如泉涌,“不。” 皇上两眼紧闭,面色痛苦,再也没有活气,结束了他短暂又罪恶的一生。 沐霁月微微蹙眉,轻轻一声叹息,心里空荡荡的。 没想到他就这么死,死的这么忽然。 安公公扑了过来,冲她拼命磕头,“公主,我求求你,不讲前嫌救救皇上吧,他纵然样样不好,但毕竟是天佑的帝王,救救他。” 他不停的磕头,头都磕破了,头破血流。 沐霁月走到榻前,细细的看了几眼,“已经死了,还怎么救?” 其实,他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但安公公是唯一的例外,他六岁就到主子身边,陪了他半辈子,早就将主子当成了自己的天。 如今天塌了,他还能活吗? “你能让人起死回生,能让皇上复活的,公主,皇上是不对,到时让他向你道歉……” 他苦苦哀求,只求能打动沐霁月的心。 沐霁月抿了抿嘴唇,“起死回生?你真把我当神仙了?若有那本事,早就呼风唤雨,兴风作浪了。” 她哪有那个本事? 安公公的心瓦凉瓦凉的,却不肯就这么放弃了,“公主,皇上纵然千错万错,也是你的血亲啊,公主啊。” 他已经歇斯底里,情绪全然失控了。 霁月倒是很同情他,对他的忠义很有好感。 “啪。”小桂子冲过来,对着安公公就是一巴掌。 “闭嘴,安公公,你清醒些吧,皇上已经死了,你还想逼迫公主?” 这是为了讨好公主,他如今只有找到一个大靠山,才能将这一关闯过去。 安亭侯是好,但再好有什么用?指望不上啊。 安公公的脸颊一阵阵刺痛,反而甭醒了几分,痴痴的看着榻上的皇帝,痛苦的喃喃自语,“怎么会死了呢?怎么会?” 刚才他们主仆还兴致勃勃的算计着安亭侯,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样子? 霁月怜悯的摇了摇头,“整理一下,跟我出去。” “是。”小桂子伶俐的应了。 暗室太小,十几个人就很挤,都挪不开身体,霁月看了皇上最后一眼,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她回头叫了一声。 “安公公。” 安公公失魂落魄的站着不动,像是没有了灵魂。 小桂子在后面推了一把,暗暗着急。 “安公公,公主叫你呢,快回话。” 安公公不肯过去,冷冷的说道,“我的主子已经死了,等他下了葬,我自然去陪他。” 他是要死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霁月扬了扬眉毛,有些意外,“没想到你是个难得的忠臣,若想让你的主子能葬在帝陵,就安分些。” 照她的想法,随便找个地方将人埋了,他做了那么多破事,哪有资格进帝陵? 安公公如被一道惊雷砸中,惊怒交加,“什么?你还敢不让主子入帝陵?这不合规矩,文武百官和宗室是不会答应的。” 历朝历代的皇帝死后都会葬进帝陵,这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规矩。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未代皇帝。 保不住自己的江山,被他人抢走,谁还会将前朝皇帝好好的安葬? 霁月却不管不顾的说道,“我还想给他一个谥号,哀帝,你觉得如何?” 安公公眼前一黑,哀帝?这是最差的谥号,只有断送江山的未代皇帝才有这样的谥号。 “公主,求您开恩,人都死了,所有的恩怨也该消了,高抬贵手积积德吧。” 他相信,以沐霁月说一不二的强势性子,说不定会强横到底,真被她办成了。 他又怎么能忍受自己的主子被后人唾弃,被后人嘲讽? 沐霁月微微一笑很倾城,“那要看你怎么做了?” 安公公哪有心情欣赏眼前的美景,一颗心无力极了,“您想知道什么?” 沐霁月不跟他兜圈子了,直接了当的问道,“龙令呢?兵符呢?” 安公公就知道她想要这些,眼中闪过一丝冷芒,“都在安亭侯手里,你有本事去抢吧。” 沐霁月才不信他的鬼话,“别糊弄我,我太清楚他是什么德性的人,龙令是他的保命符,他是不会轻易将权利交出去的。” 越是没有安全感,越想拽住手中的权利,当今皇帝就是这种人。 他不会信任别人,更不会将安全和未来交托到别人手里。 安公公暗自心惊,她居然全猜对了,好厉害。 “这是皇上做的安排,我真的不清楚。” 沐霁月也不着急,也不生气,笑吟吟的说道,“是吗?那行,就定哀帝这个谥号,在落凤坡下葬。” 安公公闻声色变,落凤坡是前朝未代皇帝自行了断的地方,被世人认为不吉之地。“大家是不会让你胡来的。”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龙凤合一 “是吗?”沐霁月斗志盎然,眼晴闪闪发亮,“那就拭目以待,我要做的事情从来都没落空过,从来没有。” 她是如此的笃定,如此的强势,安公公的脸色发白,她确实没有失手过。 “公主,你听我说……”他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掩遮的办法,但是,话到嘴边,看着那一双清冷的明眸,硬生生的忍住了。 她的眼晴太明亮了,好像能看到他的心里去。 他犹豫了半响,从怀里取出一物,“拿去吧。” 是块龙形图案的令牌,跟沐霁月手里的凤令很相似。 “这是什么?” 安公公苦笑一声,“这才是真正的龙令,你拿凤令试一试就知道了。” 沐霁月随手拿出凤令,两块令牌一对,所有的缝隙合上了,成了一块完整的玉牌。 她立马明白过来,这是真品了。 那么,刘全手里的就是假货喽? “没想到你们还弄了假龙令糊弄刘全,这是想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安公公面露绝望之色,“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主子去世了,一切算计成空,徒留一声叹息。 …… 皇宫里,两方火并,打的头破血流,到处是受伤的人。 两边各有输赢,互不相让,场面一时陷入僵持中。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全的心里越来越不安,说好赶来的禁军呢? 人都在哪里? 场中拼尽全力的是刘家的私卫,而不是皇室的暗卫。 他越看越心惊,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心思飞转,大声叫道,“都住手,想要皇上平安无事的,统统住手。” 不能打下去了,他的私卫都快耗尽了。 这才是他的势力! 要是拼完了,还靠什么坐天下? 靠皇室的暗卫?别逗了,暗卫只对皇室忠心,鬼知道他们将来会不会反叛? 等他坐稳了皇位,就将这些人都除掉了,以绝后患。 紫衣侯冷冷的看着他,“拿下你换皇上。” 刘全被侍卫护着,站在最后面,最安全的地方。 “没有用的,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皇上在哪里,而我,绝不会告诉你们。” 皇上是他手中最大的筹码,就不信降不住这些人。 紫衣侯其实根本不在乎皇上的生死,死了更好,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得了吧,这话谁会信?” 刘全心里直打鼓,慌慌的,“如果你们执意如此,那就是想造反,想要皇帝的命,那我也无话可说。” 他拿紫衣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将矛头对准了另一个人。 “首辅,你一世清名,真的要这么毁于一旦吗?” 首辅的眉头紧皱,一脸的为难。 宗令知道在场的官员对皇上都没有好感,但是,皇上要死,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死。 “首辅,紫衣侯,事关皇上的安危,不可乱来,凡事都好商量。” 局面已经够混乱了,皇上一死,谁来继承皇位? 他倒是想要皇位啊,但他的血缘离的太远,图有虚名了,朝中大臣都不会答应的。 再说了,他一大把年纪,儿子都死光了,后继无人,就算得到了皇位又有什么用? 也正是他没有儿子,才坐上了宗令之位。 紫衣侯的冷眼扫过来,好像能看穿他的心思,“宗令,人家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你具的要让他得逞吗?” 宗令对当今皇帝也是不喜,从小看着他长大,只有在先皇面前肯装一装,在别人面前都是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轻狂样,能喜欢吗? “凡事以大局为重,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纵然有千般不是,他依旧是沐家的子孙,也是先皇认可的继承人。” 有了合适的继承者,才无须顾忌当今的死活。 刘全得意的哈哈一笑,“还是宗令大人最忠心,你们这些人都比不上啊。” 刑部尚书看不上他的小人得意状,不耐烦的喝道,“废话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刘全眼珠飞转,大声喝道,“你们统统自尽,换取皇上的平安,我能保证护他一世平安无忧。” 众人嘴角抽了抽,俱是无语。 说句实话,不得人心的君王,谁愿意为他而死。 就算力保皇帝的宗令也不肯啊。 宗令心塞不已,脸色很不好看,“刘全,你欺人太甚了。” 分明是刁难人,皇上落在他手里,真是让人头疼。 刘全握着皇上这张牌,底气十足,语气很嚣张,“这是唯一能保全皇上的办法,不想救说明你们有反心,你们看着办吧。” 就在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皇帝就在刚才去世了。”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在场的人都炸晕了。 祸害终于死了?紫衣侯怔怔的看着那个清丽的少女,眼神复杂难言。 刘全的脸色剧变,勃然大怒,“沐霁月,你这么造谣生事,本侯绝对不能忍,来人,杀了她。” 他指着那些暗卫,大声下令。 暗卫们面面相视,不知所措,主子死了?那他们怎么办? 谁来接手他们? 沐霁月不慌不忙的拿出一块令牌,“参见新主子吧。” “扑突”一声暗卫们纷纷跪下来,跪了一地。“见过主子。” 别人拿了令牌,暗卫们都不会心服口服,除非是下一任法定的君王。 但是,沐霁月不一样,她是凤令的主人,另一半暗卫兄弟在她手底下过的风生水起,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她没有亏待任何一个忠心的手下! 所以,暗卫们对她并不排斥,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 能投到公主麾下,其实是件好事。 刘全看着跪了一地的暗卫,整个人都不好了,“沐霁月,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那玩意太眼熟了,眼熟的他吐血,不不,一定是他看错了。 霁月故意拿着令牌晃了晃,在他面前显摆,“当然是龙令。” 显摆的语气别提有多气人了,刘全气的抓狂。 他拿出那块贴身珍藏的令牌,大声叫道,“不可能,龙令在此,大家还不起来?不要被她骗了,这是假冒的令牌。” 两块令牌看上去一模一样,但是,沐霁月只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拿出她的凤令,两块令牌一合,真假立辩。 龙凤齐飞,盛世吉祥!现场一片哗然!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王者初现 刘全眼前一阵阵发黑,我靠,整了半天,他手里的居然是假货。 这是……皇上存心耍他一把? 他的内心是崩溃的,以为把那个废物架空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 皇家的人都不简单,是他太大意了。 首辅的脸色铁青,“公主殿下,皇上他真的宾天了吗?”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是,被刘全的人下毒害死了,刘全想谋朝篡位,你们能答应吗?” 当今圣上的一生是个悲剧。 霁月并不喜欢他,但人都死了,一切都随风而逝吧。 文武百官群情激动,“不能。” 沐霁月的视线落在刘全脸上,“对乱臣贼子怎么处置?” 大家纷纷大叫道,“杀。” 一声声喊杀声响起,刘全面无人色,嘴唇直哆嗦。 “沐霁月,明明是你杀了皇上,却将责任推到我头上,你能要点脸吗?敢做不敢当吗?” 他很是愤怒,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沐霁月头上。 沐霁月怜悯的看着他,“是你安排的暗棋动了,他已经全招了。” 刘全犹作困兽之斗,死活不肯认下罪名,“我根本没有下那样的命令……” 但是,大家都不相信啊。 他一口一声要挟,将皇上当成筹码,没有半点忠义之心。 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底线可言? 他的人杀害皇上,完全有可能。 但是,刘全肯这么认输吗? 当然不可能,眼见成功就差一步了,他怎么甘心? “沐霁月,你为了龙令杀人,还有没有人性?” 沐霁月眼神一令,一掌拍过去,“轰隆隆。” 刘全被打了个正着,身边的侍卫救之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全被打飞出去。 刘全在地上打滚,滚了一圈才停下来,正好落在半秋脚下。 半秋二话不说,就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推到沐霁月面前,重重一扔。 刘全摔的头晕眼花,浑身疼痛,“你……” 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已经落入沐霁月的手里。 沐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满眼的寒霜,“啰嗦什么,我不想听你的狡辩,谁的拳头硬就是王道,刘全,你输了。” 一语定输赢,气势如虹,如日中天。 相比之下,刘全被踩在脚底下,气弱无比,灰头涂脸的。 他不甘心的大吼大叫,“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如果她不回来,他就能顺利的完成自己的计划,挟天子以令诸侯,过个两三年就能顺利登上皇位。 可她就是回来了,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破坏了他的全盘计划。 他好恨,恨的想杀人,但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杀不了沐霁月。 沐霁月挑了挑眉,”我回不回来,关你鸟事,你只是一个失败者,一个阶下囚。“ 还是这么嚣张,这么无所顾忌,这么任性。 她已经能主宰刘全的生死,刘全的脸都被打肿了,眼神呆呆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清醒过来,是啊,他已经落在沐霁月手里。 他的痛,他的悔,他的怨,他的不甘心只能暂时收起来。 “公主,不要杀我,我愿意投降,我愿意为你作牛作马,愿意为你出谋划策。” 他一改刚才的得意张扬,低声下气的哀求,姿态低到了尘埃。 沐霁月挑了挑眉,却不意外,这些人都是能伸能曲的人物。 能隐忍不发,只等着反击的时机到来。 她淡淡一笑,“你问问文武百官,他们肯不肯答应?你问问宗室,他们乐不乐意?” 在场的的官员早就恨极了刘全,整一个在皇帝身边的奸臣。 除了谄媚讨好皇帝,就是陷害文武百官,刚才还想杀了他们呢。 “杀害君王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作为主犯应处以极刑。” 众人纷纷跳出来发表自己的意见,“对,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东西,留着干吗?” “公主,不能心软收留他,他这是蛰伏呢,等着翻身的机会。”大家都是人精,都不傻。 随着他们的话,刘全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紫衣侯轻声说道,“公主,杀了他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刘全是绝对不能活着,否则麻烦不断。 刘全耳边传来无数想杀他的话语,又惊又怒又气,“公主,放过我的,你别忘了,你还是刘家的儿媳妇。” 现场忽然一静,静的出奇,空气中弥漫着古怪的因子。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沐霁月,可不是吗?还有那道坑爹的圣旨呢。 虽然没有过门,但已经是刘家的准儿媳。 沐霁月是什么人,怎么肯受制于人,当然就不认账,“不好意思,我没接过旨。” 刘全眼神闪了闪,咄咄逼人的说道,“皇上下了旨意,天下人都知道了……你也算是刘家妇,如果抄家灭族的话,你也在名单之上。” 哈哈,幸亏他有先见之明,给自己给刘家找好了后路。 沐霁月再蛮横,总不能让自己也栽进去吧。 他为自己的聪明点赞。 沐霁月神不变,平静无波,“谁下的旨意,你就去娶谁呗,反正本公主没看到过狗屁圣旨。” 圣旨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还能被一道旨意绑住不成? 再说了,圣旨对她是没用的,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她高兴就成。 刘全早知她是个难缠的人物,但没想到如此无视圣旨,心中不禁大急,“皇帝金口玉言,代表着皇室的权威,你就是要践踏皇室的权威吗?” 霁月摸了摸下巴,一双眼珠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听上去有点道理。” 刘全暗松了一口气,这是有门的意思? 首辅微微摇头,根本没当一回事,沐霁月连先皇都不怕的人,还会在意区区一张圣旨? 但紫衣侯关心情切,一时乱了心神,“霁月,你别理他,别上了他的当,赐婚的旨意本来就是他挑唆皇帝下的,他没安好心。” 刘全恶狠狠的瞪着他,果然是他的天仇,什么都要跟他作对,“不管如何,都下了圣旨……” 这是他唯一的护身符,他咬死了不松口。 霁月岂是好惹,当场就爆发了。她冷冷的扫了一眼,“那就这样吧,以我的名义发一道旨意,当今圣上……不对,先帝发的圣旨全都出自刘全之手的矫旨,全部作废。”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谥号 “刘全杀害先帝证据确凿,罪名成立,收回刘全的爵位和一切官职,处以极刑。” “刘家一族全都处死,本该祸及九族的,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免其他八族罪责。” 她不怒自威,气度不凡,尊贵无双。 她强势而又霸道的占据了话语权,直接下令,不容任何人质疑。 她散发出来的王者风范,让人忍不住低下脑袋,不由自主的臣服。 她,是王者,是所有人的主宰! 她的命令,就是圣旨! 首辅看着这样强势的女子,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沐霁月直接将刘家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刘全眼前一阵阵发黑,歇斯底里的大叫,“沐霁月,还轮不到你作主,你说的话不算数。” 不,他不能让沐霁月的话变成事实! 他不能死! 刘家不能毁! 他才是最适合当皇帝的人! 但没想到他愤怒的嘶吼声,被沐霁月直接无视掉了。 “首辅大人,你有什么异议?” 她挑眉轻笑,气势极盛,眉眼凌厉,尊贵而又威严。 “臣……”首辅眼中闪过无数挣扎,但在最后,无力的吐出两个字,“附议。” 他是百官之首,能代表文武百官的意见。 这等于承认了沐霁月的权威性,她的话是旨意,容不得别人反驳。 这无形中承认了沐霁月尊贵无双的地位! 沐霁月搞定了首辅,视线转了过来,“宗令,你呢?” 宗令本来就没有什么话语权,见首辅都没有意见,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公主的处置极为妥当,臣没有异议。” 沐霁月满意的颌首,优雅而又从容,“很好,这事就交给首辅大人去办,至于抄家……刑部尚书,紫衣侯,麻烦两位走一趟。” 刑部尚书眼晴一亮,这个活他喜欢。 刘全是怎么折腾他们的,他会悉数还回去的。 “臣遵旨。” 紫衣侯默默的看着沐霁月,神色复杂到了极点,无法用言语形容。 沐霁月坦然的看回去,不闪不避,一汪清泉般的大眼晴熠熠生辉。 “紫衣侯,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有不同的想法?说出来让本宫参祥参祥。” 她语气轻柔,但有着无法忽视的威势。 紫衣侯嘴里发苦,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神色,“臣不敢,臣这就领旨。” 又搞定了一桩麻烦事,沐霁月的心情好多了,“宗令。” 宗令都不敢直视这个绝艳的少女,美丽脱俗,却强势的让人心惊。 她到底想干什么?当摄政公主吗? “臣在。” 沐霁月直接下令,“皇上的后事由你处理。” 她有条不紊的处理事情,掌控能力极好,行事不慌不忙,有大家风范。 举止大方,神态威严,语气强硬,已经有了皇者的气度。 宗令心里直打鼓,这可不是一件好差事,但是,身为宗令,他没办法推辞。 “是,但不知该以什么规格置办葬礼?” 每一任帝王的葬礼规格都不一样,以往都是内阁做决定的。 但是,这一次内阁成员面面相视,面有难色。 次辅看了看首辅,首辅不动如山,像是没听到,两眼微闭,已经出神了。 次辅的脑袋都疼了,这是想回避的意思啊。 也是,这事太难办了。 每位皇帝去世时,都要为他一生的功过下定论,还要上谥号。 不能太过,也不能粉饰太平。 以往大家都是避重就轻,只提先帝的好处,少提出错的地方。 但是,这一位哪有什么好处? 没一样是好的,品行差,杀了兄弟姐妹,气死老父亲才上位的。 上位后就没干过一件好事,就听奸臣的话,处处跟臣子们作对,没有发布过一道有利于国家,有利于百姓的旨意。 这样的帝王,怎么下定论啊? 要是说的太差,皇室的脸面怎么过得骈? 再说了,他们是臣子,将皇帝说的太差,百姓们怎么想他们? 真是一桩棘手的麻烦。 另一名内阁成员索性摞担子了,将责任推给公主,有能者多劳。 “我觉得还是让公主来决定吧。”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公主是个有本事的,将来不管谁上位,都强不过她的。 其他人眼晴一亮,妙啊,不掺和才是最好的。 “是啊,公主是直系亲属,地位崇高,您最有资格做出决定。” 霁月微凉的视线在每一个人脸上掠过,目光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低头,面红耳赤,莫名的心虚。 他们有种欺负小孩子的羞愧。 但有什么办法呢? 霁月心里一动,这是她拽紧皇权最好的机会。 罢了,还是她上吧。 “先帝上位以来,一直被人所控,是别人手里的傀儡,下了很多荒唐的旨意,于国于民都不是好的,谥号哀帝,丧事一切从简。” 她的命令一旦下达,被人执行了,那就成了一种惯例。 她就有了最大的话语权! 众人愣住了,没想到她这么光棍,一点情面都不给皇帝。 不过想想他们兄妹之间的恩怨,也就能理解了。 宗令不禁急了,他可是要执行的人,到时脱不了关系。 “公主,这样不好吧,为了皇家的脸面,该避讳些……” 霁月挑了挑眉,面有嘲讽之色,“全天下人心知肚明,皇家的脸面早就被他糟蹋的差不多了,又何必替他遮掩,我们不能回避事实,还原一个真相给后人。” 宗令呆若木鸡,真他妈的狠啊。 都说死后哀荣,可她不肯替先皇遮掩,任由先皇的丑态流传出去,让世人唾弃,也让一代代后人指指点点,铭记他的丑事。 他直接被钉在了耻辱架上! 永生永世都不能逃脱! 他急出一身冷汗,这样会贻笑大方的,“公主啊,这样恐怕会引起朝局动荡,对您的名声也没没有好处。” 霁月很洒脱的说道,“没关系,一切留待后人评说。” 她根本不在意名声,名声又不能吃的。 宗令心里发苦,她是不在乎,但他在乎啊。 “公主,这是您的一家之言,您是不是听听文武百官的意见?”霁月漫不经心的颌首,“可以,我是很民主的,你们谁想捧先皇上天的?站出来。”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养心殿议事 全场鸦雀无声,没有人站出来。 有人肯承担责任,多好的事啊,帮他们解决了最麻烦的事情,求之不得呢。 宗令脸上有些过不去,那会显得他很没用。 “首辅大人,你就不想说几句吗?” 首辅神色淡淡的,“皇室的事情由自己解决,我觉得是好事,公主冰雪聪明,行事大气,我觉得挺好的。” 只是坑去世的皇帝,没有声望的皇帝,又没有坑百姓,又没有损及百官的利益,他干吗要跳出来折腾?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沐霁月是能惹的人吗? “可是……”宗令张了张嘴,话到嘴里,却不知说什么好。 现在才知道这一任的皇帝混的有多惨,没人愿意为他了说一句好话。 只怪他没有积德,不能怪别人。 霁月很强势的占握了主动权,“没什么意见?那就散了吧,各司其职,好好的办事,我先去休息了。” 她真的很累,就算身体再好,赶了那么久的路,也会累的。 见她洒脱的扭头就走,宗令不禁急了,“公主,要为先皇守灵啊。” 她是唯一在场的皇室中人,名正言顺。 她不守灵,谁守? 按照规矩,要守七天七夜的灵。 霁月怎么可能为那混蛋守灵,漫不经心的挥手,“守灵?让那些嫔妃去守吧。” 有的是人守灵,不差她一个。 宗令急的直跳脚,这不合规矩,“您不去?” “我去干吗?想起他那些破事在灵堂前捣乱吗?”沐霁月态度坚决,你若非让我去,那不好意思,到时灵堂出了什么意外,不要怪她哦。“人都死了,还是让他安静的走吧。” 宗令嘴角抽了抽,好吧,强使逼她去守灵,到时闹出什么乱子,就不好收场了。 他这个宗令当的太憋屈了。 不行,他必须想办法多握点实权,让自己多些话语权。 这是最好的机会,嗯,好好表现一下,也给自己多捞点好处。 一想到这,他也就不想强求了。 沐霁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却没有说破,“辛苦诸位了,散了吧。” 她以前的寝宫已经没法住了,被糟蹋的不成样子,据说是被皇上泄愤让人推平了。 霁月随意挑了一个能住人的宫殿,舒舒服服的一睡到天亮。 她睡的很香,长长的发丝披散在后面,嘴角轻扬,睡颜纯净甜美。 一缕阳光照进来,洒脱在她脸上,她不适的微微蹙眉,翻了个身体继续睡。 不管睡了多久,耳边传来呼唤声,“公主,公主。” 霁月孩子气的捂着耳朵,含糊不清的说道,“好困,别吵。” 只有在睡觉时,才会露出这么稚气的表情。 半秋有些心疼,但还是硬起心肠叫醒她,“大家都在等您,您快起来吧。” 霁月被吵的头疼,揉了揉眼晴,脸有点狊,“等我干吗?”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吗? 半秋也不想拉她起床的,“说是有大事相商。” 霁月还有睡意,郁闷的不行,“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吗?” 她抱着被子不肯起床的样子,很是可爱。 半秋忍俊不禁,“您快起来吧,好像事情很急的样子。” 没办法,沐霁月只好起床了,漱洗了一通后,赶去养心殿。 这里是前任帝王处理政事的地方,也是重臣们经常出没的地方。 霁月也很熟悉这里,脚步轻盈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内阁成员悉数到场,三卿六部的重臣都在,完全是小朝庭的骨架。 众人纷纷行礼,“参见公主。” 他们都熬红了眼晴,显然是一晚上没睡,面色憔悴。 沐霁月神采飞扬,小脸白里透红,粉嫩如桃花。 “起来吧,大家都吃早饭了吗?” 众人愣了一下,“呃?还没有。” 沐霁月很自然的坐在首位,“我也没有,那坐下来一起吃吧,边吃边说。” 她小手一扬,几个宫女捧着精美的食盒走进来,将美食摆满了桌子。 食物的香气在室内蔓延,大家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好香啊。 但是,跟公主同桌吃饭?还没有这样的先例。 首辅毕恭毕敬的说道,“臣不敢。” 虽然见识过这位公主的特立独行,但这是宫庭啊。 霁月豪爽的指了指对面的空座,“赶紧吧,大家的时间都宝贵。” 众人面面相视,不知所措,如今的镇国公主才是皇宫的主人,而且是唯一的主人。 首辅犹豫了下,在她的下首坐了下来,其他人纷纷照办。 霁月挟了一筷子菜,笑吟吟的说道,“宫中的饭菜很不错,都尝尝。” 钱阁老见她挟了一块红烧肉,眉头微蹙,“国丧期间,不能吃荤。” 纵然不喜欢去世的皇帝,也收敛些吧,免得大家脸上难看。 霁月坦然的将菜塞进嘴里,“放心,这都是素菜。” 钱阁老愣了一下,拿起筷子挟了一块尝了尝,居然是豆腐干啊。 一群人埋头吃了起来,吃饱喝足,精神就好了很多,脸色也好了。 宫人送上茶水水果,很是周到。 次辅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公主,你可知道吴桐公子在哪里?” 室内一静,所有人竖起耳朵细听。 这种时候急需继承人的出现。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个要向首辅大人,我不清楚。” 首辅的神色很微妙,“还在赶回来的路上。” 次辅迫不及待的追问,“还要多久?” 两个人居然没有沟通好?沐霁月眼中染上一丝疑惑。 首辅的神情一僵,“半个多月吧。” 上次接到消息说已经快到京城了,这会儿又说半个月,哪个是真的?霁月表示很怀疑。 其他人都很着急,他们是一天都拖不起。 “怎么还要那么久?这可怎么办呢?大家都盯着呢,国不可一日无君。” 去世的皇帝无子,只有流落在外面的皇子有资格继承皇位。 首辅的神色很平静,气定神闲,“已经在催了,这种事情急不出来的。” 皇上暴毙不在计划之中,事出忽然,他也很蒙逼的。刑部尚书轻轻一声叹息,这都什么破事呀?“是啊,这种意外谁都想不到。”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不在其政,不谋其位 钱阁老微微蹙眉,面有难色,“宗室似乎不想承认吴桐皇子的身份。” 刑部尚书顿时怒了,“不肯上宗谱?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们文武百官商量妥当了,就扶吴桐皇子上位。 除了桐皇子,也没有其他人选啊。 钱阁老的消息来源很快,“如果没意外的话,他们手头有了合适的人选。” 刑部尚书眼睛一瞪,表示不服,“哪有合适的?五服之内没有合适的人选。” 宗室都是些不成器的,他们都看不上眼,怎么可能忠心辅佐? 血缘太远了,谁上都不服气。 钱阁老看了首辅一眼,有些摸不着他的心思。 这位顶头上司怪怪的,心思更深沉了,看不出他的想法。 总觉得首辅对这事不是很热心,是错觉吗? “五服之外总有的,哪怕血缘再远,只要是太祖的血脉就行。” 只要姓沐就行,宗室又没有死绝,总有合适的。 但是,这些官员又怎么肯答应? 宗室捧出来的人,跟他们不可能亲近,到时又跟上一位帝王那样胡闹,跟朝臣撕逼,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刑部尚书很不痛快,“何必舍近求远呢?吴桐皇子可是嫡皇子,名正言顺的继承者。” 他根本看不上宗室的人,那些都是吃喝玩乐的废物,没一个能拿的出手的。 次辅凉凉的反问,“谁能证明这一点?” 刑部尚书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有信物为证。” 次辅又看了首辅一眼,又不动声色的看了公主一眼,这两位大佬都像没事人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难道是自己涵养不够? 这不科学啊。 “当事人都死光了,信物也能伪造的。” 刑部尚书顿时急了,“次辅大人,你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 他们都是官员集团,已经抱团玩了,说白了是利益相关体。 次辅微微摇头,这么急躁的心态可不好。“我只是提醒你,有多少麻烦等着我们。” 他不得不佩服那两位,在这种风口浪尖时,心态还这么好。 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们的。 可是,按理说首辅有这样的涵养功夫是正常的,他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起起落落。 但是,公主还这么年轻,怎么也这么淡定? 刑部尚书梗着脖子说道,“再多的麻烦我也不怕,只要能让桐皇子回归正位,继承皇位,让我做什么都肯,公主,你一定能明白我此时的心情吧。” 霁月慢条斯理的堵回去,“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明白你的心情?别说的这么暧昧,好吗?我是清清白白的正经人。” 有人忍不住喷茶了,好有趣,“噗哧。” 这小性子还蛮可爱的,这女孩子有时强势,但不让人讨厌。 有时却平易近人,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喜欢上她,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钱阁老不喜欢沐霁月无事一身轻的样子,好像这些事跟她没有关系似的。 “公主,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是皇族,就该担起身为皇族的责任。” 他的话引来大家异样的目光,这话本身就有问题,好吗? 她是个女孩子,是公主,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由她出面的。 但是,她强大的能力和舍我其谁的气场,让人不轻意之间忘记了她的性别。 霁月眨了眨眼晴,笑的很甜。“让我当女皇?这个可以考虑。” 钱阁老愣住了,“什么?公主你太顽皮了,这种玩笑不能开的。” 他根本没有当真,也从来没有考虑过。 但首辅深深的看了霁月一眼,眼神越发的复杂。 霁月无奈的摊了摊手,笑的云淡风轻,“不在其政,不谋其位,什么身份就做什么事,我自有分寸。” 这是想当甩手掌柜的意思吗?钱阁老眉头一皱,“公主,桐皇子登基为皇,还要你出力,你们是同母的亲手足,我想你很乐意看到他成皇,那你要多费点心思啊。” 他是想让沐霁月去说服宗室,为吴桐铺平道路。 她的身份正合适,以她的能力扫平宗室不是问题啦。 但是,沐霁月为什么要照他的意思行事? “他不适合当皇帝,我不赞成,不过,我的话不管用,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出了问题不要找我就行。” 在场的人愣住了,面面相视,没想到她真的甩手不管。 这是为什么? 刑部尚书奇怪的问道,“你这么能干,你的同胞手足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你怎么对他这么没有信心?” 沐霁月一脸的无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如果你们想要一个傀儡,就随意吧。” 她语气轻松自在,但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次辅心里怪怪的,有点别扭,“公主,您怎么能这么怀疑我们的忠心?我们对天佑的忠心日月可鉴,绝不敢有半点私心。” 他从来不敢小看这位公主,她有改变局势的能力! 霁月才不信这种鬼话,只要是人都有私心。 “你们有没有私心,我管不着,不要来坑我就行,先皇的事我帮你们扛了,责任都由我来背,别的就不要指望我了。” 她还不清楚他们的想法吗? 不就是想将她推到最前面,把她当枪使,她当坏人,他们当好人吗? 政客嘛,就是这样的,利益最大化。 次辅的面色通红,“我们是看重您,才会……” 这是看重?霁月不禁乐了,明明是把她当枪使,还能说出官面堂面的话,这些政客哟,真当她是傻吗? “别把我当成先皇那种蠢货看待,你们在想什么,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别逼我说出来。” 他们推吴桐上位,真的没有私心? 别逗了,不过是觉得吴桐好控制,吴桐的身世就是最大的把柄,如果他不听话,就直接威胁呗。 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所以别把自己打扮的高尚又伟大! 刑部尚书面红耳赤的叫了起来,“公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一跳出来,大家的嘴角直抽搐。果然不出他们所料,沐霁月立马翻脸了,“想利用我就要付出代价,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我想主宰自己的命运 嘴上说的再好听有什么用?不就是想利用她吗? 他们用这一招对付皇上,或许管用,但对她来说,看的太多了。 刑部尚书有些恼羞成怒,“利益虽然可贵,但亲情更可贵,如今是你讨好桐皇子最好的机会……” 这是给她机会,她要感谢他才对! 沐霁月挑了挑眉,神色冷冷的,“讨好?” 首辅大人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下子捅马蜂窝了。 但他无力阻止,也不能阻止。 不让她将这口气发泄出来,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 刑部尚书一本正经的说道,“这话虽然不好听,却是事实,公主,人要面对现实……” 沐霁月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那我先放一句话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看谁能登上皇位。” 扔下这句话,她扭头就走,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家目瞪口呆,暗自心惊。 刑部尚书整个人都是蒙逼的,“公主,公主。” 但是,怎么也唤不回来了,他傻傻的站着,不知所措。 后面传来悠悠的叹息声,他回过头,委屈的不行,“这人怎么能这么霸道?一点都不讲道理。” 户部尚书像看白痴般看着他,“你跟女人讲道理,这不是找抽吗?” 尤其是公主那种强势到说一不二的人,她就是道理啊。 惹恼了公主,这下子麻烦大了。 刑部尚书还没有意识到惹下了多大的麻烦,嘴里不停的嘟囔,“我哪里说错了?是她蛮不讲理,我倒是想看看她吹牛皮吹的这么大,怎么圆回去。” 首辅大人眉头紧皱,看到他就心烦,“不是吹牛皮,是真话。” 刑部尚书愣了一下,“什么?” 斗气的时候说的话怎么能当真? 首辅大人看着愣愣的男人,越发的烦躁。“以后若出现什么麻烦,你去摆平吧。” 他的情绪波动影响了身边的人,刑部尚书也受影响了,急急的叫道,“首辅,你不会真相信她的话吧?皇位更迭哪轮得到她说话?” 首辅大人懒的跟他说了,浪费时间。 兵部尚书没好气的反问,“那你刚才为什么哄她出头?你真把她当是傻瓜?” 把镇国公主当傻瓜,那只能说明自己的脑子有毛病。 刑部尚书郁闷的不行,“我是为了她好,她想过的好,就要跟下任帝王打好关系,总不能老漂泊在外,那成什么样子?” 众人无语了,人家高兴在外面飘泊,你有什么看不过去的? 脑补是一种病! 兵部尚书特别无语,“你不会真以为当今皇上死的那么简单?” 刑部尚书心里一紧,怀疑的看着他,“什么?难道她……” 不是吧?难道她也在其中掺了一脚? 按理说不会啊,她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说谎? 钱阁老头疼的厉害,既想利用人,又看不起人,这是不是太矛盾了? “她想弄死你,也只是分分钟钟的事,尽量不要去惹她。” 刑部尚书被大家的指责弄的很郁闷,整的他好像犯了大错。“一个女孩子这么强势太不讨喜了,会嫁不出去的。” 首辅大人好想抽他一顿,这话要是被沐霁月听到,又是一场风波。 本来情势就够复杂了,要是沐霁月掺一脚,那就更加棘手了。 “她会在乎吗?” 刑部尚书对沐霁月并不了解,只觉得她太过出挑,行事太过霸道,没有女性的传统美德。 他更希望看到一个愿意为国家献出一切的温顺公主。 要她牺牲就牺牲,让她去死就去死。 他觉得自己没有错,特别委屈呢,“首辅大人,您怎么老帮着她说话?” 感觉首辅大人这次回来后,就变了很多,处处帮着沐霁月,这到底是怎么了? 首辅不顾形象的瞪了他一眼,他还委屈上了? 他知不知道沐霁月是言出必行的人? “我只是让你知道,镇国公主吃软不吃硬,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她最恨别人算计她。” 刑部尚书满嘴大道理,“怎么能说是算计?我是为了她好。” 为了她好?大家不约而同的摇头叹息。 公主不傻啊,反而衬的刑部尚大人有点犯蠢。 首辅大人知道他不相信,也没有跟他说大道理。 到时惨痛的教训会教他认清现实的。 “行了,这种话只能骗骗小孩子,她比你聪明多了,你玩不过她的。” 刑部尚书是个大男人主义,特别看不起女人。 “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怎么了?我说错了?” 首辅大人凉凉的反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哄她?难道是为了好玩?” 嘴上不承认,其实心里清楚着呢。 “……”刑部尚书愣住了。 …… 曲径幽幽,花木葱郁,美景如画。 霁月慢慢的走着,悠闲而又自在。 一个身影从树后窜出来,“沐霁月。” 一袭紫衣飘然若仙,俊美无俦的面容映入眼帘。 霁月灿然一笑,娇俏如花,绝艳倾城,“紫衣侯,你在等我?” 紫衣侯心神一阵恍惚,她是这么的美。 他痴痴的看着她,神色复杂到了极点,“是,我只是想问一句,你,想要什么?” 他终于问了出来,话一出口,这心悬在空中,说不出的难受。 霁月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躲闪,一双明眸灿然星辰,红唇轻吐,“皇位。” “……”紫衣侯以为她还要含糊其词,没想到这么直接,直接的让他不知所措。“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霁月神情自若,坦坦荡荡,“是,想明白了,与其被命运主宰,不如我来主宰命运。” 字字铿锵有力,坚定如磐石。 紫衣侯的心口隐隐作痛,他是这么的喜欢她啊。“你以前没有这种想法。” 那时的她只想自由的遨游,不在乎权势,也不在乎名利。 她变了,变的这么快,让他无法招架。 霁月嫣然一笑,坦诚自己的心迹,“人是会变的,在我被那废物四处追杀的时候,我才清醒的意识到,只有成了这个帝国的主人,我才能得到最大权限的自由。” 她是如此的坦然,如此的诚实,没有选择回避。 她像个要糖的孩子,伸出手想要自己的东西,纯净的眼神始终没有变。是的,她只是想要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的?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灵堂闹事 紫衣侯捂着涨痛的胸口,难以压抑激动的情绪。 “我可以保护你,可以让你得到最大权限的自由……你就不能改变主意吗?” 他愿意一生都守护她,让她不受这世间的纷扰,让她永远天真明媚。 霁月微微摇头,她不需要别人保护,她自己就是骑士,为自己而战。 “野心一旦生根,就很难拔除,你能吗?” 如果能,他也不会说这番话。 四目相对,各有各的坚持,各有各的理念,谁都说服不了对方。 紫衣侯悠悠长叹,惆怅无比,“我真的很喜欢你,不想跟你成为敌人。” 霁月的心情很平静,“各凭手段争取吧,尽其所能,让自己不后悔就好。” 尽力去争取,哪怕失败了也没关系。 这就是她的行事准则。 紫衣侯怔怔的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我以为你会想办法让我放弃。” 她心思纯净,不是个醉心权势的人,却偏偏执意要那个位置。 何等的矛盾,却是她的魅力所在。 她闪闪发亮,如天上最亮的星星,一抬头就能看到。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紫衣侯浑身一震,神情复杂难言。 “好,就冲着你这句话,我们来一场公平的竞争,各展所能,不管谁失败了,都放对方安然的离开。” 他倒是坦荡了,也想开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现在就跟沐霁月开打吧。 说句实话,他们想争到皇位的难度是相同的。 他是外姓,她是女子,都没有资格得到皇位。 不过,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上啊。 大好江山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先联手,除掉所有的障碍后,再来争一争。 霁月是信得过他的,他这人的执念比她深,没办法,仇恨深植在他心里,失去了太多的东西,只有拿这大好江山来弥补缺憾了。 她特别理解他的心思,却不能接受。 “一言为定。” 有些话不必说,两人都心领神会,不说也懂。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惺惺相惜。 沐霁月嘴角微扬,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纯净甜美,依旧是那个骄傲的小公主。 看着她甜美的笑脸,紫衣侯心里一阵温暖,忽然觉得有这么一个人在,就不再寂寞了。 是对手也好,是朋友也罢,都不重要,她就在这里,他一抬眼就能看到她,心中就不那么孤单了。 有这样一个人陪着,是件幸福的事。 “有你这样的对手,我很荣幸。” 沐霁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眼中多了一丝暖意,“我也是。” 她欣赏这个男人,孤傲出尘,看似长袖善舞,芝兰玉树,在人群里最耀眼的存在。 但是,她看到了他内心的孤寂,不为人知的痛苦。 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身影,紫衣侯驻足凝视,心中出奇的平静。 半秋一回头,见他还站着不动,心中有些感慨,“主子,其实紫衣侯挺好的,对你也是一番真心。” 喜不喜欢一个人,他的眼神是瞒不了人的。 他看着主子的眼神充满了温柔,专注而又深情。 霁月没有回头看,默默的往前走,“嗯。” 随意而洒脱,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能守住初心。 半秋反而有些郁闷,“您的反应太冷淡了,有点伤人啊。” 霁月拽拽的反问,“那我该怎么反应?扑到他身上?” 她做什么都不对,好吗? 保持沉默,就是对他最好的回应。 紫衣侯够聪明,欺骗和糊弄瞒不过他的眼晴。 他也够骄傲,不屑要虚情假意。 半秋捏捏耳朵,不好意思的笑了,“好吧,那就不是您了,我只是有点可惜。” 她又不是当事人,哪有资格说什么。 不过,她还是很坚持一点,紫衣侯和公主还蛮配的。 霁月淡淡一笑,“世上的事又岂能事事顺心如意?” …… 霁月虽然没有出面,但宫里宫外的事情都瞒不过她的眼晴。 任何风吹草动都会递到她面前,让她不出宫门就能知道天下事。 她已经接见了暗卫的大小头目,已经的融合为一体。 皇室暗卫顺利的落入她手里,将来不管谁当皇帝,都要看她脸色行事了。 但这些日子里里外外都不消停,纷争不断,内阁忙的团团转,都几夜没合眼了。 霁月翻看着各路的消息,脑子转的飞快。 半秋快步走进来,小声禀道,“公主,灵堂出事了。” 灵堂?霁月挑了挑眉,这是第六天,到了明天才算完。 这会儿闹腾什么?谁在闹腾? “出什么事了?” 难道宗室急着将继承人选推出来? 半秋的神色很复杂,“几位嫔妃闹着要回家。” 霁月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呃?都是先帝的嫔妃?” 半秋微微点头,“是,那里乱套了,请公主去弹压。” 霁月想了想,利落的站了起来,“那就去看看吧。” 灵堂内,分里外两部分,外面由男子守夜,首辅大人领衔。 里面由女眷守灵,由纪妃带着,宗令帮衬着。 前几天都好好的,今天就开始闹腾了。 纪妃带头闹,满面通红的尖叫,“我要回家,你们如果不让我回去,我就撞死在这里。” 刘贵妃已死,纪妃算是宫中位置最高的后妃,由她带头,其他人纷纷跟上。 宗令非常的窝火,“可以,撞死了也省的我们麻烦,正好殉葬。” 都是宫中的后妃,怎么这么不懂事? 后妃们群情激动,一个比一个激奋,凭什么给他殉葬?皇上根本没见过我,更不要说召幸了,我还是黄花大姑娘,凭什么让我在宫中苦熬一辈子。” 她们只是守活寡,先皇根本不行,好吗? 她们进宫是身不由已,进了宫被刘贵妃欺负,早就憋了一肚子的委屈。 宗令强压着怒火,“既然入了宫,这辈子就不要指望走出去,不想守就去死。” 从来没听说过后妃能离开宫庭的,这不是开玩笑吗? 先皇再不好,也是她们的夫主,没有嫌弃他的份。 就算没有碰过她们又如何,还是要守着!一个美人气坏了,“阿呸,我为什么要死?我又没做错事情。”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自由和权势 宗令特别生气,尽遇到些糟心事,“自古到今都没有这样的先例,你们是上了册子的宫妃,名份已定,这辈子都是先皇的女人,为他守一辈子天经地义。” 宋嫔叫了起来,“我不甘心。” 十几个嫔妃纷纷反抗,“我不要,没有受过半点皇恩,也没有见过皇上一面,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凭什么让我们守?” “对啊,这不公平。” 她们应该都商量好了,齐齐发难,死活不肯守在宫中。 宗令没把这些女人看在眼里,“进宫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公平?” 就她们事多,明明不可能的事情,还嚷嚷,有什么用? 很多女眷都看着,却不敢说什么。 事关皇室,谁敢乱说话? 家里有女儿在宫中的,满脸的焦急,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 一入宫门深似海,进了宫生是宫中的人,死是宫中的鬼。 谁都不可能回头了。 宫门一道挡住了两个世界,宫中人想出宫,比登天还难。 有宫妃含泪泣诉,“皇上的旨意谁能违背?” 她们也很委屈,很无助啊。 宗令心硬如铁,态度坚决,“皇上就算死了,他的旨意依旧有效力。”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通禀声,“公主驾到。” 所有人精神一震,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 在所有人的视线下,一个身着蓝色宫装的绝美少女出现在门口,眉眼如画,不怒而威。 她一出现,强大的气场,就勾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那一份尊贵让人忍不住低头。 众人纷纷跪了下去,恭谨的向沐霁月行礼。 沐霁月微微抬手,“都起来吧。” 她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优雅高贵,气质出尘,让人生畏。 纪妃在一边看了半天,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上去,“请公主开恩,怜惜怜惜我们这些可怜人吧。” 她将自己的诉求说给沐霁月听,眼眶微红,泪珠在眼眶打转,却强忍着,楚楚可怜。 她说了半天,沐霁月淡淡的打量着她,不置可否。 纪妃心里没底,很是不安,她到底在看什么? 一名美人见状,赶紧走过来,赔着笑脸说道,“公主,同是女人,您能理解我们此时的心情吧,现在不闹,这辈子就要老死在宫中了。” 没有风光过,也没有得意过,就这么不见天日的老死宫中,怎么也不甘心啊。 其他嫔妃纷纷响应,“是啊是啊,公主,帮帮我们吧。” 宗令在一边看着很是着急,他怕公主被说动了。 要知道,这位公主太可怕了,不是他一个宗令能扛住的。 他更不想得罪了这位公主。 “公主,国有国法,宫有宫规,既然进了宫就不可能出去,哪怕是死也不行。” 宋嫔眼眶红红的,泫然欲泣,“公主,我们不想为先皇守着,他不配。” 这话说到了大家的心里去,不约而同的点头。 “若是见过先皇一面,哪怕是远远的看见,我们也愿意守着,可现在……” 为一个没见过面的男人守节,她怎么能甘心? 她大好的青春怎么能浪费在宫中? 宗令恶狠狠的瞪着这些不安份的女人,“你们生是先皇的人,死是先皇的鬼。” “我们又不是他的人……” 大家吵吵闹闹,热闹的像菜市场。 霁月有些不耐烦,吵的她头疼。 “行了,都闭嘴。” 室内一静,都呆呆的看着她,沐霁月强势的弹压住场面,“宗令,你先说。” 宗令深吸了一口气,“皇室的尊严不容任何人践踏。” 如果是个人都能挑战皇室的权威,那谁还会畏惧皇权? 沐氏又怎么可能坐稳江山? 他虽然没将这些想法说出来,但沐霁月是聪明人,只听了这句话就懂了,“行了,我明白了。” 她犀利的目光扫向素服的众嫔妃,“你们想要出宫没有那么容易,不过也不是不可能……” 宗令不禁大急,“公主,万万不可。” 这种事情何必大包大揽呢?对公主没有好处的。 嫔妃们却很高兴,喜上眉梢,“还请公主指点名津。” 霁月的视线扫过每一个嫔妃,将她们的面容记在心里。 “诈死出宫吧,从此这世上再没有你们,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就是她的决定! 这话一出,全场如炸开了锅,悲喜两重天。 宗令是不乐意的,但看着面色清冷的公主,硬生生的将反对咽了回去。 虽然不合规矩,但不是不能接受。 关键是公主的声势更甚,说一不二的强势,容不得别人反对。 要是公主执意要为这些女人撑腰,他是斗不过她的。 她背后有皇室的暗卫! 他倒是不吭声了,那些嫔妃不乐意了。 纪妃第一个不答应,“那怎么能行?没有家族的庇护,我们怎么活?” “凭什么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我们又没有犯错。” 她们最值得骄傲的就是她们名门千金的身份。 这是她们的依仗,也是她们荣华富贵的保障。 诈死,意味着放弃自己的身份,放弃自己的地位,这怎么行? “对啊,我们的身份不能丢,公主,你高高在上,难道不懂失去身份的我们,意味着什么吗?” 这位美人的胆子更大,居然质问起沐霁月。 把隐在暗处的半秋气的够呛,这些女人有没有搞错? 主子能帮她们出宫,已经是顶着极大的压力,要说服宗室和文武百官,是向传统挑战。 她们不但不感恩,反而觉得主子没有尽力? 真是太好笑了,没有主子帮她们,她们只有一条路,老死宫中。 沐霁月冷冷的看着这些女人,神色淡漠,“做人不能太贪心,也不要指望占尽了所有好事。” 既想要自由,又想要荣华富贵,又想要权势,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纪妃眼神闪了闪,愁眉苦脸的叹了一口气。“公主,我们也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是,我们具的不能失去赖以生存的身份,那是我们立足的根本,公主,求求你帮帮我们吧,你是镇国公主,只要发一句话就能放我们安然的回去。”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我不同情弱者 她可怜兮兮的哀求,极尽哀怨,美人如花,愁眉不展,最让人怜惜。 其他嫔妃如被点醒了般,一个比一个可怜。 “是啊,公主,您最好心了,救我们牢笼,我们想好好的过日子,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求公主成全。” “公主,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最怜惜我们女子处事不易,伸出援手救救我们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泪泪汪汪,无助又可怜。 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要软化了,在场的妇人心软不已,眼泪直流,纷纷帮着说好话。 但沐霁月神色不变,“要么留在宫中守一辈子活寡,要么诈死出宫,自己做选择吧,你们有一天的时间考虑。” 干脆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她很明白的告诉大家,这就是她的底线。 她们是很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那些嫔妃惊呆了,随即怒火冲天。 宋嫔当场就炸了,“公主,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也是女人啊,怎么就不同情我们这些可怜的女人?” 她理所当然的指责,好像沐霁月欠了她似的。 沐霁月冷笑一声,气场全开,“让你们落入这种境地的人不是我,是先皇,是你们的家人,我没有这个义务救你们。” 这是大实话,她们受家族恩养,锦衣玉食的供着,那么,让她们为家族出力天经地义。 是先皇让她们进宫,但也是家族同意的。 现在哭着叫着委屈,好像全天下人都亏欠了她们。 真是可笑,她们最起码锦衣玉食,衣食无忧,那些穷苦百姓吃不饱,也没有说委屈呢。 她们又哪来的底气来怪沐霁月? 沐霁月本来是可怜她们如花的年纪,不忍她们凋零在宫中,没想到人家不领情。 那她就没有必要帮她们了,真不欠她们。 “但是,我还是给你们指出一条活路,只要活着就好,切都能重来,可你们呢,不知感恩,还得寸进尺,你们应该照照镜子,知道你们的嘴脸有多丑吗?” 她向来犀利如刀,直言不讳,才不管别人怎么想。 字字句句都戳中了嫔妃们的肺管子,又羞又气又恼。 同为女子,凭什么沐霁月风光无限,人人敬畏,就因为她出身好会投胎吗? 她们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 宋嫔也不是傻子,立马反应过来,可怜兮兮的改了口风。 “公主,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是心里太害怕了,一时不慎说错了话,还请息怒,您是强者,无所畏惧,我很羡慕啊,但是,我是弱者,能怎么办呢?除了求你,没有其他办法啊。” 她低声下气的哀求,自贬了一通,将沐霁月抬的高高的。 但沐霁月对她真心不耐烦,“我不同情弱者。” 这点把戏不够看,十年前她都不玩了。 你弱你有理?什么逻辑?反正她是不支持的。 她一直信奉,拳头硬才是王道,自身强大才是王道。 对这种哭哭啼啼的把戏,真心看不上。 嫔妃们愣住了,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宋嫔下意识的看向纪妃,一脸的慌乱。 纪妃低下头,掩去了脸上的神色。 宗令巴不得她们闹腾呢,闹吧,闹到公主生气,有她们受的。 “公主,诈死让她们出宫不好吧,她们将来要是嫁人……” 他根本不希望放她们出宫,不管如何,都算是先皇的女人吧。 沐霁月淡淡的看过来,“嫁人生子很正常啊,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语气虽然轻柔,但不知怎么的,宗令心里一慌,弱弱的说道,“她们毕竟是先皇的嫔妃。” 沐霁月并没有收回前言,能施舍的善心不会收回,但想要得寸进尺,那就没有。 凡事都有一个底线。 “不是都死了吗?还哪来的嫔妃?如果有人不想走,那就迁到慈心寺,好好的供养着。” 慈心寺不同于雷音寺,专心给官员人家犯错的女眷清修的地方,里面很清静,但是,与世隔绝。 有宗令盯着,不会出什么岔子。 宗令还能说什么,只好应了,“是。” 霁月想了想,“如果有人想走,让他们的家人过来接人,后续你们不要插手。” “是。”宗令不敢拒绝,她身上的那份气势越来越强了,让他说不出不字。 他动了动嘴唇,犹豫了半响。 霁月看在眼里,轻声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宗令的内心很挣扎,“既然来了,就替先皇上柱香吧,毕竟兄妹一场。” 谁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不好,王不见王的架式。 这些日子,公主都不肯替先皇守灵,足见其态度。 但出乎他的意料,沐霁月一口答应了,“也好。” 人都死了,何必再计较,抬抬手的事,何乐不为。 她拈香拜了拜,嘴里祝祷,“下辈子不要投生在帝王家,做个好人吧。” 这话听着怪怪的,但没毛病。 将香插在香炉里,沐霁月挥了挥衣袖,冲众人微微颌首,扭头就走。 一道身影奔了过来,挡住她的去路,“公主。” 是一身孝服的纪妃,她有国色天香之貌,身材火辣,就算是素衣也掩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这是一个尤物,让男人心跳加快的尤物。 霁月的眼神一闪,“什么事?” 纪妃面露哀求之色,“事关先皇,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说吗?” “先皇?”霁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光芒,“把偏殿空出来。” 偏殿内,只有她们俩人,其他宫人都被挥退了。 霁月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来,优雅而又自信,“现在可以说了。” 纪妃怔怔的看着她,神色忽明忽暗,“我一直想见见你。” 霁月轻敲桌子,笑的云淡风轻,“你现在见到了。” 纪妃直勾勾的看着她,不知在她身上找什么,“我也很想成为你这样的人,阳光,明媚,灿烂的活着,给四周的人带来希望。” 可惜,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她这辈子永远成不了沐霁月。 沐霁月笑吟吟的自夸,“我也觉得自己很好。” 就是这么自信,这么落落大方,这么优雅美丽。纪妃的眼神一变,“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也能活的如此恣意,如此张扬,无所顾忌,只为自己而活,真好啊。”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自残的理由 霁月深深的看着她,眼神悠远,“你是纪家之女,也可以的。” 纪父是军中有名的将领,本隶属于南宫寒熙麾下,自从女儿进宫后,就升官进爵,作为主将单独领一军,驻扎在大同,也算是一方诸侯了。 纪妃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悲痛,“不可能了。” 话音一落,她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支匕首,对准自己的胸口狠狠一刺。 “公主,不要杀我,求你了,不要,我愿意全听你的,啊。” 她惨叫连连,胸口喷出鲜红的血,别提有多吓人了。 沐霁月嘴角微勾,冷冷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神经病,右手一扬,一颗药丸进了纪妃的肚子里。 她一点都不慌张,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反而是纪妃来不及反应,药丸已经进了肚子里,她惊怒交加的捂着喉咙。 怎么回事?怎么跟她预料的不一样? 门被重重推开,一群人涌了进来,惊见血腥的场面,顿时震惊万分。 “出了什么事?天啊。” 宗令一脸的恼怒,“公主,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太蛮横强势,也不能说杀人就杀人,纪妃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你要这么对她?” 什么都不问,直接就认定是沐霁月干的,这态度也是没谁了。 这态度没问题,鬼才信呢。 沐霁月不但不害怕,还微微一笑,笑的众人心里发毛。 “宗令,你来的正好,诬陷皇室公主是什么罪?” 这是不认账的节奏,她没有做过的事情,谁都别想逼她承认。 宗令失望的摇了摇头,“公主,事实就摆在大家面前,你总不能让我闭着眼晴说瞎话吧,您纵然是皇成员,也不能一手遮天无法无天,你,哎,还是这么强横,这么不讲道理。” 他失望极了,也无奈极了,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其他人纷纷说道,“是啊,公主,你就算不高兴,也不必亲自动手,随便找个人替你出手,就算被抓到了,也能脱身。” 这是朝中刑部的左侍郎,看似帮着沐霁月说话,其实话里别有深意。 钱阁老恼怒的一瞪眼,“这是什么话?公主再高贵也得守王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左侍郎赔着笑脸说道,“你不说我不说,只要不传出去就行,量纪家也不敢跟宫里闹,公主杀个人又怎么了?她可是镇国公主。” 钱阁老耿直的拒绝了,“不行,我既然看到了就不可能视若无睹,我的良心过不去,公主无故杀人触犯了王法,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 说的正气凛然,好像是正义的化身。 几个争的面红耳赤,却不约而同的认定了沐霁月的罪行。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沐霁月笑的很灿烂。 “真热闹,为了给我挖坑费了不少心思吧,不过,在我定罪之前,是不是先给你们的盟友止住鲜血呢?还是觉得人死了,更有份量?” 这诛心的话一出,心里有鬼的人都变了脸色。 好犀利,好眼光,这样的劲敌活着,对谁都没有好处。 左侍郎一副受了冤屈状,“你这话是怎么意思?什么叫挖坑?什么叫盟友?你想到哪里去了?” 钱阁老更是大声怒斥,“公主,你为了脱罪编出这样的理由,也太可笑了。” 沐霁月看着这些道貌岸然的人,眼神微冷,“你们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看来是本公主平时太平易近人,惯的你们不知道尊卑了。” 全是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先皇尸骨未寒,就为了各自的利益开撕了。 她只是没想到这些人率先冲她发难,好狠的一招。 不过,她,怕过谁呢? 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激烈些吧。 越是压力参,她反弹的越厉害。 一名宗室子急急的叫道,“公主,您也得讲道理啊,你贸然杀人,还被这么多人撞破,还不许别人说几句公道话吗?” 霁月冷若冰霜,看来宗室和官员联起手来了。 她扬了扬眉,高傲无比,“看来本公主要给你们立立规矩了。” 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把在场的人都吓到了。 钱阁老变了脸色,这位公主又要大开杀戒了,“你想干什么?” 上次她一怒之下杀了刘氏一族,这次呢? 霁月眼神深沉,面露嘲讽之色,好像早就看穿了一切,“纪妃,你祖父为尽忠,战死沙场,也算是一号人物,你父亲却是个没用的,靠卖女儿才能上位……” 纪妃闻声色变,勃然大怒,“公主,我父亲赤胆忠心,谁不说他是好的,你杀我没关系,但不能侮辱我的父亲。” 她中了一刀,居然还有精神反驳,引来很多异样的目光。 钱阁老立马声援了,“公主,你太过份了,怎么能这么能对待忠臣,就不怕他们寒心吗?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一双冰冷的目光扫过来,眼神古怪到了极点,钱阁老心里一突,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霁月嘴角勾了勾,像是在笑话他的愚蠢,“你跟纪家很熟?” 钱阁老理直气壮的反驳,“从未往来。” 是真的没有往来,所以不心虚。 霁月也不气恼,视线扫过其他人,“那谁跟纪家有往来?” 纪家又不是孤臣,总会跟别人有往来的,有些人避开沐霁月的目光,答案很明显了。 左侍郎的眼神闪了闪,站出来说道,“公主,这是两回事。” 霁月嘴角噙着一抹神秘的笑意,“一回事,纪家是什么样的,和纪妃今天失常的行为是因果关系,跟纪家有来往的人,帮纪妃说话的人,我不得不怀疑他们的企图。” 她一边说,一边看出向左侍郎,笑的意味深长,好像在说他。 左侍郎很是恼怒,是,他家跟纪家是有来往,那又如何? “什么失常?明明是你去害人家……” 所有人都在指责沐霁月,都在逼迫她。 但是,沐霁月的内心太强大了,不但不退缩,反而更加来了精神。 一双明眸黑亮有神,好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理由呢?我跟她无怨无仇的,好端端的害她干吗?”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我有怜悯之心 纪妃倒在血泊中,没有人去扶她,也不敢去扶,但她坚强的挺住了,没有气绝身亡,“因为我们纪家挡了你的路,你刚才逼我给家里写信,让纪家支持你当女皇,我不答应,你就想杀人灭口。” 她怒红了双眼,说的好像真的般。 钱阁老义愤填膺的叫了起来,“什么?当女皇?这也太荒唐了,怎么可能?” 纪妃气愤的流下了眼泪,“公主,纪家上上下下都是忠君爱国的,只会支持合法的继承人,你是女子,还是安份些吧,我就算死也不会屈服的。” 霁月微微一笑,笑的古里古怪,“忠君爱国?你也是?” 纪妃心里毛毛的,却不敢多想,“当然,我从一出生就接受庭训,将忠君爱国刻在心里……” 霁月的手一伸,扔出了一颗炸弹,“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没有为你的君王守身如玉?谁破了你的身子?”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纪妃,纪妃身体一颤,惊惧交加,矢口否认,“你胡说八道,我没有,我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 霁月不禁乐了,“呵呵,清白?你能骗谁呢?来人,给她验身。” 大家都很想知道真相,难道这女人也是水性杨花之辈? 两名老宫人走进来,纪妃气哭了起来,拼命不肯让人碰,“我已经身受重伤,你还要糟蹋我,你还有没有人性?” 她的内心是很崩溃的,惶恐不安。 镇国公主比她想像中更加的可怕,好像世间的秘密都瞒不过她的眼晴。 霁月再也不容情,她给过纪妃机会的,可惜对方没有珍惜。 她小手一挥,老宫人退了出去,不需要验了。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反驳?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本公主就没有必要跟你客气了,传我旨意,纪妃勾结外臣,谋害先皇,斩立决,诛九族。” 对待敌人就该像秋风扫落叶,绝不容情。 “是。”一名暗卫应了。 纪妃脸上血色全失,“不可以,你不能那么做,你残害忠良,就不怕遭报应吗?” 她太霸道了,没有证据就下这样的旨意,这让她们怎么办? 霁月还真不怕,她又没有做亏心事,“是你先挑战我的底线,你陷害了我,还想全身而退?天真的可笑,不管你的奸夫是谁,我都会找出来凌迟处死。” 她笃定的语气,让大家都不敢说什么,生怕被卷进去。 纪妃不禁急了,怎么能被灭族? “大家就眼睁睁看着忠良被公主害死吗?大家帮我们纪家说句话吧。” 她有意无意的看向钱阁老,钱阁老心里一紧,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站出来,“公主,你没有证据,何必下手这么狠呢?惹来非议……” 不等他说完,沐霁月凌厉的视线扫过来,“你是她的姘夫?” 若敢说是,她一掌拍过去,立马送他去鬼门关。 钱阁老吓了一跳,拼命摆手,“不,我不是。” 他一世清白可不能断送在这里。 他一着急都忘了替纪妃说好话,自顾不暇呢。 沐霁月怀疑的视线扫向其他人,“你们这些经常出入宫庭的人都是怀疑对象,奸夫就在你们中间,口口声声说爱国忠君,就是这么忠的?” 被她扫过的人吓白了脸,拼命摇头,谁都不想被卷进这样的丑闻中。 这丑闻会要人命的。 一名宗室子年轻气盛,气怒的反驳,“公主,你这话不能乱说,我相信纪妃是清白的。” 他很讨厌沐霁月,谁让她挡在他的路呢。 这话一出,他立马感觉到了众人异样的眼神,心里一咯噔。 霁月的眉头一皱,脸色很不好看,“你相信?你怎么知道她清不清白?难道日日夜夜守着她?” 宗室子浑身一震,心中惶恐,糟糕,被盯上了,怎么办? 他被沐霁月的视线扫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却不肯认输,强撑着叫道,“公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身份尊贵,怎么能这么粗俗不堪?”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都抖了,不安极了。 霁月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们可做了哟。” 她不听宗室子的解释,直接给他盖了章,宗室子欲哭无泪,又惊又怕,他终于尝到了沐霁月的厉害。 “公主,你不能这么不讲理……” 但是,沐霁月直接无视掉他的存在,强势的看向宗令,“宗令,这事你知不知道?” 宗令打了个冷战,妈呀,她的气势越来越强了。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沐霁月微微蹙眉,不怒自威,“这是你失职了,淫乱后宫意味着什么,你不懂?” 她是质问的语气,完全是上位者的姿态。 宗令被她压的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解释,“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和权限。” 沐霁月鄙视的扫了他一眼,宗令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沐霁月的小手微扬,“去查,马上查个水落石出,我要知道真相。” “是。”暗处传来一声应答。 众人面面相视,这就是最神秘的暗卫? 如今都归于沐霁月,太让人忌惮了。 沐霁月想了想,“还有,李嫔也有问题,去弄清楚,去吧。” “是。”一道黑影闪过,快如闪电。 大家的心神大震,这只是暗卫的其中之一,据闻有三千暗卫呢。 多么强大的实力,可怕啊。 宗令却顾不得这些,脸色特别难看,“什么?她也……公主,你不会看错吧?” 霁月的声音清冷至极,“我的医术远在太医之上,太医能看出来的事,我自然也行。” 是的,有些医术高明的太医能一眼看出少女和完璧的区别。 宗令是知道沐霁月的医术有多可怕,没有怀疑,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怎么会这样?后宫怎么乱成这样?” 纪妃愣愣的看着她,面如死灰,浑身无力,直打哆嗦。 没人管她,血却神奇的止住了,死不了,生不如死。 钱阁老精神一震,像抓住了把柄般叫了起来。 “公主,你既然看了出来,刚才怎么不提?”霁月冷冷的视线扫过来,“我是人,有怜悯之心。”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独立宣言 钱阁老愣住了,心情很复杂。 隐在暗处的半秋憋了半天,快憋死了,这些人联合起来欺负她家主子,真不要脸。 “您本来想放过她们的?” 她是沐霁月的人,说什么都没人信,索性就憋着。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是啊,她们是家族的棋子,被迫进了宫庭,挺可怜的,不过,我终于明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没有伤她们之心,她们却有害我之意,那就留不得了。” 纪妃陷害她,李嫔事先真的一无所知? 未必吧,她们这次齐心协力大闹,显然是事先商量好的。 纪妃呆若木鸡,如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公主。” 霁月绝不会第一个动手,但也不会被动的承受。 谁打她一巴掌,她就还十巴掌。 她看向眼前神色各异的人群,浅笑盈盈,“你们都考虑清楚,要当我的敌人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说着可笑的话,却笑的这么灿烂,好多人都吓到了。 左侍郎心里憋屈,居然被个丫头压在头顶上耀武扬威,他们可都是大男人。 “公主,你这是威胁我们?”沐霁月笑的更甜了,“不,是警告,别忘了我手里有暗卫,暗卫呢,打探情报和暗杀是最拿手的,要是惹火了我,我就一拍两散,公布对方的阴私,大家都混到这个层次,总有些上不了台面的阴私,不是吗 ?” 她直接把说摊到台面上,清清楚楚的告诉大家,你们可以对付她,但是,要做好失败的准备。 她一旦出手,就是致命一击,别指望逃脱。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凶残,震慑住了无数人。 宗令的脸扭曲着,内心挣扎着,“你……暗卫是拱卫皇室所用,不是你的个人工具,用这样的手段谁能服你?” 霁月呵可一笑,暗卫本来就是为个人所有,以前是帝王专用,如今归她所有了。 她将这一支利箭直接摆出来,对准自己的敌人。 想冲她下手,就等着她疯狂的报复吧。 “这是对待敌人的方法,对待朋友又是另外一回事,你们们可以选择的。” 大家的脸色很不好看,心塞不已,这么凶残的公主,受不了啊啊啊。 但是,一想到她背后的势力,就浑身发寒。 半秋忍不住吐槽,“公主,这些人真可笑,他们把你当成仇敌,恨不得除之以快,却要求你仁慈的对待他们,他们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霁月随口说道,“鼻涕吧。” 半秋笑喷了,“哈哈哈,对啊,粘粘乎乎的,超级恶心人。” 主仆俩的话题莫名其妙的歪楼了,吐槽起众人。 众人很尴尬啊,这么严肃的时候,这么不认真,真的好吗? 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公主,给我一个痛快吧。” 是纪妃,她面色惨白,心神俱灰,恨不得一死百了。 她浑身都疼,但是,就是没断气,她算是明白了,公主给她喂的那颗药不是毒药,而是灵药,为了吊住她这一口气。 一想到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自以为聪明,其实一举一动都被公主看破了。 沐霁月耿直的拒绝了,“不好,陷害我的人,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活着看自己一手酿成的恶果吧,这是你为家族争取来的。” 这是什么话呀,纪妃当场就被打倒了,面色灰败,心痛如绞。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忽然意识到一点,再怎么折腾,也斗不过眼前的女子。 大家只能是枉费心思,白折腾一场。 她灵机一动,“不不,公主,我错了,是我刺伤了自己,反过来陷害你,但我是没有办法啊,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就会身败名裂,我的家族会蒙受耻辱……” 她的话一出,气氛一下子变的古里古怪。 大家的神色都有些异样,霁月全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问道,“谁威胁你了?” 到了这种时候,纪妃豁出去了,只求公主能高抬贵手,放纪家一马。 “是钱阁老。” 她如实招来,不敢有半点隐瞒。 谁让她们技不如人,联手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钱阁老的脸色刷的全红了,怒气冲冲的喝道,“荒唐,这是陷害,公主,您千万不要相信这种鬼话,我是臣子,怎么敢陷害皇室成员?” 纪妃眼中隐隐有恨,“你想让公主身败名裂的死去,那样的话你们就没有拌脚石了,怎么乱来都行了……” 最起码公主对她们这些女子有怜悯之心,可这些人呢? 拿住她们的把柄,逼她们就范,这种手段和心胸,比不上公主。 钱阁老不禁急了,一脚踢过去,“胡说八道,去死。” 他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如果这一脚踢实了,纪妃的命就没了。 但是,他的脚还在空中,后领就被人拎了起来,钱阁狼狈的回头一看,是半秋,尴尬的老脸通红,“快放我下来。” 半秋将人拎到沐霁月面前,随手一扔,全然没有对阁老的敬重。 他们不配得到她的尊重。 沐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钱阁老的丑态,嘴角微微一勾,“钱阁老,这是想杀人灭口?这里是我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作主。” 钱阁老羞愧难当,赶紧爬起来拼命解释,“公主您不要误会,我最为佩服您的品行,绝不敢有半点不敬。” 沐霁月深深的看着他,“放心,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钱阁老浑身一颤,她身后有暗卫,暗卫出马,还有什么查不出来的? 一股怒气冲了上来,他也是阁老了,她有什么资格审讯犯人般审问他?“公主,你不觉得自己的手伸的太长了吗?这虽然是皇宫,但算不上你的地盘,这情势也轮不到你一个女孩子来作主,你要记住,女孩子要贞静柔顺,安安份份的嫁人,做个贤妻良母就好,别的都不用你操 心。” 这是撕破脸皮了,但沐霁月会怕吗?“我偏要作主呢?你们打算怎么对付我?” 钱阁老冷笑一声,“那只好抱歉了,大家只能送你去雷音寺关着。”沐霁月挑了挑眉,很是不屑,“你真是老糊涂了,七年前,雷音寺关不住我,七年后更关不住我了,你们这些老家伙啊,到现在还看不明白,我,沐霁月,已经强大到无须顾忌任何人任何事。”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漂亮的反击 霸气冲天,凛然的气势,压制住全场。 她锐气十足,阳光,朝气蓬勃,璀璨明艳,闪闪发亮。 沐霁月已经有了跟所有人对峙的底气和本钱,恣意而任性。 众人神色很复杂,尤其是钱阁老,更是眼神深沉难测,“你这是想跟所有人作对?” 沐霁月淡淡一笑,手伸向其中一人,“你想跟本宫作对?” 那人吓了一大跳,拼命摇头,“不不,不敢。” 打死他也不敢跟镇国公主作对。 镇国公主已经成了气候,有了王者的风范。 沐霁月素手伸向另外一个人,“你呢?” 被点中了人吓的跪倒在地,“臣不敢。” 只要是沐霁月点到的人,都难挡她强大的气势,统统否认。 他们相信,如果不否认的话,谁都出不了宫。 霁月嘴角微勾,转回看向钱阁老,“看来是钱阁老想跟我作对呀,考虑好了后果吗?” 钱阁老面色惨白,她这是挑衅,是敲打,“为真理而战,虽死无憾。” 他说的正气凛然,仿佛是天底下最忠心的臣子。 霁月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哪怕祸及家人?” 轻柔的声音入耳,钱阁老打了个冷战,“臣愿以一死求家人平安,还请公主成全。” 话音刚落,他就飞快的撞墙而去,眼见就要横尸当场,他后背忽然一麻,全身的力气全失,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啊。” 霁月眼神冷漠如雪,“想以死要挟?钱阁老,你不仅自私自利,还恶毒卑鄙,想用家人的生命换取所谓的清名,可惜,你算错了,在史书上也只用留下一笔伪君子的记录。” 他想要忠臣的好名声,可惜她不会成全他的。 拿她当垫背,也得看她答不答应。’ 钱阁老的脸色终于变了,惊惧,愤怒,羞恼,“你敢?” 霁月知道钱阁老是整桩事件的筹划者,平时笑嘻嘻的,关键时刻眼睛都不眨的捅刀子,这就是政客。 所谓的忠君爱国,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实话实说而已,在我眼里,你就是只顾自己,不惜残害家人,要挟主子的坏蛋,你想死也可以,换个地方去死,反正是遗臭万年的命。” 她的脑子转的飞快,首辅知情吗?没有没参与进去? 钱阁老的老脸涨的通红,又羞又气,索性眼白一翻,“你……” 话还没说完,眼晴闭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般。 众人吓了一跳,“钱阁老。” 沐霁月烦死这些人的小手段,为了对付亲自上阵,可见有多着急了。“钱阁老装晕啊,让开,我来治他。” 她大步走过去,对着钱阁老就是一腿,“啪啪。” 她踢的是笑穴,钱阁老忍不住笑出声,越笑越大声。 一时之间气氛诡异到了极点,钱阁老心里一片清明,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笑声止不住。 他笑的眼泪都下来了,笑的声音都沙哑了,霁月才放过他,轻轻一点,钱阁老恢复了如常,怒气如潮水般涌上来。 “公主,你非要如此羞辱老臣吗?” 他的老脸都丢光了,欺人太甚。 他只想到自己所受的羞辱,却没有想到是自己先出手的。 一道沙哑的声音猛的响起,“公主,我有下情要禀。” 是纪妃,她已经被人扶了起来,坐在椅子上,但脸色依旧很难看。 霁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说。” 纪妃的眼神很是怪异,“您想不想知道跟我通奸的人是谁?” 霁月很平静,“谁?” 纪妃的神色古怪,手指向了那个正气凛然的男人,“就是这位钱阁老。”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傻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才出声吐槽,“我靠,太让人震惊了,一大把年纪了,人老心不老嘛。” “偷自己君王的女人,真的好吗?” “不是夸自己最忠心吗?这就是他所谓的忠心?笑死人了。” “公主说的没错,太虚伪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话越来越难听。 偷宫妃这是很严重的大罪,操守和人品都不行,更不要提什么忠心了。 这样的人哪配当阁老? 反正过了今天,就要被贬的命运,大家也不怕他了。 钱阁老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好端端的被扣上这样的帽子,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胡说,我没有。” 纪妃眼睛汪汪的,一脸的痛苦,“公主,我也是被迫无奈,钱阁老早就跟刘全勾搭上了,他以我的家人要挟,我不得不屈身侍敌,他们眼里没有君王,早就想造反了。” 这话更严重了,都提升到了造反的高度。 霁月眉头紧皱,脸色铁青,“原来如此,怪不得今天非要逼死我。” 钱阁老的心乱哄哄的,怎么也没料到会变成这样,他恶狠狠的瞪着纪妃,恨不得捅死她,小贱人,真不是东西。 他们明明不是这么商量的,怎么能反咬一口? 她……难道已经被公主收买了? 一想到这,他后背一寒,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认输。“公主,你是最聪明的人,难道还分不清这些都是谎言吗?” 可惜,沐霁月都没有看他一眼,“去把首辅请过来。” 首辅很快就来了,面色很不好看,显然已经听说了这一出闹剧。 钱阁老一看到他,如看到了救星般,激动的迎了上去,“首辅大人,我冤枉啊,纪妃和公主害我。” 一听这话,沐霁月怒了,“倒打一耙,黑白颠倒是政客常用的手段,我算是见识到了,首辅大人,你是百官之首,先皇亲封的辅政大臣之首,你来处理此事吧。” 首辅大人头痛欲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处理啊? “公主,这种丑事还是藏着掖着吧,私下处理就好。” 沐霁月撇了撇小嘴,“那可不行,他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陷害我呢,我的名声被毁了,怎么赔我?” 首辅有些不以为然,“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公主没有做过,又何必如此耿耿耿于怀……” 霁月眼神一冷,“行啊,那我让人四处宣扬,你跟你儿媳妇偷情。” “公主。”首辅整个人都蒙逼了。霁月也学着他不以为然的样子,“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啊。首辅大人没有做过,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呢。”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你不要吓我 首辅的觜角抽啊抽,臭丫头真狠,居然威胁他。 但是,这才是真实的沐霁月啊。 独立,坚强,勇敢,绝不低头。 “你要什么?” 还算识相,霁月挑了挑眉,笑的云淡风轻,“西山大营和九门提督。” 西山大营是京城唯一的一支军队,是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历来是君王手中最重视的王牌。 而九门提督,总管京城防卫力量,举足轻重。 首辅没想到她的胃口这么大,断然拒绝,“不可能,西山大营是每任皇帝的保命符,我也没有资格插手。” 霁月也不生气,“只要你不插手就行,九门提督之位由我来命名。” 其实她要的是后者! 她志在必得的语气,让首辅大人很窝火,“公主,这不合规矩。” 霁月冷哼一声,“好吧,反正你们都不要名声,我又有什么顾忌的,偷宫妃,偷儿媳妇,接下来是不是想偷皇权?” 她手里捏着把柄,不信收拾不了他们。 首辅焦头烂额,没好气的瞪了钱阁老一眼,“公主,讲点理好吗?你是女孩子,何必辛苦的揽权呢?嫁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夫贵妻荣多好啊。” 行事太急了,手段也太粗糙,对付普通宫妃还行,但镇国公主见多识广,聪明过人,瞒不过她的。 霁月很不负责的表示,“我这是在你跟商量,商量不通,那就不要怪我乱来了。” 嗯,她向来没什么顾忌,怎么高兴怎么来。 首辅不禁急了,“公主,要为大局考虑。” 霁月扬了扬下巴,一脸的不高兴,“又要我为了大局牺牲一切了,不好意思,我没有那么高的觉悟,还是你们牺牲一下。” 看似任性蛮横,其实狡猾如狐,直接将这些人套进去了。 首辅深知她的性子,唯有一声叹息。 说多了,只会引起她的反弹,到时再麻烦了。 钱阁老颤颤抖悠的指责,“你染指皇权,会遗臭万年的。” 要是让一个女人当皇帝,那成了笑话,他们这些臣子又怎么肯听命一个女子? 霁月很是无所谓,“不能流芳百世,那遗臭万年也不错。” 她太洒脱,太无所谓,反而让人忌惮不已。 首辅顾忌的东西太多了,做不到她这么洒脱,反复权衡后,他做出了决断。 “好,我答应了,不过,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不要再追究,还有,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朝局。” 同为阁老,他的立场也很尴尬,恐怕在她心里,他也是同伙。 但是,又没办法解释。 霁月才不信他那么无辜,就算没参与,也有风闻。 “你们设局坑我,换一个九门提督很公平,不过,插不插手朝局,你管不着,各凭手段吧,不过,给一个良心建议,做局做的高明些。” 她清冷的眉眼,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首辅苦笑一声,果然是把他也算上了。 霁月懒的听他解释,小手一挥,“把她带走。” 半秋二话不说提起纪妃,跟在沐霁月身后。 钱阁老见状,大声喝道,“不行,把人留下,我还要处置……” 他们的账还没有算! 霁月听而不闻,走到门口时忽然说了一句,“钱阁老年纪大了,不堪大用,让他告老还乡吧。” “是。”首辅对着她的背影拱了拱手。 目送她离开,首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她的气势比以前更强大了。 挥退了不相关的人,只留下钱阁老。 钱阁老还为没有留下纪妃不痛快,脸色郁闷极了。 但又不敢跟公主抢人,也抢不过啊。 耳边传来首辅的声音,“你呈一份折子上来吧,保留最后一点脸面。”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钱阁老面色刷的全白了,又惊又怒,“首辅大人,难道你真的照她的吩咐行事?她算什么东西?一个野心勃勃的公主,你不会是想帮她吧?“ 他熬了几十年,才熬到这一步,怎么肯退下去? 他还指望着当首辅呢。 首辅神情不变,语气却非常的冷漠,“你是她的手下败将。” 输了就是输了,还要全身而退?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天真? 还是觉得一个女孩子好欺负,不会跟他较真? 那他就看错人了! 钱阁老眼有怨念,“我没有输,我还能再战。” 他不仅恨上了沐霁月,还恨上了首辅。 居然想借机逼退他,哼,休想。 如今正是他大展宏图的时候,如果运作得当的话,还能将首辅挤掉呢。 他的神色全落入首辅眼里,不禁微微摇头,“你太不了解她,你若不退,那只有死路一条。” 钱阁老呆了呆,很多被他忽视的事情浮上心头,顿时变了脸色,“她不敢刺杀朝庭重臣的,她不敢。” 他一口一声不敢,却吓白了脸。 他不停的安慰自己,不过是个女孩子,怕她干吗? 但是,一想到她对先皇的手段,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来。 不不,她不敢的,他可是朝中重臣,举足轻重的重臣。 他若有个闪失,她就不怕招来报复吗? 想当皇帝的人,一定很重看名声的。 见他还抱着侥幸心理,首辅大人微微摇头,公主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他没听出来吗? “你忘了她在江湖待了五年,五年内,她成了江湖隐形的盟主,那时,她才几岁?她要杀你,有几百种方法,还让人挑不出毛病。” 钱阁老目瞪口呆,他怎么没想到这些? 一时之间他脑补了无数场景,越想越觉得可怕。 “你是说她会对我下毒?” 首辅深深的打量了他几眼,“说不定已经下了。” 钱阁老吓出一身冷汗,整个人都不好了,“我马上去找大夫。” 首辅很无语,他都吓傻了吗? “大夫能查出来?别开玩笑了,据说她下毒能让人自然的生病,看不出半点异样。”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钱阁老浑身一颤,面无人色,感觉全身都不对劲了。 “首辅,你别吓唬我。” 首辅只是想让他看清现实,那个女孩子并不好欺负。“这是最轻的,毕竟皇家的人心都狠,别忘了先皇是怎么对付不听话的臣子。”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霁月的仁心 钱阁老打了个冷战,脑子里浮起两个字,灭门。 妈呀,他怎么会认为公主好欺负呢? 纵然是个女子,也是皇室的人,皇室有几个善良之辈? 更何况其他皇子凤女都死光了,只有她还活着。 没有强大的自保能力,她怎么可能是最后的幸存者? 一想到这些,冷汗哗拉拉的流下来。 “我马上写折子递上来,马上告白还乡,首辅大人,如果我有不测,还请保全我的儿孙。” 他深深的拜下去,态度别提有多恭谨了。 首辅心里很不是滋味,被一个女子压着,这种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口答应了,“好。” 钱阁老苦笑一声,这才有些后怕,“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 比男人还凶残,这让他们这些男人怎么活? 首辅的神色复杂到了极点,轻轻喟叹,“或许是天意。” …… 回到宫中的沐霁月脱下披风坐下休息,宫女们围着打转,服侍的周到极了。 沐霁月洗了脸,换了家常的衣服,舒舒服服的靠在软榻上,喝着香茶,吃着水果点心,别提有多写意了。 角落里跪着一个人,耷拉着脑袋,默默的等着。 等服侍的宫人都退下后,她才爬了过来,冲沐霁月磕了一个响头,“公主,您想知道什么,我都如实交待,只求一个了断。” 她脸色惨白,却强撑着没有倒下。 霁月瞥了她一眼,“你很聪明。” 这是为了身后的家族求一条生路? 纪妃不等她问,就巴拉巴拉的吐实了,“这一切是钱阁老筹划的,但他不是我的男人,是……” 钱阁老是幕后主使者,筹划了这一次的风波,就是为了将公主逼到悬崖。 但,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纪妃挣扎了半天,始终吐不出那个名字。 霁月喝了一口茶,替她说了出来,“是刘全。” 纪妃浑身一颤,羞窘难堪极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您怎么知道?” 话一说出口,她就知道这话多余了。 宫中暗卫都归沐霁月所有,宫中发生的一切都瞒不了她。 霁月微微蹙眉,对刘全深恶痛绝,一个野心家害了自己的女儿,却糟蹋了后妃。 “只有他夜宿宫中,也只有他敢。” 在刘全的野心膨胀的那一刻起,先皇只是他手里的利用工具。 他又怎么会尊重那些后妃? 纪妃的眼泪一下子滚落,心痛如绞,她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 她从小养尊处优,样样出色,在家中受尽娇宠,一心想高嫁,风风光光的。 但没想到最后,进了宫中,嫁给了那样一个帝王,还被一个老头子糟蹋了。 “是,他人面畜心,禽畜不如,并不是我自愿的,钱阁老知道我的秘密后,就要挟我,我没有办法……我还要谢谢公主除去刘全,终于让我摆脱了那个恶魔,我如今只求速死,但是,我的家人是无辜的。” 纪家娇养她十几年,这是她唯一能为纪家做的。 纪家为了她投了刘全,如今恐怕自身难保。 无辜?霁月微微摇头,纪家投靠了刘家,她是知道的。 如今又投了钱阁老,跟她是敌非友。 “纪家已经卷进来了,只要是我的敌人,我都不会手软。” 她的态度很鲜明,纪家如果站在她的对立面,那不好意思,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纪妃的脸色刷的脸白了,慌乱不已,公主是能做到灭了纪家满门的。 这一点她毫不怀疑! “公主,我写一封书信劝劝父亲,求他不要跟你作对。” 她算是看明白了,连首辅大人都拿公主没办法,宗令也没办法。 公主的强大让她心生畏惧,也莫名的震撼,女子也能这么强大,敢跟任何人说不,真好啊。 那般的闪亮,那么的高贵,让她自惭形秽。 沐霁月拿着茶杯把玩,定定的看了她半响,纪妃不敢抬头,心里七上八下的。 沐霁月忽然问了一句,“你想离开这里吗?” 纪妃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公主,你是说放我离开?我都这样了,也能诈死离开吗?” 霁月微微颌首,“可以。” 一股狂喜涌上心头,纪妃的眼晴亮了,但是,她的神情忽然一僵,“宗令大人能同意吗?” 霁月强势的反问,“需要他同意吗?” 她行事无须让别人同意。 纪妃愣住了,随即欣喜若狂,重重的磕下去,“我想离开,公主,求您放我走。” 她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她想要自由,她想活着。 哪怕没有名份,没有身份的活着,也比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强。 这是关住她身份的地方,也是囚住她灵魂的地方,她想离开! 霁月直接同意了,“行,我让人送你回去。” 纪妃的眼泪刷的下来了,“公主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她以为就要悄无声息的死去,没想到还能活,还能活着离开,她不是在做梦吧? 霁月摆了摆手,微微一笑,一双明眸闪亮,“行了,我不需要别人的感激,忘却前尘,好好的生活吧。” 这是她的承诺,从此没人会打扰纪妃的生活。 从此之后再无纪妃,没人会再纠结这个人。 纪妃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热泪落在手臂上,灼热的泪珠终于让她意识到,这是真的! 她可以回家了,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父母了! 公主开恩了! 她站起来,恭谨的朝后退,退到门口里,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将疑惑问出口,“为什么?” 为什么放了她? 霁月理所当然的说道,“女子生存不易,只要能帮就帮一把。” 她从来不觉得替男人守节是一件伟大的事情。 自愿守不守,不想守就不守,尊重每个人的选择,这才是仁道。 纪妃是个小人物,放走她不会影响到大局,能活着,干吗去死呢? 她的语气很平淡,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在别人眼里,却是大逆不道啊。 纪妃怔怔的看着她,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多谢公主。” 她领会了公主的意思,也深深的震撼了,这才是无数百姓渴望的开明君主啊。 这一刻,她无比渴望公主能当政,能成为女皇。只有这样,她们这些被束缚的女子才有机会得到幸福!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是不是耍人玩啊 皇帝出殡之日,满城皆是白色,满朝文武都穿着孝服,迎着寒风走了十几里路,面色沉痛的将皇帝的棺木送入先皇的陵墓中,父子俩同葬,也算是一段奇事了。 没办法,皇帝在位时日太浅,为自己打造的陵墓还没有造好,内阁只好拿出了这样的应急备案。 断龙石放下,墓门合上,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吐出一口气。 首辅站在最前面,在一群官员的簇拥下,很是显眼。 他更加苍老了,一脸的疲倦和悲痛。 刑部尚书长长吁了一口气,“终于将皇上送入帝陵,不容易啊。” 为了皇上葬在哪里,不休不眠的讨论了好几天,各执一词,争论的很激烈。 最后,还是首辅大人拿定了主意,父子同葬。 户部侍郎的眼睛红肿,悲痛欲绝的样子,但还有心情嘀咕,“公主也真是的,人都死了,还这么小气,连送一程都不肯。” 这是让很多朝臣垢病的,觉得她不讲亲情,六亲不认。 他恭谨的看着眼前的老人,“首辅大人,您说接下来怎么办?满朝文武都等着您发话呢。” 首辅大人淡淡的看着墓门,心中百感交集,一个旧时代就这么结束了,“等。” 人家才是真洒脱,不喜欢就不来,任性的让人羡慕。 其实,在场的人又有几个真正为了去世的皇帝伤心? 几乎没有! 见他的反应极为平淡,户部侍郎愣了一下,“我是说该拿公主怎么办?不如请公主去住公主府吧,再派一支禁军守着。” 美其名是守护,其实是软禁。 现在最让朝臣头疼的是那位张扬的公主,她耀眼的存在,让所有人无法忽视。 她所谓的要当女皇的宣言,很多人表面上不当一回事,其实内心受到了冲击。 叛逆的想法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及时阻断。 刑部尚书就在旁边,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这主意好,不能让公主再住皇宫了,还是首辅大人有先见之明,事先准备了公主府。” 首辅不动如山,慢悠悠的说道,“可以去试试。” 这不,户部侍郎主动请缨,求见公主,沐霁月很给他面子,很快就召见了他。户部侍郎笑容满面的忽悠起来,“公主殿下,您还没有去过公主府吧?那里比皇宫还要漂亮精致,园林修的美丽无双,有如仙境,你一定会喜欢的,为了修建公主府动用了国库呢,这算是我们文武百官对您 的一点敬意。” 霁月翻看着公文,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哦,有心了。” 户部侍郎眼尖,一眼就看到她在翻看内库的信息,微微皱眉,皇上去世,他的私库也落到公主手里了? 就没有人管一管吗? 宗令不是很能吗?怎么就管不住她? 但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他开口,“公主,不如现在就去看看吧,那边一切齐全,直接能入住,缺什么可以跟我们说,包管您满意。” 他拍着胸口保证,恨不得立马将沐霁月打包进公主府。 沐霁月凉凉的扫了他一眼,“这么说显得我很穷似的,需要你们这些官员来养我,我堂堂公主还不至于如此落魄吧。” 户部侍郎没想到她会挑刺,赔着笑讨好,“您误会了,能为公主尽点心意是大家的荣幸,求之不得。” 沐霁月似笑非笑,“真的?” 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仿佛能看到他的心里去。 户部侍郎心里一咯噔,“真的,您是当朝唯一的公主,身份尊贵无双,美丽绝伦的公主府才配上您的身份,公主啊,择日不如撞日,我带您去逛逛吧。” 去了公主府就不要出来了,安静的待着吧。 沐霁月一副天真纯洁的模样,好像没看出他的小算计。 “看你这么诚心,就勉为其难走一次吧。” 户部侍郎暗暗松了一口气,心底升起一丝轻视,也不过如此嘛。 夸的有多厉害似的,不过是个头脑简单的公主。 她所谓的聪明,全是她身后的谋士出谋划策,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多谢公主体恤,一定不会让公主失望的,公主,这边请。” 漂亮话说的很好听,但沐霁月听出了轻视之意,刚走出两步就停住了,一双眼珠滴溜溜的转,“皇上刚刚去世,你就这么兴高采烈的带我出去玩,这是庆祝吗?” 户部侍郎的笑容一僵,迅速变成苦瓜脸,“……不不,不是庆祝,只是去看房子。” 妈蛋,他是忠臣! 霁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来人,明晚的宫宴请柬取一份过来。” 半秋迅速拿了一张烫红的大红请柬过来,递给户部侍郎,“这是你的请柬。” 户部侍郎愣了一下,有些蒙逼,像捧着一颗炸弹般捧着请柬,“在宫中设宴?皇上刚刚去世,就举行宴会喝酒玩乐不好吧。” 按理说,国丧期间禁止婚嫁,禁止饮酒作乐,禁止举行宴会。 霁月的表情平淡无奇,“有什么不好的,他死了难道大家都不吃饭了?你不想来就不必来,不用勉强。” 户部侍郎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她是怎么想的,很是头疼,试探的问道,“首辅府的请柬也送出去了?” 半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公主设宴当然会请首辅的。 “当然,首辅大人说会准时参加。” 户部侍郎有些茫然,神马情况?大家都不忌讳吗? 为什么没有人通知他? “其他人呢?” 半秋有些嫌弃,他也太啰嗦了,“公主设宴谁敢不来?” 户部侍郎决定晚上去找人打听一下情况,“那我也来凑凑热闹,公主,我们走吧。” 霁月站着不动,奇怪的反问,“去哪里?” 户部侍郎很崩溃,“公主府啊,您忘了?” 他怎么觉得公主根本没想去公主府呢?是错觉吗? 霁月改变主意了,“我忙着呢,改日再去,你有这一份忠心本宫很高兴,赏。” 户部侍郎忍不住吐血,这不是逗着他玩吗? 深夜,宫庭 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四品以上的高官都携家眷出席,个个衣着光鲜,女眷珠光宝气,香气阵阵,争奇斗妍。 宗室也来了不少人,都是有头有脸的。 大家来的很齐整,该来的都来了,没有一个缺席的。但花团锦簇之下,流淌着一股诡异的暗潮。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宫宴上的演讲 大家都聚在一起八卦,这是公主第一次设宫宴,能不好奇吗? 有好事的官员忍不住猜测道,“公主好端端的设什么宴?难道是庆祝皇上去世了?” 不光是他一个人这么想,大家都这么想吧。 毕竟大家对那个皇帝没有什么感情。 这话成功的让四周的人变了脸色,“闭嘴,乱说什么呢,自己想死别找垫背的?” 心里想的事情怎么能说出来,他是猪吗? 那官员吓了一跳,“一时失言,我只是好奇。” “来都来了,急什么,等着公主揭开谜底,淡定吧。” 一道通传声猛的响起,“公主驾到。” 大家齐刷刷的站出来,迎接公主的到来。 沐霁月身着一袭淡紫的宫装,在宫女们的簇拥下走进来。 她唇红齿白,清丽婉约,亭亭玉立,如风中的百合,但眉眼之间的坚毅格外显眼。 一群人不约而同的下跪,“恭请公主。” 沐霁月走到首辅面前,亲自将人扶起来,“都起来吧。” 她巧笑嫣然,略施脂粉,清艳无双,却隐隐有一股凛然的气势。 沐霁月走到首位,环视四周,都是朝中的高官,年纪都有些了。 家中的女眷带着嫡子女进宫,个个战战兢兢地。 有几个胆大的,悄悄偷看这位声名赫赫的公主。 传说中蛮横不讲理的公主长这样子?真好看啊。 长的好看就是占便宜,本来对她印象很坏的,见了她的模样后,立马变好了。 这么娇滴滴的女孩子,哪像是凶残的小恶魔。 沐霁月举起酒杯,笑吟吟的扫视全场,“本宫敬诸位一杯,大家辛苦了。” 她也不说什么辛苦,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为了皇帝的丧事呗。 大家确实很辛苦,忙乱不堪,累的够呛。 首辅带头举起酒杯,态度恭谨,“不敢不敢,为国尽忠是臣等的本分。” 他还是这个态度,恭谨,却不亲近。 守着君臣之道,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霁月先饮为尽,将空酒杯倒放,在空中摇晃,眉眼之间多了一丝威严。 “如今是多事之秋,外忧内患,其他二国虎视眈眈,只待我们内乱一起就刮分我国的疆土,在座的都是天佑的臣子,以国事为重。” 一杯酒下去,她像换了一个人,英姿飒爽,利落干脆,颇有几分女中豪杰的气魄。 这话关系到国家安危,诸位就算再有私心,也不敢说什么。 大家纷纷表态,“请公主放心,臣等会以大局为重。” 私心归私心,国家大事不能乱来,大部分人还是希望这个国家好的。 毕竟这是他们的家国,没有国哪来的家。 霁月又倒了一杯酒,轻啜了一口,白皙修长的手好看极了,动作优雅。 “本宫知道你们都不服我,我不在乎,我只希望你们记住,斗可以,但要有底线,被我抓住了把柄,我是不会客气的。” 她开诚不公,直接了当,开门见山,却把这些平时说话绕十八弯的朝臣们打懵了。 这么直接,让他们怎么接? 他们习惯了拐弯抹角,习惯了说话说一半,习惯了察言观色,习惯了不说真话,习惯了揣摸别人的心意,你这么直爽太犯规了。 大家面面相视,茫然四顾,怎么办? 首辅垂下眼帘,沉默了,在心里轻轻叹息,讨厌她真的很难。 她身上有种不同于世人的朝气蓬勃,爽朗明快,非常的有魅力。 紫衣侯坐在下面,深深的看着那个明丽的少女,越看越漂亮。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瘦弱,娇小,却活力四射,一双眼晴闪闪发亮,仿佛有光,牢牢的勾住了他的眼睛。 只要有她的地方,她就是最耀眼的存在,大家忍不住会盯着她看。 这些年过去,她越发的美丽,气质优雅,但骨子里依旧是那个敢爱敢恨如风一般的女孩子。 一时之间,全场皆静,都静静的看着那个神情坦荡的公主。 她那种淡然又自信的气度,真的很吸引人。 刑部尚书不禁急了,眼珠飞转,“公主,这话言重了,您是皇室的公主,尊贵着呢,将来新皇也会敬重您的,臣等怎么会对付你?” 他算是最粗鲁的,但说话依旧拐弯抹角,话里藏话,这已经是他们的一种习惯了。 看似很尊重,其实将人高高的架起来,满满的提防。 霁月嘴角微勾,红润的双唇划出一道弧度。 “今日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我不会见怪,我先说了吧,我要这个皇位。” 轰隆隆,一颗炸弹在人群里炸开了,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妈呀,她在说什么? 一定是听错了,耳朵不好使了。 刑部尚书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公主,你……” 别说是公主了,就算那些最有资格的继承人,皇子们再野心勃勃,也只敢在私底下作小动作,哪怕暗搓搓的想要皇位想的要命,却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做,没有人! 可沐霁月说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坦然的说出来,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才是最惊世骇俗的! 紫衣侯猛的站起来,下意识的走向沐霁月,心情波动的厉害,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在她身上,他不仅看到了坦然,还看到了人道。 是的,人道,天道好轮回,人道耀世间。 那些千金小姐个个呆若木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同样是女子,但她做到了女子没法做到的事。 这一步走出来,不管成败,她已经深深在无数人心里扎根。 相信,终其一生都忘不了她。 她就是这种有魅力的女孩子,让四周的人忍不住靠近她! 沐霁月看着走到她面前的俊朗男子,坦然的笑了,一双眼晴亮如星辰。“我话还没有说完,不要着急,这皇位是荣耀也是责任,站的越高,责任越重,身为帝王就要为百姓谋福祉,让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无饥民,人人吃饱穿暖,没有盗匪,没有战火,背负的是国泰民安这个重任,想开创一个汉唐那样的盛世。”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宠溺的眼神 她看过盛世,看过最灿烂的时代,所以比谁都渴望能抓住那一抹灿烂。 一双清澈的大眼明亮极了,也坦然极了。 “我自认为有这份胸怀,也愿意为这个梦想而努力,你们都是这个帝国的精英,你们站在高位,不光光是为了家族谋利,也要想想你能不能为这个帝国,为天下黎民做些什么。” 她的话铿锵有力,字字珠玑,如一道春日惊雷,在无数人头顶炸开。 很多官员一开始踏上仕途,也有过精忠报国,为黎民办实事的美好愿望。 但仕途的黑暗,权利的争夺,让他们渐渐沉沦,渐渐忘了初心。 好多人只顾着争权夺利,只想不择手段的往上爬。 但沐霁月的一番话,让他们的胸口莫名的激荡,想起了曾经的初心。 尤其是那些朝中顶尖的重臣,开创一个盛世,对他们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谁不想在青史上留名?谁不想留下那一个个光芒万丈的名字? 沐霁月的声音激荡起伏,“古往今来,名垂青史的要么是杰出的帝王,要么就是名臣,要么就是他们一起开创的辉煌盛世,人活一世,总有要些追求,不是吗?” 她的话很有感染力,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走进她描绘的世界。 当然,也有人质疑,“公主,名垂青史没有那么简单……” 霁月不喜欢听这样的话,都没有试过就轻易放弃的人,跟死鱼有什么区别? “当然,我信奉有能者居之,如果有人能胜过我,能开创一个灿烂盛世,那我主动让贤。“ 她的笑容坦坦荡荡,明媚阳光,没有一丝阴霾。 虽然很荒唐,但是,她的话全是发自内心的真话。 那官员呵呵一笑,面露嘲讽之色,”公主,您真洒脱,如果是一个异姓能胜过你,你能舍得?“ 不过是蛊惑大家的说辞,她说的再好听,就是想要皇位而已。霁月没有生气,心平气和的说道,”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不管是男是女,不管姓什么,只要有本事有心胸,这就够了,哪有千秋万载的朝代,哪有一家一姓的天下?朝代更替是常事,我要的是国泰民安,外 敌不敢来犯,万国来朝的盛世,如果你有这个本事,可以来当这个皇位。” 她的每一个字都如子弹般,砸开了很多人的心门,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幻想那样的场景。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死都甘心啊! 那官员吓了一跳,拼命摆手,“下官没有那个本事,公主不要乱说,以下官看公主的想法很好,但并不现实。” 霁月扔了个白眼过去,很是不屑,“没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人活着就要敢想敢拼,轰轰烈烈的努力过,灿烂过,好过死水般的活着。” 她就是这么想的,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不喜欢就表现出来。 她的话太震撼人心了,大家都没有听说过如此新鲜的说辞,都呆呆的琢磨着,在心里不停的重复着。 不得不说,沐霁月给大家的三观来了一次大洗礼。 她带来了新想法,新观念,让无数人震动的新思维,仿佛是一场思想的革命。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她,眼中有仰慕,有欣喜,但更多的迷茫,“公主,如果努力过还是失败呢?” 这么光芒万丈的女孩子,注定是无数人仰望的对象,不可能让他一个人拥有。 霁月洒脱自信的一笑,“失败乃成功之母,失败一次怕什么,重新来过。” 她不怕失败,真的! 刑部尚书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无法用言语形容。 “公主,你的话让我们热血沸腾,但是,你是女子,天佑史上没有女皇,所以,我们还是不支持你。” 他是最反对沐霁月的人,但是,听了她的话后,坚硬的心莫名的软化。 霁月手里有王牌,她有钱,很多很多的钱,她有暗卫,还有几支暗中势力,还有一支军队呢。 这些都是她的底气。 输了怕什么,再来! “没事,下次再努力,人活着不能苟且,有梦想有追求才是有意义的人生。” 她的眼睛激动的闪闪发亮,雪白的小脸如被一层柔光笼罩,美的惊人。 紫衣侯痴痴的看着她,舍不得眨眼,一颗心扑突扑突狂跳。 这就是他想要的女人! 他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 “我很喜欢你的想法,公主,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想,我会支持你的。” 如果输在她手里,他心甘情愿。 他的表态让沐霁月微愣,他什么意思?不跟她争了吗? 刑部尚书震惊的叫了起来,“紫衣侯,你疯了吗?” 紫衣侯温柔的看着霁月,“在我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只有出色和平庸。” 是的,只有出色的人才能让他看见,跟性别无关。 霁月看到了他眼中的真诚,忍不住心生喜悦。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说的人,为了这一句话,我们干一杯。” 她做好了孤独的准备,一个人单独前行。 但发现,这个亦敌亦友的家伙理解她,还能接受她的论调,真好。 她忽然觉得没有那么孤独了,这一条路,有个人同行,不错不错。 哪怕是对手,她也很高兴。 紫衣侯抢过她的酒杯,给她倒了一杯茶,“以茶代酒吧,我喝不了酒。” 哪是他喝不了,是怕沐霁月喝醉吧。 沐霁月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感觉被小看了。 她抢过那个酒杯,小巧的下巴扬了扬,俏皮又可爱,“……你用茶,我用酒。” 紫衣侯轻声哄道,“喝多了伤身。”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她只喝了一杯呀,哪有喝多? “我的身体比很多人都要好呢,来,干。” 她豪爽的喝光了,紫衣侯无奈的笑,眼中全是宠溺,接过她手里的酒杯斟满,一口喝光。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尽在不言中,这一幕美好的如梦如画,让无数人看的发愣。 这是……惺惺相惜的意思喽? 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美好的气氛,“等一下,我有话要说。”一个俏生生的少女站了出来,睁着一双倔强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保护公主是我的责任 一个粉衣少女站了出来,脸圆圆,很是讨喜的样子。 一看清她的模样,刑部尚书的脸黑了,这是他最宠爱的小孙女,乔俪儿。 她眼晴亮亮的盯着紫衣侯,满眼的爱慕之色,“紫衣侯,你这么推崇公主,不仅仅是欣赏吧?” 紫衣侯像是没看出来,深情款款的看着霁月,“我喜欢公主,仰慕公主,想娶她为妻,公主是天佑最出色的女子,能娶到她是一生的幸事。” 乔俪儿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大声说道,“可我也喜欢你,紫衣侯,我想嫁给你。” 她是名门淑女,受过极好的教养,按理说,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她感觉再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刑部尚书有好几个孙子,却只有这么一个孙女,物以稀为贵,自然是千娇万宠。 他也曾经为了小孙女的婚事,特意去找过紫衣侯,不过被拒绝了。 但没想到小孙女会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如此豪放,太丢人了。 “胡闹,闭嘴。” 乔俪儿满手是冷汗,一颗心慌慌的,但是,她努力让自己勇敢一些。 为了喜欢的男人拼一次,努力一次。 “公主说了,有梦想才是精彩的人生,敢爱敢恨有什么错?我若是不能嫁给紫衣侯,宁愿终身不嫁。” 自己的幸福自己争取,这是公主教给她的。 一双明眸眼巴巴的看向沐霁月,“公主,你能成全我吗?” 霁月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成全?怎么成全?” 乔俪儿的脸涨的通红,“给我们赐婚。”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众人面面相视。 刑部尚书既尴尬又羞愧,却保持了沉默,直直的盯着紫衣侯。 紫衣侯人中龙凤,难得一见的俊才,他也很想要这样的孙女婿。 如果能成,那是最好了。 身为当事人的紫衣侯面带微笑,冷眼旁观,像个不相关的看戏人。 这气氛很是诡异,但是,难不倒沐霁月。 “敢爱敢恨没有错,但是,必须是两情相悦,单方面的执着是不会幸福的,而我,尊重每一个人的感情。” 换句话说,她只给两情相悦的人赐婚。 乔俪儿咬着嘴唇,羞怯的看着紫衣侯,“成婚了也能日久生情……” 沐霁月不禁乐了,“那我给你挑一个未婚的年轻才俊,给你们赐婚,反正婚后能日久生情。”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乔俪儿呆若木鸡,拼命摇头,“不要,公主,我知道错了。”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强扭的瓜不甜,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慎重。” 一开始就不情不愿,注定是一场悲剧,何苦呢。 紫衣侯眼中的笑意一闪,俊容亮了几分。 他就喜欢她这样的态度,有分寸,有底线,会给别人最大的尊重。 乔俪儿看在眼里,心口一阵阵刺痛,还是不行吗? 她的眼眶通红,泫然欲泣,“公主,那你呢?你喜欢紫衣侯吗?” 如果输给公主,那她……就认了。 所有人竖起耳朵,眼中全是八卦之色。 就连紫衣侯脸上也多了紧张之色,直勾勾的盯着沐霁月。 沐霁月笑的很灿烂,但态度很强势,“这是我的隐私,我有权不公开。” 她没打算让世人围观她的感情,这是很私人的东西。 当然,这种场合不管她怎么回答,都挺尴尬的。 要么让紫衣侯尴尬,要么让自己尴尬。 那还不如强势的挡回去。 紫衣侯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这丫头啊。 次辅忽然热情起来,“公主,你也老大不小了,到了成亲的年纪,如果你有意紫衣侯的话,就开始操办起来吧。” 女人有了孩子,注意力会转移,说不会有那么多精力折腾了。 紫衣侯顺手抢过一束鲜花,捧到沐霁月面前,很认真的说道,“公主,嫁给我吧。” 沐霁月嘴角直抽,“别玩了,严肃点。” 紫衣侯很失望,但是,并不气馁,早知道会这样。 犹然不死心的说道,“公主,你嫁给我的话,家中大权是你的,你想怎么着都行,我无条件的支持你。” 他言语诚恳,一颗真心毫不掩饰的送到她面前。 霁月愣住了,心情有些复杂。他来真的? 人群里爆发出一声,“公主,嫁了吧。” 其他人纷纷帮腔,“是啊,公主,赶紧答应吧,太感人了,紫衣侯对你是一片真心。” 一群人都帮着说话,现场气氛很是热烈。 紫衣侯含笑的眉眼温柔极了,如一双黑亮的宝石,耀眼夺目。 霁月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忽然眼角扫到一丝异样,顿时身体一紧,“小心。” “杀。”同一时间,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几个宫人从人群里窜出来,手持武器冲沐霁月而来。 有一个宫人的长剑刺向沐霁月身边的乔俪儿,霁月眼明手快,将吓懵的乔俪儿一拉,避开了致命的一击。 “小心。” 紫衣侯二话不说,挡在沐霁月面前,“有刺客,保护公主。” 长剑乱舞,刀光剑影,杀气冲天,场内一片混乱,大家忙着逃命,尖叫声,嘶吼声大作。 那几个刺客的目标是沐霁月,第一时间将沐霁月围在中间,半秋带着暗卫赶过来,一场混战就此展开。 霁月被围在中间,却不慌不忙,清冷的视线扫视一圈。 宫人作乱?还是外臣挟带进来的刺客? 这是一个好问题。 被霁月拉着的乔俪儿急的尖叫,“公主,公主,你先走,不用管我。” 她明明怕的浑身发抖,小脸惨白,却将沐霁月往外推。 霁月有些奇怪,“你不怕死?” 乔俪儿都吓哭了,眼泪汪汪的,却强撑着没有倒下去,“我很怕,但是,我更不想看你死,你快走啊,紫衣侯,你快护着公主离开。” 紫衣侯就站在沐霁月身边,神色平静,全然没将这一场刺杀放在眼里。 十几个刺客而已,武功再好也不是暗卫的对手。 他受不了乔俪儿刺耳的尖叫声,“安静的待着。” 乔俪儿浑身一颤,既委屈又难过。霁月来了兴致,“为什么不想看我死?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黑血 乔俪儿又怕又急,都什么时候了,她怎么还有心情瞎扯? 再不走,刺客就要冲上来了。 “我是不喜欢你,你抢走了江哥哥的目光,但是,我不想你死,哎呀。” 她越说越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沐霁月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她很尊敬她。 这跟抢男人是两回事! 虽然很矛盾,却是真实存在的。 她说的语无伦次,但沐霁月听懂了,眼神多了一丝柔软。 是个性情中人,不错不错。 趁她们说话之际,一个刺客偷袭而至,“沐霁月,拿命来。” 沐霁月都没有回头,朝后挥出一巴掌,“轰隆隆。” 刺客被拍飞了,长剑断成两半,人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墙壁上,头破血流。 沐霁月眉眼凉薄,透着一股强烈的距离感,“萤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 乔俪儿看的目瞪口呆,“公主,你……” 她是深藏闺中的名门千金,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也没有见过沐霁月这么强悍的一面。 妈呀,一巴掌就将凶神恶煞的刺客拍飞了,好牛逼。 霁月淡淡一笑,“我习过武功,高手还算不错。” 乔俪儿敬畏的看着她,岂止不错,明明是很厉害。 原来她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不一会儿,刺客就全被擒住了,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一道尖锐的声音猛的响起,“不要,谁敢杀我?沐霁月,你看看我是谁?” 宫女打扮的女子扯下面具,露出真实的容颜。 霁月想了想,认了出来,这不正是上次抓她的人吗? “宋明月?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混进宫中刺杀我,你这次别想脱身了。” 奇怪,她怎么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宫中? 又是怎么跑来刺杀她的? 无数个疑团在心里打转,总觉得有一只不知名的大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宋明月的脸毁了,一半是完好的,一半被划花了,很是狰狞可怕。 她胸口中了一剑,恶狠狠的瞪着沐霁月,“你若杀了我,怎么向赫连叶交待?” 霁月有点不懂了,怎么跟赫连叶扯上关系了? “交待?我为什么要跟他交待?杀就杀了。” 宋明月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得意,“我是他的亲生女儿,我若死在你手里,他会恨死你,他将一身绝学倾囊相授,对你恩重如山,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你恩将仇报,会遭天谴的。” 她有恃无恐的样子蛮恶心人的,沐霁月挑了挑眉,神色微嘲,“谁告诉你,他是我的师傅?” 她知道宋明月是赫连叶的女儿,上次手下留情没有杀掉,这才留下了隐患。 赫连叶虽然脑子不清楚,但三观挺正的,算是正人君子,却生出了一个神经病的女儿。 你想见赫连叶,就光明正大的去见。 你若恨赫连叶,那就去找他报复。 可她呢,却找上了沐霁月,真不知是什么逻辑。 宋明月冷哼一声,扬了扬下巴,“怎么?你自以为身份高贵,还想欺世灭祖?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这副吃定了沐霁月的嘴脸,真是让人不爽。 沐霁月不假思索的下令,“废了她。” 宋明月的脸色大变,终于有了惧色,“谁敢?沐霁月,你若伤我一根头发,我父亲是不会放过你的。” 半秋烦死这个神经病了,一口一声父亲,做错事情搬出父亲就能摆平? 太天真了,赫连叶见了她家公主,也不敢如此放肆。 她挥起胳膊打下去,“啪啪。” “公主的名讳岂是你这等江湖浪女能叫的?上次让你逃过一劫,这次一起算账。” 她还嫌不够,又踢了几脚,到底得意什么?明明是刺客,还摆出这张嘴脸给谁看? 宋明月愤怒的两眼冒火,“啊啊啊,沐霁月,我要杀了你这个欺世灭祖的王八蛋,我要见父亲,立刻,马上。” 她命令式的语气,好像她才是主宰一切的人。 沐霁月懒的跟这种脑残啰嗦,“扔进水牢,谁都不许进去探视,也不许给她吃东西。” 都饿的受不了,再看她还怎么横,一点都没有身为刺客的自觉,sb。 “是。”半秋拖起宋明月的衣领往外走。 动作简单粗暴极了,宋明月愣了一下,“等一下,沐霁月,你真的要将事情做的这么绝吗?我父亲就要来了,若他看到你这么折腾他唯一的女儿,会是什么心情?” 什么心情?沐霁月不禁乐了,她还需要顾忌赫连叶的心情? “放心,他若想要女儿,我立马给他赐婚,应该还能生几个。” 宋明月的脸扭曲了,像恶鬼般可怕,“沐霁月,你好残忍,没人性,啊。” 都落到这种田地了,还这么嚣张,半秋不爽极了,又是一脚。 沐霁月微微摇头,这女人的脑子一直有病,治不好了。 忽然,一股大力袭来,“霁月小心。” 紫衣侯趴在她身上,脸色惨白。 “江随风。”沐霁月脸色大变,一把扶住紫衣侯,看着他后背的利箭,顿时怒了,冰冷的目光看向外面,“马上去追。” 半秋二话不说,带着暗卫冲了出去。 乔俪的眼泪一下子滚落,“江大哥。” 沐霁月懊恼不已,一时不察居然被人钻了空子,害的紫衣侯替她挡了一箭。 紫衣侯勉强笑了笑,努力安慰道,“霁月,我没事,不要怕……” 他的嘴唇发紫,配上惨白的脸,格外渗人。 沐霁月的脸色大变,不好,“不要动,箭头有毒,我先帮你把毒逼出来。” 她塞了一颗解毒丸到他嘴里,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轻轻一划,紫衣侯的衣服后背划破了,露出黑紫的肌肤,箭头穿透肌肤,入骨三分。 沐霁月面色冰冷,利落的点了四周几个穴位,一股作气将箭拔了出来,黑血随之流了下来。 但是,黑血很难除尽,霁月的眉头皱了皱,刚想说话。 乔俪扑了过来,“我来。” 她头一低,凑了上去,吮出一口黑血,接着,又是一口,神情坚定极了,不顾自己安危,拼死也要救他。紫衣侯的身体石化了,僵住了,风中凌乱,眼神茫然不已。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谁该以身相报 烛光幽幽,霁月看着天上昏暗的月光,眼神忽明忽暗。 半秋拎着一个人进来了,“公主,人抓到了。” 她将人重重往地上一摔,大声喝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霁月的视线扫过来,是个长相很普通的男子,不像是太监呀。 自从她接手后宫以来,宫中的宫禁很严,一般人出入都要经过好几道关口,还经常轮岗,按理说苍蝇都飞不进来。 刺客的脸色惨白,却咬紧牙关,“我不会告诉你的,要杀就杀。” 他嘴巴很硬,但忽闪的眼神出卖了他此时的害怕。 半秋不耐烦的瞪了一眼,“公主,我来给他点颜色瞧瞧,放心,不会弄死他的。” 霁月微微颌首,半秋拎着人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将人提了回来。 刺客满头大汗,痛苦的蜷缩起来,浑身衣服都湿透了,“我招,我全招。” 半秋冷啊一声,“早说这话不就好了吗?快说,是谁。” 霁月把玩着茶杯,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刺客,却让刺客的压力好大。 刺客的心轻颤,犹豫了一下,“能让这些刺客混进宫的,当然是对宫庭非常熟悉的人……” 他试着拖延时间,眼神闪了又闪,视线乱转。 霁月微微蹙眉,冷声喝道,“这不需要你分析,直接说答案。” 半秋撩起衣袖,作势走过去,刺客的脸色一白,忙不迭的说道,“这个人也是你们熟悉的,我怕说出来,公主会受刺激。” 这话真是新鲜,怕她受刺激?沐霁月的精神一震,“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真是受宠若惊。” 凉凉的嘲讽中透着一股志在必得的决心。 刺客闭了闭眼,面容扭曲的厉害,“是永宁王。” 如一道重型炸弹轰隆隆的炸开,沐霁月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永宁王?南宫寒熙的父亲?那个宠爱儿子的好父亲? 半秋的涵养功夫比沐霁月差远了,当场失态,“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永宁王?怎么可能?他早就不过问世事了。” 好久没见到那位王爷了,他不爱出来走动,整天在家里待着,要么去庙里住。 刺客苦着一张脸,“信不信由你们,我已经招了,放我走吧。” 他苦苦哀求,惶恐不安的脸上写满了惧色。 半秋呆呆的看着他,脑袋一片空白。 霁月略一沉吟,“放了他。” 刺客如释重负,下意识的摸了摸血肉模糊的胳膊。 刺客被送走了,半秋迫不及待的开口,“公主,您不会真的相信他的话吧?永宁王……没有理由刺杀你啊。”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永宁王是出了名的低调,早就退出了社交圈。 大家只记得永宁世子南宫寒熙,却忘了他的父亲。 霁月轻敲桌子,脑子很混乱,“这次宫宴他也推了,说是要在庙里抄经书。” 她给王府下了帖子,被婉拒了,当时没有多关注。 他不是光拒绝她的请柬,是拒绝所有人。 半秋想的脑袋都疼了,愁眉苦脸,“永宁王这些年一直礼佛颂经,不问世事,只求跟爱妻来生重续前缘,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不是她帮旧主说话,而是,这是事实啊。 世子还小时,王爷还撑着场面,等世子能独挡一面了,他就退了下去,将王府全部交给了世子。 霁月听过这些传言,但始终半信半疑。 “他正值壮年,曾经也是风云人物,公主去世后就心灰意冷,对朝政不再关心,真的有这么情深吗?” 情深的男人是有,但稀少的如熊猫。 半秋喃喃的说道,“王爷是出了名的爱妻情深,这些年一直不肯续娶。” 不光不续娶,他膝下只有一子,疼若至宝。 霁月淡淡的指出一点,“可他是有小妾的。” 又没有给妻子守身如玉,身边还有其他女人,怎么能算情深? 但在半秋看来,妾室算是解闷的玩意儿,根本没当一回事。 “那又如何?那是些玩意,又不是妻子,再说了,他也没有生下庶子女,对世子构不成危险。” 这样的好父亲哪里去找? 半秋说的好有道理,却不能说服霁月,霁月托着下巴,细细的思考。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那位隐退的王爷,她一直觉得怪怪的,说不上来的古怪。 半秋想不通这事,就不想了,她只是一个小丫环。 “我是不相信那刺客的证词,您怎么就将人放了?” 就应该再问问,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东西。 霁月抿了抿嘴唇,“放长线吊大鱼,有什么不对?” 她已经让人去盯着,应该会找到一点线索。 半秋眼晴一亮,“公主英明。” 霁月感觉自己置身迷雾中,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安,“传我命令,彻查此事,不得有误。” “是。” 霁月侧着脑袋想了半天,忽然站起来,随手拿了一件披风往外走。 怡心殿,灯火通明。 霁月走进去,宫女们纷纷行礼。 乔俪儿闻声迎了出来,“公主,您来了,快坐吧,我给您倒茶。” 殿内,紫衣侯歪坐在软榻上,室内站着不少宫人,乔俪儿的存在没有那么突兀。 紫衣侯见到沐霁月,眼晴一亮,如看到救星般,“不用那么麻烦了,公主,现在局势混乱,你派人送乔小姐回家吧。” 这是宫中,不是他的地盘,他也不好安排。 乔俪儿撅起小嘴,很是委屈,“不,我要留下来照顾你。” 紫衣侯头皮一阵发麻,暗示了半天,她还是不明白吗? 还是装不明白? 他想了想,当着沐霁月的面,直接把话挑明了。 “乔小姐的救命之恩,江某感激不尽,他日必报此恩,但恕我不能以身相报。” 他深知沐霁月的性子,干脆利落,最不喜欢粘粘乎乎。 她对感情的要求很纯粹,独一无二。 跟别的女子纠缠不清,那就不要再指望霁月看上他了。 乔俪儿更加的委屈,她和他都肌肤相亲了,他怎么还这么铁石心肠?“为什么不能?” 紫衣侯一本正经的说道,“若仔细论来,我先救了公主,公主该以身相报才对。”“啊。”沐霁月一脸的蒙逼。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粉红泡泡 乔俪儿傻乎乎的盯上了沐霁月,“公主,你要以身相报吗?” 紫衣侯的目光刷的扫过来,沐霁月微微蹙眉,认真的想了想,“呃?这年头还讲究以身相报?太老土了,我更喜欢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报恩的方法有千百种,以身相报是最下乘的。” “为什么?”乔俪儿比一般女孩子大胆,这也是家人娇宠的后果。 霁月并不讨厌她,反而有些欣赏她,不管如何,努力争取过,就算失败,也不会后悔了。 “你想啊,如果对方不愿意,那你就是挟恩逼人就范,人家就算憋着气娶了你,也不会真心的待你,大好的年华被辜负,本来无私又美好的恩情,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何苦呢。” 尤其是心高气傲的男人,更逼不得,会逼成仇的。 就算勉强娶了,他也会有千百种理由冷落你,与其日后成了摆设,不如及时止步。 “当然,两厢情愿是另外一回事了,乔小姐,你可以用真心打动对方,但不要挟恩求报,害人害已啊。” 她的话很有道理,但乔俪儿还是没弄懂,眼巴巴的问道,“可我怎么才能用真心打动他?” 这个问题难倒了沐霁月,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这个我帮不了你,我没有经验啊。” 乔俪儿眨巴着眼晴,也是啊,公主人比花娇,聪明又机灵,身份又高贵,是个男人都会喜欢,不需要她去打动别人。 她犹豫了一下,“那万一还是打动不了人家呢?” 霁月毫不犹豫的说道,“那就果断的放弃,天底下的好男人那么多,你那么美那么出色,有的是人愿意真心求娶。” 说她美,乔俪儿的脸红了,羞羞答答的开口,“可不是那个人。” 紫衣侯坐在一边,真的很尴尬,耳根子都红了,好想出去转一圈再回来。 霁月笑眯眯的瞥了他一眼,只作不知,“年少的喜欢未必长久,朝夕相伴才是真实的温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坦然的面对就好。” 乔俪儿心里一动,细细的琢磨这几句话,越研究越觉得有道理。 “那你会坦然的接受江大哥吗?” 紫衣侯的身体一僵,心跳加快的看向沐霁月。 沐霁月像个无事人般,落落大方的表示,“看他能不能打动我喽,毕竟我是这么出色,有资格骄傲,是吧?” 她骄傲的理所当然,明媚,阳光,灿烂,美好的如天上的云彩。 乔俪儿呆了呆,“我明明应该讨厌你的,但是,却讨厌不起来。” 她都有点喜欢这么自信满满的女孩子,太美好了。 沐霁月傲娇的扬了扬脑袋,“我辣么漂亮可爱,怎么有人舍得讨厌我呢?” 乔俪儿不由自主的被感染了,“哈哈哈,我喜欢你,公主。” 沐霁月一本正经的点头,“你很有眼光。” 太可爱了,乔俪儿又想笑了,如果她是男人,也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紫衣侯心塞了,当他不存在,真的好吗? “咳咳,当着我的面这么讨论,不好吧?” 沐霁月眉眼弯弯,一双明眸上翘,灵动极了,“你可以无视掉我们。” 紫衣侯忍不住笑了,“你又调皮了。” 乔俪儿犹豫了一下,“公主,我先走了,你们聊吧。” 目送她离开,霁月回过头,就见紫衣侯怔怔的看着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紫衣侯嘴角微勾,“我看你身上有什么魔力,能把女孩子都迷住了。” 这种打趣是小case,根本难不倒沐霁月。 “哦哦,我是万人迷,男女老少都会被我迷住心窍。” 紫衣侯做了个被打败的姿势,“吹牛脸不红心不跳,真厉害。” “哈哈。” 在她清脆的笑声中,紫衣侯的眼晴越来越温柔,“怎么来了?” 霁月探手摸了摸他的脉搏,恢复的不错,“看看你的伤势,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她的手刚缩回去,紫衣侯一把拽住不放,眼神更加的温柔,“你真的担心我?” 他的眼神温柔的快溢出水,双手相碰的地方如火烧,霁月的脸颊一烫,猛的缩回手,清咳一声,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当然,你可是挺身而出救我于危难的大英雄。” 紫衣侯看着空空落落的手,怅然若失,“我怎么听出了一丝不乐意?” 霁月极力挥去那一份不自由,笑的跟平时无异,“你想的太多了,当心未老先衰。” 见她这么快恢复过来,紫衣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你就是这么跟你的救命恩人说话的?” 戏谑的语气,一下子冲淡了那份尴尬。 霁月倒了一杯茶,调皮的高举过头,“恩人,请喝茶。” 她的表情太好玩了,紫衣侯被逗乐了,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罢了,不逼她,顺其自然吧。 “噗,别搞怪了,我余毒已清,不会有任何后遗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虽然我很想。” 最后一句声音很轻,沐霁月只作没听到,笑的很灿烂,“我给你带了水果,尝尝。” 这转移话题也太生硬了,却如此的理直气壮。 紫衣侯还是不忍心让她难堪,很是配合。 “是荔枝,你怎么弄到的?” 沐霁月剥了一颗荔枝,露出雪白的果肉,放在小碟子里,积满了十几个后,推到紫衣侯面前。 “总有办法的,在宫里多住几天,不用急着回府。” 紫衣侯看着放满果肉的碟子,神色有些复杂,她不避嫌吗? “我怕到时流言满天飞,对你很不利,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是无所谓的。” 霁月正色道,“留你住下,或许能抓住那个幕后主使者。” 紫衣侯心里一动,“还没有消息吗?” 以她如今的实力,应该很快能查出真相。 那些暗卫都不是吃素的! 霁月神情平静,“没有,已经将人派出去,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紫衣侯微微一笑,“这样啊,那我希望消息来的慢些,让你多陪我几天。” 他含情的目光投在沐霁月身上,暧昧极了,空气中弥漫着粉红泡泡。霁月有些受不了他灸热的眼神,微微侧头,“会造成你的不方便吗?毕竟你是要办大事的人。”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谁是胆小鬼 看着她一点点染红的耳根子,紫衣侯的嘴角上扬,心底升起一丝喜悦,“再大的事,也比不上你重要。” 霁月受不了的瞪了他一眼,狠狠的,“我从来不知道你说话这么肉麻,怎么练的?” 她娇嗔的样子很是俏丽,紫衣侯就喜欢她这一分娇俏,“需要练吗?遇到正确的人,自然而然会说了。” 他的声音顿了顿,又含笑补了一句,“我只对你这么说过。” 那温柔的眼神如密密麻麻的网,兜头网下来,说不尽的缠绵悱恻。 霁月心口一跳,硬生生的视线挪到一边,“吴桐快回来了。” 紫衣侯愣了一下,在心里无声的叹息,她有意无意闪避的态度,还是蛮伤人的。 她向来是个敢爱敢恨的人,这么躲闪意味着什么。 他在心里细细的琢磨,有无数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化作了一句,“所以呢?” 除了配合,还是配合,还能怎么着? 她太聪明,也太强势,惹恼了她没好处。 霁月是故意转移话题,“他的回来会打破如今的平静,你做好准备了吗?” 吴桐啊,想起这个人,她的心情就很复杂,何苦回来揽混水。 本没有政治方面的才华,还非要揽进来,到时只会被人当摆设。 哪天没有了利用价值,下场不堪设想。 没有自保能力的人,凡事要靠别人,还不如不要跳进是非圈。 紫衣侯有些顾虑,主要是在意她的想法。 吴桐虽然流落在外面,但毕竟是沐霁月的血亲,这分寸很难把握。 “这话应该我问才对,你想好了吗?” 霁月坚定的颌首,“嗯,依旧没变。” 她没有想将一切拱手让给吴桐的高尚情操,也没有为吴桐打拼天下的傻气。 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紫衣侯听了这话,暗暗吁了一口气,“我也一样,兵来将挡,没有什么可怕的。” 念在安后和沐霁月面子上,他不会让吴桐有事的。 但让他捧吴桐上位,没有舍已为人的伟大情怀。 他跟沐霁月是同一类人,只为自己而活。 沐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如今局面两分天下,朝臣支持吴桐,宗室另有打算,不对,还漏了军方。” 紫衣侯呆了呆,“军方?你是指南宫寒熙?我以为你已经收入囊中,这对我是一个好消息。” 他心中是诧异的,按理说,他们的感情很好,一起联手打天下是正常的。 沐霁月在心里苦笑一声,她在信上不动声色的试探过,但南宫寒熙始终保持沉默,没有回应。 没有反应,这就是答案了,她又不傻。 南宫寒熙不支持她的行为! 但又如何呢? 她已经下了决定,哪怕全世界都反对她,她也要上! “南宫寒熙只是永宁王府的世子,而不是王爷。” 紫衣侯是多聪明的人啊,一听这话就猜到了几分,心中暗喜,“永宁王早就不问世事,南宫寒熙虽是世子,但早就接手了王府,他是事实上的掌权人。” 霁月微微蹙眉,有些困惑,“名不正言不顺,你说,永宁王既然不问世事,为什么没有请封南宫寒熙,将王位让给儿子?” 紫衣侯愣了一下,是有点奇怪,不过,永宁王府向来低调,情况又特殊,“可能是南宫寒熙坚持不受吧,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霁月笑的很自然,没有一点破绽,“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这不合常理。” 紫衣侯倒是不觉得奇怪,“他家只有一个儿子,早封晚封都是他的,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很多有爵位的人家,都是等老侯爷死了,世子顺其成章的继承王位,无须提前让位。 霁月想了想,恍然大悟状,“也是,永宁王爷向来疼爱南宫寒熙,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紫衣侯心里酸溜溜的,“你是担心他受委屈?你对他真好。” 从小他们俩就要好,交情太好了,南宫寒熙还宣称沐霁月是他的未婚妻。 霁月微微侧头,烛光打在她身上,泛起一丝丝光晕,肌肤越发的白皙滑嫩。 “他对我也很好。” 淡淡的欢喜,淡淡的惆怅,淡淡的无奈。 不等紫衣侯有所反应,她就换了一个话题,“对了,永宁王妃据说是有名的美人儿,否则也不会让王爷这些年都念念不忘。” 紫衣侯脑海里浮起一个画面,素白的雪天,白雪飘飞,一袭红衣的女子俏立在风中,美的惊人。 “很漂亮,很出色,她很喜欢穿红衣服,看着就很有精神。” 神采飞扬的美,端庄又贵气,是公主的典范。 见他陷入了回忆中,沐霁月心里一动,“你见过?” 紫衣侯微微颌首,“小时候见过一面,在宫中。” 那位公主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只要她一出来,全场就盯着她看,有点像如今的沐霁月。 当然,沐霁月更加出色,更加好看。 沐霁月来了兴致,“原来如此,说说他们的事吧,我对英雄配美人的佳话特别感兴趣。” 紫衣侯哈哈一笑,“没想到你这么八卦,不过,他们确实很般配,站在一起如神仙眷侣,让所有人印象深刻。” 他那时还小,但还是对那个场景记忆犹新。 霁月的眼睛闪闪发光,“长的好看就是占便宜,那时南宫寒熙生下来了吗?” 紫衣侯不想提南宫寒熙,太扫兴了,“应该还没有吧,我记不清楚了,你再问他的事,我可要吃醋了。” “……” 紫衣侯执起她的小手,目光锁定她的眼晴,非常的认真,“霁月,想娶你是认真的,我们一起站在权利的巅峰,将来由我们的儿子继承所有的东西。” 霁月目瞪口呆,他们的儿子?他想的好远! 莫名的羞涩涌上心头,清咳了一声。 “咳咳,天色这么晚了,我该回宫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 她甩开他的手,像只小鱼般游走了,动作飞快,话还没说完,已经跑出去了。 “霁月,霁月。”紫衣侯追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门口,不禁摇头叹息。“胆小鬼。”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限你三日递上辞呈 天空放晴,挂在天上的日头淡淡的,洒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沐霁月懒懒的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晒着太阳,吃着水果,心情一片安宁平和。 仿佛是暴风雨前的一刻,看似平和,其实暗潮汹涌。 霁月没有出现在前朝,但后宫她一家独大,宫里只有她一个正经主子。 先皇的后妃装死的装死,不肯走的被送进庙里清修。 这美丽巍峨的宫庭,全落在沐霁月手里。 她放出去了一大批宫女,放她们回家团聚。 只有她一个正经主子,用不了那么多宫人。 一时之间,宫庭安静了下来,只有沐霁月住的宸心殿生机勃勃,笑声不断。 半秋在一边给她端茶送水,半春和半冬在房间里算账本,厚厚的账本都堆成小山了。 外面传来通禀声,“公主,宗令求见。” 霁月挑了挑眉,他来干吗?有事不登三宝殿啊。“让他进来。” 宗令带着一个身着素服的人走了进来,恭谨的行礼,“参见公主。” 霁月微微抬手,不冷不热的寒暄了几句,就不吭声了。 宗令眼神闪了闪,主动打破沉寂,“公主,你年纪渐长,不知对未来的夫婿有什么要求?宗人府可以帮你去物色,到时你从中挑选一个最喜欢的。” 他笑容可掬,完全是个慈爱的长辈。 沐霁月眼神一冷,居然敢干涉她的婚姻自主权,他以为自己是谁呀?“这是我的私事,就不劳宗令费心。” 她的声音冷冷淡淡,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宗令像是没看到般,笑的更加的慈祥,“身为宗令,掌管宗室的婚嫁,这是我的责任,你如今没有父母,孤苦无依,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长辈,论理,我也算是你的叔祖辈,你的婚事就交给我操心吧,放心 ,我一定给你挑一个样样出众的年轻才俊。“ 霁月不禁气笑了,孤苦无依?她吗? 硬要做她的长辈,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她很不客气的嘲讽道,“什么时候宗令成了保媒的媒婆,太降低身份了。” 宗令的脸色有些难看,却强忍了下来,“为了公主的终生幸福,就算没有形象我也是愿意的,我带来了最被看好的年轻俊才,你可以从中挑一挑。” 他冲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素衣男人脸色比他更难看,僵着身体将手中的资料递过去。 半秋根本没让他靠近,接过资料将人瞪了一眼。 霁月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资料,越看神色越冷。 刚才还说什么帮她物色男人,这会儿都准备好了,这是要逼她吗? 啧啧,这是看她一个孤女,年纪又小好欺负吗? 她不吭声,但浑身的气势逼人,对面的两个人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宗令感觉到了那股可怕的威势,偷偷的抹了一把汗,“公主,你怎么不说话?” 一道冷光扫过来,沐霁月冷若冰霜,表面功夫都懒的做了。 “你年纪大了,有点老糊涂了。” 她的话很尖刻,目光更是不屑。 宗令傻眼了,怎么一下子变的这么有攻击性? 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一个小丫头敢甩他脸色? 自从他当上宗令后,再没有人敢对他无礼了。 他的态度也冷硬起来,“公主,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一番辛苦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吗?这些都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个个都是万中之选,不会辱没了你。” 这些日子沐霁月安静极了,没有闹腾,只关在殿内不出门,给大家造成了她很乖巧很柔弱,已经认命的假相。 他也忘记了沐霁月可怕的杀伤力,开始兴风作浪了。 半秋震惊了,他脑子没毛病吧? 明明看过公主的强势作派,还敢跟公主呛声,不要命了? 沐霁月的回答是直接将资料砸过去,砸中宗令的脸。她怒不可遏,“为了我?方尚书的幼孙爱好男风,镇北侯的长子有个私定终身的表妹小妾,早就生下庶长子,这个呢,什么玩意,天天在青楼玩,夜夜当新郎,这就是你千挑万选出来的?你的眼晴有毛病吧 ,还是你故意的?” 挑的都是些看似光鲜高贵的人选,其实都有致命的弱点。 这分明是故意挖坑让她跳,而且是火坑。 这老头子是活腻味了吗? 随着她的话,宗令的怒火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恐。 “不不,怎么可能?公主,你是不是弄错了,我都让人去查了,难道他们是骗我的?” 他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重击,惶恐极了。 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暗卫的威力这么强大? 沐霁月对他的耐心耗尽了,“你这么容易被骗,还是早日辞去宗令之职,免得贻笑大方。” 不识趣的东西,真把自己当她祖宗了。 宗令倒抽一口冷气,“公主,这些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父皇对我极为尊重,你兄长也是对我客客气气的,你怎么敢?你如此态度太过了。” 沐霁月冷笑一声,他今天就算搬出十八代祖宗也保不住他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 “识相些,限你三日内递上辞呈,否则后果自负。” 她冷冷的威胁,给他下最后的通牒。 宗令面色苍白,嘴唇直哆嗦。 素衣男人猛的跳出来,指着沐霁月大声怒骂,“欺人太甚,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冷宫出来的野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快向宗令道歉,求他原谅你。” 他的语气嚣张的不行,把沐霁月都骂了。 宗令强忍着酸涩,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不不,公主开心就好,我受点委屈没关系的。” 沐霁月托着下巴,淡淡的看着他们,像看着两个戏子。 忍辱负重?这里又没有观众,表演给谁看呢? 老头子的脑袋不灵光了。 素衣男人一脸的愤怒,“您是德高望厚的宗令,怎么能受一个女子的羞辱?她根本不尊重你,您就应该以宗令的身份喝斥她,管教她……” 宗令委屈的红了眼眶,“她是公主啊。” 素衣男人气势汹汹的怒喝,“公主又如何?你是长辈,有权力管教她。” “这……”宗令犹豫了一下。沐霁月小手一拍,神情严肃,“来人。”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装可怜装过头了 纤纤玉手指向那个凶巴巴的素衣男人,冷漠的下令,“拖他出去砍了。” 这话一出,两个男人都傻掉了,素衣男人的脸色刷的全白了,“什么?” 宗令急出了一身冷汗,“公主不可以,他是我带来的……” 沐霁月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你带来的家奴这么嚣张,可见你是个多么猖狂又善于伪装的货色,啧啧,连家奴都敢指着当朝公主的鼻子骂,真是前所未见的奇闻,砍了。” 敢跟她对着干,就要有被她虐死的准备。 素衣男人被侍卫往外拖,他脑袋一片空白,浑身发抖,“你敢?”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在叫嚣,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半秋再也忍不下去了,一掌拍过去,“啪啪,贱种。” 素衣男人被拍飞了,掉了两颗带血的牙齿,他飞快的爬起来,目露凶光的冲向沐霁月,“我跟你拼了。” 沐霁月坐着不动,眼看就要接近沐霁月了,素衣男人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忽然,一支长箭射过来,射中了男人的后心,一阵剧痛袭来,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他疼的满地打滚,“啊啊。” 刚才还嚣张的喊打喊杀的人,这会儿惨叫声连连,痛的面无人色。 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沐霁月坐着一边喝茶吃点心,完全不受影响,云淡风轻。 宗令的心受到了重重一击,在冰冷的现实面前,终于清醒过来了,她依旧是那个强悍到无法无天的镇国公主,而不是深锁后宫的柔弱女子。 想摆布?下辈子吧。 这些日子所受的蛊惑在这一刻清醒了,可惜太晚了。 “不要,公主,他不是我的家奴,他是宗室成员,你们是同一个祖宗。” 沐霁月不屑的看着衣衫脏脏的男人,“宗室成员?你别开玩笑了,这么猥琐的人怎么看都像个上不了台面的奴婢。” 她冰冷的眼中,这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宗令意识到了这一点,再也顾不得其他了,“他是沐微尘。” 沐霁月立马明白,“原来他是给先皇带绿帽子的人,如此卑鄙下贱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能带进宫来?” 这话全被她说了,瞪眼怒斥,声势一下子高涨。 宗令被压的头晕眼花,下意识的低头,“是我老糊涂了,还请公主见谅。” 话一说完,他就愣住了,这不对,不是他想说的话。 但是,沐霁月的气势太强大了,硬生生的将对方压住,“你好端端的干吗带他进宫?” “这……”宗令对她有一种莫名的敬畏,一看到她发脾气,他就紧张,就手足无措。 明明这只是一个小姑娘啊,却比先皇更有威势。 沐霁月对他没有好感,想糊弄她的人,都没啥好下场。 “说实话,不要企图蒙混过关,他的生死捏在我手里。” 宗令如被捏住了脖子,面色挣扎。 “公主,你们是同出一脉的亲人……” 亲人?没见过面的亲人?一见面就对她破口大骂的亲人?沐霁月翻了个白眼。 “我的耐心有限,再不解释清楚,就直接推出去乱刀砍死。” 对于她来说,血缘并不重要。 宗令见她不假辞色,心中暗暗叫苦,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他很想见见你,想跟你解释一下刘贵妃的事。” 霁月的视线垂下去,看着那个出奇愤怼的受伤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微嘲,“就是这么解释的?” 宗令冲沐微尘使了个眼色,但是,对方只顾着瞪沐霁月,根本没接收到信号。 宗令心塞不已,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懂事。 “他性子有点冲动,容易被人忽悠,刘贵妃的事也是被逼的,他并不想这样,但强不过刘全。” 这话让霁月双目圆睁,震惊的不行,“被逼的?哈哈哈,他是个大男人,居然被强迫,你是说笑话吗?” 麻烦找个过得去的借口,好吗? 处处是破绽的借口,拿来糊弄她,不怕被她抽死吗? 沐微尘中了箭不在要害处,只是皮肉伤,箭头已经拔了出来。 确定没有生命安全了,他才有了精神应付。 “这有什么好笑的?他们给我喂了药,我是迫不得已,否则的话刘贵妃长的再漂亮,我也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他的脸是扭曲的,说不出的怪异。 太羞耻了,他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羞辱? 沐霁月挑了挑眉,问的更加仔细,“喂了药?喂了多少次?” 沐微尘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是女人吗?怎么问的出来? “什么?” 沐霁月本着认真研究的态度,特别用心,“第一次是喂药?后面难道次次都喂?” 这是对沐微尘极大的羞辱,他的大男人自尊心受伤了。 他愤怒的咬破了银牙,却不得不忍下来,“是,每次都喂,我心里太苦了,你不会明白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面色痛苦而又复杂,无法用言语形容。 他以为会得到同情,能拉到沐霁月的同情分。 但是,一道微冷的声音响起,“那你为什么不死?” 沐微尘浑身一颤,震惊的瞪大眼晴,“呃?” 沐霁月冷冷一笑,极尽贬低之能事,“受了那样的奇耻大辱,口口声声说苦,按理说,这么艰难这么痛苦,应该用死解脱啊,为什么没有?” 她面色清冷,极为不屑,像看着一只臭虫。 可不是臭虫吗?占尽便宜,还装什么受害人,真是恶心死了。 被逼?吃药?这种鬼话谁会信? 没有他的配合,刘全是没办法一手遮天的。 他们都不干净,就不要装出无辜者的样子。 沐微尘脑袋一片空白,慌乱的说道,“你……我是男人!” 沐霁月淡淡的嘲讽道,“不都是人吗?” 受了委屈的人,是这种态度? 在他身上,她只看到了奸诈的心思,只看到了算计,只看到了不择手段,唯独没有真情。 沐微尘以前不显,已经没有任何爵位了,五世而斩,已经跟普通人无异。 但是,他忽然冒出来,做了那样的事情,还跑到她面前抱屈。 真有意思啊。“公主,你这是故意刁难我。”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废物表态 除了这句话,他不知该说什么了。 明明来之前想好了无数话语,无数应对方案,但在沐霁月冰冷的嘲讽声,发现都是没用的。 她太聪明了,聪明的不像正常人。 沐霁月不耐烦的喝道,“既然想解释,我给你机会了,但显然,你不是为了解释而来,说吧,有什么企图?” 她的声音猛的拔高,把发呆中的沐微尘吓了一跳,恼羞成怒,“我比你年长二十几岁,你这样跟我说话太没有礼貌了。” 他这是仗着年纪,倚老卖老? 可惜,这个世界强者为尊。 而不是根据年纪来排地位的。 “排在年纪面前的是尊卑,我尊,你卑,你以下犯上,当众乱刀砍死也没人敢说什么。” 她的话很尖刻,却全是实情。 沐微尘的脸色涨的通红,恼羞不已,“先皇比你更尊贵,但没有像你这么傲慢。” 这不,连先皇都拿出来压沐霁月了。 沐霁月像看白痴般看着他,“那当然不一样,你们同睡一个女人,不对,你睡他名义上的女人,你们是连襟。”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话太直白了,将沐微尘和先皇的脸皮都往下踩。 沐微尘的老脸被撕了下来,羞窘难当,“公主,你小小年纪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一心想压制住沐霁月,却反被沐霁月抓住了把柄。 沐霁月一点都不客气,狠狠的撕,“嫌脏?你都能做脏事,还怕人说吗?” 沐霁月羞愤不已,浑身发抖,面红耳赤,“我说了,我是被逼的。” 这借口让一边的半秋直翻白眼,也让宗令都尴尬的不行。 堂堂一个大男人,用这样的借口,觉得是丢人。 沐霁月早就看穿了他的那点心思,“就冲着你没死,我就敢说,你乐在其中,还求之不得,是不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 想法是美好的,但眼界太小,没有相应的能力,格局也不行。 光耍心眼,是没有用的。 她的话戳中了沐微尘的痛处,顿时变了脸色,“那孩子是你害死的,你这个杀人狂魔,我要为儿子报仇。” 他又作势要扑向沐霁月,被半秋一脚踢飞。 沐霁月看着这一切,像看着一个笑话,“杀了。” 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冷酷无情,完全没把对方当一回事。 宗令冲过去,护在沐微尘面前,面色惨白,“不要,不可以,公主殿下,他是被人调唆,对您有所误会,才会这么冲动的,你别怪他。” 他拼命为沐微尘开脱,心中懊恼不已,不该将沐微尘带进宫的。 哎,是让他好好表现的,趁机拉拢沐霁月,而不是开罪。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真是浪费了他的一番苦心。 但事已至此,唯有替他开罪。 沐霁月嘲讽的视线扫过来,“别怪他?那要怪你吗?” 被她的视线盯上,宗令的身体一僵,“什么?” 沐霁月的眼晴一片通彻干净,好像没有什么能瞒过她的眼晴。 “真的想要我将事情挑破?” 在她的视线下,宗令的心一颤,有种无处遁行的感觉。 他不敢细问,强自镇定,“公主,你如今身在漩涡之中,稍一不慎就会被漩涡吞没,不如找几个同盟,多刷刷好名声,这样才能走的长久,公主,你觉得呢?” 沐霁月直接打他的脸,一点面子都不给,“一派胡言,漩涡?我可不怕。” 她的张扬世人皆知,但宗令还以为她改了呢。 他耐着性子劝道,“我知道你手里有暗卫,有好多筹码,但是,一个好汉还有三个帮呢,孤木难成林,这是我几十年的经验之谈,公主,你要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 但凡别有用心的人,都喜欢说为了你好。沐霁月很是无语,谁稀罕呢。 地“你说了那么多,就是想将这个蠢货推给我当盟友?” 她眼中的鄙视把沐微尘刺激的够呛,气血翻滚。 宗令挡在他前面,不让他暴起。“公主,你冷静些,听我细细把话说完,沐微尘也是太祖的子孙,他姓沐,有资格继承皇位,他在宗室中很有威望,大家都很支持他,如果有你支持他,他会走的更顺利,作为回报,他可以划一块地给你, 封你为王,你可以自成一个国中国,关起门做什么都行,没人敢管你。” “噗哧。”霁月被逗乐了。 搞了半天,是为了皇位啊。 说的全是屁话,沐微尘这个人微不足道,已经不算是宗室了,又何来的在室宗中有威望? 这不觉得前后矛盾吗? 至于所谓的国中国,她不信的,也不屑于此。 可以登顶的人,怎么会看得上半山腰的风景? 宗令被她笑的忐忑不安,这是什么意思? “公主笑的这么开心,是觉得我的创意很不错?那我就放心了,我可以担保,沐微尘不会忘了你这个大功臣的。” 他弯下腰,将沐微尘扶了起来,偷偷掐了他一把,“微尘,你给你侄女表个态,好让她放心。” 他不停的冲沐微尘使眼色,沐微尘会意的微微顩首,笑容满面的说道,“公主,我愿意听宗令的,只要你站在我这一边,扶我上位,我不会亏待你的。” 明明是来求人的,却搞的像别人巴着他,这也算是说话的技巧吧。 沐霁月有点无语了,这是来搞笑的吗?没有筹码,还想谈交易,还想占上风? 就凭自己是个男人? “哟,好大的口气,你真把自己当成下一任帝王了?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吧,你连宗室都不是。” 一直听说这个人,没见面时还以为有多厉害了,一见面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这不过是个心比天高的傻逼。 背后有人撑着,而不是靠自己,没本事没实力,还整天瞎bb,以为自己有多厉害似的。 沐微尘特别理直气壮的说道,“那也只是你一句话的事,只要你能支持,谁敢反对?” 沐霁月震惊的不行,妈呀,这都什么人呀。她很不客气的怼回去,“这么说还要帮你们弹压朝臣,那你这废物能做什么呢?坐等天上掉馅饼?”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宗室秘闻 沐微尘满脸通红,愤怒极了,“你这种说话太过份了,我是个男人,有自尊心的。” 他背后有宗令,有整个宗室的力量,怎么就没有资格? 要不是看她有点用,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 沐霁月何等聪明的人,立马明白过来,不禁摇头。 宗室早就式微,成了摆设,宗令更是没有了实权。 如果宗室真的强大到无所不能,他们俩就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真当她好忽悠吗? “真有自尊心,早就自杀了,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呢?就是你这样的,做了女表子又想要贞节牌坊,明明一点本事都没有,还嫉妒别人有本事。” 这话就太难听了,沐微尘感觉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浓浓的恨意从心底升起,“沐霁月,你这是不想支持我喽?” 沐霁月挑了挑眉,这是质问的语气? 她还真不吃这一套。 宗令见势不妙,立马拦住话头,“公主,他不会说话,其实他经常跟我说很佩服你,恨不得有这样的女儿……” 沐霁月像踩到了狗屎,脸色大变,“千万别这么想,会恶心死人的。” “……”宗令哑然了。 沐微尘冷哼一声,高傲的不可一世。 “沐霁月,你除了支持我,没有第二条路走,吴桐虽然是你亲兄,但是,背后已经站着很多人,轮不到你去献殷勤,你晚了一步,但我不一样,会给你机会的。” 沐霁月忍他很久了,sb,“给他醒醒脑。” 半秋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立马挥起一掌,将人打趴下,“轰隆隆。” 这样还不够,冲上去对准沐微尘拳打脚踢,特别疯狂。 丫的,什么玩意,装逼装到主子面前,这脸呢? 真不要命了? 沐微尘被打的满身是伤,还在不甘心的大叫,“沐霁月,你会后悔的。” 霁月倒想看看他怎么让她后悔,“打死算我的。” 她一声令下,半秋更是不留情,噼里啪啦一通揍。 宗令急的满头大汗,“公主,不可以,微尘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会被人说不能容人的,为了你的名声,万万不能乱来。” 他就算求情,也一副为沐霁月考虑的嘴脸,太虚伪了。 沐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没关系,我这是清理门户。” 宗令浑身一颤,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 她知道了什么? 沐霁月凉凉的笑,“宗室乌烟瘴气,藏污纳垢,尤其是你,身为宗令,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反而欺男霸女,跟远房侄媳妇生下孽种,如今还敢将他带到我面前,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面上装成正人君子,但坏事干的太多了。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宗令眼前一阵发黑,“你说什么?” 沐霁月看着他苍白无神的脸,不屑至极,“他是你的野种。” 装什么无辜呢,这宗室的烂事太多了,她是懒的管,但欺到她头上,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宗令的脑袋一片空白,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你怎么会知道?不,不是的,我们不是……” 他急着解释,绝不肯被扣实了这顶帽子。 否则等待着他们的,将是身败名裂。 霁月拍了拍小手,一个黑衣人从暗处飘出来,“这位宗令大人怀疑你们的能力。”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说道,“主子,您放心,半天之内相关的证据就会出现在南城门,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 霁月微微一笑,“就这么办,去吧。” 黑衣人瞬间消失在眼前,宗令这才反应过来,吓白了脸。 “不不不,公主,你不要乱来,我是你的长辈,你不能陷害我,沐微尘真的不是我儿子。” 天啊,这是要让全京城百姓都知道的节奏吗? 沐霁月笑吟吟的说道,“不要着急,半个小时后就会水落石出,全京城的百姓都能看到真相。” 她笑的越灿烂,宗令越崩溃,快要疯了。 沐霁月还嫌不够刺激,又补了一句,“对了,还有刘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父亲,也该昭告天下了。” 这是雪上加霜啊,宗令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 他居然以为公主很好利用,会成为他手上的一颗棋子,如今才发现,这哪是棋子,分明是执棋人。 沐微尘被打的满头包,但耳朵没瞎,听的一清二楚,顿时气炸了。 “卑鄙无耻,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不配,你只是一个女子,就该守本份,不该痴心妄想不该得的东西。” 沐霁月挑了挑眉,也不生气,“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对,送给你。” 都落到这种境地了,不求饶就算了,还想跟她掐? 连最起码的看情势都不会,愚蠢的东西。 宗令却急坏了,心中惶惶不安,后悔不已。 他今天来错了,不该来的! “公主,有话好好商量,这毕竟是皇家的丑闻,传出去会伤了您的体面,不如……” 瞧瞧,明明这消息传出去,沐微尘毁了,他也完蛋了,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好像这事的最大受害者是沐霁月。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把沐霁月气乐了,“没关系,我不介意,真相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不能蒙蔽百姓啊。” 雪白的小脸坚定而又美丽,有着让人心悸的倔强。 宗令心里一慌,扑突一声跪倒在地。“公主,求您了,放过我们吧。” 现在才怕?是不是太晚了?沐霁月故意问道,“你们?你和谁?” 宗令知道输了,而且输惨了,但是,拼不过人家,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和沐微尘。” 沐微尘却在一边唱反弹,“您不要救她,她根本不配你下跪,等我掌了权后,第一件事就是下令诛杀她。” 他的肉体在受苦,但是,心中的恨意如万丈火山,冲天而起。 “混蛋。”半秋勃然大怒,一脚踢中沐微尘的下巴。 沐微尘的脸顿时扭曲了,一口牙齿都喷了出来。 他疼的大声惨叫,“啊。”看到心爱的儿子受苦,宗令心痛如绞,“住手,不要再打了,公主,让她住手吧。”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谁是这世间最有权势的人 这样下去微尘会死的! 霁月无动于衷,有些人就是欠揍。 “啧啧,他要诛杀我,还指望我放他一条生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宗令低下了头,低声下气的哀求,“公主,我代他向您道歉,饶了他吧。” 霁月咄咄逼人的质问,“代他?你是以什么身分?” 宗令不敢再强横下去,受苦的是儿子。 “以他亲生父亲的身份,求您了,公主,就当我们今天没有来过。” 他们就不该来! 沐霁月这些日子收起爪子,并不表示她从此洗心革面,成了好人。 沐霁月还不肯放过他,“你不是否认了吗?” 宗令闭了闭眼,表情沉痛极了,“是真的,他确实是我的儿子。” 除了认儿子,他别无其他办法。 沐霁月很是不齿他的为人,他的妻子是贤妻良母,侍候婆婆和太婆婆,最后还将公婆都送走了,还将儿女们的婚事体体面面的办好了。 可这个男人呢,尽做些上不了台面的龌蹉事。 “刘贵妃一事就是你精心安排的?为的是让你的子孙登上皇位?”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宗令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是,我也姓沐,是太祖的子孙,我们这一支也有资格继承皇位的。” 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皇位。 哪怕自己坐不上那个位置,但自己的儿孙能坐。 同样姓沐,谁比谁更高贵。 霁月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容,“我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首辅大人,你都听到了吧?怎么处置你看着办。” “什么?”宗令的身体一僵,木木的回头,果然看到了白发苍苍的首辅大人,还有衣冠胜雪的紫衣侯。 两人异样的眼神,让宗令如遭雷劈,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个是位高权重的老狐狸,一个是素来不讲情面的权臣,都是极为难缠的人物。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 他深深的忌惮这两个人,尤其是紫衣侯,总让他感觉到威胁。 沐霁月挥了挥小手,笑颜如花,“当然是我请来的,你这些高见让大家都听到,不好吗?” 果然是她,宗令的心凉凉的,这死丫头为什么花样这么多? 为什么这么不懂事? 为什么不能乖乖的照他的命令行事? 一股恶气涌上心头,语气极为不好。 “我是宗令,只有皇帝才有资格处置我,至于首辅,还是管好文武百官吧。” 他努力想摆出高高在上的的架式,想用宗令之位压制住对方,先声夺人。 但是,他面对的是当朝最难缠的两个人。 首辅根本不屑跟他说话,直接看向沐霁月,“公主,您有什么建议吗?” 一个宗令而已,宗室之首,没办法掌控朝局的人。 如此卑劣的行径,他是极为看不上的。 宗令气的浑身直哆嗦,一个两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等他得了天下,这些人都去死。 沐霁月神色淡淡的,优雅而又自信,“夺去宗令之职,逐出宗室,至于沐微尘,私通刘贵妃,诛杀。” 简单的一句话,决定了宗令父子的命运。 没有了宗室的身份,成了庶民,权贵都能来踩一脚,这对野心勃勃的宗令来说,比杀了他还痛苦。 而沐微尘做出那样的事情,已经注定了罪不可恕。 眼中只有自己,没有底线的人,就算当了皇帝,也是个昏庸无道的。 首辅毫不犹豫的行了一礼,态度恭谨。“谨听公主吩咐。” 沐霁月提醒了一句,“别忘了公告天下,天佑的子民有权知道这一切。” “是。”首辅越发的恭谨,心里却暗暗叹息,如此滴水不滴,相比之下,其他人就不够看了。 宗令父子俩够奸诈,但是,行事不够周全,根本不是沐霁月的对手。 他们一搭一和,都没有关注宗令父子俩,也不在乎他们的想法,直接就定了结局。 宗令憋屈的要命,更多的是愤怒。 “沐霁月,你不过是个公主,没资格处置我,我是宗令,应该是我管教你,你如此嚣张跋扈,对皇位虎视眈眈,应该立刻处死,首辅,如果你忠于皇室,忠心沐氏,就将沐霁月杀了,永绝后患。” 他要是手头有实权,或者有势力,早就将沐霁月干掉了,就不用憋屈的向人求助。 首辅是老狐狸了,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借刀杀人的把戏,“我处置不了她。” 宗令的脸色一变,心里发凉,“你是首辅,百官之首,你是这皇朝最有权势的人……” 不等他说完,首辅就打断了他的话,“错了,公主才是这世间最有权势的人。” 她手里有很多筹码,让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 宗令不禁急了,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她手里只有暗卫,但首辅你有指挥军队的权利,让军队镇压……” 首辅惊讶的反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他看上去像圣人吗? 还是自以为皇帝宝座即将到手,可以号令天下了? “什么?”宗令愣住了。 首辅对他们父子没有一点好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处心积虑的想要皇位,不择手段,吃相太难看了,这样的没人愿意合作。 “一个自私自利不择手段,一个没有本事没有担当,若你们成了势,天下百姓危矣。” 他们这些出力的朝臣也落不到好处。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宗令的眉头紧皱,心急如焚,“首辅对我们父子误会太深,我只想说,若我们这一支得到皇位,你们洛家将是天佑第一世家,一起分享权利。” 他已经得罪了沐霁月,如果再得罪首辅,那就麻烦了。 他以为最大限度的让步了,但是,首辅根本没看上。 “很有诱惑力,可惜,你们没有审时度势的眼光。” 他很挑的,尤其是挑合作伙伴,毕竟关系到自家的身家性命。 宗令脑袋一片空白,有些混乱。 “什么意思?” 首辅无语望天,就这脑子,还想跟沐霁月斗? 一道凉凉的声音猛的响起,这是公主的地盘,没有她的允许,谁都走不出去。”是紫衣侯,他像看一个笑话般看着这一幕。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报应来的像龙卷风 谁不知道沐霁月是有仇必报的性子?他们怎么敢跑来闹腾? 霁月微微一笑,“还是紫衣侯了解我,有些人脑子不好使,跑到我的地盘叫嚣,不弄死他怎么能消这口气。”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张扬,做人就要痛痛快快的。 宗令目瞪口呆,居然当着首辅的面都这么嚣张? 怎么一点都不顾忌? “你要弄死我们父子?你疯了吗?当着首辅的面杀人?” 他把首辅拉了出来,以为首辅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首辅保持沉默,冷眼旁观。 沐霁月耸耸肩膀,很是洒脱,“怎么了?他又不是第一次见我杀人,习惯了。”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宗令打了个冷战,脸色惨白如纸,“首辅,难道你也怕她?她杀人你都不阻止?坐视不管?” 这是什么世道? 首辅怎么会帮着沐霁月? 他们不会是同流合污了吧? 首辅面不改色,“她杀人总有充分理由,每一次都没有破绽。” 宗令蒙逼了,这是什么意思? 紫衣侯见他这么犯蠢,实在是嫌弃,“就是说,她就算现在杀了你,世人也会说杀的好,为民除害,大公无私,因为她手里有你无数的罪证。” 宗令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这样也行?“不不不,都是伪造的。” 他闭着眼晴说瞎话,可惜现场的每个人都不好糊弄。 沐霁月更是不屑跟他啰嗦,“半天之内,你们就会身败名裂,成为全民公敌,等着吧。” 其实她早就想收拾宗令了,一时找不到机会。 这不,人家主动给了机会,她当然不会客气了。 宗室腐烂,尽干些缺德事,也该管管了。 宗令愣愣的看着她,内心极为惶恐,他并不怀疑沐霁月这个能力。 她身后强大的暗卫,是他最忌惮的。 忽然,一道尖锐的声音猛的响起,“公主,这一切全是他逼我的,我根本不敢有所奢望,是他为了一已之私,把我当成利用工具,我是无辜的。” 是沐微尘,他浑身是血的叫了起来,面色仓惶。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害怕怎么写。 连首辅都纵容镇国公主,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沐霁月已经能掌控后宫,还能插手前朝了。 首辅对她的尊重,显然是将沐霁月放在了平等的位置,而不是虚伪的装。 他真不知道沐霁月的实力这么强大,杀人如杀鸡般轻松。 他再强横,也是怕死的。 这话如冬日惊雷,震的宗令目瞪口呆,脸色极为难看,“沐微尘,你说什么?” 沐微尘拼命撇清,恨不得从不认识首辅。“你生了我却没有给我一个合法的身份,只能偷偷摸摸的来往,我甚至没办法在人前叫你一声父亲,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这些年的痛苦全是你一手造成的,我的出生就是你算计的,只为了达到你想当 皇帝的目的,我是你的棋子。” 他开始打悲情牌,大声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 他要跟宗令切割开来! 他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宗令头上。 宗令气的面红耳赤,“混账,你是我的儿子,虽然不能认你,但是,我能给的都给了,财富权势,甚至当皇帝的机会都给了你,你有什么委屈的?我家里的几个儿子可没有这么好运。” 他有十几个儿子,还有好多孙子,但最疼爱的是这个不能相认的儿子。 为了这个儿子,他是煞费苦心,但没想到会落到这种地步。 沐微尘翻脸如翻书般,愤恨的说道,“那是因为他们全是废物,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 嫉妒之情溢于言表,一样姓沐,他却是私生子,无法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 宗令气的胸口疼,“你以为自己有多能干?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就因为那一份亏欠,也是因为这个儿子嘴巴甜会哄人,他才一味的帮他铺路,可到头来,他被骂的狗血喷头。 沐微尘满脸的怨恨,“我再怎么着也比你其他儿子能干,如果你没得选,会选我吗?你以为我傻吗?公主,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一个傀儡,别人手里的牵线木偶,我很可怜的,你饶了我吧。” 他的恨意满满,让人心惊。 他压抑太久了,心性都扭曲了。 宗令胸闷不已,大口大口的喘气,“像你这种不忠不义不孝的儿子,算我白疼你一场,公主,是我错了,不该一心想弥补他,而犯下了大错,你罚我吧。” 他说是怪自己,但语气不对味。 沐霁月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以退为进啊。 “行,那就照我刚才的意思办。” 宗令的心情非常的复杂,“公主,我愿意洗心革面,重新开始,以守护宗室为已任,守护公主,守护天佑,还请公主给我一个机会。” 这是向沐霁月表忠心了,但是,似乎太晚了。 沐霁月不需要这样的手下,“成了庶民照样能立功嘛,至于沐微尘,我想杀了他,你有什么想法?” 宗令苦笑一声,懊恼的轻叹一口气,“家门不幸,有此孽子是我的悲哀,恳请公主杀了他以正法纪。” 刚才还说怪自己,这会儿又恳求沐霁月杀了沐微尘,翻来覆去的手段让人心生厌弃。 沐微尘震惊的睁大眼晴,“父亲,你要杀了我?” 宗令张了张嘴,只觉得嘴里发苦,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这是自己做了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 这算是报应吗? 沐霁月一点都不同情他们,都不是好东西。 一脉相承的自私自利,有利益时相互依靠,遇到难关时,自然就各奔东西了。 甚至是相互撕逼喽。 她笑眯眯的落井下石,“沐微尘,你不要怪我,这是你父亲的决定。” 沐微尘眼神一闪,忽然动了,抢过一名侍卫的佩剑,一剑直刺宗令的心窝。 宗令发出一声惨叫,“啊啊。” 他身体晃了晃,倒在血泊中,整个人都傻掉了。 其他人也是呆呆的,谁都没想到他会抽疯。首辅更是勃然大怒,不敢置信,气的直哆嗦,说不出话来。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吴桐的回归 孝道是一个人的立足之道,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害的人,可见心性有多凶残了。 整一个禽兽,谁敢靠近他? 沐霁月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到底搞什么鬼? 宗令心口一阵阵剧痛,面无人色,“沐微尘,你疯了吗?我是你的父亲。” 他算计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把自己的命都算掉了。 老天爷,为什么这么对他? 沐微尘居高临下的看着宗令,满眼的憎恨溢出来,“你亏欠了我一辈子,也该还了。” 他恨这个男人,从小就恨。 他带给自己太多的耻辱和难堪,因为这个男人,他被养父揍,被亲生母亲掐,活在地狱中。 说几句好话,就想他原谅他?怎么可能? 以前看他有利用价值,所以一直忍着。 如今沦落到这种地步,他还有什么顾忌的? 他早就想杀了这个男人! 看着儿子冰冷的眼晴,宗令浑身发抖,“我没想到你这么恨我。” 他真的做错了吗? 沐微尘痛恨不已,面容扭曲的厉害,“还指望我对你没有芥蒂?想的美,我被你害惨了。” 宗令心痛如绞,两行老泪滚落下来,“孽障,我就不该生下你。” 话音刚落,他就双脚一蹬,眼晴翻白,没有了气息。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 室内的气氛僵滞住了,一片沉寂。 紫衣侯再心狠手辣,也没有沐微尘毒辣,呆呆的看着他,像要看出一个洞似的。 人性之恶,比他想像的更加可怕。 沐微尘盯着手中的长剑,眼神忽明忽暗,挣扎了半响,扔下了长剑,抬起头,露出讨好的笑。 “公主,我杀了他,帮你除了心头大患,算不算立了一功?” 明明是他想杀,却说成了是沐霁月想杀人,他成了功臣。 不愧是父子,都一样的不要脸。 沐霁月被恶心的够呛,“你比我狠。” 她再怎么讨厌先帝,也没有下杀手。 可以虐,可以撕,但不能杀。 这是一条底线,跨过了,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沐微尘却理直气壮,振振有词,“是他先不仁,怎么能怪我不义?” 他就是典型的那种,宁愿我负天下人,也不愿天下人负我的人。 没有本事,却心比天高,心性恶毒,全天下只有他自己最重要。 沐霁月轻轻叹息,前朝后宫都说她心狠,他们应该看看沐微尘的。 这才是真正的凶残人物。 没有是非观念,没有道德观念,为了保全自己,什么都做的出来。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沐微尘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理直气壮的说渞这,“这是跟公主学的,公主六亲不认,对自己父亲也心狠手辣。” 我靠,这锅都推给沐霁月了,他是无辜的。 沐霁月表示,她不愿意背这锅! 半秋气的满面通红,好想杀人,肿么破? “你会不会说人话?我家主子可没有弑父。” 他怎么说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脸呢? 不对,这样的人哪有脸可言? “公主,将他砍了吧。” 这样的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还有恶心人。 沐霁月微微颌首,“拖出去。” 侍卫来拖沐微尘,他这才急了,“公主,我可以保证,从此安份守已,不出家门一步,您饶了我吧。” 沐霁月背过身体,不想看到这么恶心的人,“拖走。” 沐微尘不甘心的推开侍卫,捡起那把长剑,往沐霁月方面刺去,“去死。” 紫衣侯第一时间扑了过来,“小心。” 他将沐霁月抱到一边,沐微尘扑了个空,重重摔倒在地。 他自知此次没办法幸免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是没有好下场的,总有一天会死的很惨……” 他啪啦啪啦的说了好多脏话,紫衣侯被恶心的不行,“我来处置他。” “好啊。”沐霁月轻轻将紫衣侯推开,嘴角微勾。 紫衣侯像猫捉老鼠般,没有立马将人弄死了,而是一步步的逼近,充满杀气的冰冷视线一直锁定沐微尘。 沐微尘左躲右避,被逼的快要崩溃了。“不要,放了我。” 正在此时,一道男声猛的响起,“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闹腾?” 一个俊朗的男人站在门口,震惊的看着屋内。 沐霁月的心里一紧,无声的叹息,该来的还是来了。 “吴桐?你来的好快,我以为你还有一周才回来。” 她的情报没有那么准确,看来要清查一通了。 嗯,也有可能对方太狡猾了。 吴桐的眼神非常的复杂,有愧疚,有无奈,但更多的是苦涩,“妹妹,你不想见到我吗?好像不怎么热情呀。” 他倒是挺热情的,像是久别重逢的家人。 但是,沐霁月很失望,他不该回来的。 他的承诺呢?他不是想通了吗? 现在又算什么? 她的那些话都白说了! 首辅面露惊喜之色,行了一个臣子的大礼,“臣,参见桐皇子。” 吴桐眼晴一亮,亲自走上前,扶起首辅,“您是首辅大人吧,快请起,能见到您,我很高兴。” 首辅喜极而泣,拉着吴桐的手不放,“臣也很高兴,桐皇子安全回归,是一大幸事。” 他激动的情绪感染了吴桐,很是感动。 “多谢首辅大人一路的照顾,多谢。” 一路刺杀不断,要不是有人保护他,他恐怕不能活着回来。 首辅更加的的喜悦,“不敢让皇子言谢,老臣能看到安后之子平安的回来,于愿已足了。” 吴桐的眼眶都红了,湿润了,“这是我的家,在外面飘荡的再久,总会回家的。” “正是这话。”首辅非常的高兴,老怀欣慰,拉着吴桐说长道短,亲热的不行。 相比之下,沐霁月像个不相关的人,态度平淡。 沐微尘直勾勾的盯着吴桐,眼神忽明忽暗,忽然叫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 吴桐如他所愿,看了过去,“这位是?” 沐微尘眼眶通红,像个受尽冤屈的可怜人,“桐皇子,快救救我,公主要杀我。” 吴桐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沐霁月,沐霁月神色淡淡的,不喜不悲。他莫名的心虚,视线立马移开,“杀你?你做了什么?”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不是万人迷 霁月的性子虽然不好,但不是滥杀之人。 只要不惹她,她很好说话的。 沐微尘眼珠乱转,吴桐?传说中的桐皇子?大部分朝臣支持的人? 那就是沐霁月的对手喽! 他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桐皇子,她想当女皇,想排除异已,宗令正是因为想阻止她的野心才惨遭杀害……” 他一上来就指控沐霁月,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众人嘴角直抽,这家伙诡计多端,不要脸到了极点。 吴桐有些蒙逼,搞不清状况,“宗令?”沐微尘指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宗令,眼含热泪,“是,这就是宗令,他是支持你登基的,要不是因为反对沐霁月,他也不会遭至杀身之祸,沐霁月还不肯放过我,要杀我呢。桐皇子,救救我,我是坚定的保皇 派,站在你这一边的。” 他一番谎话下来,黑的变白的,白的变黑的,还表了自己的忠心,表明了支持吴桐的立场。 他的反应非常快,为了活命也是蛮拼的。 这是他唯一的生机! 他说的真挚感人,但沐霁月不禁乐了。 很好,有点意思,好玩。 奸诈的人耍起来才有趣嘛。 人家主动提供机会,她当然不想错过。 吴桐微微蹙眉,半信半疑,“霁月,你有什么想说的?” 沐霁月做出任何大逆不道的事情,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她是个无法无天,什么都不在乎的人。 沐霁月无声的叹息,微微摇头,“你不该回来的。” 何苦来搅乱一池春水? 满朝文武又有几个真正的忠臣? 他们更多的是为自己考虑,为家族利益考虑。 置身漩涡中,谁都别想全身而退。 而她是不会让他放弃自己的想法! 也不会特意保护他! 沐微尘像抓到了把柄般,眼晴闪闪发亮,“听听,沐霁月根本不想让你回来,要不是我和宗令力排众议,你还不能顺利的回归呢,光是这一路的刺杀就够呛的。” 说的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忠臣,别人都不是好东西。 他对沐霁月的怨恨太深了,也掩饰不住,大家都看在眼里。 他还指着吴桐帮助他扳倒沐霁月! 不对,是弄死沐霁月! 就算是亲兄妹又如何,皇室没有亲情。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闭嘴,沐霁月是你能叫的吗?” 锦衣玉冠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吴桐身后,俊逸无双,玉树临风,说不尽的风流洒脱。 霁月的眼晴微眯,南宫寒熙?他是跟吴桐一起回来的? 沐微尘愣了一下,很不客气的说道,“永宁王世子,你也回来了?你这是想护着沐霁月?我劝你要三思,沐霁月心性恶毒残忍……” 他深知两人的关系很亲近,极尽诋毁之能事。 南宫寒熙火冒三丈,什么玩意,居然敢这么说沐霁月? 这种人确实该杀! 他一巴掌拍过去,直接将人拍飞了,“轰隆隆。” 沐微尘被打的吐血了,又气又恼,“为什么打我?” 南宫寒熙余怒未消,大声喝斥,“你们都是死人吗?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人诬陷镇国公主?” 最讨厌这种自以为聪明的人,只看他闪烁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 沐微尘郁闷的不行,这混蛋还是这么嚣张,从小到大的嚣张,从来没变过。 “你还讲不讲道理?你连问都没有问一声,就这么判定,对我不公平。” 南宫寒熙一脸的奇怪,“为什么要对你公平?我家霁月永远是对的,就算错了,也是对的。” 霁月的话就是圣旨,圣旨什么时候出过错? 就算是错,也错在别人。 沐霁月抿了抿小嘴,眼中多了一丝笑意。 沐微尘却一脸的呆傻,受了极大的刺激,“什么?” 霁月嫌弃的看着这个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不长智商? “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害沐霁月,否则就是跟永宁王府作对。” 这是他的底线! 紫衣侯凉凉的声音响起,“也是跟我作对。” 两人不约而同的维护沐霁月,相视一眼,各自嫌弃的移开视线。 沐微尘非常的不甘心,这两个男人的眼睛瞎了吗? 怎么就看不到沐霁月的嚣张跋扈? “紫衣侯,世子,你们都疯了吗?她到底有哪里好?值得你们这么维护?” 南宫寒熙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喜欢她。” “她是我的未婚妻。”紫衣侯落落大方的宣告。 “……”全场皆静,我靠,这是神马节奏? 两人这么一争抢,大家的神色都变了。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无视众人异样的目光,扬了扬下巴,理直气壮。 她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心虚的? 好吧,她这么理所当然,反而让其他人尴尬了。 吴桐清咳一声,主动转移话题,“咳咳,霁月,我渴了,有茶喝吗?” 沐霁月微微颌首,“有,来人,上一杯雨前龙井,一杯菊花茶,一杯枸杞八宝茶,一杯普洱茶。” 茶水很快送上来,吴桐的雨前龙井,首辅的枸杞八宝茶,南宫寒熙的菊花茶,紫衣侯的普洱。 南宫寒熙喝了一口清香的菊花茶,摸了摸下巴的痘痘,火气全消,感觉全世界都美好了。 紫衣侯喝着普洱,心中暖暖的,他的胃不好,需要普洱养胃,她真是细心体贴。 首辅喝着养生的枸杞八宝茶,心中感慨万千,别看沐霁月大大咧咧,横冲直撞的,其实是个有心人。 她的温柔,都藏了起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有多凶残呢。 吴桐眉开眼笑,“妹妹,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爱喝雨前龙井。” 看来妹妹没有想像中的讨厌他! 沐霁月眼晴没有眨一下,“我只是随口一说,瞎猫遇到死老鼠了。” 这话吴桐可不信,就这么巧大家都爱喝? 这丫头啊,就是嘴硬心软。 “别人都巴着我不放,只有你和寒熙不鸟我。” 沐霁月凉凉的吐槽,“正好让你清醒一下,免得以为自己是人见人爱的万人迷。”南宫寒熙跟在后面补了一刀,“人家是爱他的权势,爱他的钱,哪是为了他这个人,本身就不是很有魅力的人。”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暗中考察 两人默契十足,显然是经常这么怼人的。 紫衣侯的眼神闪了闪,微微蹙眉。 吴桐很是郁闷,“当着我的面这么吐槽,真的好吗?” 霁月扔了个白眼过去,“不要学我说话。” 她语气淡然,却没有什么火药味,没有别人想像中的针锋相对,也没有掐的你死我活。 吴桐有些感慨,“妹妹,能再见到你,我很开心。” 霁月有些嫌弃,“我不怎么开心。” 吴桐深知自己不讨喜,霁月对他不怎么感冒。 他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更让她生气吧。 “妹妹,这一次我会做个好哥哥,不会让你失望的。” 霁月还是不动如山,没有什么反应,“光嘴上说有什么用?还不如先处置了这个人。” 她的手伸向沐微尘,态度鲜明。 大家都没有吭声,默默的看着吴桐。 尤其是首辅,眼含一丝莫名的希翼。 这是安后所出的嫡子,本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但造化弄人,世事难料,堂堂皇子居然流落出去,唉。 首辅很希望一切都归位,但前提是,吴桐不是个愚蠢之辈。 皇帝可以不用太聪明太能干,只要安份就行,他们这些臣子能将政事处理好的。 但是,如果皇帝愚蠢,但又想乱插手政事,那就是悲剧了。 沐微尘心思转的飞快,他是个极会看眼色的人,否则也不会在兄弟中脱颖而出,让宗令另眼相看。 “桐皇子,我是宗室的一份子,愿意带头支持您,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 他伏在地上,行了一个君臣大礼,表示臣服。 他为自己挑了一个靠山。 他的态度很是恭谨,吴桐心里慰帖,多看了他一眼,“你是宗室?” 沐微尘精神一震,喜上眉梢,这是入了未来皇帝的眼? “是,我是宗令之子,家中的人脉都在我手里,我想,能让大半的宗室听话。” 他赶紧显摆自己的本事,自己的实力,想赢得皇帝的信任。 吴桐犹豫了一下,“妹妹,你一定要杀了他吗?” “是。”沐霁月毫不犹豫的点头,志在必得。 这种人留着干吗?过年吗? 吴桐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极需自己的亲信,需要有本事的谋士智囊。 至于南宫寒熙,他更擅长打打杀杀,而不是出谋划策。 他心思转过无数个,忽然心里一动,“首辅大人,这人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假的。”首辅神色不变,特别平静。 他实话实说,没有帮任何一方的意思,但是,沐微尘记恨上了。 “桐皇子,首辅大人明是支持你,其实暗地里早就跟沐霁月勾结上了,他们是一伙的。” 刚才的事情都被这几个人看在眼里,这是他一辈子的把柄。 只有这些人死了,他才能安心。 首辅人老成精,怎么会看不透沐微尘的想法,淡淡一晒,根本不屑于跟他扯皮。 区区一个小人,还不值得他费心。 吴桐看着坦然的老人,长长吐出一口气,“我相信首辅的为人,断不会无中生有。” 那就是说不相信沐微尘了?沐微尘心里一凉,“桐皇子,我说的都是实话,首辅不可信,紫衣侯不可信,沐霁月更不可信了。” 这些在场的人都是目击证人,必须得死。 他得想个办法,将这些人都灭口了。 这位冒出来的皇子可以利用一下! 沐霁月喝着桂圆红枣茶,吃着水果色拉,心情很好的样子,完全不受影响。 她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无视沐微尘的存在。 微不足道的脑残,分分钟钟能弄死他。 南宫寒熙最听不得别人诋毁沐霁月,冷冷的喝道,“只有你可信?” 沐霁月是公主,镇国公主,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傻逼居然敢犯上,脑子没病吧? 沐微尘已经无路可走了,只有抱吴桐一条路可走。 “是,他们都有后路可退,但我没有,如果桐皇子不护着我,我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桐皇子对我来说,是唯一的生路,绝不会背叛。” 他说的特别诚恳,情真意切,吴桐心里一动,“这……妹妹,要不事情先缓缓?” 霁月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笑的很是古怪,“我没有意见,你开心就好。” 吴桐后背一凉,莫名的不安,摸了摸冷嗖嗖的脖子,“我怎么觉得你在替我挖坑?” 又不是第一次见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沐霁月笑眯眯的说道,“你的直觉是正确的。” 这下子,吴桐不淡定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样子,半秋有些不忍心,“桐皇子,有这么一个弑父的人站在你身边,你的名声就不要指望了。” 哎,他何苦回来跟主子争抢呢? 反正是争不过的下场,到时还不知道怎么哭呢。 吴桐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弑父?” 沐微尘早就想好应对的办法,害怕而又恼怒的叫了起来。 “桐皇子,这些都是公主的人,他们都护着公主,没一句话是真的,我并不是怕死,而是怕死的没有价值。” 这话引起了吴桐的好奇心,“这是什么意思?” 沐微尘愣了一下,他到底是真傻呢,还是装傻? 感觉这位桐皇子怪怪的,脑子不是很灵的样子,跟沐霁月的狡诈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您虽然是皇子,但流落在外面,不知道朝堂后宫有多复杂,就算同胞兄妹,也是相互算计,没有半点真心。” 半秋勃然大怒,满面通红,“混账,你在暗示什么?” 她家主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沐微尘自恃身份,不肯跟一个下人说话。 “桐皇子,你是个仁厚的好人,但是,权力之争向来是你死我活的,只有利益,没有亲情。” 这话是几分真,但太刺耳了,吴桐有些不适,“不用你教我这些。” 沐微尘不禁急了,拼命挑事,“你一心向公主示好,但是,公主的眼里只有皇位,一心想当女皇,你们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皇位只有一个,胜利者只有一个,失败者,只有去死。” 他和沐霁月只有一个人能活!而他只想活下来!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利刃握在自己手里 他直接将话说破了,等着吴桐的发作,等着他们兄妹俩的撕逼。 什么兄妹感情?在权势面前,统统是屁。 他都能杀老子,更不要说别人了。 吴桐的脸色很不好看,忽然冷声喝道,“拿下。” 他的手指向沐微尘,而不是沐霁月。 沐微尘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桐皇子,为什么?” 这人的脑子怎么跟别人不一样? 吴桐本来还想收几个心腹,但听了半秋的话,立马改了主意。 连亲生父亲都杀的人,是没有底线的。 不仁不孝之人,还指望忠心?别开玩笑了。 “我不喜欢挑拨离间的人。” 沐微尘呆了呆,这小子没有他想像的笨啊。“我没有,我说的全是实话。” 吴桐对他没有什么兴趣,不耐烦的道,“你的话我不信,需要调查才能做出决定,先将人关起来。” 沐微尘被侍卫像死狗般拖出去,他的内心很恐惧。 说是调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人家根本没打算放过他。 “桐皇子,桐皇子。” 但不管怎么叫,吴桐都没有多看他一眼,硬生生的被拖了出去。 等人一走,室内的空气轻松了许多。 吴桐喝着热茶,犹豫了一下,“妹妹,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一直是耿直又任性,但从来没有野心。” 在她眼里,看到了对自由的渴望,哪像是醉心权势的人? 沐霁月淡淡的说了一句,“人会变的。” 南宫寒熙的视线扫了了过来,神情非常的复杂。 吴桐微微蹙眉,内心有些紧张,“呃?你想说什么?” 沐霁月直接了当,落落大方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当女皇是真的。” 吴桐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但每次听到都很复杂。 “可你以前最想浪迹天涯,看最美的风景,吃最好吃的美食,海阔天空任你遨游。” 那样的洒脱曾经是他最羡慕的。 霁月没有回避,而是很坦然。 “人总有天真的时候,我忽然想通了,至高无上的皇权我想要,利刃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不会伤到自己。你呢?你不是说不想回来吗?” 避不了,那就坦然的面对。 是福是祸,就看天意吧。 最起码她努力过,奋斗过,没有遗憾了。 南宫寒熙和紫衣侯不约而同的愣住了,脸上浮起了心疼。 要经历多少磨难,才会有这么痛的领悟? 吴桐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妹妹从小到大就受尽磨难,遭遇了常人无法想像的痛苦。 而她最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 “是,人总会变的,我也想通了,只有权势才能保护我爱的人。” 沐霁月心里一动,“你爱的人?慕容清清也跟你来了?” “你怎么知道?”吴桐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不,我是说,我并不爱她,但是,慕容一家在秦国没办法立足了,只好跟着我回来定居,我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沐霁月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是真的。 “又被缠上了,呵呵,慕容家死缠烂打的本事比谁都强。” 不管老的,还是小的,都不是善茬。 吴桐觉得自己很无辜,事出有因啊。 “胡说,不是这样的,秦国的皇帝知道慕容家跟我的关系,很是忌惮慕容家,清泉山庄被官兵烧毁了,没法存身……” 不管如何,慕容一家都是他的亲人,也是他的恩人,他不可能袖手旁观。 沐霁月不耐烦的打断他,“行了,不必再说,我明白了,你是为了保护慕容一家回来的,真是难为你了。” 她早就料到慕容一家不会放过他的,而他的心肠太软,注定会纠缠一辈子。 这也是她不想让吴桐当皇帝的最大原因。吴桐心里有些不舒服,“霁月,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我心里很难受,慕容家是我的责任,要不是师父,我根本活不到今天,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但不要出手对付他们,答应我好 吗?” 这是沐霁月的地盘,他不得不小心些。 得,都要求上了,沐霁月冷哼一声,“真让人失望,这是我的寝宫,麻烦离开。” 不想看到这个蠢货,滚蛋吧。 吴桐眉头紧皱,“妹妹,你不要任性……” “再不走,我就要揍人了。”沐霁月开始撸衣袖了。 吴桐非常的失望,“好吧,我走,过几天再跟你好好聊。” 他走了,首辅也走了,但南宫寒熙没有走,紫衣侯也没有走。 南宫寒熙很久没见沐霁月了,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有个碍眼的电灯泡,怎么破? “紫衣侯,你怎么不离开?” 紫衣侯坚定的守在沐霁月身边,“你也没走,我不放心。” 这话激怒了南宫寒熙,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不放心?我跟霁月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极为深厚,这世上霁月是我最在乎的人。” 紫衣侯淡淡的嘲讽道,“那又如何?你护送着吴桐回来了。” 南宫寒熙理直气壮的反驳,“吴桐的身份曝露了,不可能再流落在外面,与其将来麻烦不断,不如现在就回国。” 皇子流落他国,不管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皇子的身份能做很多事情,万万不能让别人利用了。 紫衣侯无动于衷,“说的很动听,理由很充分,但是,不能说服我。” 南宫寒熙极为不耐烦,“为什么要说服你?我只要霁月相信我,在乎我就好。” 他脾气本来就不好,被顶了几句就抓狂了,恨不得将人扔出去。 沐霁月打了一个呵欠,有些困了,“行了,别闹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安顿吧。” 紫衣侯见她没有半点异样,有些奇怪,她真的不介意? “南宫寒熙,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吴桐和沐霁月,你支持谁?” 南宫寒熙不客气的质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是他的私事,只有沐霁月有资格问他。 紫衣侯不过是个不相关的外人,瞎逼逼什么呢。紫衣侯忽然笑了,笑的很奇怪,“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霁月,我先走一步,你好好的休息,明天再来看你。”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属狗的世子 紫衣侯一走,紧绷的南宫寒熙整个人放松下来,嘴里嘟囔。 “霁月,你跟紫衣侯走的太近了,我不喜欢。” 他打心眼里排斥这种状况,也有意无意忽视掉了他们俩订过亲的事实。 那是曾经! 霁月没打算惯着他,“那你只能忍着。” 见她不但不哄他,还这么硬梆梆的说话,南宫寒熙的心都要碎了,“我不开心。” 他夸张的表情让沐霁月很无语,“我更不开心呢。” 都什么破事?吴桐真是个脑残! 嗯,南宫寒熙也不是聪明人,一群白痴。 南宫寒熙不禁急了,“霁月,不要生气,这只是暂时的。” 霁月耸耸肩膀,一脸的无奈,“我没有生气,只是被恶心到了。” 南宫寒熙心里很不安,她越是平静,出手越狠。 “其实吴桐没有那么差劲,最起码他的心地不坏,待人仁厚。” 仁厚呢,意味着软弱。 霁月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所以你要扶他上位?” 她问的太尖锐了,但是,南宫寒熙没有意外,她就是这种人,凡事都喜欢摆在台面上。 他想了想,轻声说道,“霁月,要不让他坐在台前,你隐在幕后,一切大事都由你决定,你也不会承受那么多的压力,两全齐美。” 他从来不觉得沐霁月的想法有什么不对,有能者居之,她是公主,又有本事,想要什么都是应该的。 但是,帝位不是别的东西,它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势。 得到了,未必是好事。 站着越高,危险就越大。 霁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好。” “为什么?”南宫寒熙有些想不通,他的设想兼顾了各方的势力,对霁月也有一定的保护。 霁月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要光明正大的站在台前,坦坦荡荡的面对压力。” 她又不是见得人,干吗要隐在幕后? 她长的这么漂亮,这么能干,不怕别人看! 南宫寒熙头痛不已,“你何必这么倔强,这对你没有好处,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反对你上位?你是个女孩子,大家都不看好你。” 当女皇哪有那么简单,朝臣,宗室,军方都不支持她,凭她一人之力,怎么能抵抗? 明知前路坎坷崎岖,那就不要走嘛。 沐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也是?” 南宫寒熙心里一紧,“我知道你聪明绝顶,一身本事远超过吴桐,但是,霁月,跟全世界为敌很累的。” 她是他见过的最有能力的女孩子,但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跟全天下为敌。 沐霁月面露不快之色,“我不怕,不成功便不成仁呗。” 话还没有说完,胳膊就被南宫寒熙紧紧拽住,他一脸的紧张。 “我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霁月,你要好好的活着,比谁都要活的好,不许成仁,听到没有?” 他激动的情绪把沐霁月吓了一跳,只是一个说辞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吗? “换个说法,你喜欢一个人,却不能跟她成亲,只能偷偷摸摸的暗中偷情,不能曝光,就算生了孩子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 南宫寒熙越听越心塞,他有那么没用吗? 偷情什么的真心不喜欢。 “不要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理解了她的意思,但是,内心更挣扎了。 沐霁月用力一挣,但没有挣开他的手,“名份很重要,南宫寒熙,不要再劝我了。” 南宫寒熙长长一声叹息,拉着沐霁月坐下来,一脸的郁闷,“我只是心疼你。” 沐霁月不以为然,一双黑眸亮的出奇,“我又没有受伤,而且越是反对,我越是兴奋,像打了鸡血般兴奋。” 嗯,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太无聊了。 而登基成为女皇,是一件多么有挑战的事,想想就激动。 南宫寒熙嘴角直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是兴奋?” 沐霁月甜甜的笑,“我就喜欢他们明明恨我入骨,却不得不跪倒在我脚下的感觉。” 南宫寒熙目瞪口呆,“……这是变态。” 她还是这么恶劣的性子,喜欢将人耍的团团转。 霁月并不生气,“是的,我就是变态,害怕的话离的远点。” 南宫寒熙默了默,无力的收回手,脑袋耷拉着,“霁月,我不能帮你。” 连声音都恹恹的,无精打采的样子。 霁月抿了抿嘴,有点失望,不帮就不帮吧,谁稀罕啊。 “因为你舅舅?” 南宫寒熙无奈极了,“是,我答应他了。” 他一诺千金,是个极重承诺的人。 哪怕再为难,他也得咬牙撑下去。 他不怎么喜欢吴桐,但依旧选择帮他,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无愧于心就好。 霁月漫不在乎的笑了笑,“那我们可以来一场决斗,看谁更有本事。” 其实她早知道他不会站在她这一边,军方的势力不会落在她手里,但又如何呢。 想要得到那金光灿灿的宝座,就要付出些什么。 南宫寒熙以为会高兴看到她的洒脱,但是,心情却更加的沉重了。 他和她站在不同的位置,必然会伤感情。 “不管如何,我都不会伤你性命。” 霁月落落大方的表示,“那我也不会伤你性命。” 嗯,她是很公平的人。 南宫寒熙却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并不满意,“你不许跟紫衣侯在一起,不许嫁给他。” 嫉妒的不行,满满是醋意。 霁月眨了眨眼晴,“这个嘛,我还真不能答应你。” 不轻易许诺,也不轻易付出真心。 南宫寒熙心口一疼,脸色变了,“为什么?难道你们已经……” 他说不下去了,一颗心如被针扎般,疼的厉害。 霁月有些心疼,但是,没有心软。 “感情的事不好说,说不定哪天我爱上他……” 一生一世不变,感觉太难了。 世事难料,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话还没说完,他扑了过来,霁月只觉得脖子一疼,“南宫寒熙,你是属狗的啊,松开,否则我要翻脸了。” 她气的直捶他的肩膀,居然咬人,有没有搞错?他到底几岁了?这么幼稚真的好吗?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切磋而已 南宫寒熙略略松口,含糊不清的说道,“那你答应我,不许爱上他。” “滚。”霁月就是一巴掌,将人拍开了。 她看了看出血的伤口,气的直翻白眼,这都什么人呀? 还没等她开撕,南宫寒熙抢先发难了,“你欺负我,你这个负心女,你欺骗我的感情。” 他一副受伤的模样,好像是吃了大亏。 “……”霁月一脸的蒙逼,狠狠的瞪着他。“正经点。” 负心女?亏他想的出来。 在人前人模人样的,私底下就是这种生冷不忌的模样,真该让他的仰慕者看看他的真面目。 南宫寒熙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霁月,你要是抛弃我,我就……” 他卡词了,气势顿时弱了,眼珠乱转。 沐霁月没好气的问道,“就什么?” 南宫寒熙弱弱的说道,“跟你同归于尽。” 他像个受欺负的妇人,似模似样的,让沐霁月哭笑不得。 “你少看那些破戏,全是教坏小孩子的桥段。” 不忍直视的挫!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明天有路小桥的戏,我们一起去看吧,我先去订一个包厢,位置可紧俏了,一票难求。” 霁月想了想,“路小桥?唱桃花记的?” 京城的名角路小桥,风头之劲无人可及,粉丝无数。南宫寒熙已经恢复了正常,笑吟吟的说道,“连你不爱看戏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看来名声越来越响了,明天下午一点我来接你,先去东平街逛逛,晚饭去潘家宅吃,吃完后七点去金凤楼看戏,就这么说定 了。” 他安排的满满当当,吃喝玩乐他最拿手啊。 再说了,好久没跟霁月一起玩了,很是想念。 霁月被他说的心动,想想也是,她回京后就没有出去转过。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你一回来就吃饭看戏,不用陪你父亲吗?” 这是有意试探了,但南宫寒熙一无所知,“呃?我父亲在庙里清修,不用我经常陪着。” 父王经常不在王府,喜欢住庙里,都已经习惯了。 霁月笑眯眯的劝道,“你父亲一个人在庙里住,会不会太寂寞了?你都回来了,不如接他回王府住,共享天伦,总比在庙里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南宫寒熙眉开眼笑,很是兴奋,“霁月,你真孝顺,有你这样的儿媳妇,父王会很开心的。” 他一口一声儿媳妇,好像已经将亲事定了下来。 霁月只当没听到,不置可否,“你不是要去看望你父王吗?赶紧走吧。” 南宫寒熙正打算出宫后连夜去见父亲,有点想念父亲了。 但是,这安排没有告诉霁月,她怎么知道的? “我都没有说,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霁月真是太聪明了,恩,可以说冰雪聪慧,他太喜欢了。 沐霁月理所当然的说道,“还用说吗?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南宫寒熙含情脉脉的看着她,“霁月,你真了解我,又善解人意,我就喜欢这样的你,我要让父王来提亲。” 他想一出是一出的,天马行空,让人难以招架。 沐霁月挑了挑眉,“提亲?我觉得你父王不喜欢我,不会来提亲的,你少想这些没用的。” 南宫寒熙不禁急了,“瞎说,我父亲可喜欢你了,每次都要问你的消息,他夸你懂事有担当呢。” 沐霁月捏捏下巴,“听上去像真的。” “什么叫像?本来就是真的,我父王虽然不过问世事,但对他唯一的儿子。”南宫寒熙指了指自己,笑容灿烂,“我,非常关心的。” 他的手又指向沐霁有朋,“你是我最在乎的人,他当然也会关心啊。” 他大大方方的表白,却让沐霁月忽视掉了,她总觉得自己疏忽了什么。 “去问问你父亲有意谁当皇帝?” 南宫寒熙有点失望,她这是拒绝呢?还是默认呢? “他不会关心这些的,对他来说,谁当都一样。” 沐霁月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是吗?” 南宫寒熙已经隐隐查觉到了不对劲,眉头皱了起来,“霁月,你的态度有点奇怪。” 沐霁月面色平静如常,像开玩笑般说道,“没办法,谁让我孤立无援,想找个同盟呢。” “父王……”南宫寒熙的心情很复杂,哎,他不能帮她,但父亲也不行啊。 “应该不会支持你的,他更希望你当永宁王府的女主人。” 父王是个很保守的人,不求儿媳妇有多出色,只要能担起王府女主人的责任,生儿育女,延续后代就行。 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希望沐霁月当女皇。 霁月怔怔的看着他,他的未尽之言她都懂,但是,她做不到啊。 南宫寒熙心里酸酸的,涩涩的,百味俱杂。 外面传来通禀声,“紫衣侯求见。” 南宫寒熙的眉头一皱,很是不痛快,“他怎么又来了?他经常进宫吗?你们经常聊天?” 酸味十里飘,沐霁月嘴角抽了抽,懒的理他,“让他进来吧。” 紫衣侯又转回来,笑如春风的出现在殿内。 南宫寒熙一看他的笑容,一股怒火就往上窜。“紫衣侯,你忘记什么东西了?” 紫衣侯微微一笑,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哦,走了几步发现把你拉下了,走,我们好久不见,好好切磋一下。” 他直接将南宫寒熙往外扯,南宫寒熙都惊呆了,神马情况? “喂,放开我,谁想跟你切磋?” 他还想陪霁月多说几句话呢。 紫衣侯直接挑衅,“你这是怕了?要是当着霁月的面认输,那我就不勉强了,毕竟对手太弱,没啥意思。”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更不要说心高气傲的南宫寒熙,“走,本世子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两个男人之间火花四溅,天生的对手。 南宫寒熙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沐霁月笑眯眯的挥了挥小手,目送他们离开。 打就打吧,年轻气盛时打打架,不是很正常吗? 半秋却很是担心,“公主,他们不会有事吧?” 沐霁月懒懒的坐在梳妆台前,任半春将首饰拆下来,她要休息了。“能有什么事?切磋而已。”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我负责,我娶你 打架也是一种沟通方式。 外面有人找,半秋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看着沐霁月犹豫了一下,“公主,把吴桐公子安置在哪里?” 宫中的一切事务都由沐霁月掌管,有什么变动都要得到沐霁月的允许。 这一次吴桐回宫,走的是南宫寒熙的通道。 南宫寒熙手里有先皇给的牌子,随时能进宫。 但,吴桐是皇子身份,想住在宫中天经地义。 但是,有些人就不行了。 霁月沉吟半响,“四季院。” 半秋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倒是一个好地方,吴桐公子会喜欢的。” 霁月淡淡的下令,“你去安排吧,至于慕容家的人,我不想看到他们出现在宫中。” “是。” 四季院,占地很大,有四个不同的院子,分为春夏秋冬,每一个院子风景如画,有不同的韵味。 这是安后亲自布置的院子,但自从她逝去后,这里就荒废了,直到沐霁月当家作主了,才将这个院子重新开放打理。 给吴桐住,也算是相得益彰。 吴桐环视四周美丽的景色,又看看齐全的布置摆设,知道人家没有亏待他。 但是,他的心情依旧很复杂。 正在怔忡之际,半秋来了,“吴桐公子,希望你能喜欢这里。” 吴桐猛的回头,又惊又喜的叫道,“半秋姑娘,你来了。” 半秋微微颌首,淡淡的笑道,“四季院是宫中风景最美的地方,公主很有心。” 虽然不支持他,但给了他最大的尊重。 这样的胸怀,才是她最尊重的。 吴桐心里一暖,“替我谢谢她,她向来别扭,但心是好的。” 半秋只是过来看看他是否适应的,布置房间自然有宫人。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告退。” 她刚走出两步,吴桐就叫住了她,“哎,等一下。” 半秋微微回头,清秀的面容在月光下闪着光,“吴公子还有什么事吩咐?” 吴桐莫名的有些慌,不知慌什么。“我师父一家怎么不许进宫?我想让他们住宫里。” 慕容家的人倒是想进宫,只是南宫寒熙不肯点头。 这算是他的家,他有权让谁住进来。 半秋的眉眼一冷,“他们是什么身份?怎么能住宫里?宫里的规矩可不能坏了。” 居然还想将那些人接进宫里,让公主跟那些人同居一室? 他就不怕发生血案吗? 吴桐笑容满面的说道,“住在外面,我不放心,半秋姑娘,你心地最好,帮我求求情吧。” 在他嘴里,错的是沐霁月了,是沐霁月不许他的恩师一家进宫住。 他从小就住在清泉山庄,视自己为清泉山庄的一份子,不分彼此。 如今进了宫,自然要住在一起的。 半秋冷笑一声,很不客气的开撕,“怪不得公主跟你不亲,你除了为难她,就是让她难堪,根本没将她当成亲人。” 从来不站在沐霁月的立场考虑问题,而是把自己当成了慕容家的人。 这样的立场,本身就有问题,但架不住人家习惯了。 吴桐有些不痛快,“这话怎么说的?只是让他们住宫里而已,怎么说的这么严重?” 人生地不熟的,他放心不下啊。 半秋顿时怒了,他说的好轻松啊。 “你只会担心慕容一家,却没有想过这后宫是重中之重,从不留外客住宿,规矩森严,稍一不慎就会惹来非议,你逼公主破坏规矩,是不是还嫌她做的不够好?太让人心寒了,我都替公主难过。” 后宫本来就有规矩,外男不可留宿。 吴桐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伤到了别人。 “半秋姑娘,我只是习惯了跟师父一家住在一起,并没有想的那么多。” 一句习惯,让半秋很灰心,是啊,人家从小养成的习惯,是没办法改过来的。 主子待他再好,也改变不了他心中最重要的是慕容家。 他不是不疼爱主子,而是,主子并不是最重要的。 半秋为自家主子心疼,“千百年来宫中从不留外男住宿,你连这个都不懂?这话我都不信。” “安亭侯就住在宫中……”吴桐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但说了一半顿时卡住了。 半秋冷笑一声,“所以他以淫乱后宫的罪名处死了,你也想给慕容家按这个罪名吗?那我跟公主说一声好了。” 吴桐心里乱糟糟的,慌乱的拉住她的手,“半秋,不许走,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他太过用力,一个失控将半秋的身体硬拉过来,她站立不稳,摔进了他怀里。 半秋郁闷的不行,抬起头刚想骂人,吴桐低头查看,正巧碰上了。 他的唇落在她的额头,温热的触感让两人不约而同的僵住了,不知所措。 半秋的心脏如小鹿般乱撞,又羞又气,一把推开他,“你非礼我。” 吴桐慌了手脚,举起右手发誓,“我没有,我是不小心,对不起,半秋,我……” 他急的声音都变了,紧张不已。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糟糕,半秋心里很不舒服,又重复了一遍,“你非礼我。” 吴桐的脑袋一片空白,忽然蹦出一句,“我娶你。” 这话一出,全场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半秋目瞪口呆,像是不认识他了。 “快叫太医,吴公子脑子进水了。” 吴桐扑过去捂着她的嘴巴,又羞又窘。 “别叫,别叫。” 半秋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恶狠狠的瞪着他。 吴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松手,朝后退了几步。 “啊,我不是故意的。” 触碰过她的掌心开始发热,一颗心扑突扑突狂跳。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心跳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半秋摸摸自己滚烫的脸,看着举足无措的男人,“你暗恋我?” “什么?”吴桐愣愣的,像个傻瓜。 “不是?”半秋的眼晴一瞪,凶巴巴的叫了起来,“那你就是故意占我便宜,又是摸脸,又是亲嘴,我要告诉公主,你惨了。” 吴桐的脸刷的通红,亲嘴?那是意外啊。 脑子一热,他咬了咬牙,“我负责,我娶你。”这话一出口,他如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整个人都轻松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你不后悔就行 半秋双目圆睁,震惊的不行,“你喜欢我吗?” 主子说过,身份不是问题,身高不是问题,两情相悦才是王道。 她似乎……有一点点喜欢他! “这个……”吴桐心乱如麻,慌慌的,乱乱的。 半秋抿了抿嘴唇,“我数到三,一,二,三,赶紧回答我。” 她咄咄逼人的话语,让吴桐心里一急,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喜欢。” 刚说出口,他就猛的瞪大眼晴,似乎把自己都吓到了。 半秋转怒为喜,“行,那我就嫁,等着。” 她挥了挥小手,扭头就走。 吴桐呆呆的目送半秋消失在暗夜中,整个人都是蒙逼的,他刚才说了什么? …… 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光芒,霁月靠在床上翻书,昏昏欲睡,眼皮越来越沉。 一个犹豫的声音响起,“公主,我想成亲了,可以吗?” 霁月一惊,猛的睁开眼晴,有些呆傻的看着半秋,“呃?可以,不过你要嫁给谁?” 她早就说过了,身边的人随时都可以嫁,到时她还会嫁一份丰厚的嫁妆。 当然,她身边的人有房有铺,都是小富婆。 半秋的神色很奇怪,有一丝紧张,有一丝犹豫,她深吸了一口气,“吴桐公子。” what?沐霁月整个人都蒙逼了,“吴桐?我们都认识的那个吴桐?” 她是不是听错了?怎么可能是吴桐? 半秋小心翼翼的看她的脸色,“是,公主,你不会反对吧?” “那个……”沐霁月脑袋一片空白,向来嘴皮子顺溜的人说话直打结,太震惊了。“他提出来的?” 他们什么时候混在一起了? 她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她第一次对自己惊人的观察力感到怀疑,真的没看出来啊。 半秋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却鼓起全身的勇气。 “我提的,他也同意了。” 沐霁月更加奇怪了,脑子里有无数个疑问,但看着惶惶不安的半秋,硬是将疑惑压了下去。 “如果他有心求娶,让他亲自来跟我说。” “好的。”半秋长长吐出一口气,只要主子不反对就行。 至于别人的想法,并不重要,人是为自己而活的。 沐霁月是没说什么,但是,半春和半冬听到消息后不淡定了,拉着半秋回自己房间谈心。 都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半春说的很直接,“半秋,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吴桐公子和你相差太大……毕竟他是主子。” 她比谁都希望自己的姐妹幸福,但是,跟吴桐公子有幸福可言吗? 她深深的表示怀疑! 半秋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道,“他是主子的哥哥,只要主子不介意就行,别人不用在乎,我们俩差在哪里?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晴。” 在沐霁月身边待久了,她也没有什么门户之见,很自信阳光,不觉得比别人差。 吴桐想娶,她对他有好感,那就嫁呗。 “可是……”半冬默默的吐出一句话,“吴桐公子心里有人。” 她不觉得吴桐是良配,人长的确实不错,武功又高,但是,架不住有个猪脑子啊。 慕容清清闹出那样的丑事,他居然还将人带回来,真不知他脑子是怎么想的。 半秋愣了一下,“你是说慕容清清?他没有那么愚蠢,他只是同情她,看她可怜想帮一把。” 她也不喜欢慕容清清,娇滴滴的白莲花,整天在男人面前装娇弱,真是恶心。 半春还是不放心,“万一余情未了呢?” 吴桐公子是优柔寡断的性子,狠不下心肠的人。 半秋眉头一竖,杀气腾腾的说道,“那我就长剑斩断他们之间的情丝,在我的眼皮底下,看他们能有什么猫腻。” 这张扬又果断的气势,已经有了沐霁月的几分真传。 半春和半冬相视一眼,或许真的能行。 吴桐软弱粘粘乎乎,但半秋果断凶悍,可以互补。 “……好吧,你开心就好。” 半秋知道她们是一片好心,笑着安慰道,“主子说过,身份,地位,年纪都不是问题,想要一样东西,努力争取就好。” 敢恨敢爱,快意恩仇,这就是主子教给她们的。 半春吐出一口浊气,“你不后悔就行。” …… 第二天,霁月吃过丰盛的中饭,就换了一套淡绿的常服,收拾了一下就要出门。 刚走出院门,迎面就看到吴桐快步走来,“霁月。” 他的视线落在霁月身后的半秋身上,半秋的脸微红,却冲他落落大方的笑了笑。 吴桐悬在空中的心稍安,没事就好。 他的眼神太明显了,霁月盯着他看了几秒,“你怎么来了?” 吴桐这才有心思打量霁月,霁月一袭淡绿的衣裙,珍珠耳坠在风中微微轻摇,清雅无双。 “你这是要去哪里?出宫吗?一起吧,我也想出去转转。” 他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深蓝色的常服,不需要另换了。 他早就想好了,努力跟沐霁月培养兄妹感情,让沐霁月喜欢上他。 霁月是个很讲义气的女孩子,他并不想伤害她。 如果能成为相亲相爱的兄妹,该有多好啊。 沐霁月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不想带上这个大灯泡,“我有约会。” 吴桐的眉头一皱,“跟男子约会?不行,我得全程盯着,现在的男人心思太多,油嘴滑舌的,很不靠谱。” 沐霁月再聪明,也只是个女孩子,江湖经验远远没有他多。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一再的拒绝,但是,吴桐就是不听,默默的跟在霁月身后。 走出西宫门,霁月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颀长的身影,嘴角轻扬,伸手挥了挥手。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蹭的飞奔而来,“霁月,你来了。” 这个时节风还蛮大,吹在身上冷嗖嗖的。 一股寒气袭来,沐霁月无意中碰到南宫寒熙的手,有点冷。 “等多久了?怎么不在车上等?” 南宫寒熙笑嘻嘻的避开她的手,“没多久,我想让你第一时间看到我。” 没多久?那是不可能的,霁月心里很清楚,估计是等半天了,但她没有将话说破,打量了他几眼,俊逸贵气,玉树临风,让人眼前一亮。“嗯,很帅。”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大舅子 南宫寒熙面有得意之色,笑吟吟的道,“我这么英俊帅气,嫁给我会很有面子的,要不现在就嫁给我吧……” 他三句不离这个话题,霁月也是挺无语的。 “咳咳。”清咳声响起,南宫寒熙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桐皇子,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吴桐嘴角直抽,忍不住轻嘲,“我一直在这里,你眼晴太大,看不到我的存在。” 两人一路同行,已经算是盟友了,说话没有那么多顾忌。 南宫寒熙一点都不羞愧,反而振振有词,“不能怪我,谁让我家霁月这么美丽可爱呢,看她一个人就忙不过来,自然没空看你了。” 他笑容满面的牵着沐霁月的小手,幸福满满的样子。 吴桐看着刺眼,伸手将他们拉开,“你们还没有订婚,收敛点。” 这么多人看着,这么亲热真的不好。 他妹妹还要嫁人的。 南宫寒熙厚着脸皮又蹭了过来,“订婚?要不今天订吧?” 他是求之不得呢。 吴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混蛋,“南宫寒熙,想娶走我的妹妹,没有那么简单。” 他的妹妹还小呢,不着急。 南宫寒熙急的不行,恨不得今天就把事情敲定了,“大舅子,你这是想去哪里?要不要我让人送你过去?” 一声大舅子,把在场的人都雷翻了,尤其是沐霁月,嘴角抽搐。 吴桐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是嫌他碍事吧。 不行,他还非要当一回电灯泡。 “不必,我跟霁月一起。” 南宫寒熙眼珠一转,“大舅子,你不去探望一下你的恩师吗?他们刚来都城,人生地不熟的,肯定很害怕,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去看看。” 他一副很为吴桐考虑的样子,却瞒不过吴桐的眼晴。 这是要将他挪开,想跟霁月单独相处的意思啊。 “不要叫我大舅子。” 都没有婚约,叫什么叫。 南宫寒熙也不是吃素的,挑了挑眉问道,“你这是不认霁月这个妹妹?” 吴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霁月,“胡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他越是着急,越是解释不清楚,脸都急红了。 霁月很平静,没有生气,见他结结巴巴的,补了一句,“你暂时还不够格。” 吴桐眼睛一亮,急急的点头,“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南宫寒熙郁闷的不行,夸张的拉住霁月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声情并茂的说道,“霁月,你伤透了我的心,我受伤了,你摸摸。” 光天化日之下,举动太亲昵了,吴桐看不下去,出声喝道,“不要耍流氓。” 不管如何,这是自家的亲妹妹,当然是护着妹妹。 南宫寒熙心塞不已,“吴桐,你恩师一家昨晚被安排住进了驿站,估计现在怨气冲天,你不去安抚一下?” 人是他手下安排的,他是懒的费那个心思。 吴桐呆住了,有些不懂,“为什么有怨气?” 带他们来之前,特意问过他们的意见,他们都愿意来,还挺主动的。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千里迢迢的将人带来。 南宫寒熙凉凉的吐槽,“你带他们来,不就是想让他们当太上皇吗?他们连宫门都进不去,焉能不怨?” 他根本看不上那一家人,老的小的都不是好东西,偏偏吴桐非要将这个包袱背着,太迂腐了。 吴桐紧张看了霁月一眼,生怕她不高兴,“什么太上皇?你说的太夸张了,我只是保证他们衣食无忧,没人欺负。” 他们也答应了! 南宫寒熙很是无力,都说了n遍,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霁月,你来说怎么安排吧?” 霁月眼珠一转,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时间太匆忙,先让他们住几天驿站,我记得红灯笼胡同有一幢空宅子,是前国子监祭酒住的,整理一下让他们搬进去,他们父女三人,那就每个月从吴桐的月银中扣一半给他们养家。” 房子是三进的,够他们一家人住的,当然,不要指望住的有多舒服了。 吴桐有些反应不过来,“我的月银?” 霁月淡淡的说道,“按照祖制,皇子每个月有120两的月银,你给出去一半,要省着点花了,不过京城普通人家五两银子就够生活了。” 不过,宫中的东西都是分配的,不用钱。 换句话说,一切开销都是宫中支付,否则光120两银子够什么用呢? 但是,朝庭是不会养着那一家人的。 吴桐本来有点钱,都存在钱庄里,但是,秦国将他们几个的户头封了,都没有取出来。 这一路行来,靠的是南宫寒熙的银子。 “没关系,这是我的责任。” 这样他的心会好受些! 霁月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没有大家说的刻薄不容人,她长大了。 霁月眼神闪了闪,“那行,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就这么决定了。” 吴桐觉得挺合理的,“行,就这么办。” 沐霁月见他爽快,心情好多了,“对了,还有一事,慕容义父子不能索要官职,不可借用你的名义耀武扬威,至于慕容清清,将她关在后院,我可不想听到她又出去勾搭男人,那会败坏你的名声。” 她的话虽然难听,却是字字珠玑,全是为了吴桐好。 他将这三个人带来,就意味着要负起这个责任。 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吴桐。 吴桐微微一笑,知道她是为了他好,心里很慰贴,这才是亲妹妹啊。 “我知道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公主,上车吧,这里有点冷。” 一个俏生生的女孩子出现在车旁,是半秋,她一身月白色的衣裙,挺好看的。 霁月微微颌首,利落的跳上车。 吴桐的眼睛一亮,下意识的扯住半秋的衣服,“半秋。” 昨晚他没有睡好,翻来覆去的,心情格外的复杂。 半秋明亮的大眼看着他,笑的很灿烂,“吴公子有话要说?” 她坦坦荡荡,没有扭扭捏捏,只有微红的耳根子出卖了她此时的羞涩。吴桐的心口一跳,白皙的脸也红了,“不不,先上车,以后再说。”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永远在状况之外 京城还是热热闹闹的,人来人往,繁华似锦。 南宫寒熙撩起帘子,不时的指着两边的建筑,“霁月,你看这里,还记得吗?” 他有些怀念那一段年少轻狂的岁月,真开心啊。 霁月一眼就认了出来,“记得,我们一起走过的街,喏,那家锦绣坊还在呢,我们上他家买过衣料。” 锦绣坊是京城屈指可数的顶尖衣坊,货物最齐全。 南宫寒熙心里一动,“我们进去看看。” 马车在门口停下,南宫寒熙扶着霁月下马,很自然的牵着她走了进去。 慢了一步的吴桐翻了个白眼,强忍着上前拉开他们的冲动。 他们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不懂避嫌呢? 老板一看这行人的衣着打扮,立马热情的迎了上来,“几位想买什么?尽管看,有喜欢的吗?” 这些人看着衣料普通,其实都是进上的贡品。 店里有十几个妇人在挑衣料,他们一进来就有些拥挤了。 店主赶紧将人迎到小花厅,热情的招呼他们。 小花厅和铺面只用水晶帘隔开,能清楚的看到对面。 她家的生意很好,客人出出进进,小二都非常的热情,整体氛围很不错。 南宫寒熙淡淡的吩咐道,“把最好的料子拿出来瞧瞧。” 上位者的气势油然而生,让人生畏。 店主哈腰点头,恭谨不已,“您稍等,马上就好。” 不一会儿,店主亲自捧着两匹压箱底的好料子过来。 “您看,这匹布是十季锦,金线织成,江南最好的织娘花费两年织就,极为难得,这布料华丽贵气,却不庸俗,在阳光下会发光,小姐雍容华贵,气质脱俗,只有您压得住这块料子。” 将布料轻轻展开,在阳光下金光闪闪,耀眼无比,霁月一眼就喜欢上了。 女孩子嘛,都爱美,喜欢漂亮的衣服和首饰。 店主又将另一匹布展开,笑容满面的介绍,“这匹雪里青非常清雅,有着江南的柔美,有种低调的奢华……” 霁月轻碰布料,丝滑的手感让她微微颌首,“都要了。” 吴桐立马拿出几张银票,“我来付款。” 这是他最后一点钱了,不过用在妹妹身上,他觉得值。 女孩子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 南宫寒熙同一时间砸出银票,“这是我送给未婚妻的礼物,不要跟我争。” 吴桐面露恳求之色,“这是我送给妹妹的礼物,也是第一件礼物,你换别的吧。” 他是存心想跟沐霁月修好,培养感情。 南宫寒熙知道他的心思,所以更加的为难,“这……” 一个轻盈的身影冲了过来,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桐哥哥,见到你太好了,我们昨晚受了好多委屈,你不知道啊……” 如黄莺般悦耳,带着一丝娇俏,绝美的容颜让人眼前一亮。 是慕容清清,她可是昔日的江湖第一美女。 以前的她清丽娇美,如清纯的白玫瑰,如今风情万种,娇媚入骨,多了妇人的成熟魅力。 风情更盛,如盛开的红玫瑰,热情似火。 沐霁月淡淡瞥了一眼,微微摇头,懒的理会。 她将店主招过来,地“结账。” 慕容清清的目光顺势落在她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嫉妒和怨恨。 要不是沐霁月,她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本是人人爱慕的天之娇女,却被逼成了一个臭男人的小妾。 要不是她略施手段脱身,这会儿还在受苦呢。 一想到这,她就满腔的怨恨,只是她看了一眼吴桐,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她看到桌上华丽的布料,顿时眼晴一亮,“桐哥哥,这是你送给我的布料?真漂亮啊,谢谢桐哥哥,你对我真好。” 她甜蜜的笑,声音娇娇的,充满了欣喜和快乐。 吴桐微微皱眉,下意识的否认。 “不是的,是送给……” 不等他的话说完,慕容清清就笑眯眯的打断。 “桐哥哥,这下子我总算有漂亮的衣服穿了,真开心,谢谢你,桐哥哥,最近过的太辛苦了,没有漂亮衣服穿,也没有吃好睡好,哎,我都瘦了一大圈……” 她一边诉苦,一边伸手抢走了布料,抱在怀里,恨不得立马占为已有。 不得不说,如今的生活远远没有以前舒服。 以前啊,要什么有什么,都不用她开口,那些少侠抢着送她东西。 现在呢,一路上都没有买过新衣服,都快郁闷死了。 半秋不干了,快如闪电的出手,将布料抢了回来。 她家主子的东西,岂能被人抢走? 慕容清清想抢回来,但对半秋很忌惮,犹豫了一下,眼珠转了几转。“喂喂,干吗抢走衣料?这是要帮我拿的意思?还算识趣,沐霁月,你总算有长进了,会看人眼色了。” 她一受刺激,就忍不住爆发了。 她本来就不是好性子的人,被人宠出来的娇纵。 就算吃了一点苦,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一开口就狂怼沐霁月,直接把霁月当侍女对待了。 南宫寒熙的脸色立马变了,刚想发作,沐霁月摆了摆手,抢先开口了。 “半秋,衣料直接送去尚衣局,十季锦做一件礼服出来,而这一块雪里青做件常服,我过两天就要穿的。” 她淡然的吩咐下去,尊贵而又优雅,尽显皇室公主的风范。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慕容清清一眼,完全无视掉了。 慕容清清是什么身份?一个下堂妾,一个江湖女。 而她呢,堂堂公主,而且是镇国公主。 两人之间的距离差了一个太平洋! “是。”半秋这下子高兴了。 但是,慕容清清看不清状况,还以为吴桐要登基为皇了,而他们一家能鸡犬升天,以后能在天佑横着走了。 至于沐霁月呢,跟吴桐哪有什么情份,吴桐自然不会特意关照她。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算是轮到她风光了。 她要让沐霁月知道,得罪她会很惨! 她眼晴一瞪,恶狠狠的瞪着霁月,“这是我的,你敢跟我抢?” 霁月神色淡淡的瞥了一眼,无悲无喜,像看着一个木桩般。她的视线掠过慕容清清,看向半春,轻声吩咐道,“对面有卖糖炒栗子的,去,买点回来。”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无视比藐视更伤人 慕容清清内心挫败极了,又来了,这种被无视的感觉真难受。 感觉在对方眼里,她不存在般。 这比轻视更难堪。 她心火狂燃,大声喝道,“沐霁月,你耳朵聋了吗?我在跟你说话。” 这天下是桐哥哥的,而她的父亲是桐哥哥最尊重的人。 他们一家三口的份量,比沐霁月重多了。 沐霁月怎么可能把这种人放在眼里,都懒的搭理。 真惹毛了她,那就一巴掌拍死呗。 吴桐不禁大急,“清清,你别胡闹。” 他都不敢得罪的人,她哪来的胆子? 这是沐霁月的地盘! 慕容清清心里不舒服,更加的怨恨沐霁月。 “桐哥哥,我受了这么多委屈,还不许我发泄一下吗?憋久了会生病的,我们昨晚住在哪里,你知道吗?驿站,没钱的官员住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我一夜都没有睡好……” 她哭哭啼啼的诉哭,眼眶通红,别提有多可怜了。 她怎么能住那种破地方? 她是来享福的! 她应该住皇宫,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这世上的好东西都该是她的。 吴桐很不安,心中有些不痛快,住驿站是暂时的,霁月已经给他们安排了屋子,她有什么好抱怨的? 这样显得小家子气,远远比不上沐霁月的大家风范。 他有点明白沐霁月的心思了,看不上呗。 一个是天,一个是地,距离太大,当敌人都不够资格,谁会多看一眼? 霁月微微蹙眉,“谁将人送去驿站的?” “是我手下送的。”南宫寒熙一脸的懊恼,应该将他们扔在街头不管的。 他多管闲事了,就不该对吴桐心软。 瞧瞧,跟这些人扯上关系,能有什么好事? 霁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他们又不是官员,哪配住驿站?” 每年进京的官员很多,不是每一个都有钱的。 没钱的官员就住免费的驿站,省了他们很大一笔开销。 而且驿站跟外面中等的客栈区别不大,在同等的水平线上。 这是朝庭的仁政,从开国之时就有的。 南宫寒熙拍了拍额头,深深的后悔,“是我糊涂了,大晚上的没想那么多。” 其实他是随口吩咐一声,找个地方让慕容家的人住。 这驿站是他的手下找的,他事先并不知情。 不过,他的手下代表着他。 霁月微微摇头,这两个男人都不是心细如发的性子,南宫寒熙是在宫庭蛮横长大的,不怎么守规矩,应该说视规矩如无物。 而吴桐根本不知道这些规矩,什么都不懂的状况。 她耐着性子说道,“以后记住了,什么人住什么地方,吃用什么东西,都要匹配他们的身份,官员和庶民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群体,你将这些人往驿站一送,让那些官员怎么想。” 就算他们是人上人,但也得熟悉整个规则,否则怎么玩? 南宫寒熙心里一动,是啊,他疏忽了。 说到底,慕容一家只是落魄的江湖浪人,哪有资格跟那些官员同居一处? 别看京城的驿站只有那些外地的穷官住,但那是官员阶层,民与官是天壤之别。 那条无形的线,制约着各种框框。 “明白了,下次不会再犯错误。”南宫寒熙有些汗颜,还是霁月聪明,什么都懂。 霁月微微一笑,“你是未来的王爷,就算不用遵守规矩,也得给人立规矩,是吧?” 南宫寒熙笑眯眯的点头,你美,你说的全对! 吴桐嘴角直抽,向来桀骜不驯的南宫世子在沐霁月面前,像软面条啊啊。 慕容清清眼中闪过一丝嫉恨,故作天真的问道,“桐哥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骂我们卑贱?” 明明是风情万种的妖姬,却摆出天真幼稚的表情,太违和了。 如果是未成亲前,还是挺合适,如今就成了装模作样。 吴桐也觉得别扭不自在,“不是这个意思。” 慕容清清一听这话,更加的愤怒了,居然帮沐霁月开脱? “我们怎么卑贱了?我们纵然是江湖人,也不是你能骂的,沐霁月,你不要老仗着身份欺负人。” 她大声的控诉,引来了很多围观的目光。 但是,听到沐霁月这三个字后,大家的神色变了。 不过,这一切慕容清清并没有发现,她眼泪汪汪的控诉,委屈的不行。 霁月含笑看着她表演,深感有趣,吃了那么大的亏,还不吸引教训。 “吴桐,你带着这种神经病在身边,有意思吗?” 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货色,可惜,是个搞不清状况的货色。 吴桐苦笑一声,很是尴尬,“她屡遭变故,心性大变,过段时间会好的。” 她的脾气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很乖巧可爱,让他想起以前的美好。 但是,一遇到刺激就暴躁不已,大夫说她有病。 受了刺激才得了病,不是她想要这样的,应该包容一二。 霁月被逗乐了,“噗,她的心性好过吗?自欺欺人很有意思吧?走吧,我们继续逛。” 她没有包容任何人的义务,包括吴桐。 她往外走的时候,将几张银票放在柜台上。 慕容清清呆呆的看着她往外走,怎么回事?她怎么不妥协? 她这是要跟自己对着干到底? 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 “站住,把衣料还给我,那是桐哥哥送给我的,你不能抢。” 霁月将银票推到店主面前,笑吟吟的道,“掌柜,银票在这里,赶紧收下。”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搭理慕容清清,将对方当成了空气。 这是她的地盘,她作主。 这种微不足道的人,不值得她浪费时间。 店主受宠若惊,拼命点头,眼晴亮亮的,欣喜万分,“好的,几位有空多赏脸过来看看,小店蓬荜生辉……” 霁月微微颌首,优雅而又从容,尽显大家风范。 慕容清清像疯了般扑过来,“要走可以,把料子留下。” 但没有靠近,就被半秋挡住,气的直跳脚。店主见状,想了想上前赔笑道,“姑娘可以挑选别的料子,本店的衣料应有尽有,极为丰富,必有一款适合你。”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你够格吗 慕容清清正在火头上,一掌拍过去,“滚开,贱民。” 她挟恨出手,使了十成的功力,虽然武功被废了,但技巧犹在,攻击一个身无寸铁的普通人,还是可以的。 眼见店主就要伤在她手里,吴桐大急,“清清,你不许乱来。” 离的最近霁月动了,伸出纤细的右手,牢牢挟住慕容清清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慕容清清狠狠瞪着霁月,用力一抽,没抽出来,气怒不已,另一只用尽全身的力气拍向沐霁月。 不等她打到,沐霁月轻轻一松手,慕容清清力气用老,身体朝前扑去,重重摔在地上。 慕容清清恼羞成怒,猛的从地上弹跳起来,像疯子般扑向霁月。 霁月头也不回,“动手。” 半春二话不说,就是两巴掌挥过去,“啪啪。” 太贱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真不知死活啊。 慕容清清白嫩的脸肿了起来,鲜红的巴掌印浮在脸上,触目惊心。 脸很疼很疼,但更疼的是她的心,羞恼万分,“你居然敢打我?桐哥哥,立马将她拖下去砍了。” 不行,她要在这里站住脚跟,就必须杀鸡儆猴,将沐霁月拿下。 对,只有沐霁月被她踩在脚底下,才不敢跟她事事对着干。 “还有沐霁月,她是主使者,她这是不给你面子啊,她可从来没将你当成亲人,一点脸面都不给。” 她极尽挑拨之能事,两眼通红,杀气四溢。 她虽然没有能力,但可以借力打力啊。 沐霁月再强横再嚣张,在皇权面前,全是浮云。 吴桐的脸色很难看,眉头紧皱,头痛欲裂,又来了。 只要这两个人撞到一起,就像火星撞地球,火花四溅。 而他左右为难,不知该帮谁才好。 都是他的家人,都是他想保护的人。 沐霁月挑了挑眉,眉眼森冷,本来不想跟这种人计较,但是,架不住人家一心求虐啊。 既然这么想被虐,那她就成全她吧。 “继续打,打的她求饶为止。” 慕容清清没想到她还是这个脾气,一点都没变,“你敢?” 还是这么嚣张,真的不怕吴桐事后清算吗? 回答的她是两道更响亮的巴掌,“啪啪。” 打的慕容清清眼眶通红,泪水涟涟,可怜兮兮的看向吴桐。 他为什么还干站着?都没有跳出来阻止? 吴桐明知不该插手,但还是心软了。 “霁月,给我一个面子,她总归是我的师妹……” 南宫寒熙在心里叹息,他最大的毛病是心软。 普通人的话,是优点,但对于要称皇的人来说,是致命的缺点。 真是愁人啊。 沐霁月冷若冰霜,没有半点软化,“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她,要不要试一试?” “……”吴桐沉默了,他哪敢试? 沐霁月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心肠比他硬多了。 慕容清清没有等来他的出手,一颗心凉凉的。 “桐哥哥,你是皇子啊,而且是唯一的皇子,未来的皇帝,大家都该讨好你,谁敢跟你作对,你就杀了谁,你的威势不能灭。” 她极力挑唆,恨不得立马将沐霁月弄死了。 可惜,她并不知道,吴桐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魄力。 纵然文武百官都支持又如何,沐霁月已经有了跟文武百官抗衡的实力。 没见首辅大人都不敢硬来吗? 店里的人惊到了,纷纷下跪行礼。 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一行人的身份,但说破了,当然要行礼喽。 尤其是店主,一脸的害怕,“什么?皇子?贵人开恩。” 吴桐出身草莽,对市井百姓极富同情心。 他亲自将人扶起来,温声笑道,“起来吧,错不在你。” 慕容清清在人前丢了脸面,气愤的口不择言,“桐哥哥,怎么不是他的错,他不将布料卖给我,凭什么不卖给我?就因为沐霁月比我高贵?” 不过是个公主,哪有后妃风光? 她到现在还没有放弃想当后妃的梦想,只是暂时缓缓,过个几年,给大家一个缓冲的时间。 只要吴桐放下了芥蒂,一切都好说。 吴桐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就被沐霁月抢先了。“吴桐,你是皇子,还渴望更进一步,但是,你知道那一把沉甸甸的椅子意味着什么?爱护子民是责任,这些人都是你我的子民,可你做了什么?选择维护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女人,她做错了事情应该接受惩 罚,是,她是你的亲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人是你的责任?” 她指了指店里的人,有小伙计,有店主,有买料子的客人。 她犀利的指出问题的所在,一针见血。 吴桐虽然有了野心,但没人教过他怎么做。 他的心思太简单了。 “你没有,你没有帝王的胸怀,没有眼界,没有那份大义,吴桐,这就是我不支持你的原因,你若为帝,必将任人唯亲,不能维护百姓的利益,在大是大非面前站不住脚。” 是的,吴桐的致命弱点是心太软,容易被亲近的人牵着鼻子走。 哪怕已经伤过一次,依旧没法割舍掉。 “吴桐,你要明白,爱民如子不是说说而已,你连身边的人都约束不了,更不要提别的了,如果做不到造福苍生,那就不要奢求帝位,免得祸害众生。” 如果吴桐能成为一个英明神武的好皇帝,她愿意退让的。 真的,就算当不成皇帝,她也能成为隐在幕后的无冕之王。 但是,显然吴桐不是啊。 吴桐怔怔的看着她,心怀被深深的触动了。 她说的都有道理,想当昏庸的皇帝不难,但要成为一代英主很难。 或许,他真的不适合当皇帝吧。 沐霁月的每一句话戳中了吴桐的心,也戳中了在场百姓的心,不禁热泪盈眶。 真正的仁者,看得到百姓的苦,并愿意承担。 有这样一位主子,何尝没有希望呢。 大家因为没有君王而慌乱的心渐渐被安抚,这位公主怎么就不是皇子呢? 如果公主跟皇子的性格换一换就好了,哎。 皇子也是好的,但身边有这样一个妖女,让人怎么放心得下?妖姬伴驾,为祸苍生的例子还少吗?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道破真相 见吴桐动摇了,慕容清清不禁急了,她还指着吴桐吃香的喝辣的,在天佑横着走呢。 “够了,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桐哥哥?你不过是个公主,等桐哥哥登基后,你照样要跪倒在他脚下。” 她话里的恶意满满,毫不掩饰那一份妒恨。 只要一看到沐霁月,她就忍不住抓狂,就想弄死对方。 她将自己的悲惨遭遇都怪罪在沐霁月头上。 如果不是沐霁月,她依旧是冰清玉洁的江湖第一美女,是吴桐心中高高在上的女神。 她不用讨好吴桐,而是吴桐捧着她,处处讨她欢心。 霁月该说的都说了,意味深长的说了最后一句话,“吴桐,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至于慕容清清,她都没有搭理。 一切都用实力说话,不服气就打,打到服为止。 霁月看到刚才打飞慕容清清时撞坏的桌椅,顿了顿,“半秋,赔一百两银子给店家。” “是。”半秋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店主。 弄坏东西赔钱,天经地义。 店主惶恐的直摆手,“不不,不敢,公主,您能维护小民,小民感激不尽,不敢要您的钱。” 公主体恤民情,这就够了。 霁月淡淡的颌首,“我的钱也是取自民间,自然也要散于民间,收下吧。” 店主没办法拒绝,毕恭毕敬的收下了银票,弯腰恭送公主离开。 等一行人都消失了,他还痴痴的看着,眼眶红红的。 吴桐拉着慕容清清往外走,店主犹豫了一下,上前拦住他的去路,“皇子殿下,草民有一句话想说,还请您恕罪。” 他虽然很不安,但没有退开的意思。 吴桐好奇心勾了起来,“你说吧。” 店主明显有些紧张,声音都打结,“公主很好很好,是难得一见的好公主,胸怀天下,还请殿下不要怪罪于她,有她这样的公主,是百姓的幸事。” 他的话语无伦次,紧张不已。 但是,话里的维护之意明显。 虽然身份卑微,但依旧为沐霁月说尽好话。 吴桐愣住了,没想到霁月这么得人心。 慕容清清却不乐意了,“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吗?一点点钱就将你收买了?眼界真低。” 她的语气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店主没顾得上她,行了一个大礼,“公主关心民生,爱护百姓,心性太难得了,殿下若是怀恨,就发泄在草民身上吧。” 为了维护沐霁月,他也是蛮拼的。 有公主在,天佑的朝局再乱,也有一丝希望。 其他人纷纷帮着求情,生怕吴桐上位后拿沐霁月出气。 这一份心意实属难得。 吴桐百思不得其解,“她就这么好?” 霁月在民间的声望这么高? 店主神情复杂极了,无法用言语形容,“天佑很久没出这种人物了,百姓们需要她。” 他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引起这位皇子的忌惮。 吴桐茫然不已,感觉到了民心所向这四字的威力,“就因为这一百两银子?” 店主不禁苦笑,这哪是钱的事? 这位皇子太天真了,真的能撑起一个皇朝吗? “您知道慈心收容所在天佑有几家吗?一百三十五家,遍布了天佑每一座城镇,收留无家可归的人和孤儿,提供了他们活下去的根本,因慈心活命的又有多少人,您知道吗?” 他忽然换了个话题,吴桐很蒙逼,“慈心收容所是谁所办?” 不过,能做到这一步,实属难得。 这本是朝庭的责任,但正因为一直以来的不作为,才有了民间的收容所。 店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是镇国公主,她用一已之力救活了无数人,她是很多人心中的活菩萨。” 所以,想动她的话,事先要惦量一下。 吴桐愣住了,没想到向来尖锐嚣张的沐霁月,还有这么高洁的一面。 慕容清清听不得这样的话,“有什么了不起呀?不就是拿朝庭的钱为自己铺路,为自己收买人心嘛,虚伪的要命,我也能做到的。” 店主很不喜欢这个狐假狐威的妇人,明明嫁人了,还梳着未出阁少女的发型,这是想干什么呢? 反正不是什么正经人。 “所有的开销都出自公主的私库,是她赚的钱,跟别人没有关系。” 公主做善事很高调,但确实是做了实事,救了好多人。 这下子,慕容清清都震惊了,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她哪有这个本事?” 养尊处优的公主,怎么可能会赚钱? 店主这双眼晴看过无数各形各色的人,知道这不是个好的。 自己不是那块料,就以为大家都没那个本事。 “怎么不可能?她惊才绝艳,做生意也极有天赋,国库一半的税收是她交的,她带动了商业的繁华,打造了无数条经济链,为无数人提供了养家糊口的机会,她是不世出的奇才,天佑有她,是天佑之幸。” 他的评价非常的高,对沐霁月推崇备至。 那是发自内心的崇拜和仰慕。 慕容清清听不下去了,只要别人夸沐霁月,她就难受的浑身不自在。 “那是伪善,为她自己造势,她有不可告人的企图。” 店主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如果这是伪善,那就多几个这样伪善的人吧,我们百姓求之不得。” 牵扯到最尊重的人,他就忘了害怕,跟慕容清清掐了起来。 其他人也纷纷帮着店主,态度鲜明的维护自家的公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夸着沐霁月,把她夸上了天。 慕容清清气的面色通红,忍无可忍,“荒唐,你们都被她骗了,我实话告诉你吧,她对皇位虎视眈眈,她要当女皇帝!” 她大声吼出来,吴桐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没好气的瞪着师妹,感觉她好烦人啊。 同样是女孩子,霁月优雅从容,行事大气。 但慕容清清像抽风般,时好时坏,太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说到底,还是沐霁月的眼光好,一眼就看出清清不是良配。 慕容清清扬了扬下巴,她就说了,怎么着? 一个野心勃勃想当女皇帝的人,没有人会喜欢的。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大家面面相视。店主的眼神忽明忽暗,古怪极了,“女皇帝?”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怕你不成 慕容清清将吴桐眼中的警告没放在心上,反正他不会杀了她的。 “是啊,你没想到吧,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目的铺路。” 她像捏住天大的把柄,洋洋自得,等着这些人反戈一击,纷纷调转矛头对准沐霁月。 那才是最有趣的。 店主似乎想通了,眼睛闪闪发亮,兴奋不已,“那就是说,她如果当了女皇,就能将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朝政上?太好了,这是好事啊。” 有个好皇帝,是他们百姓最渴求的事。 其他人纷纷点头,“确实是好事,公主有一颗仁心,也不需要手段,她会是个好皇帝。” 他们的反应太奇葩,慕容清清看不懂了,“她是女的。”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很生气吗? 群情激奋的反对沐霁月啊。 一名客人理所当然的说道,“是男是女不重要,天佑太需要一个明君了,一个能带领百姓过好日子的君王。” 其实百姓没有那么讲究,谁当皇帝都一样,只要能带给他们好日子,他们就支持谁。 至于性别,谁会在意? 与其让一个没本事的男皇帝上位,不如让一个有本事能带给他们利益的的人当女皇帝。 你看那些在市井求生存的百姓,女子也抛头露面,没有人说什么。 …… 这边闹腾的厉害,另一边,南宫寒熙牵着沐霁月的小手,在街头漫步。 两人太出色,并肩走在一起太招人眼球。 大家纷纷看着这一对出色的男女,暗暗猜测这是哪个世家的儿女。 好风仪,好气度,一看就是那种有权有势的人家培养出来。 两边的商铺卖什么都有,非常的热闹。 霁月一家家的逛过去,买了很多小东西。 一边的南宫寒熙还嫌不够多,给她又买了很多东西。 侍卫们双手都拎着袋子,都忙不过来了。 南宫寒熙只要看到一件好东西,就想买给霁月,“霁月,给你买这个吧。” 女孩子的发钗,耳坠,香包,衣服鞋子等等,什么都想买。 霁月也蛮捧场的,“很好看。” 都是不值得的小东西,但胜在有趣好玩。 南宫寒熙又看上了一对瓷娃娃,憨态可掬,很是可爱。 “霁月,这个喜欢吗?买给你。” “不错。”霁月微微一笑。 走了几步,南宫寒熙又看上了路边的小吃。 “霁月,这很好吃的,买给你吃哈。” 他不遗余力的哄霁月开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霁月瞥了他一眼,“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没事。” 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哪会在意这些。 南宫寒熙对她感到很抱歉,明知慕容清清不是东西,却禁不住吴桐的哀求。 就不该将那个祸害带回来的! “真的不难过?”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我又没有吃亏,倒霉的也不是我。” 她根本没将慕容清清当一回事,当她的话全放屁。 南宫寒熙这才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气,“那就好,吓死我了。” 他夸张的语气,把霁月哄笑了,“这一路上你是怎么忍受慕容一家人的?” 那一家人都不是安份的性子,总想挑战别人的极限。 “什么忍受?他们也配?”南宫寒熙做出高傲的表情,“我只需要眼晴一瞪,他们都不敢过来招惹我。” 其实吧,慕容家的人一开始时就过来讨好他,被他一巴掌拍碎了一张桌子,才将人吓退。 霁月挺无语的,“整天作妖,就不累吗?” 屡教不改,屡战屡败,也是蛮醉的。 有这个精力,还不如想办法多赚点钱呢。 南宫寒熙早就烦死那一家人,要不是看在吴桐的面上,早就将人弄死了。 “有些人天生喜欢折腾,一天不折腾就浑身难受,俗称贱胚子。” 说话难听,却是大实话,把沐霁月逗笑了,“哈哈哈。” 见她笑的明媚,南宫寒熙吁了一口气,“终于笑了,真好,霁月啊,那种跳梁小丑总有一天会自己作死的,咱不要理他们。” 都不想脏自己的手。 霁月挑了挑眉,打量了他几眼,“你也开始顾忌了?” “不是顾忌,而是……”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透露了些许风声,“留下他们,自有用处。” 霁月眼珠一转,立马明白过来,“……不错嘛,居然会用脑子了。” 让这些人活着折腾,越是折腾,情份越少,到最后耗尽了情份,还有什么? 再说了,留着这些人当挡箭牌,吸引对手的目光,也蛮好的。 南宫寒熙心塞不已,他被鄙视智商了吗? “你什么意思?说我很傻吗?” 霁月俏皮的眨了眨眼晴,灵动活泼,“是的,很傻很呆。” 娇俏美丽的模样,让南宫寒熙不禁看痴了。 他伸出手,往她腋下探去,霁月痒的直笑,“哈哈,别挠我痒,快住手。” 虽然置身在热闹的街头,但一群侍卫护在中间,挡去了很多围观人士的目光。 南宫寒熙半抱着霁月,眉眼轻扬,“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吐槽我。” 霁月笑着推开他,眼睛瞪的大大的,黑白分明,透着一股威势。 “怕你不成?” 笑闹了一会儿,霁月的小脸红扑扑的,粉粉嫩嫩,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南宫寒熙不禁看痴了,“霁月,你是妖精变的吧。” 霁月微微仰头,一脸的迷茫,“什么?” 南宫寒熙眼晴晶亮,一副想扑过去的荡漾模样,“怎么会越来越漂亮?勾的我心痒难耐,好想咬一口。” 霁月朝后退了一步,生怕他当众抽风,这位世子可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不许乱来,否则一巴掌拍飞你。” 南宫寒熙撇了撇嘴,像个孩子般抱怨,“这不公平。” 他变脸变的够快的,刚才还侵略性很强,这会儿又成了吵着吃糖的小娃娃。 霁月哭笑不得,“不公平?” 南宫寒熙一脸的不高兴,委屈的抱怨,“你对紫衣侯笑的春风满面,对我却这么凶。” 这酸味重的哟,几里外都能闻到了。 四周的侍卫们齐刷刷的低头,掩去脸上的笑意。沐霁月狠狠横了他一眼,“你哪只眼晴看到的?”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我是很得意的炫耀 南宫寒熙指了指自己的眼晴,像个小孩子般抱怨,“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对他笑的很温柔。” 这酸味都快压不住了,让人哭笑不得。 沐霁月很崩溃,装什么小孩子呀? 她挥舞着白白嫩嫩的小拳头,恶狠狠的威胁,“不许吵,再吵把你扔出去。” 语气虽凶,但她本身就是软萌娇弱型的,哪有什么震慑力。 南宫寒熙不但不怕,反而更加的迷恋,眼晴亮的出奇,火花四溅,“好凶,凶的我心脏怦怦乱跳,你摸摸。” 他牵起她的小手,按在他的胸口,霁月听到了咚咚的心跳声,很激烈。 她的手掌心酥酥的,麻麻的,心跳加快了几分,下意识的抽回小手,放在背后。 她强自镇定,“这是受了惊吓?南宫寒熙,你什么时候这么怂?” 南宫寒熙一口血喷出来,郁闷的不行,“沐霁月,你太不解风情了,这明明是为你心动的意思。” 他这是示爱,好吗? 沐霁月的脸色微红,却表现的很无辜,“不是很懂你的套路。” 妈蛋,好害羞呀,肿么破? 南宫寒熙哭笑不得,这反应也是醉了。 “你一点都不浪漫,算了,我们去吃饭吧。” 他一脸的沮丧,感觉一腔真心被砸碎了。 他一走开,沐霁月暗暗吁了口气,小脸恢复了正常。 看着前面无精打采的男人,霁月想了想走上前,小手伸了过去,“这个给你。” 是男人束发的白玉冠,做工精巧绝伦。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这东西有点眼熟,好像是刚才逛的首饰店的镇店之物。 他又惊又喜,“给我?你什么时候买的?” 沐霁月笑眯眯的说道,“刚才呀,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她第一眼看到这个白玉冠,就觉得适合南宫寒熙。 南宫寒熙眉开眼笑,心情大好,“好喜欢,霁月,你真有心,你一定很喜欢我,对吧?说出来,我不会笑你的。” 他洋洋得意的样子,好像得到了一件宝物,开心的快要飘起来了。 沐霁月玉白的小脸一红,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却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道。“好饿,吃饭。” 她率先往前走,南宫寒熙愣了一下,赶紧追了上去。“你害羞了,哈哈,霁月,你好可爱。” “闭嘴。”沐霁月凶巴巴的瞪他,但他依旧笑的像个白痴。 随意找了家酒楼,点了几道招牌菜,霁月托着下巴慢吞吞的喝着香茶。 坐在对面的南宫寒熙像吃了药般,不停的笑,笑的很傻。 “哈哈,果然是害羞了,好可爱啊。” 这话翻来覆去不知道说了多少遍,霁月都吃腻了,他还在说。 霁月没好气的挟了一块红烧肉,扔进他碗里,“吃你的饭吧,真啰嗦。” 南宫寒熙厚着脸皮凑过来,“你喂我。” 他一副求抱抱,求亲亲的荡漾模样,让霁月特别无语,这是公众场合,好吗? “你手受伤了?” “霁月,这是情趣……”南宫寒熙发挥死缠烂打的风格,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忽然身体一僵,“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霁月的眼神冷冷的,一脸的嫌弃,“看来你经常去青楼呀,对那些把戏了如指掌……” 南宫寒熙不禁急了,“不不,我没有。” 他急的脸都红了,拼命摇头,紧张的不行。 霁月眼珠一转,“是没去?还是……” 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敢瞒着她,“我是去了,不过没点姑娘,我只是去观摩的。” 问题是他想瞒也瞒不过去啊,霁月手里的暗卫不是吃素的。 “观摩?”霁月一听这个新词,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这是拿青楼的实战片当启蒙视频看了? 南宫寒熙很老实,不敢有所隐瞒,“我很好奇啊。” 他这种年纪正是最好奇的时候,想看看也很正常。 像他一样年纪的官家子弟,身边都会有一两个通房侍候,但他不要。 霁月见他的眼神坦坦荡荡,没有闪避,倒是信了他的话。 “好奇?我也蛮好奇的,不如吃完饭我们去逛窑子吧。” 一双明眸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闪闪发亮。 南宫寒熙吓了一跳,懊恼不已,“胡闹,那种地方不是好人去逛的。” 她是个女孩子! 窑子是女孩子能去的地方吗? 霁月理直气壮的反问,“你不是好人?” 男人能去的地方,她怎么就不能去? 要公平啊。 “我……”霁月的态度太坦然了,反而让南宫寒熙纠结了,“反正没干坏事,没对不起你。” 他就不该提这个话题,丫的,这算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极力表忠心,为了她,他会守身如玉的。 “霁月,你在吃醋吗?放心啦,我的心里只有你,只会跟你做那些事的。” “……”沐霁月嘴角直抽,这让她肿么接下去? 南宫寒熙长手一伸,将她拉进怀里,下巴靠在霁月肩膀上,委屈的嘟囔,“我到现在都没碰过女人呢。” 霁月凉凉的看着他,“很委屈?” 她身上的馨香让南宫寒熙陶醉,深深吸了一口气,“不不,我是很得意的炫耀。” 真香啊,小脸蛋白嫩细滑,好想咬一口。 他的眼神闪啊闪,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沐霁月一把将他推开,拿起碗筷开始吃东西,一本正经的样子。 “那还差不多,你见过你父亲了?王爷身体还好吗?” 南宫寒熙没有多想,笑着点头,“挺好的,还是老样子。” 父亲身体健康,他就安心了。 霁月挟了一筷子青菜,慢慢的啃,“你父亲一把年纪了还是孤身一人,有点可怜,要不给他找个贴心人?最起码能端茶送水的贴身照顾。” 南宫寒熙摆了摆手,“你别乱来,父王不是爱女色的人。” 要续娶,早就娶了,不会等到现在。 他一直觉得父亲心里还记着母妃,所以不肯再娶。 这样也挺好的,他尊重父亲的选择。 霁月奇怪的看过来,“你们王府不是有侧妃吗?可以送过去照顾他的生活。”南宫寒熙的神色有些复杂,“那些只是摆设,我父亲用的是小厮,在庙里出入也方便些。”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一本正经的扯蛋 他忽然神情一僵,“霁月,不许你喜欢我父王。” 这忽如其来的话让沐霁月蒙逼了,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南宫寒熙,你真的要找太医看看脑子了。” 妈蛋,他到底想什么呢。 南宫寒熙嬉皮笑脸的凑过去,“你替我看吧。” 他的手送到霁月面前,霁月顺手搭了搭脉,神情凝重极了。 “重度妄想症,没得治。” 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把南宫寒熙逗乐了,“哈哈哈,这全怪你。” 霁月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继续吃,“怎么怪我?” 南宫寒熙很不要脸的表示,“因为你没给我承诺,我没有安全感啊。” 霁月整个人都不好了,捏了捏他的脸皮,怎么厚成这样?“神经病。” 南宫寒熙不但不羞愧,反而理直气壮的要求,“你就不能多给我一点安全感吗?” 霁月也是醉了,无语望天,谁把这个无耻的家伙拖走?“不能。” “狠心的女孩子。”南宫寒熙很失望,装模作样的长吁短叹,但很快拍着胸口表忠心,“不过,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 他的甜言蜜语随时能说一大堆,不知何时,他开启了说情话的技能。 霁月也不走寻常路,傲娇的扬了扬脑袋,“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怪我太有魅力了。” 南宫寒熙笑的很大声,“哈哈哈,是是,狐狸精的魅力。” 只要跟她在一起,每天都很幸福。 霁月扔了白眼过去,说女孩子是狐狸精,真的好吗? 一个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世子,你笑的这么放荡,真的好吗?” 南宫寒熙差点呛到口水,恶狠狠的瞪着不请自来的英俊男子,“这明明是豪放,会不会说话?还有,谁请你进来了?” 紫衣侯金冠束发,一袭白衣飘飘欲仙,极为养眼。 “我有正经事找霁月。” 他很自然的坐在霁月身边,招来小二添一副碗筷,动作自然从容,透着一股熟稔。 霁月托着下巴,好奇的问道,“什么事?” 紫衣侯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首辅大人告病在家。” 霁月和南宫寒熙都愣住了,相视一眼。 霁月特别奇怪,“什么?在这个时候?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敏感时候,首辅的言行举止都会无限量的放大,成为大家反复揣摩的对象。 有时,不可避免的被过度解毒。 南宫寒熙轻敲桌子,笑的云淡风轻,“避嫌?” 按理说,这种时候首辅不可能避开,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做。 比如,现在最棘手的,关于吴桐身份的问题。 人都来了,总要给一个说法。 是直接送上皇位,还是暂且缓缓,称封王,都需要给大家一个交待,给百姓一个交待。 紫衣侯专门跟南宫寒熙过不去,“避什么嫌?首辅是千年老狐狸,不可能做无意义的事。” 南宫寒熙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但看向沐霁月时,就变的温柔似水,像换了个人般。 “要不,去探探病?看看真假?” 霁月直接否决了,“不用去,他就算装病也会装全套,不会露出半点破绽,他是混迹官场几十年的老狐狸。” 大家都沉默了,紫衣侯淡淡的说道,“也是,他向来对自己挺狠。” 沐霁月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我总觉得这一步别有深意,到底想干什么?明明这是他立功建业最好的机会,吴桐底子太单薄,正需要他这样的老臣子托底。” 迎吴桐回朝,也是他一力推动的,没道理在这个时候退啊。 这是沐霁月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想不通。 这同样困扰着对面的两个男人,紫衣侯是一路看着首辅力排众议,坚持将吴桐迎回来的,这种时候应该最热乎最有诚意,趁热敲定大事的最佳时机。 “是啊,他是百官之首,一言一行都决定着未来的走向。” 南宫寒熙心里一动,“他会不会是对吴桐很失望,所以选择观望?” 他是带兵打仗之人,有种超强的直觉。 被他这么一提醒,霁月微微蹙眉,回想昨天见面的场景。 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翻滚,她细细的回味。 “呃,完全有这个可能,临时发现吴桐不堪大用,又舍不得立马废弃,先观望一段时间,毕竟他身后有一个大家族还有无数姻亲。” 首辅的初心是好的,但是,凡事总有意外嘛。 “吴桐好像没做什么吧。”南宫寒熙眉头紧皱,有点心塞。 时局太混乱,他都看不清。 紫衣侯其实也是这么怀疑的,在这个时候病退,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可能是因为他的态度,对慕容家的态度,没有大局观,没有成皇的资质。” 他本来就看不上吴桐,比起沐霁月,真的差远了。 霁月熙捏捏下巴,忍不住感叹,“我一直觉得首辅是朝中最老奸巨滑的人,人老成精了。” 南宫寒熙笑吟吟的说道,“背后这么说别人,不好吧?” 他也只是打趣一声,并没有其他意思。 他跟首辅没有太多的交集,但对首辅的品行是认可的,否则也不会有这个默契。 他们打算捧吴桐上位,但首辅就这么悄然的告病退下,都没有通知南宫寒熙一声。 这其中的深意值得玩味。 霁月一本正经的说道,“说他老奸巨滑,是夸他,他还挺喜欢的。” 紫衣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真的?” 霁月和首辅接触的时间不长,但谈起对方,好像很了解似的。 这有点奇怪! 霁月很坦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嗯,首辅不是一般人,没有几个人能看透他。” 南宫寒熙忽然来了兴致,“霁月,你能吗?” 沐霁月微微摇头,“不能。” 一个成了精的老狐狸,岂是她能看透的? 他可比她多吃了几十年的饭! 南宫寒熙眼神很温柔,眉眼全是笑意,“原来你也有不能的时候啊,哈哈,还是这样的你更可爱。” 说到最后,又开始放电了,情意绵绵。紫衣侯眼神一闪,“我们在讨论正经事,麻烦永宁王世子不要将话题带偏了,妨碍我们做正事。”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一辈子的朋友 南宫寒熙对他没什么好感,说话自然不客气。 “我是保皇派,当着我的面讨论这种事情,就不怕我出卖你们吗?” 紫衣侯冷哼一声,“去呗,我求之不得,不去就是猪狗。” 南宫寒熙被气红了脸,太无耻了。“紫衣侯,你太阴险了,居然用这样的手段打击情敌。” 紫衣侯得意的一笑,“你可以选择说,还是不说。” 他挑衅的眼神激起了南宫寒熙的好胜心,“怪不得大家都说紫衣侯城府太深,不敢亲近,霁月,你也小心些,免得被他卖了还帮着数钱。” 他狠狠黑了对手一把,还笑的很得意。 紫衣侯气绝,不要脸! “在你眼里,沐霁月就这么蠢吗?” 南宫寒熙呵呵一笑,“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是提醒霁月不要被你骗了,你的那些小九九谁不知道呢。” 两人争锋相对,谁都不服谁。 他们从来都不对盘,看对方不顺眼。 霁月喝着果子酒,吃着菜,兴致盎然的看着热闹。 紫衣侯平时很稳得住气,但被南宫寒熙一撩,他就好想揍人。 “小九九?那你倒是说说。” 南宫寒熙眼神冷冷的,“有我在一天,你都不要痴心妄想,皇位容不得你染指。” 这只能是沐家的天下! 沐霁月很惊讶,忍不住叫了起来。 “哇,南宫寒熙,你一点都不笨嘛,居然连这些都能看出来。” 这等于是认证了紫衣侯的野心!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这算是猪一般的队友吗? 不对,本来就是对手,这真的不是故意的? 南宫寒熙听到霁月夸他,顿时喜上眉梢,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我是统领天下兵马的大元帅,能笨到哪里去?虽然比不上你,但跟别人比,我可不会输。” 他得瑟完,收起笑脸,正色警告道,“江随风,我再警告你一声,不要觊觎皇权,不要企图颠覆沐家天下,我不答应。” 紫衣侯被戳破了心事,却不慌不忙,“你果然是先皇的好外甥,可惜,你对不起你的母亲。” 南宫寒熙的脸色一变,勃然大怒,“住口,不许你提我的母亲。” 母亲是他最尊重的人,母亲的早逝是他一生的痛。 紫衣侯无视他的怒气,嘴角微勾,似笑非笑,“你母亲病死这种鬼话,你真的相信?”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脸色特别难看,“你到底想说什么?” 紫衣侯露出怜悯之色,扔了个炸弹出来,“她是中毒而亡。” 霁月呆了呆,还有这种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南宫寒熙闻声色变,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不可能,父王说她是病死的。” 南宫寒熙淡淡的道,“你父王不敢说,怕送了你的小命,因为下毒的人太强大了,你父王也拿他没办法。” “我父王是什么人,有什么不敢说?他……”南宫寒熙特别生气,为什么要扯出一个去世的人? 忽然,他的脸色变了几变,似乎想到了什么,连连摇头,“不可能。” 紫衣侯脸上的怜悯之色更浓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你的父亲,反正那个人已经死了,再也害不了你们父子。” 南宫寒熙心乱如麻,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语无伦次,“不,我不相信。” 霁月微微蹙眉,上前握住南宫寒熙冰冷的手,细声细语的哄道,“寒熙,寒熙,冷静些,来,喝一杯酒压压惊。” “霁月,他说……”南宫寒熙如看到了可信的亲人般,眼眶微红,委屈的不行。 霁月拍拍他的肩膀,笑的很灿烂。 “别信他的鬼话,他诡计多端,花样百出,你又不是不知道。” 紫衣侯猛的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霁月,霁月理直气壮的瞪回来,就这么说,怎么着?要打架吗?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在沐霁月不停的安慰下,南宫寒熙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了,“你说的对,他是故意打击我,真龌蹉。” 霁月很不负责的表示,“他不好,不理他呗,来,喝碗汤。” 南宫寒熙喝了一口汤,心神稍安,“我母妃是病死的,父王是这么说的。” 霁月能理解他的心情,他的父母是他最大的软肋。 从小失去母亲的人,对母爱格外看重。 “你父王是最爱你的人,他不会骗你的。” 南宫寒熙这才转怒为喜,“对对。” 紫衣侯忍不住摇头,“沐霁月,你就纵着他吧。” 霁月淡淡的道,“陈年往事不要再提,人都死光了,再提也没有什么意思。” 她本身也不支持拿死去的人说事。 紫衣侯有点不爽,“这不像平时的你,看来你真的很在乎南宫寒熙。” 那他呢?在她心里算什么? 霁月理直气壮的说道,“是他一手将我从冷宫拉出来,也是他让我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也是他一路护着我,让我熬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所以,这是她维护一辈子的朋友。 “霁月,有你真好。”南宫寒熙面有喜色,眼睛晶亮。 “哎。”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声响起。好 金凤楼,路小桥的桃花记每晚都在这里上演,场场爆满,轰动一时,是京城老老少少最爱的娱乐活动。 路小桥成了京城最灸手可热的名角,万人追捧。 南宫寒熙早就订好了包厢,带着沐霁月过来看戏,紫衣侯像牛皮糖般粘着不放,也跟了过来。 霁月不怎么看听戏,但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只好过来凑凑热闹。 南宫寒熙吹的天花乱坠,“路小桥的这出戏特别精彩,一定要看,不看会后悔一辈子的。” 霁月不禁失笑,“有这么夸张吗?” 南宫寒熙拍着胸口保证,“是实话,保证你会喜欢的。” 紫衣侯难得的没有反驳,似乎是默认。 这让沐霁月来了兴致,大家都说好,那必有可取之处。 门被轻轻推开了,吴桐带着慕容清清走了进来,“我们来晚了,不好意思,霁月,我给你带了点心。” 他冲霁月讨好的笑,送上热气腾腾的点心。霁月伸手不打笑脸人,微微颌首,礼貌而又客气,“谢谢。”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考虑是否取消婚约 吴桐暗暗松了一口气,冲身边的慕容清清使了眼色,慕容清清一声不吭的送上一只碧色的玉镯,水头很足,很是漂亮,没有几千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 这可不是慕容清清能拿的出来的东西。 哦,不用猜也知道,是吴桐买的。 霁月坐着不动,没有收下东西,慕容清清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吴桐很是头疼,赔着笑脸说道,“清清给你挑了一只玉镯,说是赔罪礼物,希望你能收下。” 为了让这两个人化敌为友,拉进关系,他也是蛮拼的。 这都是他的家人,他希望能和平共处。 他想的很美好,但别人未必会配合他。 霁月挑了挑眉,淡淡的道,“赔罪?” 慕容清清嘴唇紧抿,面色不好看,吴桐轻轻推了她一把,她不得不开口。 “公主,我为自己不当的举止和,向你道歉,我只是……见不得桐哥哥对你好,生怕你抢走了桐哥哥,我也知道自己不对,以后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计较。” 嘴里说着抱歉的话,但语气怪怪的。 说白了,不真诚,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 霁月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很是无语,真没人稀罕她的道歉。 不真诚的道歉,她更不会接受。 她不吭声,慕容清清僵在当地,尴尬的满面通红,眼泪汪汪的。 吴桐看不下去了,“霁月,清清受了点磋磨,落差太大,心里不好受,难免失控,她只是一个可怜人,你就原谅她吧。” 可怜必有可恨之处,而且慕容清清都是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 霁月一点都不同情,“不想原谅,怎么办?” 她直言不讳,没有装模作样的假装原谅。 到了她这种高度,已经不需要看人眼色行事了。 慕容清清又羞又气,想撕了她的心的都有了。 死丫头,总有一天,她会如数奉还的。 吴桐很郁闷,心里也很不舒服,太不给他面子了。 “霁月,你是做大事的人,不要那么小气,我会监督她的,不让她再闹腾,霁月,你是公主,你对普通百姓都那么好,更何况是清清呢,不管如何,清清是我的师妹,给我一个面子吧。” 霁月最烦这种话了,为什么要给他面子? 他的面子比她的好心情还重要?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叫道德绑架?” 口口声声说重视他们的兄妹亲情,结果呢? 依旧护着这朵白莲花,真烦人。 吴桐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有些蒙逼,“什么?” 霁月一字一句的解释,“道德绑架就是,某些脑子不清楚的以道德的名义,用不切实际的标准要求,胁迫或攻击别人,企图达到控制别人的目的。” 这话太重了,吴桐承受不了,脸色都白了,“霁月,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忍心……” 紫衣侯再也看不下去了,冷冷的嘲讽道,“你不忍心别人,却忍心逼自己的亲妹妹,哎。” 南宫寒熙特别无语,每次吴桐在他面前都表现出对霁月的疼爱和歉意,但是,在现实中,却只顾着他的宝贝师妹。 看来,在吴桐眼里,他的宝贝师妹才是最重要的。 血脉亲情比不上十几年的陪伴。 “这算是里外不分吧?” 霁月淡淡的嘲讽道,“分,他分的比谁都清楚,在他眼里,我是外人而已,我怎么倒霉都没关系,只要慕容家的人好好的就行。” 吴桐懊恼不及,他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他好像把事情又搞砸了。 “霁月,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你才是我唯一的血亲……” 不等他说完,慕容清清窜了出来,像受气的小媳妇般,眼眶泛红,“霁月,你真的误会了……” 嘴上这么说着,其实是巴不得他们闹翻,那样的话,吴桐只会护着他们一家人了。 半秋实在受不了这个女人,这眼珠乱转的,一看就不是个好的。 “住嘴,你哪配叫我家公主的名字?什么玩意,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是一个人人唾弃的下堂妾,是不守妇道的浪荡女。” 更可笑的是,她还做嫁女子的打扮,装纯情? 明显是想勾引男人嘛! 慕容清清被撕了脸皮,羞恼成怒,浑身发抖,眼泪哗拉拉的狂流。 不同于别人哭的稀里哗啦,她默默的流泪,特别有美感,柔弱而又无助,让人心生怜悯。 吴桐有些心疼,他答应过师父,要把清清当成亲妹妹般照顾的。 “半秋,你说话太难听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她有心改好,得给她一个机会。” 他知道清清做的那些事情让人不喜,但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比谁都希望清清能改好,到时给她挑一个好夫婿嫁出去。 半秋根本不看好慕容清清,慕容家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狗改不了吃屎,这辈子都不可能改好了。” 吴桐有些不高兴了,“半秋,你这样很不讨喜。” “不讨你的喜欢?”半秋的眉头一竖,心里很难过,但面上不肯流露出来。 “不好意思,你也很不讨喜,脑子进水了,我在考虑要不要取消婚约?嫁给你未必会幸福。” 妈蛋,她嫁不出去,干吗要嫁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 这话一出,现场立马炸开了锅。 慕容清清的反应最激烈,大声叫了起来,“什么?婚约?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吴桐的态度很坚决,没有回避,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我想娶半秋姑娘。” 慕容清清整个人都不好了,脑袋炸了,他怎么可以娶别的女人?皇后的宝座是她的! 只能是她的! 别人休想跟她争! 半秋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丫环,根本上不了台面! 一定是沐霁月安排的! “沐霁月,你太过份了,想对付我就直说,何必将手段用在桐哥哥身上,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她恨死了沐霁月,为什么非要跟她过不去? 吴桐站出来说道,“跟霁月没有什么关系。”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他就是想娶半秋,感觉跟她在一起很轻松,不用想那么多。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演戏的人才 但是,慕容清清根本不相信,又是哭又是跪的,“沐霁月,我给你跪下了,想骂想打都依你,放过桐哥哥吧,不要毁了他。” 她哭的快要晕过去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霁月杀了她全家呢。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无表情,“我怎么毁了他?我怎么听不懂?” 这么造作的女人,吴桐怎么会喜欢?就因为这张脸吗? 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这张脸不但好了,比认前更美了。 吴桐要将慕容清清拉起来,但她死活不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即便如此,依旧美艳无比。 怎么哭的又美又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这是一项技能。 “你不要装糊涂了,你将侍女嫁给桐哥哥,故意压低他的身份,让世人觉得他上不了台面,你就能趁机上位了,你打的如意算盘都被我看穿了,休想得逞,沐霁月,那是你的亲哥哥。” 她大声控诉,说的好像沐霁月要害死吴桐似的。 沐霁月拿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笑眯眯的说道,“他是我的亲哥哥,我怎么没感觉到浓浓的亲情呢?” 她居然笑的出来,还笑的这么开心,慕容清清的眼晴都被扎痛了,“我知道你嫉妒我,恨不得弄死我,我死不足惜,只求你不要伤害桐哥哥,有什么怨恨冲我来。” 她舍已为人的情怀,似乎很感人,但是,全是假的。 吴桐本该深受感动的,但他呆呆的站着,尴尬而又局促,内心没有一点波动。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吴桐,慕容清清也不是以前的她了。 霁月不动声色的瞥了吴桐一眼,见他站着不动,嘴角勾了勾,“好一场感天感动的矫情表演,你比戏子更高明,可惜,一开始就错了。” 她伸手指了指吴桐,笑的意味深长,“这可不是我安排的,据说你桐哥哥主动求娶,两人私订终生了,我也很迷茫啊,吴桐,你倒是说说,到底看上了半秋什么?” 吴桐下意识的看向半秋,喃喃的说道,“很真,对在意的人真诚,不虚伪,掏心掏肺的对待。” 这种真性情太难得了,他想要拥有。 半秋愣愣的看着他,神色复杂极了。 霁月凉凉的吐槽道,“原来你也知道你身边没有这种人,真是可怜,不过,你亲亲师妹说了,半秋是下人,配不上你,你可以反悔的。” 吴桐不禁急了,昨晚没睡好,不是因为后悔,而是激动。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半秋是下人也好,是公主也罢,都不重要,我还是想娶。” 他娶的是那个人,而不是她的家世背景。 其实,他很想要一个家,一个他亲手建立起来的家。 半秋的脸渐渐的红了,染了一层红晕,很是可爱。 本来升起的怒火全消了,有这一番话,她必不会负他。 他的宣言让沐霁月略略放心了,“总算还有一项优点,还有救。” 在她眼里,是别人配不上半秋,而不是半秋配不上别人。 就算是皇子,也不比半秋高贵。 半秋有房产有钱,根本不需要依靠男人,她不仅经济独立,精神也独立,比那些所谓的名门贵女强多了。 如果吴桐能娶到她,赚翻了。 慕容清清根本不相信,吴桐的眼光多高啊,以前看上了是她,江湖第一美女。 一定是受伤太深了,才会自暴自弃! “桐哥哥,真的不是沐霁月逼你的?你不要怕,父亲和哥哥都会帮你的。” 这话一出,众人直翻白眼,呵呵,以沐霁月如今的地位,要捏死慕容家,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她到底有多自大? 连最起码的情势都不会看! 吴桐哭笑不得,“她是妹妹,怎么可能干涉我的婚事?是我决定的,娶妻要娶贤。”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后,他对婚姻观有了很大的改变。 漂亮又有什么用?轻浮不自爱的女人是绝对不能娶进门的。 这话如一道巴掌重重打在慕容清清的脸上,浑身一颤。 她的眼泪哗的流下来,“桐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嫌我不够贤惠?还是不够清白?” 原来,在他心里是这么想她的,太伤人了。 吴桐愣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 他是这么想的,但并无伤害她的意思。 半秋一直嫌吴桐不会说话,嘴巴笨,但这一回却深感满意。 “他又不娶你,你是不是清白,是不是贤惠,他不会在乎的。” 慕容清清气的狠狠瞪了她一眼,却没空跟她撕。 “桐哥哥,我知道如今的我配不上你了,但是,我对你的心意始终没变,我只要默默的守在你身边就心满意足了,你放心,我不求名份。” 她一边哭一边吐露心声,梨花带雨,含情脉脉,颇为动人。 虽然没有明说,但想陪在吴桐的意思很明显。 她这是故意恶心半秋呢,最好是把她气跑。 吴桐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说好要当兄妹的吗?怎么又整一套? 霁月却看的津津有味,比戏台的表演更好看呀。 半秋跟在霁月身边多年,深受她的影响,彪悍着呢。 “你在青楼待过?怎么跟青楼女子说的一模一样?不过,人家这是要钱的手段,你呢?图什么?” 这话很难听,却字字戳中慕容清清的要害,顿时气疯了,“你居然敢这么羞辱我?好狠毒的心肠,好,我这就跳下去,死给我们看。” 她推开窗户,就要作势往下跳。 吴桐吓了一跳,上前阻止,“清清,不要乱来,太危险。” 霁月不禁乐了,这是二楼,就算跳下去也死不了人的。 这真是演戏的人才啊,应该不比路小桥差的。 不如,将她送进戏院发挥所长吧,还能养活自己。 “上次是撞墙,这次是跳楼,一点新意都没有。” 半秋随后补了一刀,“人家不爱动脑子嘛,反正吴桐公子吃这一套,不管来多久回都管用。” 霁月哈哈一笑,“也是,招式不怕用老,只要男人肯配合就行。” 半秋抿了抿嘴唇,心里很不是滋味。心软真心要不得!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钱能买到开心 南宫寒熙很火大,恨不得将吴桐提起来抽一顿,平时看着很清醒的人,怎么一遇到这种事情就昏头呢? 他忽然想起手下的一名将军,在战场上果断勇猛,独断专行,却管不好自己的后院。 就是心软啊,对女人心软是病,严重的话要人命。 “这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吴桐,你真是糊涂。” 霁月笑眯眯的问道,“吴桐,你说算不算?” 吴桐被他们联手挤兑,心浮气躁,烦的要命。 “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就不累吗?” 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半秋本来就是直性子,哪里能忍?“到底是谁在闹腾,你眼睛没瞎吧?哎,愁死人了,嫁一个眼瞎的男人会很辛苦。” 慕容清清眼晴一亮,忙不迭的说道,“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半秋狠狠瞪了她一眼,“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造福千千万万的人,我还是舍身取义吧。” “噗。”霁月喷茶了。 正在此时,南宫寒熙的声音响起,“快快,路小桥出来了,这动作漂亮,好。” 中间的戏台转出一个大美人,国色天香,韵味十足,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一股妖娆。 霁月挑了挑眉,果然很好看呀。 半秋睁大眼晴,看了半响,有些不明白,“这就是路小桥?怎么是个女人?” 是她弄错了吗? 想跳楼的慕容清清早就被遗忘在角落,她默默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一听这话,她冷笑一声,很不客气的挤兑,“是男扮女装的花旦,土包子,连这都不懂。” 如今半秋成了她心中最恨的人,超越了沐霁月。 半秋眼巴巴的看着沐霁月,她只相信自家主子,“是真的吗?这比女人还像女人啊,一点都看不出破绽。” 这动作娇柔无力,这声音婉转如黄莺,怎么看都是女人。 霁月微微点头,笑吟吟的说道,“所以大家才这么痴迷啊。” 其实她也有一个疑问,梨园中为什么要让男人扮女人,而让女人扮男人呢? 她记得那位鼎鼎大名的梅大家就是扮女人出名的,而冬皇孟大家是女扮老生,她实在是搞不懂。 半秋这才信了,眼晴晶亮,“原来如此,他一定长的很美吧。” 霁月眼晴一亮,来了兴致,“应该不会差,等会可以去后台亲眼验证一下。” 南宫寒熙暗叫一声不好,“他不好看,长的很丑,全靠化妆化出来的。” 坐在对面的紫衣侯嘴角抽了抽,无耻的家伙。 但是,出于私心,他没出声反驳。 霁月轻呼一声,“啊,不是吧?你亲眼见过?” 南宫寒熙真诚的不能再真诚了,用力点头,“对,很丑,所以没什么好看的。” 这语气怪怪的,霁月怀疑的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在吃醋?” 南宫寒熙脸不红心不跳的瞎扯,“吃醋?怎么可能?天底下有谁比我更好看?更帅气?” 他傲娇的扬了扬脑袋,对自己的容颜很自信。 整个京城没有比他更出色的男人! 一道微凉的声音响起,“我。”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紫衣侯,还别说,他俊美的脸蛋跟南宫寒熙不相上下,就是属于不同的风格。 南宫寒熙见他夺走了大家的注意力,顿时怒了,“……紫衣侯,你一大把年纪了,都成豆腐渣了,哪里比得上我年轻英俊?” 紫衣侯朝天翻了白眼,他们只相差几岁,好吗? 说的好像他们相差了几十岁,是两代人。 “南宫寒熙,你要点脸,好吗?” 南宫寒熙理直气壮的瞪回去,“本来就是,霁月,你说呢?谁更好看?” 这下子,大家都尴尬了,妈呀,别这么幼稚。 “这个嘛……”霁月有些头疼,这家伙真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争风吃醋啊。 她眼珠乱转,反应极快,“奇怪,你们这么自恋真的好吗?反正没我好看!哼!” 南宫寒熙不满意的扯着霁月的衣袖,非要她说一句好听的。 “霁月,你就说一句嘛,夸夸我,我极需要安慰。” 他求表扬的萌萌样子,戳中了沐霁月的少女心,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你很好看。” 南宫寒熙脸上了有笑意,但依旧不满意,“说,你最好看。” 沐霁月真是败给他了,这萌蠢的家伙,真想装不认识他。 紫衣侯冷哼一声,很不客气的嘲讽道,“南宫寒熙,你几岁了?” 南宫寒熙傲娇的白了他一眼,“别打扰我们打情骂俏,你这个老头子永远不懂我们年轻人如火般的热情。” 紫衣侯烦死他了,好想揍他,怎么破? “是一个人的热情吧,霁月根本不爱搭理你,是你一直死缠烂打。” 南宫寒熙顿时恼了,却没有发作,可怜兮兮的看着霁月,像是被打击到了。 “霁月,他居然这么说我,我好难过。” 霁月默了默,抽出一张银票,在他面前一送,“给你钱。” 所有人都蒙逼了,神马意思? 南宫寒熙也很茫然,呆呆的看着那张银票,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呃?什么意思?”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一百两银子能不能安慰到你?” 钱能买到开心! “……”全场皆静,都震惊的看着霁月,好像她头顶有角似的。 紫衣侯反应过来,笑的不行,“哈哈哈。” 南宫寒熙风中凌乱了,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挤出一丝微笑,“不够,最起码要一万两才能抚平我受伤的心。” 霁月表示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什么事。 她很爽快的抽出一叠钱,“好吧,都给你,你要乖。” 南宫寒熙表情空白,她居然真的这么干了! 他只是想撒个娇,让她哄哄他,想让她只盯着他看! 紫衣侯能不知道他那点小九九吗?不客气的开嘲,“南宫寒熙,你被当成三岁的小孩子哄了。” 南宫寒熙傲娇的冷哼一声,“你懂什么?想知道一个人喜不喜欢你,只要看她舍不舍在你身上砸钱,这些钱代表着霁月对我的爱。” “……”说的好有道理,居然没办法反驳。“哈哈哈。”霁月忍不住笑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立场鲜明 “咚咚。”敲门声响起,是金凤酒楼的黄老板,长袖善舞的生意人,态度恭谨而又热情,让人如沐春风。 他手里捧着一篮子鲜花,笑容满面的说了一下情况。 通常看客不会直接扔赏银上台,那太low了,用鲜花代替。 “可以送花上去表表心意,一朵花是一百两,明码标价。” 每间包房都是土豪,尤其是这一间,真正的有钱人。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位是永宁王世子,昔日的京城小霸王,南宫寒熙。 能跟他坐在一起的人,能差吗? 尤其是对面那个气度不凡的少女,居然坐的是主位。 坐主位的人,都是身份最贵重的人坐,要么是主人家。 霁月托着下巴,对这不感兴趣,南宫寒熙和紫衣侯更不感兴趣了。 不过半秋很感兴趣,“主子,送几朵?” 凑凑热闹呗,反正不能太丢脸。 别人都送,就他们不送,会显得很小气。 “什么几朵?”慕容清清看她们主仆不顺眼,凉凉的嘲讽道,“你家主子有的是钱,当然是全买下来包圆了,沐霁月,赶紧吧,人家等着呢。” 只要全买下来,沐霁月包养戏子的名声就甩不脱了,她就不信那些无知的百姓还会吹捧她。 霁月一眼就看出她不怀好意,挑了挑眉,手指向慕容清清,“她能换几朵?” 这话让黄老板蒙逼了,“什么?” 慕容清清脑袋一片空白,痴痴傻傻的,被震的说不出话来。 霁月淡淡的说道,“她对路老板爱在心头难开口,又没钱捧场,只好鼓动我们出钱帮她追男人,嗯,就是我们出钱,她出人。” 这是什么鬼话?听上去居然好有道理。 黄老板见多了各种疯狂的仰慕者,倒是很淡定,“……这个……也行啊,买个十朵花,我带这位小姐去见路老板。” 慕容清清又羞又窘,怒气冲冲的喝道,“沐霁月,你这是诋毁我的名声……” 在场的人都笑了,她这种女人还有名声?别逗了! 霁月笑意盈盈的说道,“追男人要脸皮厚,舍得花钱,反正你早就没有什么名声了,上吧。” 这话很刻薄,但用来说慕容清清没错啊。 她的不要脸和无耻是官方盖过章的。 慕容清清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怜兮兮的向吴桐求助,“桐哥哥,她欺负我。” 眼泪流多了,就不管用了,吴桐本是一番好意,一心想让她们讲和,出来之前一再的告诫慕容清清,要讨好霁月,多哄哄她,真心的道歉。 她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呢,一路都在挑衅。 挑衅也就罢了,偏偏没什么本事,输的惨兮兮。 这种事情看多了,真的很烦啊。 “你干吗好端端的去招惹她?” 慕容清清愣了一下,眼眶通红,“明明是她欺负我,我怎么招惹她了?明明是她喜欢砸钱追男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来者不拒……” 说话太过份了,吴桐又气又怒,一巴掌冲过去,“啪啪。” 慕容清清的脸都被打肿了,但是,更疼的是她的心。 这个男人居然打她! 说好要照顾她一辈子的,他怎么能这样? 她含泪控诉,“桐哥哥,你居然打我?我才是陪伴你十几年的人。” 吴桐快被她气死了,她到底哪来的底气跟霁月掐? 连他都在沐霁月面前低头啊!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慕容清清晕乎乎的,有些不明白,“金凤楼?” 吴桐浑身无力,轻轻一声叹息,“这是天佑的京城。” 天佑的公主,是这片土地的主子,站在别人的地盘,跟主人家掐架,这是自寻死路的节奏啊。 慕容清清的脑子转不过弯来,“那又怎么了?” 吴桐彻底无语了,“霁月是天佑的镇国公主,这是她的地盘,她想弄死一个人比弄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慕容清清根本不怕,她的靠山是未来的皇帝。 至高无上的皇帝啊。 “就算是公主,也不能乱杀人啊,桐哥哥,你一定要帮我出了这口气。” 吴桐的表情一片空白,像见鬼了般。 霁月悠闲的啃着鸭脖子,面带微笑,看的津津有味。 南宫寒熙忍不住吐槽,“蠢成这样,也实属罕见。” 在这个问题上,紫衣侯跟他是相同的看法,很是难得。 “总有一天会蠢死的。” 被两个英俊多金又有权有势的男人这么说,慕容清清的自尊心很受伤。 “你们为什么这么说我?我是不聪明,所以才被沐霁月欺负,你们这些大男人应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室内一静,大家震惊的看着她,如看着一个怪物般。 慕容寒熙只想送她一句话,没有最蠢,只有更蠢,一次又一次刷新大家的三观。 “怎么相助?” 慕容清清得意洋洋的扬了扬下巴,粘在吴桐身边,“帮我抽她。” “轰。”南宫寒熙的回答是,飞快的踢出一脚,正中慕容清清,正在得瑟的慕容清清瞬间被踢倒了,撞在椅子上,门牙掉了一颗。 慕容清清是长的很美,但缺了一颗门牙,怎么看都奇怪。 自然也称不上美女了。 慕容清清握着自己的门牙,气的浑身发抖。 “南宫寒熙,你这是想跟桐哥哥翻脸吗?” 这么残暴的男人,她是绝对不会看上他的。 哼,他死定了。 南宫寒熙根本懒的搭理她,想踩死她,分分钟钟的事。 “吴桐,我很失望,这样的蠢物再不早早打发,你的所有野心注定成空。” 就不该将人带回来。 这下好了,首付病休,文武百官冷眼旁观。 吴桐眉头紧皱,“我也很为难。” 其实,他对慕容清清已经没有那份男女之情了,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 师父对他恩同再造,他有义务给师父养老送终。 南宫寒熙烦死了这些人,“为难什么?是你能力不够?还是心智不够?这种人要么就杀了,一了百了,要么就关起来,好吃好喝的供着,但永远不能踏出家门一步。” 立场不同,看问题自然也不同。他是恨不得一棍子敲死慕容清清,跟霁月作对的人该死。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我退出 慕容清清的脸色大变,生怕吴桐听了他的话。 “南宫寒熙,你太恶毒了,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我们的事?你凭什么?” 她歇斯底里的大吼,却透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惶恐。 可惜,她叫的再响,也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 南宫寒熙眉头紧皱,他要的是吴桐的态度。 “如果你不忍心的话,我来动手。” 慕容家一家人的命运只在他一念之间,他只是不想跟吴桐结仇而已。 没有这个必要! 他是认真的,慕容清清意识到这一点,浑身发抖,害怕极了,“不不,桐哥哥救我。” 她紧紧拽住吴桐的衣袖不放,面色惶恐不安。 吴桐低头看了看她用力过度而青筋跳起的手,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就不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这是这么优柔寡断,南宫寒熙直翻白眼,“你打算怎么两全其美?让高高在上的皇室公主无条件的容忍这些下三烂的货色?还是让他们和平相处?” 完全不可能的事,做梦都不要指望。 吴桐心乱如麻,苦笑一声,“和平相处就这么难吗?” 慕容寒熙面色古怪,轻轻叹息。 第一次觉得跟他打交道,心好累。 “只有地位相同的人才有可能成为对手,或者朋友,慕容家是什么玩意,他们真以为攀上了你,就能跟公主平起平坐了?就能冲公主大呼小叫了?这样的行为应该处以极刑,死一百次都够了。” 他毫不掩饰那份杀心! 霁月抿了抿嘴,微微一笑,为他的维护感觉很窝心。 虽然她已经不需要别人的维护,但是,他的这一份心很难得。 他还是这样,对她无条件的保护,为了她愿意跟全世界为敌。 那一份初心不变,真好。 紫衣侯一直盯着她看,见状心里一沉,百般情绪涌上心头。 呈桐的内心很挣扎,“我知道自己优柔寡断,不适合当一个帝王,我……愿意退出,只求能保住他们一家人的性命。” 在情与义之间挣扎,他最后选择了情。 毕竟没有师父,他就没有今天。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好人,难得的好人,但不适合玩政治。 慕容清清急的直跳脚,面色通红,“桐哥哥,你这是什么话?天佑的皇位是你的,只能是你,别人都没有资格继承,只有登上了皇位,你才能扬眉吐气,让死去的安后安息。” 他是慕容家翻身的唯一机会,只有他当了皇上,她才能耀武扬威,才能享受荣华富贵。 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那她又怎么可能踩在众人的头顶上? 她的自私和残忍,大家都看在眼里,吴桐的心情尤其复杂。 “霁月,如果我愿意支持你当女皇,你能不能放过他们?” 他知道南宫寒熙动了杀心,能阻止他的只有沐霁月。 但沐霁月深深的讨厌慕容清清,绝不会出手救人的。 霁月不禁动容,没想到他为了慕容家的人能做到这一步。 其实,他是有野心的,哪个男人不想建功立业,名垂青史? 但是,为了恩义,他选择了放弃。 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步,很难得。 慕容清清不干了,控制不住大叫起来,“桐哥哥,你脑子有毛病,她是女的,天生就比不上男人,她根本没资格继承皇位。” 这些人都有毛病,女人怎么可能当女皇? 霁月微微摇头,她也是女人,却看不起女人,就不觉得可笑吗? 她深深的看着吴桐,诚恳的说道,“你若退让,我保你一世富贵荣华,也可以保他们不死,但必须圈禁,我是为了他们好。” 以慕容清清的性子,在外面迟早会惹祸,吴桐不可能每一次都能保住他们。 吴桐不再是灸手可热的帝王人选,人家还会买他的账吗? 想想就不可能! 吴桐不是不懂这些道理,但依旧不忍心,“圈禁?这……” 他们来自江湖,自由自在惯了,一想到要一辈子关在家里,就浑身难受。 慕容清清完全不能忍受,“桐哥哥,你看到了没有?她欺人太甚,根本没给我们活路,你绝不能心软,一定要登上皇位。” 只有登上了皇位,她才能过人上人的生活,才能弄死沐霁月。 吴桐愁眉苦脸,心里很烦躁。“霁月,一定要这样吗?” 他的语气有些不好,霁月冷笑一声,“你想成为我的敌人?先皇就是一个例子。” 她可不惯着他! “你……”吴桐想起一登基就成了瘫在床上的傀儡皇帝,头皮一阵发麻。“霁月,我是你的哥哥。” 沐霁月不禁气乐了,她还真没看出来。 “我还以为你是慕容家的奴才呢。” 这话太刺激人了,吴桐的脸色青白交加,难看到了极点,“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好好想想。” 太混乱了,他的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霁月慢悠悠的说道,“你慢慢想,不着急,反正有这些臭狗屎在,你这辈子都别想登基称皇。” 可不是嘛,慕容家的人就是臭狗屎。 慕容清清气的胸口疼,“笑死人了,你以为你是谁呀?满朝文武都支持桐哥哥,你若想以后有好日子过,不如先讨好我,说不定还会给你一碗饭吃……” 她特别愤怒,一气之下说出了深藏在心中的真实想法。 对,她就是想让沐霁月跪下来求她,求她赏口饭吃。 她情绪激动极了,全然没发现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沐霁月的眼晴一闪,动了杀机。 本来不屑理她,太微不足道了,但是,架不住人家一心想求死啊。 南宫寒熙面色发黑,气的不轻,“行了,我退出,吴桐,你好自为之。” 他受够了,他和吴桐结盟,扶吴桐上位,不是为了让慕容清清这个贱人耀武扬威的。 更不是让她伤害霁月的! 轻轻的一句话,却如雷霆一击。 他代表着军方退出这一场撕逼大战! 吴桐的心神大震,脸色惨白,“南宫寒熙。” 他纵然嘴上说着退出,但内心还抱着一丝希望,或许能两全其美,什么都能拥有。 但南宫寒熙的这个决定,意味着所有的希望破灭。没有军方支持,他根本没有胜算。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几面夹击 南宫寒熙有种日了狗的感觉,心塞不已。 他千里奔波,一路为吴桐保驾护航,拼着跟霁月翻脸,忽然发现自己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真是太恶心人了,霁月说的很对,你若登基,慕容家就是太上皇了,我拼死拼活,可不是为了成全慕容家。” 他的话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吴桐如果是杀伐决断的人,自然是想办法处理慕容清清一家。 将人一关,关个一辈子,又不难的。 但是,吴桐呆呆的站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脸色一片茫然,好像迷路的孩子。 南宫寒熙全看在眼里,失望透顶。 不合适为帝啊,舅舅,他该怎么办? 慕容清清心慌意乱,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南宫世子,你居然为了这个小妖女不顾大义?你疯了吗?你就不怕死后无颜见祖宗吗?”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翻白眼,她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谈大义? 吴桐纵然有滤镜,也不能昧良心的夸慕容清清懂事。 南宫寒熙终于正眼看慕容清清了,慕容清清心里一喜,刚想暗送秋波,却看到了他一脸的鄙视。 南宫寒熙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爬床成了人家的妾,还想勾引别的男人。 水性杨花之辈,真该杀了。 “看在你这么费心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跟你说说天佑国内的局势吧。” 慕容清清愣了一下,一头雾水中,什么情况? 不过,她立马抓住机会,抛了个媚眼,娇滴滴的撒娇,“南宫世子,你对我真好。” 她是故意做给沐霁月看的,就是恶心人,怎么着?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嘴角,吴桐更是羞愧,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南宫寒熙最冷淡,面无表情的开始扫盲。“天佑国,从太祖开国至今有三百多年了,传到这一代已经是十三世,皇室这一支嫡枝只剩下霁月和吴桐,霁月是先皇亲封的镇国公主,得到了皇室的传承,龙凤令共主,皇室最精锐的队伍,暗卫,用来刺 探暗杀情报,满朝文武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这支队伍的视线。” 慕容清清呆若木鸡,什么?沐霁月手里有这么可怕的势力? 南宫寒熙很拽的表示,“换句话说,满朝文武也不敢跟她明晃晃的对着干,首辅有事也得跟她商量。” 他很是得意,一副以霁月为豪的样子,很是好玩。 “还有,守卫皇宫的禁军统领和守卫京城的九门提督也是她的亲信。” 霁月的手里捏着很多筹码,他并不觉得哪里不对。 筹码越多,她越安全,越没人敢伤害她。 她用实力震慑了所有人! 也为自己赢得了尊重! 南宫寒熙很是骄傲,那个从冷宫里走出来的瘦弱小女孩,终于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你可能不懂这意味着什么,简单的告诉你,整个京城都在她掌控之下,她想杀你,只要发一句话就行了,而且事后没人敢说什么。” 慕容清清的心神受到了一万点的打击,眼前一阵阵发黑,“不可能,她哪有这么大的势力?” 南宫寒熙还嫌刺激不够,又补了一刀子,“还有,天佑的江湖势力已经被她归整,只听她号令。” 其实他早就知道,如今的武林盟主赫连叶,是她的人。 她又一次将赫连叶扶了起来,掌控了江湖势力,而她,成了江湖的隐形盟主。 “疯了吗?”慕容清清受到的刺激太大,反而不相信这是真的。“吹牛也要打打草稿,这种鬼话谁会信?她一个宫中的公主,怎么可能归整江湖势力?” 她也是江湖上混的,她父亲是秦国武林的盟主,知道掌控一个江湖有多难。南宫寒熙的视线扫向沐霁月,顿时变的温柔,“她在江湖五年,打败了武林盟主,让无数人莫敢不从,你做不到的事情,她都能做到,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她是高不可攀的金凤凰,而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 的江湖女,她是天,你是地,你连当她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这是真话,比珍珠还真! 不过,有些人不爱听! 南宫寒真心不喜欢慕容清清,“不对,你连让她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她的手下都比你高贵百倍。” 对于曾经被捧到高处的慕容清清来说,这是绝对不能忍受的现实。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桐哥哥,你亲眼见到了他们有多么嚣张,当着你的面都敢这么欺负我,但在人后呢?我随时都会被弄死,桐哥哥,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她紧紧搂着吴桐,胸口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技巧的勾引男人。 吴桐的身体一僵,将她一把推开,面色通红,“你站好,好好说话。” 慕容清清怎么甘心放弃,又一次扑了过去,“桐哥哥,只有你当了皇帝,他们才不敢伤害我,桐哥哥,救救我吧。” 吴桐感觉很丢脸,没好气的喝道,“南宫寒熙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他已经退出了,我没有一点胜算。” 慕容清清愣了一下,随即说道,“那些文武百官都支持你,你不要气馁,不要被这些人吓住了,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紫衣侯微嘲的声音响起,“首辅今天病休了,不知何时才能复原。” 吴桐的脸色一白,苦笑一声,他没有那么天真的。 “生病了?“慕容清清却没有想那么多,一脸的不快,”真晦气,在最需要他的时候生病,算了,那就换人呗。” 正值用人之际,那个首辅却是个没有福气的。 这可是讨好桐哥哥最好的机会! 霁月被逗笑了,这么蠢真的好好玩。 “哈哈哈。” 慕容清清恶狠狠的瞪着她,“你笑什么?笑首辅生病,你有机会兴风作浪?所以这么高兴?” 霁月一脸的怜悯,“你不会真以为首辅生病吧?” 慕容清清心里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难道是装病?不可能,他是首辅,怎么可能装病?也没有理由啊。”紫衣侯再也看不下去了,“人家不想带吴桐公子玩,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这智商还想踩在霁月头上?下辈子都不可能。”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你不信我喽? 慕容清清恼羞成怒,“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侯爷,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 她可是未来皇帝的师妹! 她才不管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势力,只认准了一点,只要抱住吴桐的大腿,就能安然无忧。 这些人不敢对她做什么的,顶多打几巴掌,又不敢杀她。 “呃?”紫衣侯惊讶的反问,“那你是什么身份?前四品官员的妾室?” 慕容清清自负美貌举世无双的,却沦落到一个小小官员的妾室,这是她一生最大的耻辱。 “你……我已经跟那种人一刀两断,不要再提,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紫衣侯手痒的厉害,随手一击,“啪啪。” “这样不客气吗?” 慕容清清感觉全世界的人都在跟她作对,一个两个都这么对她,把她当成什么了?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她武功全废,哪是紫衣侯的本事,当场就被打成了猪头。 吴桐叹了一口气,“行了,不要闹了,清清,你赶紧回去。” 他不再抱什么化敌为友的幻想了,慕容清清根本是扶不起的阿斗。 算了,以后不带她出来了。 慕容清清两眼赤红,怒气冲天,“我不,今天不出这口恶气,我就不走了。” 她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被打成这样,居然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不知该说她无知者无畏呢,还是说她愚蠢。 吴桐已经彻底失望了,“慕容清清,你还看不懂形势吗?我,没权没势,空有一个皇子之名,根本保护不了你,就算他们在我面前杀了你,我也没办法阻止。” 这话慕容清清根本不信,她只认定了一点,吴桐是唯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没有任何对手。 就冲这一点,就足以笑傲天下了。 “桐哥哥,你要拿出皇子的气势,你的身份就代表着权势,没人敢跟你作对。” “在场的人都敢跟我作对……”吴桐五轻轻一声叹息,“我……或许不该回来。” 他开始怀疑自己,觉得从一开始就错了。 南宫寒熙淡淡的道,“你是不该将慕容一家带回来,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吴桐知道他不高兴了,但是,挽留的话说不出口。 “霁月,她不过是个鼠目寸光,爱慕虚荣的傻子,跟她计较只会降低你的身份。” 他低声下气的哀求,霁月凉凉的看着他,神色淡然。 慕容清清露出了受伤的表情,“桐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 吴桐没有搭理她,早就没有了过去的耐心和包容,甚至隐隐有了一丝厌弃。 “霁月,你希望我怎么做?” 沐霁月挑了挑眉,深深的看着他,“北方有一重镇,叫固北镇,那里经常在流寇出入,你愿意去镇守吗?” 那边其实还好,只有流寇,没有动乱,但需要人镇守着。 吴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满是坚毅之色。“好,我去,慕容家的人跟我一起去。” 这是条件,霁月很爽快的答应了,“行。” 这算是谈判了,各有各的想法。 吴桐在心里轻轻叹息,“霁月,谢谢你。” 他是妥协了,真心好累。 支持他的人都退缩了,他看不到未来,还能怎么着? 其实他也知道,如果换了别人上位,他的下场很惨烈。 没人能容得下他! 但霁月不一样,毕竟他们是血亲,霁月说的再难听,也没有弄死他的意思。 霁月神色很是复杂,“希望你不会后悔。” 吴桐心头涩涩的,本来踌躇满志的进京,如今却…… 他有些失落,有些难过,但天命如此,还能怎么办? “其实你说的对,我不适合。” 他的耳根子太软,做不了大事。 就算上位,也是别人手里的傀儡。 与其事事任人摆布,不如过些自由自在的日子。 霁月其实挺好说话的,只要你通情达理,一切好商量。 “我会给你建一座漂亮的宅子,该有的待遇都不会少。” 衣食无忧,太平一世,这是她能给的。 直到此时,慕容清清终于反应过来了,大声尖叫,“不行,我不答应。” 什么鬼?这是桐哥哥将皇位让给沐霁月的意思吗? 凭什么? 但是,她的反对无效,没人搭理。 霁月看着吴桐,做出了承诺,“有我在一天,你就能安享荣华富贵一天,没人敢欺你。” “好。”吴桐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样的结局也不错。 未必非要那个位置,当一方的霸主也挺好的。 慕容清清不禁急坏了,“桐哥哥,你别犯傻,她忽悠你呢,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没有资格压在你头顶……” 应该说,是不能压在她头上,她还怎么扬眉吐气? 霁月不屑的打断她的话,“你也是女人,你母亲也是女人,你看不起女人,就是看不起自己。” 慕容清清恶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弄死她,“桐哥哥,你明明是当皇帝的人,怎么能给别人当垫脚石?你冷静些,不要冲动,沐霁月不怀好意。” 吴桐看着满眼惶色的慕容清清,心里轻轻一声叹息,还是那个野心勃勃的女子。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从来没变过。 “她是我的妹妹,我信得过她。” 慕容清清心里一堵,“那就是说,你不信我喽?” “是。”这就是吴桐的回答。 “桐哥哥。”慕容清清气炸了,面红耳赤。 吴桐已经对她心灰意冷,不想纵容她了,“你的品行有多差,在场的人都知道,我犯过一次错,不会再犯第二次,清清,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早就该说出来了。 慕容清清被刺激的够呛,觉得很委屈,也很伤心,“好好,轮不到我管,那我父亲呢,他总有资格管了吧?” 得,她把杀手锏都拿出来了。 但是,这也只是对吴桐有用,对其他人是没用的。霁月事先提醒道,“吴桐,你管好他,如果他敢惹我,我不会留情的,该杀的杀,该砍的砍,上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已经饶了他一命,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想当个好哥哥 吴桐心里一跳,“我知道了。” 霁月丑话先说在前面,“还有,这是天佑的京城,不要让他们出去惹事,若他们敢仗你的势欺负百姓,我就敢将他们推到菜市口砍了。” “好。”吴桐还能说什么? 她没有说错,字字都占足了大道理。 慕容清清呆呆的瞪大眼晴,像是第一次认识吴桐般,脸色变来奕去,“桐哥哥,你变了,变的我都不认识了。” 其实,他对她的态度早就变了,没有以前的热情,但是,她一直装作没看到,一厢情愿的骗自己。 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重新爱上她,会将她捧在手掌心的。 但是,看着面色清冷的男子,她不禁怀疑,真的可以重头再来吗? 吴桐被伤害过一次,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也对她没有了刻骨铭心的爱恋,余下的只有一起长大的兄妹之情。 “我早就变了,你不是早知道了吗?要是看不惯的话,你可以选择离开。” 这话一出,慕容清清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又惊又怒,“桐哥哥,你没有良心,我们全家为了你而没法在秦国立足,只能背井离乡来到异国,你还说这么伤人的话?” 她有种即将被抛弃的惶恐不安,不不,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慕容家已经在吴桐身上压下了全部身家,没有第二条后路了。 只有依附在吴桐身边,找机会往上爬,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见胆大包天的慕容清清吓的花容失色,吴桐有些心软了。 “是我不对,说错话了,不过,只要你们不乱来,我自然不会说什么。” 慕容清清真的害怕了,她不能被赶走。 他是她唯一的救赎! 只有依靠吴桐,她才有机会站在高高的山顶,俯视芸芸众生,享受荣华富贵。 她越想越难受,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我们无家可归,要是你想赶走我们,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有太多的人希望我们死。” 她可怜兮兮的,全然没了刚才的强模。 吴桐轻轻叹了一口气,“不会的,只要你们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安安静静的不闹腾,我很欢迎你们的。” 如果有非分之法,那他不会成全的。 慕容清清暗暗松了一口气,眼珠乱转,“那就好,我就安心了,桐哥哥,我先走了,你留下来玩吧。” 她急着回去跟父亲商量一下,怎么才能让吴桐打消这个念头。 天色很晚了,吴桐有些不放心,既然他将人带出来,就有负责她安全的责任。 “我让人送你回去。” 只要不触到他的底线,他是很好说话的。 募集清清露出讨好的笑容,“谢谢桐哥哥。” 这一次她没有纠缠,飞快的闪人了。 等她一走,室内的空气顿时清新多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吐出一口浊气。 看着大家如释重负的表情,吴桐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说了一句,“她也是一个可怜人。” 本来是天之娇女,无数江湖少侠围着她打转,只求她多看一眼。 却一下子跌入深渊,巨大的落差会逼疯了一个人的。 虽然她是自做自受,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情份,他总盼着她的。 霁月撇了撇小嘴,一脸的嫌弃。 南宫寒熙很不客气的嘲讽道,“她不需要人同情,吴桐,收起廉价的同情心吧。” 吴桐郁闷的不行,好歹千里同行,有些革命感情吧。 这么翻脸,真的好吗? “你这么没同情心,我可不允许你跟霁月在一起。” 南宫寒熙眼睛一瞪,“我们的事轮不到你管。” “就凭我是她的哥哥,怎么不能管?”吴桐看着娇娇弱弱的霁月,有些心疼,“你们两个平时注意点,不要在公众场合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更不要说什么未婚妻之类的,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虽然知道她只是看着娇弱,其实很强大,但,还是想保护她。 他特别不喜欢这些人动不动以霁月的未婚夫自居,提什么婚约,他都不认! 南宫寒熙不知道他又抽什么疯,“本来就是事实,怎么不能说?” “这是长辈订下的婚约,必须遵守。”紫衣侯不甘示弱的说了一句。 吴桐恶狠狠的瞪着对面的两个男人,不同的风格,却同样的出色,难分仲伯。 “狗屁事实,明明是你们两个男人争风吃醋,但倒霉的是霁月,她会被人指指点点,世人的唾沫会淹没她。” 这世道不公平,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是风流,若是哪天玩腻了回头,那就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而女人呢,只要跟哪个男人走的近些,就会被骂荡妇。 吴桐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还挺关心霁月的,“她不会在意的。” 她强大到无惧任何流言了! 霁月扬了扬眉,慢吞吞的喝茶,就是不吭声。 吴桐却不能苟同,“我在意,我的妹妹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怎么能因为你们两个不靠谱的家伙变成水性杨花的坏女人?” 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的管不着啊。 但他就是不喜欢别人说霁月的环话,一个字都不想听到。 吴桐凶巴巴的喝道,“谁管这么说?我去揍他。” “揍人有个屁用?”吴桐很无语,暴力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晚了,你们都记住,霁月就是高洁的天山雪莲,不能有半点不好的名声,所有人都要夸她,否则的话,你们这辈子都休想娶到她,我会搞破坏的。” 他扔下了狠话,只想为霁月做点事。 霁月愣愣的看着他,一脸的意外,似是傻掉了。 南宫寒熙也很意外,原来还有得救! “吴桐,我第一次觉得你像个男人。” 这是夸人的话吗?吴桐表示很心塞,“我更想听你夸我是个好哥哥。” “好哥哥?你?”南宫寒熙打量了几眼,一本正经的说道,“真没看出来。” 紫衣侯不客气的神补刀,“我一直以为你是慕容清清的亲哥。” 吴桐快吐血了,“霁月,你看呀,他们联起手欺负我。” 霁月眼珠一转,笑的贼兮兮的,“他们联手?” 紫衣侯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谁跟他联手?你眼晴有毛病。” 南宫寒熙也不是吃素的,傲娇的表示,“笑死人了,本世子根本看不上他,好吗?怎么可能跟他联手?”忽然,一声惊呼猛的响起,“霁月,小心。”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入局者 在一边端茶送水的店小二手里的茶壶一歪,热水全倒向霁月身上,霁月的反应挺快,朝旁边避了避。 南宫寒和紫衣侯一左一右的扑过来,将店小二推到一边。 店小二吓的魂飞魄散,扑突一声跪倒在地,“对不住,对不住。” 南宫寒熙紧张的查看情况,“有没有烫伤?我看看。” 衣袖卷起,露出嫩白的胳膊,有星星散散的红痕。 霁月闪避的快,大部分热水都避开了,只有少许泼在身上。 “没有,只是湿了衣服。” 这种天气衣服穿的多,所以只是皮肉伤。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南宫寒熙看到了,心疼坏了。 “疼不疼?先处理一下伤口。” 霁月笑的云淡风轻,“不疼,我找个地方处理一下就好了。” 湿衣服也得换下来,这样粘在身上好难受啊。 紫衣侯眉头紧皱,有些担心,“有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没有的话,让人去买一件衣服。” “带了。”霁月很冷静,冷静的不像个当事人。 半秋赶紧翻出一件披风,将她紧紧裹住。 小二都吓哭了,拼命磕头,“姑娘,是小的错,求您饶了我。”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霁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行了,起来吧,给我找个换衣服的房间。” 小二如溺水者看到了希望,眼晴顿时一亮,“是是,您请。” 小二殷勤的将霁月和半秋引到最角落里的一个包厢,布置的很豪华。 “这里没人,两位进去吧。” 里面还挺干净的,霁月也不挑剔,打发小二走了。 小二感激涕零的点头哈腰,赔尽不是才走人。 窗边的美人榻软软的,霁月趴在上面,衣衫半解,任由半秋给她处理烫伤。 虽然不严重,但半秋小心翼翼的给她抹上特制的膏药。 “这小二毛手毛脚的,真是可恶,等会儿就去收拾他。” 清凉的膏药抹开后,疼痛立止,效果扛扛的,沐霁月懒洋洋的笑道,“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半秋是心疼她,她家的主子怎么能受委屈? “小姐,你也太好说话了。” 霁月微微一笑,“无伤大雅,对我来说只是抬抬手的事,但对他们来说,是灭门之祸。” 又不是罪不可恕的大罪名,何必毁掉一个家族呢。 半秋想了想,也是,主子的一举一动都会引发无数变故。 主子的一个眼色,也会被人无限的扩大,说不定真的会出惨剧。 “好吧。” 正在说话之间,右边墙壁忽然动了,露出一个洞,忽然一个英俊男人走了进来。 两方面面相视,都吓了一跳。 霁月只穿着一件中衣,衣衫半褪,露出雪白的脖子和胳膊。 “啊啊啊。”半秋快要崩溃了,将外衣往霁月身上一套,“你怎么进来的?快滚出去。” 年轻男子长的很出色,气质很特别,双眼紧闭,面色通红,期期艾艾的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我……” 他似乎吓蒙了,傻傻的站着。 半秋勃然大怒,拿起茶杯就砸过去,“滚出去……” 年轻男人没有睁眼,被砸中了面门,额头渗出鲜血。 一个女人出现在他身后,“路老板,出了什么事?咦,怎么会有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她们是谁?” 半秋挡在霁月面前,怒气冲冲的喝道,“你们又是谁?” 霁月不慌不忙的穿好衣裙,举止落落大方,好像在自己家里。 有什么呀?她以前夏天经常穿吊带裙,露的比这更多呢。 那个女子二十几岁,已经嫁为人妇,打扮的很华丽,应该是商人妇。 她不屑的打量着沐霁月,嫉妒的眼睛都红了,这小妖精怎么长的这么漂亮? “啊,路老板,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女人,怪不得看不上我,不过长的好看有什么用?品行不端……” 半秋发疯般怒喝,“滚。” 一只纤细的小手轻按在她肩膀上,霁月笑容沉静如水,“半秋,干吗轰人走?这样简单粗暴是不行的,慢慢搞他们。” 这是神马意思? 她的淡定安抚了半秋失控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是。” 公主才是真正厉害的人物! 她就没有见过公主吃过亏,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商人妇吓了一跳,“你们想干什么?我劝你们不要乱来……” 外面传来动静,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路老板,我带人来看您了,大家都很见您……”几个年轻女子簇拥着一个半老徐娘走了进来,惊见眼前的一幕,顿时傻眼了。 “这是怎么了?” 商人妇李氏尖叫了起来,“有人想杀人灭口,救命啊。” 杀人灭口?众人面面相视,有些茫然,这也太夸张了。 那半老徐妇款款走到路小桥面前,一脸的关切,眼露温柔。 “路老板,您还好吗?您的脸色好难看,病了吗?刚刚见你在台上还好啊。” 李氏面色惨白,惶恐不安,急急的指着沐霁月,“哪是病了?是吓到了,这女人向路老板投怀送抱,衣服都脱光光了,被路老板拒绝后就恼羞成怒想杀人。” 她怕被灭口,迫不及待的乱说一气,添油加醋,扭曲事情真相。 路小桥脸色很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却不敢轻易吭声,心乱如麻。 半老徐娘是路小桥最狂热的粉丝,是江南有名的女商人徐夫人。 在京的日子,她天天给他捧场,砸了重金下去。 听了这话,她顿时被激起了妒火,理智都飞走了。“有没有搞错?不要脸。” 居然骂她家主子不要脸,半秋气坏了,抽出长剑对准她们,“胡说八道,我要杀了你们。” 霁月特别冷静,若是还不能查觉这是一个局,那她可以去死一死了。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冷静,嗯,也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 “半秋,冷静些。” 门外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她是镇国公主,大家撞破她的丑事,要小心了。” 霁月挑了挑眉,这捏着嗓子的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是熟人? 现场一片骚乱,大家震惊的盯着沐霁月猛看,衣着打扮都不出挑啊,也没有戴名贵的首饰,真看不出她是公主。大家是半信半疑,“什么?镇国公主?”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暗门的存在 霁月的视线落在门口,嘴角微勾,眼神闪过一丝沉思。 她不怒而威的气势,和高贵优雅的气度,让人不得不相信,这是一位公主,而且是一位铁血的镇国公主。 众人都吓傻了,“天啊,没想到镇国公主是这样的人。” 她们最尊敬的公主是个荡妇?这让她们怎么接受? 半秋不禁急了,这话要是传出去,公主还怎么见人?“主子。” 霁月仰起小脸,淡淡的命令道,“传令下去,封店,不许放任何人离开,将店主带过来。” “是。”半秋立马闪人了。 在场的都吓坏了,面色惨白如纸。 “公主,你这是想干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公主,你饶了我吧,今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我也不会说出去,公主,我可以发誓的。” 大家恨不得立马消失掉,什么都没看到。 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霁月揉了揉耳朵,冷声喝道,“好吵,都闭嘴。” 那道声音又出现了,“不好了,她要杀光所有人掩盖丑事,趁她的人还没有杀到之前,我们冲出去吧。” 蛊惑的声音激起了大家的求生欲,“对,冲出去,不能坐以待毙,大家一起行动,再晚就来不及了。” 霁月漫不经心的拂了拂发丝,“谁在瞎bb,站出来。” 那道挑事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大家拼死闯出去,只要有一个人能逃出去,我们也不算白死。” “冲啊。” 大家一窝蜂的往外面冲,只有面色苍白的路小桥留了下来。 一群人还没有走到门口,门被一脚踢开,她们吓坏了,纷纷尖叫,“啊啊。” 南宫寒熙面色慌乱的冲进来,紧张的拉着她的手,“霁月,你还好吗?” 他的心扑突扑突狂跳,知道霁月出事时,他整个人都炸了,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紫衣侯站在后面,环视四周,脸色越来越难看。 吴桐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完全在状况之外。 霁月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像个无事人般,“没事,有人安排了一场好戏给我看,我当然要奉陪喽。” 南宫寒熙长长吁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吓死我了,要我做什么吗?” 紫衣侯当仁不让的说道,“霁月,想要帮忙,尽管开口。” 霁月漫不经心的笑道,“你们坐在一边看戏就好。” 她有一种强大的气场,掌控着全场的节奏,也让大家不由自主的听从。 路小桥扑突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磕下去,头伏在地上,“公主,是小的冒犯了公主,您放这些人一条生路吧,我愿意听侯您发落。”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男人,眼神很冷,“我非礼你了?” 路小桥浑身一颤,更不敢抬头了。 他虽然是个男儿身,但可能演女旦演多了,多了一丝女孩子的阴柔,有点辣眼晴。 南宫寒熙顿时怒了,“什么?非礼?哪个人脑子不好使,造谣也不会?有我这种绝世美男,谁还会非礼一个戏子?” 呃,他的关注点好像不对! 在这个时候,紫衣侯跟他站在同一立场,“公主的眼光再怎么差,也不会挑一个戏子,这话到底是谁说的?我要用拳头问问她,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他不屑而冰冷的语气,如刮起了冬天的大雪,室内的温度低了几度。 霁月扬了扬下巴,视线落在李氏身上,“就是这个女人。” 李氏本来缩在后面,一听这话知道避无可避,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 “我哪里说错了?你本来就是衣衫不整的跟路老板同居一室,我的眼晴又没有瞎。”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房间?当她傻吗? 就算是公主,也不能抢走她的心上人! 南宫寒熙眼神一冷,“你哪只眼晴看到她衣衫不整了?” 李氏莫名的打了个冷战,但嫉妒之心让她坚持了下来,“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南宫寒熙身上的冷气更盛了,“还有谁看到了?” “路老板也看到了,至于别人……”李氏犹豫了一下,不好闭着眼晴说瞎话,毕竟大家都长着嘴巴呢。“来晚了一步。” 南宫寒熙面罩寒霜,冷冷的下了一道命令,“统统挖掉,本世子还没有看过呢,居然抢在我前面,妈蛋,挖掉他们的眼晴。” 这话一出,室内的人吓的索索发抖,胆子小的身体摇摇欲坠,快要晕过去了。 李氏吓的双脚一软,跪倒在地,这才意识到对方不是她能指摘的人。 她终于知道害怕了,“不不,你们不能这样,路老板,你就从了公主吧,让公主开开心……” 这是什么鬼话?路小桥的脸色雪白雪白白,没有一点血色。 南宫寒熙勃然大怒,做了一个手势,一名随从将李氏拎了起来,李氏都吓的失禁了,“放开我,救命啊。” 一股臭味蔓延开来,众人的嘴角直抽。 霁月心里一动,“南宫寒熙,先不要急,这才刚刚开始呢。” 南宫寒熙很听她的话,纵然怒气冲天,也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公主,店主带来了。” 店主被拖了进来,脸色苍白,浑身直哆嗦,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小民见过公主。” 霁月不跟他多啰嗦,直接了当的喝道,“说,这暗门是怎么回事?” 两间房间连在一起,中间有一道暗门,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这可是酒楼! “这……”店主犹豫了一下,似乎很为难。 霁月凉凉的看着他,没有一丝温度。 “我劝你说实话,若敢骗我,后果自负。” 店主吓坏了,“这暗门一直都有,是为了……特殊需要。” 他吞吞吐吐了半天,内心很挣扎。 见他不爽快,霁月冷笑一声,“特殊需要?方便你做不法勾当?还是刺探情报?你是奸细?”店主吓的魂飞魄散,拼命摆手,“不不,不是的,请公主明鉴,小人不敢,这只是为了防止打扰,比如杨老板,他太受欢迎了,经常有人围追堵截,烦的要命,为了清静片刻,才给了他这两个连着的房间。 ” 这理由听上去很充分,但细细琢磨,破绽不少。霁月脑子转的飞快,“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下巴掉了 店主面有迟疑之色,“这……小九知道,就是服侍您们的小二。” 霁月眼神一冷,“将人找来。” 有人匆匆的去了,霁月还在盘问店主,“路老板在你这里登台表演多久了?” 店主小心翼翼的回答,“一年零十天。” 霁月嘴角一晒,“这两间屋子就专门拨给他休息吗?” 她这么东问问,西问问,把店主都绕晕了,“是,就是让他有个安心休息的地方,唱戏很辛苦的。” 路小桥浑身紧绷,双脚抖个不停,面色白的吓人,却一个字都不敢吭。 霁月没有看他,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店主看,“你这家酒楼开多久了?” 店主被她看的心里发毛,心慌意乱的回答,“有三年了。” 霁月算了算时间,三年前?新皇登基前? “生意一直这么好?” 店主心里直打鼓,完全猜不透她的想法,“是,这酒楼的位置好,所以生意还算可以,又有路老板压阵,生意越来越好,所以我一心想留下路老板,给他各种优待。” 霁月深深的看着他,却不说话,店主额头全是冷汗,却不敢擦。 半秋转了回来,脸色难看极了,“主子,那个小二死了,中毒而死。” 众人一惊,死人了? 霁月却很平静,早就料到了。 那道声音又响起来了,“是公主的人下的毒。” 霁月不耐烦的喝道,“将人拖出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躲在阴沟沟里不敢见人?” 半秋冲向暗门,将暗门后面的女人拖了出来。 那女子尖叫不止,“放开我,放开。” 是个很清秀的女子,十八九岁的年纪,梳着妇人发髻,那就是嫁人了。 她一脸的无辜,“我只是一个无辜的旁观者,公主,你既然对路老板有意,身子又被他看了,那就嫁给他吧,明媒正娶,昭告天下,也算是给隧了你的心愿。” 这话一出,室内的气氛怪怪的。 路小桥恨不得立马晕过去,让他死了吧。 南宫寒熙暴怒不已,恶狠狠的瞪着路小桥,“放屁,一个戏子?” 那女子梗着脖子叫道,“戏子怎么了?公主就喜欢戏子,你嫉妒你难受,只能怪自己比不上一个戏子。” 这话太尖锐了,南宫寒熙气的要命,想捏死她的心都有了。 霁月心里一动,忽然想起她是谁了。 “青霞,你好大的胆子,见到本宫居然敢不跪?” 青霞是安亭侯的女儿刘贵妃身边的丫环,但不是贴身的大丫环,平时跟在刘贵妃不怎么显眼。 但是,据她所知,刘贵妃死后,她院子里的人都被处死了,一个都不留。 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女子浑身一抖,声音猛的拔高,“谁是青霞?我不认识。” 她越是大声,越说明她心虚,大家又不傻。 霁月嘴角微勾,心情很不错,“你的主子刘贵妃死了,身为她的丫环却逃出了宫,还敢算计本宫,看来你背后的人很有本事。” 没想到能挖出一颗暗棋,不错不错。 南宫寒熙脸色大变,一脸的不敢置信,“什么?这是刘贵妃的丫环?她怎么可能逃出宫?” 宫规森严,宫里的人想出宫,除非是死了。 霁月已经想到了很多细节,应该是死遁。 但就算死遁,也得有人帮她。 “帮她的人厉害呗,宫中清理了那么多遍,还是没办法全部清洗掉。” 南宫寒熙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他只要霁月平平安安就好。 “慢慢来,不着急,实在不行就全部换人。” 霁月摸摸下巴,“这主意不错,可以考虑。” 紫衣侯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这是要替主子报仇啊,倒是个忠仆。” 看似是帮青霞脱罪,其实是将人的身份坐实了,想赖都赖不掉。 南宫寒熙不屑的嘲讽道,“狗屁忠仆,刘家满门逆臣,把持朝政,挟天子以令朝臣,早就丧良心了。” 已经上升到政治层面了,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在场的人意识到卷入了一场可怕的政治是非中。 非残即死的是非啊,怎么办?怎么脱身? 青霞满面通红,也不知是气红的,还是羞红的,“胡说,我已经说了,我不是青霞,你们……” 她认不认账都没用了,大家都认定了她是刘家的人。 霁月根本不听她的话,“老板,你认识这个女子吗?她怎么出现在你店中?” “这……”店主面如死灰,嘴唇直哆嗦,“她是店里的厨娘,她做的一手好菜,所以才留下了她,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完了,这下子麻烦了! 南宫寒熙嘲讽的冷笑,“这年头请人有这么随便吗?” 要知道,按照天佑的法律,不能随便请人,要有人做保的。 店主抖个不停,“因为好的厨娘难求,所以我一时糊涂……请公主责罚。” 霁月面露古怪之色,似是嘲讽,又似不屑,“你觉得本宫很傻吗?” 她的话意味不明,店主的心跳如雷,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不,公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放过我的家人和店里的小伙计。” 青霞忽然发难了,“沐霁月,你这个小妖女,所做的一切不就是想为自己开脱吗?明明是你放荡不堪,勾搭路老板未遂……” “啪啪。”下巴掉了,青霞拼命想说话,但都发不出声音,面色狰狞的可怕。 南宫寒熙甩了甩手,嫌脏,跟霁月要手帕擦手。 “狗嘴吐不出象牙,嘴巴真脏,想往我家霁月身上泼脏水,做梦吧。” 霁月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骄傲而又自负,善良又倔强,她是天山上的雪莲,是空谷幽兰,高不可攀而又纯洁。 “路小桥,你来说,怎么回事?你怎么带着这么多女人进房间?事先预谋?” 他在宫庭长大,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经历过? 一眼就看穿这整桩事情是冲着霁月而来,是阴谋! 路老板依旧头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不是的,这是我中场休息时间,我每晚都要回房间躲清静,再过一个时辰下去唱,至于这些女人……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会来的。”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是浮云。这一招对循规蹈矩的名门千金有用,但对桀骜不驯的沐霁月没用! 第一千三百章 认贼作父 那些女人纷纷看向青霞,“我们是被她带来的,说知道路老板在哪里休息。” “原来我们都被当枪使了,公主,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霁月使了眼色,南宫寒熙的手一动,青霞的下巴合上了,“沐霁月,有本事杀了我,但你水性杨花的一面大家都看到了,没人会喜欢你的。” 她满满的怨恨,大家都的清清楚楚。 不等她说完,南宫寒熙就一本正经的告白,“我喜欢啊,特别喜欢。” 同一时间,紫衣侯也迫不及待的说道,“公主若肯下嫁,我求之不得。” 看到了吧,英俊帅气又多金的公子哥儿,都想娶沐霁月,有力的回击了青霞。 青霞愣住了,“你们……都是利欲熏心之辈,全是为了沐霁月手中的东西,而不是喜欢她这个人。” 但出乎她的意料,霁月笑的云淡风轻,“那也挺好的,东西是我的呀。” 她的世界很大很大,这种在她眼里不过是小儿科,根本不在乎。 但青霞出身不好,又没受过良好的教育,眼界很低。 后院之争就是她的全部。 “沐霁月,你为了自己当女皇,害死了主子肚子里的小皇子,你会有报应的,我会在地下等着你。” 她恶狠狠的说完这句话,就要咬舌自尽。 她就是要毁掉沐霁月的名声,让所有人知道! 名声不好的人,哪有资格上位? 甚至不会有美好的未来! 霁月淡淡的看着她,微微摇头,名声这东西呢,全看她怎么说。 掌控舆论又不难! 说真的,这种把戏只适合后院的女子,不能有半点污名的名门千金,或者是豪门贵妇。 但她是谁?是实际掌控这个国家的人,没有主人之名,却可以主宰无数人的命运。 她会在乎名声? “想死?那可不容易,没有告诉过你,咬舌是死不了的吗?” 青霞刚咬破舌根,血往外涌,但,确实是死不了。 她看着沐霁月一步步走过来,心中莫名的惶恐,“你想干什么?” 霁月轻轻一按,青霞的下巴又脱臼了,这才挥了挥手,“拖下去用刑。” 她的手指向其他人,包括店主和路小桥。 “还有他们几人都带走。” 路小桥闭了闭眼,面如死灰,绝望极了。 店主却急了,“公主,小人只是一介平民,我对此事一无所知,放过我吧。” 一名暗卫忽然进来,递了一个册子给霁月。 霁月扫了几眼,来了兴致,“一介平民?看不出来,我觉得你更像是细作。” 也不知她手里拿的什么东西,感觉她的态度都变了。 店主心里上打鼓,拼命摇头,“我不是,还请公主明查。” 霁月一本正经的点头,“嗯,你确实不是,你是刘家的走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店应该是刘家的暗中产业。” 店主眼前一黑,差点摔倒,一迭声的叫冤。“公主,我跟刘家没有什么关系。” 霁月漫不经心的翻阅着小册子,嘴里振振有词,“你本是孤儿,六岁时被刘家收留,接受刘家安排的训练,一直以来都是刘家的暗中势力,对刘家忠耿耿……” 她的声音清晰可闻,店主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不是这样的,我不是……” 南宫寒熙的眉头紧皱,脸色难看极了。 他居然把霁月带到这种地方,是他的错! 但是,谁能想到在京城鼎鼎有名的金凤楼是刘家的产业呢。 如果霁月今晚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半秋就站在霁月身后,能清楚的看到上面的字,震惊的瞪大眼晴。 霁月不慌不忙的扬了扬小册子,“对了,刚拿到刘家的密档,你们这些人都存档了,每个人都有记录。” 她怜悯的看着地上的人,“啧啧啧,可怜。” 她的态度太奇怪了,店主心里的慌张更甚,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霁月将册子扔到他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吧,你就是一个傻逼。” 店主好奇的捡起册子,看了几眼,翻到自己的名字,顿时如见鬼了般,浑身发抖。 霁月是真的同情他了,“本是历城人,从小聪明过人,是父母的掌中宝,却因太聪明,引起了刘家的注意,父母被毒杀,其子被带到刘家训练……” 店主如被晴天霹雳砸中,受到了一万点的冲击,“不,不可能,这都是假的。” 南宫寒熙一语道破真相,“这纸张是十几年前的纸,早已绝版,想制假也制不出来了。” 这纸是舅舅心血来潮时搞出来的,说要让百姓们全用上这样的纸。 结果发现成本太高,一般人都消费不起,舅舅羞恼不已,索性停了这一款纸,市面上再也找不到了。 店主握着蜡黄的纸张,浑身发抖,脑袋受到了重击,“不。” 他彻底崩溃了,软倒在地,精神彻底被击败。 “好,我说,我全说了。” 他全都交待了,“我确实是刘全的人,一直为他办事,开这家店是为了收集情报,今天的事是我设的局,全是我一手安排的,我想为刘家报仇……” 他全都说了,小二是他安排的,路小桥也是他安排的,想让沐霁月身败名裂。 他越说越觉得可笑,笑的眼泪都下来了,“哈哈哈,我这些年做了些什么?认贼作父,为杀父母的仇人卖命,啊啊啊。” 他的脑袋重重撞击地面,举止癫狂,凄凉无比。 室内一片沉寂,安静的吓人。 …… 走出金凤楼,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吐出一口气。 天上无月,暗夜漆黑,冷风吹啊吹,冷的人索索发抖。 霁月朝天看了半响,也不知在看什么。 站在她身边的的几个男人不安的看着她,神色忧虑。 离的最近的南宫寒熙柔声笑道,“霁月,我送你一程。” 霁月一口拒绝了,“不用,你们都早点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吴桐犹豫了一下,“霁月,你别难过,我……” 他嘴巴笨,明明是想安慰霁月,但就是挤不出好话。 他张嘴张了半天,就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很是尴尬。紫衣侯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往马车旁边走去,“走吧,我送你回去。”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吃货的世界你不懂 为了哄霁月开心,他也是做出了最大的牺牲,生生的让情敌去安慰她。 有什么办法,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最了解。 南宫寒熙从小就会哄沐霁月高兴! 吴桐被拖着走,都甩不开他,“喂喂,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他还想跟妹妹多说几句话,想告诉她,不管如何,哥哥都站在她这一边。 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在他眼里,都是冰清玉洁的好姑娘。 但是,他来不及开口说这些,紫衣侯简单粗暴,直接将他推进马车。 安慰人都不会,留你在这里何用? 紫衣侯临上车时,深深的看了霁月一眼,面有忧色。 他冲南宫寒熙使了个眼色,南宫寒熙会意的微微颌首。 霁月回过神,发现大家都跑了,只剩下她和南宫寒熙。“你怎么还不走?” 南宫寒熙笑吟吟的回答,“等你送我回去呀。” 这么理直气壮的要个女孩子深夜送你回家,这不是有病吗? 是神经病! “……” 特制的马车内,暖炉的火烧的很旺,暖气很足,霁月懒懒的靠在软榻上发呆,眉头微蹙,心事重重的样子。 南宫寒熙坐在一边,担心的看着她。 “没想到刘家这么卑鄙,哎,幸亏都死光了,否则还不知要祸害多少人家。” 妈蛋,都死光了,他想出口气都不行。 不过,那店主都交待了,相信刘家的暗中势力都会连根拔起,再也漏网之鱼。 “刘家被灭族,是坏事做多的后果。” 他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了半天,都没有引起霁月的注意。 为了哄霁月,他也是蛮拼的。 南宫寒熙越来越不安,忍不住轻轻推了她一把,“霁月,你怎么不说话?哪里不舒服吗?虽然今晚被恶心了一下,但是,这只是小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只是想留下来陪她,告诉她,这点破事他一点都不在意,她也不要耿耿于怀。 霁月茫然的看过来,“什么?” 见她神情呆呆的,南宫寒熙更不安了,不会有心理阴影了吧? 他想将刘全鞭尸的心都有了。 活着尽害人,死了也不消停,应该让刘家的人下十八层地狱的。 他轻轻握住霁月的小手,虔诚的亲了一下,“我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被看了两眼吗?把看的人眼珠挖掉就好了。” 那个路小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贼眉鼠眼的。 他以前居然觉得他唱的戏好听,一定是审美出了问题。 那么丑,那么难听! 说白了,南宫寒熙就是爱其欲其生,恨其欲其死的偏激典型人物。 他喜欢一个人,就恨不得掏心掏肺,将全天下的好东西都送到她面前。 要是讨厌一个人,恨不得立马弄死。 霁月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呃?” “还不高兴?那……”南宫寒熙小心翼翼的看了她几眼,忽然一咬牙,扯开衣服,露出雪白的身体。 忽如其来的变故,把霁月吓了一跳,“啊,南宫寒熙,你干什么?快穿好衣服。” 我的妈呀,吓死宝宝了。 南宫寒熙骄傲的扬了扬脑袋,“我让你看几眼,快看,不看白不看。” 他这是自我牺牲,只为了消停她的心理阴影。 不过,他天天锻炼,身体可棒了,穿衣看着瘦,脱衣有肉。 “……”沐霁月嘴角直抽,这是安慰她?怎么这么蠢呢? 不过,挺可爱哒。 她故意认真的看了几眼,南宫寒熙的脸红了,浑身不自在,一股热火从心底升起…… 好想将她扑倒,肿么破? “没看头。”凉凉的声音响起,如一盆冷水浇下来。 南宫寒熙顿时怒了,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什么?全是腹肌,多健壮啊,不知有多少人喜欢,恨不得摸一把呢,来,给你摸。” 他硬是按住她的小手,按在他胸口,“手感好吗?” 霁月像弹棉花般弹了两下,“好硬,不软。” 南宫寒熙的心狂跳,她的手碰到的肌肤如火烧灼般,又痛又痒。 他却不敢流露出来,“我是男人。” 霁月调皮的笑了笑,“嗯,是臭男人。” 见她终于笑了,南宫寒熙暗暗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臭丫头,你看了我,摸了我,你要负责。” 这么傲娇的世子,真是可爱极了,霁月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发,“明明是你逼我干的。” 南宫寒熙生怕她手酸,微微低头,任由她在他头顶摸来摸去。 别提有多主动了。 南宫寒熙理直气壮的说道,“那你也干了啊,嘴上说不要,身体诚实着呢。” 霁月的手一顿,不小心扯下一根头发,把南宫寒熙痛的哇哇叫。 霁月笑眯眯的向他拱手,以示歉意,还笑着打趣,“你是老司机了。” 南宫寒熙跟她混久了,学会了很多新潮的话,当然也知道老司机是什么意思。 他也不生气,笑的坏坏的,“我是新手,第一次上路,请多多关照。” “不要脸。”霁月忍不住捏捏他的脸蛋,揉来揉去,手感好的让她爱不释手。 南宫寒熙只当哄她开心了,也不避开,“霁月,好点了吗?” 霁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奇怪的看着他,“我一直觉得挺好的。” 南宫寒熙心生怜惜,“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倔强了。” 就算再受伤,也不肯在人前落泪。 宁愿流血,也不流泪,这就是沐霁月啊。 霁月嘴角抽了抽,“你想多了,我只是在考虑吃什么夜宵,是吃鸡丝面,还是喝菜肉粥,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南宫寒熙目瞪口呆,卧槽,她的愁眉苦脸,搞了半天不是为了那件破事? 为了吃? 妈呀,吃货的世界不能理解。 “可以都吃。” 霁月为难的像个神经病,“不行,很晚了,会胖的。” 南宫寒熙无语望天,想吃就吃呗,至于这么挣扎吗? 嗯,他的肚子也饿了,“那我们去吃小火锅,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羊蝎子火锅。” “羊肉更胖吧。”霁月眼晴一亮,她也想吃这个,挣扎了两秒,果断的投降了,“行,就吃火锅。”偶尔吃一顿,还好啦!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还要亲亲 深夜,热气腾腾的羊肉馆子,只有霁月一行人。 霁月和南宫寒熙一桌,一个锅子浮起乳白的豆腐和各种丸子,香气扑鼻。 南宫寒熙不停的给她挟菜,霁月吃的很开心,这味道真的很不错。 丸子qq的,羊肉没有膻味,豆腐很滑嫩,青菜很新鲜,全是她爱吃的。 吃到后面,她实在是吃撑了,抱着肚子喝茶消食。 南宫寒熙深深的看着她,一双眼晴没有离开过她,“霁月,对不起。” 霁月抬起头,一双明眸如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南宫寒熙觉得欠她一声对不起,期期艾艾的说道,“今晚是我考虑不周……” 要不是他没有调查清楚,就不会有这么一出闹剧。 霁月受委屈了! 霁月神色不变,笑眯眯的说道,“那今晚的夜宵你请。” 这有什么好怪的,事出忽然,谁都不想的。 要怪就怪那些人太脑残,居然想算计她。 南宫寒熙心头的大石头立马搬走了,长长吐出一口气,“没问题,多吃点,你又不胖,你明天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霁月把玩着茶杯,笑眯眯的问道,“你真的不帮他了?” 南宫寒熙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了,“是,我选择中立。” 这是婉转的表示,也不会帮她。 其实,在他看来,吴桐的胜算不大。 没有了他的扶持,也没有文武百官的扶持,他能靠谁? 但是,沐霁月最大的问题是她的性别,这个有的磨了。 要改变几百年流传下来的观念,谈何容易。 霁月能理解他的做法,中立是他最后的底线。 她没有再纠缠此事,换了一个话题,“听说大佛寺的素斋很好吃,你带我去吃。” 南宫寒熙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心里甜甜的,“好啊,要不明天吧?顺便见见我父王。” 他父王住的庙离大佛寺很近,坐马车一刻钟就能到。 霁月笑的甜甜的,没有一点阴霾,“行,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她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特别可爱讨喜,也特别有感染力。 南宫寒熙忍不住跟着笑了,“看到你笑的这么灿烂,我很开心。” 霁月双手托着下巴,故意逗他玩,“你就这么喜欢我?” 南宫寒熙在感情方面很专一,从来不拈花惹草,也没有跟别的女人走近。 “是啊,超级喜欢,从小到大我只喜欢你。” 霁月心情很好,笑的更加夺目。“每次都这么说,真的假的?” 南宫寒熙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温柔极了,“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你呢?也说一句喜欢我。” 她一直不肯说,让他等的好辛苦。 霁月笑嘻嘻的说了一句,“喜欢我。” 南宫寒熙郁闷的不行,“沐霁月,你故意的吧?再来。” 就不信听不到她的甜蜜情话。 霁月眨巴着眼晴,纤细白嫩的小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喜欢我。” 南宫寒熙气的直翻白眼,捏住她的小脸不放,“你耍我玩。” 霁月笑眯眯的拍开他的手,得意的叫嚣,“是啊,就是逗我玩,怎么着?” 还能怎么着?霁月一脸的无可奈何,“你开心就好。” 趁霁月不注意时,他凑了过去,飞快的亲了亲她的脸,迅速退后,动作敏捷,快如闪电。 霁月目瞪口呆,“南宫寒熙,你又占我便宜。” 南宫寒熙笑的很得意,眉飞色舞,撒娇般凑过去,“还要亲亲。” “混蛋。” …… 宫中,霁月坐在梳妆台前,半春站在她身后,替她卸掉首饰。 一头青丝倾泄下来,又黑又亮,如上好的绸缎,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半冬忙着铺床,整理东西,忙的不要不要的。 半秋站在霁月身后,欲言又止,犹豫不决。 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开口了,“主子。” 霁月早在镜子里看到她的异样,挑了挑眉,“有什么话就直说。” 半春冲半秋直使眼色,微微摇头。 显然,她知道半秋要说什么。 但是,半秋憋不住,不说出来晚上睡不着啊。 “您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这话一出,室内的空气一静,半春和半冬不约而同的瞪了半秋一眼。 非要提这个问题吗? 让人很难堪,有木有? 不管如何,公主都是个女孩子,会难堪啊啊啊。 但是,出乎她们的意料,霁月根本不在意。 “又不会少一块肉,有什么好介意的?这些所谓的饿死事小,失节是大,都是男人压制女人的手段,我可从来没听说过男人被人看了一眼就要死要活的。” 她的话每每有新奇的观点,但是,说的太对,让人无法反驳。 半秋终于放心了,“主子,你永远这么有道理。”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那当然,我是谁呀,如果我当女皇,会努力让男女平等,男人拥有的权利和义务,女子也同样有资格享受。虽然很难,会遇到重重困难,但我不会放弃的。” 说的容易,做起来难,但是,这是她的奋斗目标。 她能料到前面会有很多阻难,有超乎想像的压力,但是,人活一世,总要有梦想,不是吗? 半秋眼晴一亮,眼中全是仰慕之色,“主子,我也会帮您的。” 半春和半冬不约而同的表态,“我们也会帮主子的。” 霁月很欣慰,有人陪着她一起奋斗,多好啊。 她忽然想起一事,“半秋,你应该听到了我跟吴桐的话,你是怎么想的?” 半秋愣了一下,认真的考虑了半响,“虽然我很想留在主子身边,但是,吴桐公子身边必须有人守着。” 这话有点意思,霁月深深的看着她,“你是真的喜欢他?还是想为我出力?” 她不需要任何人为她牺牲! 半秋没有躲闪,坦坦荡荡,“这两者并不冲突,吴桐公子人不坏,但耳朵软,身边又没有什么好人,如果没人盯着很容易坏事,而我,是真的挺喜欢吴桐公子。”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很低,面色通红,很是羞涩。 霁月见状,有些安慰,“行,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我会跟他商量一个黄道吉日,早日替你们完婚。”“谢谢主子。”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兰山寺的秘密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柔和的晨光洒落大地,如蒙上了一层轻纱。 霁月特意换了一身男装,天蓝色的锦袍衬的她唇红齿白,眉清目秀。 就算裹在男装里,依旧曲线分明,一眼就能看出女儿身,但霁月才不在乎呢,大摇大摆出了皇城。 南宫寒熙还在那个城门等候,见到她眼晴一亮,飞快的上前。 “走走,我们上午先去见我父王,再去大佛寺吃一顿饭,下午可以找个郊外风景好的地方玩一会儿,晚上去最好的酒楼喝酒。” 他都安排好了,只要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最快乐的。 但是,霁月没有动弹,而是定定的看着某个方向。 南宫寒熙有些奇怪,“霁月,你怎么不走?不是说要去大佛寺吗?” 霁月微微一笑,“我在等一个人。” 南宫寒熙心里一酸,“等谁?你还约了谁?不会是姓江的那个家伙吧。” 他只想两个人单独约会,而不是不相关的电灯泡一起行动。 最烦的就是紫衣侯江随风了,整天跟他抢霁月,好讨厌。 霁月站在马车边,悠闲自在,“不是。” 不管站在哪里,她都是最亮眼的存在,第一眼就能看到她。 南宫寒熙呆了呆,不是紫衣侯?“那是谁?快告诉我。” 不管他怎么问,霁月都笑而不语。 一柱香后,半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轻声禀道,“公主,他来了。” 霁月微微颌首,“很好,让他跟上。” “是。” 霁月利落的跳上马车,没有再回头。 反而是南宫寒熙坐在窗边,撩起帘子朝外看个不停。 “神神秘秘的,不会是做坏事吧?” 霁月听的一清二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看我这纯真善良的脸,像是做坏事的人吗?” “像。”南宫寒熙一本正经的点头。 霁月一拳锤过去,“滚蛋。” 南宫寒熙心情大好,今天没有电灯泡哟。“哈哈哈,我陪你一起去坏事。” 他挤眉弄眼的,看着就很滑稽。 这是故意逗她开心呢,霁月不禁失笑,“想的太多了,少年。” 她娇俏甜美的模样,全然没有平时的强势,南宫寒熙看的目不转晴,“真可爱。” 他的眼神太露骨了,霁月没好气的瞪他,“你好烦人啊。” “我喜欢你,所以想多看你几眼喽。” 一路打打闹闹,直奔大佛寺附近的兰山寺,南宫寒熙的父王就常住在这里。 南宫寒熙兴致勃勃的看着霁月去见父王,却被拦在门外。 “王爷正在参佛,让你们回去吧。”守在门口的侍卫怎么也不肯让开。 南宫寒熙郁闷的不行,按理说已经做好早课了,怎么还在参佛? “你让开,我看一眼就走。” 看一眼说上几句话,一柱香的功夫,很快的。 但是,侍卫不肯退让,坚持守在门口,“不行,主子会惩罚我们的,还请少主体谅一下。” 南宫寒熙满腔的热情被浇灭了,面有怒气,“拦着不让我见自己的父亲?” 侍卫吓了一跳,少主生气了?怎么办? 他很慌,但是,王爷才是他的主子啊。 “这是主子的命令,小的不敢违抗命令。” 南宫寒熙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冷待,尤其是在沐霁月面前,更是感觉丢脸。 他强忍着不快,好言好语的劝道,“我会向父王求情的,保你没事。” 但不管他怎么说,侍卫都不肯听令,“求少主不要为难我,主子最不喜欢别人打扰他参佛。” 南宫寒熙气的不轻,“我是别人吗?我是他的亲生儿子。” 父王最疼爱他,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他都能第一时间见到父王。 今天这是怎么了? 见他发怒了,侍卫很害怕,跪倒在上拼命磕头,“少主,小的也没办法,小的求你了,饶我一条小命吧。” 南宫寒熙气的吐血,怎么整的他像坏人似的? “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要你的命?” 侍卫面露苦涩之色,“你若硬闯进去,你是没事的,但我们这些侍卫都会被处置。” “你……”南宫寒熙呆住了,脸色铁青。 他倒是想不顾一切的冲进去,却不敢拿这些人的性命赌。 一只小手伸过来,轻轻握住他的,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寒熙,我们也没有什么事,这边的风景很不错,我们先四处转转吧,能随意参观吗?” 最后一句话是问那个侍卫,那侍卫拼命点头,“当然可以。” 替他解围的人是大好人啊。 南宫寒熙看了看笑眯眯的霁月,心中的怒气稍霁。 霁月拉着他往外走,随口吩咐道,“王爷完事了,喊我们一声哈。” 她回头看了一眼,眼神深沉,里面……应该没人! 她没有听到呼吸声! 侍卫赶紧应了一声,目送他们离开,这才发现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霁月拉着南宫寒熙在寺里乱逛,她能说会道,说话风趣,一会儿功夫就哄的南宫寒熙高兴起来。 不得不说,兰心寺的风景很不错,一大片梅花林开的正盛,姹紫千红,美不胜收。 两人漫步在梅林中,花香四溢,清香沁人。 一阵轻风吹过,粉粉的花瓣飘落,飘飘洒洒,有如人间仙境。 霁月微微仰头,一朵花瓣落在额头,像个小仙女。“怪不得王爷不肯住家里,这里有山有水,空气清新,风景如画,我都不想走了。” 南宫寒熙眼中闪过一丝痴迷,伸手微动,拿下她额头的花瓣,笑着打趣道,“不能吃肉,你三天都熬不了。” 霁月翻了个白眼,傲娇的说道,“瞎说,我明明熬不了一天。” “噗。”南宫寒熙被逗乐了,跟她说话好好玩,永远不会觉得闷。 两人没有目的乱走,在梅花林深处看到一座塔,好奇的走过去。 一个和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两位,前面不能乱走,还是请回吧。” 又一次被拦住了,南宫寒熙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前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次又一次的败他的兴致!和尚行了一礼,赔着笑脸,“是佛门圣地,不对外开放,实在抱歉。”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软硬兼施的公主 佛门圣地?两人相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两个字,不信! 南宫寒熙正色问道,“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不开放?” 他身上的锐气太盛,和尚心里一颤,头皮一阵阵发麻,“里面供着前朝高僧的舍利子。” 舍利子?南宫寒熙微微蹙眉,半信半疑,“那应该让信男善女参拜,沾沾佛性啊。” 和尚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吭吭巴巴的说道,“人蛇混杂,并不方便。” 南宫寒熙本来就一肚子的气,一听这话更是火大,什么意思? “是觉得我们像小偷?会偷走你家的宝贝?” 和尚吓了一大跳,干巴巴的说道,“不是的,施主,这是本寺的规定,还请见谅。” 妈呀,这位施主好凶啊,好怕怕。 南宫寒熙感觉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不见谅又如何?” 和尚不禁急出一身冷汗,这人不会打他吧。 他一时急中生智,“施主,附近的大佛寺很好玩,还有美味的素斋可吃。” 南宫寒熙挑了挑眉,冷笑道,“你这是承认兰山寺不如大佛寺,是这个意思吗?我没有理解错吧。” 和尚呆若木鸡,虽然兰山寺名声不显,但是,他家有舍利子,并不输于任何一座寺庙。 又有南宫王爷坐镇,谁敢说兰山寺不如大佛寺? 要知道,两家离的近,但谁都不服谁! “公子,有些话不能乱说。” 南宫寒熙眼睛一瞪,气势汹汹,“我就说了,怎么着?” 他身上的气势太盛,和尚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索索发抖,“你……” 一看就知不好惹,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好凶残! 霁月微微摇头,一把拉住南宫寒气熙的胳膊,冲他使了个眼色,“算了,跟他计较什么,那我们走吧。” 南宫寒熙没再说什么,跟着她走人了。 转到看不见的地方,他轻声问道,“怎么了?”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他们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偷偷进去呗。” 这有什么呀,这世上哪里能拦得住她的脚步呀?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他都气糊涂了,“对呀,还是我家霁月聪明,比我聪明多了,真棒。” “你也很聪明啦。”霁月笑的很甜。 两个人都是武林高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塔里,塔里黑漆漆的,霁月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夜明珠,瞬间点亮了四周。 明明大白天的,怎么弄的这么黑? 霁月有些奇怪,在塔里乱转。 南宫寒熙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查看四周的环境。 “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舍利子通常放在哪里的?” 不知怎么的,这里让人很不舒服。 霁月指了指上面,“塔顶。” 南宫寒熙一脸惊讶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常识啊。”霁月也是一本正经。 南宫寒熙敬佩的翘起大拇指,真厉害。 霁月忍不住笑喷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他演的不错。 两人直奔顶楼,果然在显眼的地方发现了舍利子。 南宫寒熙左看右看,看了半响,“这就是传说中的佛门圣物?” 他紧紧握住霁月的小手,不许她靠近。 霁月也不知他在紧张些什么,随手一挥,“我也没有见过啊,咦,好像有暗室。” 她无意中敲到了墙壁,发出咚咚的声音,中空的回响。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来了兴趣,“暗室?我们去探一探。” 两人都是胆大包天的人,刚想去探险,霁月的动作一顿,“不好,有人来了。” 楼梯处传来响动,一道怒喝声响起,“里面的人听着,擅闯舍利塔者,死。” 两人不躲不闪,等着一群和尚冲上来,他们举着火把,室内顿时一亮。 和尚们恼怒至极的瞪着他们,霁月笑眯眯的说道,“哟,有乐子可玩了。” 被人围在中间,却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岂是寻常之辈。 为首的两个和尚相视一眼,有些猜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在本寺乱来?” 霁月甩了甩衣袖,高高昂着脑袋,骄傲的不可一世,“本宫愿意来此地,就是你们的荣耀,都跪拜吧。” 倨傲而又尊贵,强大的气场压住了全场。 可以用身份解决的事,根本不算什么。 众和尚面面相视,又惊又怒,“你是谁?” 南宫寒熙冷声喝道,“镇国公主,还不见驾?” 众人呆住了,迟疑了半响,直到霁月亮出皇室的信物,他们才不得不跪了下来,“参见公主。” 霁月不吭声,默默的看着他们,看的他们个个头冒冷汗,才淡淡的说道, 霁月不吭声,默默的看着他们,看的他们个个头冒冷汗,才淡淡的说道,“你们兰山寺很拽嘛,居然敢拒绝本公主入塔。” 最前面的和尚脑子转的飞快,“塔里的东西珍贵异常,若有个闪失,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霁月当场发难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指责本宫无缘无故损坏你家的宝贝?” 那和尚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急的不行,“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公主能来兰山寺,是我们的荣幸,不知公主微服出行,有何要事?” 霁月冷冷的看着他,“本宫要做什么,需要向你们报备吗?” 皇室的尊贵气度,让人心惊。 和尚被她的气势所夺,暗生慌乱,“不敢,是小僧不会说话,公主爱怎么着都行。” 霁月先声夺人,直接用权势压人,“这才对嘛,虽然你们是僧人,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低头了,“是。” 见彻底将他们压服了,霁月这才有了笑脸,“都起来吧,听闻这庙里风景好,不介意我们随便逛逛吧。” 一会儿来硬的,一会儿来软的,软硬兼施,使的好熟练。 南宫寒熙在一边都看呆了,一脸的惊叹号! 那和尚赶紧点头,“当然不介意,不如让本寺的方丈陪同两位四处逛逛,不知意下如何?” 妈呀,这位公主惹不起,还是赶紧送走吧。霁月很矜持的颌首,尊贵无双,“如此盛情,却之不恭了。”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再见永宁王爷 方丈闻讯匆匆赶来,毕恭毕敬的行礼,态度亲和又有礼,让人如沐春风。 他带着南宫寒熙和霁月在寺里转了一圈,别提有多热情了。 南宫寒熙也是第一次仔细的逛兰山寺,不得不说,这寺庙的风景很精致,无处不美。 若是不看外表,会误认为是哪家亲王的别庄。 沐霁月看着曲径幽幽的美景,忍不住轻叹一声,“环境如此清幽,怪不得永宁王爷喜欢待在这里了。” 方丈笑容满面的说道,“蒙王爷错爱,是本寺的荣幸。” 沐霁月忽然话风一转,“对了,带我们去祭拜王妃吧。” 方丈的笑容一僵,愣住了,“呃?什么?” 南宫寒熙也呆住了,祭拜母妃?沐霁月理所当然的说道,“王爷在这里住,怎么可能没有王妃的牌位?王爷是最深情的人,住在寺庙想必是思念王妃之故,自然会让寺庙供着王妃的牌位,我们既然来了,当然要祭拜一下,否则太失礼了。 ” 很多富贵人家都会在寺里安一个牌位,让寺里的和尚天天诵经祈福,让去世的人早早超生。 “这……”方丈一脸的蒙逼。 南宫寒熙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复杂极了,但脸上不露。 “有什么不方便的?” 方丈也很无奈啊,“两位,没有王妃的牌位。” 霁月震惊的叫道,“怎么可能?是不是弄错了?” 方丈嘴角抽了抽,有些心塞,“真的没有,可能是嫌我们寺小吧。” 霁月奇怪的反问,“若是嫌弃,王爷又怎么会选择住在这里?” 她的每一个问题,方丈都回答不出来,苦着脸说道,“我真不清楚,公主好奇的话,可以去问问王爷。” 霁月拂了拂发丝,“也行,那我们一起去吧。” 走了几步,手被南宫寒熙紧紧拽住,她微微抬眸,看到一个神色紧张的男人。 她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回握住他,冲他笑了笑。 看着她坦然的笑容,南宫寒熙紧绷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又回到精舍,守在门口的侍卫猛的弹跳起来,紧张的瞪大眼晴,“怎么又回来了?怎么不多玩一会儿?” “没什么好玩的。”南宫寒熙的神色不大好,扬了扬下巴。“我父王还没有好?”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父王,怎么还不好? 那侍卫快愁死了,“是,两位再等等。” 南宫寒熙心急如焚,感觉太难熬了,“通常是什么时候结束?” 侍卫犹豫了一下,恭谨的回答,“再过一刻钟左右。” 他的迟疑全被霁月看在眼里,却没有说破,“这样啊,有没有棋盘,我们玩一会儿吧。” 南宫寒熙也想打发时间,“可以。” “这个……”侍卫又为难的皱起眉头。 南宫寒熙很不快,“很为难吗?” 侍卫愁的要命,“棋盘在书房,没有王爷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 南宫寒熙心火猛的往上涨,刚想发作,霁月就按住他的肩膀,冲他摇了摇头。 “那等呗。” 南宫寒熙也知道这是父王的人,不宜过多的责罚,但这股心火就是消不下去。 正在暴躁之际,一道清朗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外面是何人?怎么这么吵?” 侍卫眼晴一亮,如释重负,“王爷,世子来了,镇国公主也来了。” 里面的声音更加柔和,“让他们进来。” 霁月的眼神闪了闪,挺首挺胸跟在南宫寒熙身后走进去。 室内,一个英俊的中年男子含笑看着他们,慈爱而又温柔。 正是永宁王爷,南宫寒熙的亲生父亲。 虽然不年轻了,但风仪优雅,让人眼前一亮。 曾经是有名的美男子,无数少女心中的男神啊。 “见过父王。” “见过王爷。” 永宁王一把扶起一对小儿女,细细的打量沐霁月,“多年不见,公主长开了,也变的更加漂亮了,一不小心就成了红颜祸水。” 他爽朗的笑着,兴致很好的开起玩笑。 南宫寒熙微微皱眉,他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霁月才不是红颜祸水呢。 沐霁月是无所谓的,抚着自己的盛世美颜,笑的很灿烂,“谢谢王爷夸奖,我也觉得自己美的祸国殃民。” 南宫寒熙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有这么形容自己的吗?” 沐霁月得逞的扬了扬脑袋,“怎么不能?我美我骄傲。” 她是这么臭屁,但南宫寒熙居然觉得她好可爱。 永宁王哈哈大笑,“公主的性格真好,如果我年轻二十岁,一定会将你娶回家。” 霁月古灵精怪的笑问,“那你老婆怎么办?你儿子怎么办?” 一双黑眸灿若星辰,美的窒息。 永宁王拍拍儿子的肩膀,笑的很爽朗,“哈哈,有这么好的儿子,千金难换。” 南宫寒熙的心里一热,“父王。” 永宁王温柔的看着儿子,“昨天来过了,今天怎么又来?也不事先通知一声,我也好让人准备饭菜。” 南宫寒熙连忙笑道,“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我也是。”霁月举起小手,笑的很可爱,“不过,吃之前,我们是不是该祭拜一下王妃娘娘?” 南宫寒熙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父王,您没有将母妃的牌位安置在这里吗?” 永宁王脸上浮起一丝惆怅,轻轻一声叹息,“没有,你母妃生前不爱烧香拜佛,也不喜欢寺庙,何苦为了我的一点私心,将她因在不喜欢的地方呢。” 理由完美,立马消掉了南宫寒熙的疑惑。 霁月挑了挑眉,似信非信,“王爷,你这些年一点都没老,保养的真好。” 永宁王微微一笑,“不染世间尘埃,当然比一般人老的慢,公主要是喜欢,也喜欢住进来。” “我还是喜欢繁华的尘世,有烟火百味。”霁月托着下巴,一双眼晴明亮极了,“对了,王爷,你刚才一直在里面吗?” 永宁王喝茶的动作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霁月的眼睛清澈如水,像孩子般黑亮,“我有点好奇嘛,我们闹成那样,也没见你出声。” 永宁王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先前在打坐,没听到。” “原来如此。”霁月淡淡一笑,嗯,这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第一次来时,室内没有呼吸声。第二次刚来时,也没有,后来才有呼吸声的,这意味着什么呢?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王夫和驸马的区别 永宁王扫了一眼,“就你们俩吗?吴桐公子没来?” 南宫寒熙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们约会不带电灯泡。” 他还握着霁月的小手晃了晃,一副昭告主权的架式。 永宁王被儿子逗乐了,“哈哈哈,霁月,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家臭小子,他等你好多年了。” 这父子一搭一档的逼婚?霁月面色不变,笑眯眯的说道,“这个嘛……还没立业,何以成家?” 这大气磅礴的理由让对面的父子俩蒙逼了,醉醉的。 南宫寒熙揉了揉眉心,这丫头的想法永远这么新奇。 “你打算立什么业?” 霁月扬了扬下巴,骄傲的宣布,“当女皇啊。” 永宁王的脸色一变,笑容全失,“很伟大的想法,但我的儿子是不能屈居人下的。” 他板起脸,凛然的气势让人生畏。 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看出他是个位高权重的王爷。 南宫寒熙不禁急了,冲他直使眼色,“父王。” 有什么话好好说,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永宁王像是没看到,“公主,我不介意儿子当驸马,但不能当王夫,成为你的附庸品。” 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这么出色,这么年轻骄傲,有远大的前程。 但是,一旦成了王夫,他会被沐霁月的光芒遮住,在世人眼中,他永远是个依附沐霁月而生的男人。 这绝对不行,他的儿子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不努力一把? 霁月也不生气,一双星眸亮闪闪的,“有什么区别吗?” 她像个天真无暇的小女生,但是,永宁王知道她有多厉害。 整个天佑,像她这么聪明厉害的小姑娘,找不出几个。 “区别很大,你是公主,还不算是正君,我儿子是未来的王爷,半斤八两,但是,女皇是君,唯一独二的君王。” 霁月挑了挑眉,笑容淡了下来,“所以呢?” 她有一种掌控全场的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的节奏走。 但是,永宁王不受其干扰,毫不避讳的说道,“主控权在你手里,爱情和皇位只能选择其一,人不能太贪心。” 霁月莫名的想起英国的爱德华八世,没办法,最出名的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典型。 忽然,她有种莫名的喜感,“有舍才有得?不错,你的忠告我记下了。” 她还是很欣赏这样的人,态度鲜明,立场也鲜明,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永宁王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干脆,“熙儿,你也要记住我的话,不要太过执着,有时候放手对大家都好。” 南宫寒熙的脸色很难看,倔强而又固执,“我不要放手,我只喜欢霁月,只想娶她,如果娶不到她,我……就来这里当和尚。” 霁月嘴角抽了抽,有点心酸,有点温暖。 永宁王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从小到大都是这个臭脾气,从来不知道变通。 从小他的眼里只有一个沐霁月,嘴里念着同一个人。 这么长情的性子,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臭小子,你想让我们家后继无人吗?” 南宫寒熙眼珠一转,忽然嬉皮笑脸的说道,“那你帮我追到老婆呗。” 永宁王被他的厚脸皮震惊了,“没出息。” 南宫寒熙冲他讨好的笑,“嘻嘻,父王,我跟你学的,三千溺水,独取一瓢饮。” 这马屁拍到马脚上,永宁王一肚子的火,暴躁起来,“滚滚滚。” 沐霁月凉凉的吐槽,“王爷,你需要吃乌鸡白凤丸了。” “……”永宁王嘴角直抽搐,这是妇人吃的好吗?当他不懂吗? 南宫寒熙紧张的问道,“我父王病了?” 他是真的不懂! 沐霁月一本正经的点头,“嗯,更年期,易暴躁,易发火,容易抽疯。” 南宫寒熙眼冒小星星,不愧是神医,“哇,全被你说中了,快帮我父王开药,早吃早好。” 永宁王看不下去了,“把这两个混蛋轰走。” 见他精神好,中气足,肯定没啥大病,南宫寒熙放心的牵着霁月走了。 “父王,你息怒,我改天来看你哈。” 就这么走了?永宁王目送儿子离开的身影,眼神很复杂。 一名侍卫在旁边安慰道,“主子,少主年纪轻,什么都不懂,你别生气。” 永宁王轻轻一声叹息,“这孩子不是不懂,而是对沐霁月有种迷般的喜欢和信任。” 喜欢到没有理智,真让人发愁。 侍卫愣了一下,“那怎么办?” 永宁王的眼神变了几变,“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希望他能理解吧。” 侍卫轻声说道,“亲父子哪有什么隔夜仇,他会明白您的苦心。” …… 走出兰山寺,南宫寒熙长长吐出一口气,幸亏走的快,没有掐起来。 一转头,他发现霁月一脸的沉思,“怎么了?” 霁月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在想你父王。” 南宫寒熙立马醋上了,“什么?想我父王?他很老了,有什么好想的?” 他嫉妒到夸张的模样,把霁月逗乐了,“噗哧,你真该照照镜子。” 南宫寒熙捏捏她的小脸,“你又逗我玩。” 霁月笑眯眯的拍开他的手,“你父王比你好看。” 南宫寒熙挺了挺胸膛,“我比我父王年轻有活力,可以陪你到处玩。” 这是什么鬼话?霁月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你父王不让我们一起玩呢。” 南宫寒熙抿了抿嘴,有点心塞,“没事,不告诉他就行了。” 他都是成年人了,整天管着他,有意思吗?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不怕他生气?” 南宫寒熙不得不承认,父亲的考量很有道理,但是,让他放弃沐霁月绝对不行。 霁月是他的命根子,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也是他最爱的人。 他无法想像她嫁给别人,给别人生儿育女的样子。 “年轻人有追求梦想的自由,年纪大的人比较顽固,不过会好的,他只有我一个儿子,最疼我了。” 总有两全其美的办法!霁月没想到他的态度如此坚决,心房微微松动,“你真的不介意当王夫?”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一对父女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欣喜若狂,“你已经接受我了?想跟我订婚了吗?太好了,我马上让人去准备一个盛大的仪式,昭告所有人……” 他笑的合不拢嘴,yy起订婚仪式,到结婚典礼,还有生几个娃…… 见他笑的像个傻瓜,霁月揉了揉眉心,心好累。“喂喂,你醒醒,我只是打一个比方。” 他倒好,已经扩散到了结果。 这思维太活跃了! 南宫寒熙打滚卖萌,死活不肯改口,“我不管,我们要订婚了!” 他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孩子,倔强极了。 霁月的头皮都麻了,这个二货!“你先说服你父王再说吧。” 他父王那点心思她都看明白了! 南宫寒熙很欢快的答应了,“好啊,我一定能说服他的,你等我。” 父王从来不拒绝他的请求! 霁月没有那么乐观,但也没有说什么。 在大佛寺吃了一顿美美的素斋后,两人告辞走人了。 在附近的郊外找了个亭子,铺上抱枕,挂上遮风的帷幕,香熏袅袅,火锅放在中间,石桌上摆满了菜。 亭子外烤着乳猪,香喷喷的,引的人口水直流。 霁月抱着暖炉,喝着热茶,吃着点心,别提有多舒服了。 南宫寒熙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娇俏的小模样,忍不住微笑。 她是他见过的最喜欢享受的人,活的恣意洒脱。 外面传来通禀声,“公主,我将人带来了。” 一名暗卫拖着一个灰扑扑脏兮兮的女子过来,扔在地上。 南宫寒熙很好奇的盯着那个女子看,怎么脏成这样? 远远的都能闻到她身上的臭味,多久没洗澡了? “这是谁?” “是……”霁月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女子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长剑,飞快的冲过来。 “沐霁月,纳命来。” 南宫寒熙吓了一跳,是刺客? “霁月小心。” 他挡在沐霁月面前,义无反顾的保护她。 大家似乎都吓到了,没有上前阻止,那女子顺利的冲到亭子里,对准沐霁月就要挥下去。 南宫寒熙勃然大怒,一掌拍过去。 他一怒之下用了十成的真力,拍实的话,对方必死无遗。 眼见女子就要死在他掌下,一股大力袭过来,一道灰色的身影挡住他的攻势。 南宫寒熙心里一紧,这是高手啊。 两人在空中过了几招,还没有分出胜负,霁月就大声喝止,“住手。” 那女子已经被暗卫制住,但还在拼命挣扎,大声尖叫,“放开我,沐霁月,我要杀了你,我想将你碎尸万段,让你下辈子都投不了胎……” 这话太歹毒了,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身边的侍卫勃然大怒,抓起一块烂泥往她嘴里一塞,“啊。” 顿时全世界都清静了! 霁月看向那个灰色的身影,轻声说道,“赫连叶,你亲眼看到了吧?” “是。”赫连叶一身灰衣,头发全白了,脸色很不好看,呆呆的看着那个女子。 那女子一听到赫连叶三个字,浑身一震,猛的看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俱复杂到了极点。 什么滋味,只有他们俩心里最清楚。 霁月全看在眼里,淡淡的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赫连叶这才看向沐霁月,多时不见,她浑身的气势更盛了。 她,终究长成了她想要的模样。 “她罪该万死,但允许我替她赎命。” 清冷的声音,却透着一股浓浓的悲凉。 他一生坎坷,前半生看不破情关,为了一个女人耗尽精力和时间。 后半生却要为这个长歪的女儿拼命了。 宋明月,他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苦涩极言。 这是命吗? 他以为自己孑然一身,无亲无故,无儿无女,却在这个时候惊悉有这么一个女儿。 而且是个邪教教主的女儿,哎。 这也就算了,可怎么就惹上了沐霁月? 沐霁月是什么人?岂是他们这些人敢得罪的?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想怎么赎?” 赫连叶苦笑一声,“全听公主的安排,公主有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相处五年,对这位公主的性子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将他叫来,没有当面杀了宋明月,那说明还留在余地。 当然,要死要活,全在她一念之间。 霁月还是挺喜欢他的答案,“痛快,行,从现在开始,你的命就是我的。” “是。”赫连叶垂下眼帘,无声的叹息。 本想金盆洗手,退隐江湖,这不,退不成了。 两人对彼此都知根知底,很快谈妥了交易。 宋明月呆呆的看着赫连叶,眼晴都没有眨一下,半响后,才忽然叫了起来。 “我不需要你救,你不配。” 赫连叶没有理会她,冲霁月行了一个下属的大礼,“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霁月扬了扬下巴,看向那个面容狰狞的女子,“她的背后应该有人,你去问出来,饶她一条命,如果问不出来……那就废去四肢,让她做个活死人吧。” 按她的心思,早就将宋明月一刀砍了。 不过,念在认识赫连叶一场,就给他留点血脉吧。 赫连叶头也不敢抬,她身上的气势更盛了,难道真有入主帝位之意? “是。” 他是见识过沐霁月的本事,他向来眼高于顶,心高气傲,却在这个女孩子手里吃了大亏。 而且,那个女孩子那时才十岁,已经惊才绝艳,震慑住了所有人。 没办法,天才和凡人是不一样的。 宋明月气疯了,当着她的面这么讨论她的未来,太不把她当一回事了。 “你还是杀了我吧,但是,我死后会有人替我报仇的,你不要得意,会比我死的更惨。” 霁月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如果她的亲生父亲不是赫连叶,早就弄死了。 不过,有这样一个父亲,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死不了,只能活着受罪。” 这是什么鬼话?宋明月气的嘴巴都歪了,“你太可恨了。” 霁月凉凉的吐槽,“想杀我的人,还指望我以德报怨?我是那种人吗?” 她的敌人太多,想杀她的人不计其数,那又如何?她根本不在乎!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脑残的世界不懂 来一个杀一个,有什么大不了的? 宋明月对她恨之入骨,目露凶光,“赫连叶是你的恩师,你这么对我,对得起他吗?他现在全看在眼里,心中肯定恨极了你……” 霁月淡淡的打断她,“错了。” “什么?”宋明月不由自主的被她带着跑。 霁月托着下巴,懒懒的说道,“赫连叶,你说给她听吧,我一向不爱跟蠢人打交道。” 她说的话能气死人,但人家就是有拽的本钱。 宋明月愣了一下,大声叫了起来,“你居然叫他赫连叶?他将一身绝学教给你,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怎么听着像是为赫连叶打抱不平呢? 南宫寒熙朝天翻了个白眼,这女人是个神经病。 赫连叶幽幽一声叹息,“我不是公主的恩师。” 他哪有那个本事? 宋明月根本不信他的话,嘲讽道,“那你怎么对她那么好?将她留在身边照顾,将武功全教给了她……” 她的话越来越酸,透着一股浓浓的嫉妒。 明明是她的亲生父亲,却百般关照别人。 而她这个亲生女儿呢,从小在外面飘荡,过着像狗般没有尊严的日子。 这是所有人欠她的! 她偏激的样子全看在赫连叶眼里,像吃了一大碗黄连,从嘴里苦到心里。 “她是我的债主。” 宋明月目瞪口呆,“呃?” 赫连叶在沐霁月面前向来没有什么架子,也摆不了臭架子。 说的难听些,他就是她的手下败将。 “我做错了事情,犯到她手里,她没有杀我,而是让我用武功赎命,我答应了,就是这么简单,跟今天的情况一样。” 这消息太惊人,宋明月脑袋晕乎乎的,成了浆糊。“……以你的绝世武功,怎么可能犯到她手里?你就算杀不了她,也能全身而退。” 她表示不信! 一定是哄骗她! 她没有那么天真! 说句实话,赫连叶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女儿没有什么好感。 她太过偏激,太过疯狂,跟她的亲生母亲一模一样。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 但,很可惜,他去查过了,也反复确认过,这确实是他的女儿。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是天才,我等远远不及。” 他说的诚恳,也充满了敬畏。 宋明月呆呆的看着他,感觉又一次被刷了三观,“她的武功比你高?” 赫连叶只有苦笑,“是,她才是真正的武林之主。” 五年的时间,沐霁月不仅学会了绝世武功,青于出蓝而胜于蓝,而且暗中将江湖的几大势力控制在自己手里。 他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 她不在江湖,但江湖处处有她的传说。 宋明月有点相信了,主要是这两人相处模式不像是师徒。 是赫连叶对沐霁月有敬畏之色! 但是,她更加不爽,心里失衡了,“那你呢?你不是当了很多年的武林盟主吗?你就算武功不济,也能联合很多人杀了她。” 她不喜欢沐霁月,第一眼就不喜欢。 凭什么她如此落魄,而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天之娇女,高高在上呢。 只有将人拉进泥潭,跟她一样落魄,她心里才舒服。 世上总有些人,看不得别人过的好。 赫连叶见她不得不悔过,反而变本加厉,内心很失望,“我为什么要杀她?” 人家是公主,皇室的公主,不是一般人。 宋明月理直气壮的说道,“因为我,你的亲生女儿被她伤害了,她把我伤的体无完肤。” 赫连叶彻底无语了,说的好像她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不是自己找死,以沐霁月犯懒的性子,根本不会特意针对她。 “你没有死,还活着,这已经是她的仁慈。” 宋明月气的嘴巴都歪了,“你还想不想让我认你为父了?” 据她了解,赫连叶一生没有有娶妻,也没有子女,换句话说,她是独生女,唯一的! 不疼她,还能疼谁? “不想。”赫连叶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不喜欢她的亲生母亲,要不是她耍了手段,也不会有宋明月这个人。 要是宋明月乖巧可爱就算了,偏偏性格像极了她自以为是的母亲。 真心让人喜欢不起来! “你……看不上我?”宋明月震惊的眼眶都红了,浑身发抖,“嫌我上不了台面?那是我的错吗?” 她是他的女儿,哪有嫌弃自己女儿的人? 赫连叶心灰意冷,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她? “是我的错,不知道你的存在。” 这话宋明月爱听,只当他是后悔了。 “如果早知道呢?你会怎么做?” 赫连叶木木的说道,“天底下没有早知道这一回事。” 这天没办法聊下去了! 宋明月心思飞转,不管如何,她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人。 再多的隔阂也抵不过与生俱来的亲情。 总有一天,赫连叶会把她当成掌上明珠般疼爱的。 沐霁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她的垫脚石! “我不管了,先带我离开这里。” 她发号命令的语气,像是主人,是在场所有人的主人。 赫连叶已经无力叹息了,“公主。” “动手。”霁月红唇微启,直接下令。 半秋二话不说上前就捏碎了宋明月的手骨,碎成了渣渣。 这还不算,还把宋明月的脚筋也挑了。 这样一来,四肢全废,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了。 宋明月疼的满地打滚,“啊啊啊,沐霁月,你这个疯子,我跟你誓不两立。” 赫连叶没有上前阻止,只因为他知道,沐霁月要做的事情,谁都阻止不了。 沐霁月淡淡的看着宋明月,“这只是开胃菜,老实交待,就给你一个痛快。” 宋明月恨的眼睛充血,咬牙切齿,“我身后没有人,我找上你,是因为你跟我父亲走的太近了,我讨厌你。” 她忽然一扭头,瞪着赫连叶,“父亲,你为什么还不动手杀了她?” 居然袖手旁观? 好恨啊! 赫连叶轻轻一声叹息,“我打不过她!” “……”宋明月呆住了,他好像说过了,但是真的吗?不是借口? 南宫寒熙笑喷了,妈呀,太逗了。 “哈哈哈,笑死人了,天底下怎么有这么蠢的人?” 宋明月眼晴一亮,“父亲,我要嫁给他!”本着恶心一个是一个的心态,她也是拼了。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暴风雨前的安宁 “……”南宫寒熙的笑容一僵,嫌弃的不行。“果然是神经病,霁月,给她好好治一治。” 宋明月发疯般尖叫,“父亲,如果你想补偿我,就将我嫁给他,让我有个好归宿。” 赫连叶唯有苦笑,痴心妄想,他又不是皇帝,能将自己不成器的女儿随便塞给人。 半秋被恶心的够呛,“你是什么货色,你心里没数吗?别说嫁给王世子,就算是扛大包的汉子也不要你啊。” 阅人无数的宋明月出了名的放荡,不知有多少入幕之宾。 嗯,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想嫁给南宫寒熙,主要是想恶心沐霁月。 她就是这么讨厌沐霁月。 只因为沐霁月拥有她所有渴望的东西,权势,荣耀,男人,财富,还有赫连叶的关心。 “行不行?你说句话吧。” 赫连叶不禁苦笑,他哪有这个本事? 太高看他了! “不行,我只是她的手下败将,还欠她一份大人情。” 宋明月添堵的想法破灭了,大声嘲讽道,“你不配为人父,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赫连叶木木的说道,“我也不想的。” 他才是最痛苦的,他也不想要这样的女儿啊。 她的出生不在他的预料中,也不是他期待的,他根本不知道啊。 宋明月开始无理取闹,管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反正她的要求他必须想办法完成。 “我不管,你必须……” 半秋忍无可忍,“烦死了,弄死她吧。” 霁月微微颌首,“可以。” “我来。”南宫寒熙特别积极,抽出随身佩剑,对准宋明月的脖子。 想杀就杀,惹他不痛快的人,去死吧。 宋明月的脸色一白,他是真的想杀死她! “你要是动我一根手指,我父亲会恨死你的。” 这是拿赫连叶压他?南宫寒熙不禁乐了,脑子不清楚,眼光也不行,平民跟王府世子是一个层面上的人吗? “他恨不恨,与我何关?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玩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恶心人。” 居然敢肖想他,她配吗? 宋明月被骂的面红耳赤,气的浑身直哆嗦,但没人跳出来为她解围。 霁月笑眯眯的问道,“谁是癞蛤蟆?” “当然是这女人。”南宫寒熙的忍耐到了极点,一步步走过去,杀气腾腾的。 宋明月终于感到害怕了,“你不要过来,不要。” 但是,南宫寒熙依旧一步步逼近她,吓的她哇哇大叫,“父亲,你真不管我的死活了吗?” 赫连叶长长一声叹息,“南宫世子,我替她求个情,让她活着吧。” 她再不好,也是他的骨肉,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他面前。 南宫寒熙淡淡的道,“这种人活着只会浪费粮食。” 赫连叶哀求的看向沐霁月,“我能赚钱养活她。” 他知道,南宫寒熙是听沐霁月的,凡事霁月做主就行。 霁月沉吟半响,“行了,想接就接回去吧。” 赫连叶行了一个大礼,“谢公主。” 他二话不说就点住宋明月的哑穴,抱着她就走,干脆利落。 南宫寒熙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眉头微微蹙起,“你真的要用赫连叶?” 霁月微微一笑,“他很适合六扇门。” 南宫寒熙有些担心,“可他有一个那样的女儿。” 霁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为我卖命。” 赫连叶已经看破红尘,早就想淡出江湖,不过问世事了。 但是,有这么一个女儿拖累,他是没办法退出江湖。 南宫寒熙秒懂,还是她聪明,“好吧,你开心就好。” “我们去泛舟吧。”霁月神清气爽,笑的无比灿烂。 “好啊。” …… 时间慢慢过去,一切如旧,内阁负责处理政事,有重大的事情就找沐霁月商量。 沐霁月言之有物,观念超前,每每有惊人之语。 初听怪怪的,但细细回味,都很有道理。 不得不说,她的想法和眼光远在众人之上。 这是几千年下来的沉淀,霁月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自然比别人看的远。 众大臣看她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复杂,似乎内部都起了争执。 霁月依旧住在后宫,一家独大,所有宫人都听她的。 至于吴桐,霁月指了一套宅子给他,很精致的五进大宅,但需要重新修缮一下。他就盯着这事。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失忆了,好像忘了这个国家还没有新君。 这对一日不可无君的国家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前所未有的状况维持了一段时间,所有人都保持沉默。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总有一天会爆发的! 这天,半春拿着一张烫金的请柬进来,“公主,这是桐皇子的请柬,邀请您上门暖居。” 霁月算算时间,也该修缮好了,“吴府?” 请柬上没写皇子府,只是低调的落款吴府。 这是要将低调进行到底了? “您给他安排的府宅,前义郡王的那座宅子,他挂的是吴府的牌匾。” 那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好宅子,尤其是花园,风景之美为世人所称赞。 霁月特意给他挑了这房子,也是希望他能住的舒服。 后宫是不能让他住进来,但也给了补偿。 霁月微微一笑,还是挺满意他的态度,“哦,确实要跟他谈谈,还有别人吗?” 房子搞好了,那接下去就是婚事了。 等吴桐一成亲,就划一块封地给他,让他去镇守,给他一世的荣华富贵。 半春早就让人去查过了,“有,紫衣侯,南宫世子,还有五位内阁大人。” 霁月不知想到了什么,挑了挑眉,“给他回帖,说明天准时到。” 在一边的半秋忽然说渞,“吴公子怎么忽然想请内阁?” 她和吴桐虽然没见过面,但吴桐隔三差五的送点小礼物进来,还挺有心的。 她对吴桐的好感也与日俱增,不希望他又卷进风波中,更不希望他跟主子对上。 不是她看不起吴桐,一旦对上,吴桐一成机会都木有! 霁月淡淡一笑,“总要见面的,不是吗?”半秋想了想,释然了,听主子的总没错。“这倒是。” 第一千三百十章 孝衣 第二天,霁月一起来就打扮妥当,换上美美的衣裙,外面大毛的裘衣一披,俏生生的,清艳高贵,风华无双。 她坐着马车,带上一队禁军出宫,天气作美,风和日丽。 一行人很快到了目的地,其实离皇宫不远,也在内城,门口的吴府牌匾金光闪闪,很是显眼。 吴桐闻讯亲自出来迎接,“妹妹,你来了,今天你看上去很精神。” 他笑容满面,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 第一次有家的感觉,很忙很辛苦,但是,亲眼看着这房子变成自己喜欢的模样,感觉好好。 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霁月扬了扬下巴,傲娇的笑道,“不是应该夸我很美吗?” 吴桐刚想说什么,后面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你今天很美,是天佑第一美人。” 是南宫寒熙,他也来了。 霁月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笑的很甜,“这话我爱听。” “哈哈哈。”南宫寒熙一跃跳下来,开心的站在霁月身边,嘘寒问暖,关心备至。 吴桐看着他们说说笑笑,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他们的感情真好。 他下意识的看向霁月身后,半秋今天穿的也很漂亮,浅绿的衣裙让她多了一丝柔美。 半秋的脸一红,垂下脑袋,露出一截粉颈,漂亮极了,吴桐不禁看痴了。 南宫寒熙牵着霁月的手,跨进吴府的大门,才进去,一个修长的身影就走了过来。 “霁月,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冷吗?给你披上。” 紫衣侯扯下脖子上的围脖,就要给霁月裹上。 他的眼里只看到沐霁月,把一边的南宫寒熙直接忽视掉了。 南宫寒熙心塞的不行,又跳出来跟他争。 “我家霁月自然由我照顾,不劳你费心。” 为什么总能看到这家伙?好想将他踢到海角天涯。 紫衣侯很自然的摸摸霁月的小手,“我就喜欢照顾她,手这么冷,怎么不带小手炉?” 南宫寒熙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妈蛋,居然跟他抢牵霁月的小手,不要脸。 “我给她捂手,用不着小手炉,我比手炉更温暖。” 紫衣侯很不客气的嘲讽道,“南宫寒熙,你的脸皮真厚。” 南宫寒熙很不客气的反击,“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争锋相对,谁都不让谁,霁月笑眯眯的围观,没有调和的意思。 吵架也是一种沟通方式嘛。 吴桐被吵的脑袋都疼了,忍不住插了一句,“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不要再吵了。” 南宫寒熙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在别人的宴会上吵架,太不给主子面子了。 不过,嘴上是不能认输的。 “看在吴桐公子的份上,今天暂且不跟你争论。” 紫衣侯俊眉一挑,凉凉的说道,“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他气定神闲,相比之下,南宫寒熙就很暴躁,“谁是小孩子?你才是小孩子!空长年纪的小孩子。” 他像炸毛的小猫,霁月忍不住笑了,“你们感情好好哟,相爱相杀的节奏。” “……”两个男人嘴角直抽,相互看了一眼,立马嫌弃的转头。 一道微凉的声音响起,“公主,好久不见。” 是慕容义,慕容清清的父亲,昔日清泉山庄的庄主,武林盟主,嗯,前盟主。 霁月矜持的微微颌首,“嗯。” 高不可攀,倨傲而又尊贵,这才是真正的公主。 慕容一家人神色复杂的看着沐霁月,这个奸诈又凶残的女子,也是他们荣华富贵的拦路虎。 只有除掉她,吴桐才有机会上位,他们才能跟着升天。 见他们呆呆的干看着,南宫寒熙的眉头一皱,一脸的不悦,冷冷的喝道,“见到贵人怎么不行礼?” 就算是要好的朋友,相见时也要相互行礼。 他们倒好,居然不行礼,什么意思? 是下马威? 紫衣侯凉凉的声音响起,“可能不会行礼,毕竟来自江湖。” 敢怠慢沐霁月,那就休怪他说话难听了。 慕容一家人今天是特别打扮过,一个比一个隆重。 慕容义和慕容武这对父子锦衣华服,金冠佩玉,打扮的如贵族。 但是,过犹不及,他们又不知道贵族怎么穿衣打扮的,将好东西都往身上搁,有点不伦不类。 至于慕容清清更可笑了,居然一袭白衣,一副清水出芙蓉的模样。 虽说,她很适合穿白衣,但是,这种喜庆的场合穿白衣也是醉了,一点都不避讳呀。 她当场就不高兴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霁月很好心的帮他们解说了,“说你们不懂规矩,不懂尊卑,哎哟,你居然穿一身白,为谁带孝?你家里谁死了?真晦气,难道没人告诉你,有丧事的人家不能上门做客吗?那会给别人带去晦气。” 慕容清清整个人都不好了,气的全身发抖,“我哪是孝衣?你眼睛有问题,这是白衣,是两回事。” 白衣上有绣梅花,好吗?眼晴瞎了吗? 霁月认为是孝衣,那就是孝衣,不接受别的说法。 “若要俏,一身孝,为了勾引男人,你也是蛮拼的。” “你……”慕容清清很崩溃,面色通红。 本来她不该来的,但是,她还是来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失? 吴桐的眉头紧皱,左右为难。 按理说,不该让这两方人在同一个场合碰面,但是,这种时候,总不能不请师父吧? 但不请沐霁月就更不对了! 慕容义清咳一声,面露屈辱之色,“还请公主见谅,我们确实是粗人,不懂规矩,也不会行礼,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他行了一个大礼,姿态很卑微,但霁月就冷冷的看着他,也不叫起。 慕容义就僵在当场,更加的难堪。 吴桐心里很难受,有些暗恼,太不给他面子了,“霁月。” 霁月瞪了他一眼,“吴桐,你也真是的,我不是派了专门教礼仪的官员过来吗?是不肯学?还是学不会?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总要学规矩的,不是吗?”慕容清清冲过来,将父亲一扶,眼晴一瞪,凶巴巴的喝道,“我们又不是天佑人,凭什么要给你们行礼?” 第一千三百十一章 以退为进 霁月淡淡的嘲讽道,“原来是不肯学。” 除了这一声,她什么都不说了,清冷的表情让人心惊。 她身上的气势让慕容父子心里一寒,半年不见,她更加的强势和霸气。 怪不得吴桐见了她后,雄心立消。 有这样的对手太可怕了。 但是,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他们是不会放弃的。 南宫寒熙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了,很不客气的发难,“吴桐公子,这些人是不是马上就回秦国?” 吴桐何尝不知道他们的不满,在场的每一个都不高兴,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秦国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当然是要留在天佑。” 师父他们是为了他牺牲太多,抛家弃国,跟他来到天佑,如果他不能让他们过好日子,良心会不安。 霁月淡淡的问道,“留在天佑多久?” “呃?”吴桐愣住了,有些不懂她的意思。 慕容清清气炸了,火冒三丈,“这是要赶我们走的意思?好啊,那我们马上走。” 她扭头就要走,慕容义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清清,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冲动任性,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哎。” 他愁眉苦脸,长吁短叹,一副英雄走到末路的凄惨状,让人心生同情。 吴桐心里很不是滋味,“霁月,是我邀请他们来天佑的,我也保证过给他们一个安宁的生活环境,我的话应该算数吧?” 慕容义的眉头一皱,没用的家伙,这是他的国家,没人比他更适合继承帝王。 大好的形式下,居然不是以主人的姿态压制住所有人。 而是探问的语气! 相比之下,沐霁月就大气从容,完全是主人的姿态。“当然算数。不过,有没有听说过随乡入俗这句话?如果只是短暂的停留,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反正是过客,不懂规矩也没什么。但如果想留在天佑,就要守天佑的规矩,融入到天佑的生活,跟百姓们打成 一片,这才是长长久久之道。” 瞧瞧人家多会说话,晓以大义,全是大道理,还是为了对方考虑。 如果还不领情,那就是无理取闹。 吴桐被华丽丽的说服了,他就说嘛,霁月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南宫寒熙却很不满意,“霁月,你的心肠太好了,这些人人品不行,还算计过你,你还不念旧恶帮他们,真是难得。”紫衣侯摇了摇头,“公主自然是心胸最宽广的,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美德,桐皇子,你有这样的妹妹是福气,你想想,特立独行可不是好事,无法融入,就会被所有人排斥,公主是为了你才这么提点他们 的,你可要领情。” 两人不约而同的帮霁月敲边鼓,配合默契。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我可不在乎他领不领情,他又不是第一次怀疑我的用心,习惯了。” 吴桐后悔的不行,他又错了,“妹妹,谢谢你,是我想的太多了。” 霁月看他的眼神是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无奈。 “没关系,你耳根子软,喜欢偏听偏信,我又不是不知道。” “……”吴桐哑巴了,懊恼万分,他好像伤了沐霁月的感情。 第一回合,沐霁月辗压慕容家的人,给了对方一个响亮的巴掌。 对方还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呢,结果反被打脸。 慕容清清暗暗咬牙,不能让她就这么得意。 “桐哥哥,你别上她的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他们是一伙的,就是想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你们哪有这个资格?”南宫寒熙很不客气的挤兑,“自以为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可在我们眼里,还没有阿猫阿狗金贵。” 慕容清清如抓到了把柄般叫了起来,“桐哥哥,你听到没有?他们就是这么看我们的,太瞧不起人了。” “你做了什么让我瞧得上?”南宫寒熙凉凉的吐槽,“人品差,尽干些伤风败俗的丑事,还指望别人高看你一眼?脑子有病,多吃点药吧。” 妈蛋,他说的好有道理,谁都没办法反驳。 他的毒舌让慕容清清恼羞成怒,手指着南宫寒熙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紫衣侯也不是吃素的,“桐皇子,有些人上不了台面,就不要带出来嘛,在家里当宠物般哄哄没关系,但社交场合丢的是你的脸。” 他不是帮南宫寒熙,而是不能让他专美于前。 “我……”吴桐的立场又动摇了,他们说的很有道理。 慕容义见状,气的胸口疼,虽说这个徒弟耳根子软好控制,但是,不光他的话管用。 只要身边强势些的人,比较信任的人,都能说动他。 他脑子转的飞快,立马有了主意,“桐儿,我们的存在让你受委屈了,我们现在就走。” 他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说不出口,作势要走。 吴桐不禁急了,赶紧拉住他的衣袖,“师父,不要这样。”慕容义轻拍他的肩膀,动情的说道,“桐儿,我全是为了你,你从小就长在清泉山庄,我视你如亲子,从来没委屈过你,现在更不会让你难堪,我们出身低是事实,改不了的,唯有离开你,让你再无被人取 笑的地方。” 吴桐羞愧不已,“师父,你这么说让我无地自容,你不能走,我要给你养老。” 慕容义摆了摆手,欣慰又难过的表情,“我有手有脚,不须任何人养老,你的心意师父领了,但是,我们不能留下来,谁都容不下我们。” 慕容武立马领会了父亲的意思,“桐弟,我们也不想走的,但是,留在这里让你受辱,我们还是走吧。” 慕容清清忽然开了窍,擦了擦湿湿的眼眶,“哎,还以为不用四处漂泊了,父亲,我们能去哪里?” 慕容义的神情悲伤而又凄凉,“四海为家,漂泊一生是我们慕容家的宿命。” 吴桐被他们说的好难过,感觉自己很没用,“霁月,你快帮我劝劝他们吧,只有你的话才管用。”霁月冷眼旁观了半天,一脸的嘲讽,“我劝他们什么?让他们不要这么虚伪造作的玩以退为进这一招?让他们不要脱了裤子放屁?想走早就走了,还会在这里跟你表演十八里相送依依惜别?” 第一千三百十二章 两个世界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空气都僵滞了。 慕容一家人面红耳赤,羞愤交加,本是腥腥作态,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慕容义咬紧牙关往外走,“我们走。” 慕容清清兄妹犹豫了一下,对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上。 一家三口往外走,没有人吭声,默默的看着,慕容义心里怒极,怎么还不叫住他? 吴桐到底在干什么? 他真的是养成了一只白眼狼! 养他十几年,怎么能一点好处都没有? 眼见他们就要走出大门,吴桐终于动了,拦住他们的去路。 他面色不好看,连声叹息,“师父,霁月,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吵了,好吗?” 沐霁月太强势,他拿她没办法。 师父又有抚育之恩,他更没办法。 哎,他也是左右为难! 慕容义非常的失望,这是要和稀泥? 不行,他不能让吴桐被沐霁月牵着鼻子走。 吴桐只能听他的话! “桐儿啊,你如今贵为皇子,我不敢再当你的师父,你把我们都忘了吧,我们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他一脸的悲伤,让吴桐很心酸,“师父,您别多心,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的师父。” 慕容义装模作样的叹息,“你还是顾着公主吧,毕竟她才是你唯一的血亲。” 他一副受了委屈,也不得不隐忍的明理大方模样,把吴桐感动了,“师父,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受不起。” 慕容清清立马跳了出来,“桐哥哥,有她就没有我们,你选择吧。” 霁月最爱凑热闹了,兴致勃勃的说道,“说的不错,吴桐你选择吧。” 这么一说,立马整的像个笑话。 吴桐哭笑不得,“霁月别闹了,她不懂事,你不要跟着她胡闹。” 霁月翻了个白眼,“一群心机狗,我怎么可能陪他们玩?太掉身价。” 南宫寒熙特别贱的说了一句,“霁月,你别跟他们说话,他们可不配。”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看过慕容家的人。 好像在他眼里,慕容家的人是一堆臭狗屎。 霁月明快的点了点头,“嗯,就听你的。” 慕容家所有人脸都绿了,有这么说话的吗? 在这些人眼前,他们到底算什么? 慕容清清整个人抓狂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道清咳声响起,“咳咳,真热闹啊,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是内阁的五位阁老,相携而来,神采奕奕。 他们一来,气氛立马变了。 吴桐笑容满面的迎上去,“几位能来,是我的荣幸,快请进。” 首辅大人带着众人恭谨的行了一个大礼,“参见公主殿下,参见桐皇子。” 礼仪完美,没有可指摘的地方。 谁都没有看到一边的慕容义眼瞳一缩,整个人都紧绷了。 这些臣子是什么意思? 将沐霁月这个公主摆在前面,摆在吴桐之前! 这是以沐霁月为主的节奏?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更让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沐霁月当仁不让的占据了主动权,“都起来吧,几位带了什么礼物过来?” 她亲自上前将人扶起来,自然如行云流水,好像已经习惯了。 阁老们态度亲和,似乎跟沐霁月很熟悉。 首辅有些无语,“呃,茶叶。” 还是这么咋咋乎乎的,随心所欲。 慕容清清顿时不爽了,她见不得别人对沐霁月好。 她恨不得所有人将沐霁月踩在脚底下。 “真是好笑,几位大人是来见桐哥哥的,礼物也是给桐哥哥的,关你什么事?不会连这个也要抢吧?你这么贪婪,真让大家不耻。” 她说话毫不留情,想让大家都知道沐霁月的野心。 她不仅当面骂沐霁月,还笑意盈盈的看向那些官员,“几位大人,我说的对吗?” 她笑的很甜,娇俏的小儿女作态,保管有人喜欢。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大家只是默默的看了她一眼,不约而同的扭头。 “公主,你喜欢拆礼物的习惯还没改呀。”首辅跟沐霁月比较熟,说话比较放松。 霁月嬉皮笑脸,“嘻嘻,改不了啦,我就看看。” 她只是喜欢拆礼物的过程,而不是喜欢礼物本身。 她想要什么都有,不缺这点东西。 次辅微微笑道,“我们的东西你是看不上的,不过你这习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公主虽然张扬任性,但是,架不住她聪明机灵,知道分寸啊。 相比之下,满眼算计,自以为聪明的慕容清清就不够看了。 明明是傻逼,偏以为自己聪明绝顶,无人可及。 这就尴尬了! 还卖弄风情,把自己当成窑子里的姑娘吗? 他们可不是嫖客! 沐霁月爽朗的笑问,“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大家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嘴角,“公主威武。” 也只有她如此霸气! 霁月傲娇的扬了扬脑袋,“再说了,不熟的人求我拆,我还不肯拆呢,我可是很挑的。” 钱阁老被她逗乐了,“那我们是不是该谢谢公主赏脸?” 霁月一本正经的颌首,“必须的。” 大家愣了一下,随即笑喷了,“哈哈哈。” 笑声雷动,气氛极为轻松。 其实他们几位早就来了,也围观了半天,对慕容家的人很是不屑。 江湖出身,尽玩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更让他们失望的是吴桐的态度,他太软弱了,没有主见,被恩义套住了脖子。 这样的人,怎么能放心的捧他上位? 慕容清清呆呆的看着他们,脑袋一片空白。 这是为什么? 大家都围着沐霁月转,却没有理会她,直接把她忽视掉了。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沐霁月? 冰火两重天,她的内心无比的痛苦,如烈焰般焚烧。 首辅笑吟吟的声音响起,“桐皇子,公主就是这脾气,爱玩爱闹,但关键时刻比谁都清醒。” 吴桐只是耳根子软,但智商没问题,何尝不知道他们的意思。 他们根本不屑跟慕容家的人打交道。 沐霁月跟他们才是同一世界的人! “我知道她比我聪明,比我能干,我争不过她,也不想再争。”他直接表明了立场,不想跟沐霁月争了。 第一千三百十三章 膈应阁老们 慕容义的脸色变了几变,慕容清清急急的叫了起来,“桐哥哥,还没有开宴,你就喝醉了,时间差不多了,开席吧。” 她以女主人自居的语气,让几位大佬的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东西?自己是什么玩意,心里没点数吗? 这种场合就不该让这种人出现! 但是,吴桐很配合,“行。” 他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尴尬的场合,这让他浑身不自在的场合。 慕容清清洋洋得意的扔了一个挑衅的眼色给沐霁月,沐霁月直接无视,堂而皇之的越过她往前走。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慕容清清的得意被浇灭了,不甘心的跺了跺脚。 混蛋,总有一天要将你踩在脚底下! 她狰狞的面容全被几位阁老看到了,不禁微微摇头。 如此品行,还想攀龙附凤? 天气正好,酒宴摆在花园里,一人一个案几,侍女们如流水般送上美味佳肴。 吴桐和首辅大人坐在主位,吴桐的下手坐着慕容清清,慕容义,慕容武。 首辅大人本来不想坐主位,但大家一致让他坐,他推不掉。 他下手坐的是沐霁月,南宫寒熙,紫衣侯,接下来才是几位朝臣。 沐霁月的对面就是慕容清清,慕容清清不停的扔白眼过来,霁月始终当她是空气。 一个像小丑般挑衅,一个端庄大气,直接无视对方的挑衅,对比鲜明。 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吴桐也不是瞎子,都看见了,但是,他能说什么呢? 这两个女子都不是他能掌控的! 他只能当没看到,随便她们怎么折腾吧。 只要不在他面前打起来就行。 他举起酒杯,面色凝重,“我敬诸位大人一杯,多谢诸位的关照和赏识,可惜,我不成器,辜负了大家的心意。” 请他们来,就是为了这句话! 虽然话说出口的时候,心情很沉重,很难受,但是,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他想退出这个游戏,想远离纷争,想离的远远的。 就让一切都随风而逝吧。 就当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没有那个命! 众大臣相视一眼,心情也很复杂,“桐皇子,您是个好人,我很喜欢您呢。” 这位皇子心地纯良,没有太大的野心,知进退,真的是个不错的人选。 可惜,耳根子太软,他身边的人只要不怀好意,就能掌控他,到时会带来无尽的灾难。 就算拼着一死除掉慕容家一家人,也会有别人。 性格是硬伤! “我也挺喜欢的,单纯简单,难得的清流。” 嘴上夸的越动听,这事就越是成了定局,很多人都懂这个道理,神色各异。 霁月托着下巴,倒是对他另眼相看,没想到在巨大的诱惑面前,他还能保持清醒。 不错不错,很难得。 首辅大人主动举杯,“桐皇子您比很多人强多了,来,为臣敬您一杯。” 哎,要是这两位主子的性格中和一下就好了,那就完美。 慕容清清听着这些溢美之语,面露骄傲之色,又瞪了沐霁月一眼。 哼,让她争!看吧,就是争不过! 她一转头就笑容满面的说道,“我家桐哥哥是老实人,远远没有某些人奸滑,诸位大臣都是火眼晶晴,一定能看穿忠奸,还望诸位多关照桐哥哥。” 她特意在某些人上加重语气,还盯着沐霁月猛看,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指的是谁。 众人嘴角直抽,这么蠢怎么能放出来咬人?“……” 面对这样的蠢货,这些人精唯有沉默。 不管说什么都跌身价! 慕容清清有些尴尬,但她的脸皮一向很厚,自说自话,“诸位大人怎么不说话?这是默许的意思?太好了,我敬诸位一杯。” 她豪爽的一饮而尽,还将酒杯倒过来示意。 内阁们的内心是崩溃的,你喝酒就喝酒吧,还一副以女主人的姿态招呼客人。 什么时候轮到她说话了? 看样子,这宅子里的一切由慕容家说了算啊。 哎,真是愁人。 又是尴尬的沉默,慕容清清的脸皮再厚,也有些挂不住。 “大家这是怎么了?不用怕喝醉,这些都是我安排的,很清淡的梅酒,特别适合你们这些老人家。” 慕容父子深深的感受到了大家的鄙视,将他们隔开了,完全融入不了,但更激起了他们往上爬的野心。 阁老们的表情很古怪,酸爽难言。 妈蛋,你这么装什么女主人呀,这么自豪的语气,真心让人不舒服。 什么叫老人家?他们很老吗? 老人家表示不服! 霁月被逗乐了,“噗哧,老人家们,还是喝茶吧,比较养身,首辅大人,你的肠胃弱,来一杯姜枣茶吧。” 首辅长长吁了一口气,“好啊,多谢公主。” 还是小公主贴心,又懂事又乖巧,还知道他肠胃不好。 她惹祸的本事扛扛的,但乖巧起来,神仙也扛不住。 次辅很是眼红,“公主,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霁月跟他们经常见面,为了政事争的面红耳赤,都很了解。 “都有,次辅这几天羊肉锅子吃多了吧?喝点消火的枸杞菊花茶。” 她记住每个人的生活习性,送上最适合对方的茶水,把大家感动的不行。 但是,慕容清清怒了,什么意思? 这些死老头对她视若无睹,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将她的尊严往地上踩。 可对沐霁月,笑的多灿烂啊。 眼晴都瞎了吗? 她阴阳怪气的说道,“沐霁月,你对这几个老头关心备至,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这话太恶心人了,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南宫寒熙第一个不答应,冷冷的喝道,“放肆,公主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完全不懂规矩的野蛮人,不懂尊卑。 慕容清清冲他抛了个媚眼,娇滴滴的发浪,“起了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我是不介意你们直呼我的名字。” 这么无耻的女人,大家也是醉了。 南宫寒熙冷笑一声,不屑至极,“我怕脏了自己的嘴,一个贱人哪配跟我说话?” 慕容清清心里升起一股怒火,却强自忍了下来,笑的更加风骚,“可我想跟你说话哟,世子,你真的不考虑收了我?我很会侍候人的。”为了恶心沐霁月,她也是拼了! :第一千三百十四章 这算是收买人心? 她一边说,一边得意的看着沐霁月。 霁月上辈子见过太多了,比她贱的都有,自然无动于衷,云淡风轻。 南宫寒熙一脸被恶心到要吐的样子,“天底下的女人千千万万,但,这么卑贱不自爱的女人是我生平仅见。” 他的嫌弃和不屑全写在脸上,毫不掩饰。 慕容清清没有达到目的,郁闷的不行,眉头紧皱。 “只要能让你记住我一辈子就好,南宫世子,我可以让你试用一下?” 这话太暧昧了,让人瞠目结舌。 几位阁老年轻时都是风流人物,经常出入于青楼,但是,这么堂而皇之当众放荡的女人,真心没见过。 这比青楼女子还要风骚,妈呀,不是说良家妇女吗? 吴桐被众人异样的眼神看的不自在,羞愧不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自己的师妹是这种货色,他的脸上也无光。 以后再也不能心软放她出来了! 霁月眼晴一亮,反而来了兴致,“怎么试用?快说说,是跳脱衣舞吗?还是脱光了衣服躺在餐桌上,身体上摆满食物?还是将身体绑上丝带,当成礼物等着拆?” 众人嘴角抽了抽,这位主向来不走寻常路,不管她做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都觉得正常。 所以,就算她提出要当女皇,大家也觉得正常。 要是换个人,早就被当成神经病弄死了。 他们倒是没有多想,主要是这位公主太任性,也太骄傲。 但是,无是生非的慕容清清顿时兴奋起来,如抓到了把柄般尖叫,“你倒是经验丰富嘛,真心看不出来,装的比谁都冰清玉洁……” 她恨不得将脏水都泼在沐霁月身上,跟她一般的黑。 沐霁月不耐烦的喝道,“我比较喜欢围观,说了半天不累吗?赶紧上啊,我想看看你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试一下。” 也只有她能说这么……荒谬的话。 南宫寒熙哭笑不得,轻敲她的脑袋,“调皮,公主,你可要保护我。” 霁月笑的如七月的阳光,灿烂无比,“放心,包在我身上。” 南宫寒熙一把握住霁月的小手,将自己缩在她身后,动作太夸张了。 “我已经有主了,你去找别人吧,比如这位。” 他的手指向一边的紫衣侯,祸水东引,顺便为难一下情敌。 嗯,他真是太聪明了!鼓掌! 紫衣侯神色不变,只是挑了挑眉,淡淡的道,“我心有所属,看不上俗艳下贱的女人,你去找那几位阁老试试吧。” 语气虽清冷,但满满是嫌弃。 几位阁老的脑袋快摇断了,“千万别,我家里妻妾成群,够了,我不贪心,钱阁老,你向来风流,你可以的。” 钱阁老受惊过度的样子,“不不,我怕染上不干净的病。” 慕容清清还没开始行动呢,就被大家嫌弃的不行,已经成了大家眼里的臭狗屎,谁沾上谁倒霉。 她气的抓狂,“啊啊,你们是什么意思?” 霁月凉凉的吐槽,“嫌弃你脏呗,别装纯了。” 她说话特别直接,怎么痛快怎么来。 慕容清清气疯了,“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揍你?” 霁月微微颌首,“信,揍。” 身边的侍卫身形一闪,就是一巴掌挥出去。 “啪。”巴掌响彻全场。 慕容清清白嫩的脸立马肿了,整个人都傻掉了。 吴桐木木的,一脸的蒙逼,没有什么反应。 慕容义再也看不下去了,猛的站出来,“够了,你们把这当成什么地方了?成何体统?就算你们再任性,也得给桐儿一点面子。” 他先将大家喝斥了一通,转过头,露出谦卑的笑,但说出来的话很有意思。 “公主,小女只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她不会跟你抢男人的。” 话里有话,带着刺呢,但霁月也不是好惹的。 “你们慕容家的家教真有趣,喜欢玩自荐枕席的游戏,啊,不,是爱开这种玩笑,哈哈哈。” 南宫寒熙实在是烦这一家子,脑子转的飞快,准备将这一家人弄死算了。 “她既不是第一次爬男人的床,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不过,你脱光了勾引我,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没用。” 只要不让吴桐知道就行,嗯,得找个隐秘的办法。 慕容武满面通红,气的浑身发抖,“住口,都说了是玩笑,怎么还这么不依不饶的羞辱人?” 自己的妹妹再不对,也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南宫寒熙微微摇头,难掩厌烦之色,“一家子都是严于待人,宽以待已的脑残,别理他们,丢人现眼。”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除掉这一家人,反而淡然处之,“来,我给你剥大虾。” 霁月爱吃虾,却不爱剥虾,南宫寒熙只要在她身边,就会帮她剥。 一连剥了一小盘子,送到霁月面前,“多吃几个,你最近瘦了。” 霁月摸了摸小脸,感觉圆了些,“你什么眼神?我明明胖了。” 南宫寒熙坚持已定,“肯定瘦了,脸都尖了,多吃点,养足精神才有力气掐架。” 整天跟那些顽固的老头子吵架,也很累的。 霁月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是严肃的讨论人生,哪有掐架?是吧?” 首辅果断的附和,“公主说的极是。” 只要是不触到原则的小事,他都这么说。 次辅忽然想起一事,“公主,赐老臣一瓶荣参丸吧。” 不得不说,公主的药就是好,医术高明,养生之道也是扛扛的。 “公主,老臣要点安息香,要梅花香的。” “公主,我想再要一瓶养生丸,吃了一瓶,身体明显好多了。” “真的这么灵?公主,我也想要一瓶。” 大家七嘴八舌的,喧哗的像菜市场,全然没有身为阁老的矜持。 好东西是要抢的! 霁月不禁失笑,“一个个来,排队,不着急。” 慕容清清满眼通红,嫉妒的不行,“桐哥哥,这算是收买人心吗?” 挑事的心不灭! 南宫寒熙顿时火了,“不懂就不要乱说话,这叫君臣一家亲。”慕容清清顿时炸毛了,“什么君臣?开什么玩笑,她可不是君王,这辈子都不可能。” :第一千三百十五章 教教她规矩 她的反应太激动了,内阁大臣们露出了然于心的神色。 吴桐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索性将话挑明了,“我支持霁月当女皇,男女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能力。” 他根本驾驭不了这些人。 慕容清清暴跳如雷,“不行,我不答应。” 她越是激动,吴桐越是心寒,她是真的关心他?还是别有所图? “我心意已决,还请师父体谅,我不是那块料。” 其实,这种事情只要他自己做决定就行了,但,他还是很尊重师父的,希望他能理解。 慕容义眉头微蹙,轻声劝道,“你先不要急着做决定,多给自己一点时间,我不希望你后悔。” 吴桐心里很失望,难免带了出来,“我不会的,师父,相信我,我还是会给你们富贵荣华的生活。” 他的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慕容义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人老成精,婉转的笑道,“我年纪一大把了,还能活几年?荣华富贵非我所求,我只希望你们几人都能幸福,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开开心心的。” 吴桐眼晴一亮,他就说师父是个好的,对他没有利用之心,只有关心情切。 “谢谢师父。” 慕容义微微摆手,很是大气的表示,“好了,我们继续喝酒吧,不醉不归。” 他不露声色,表现的很有长辈的风度,对吴桐关心备至,让人很是感动。 酒过三巡,慕容义忽然看向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清清,你刚才失礼了,去,给公主倒酒,向她赔个不是,求她原谅你。” 他将一个精致的酒壶递给她,神色严肃。 慕容清清很不痛快,当场拒绝,“父亲,不用怕她啦,桐哥哥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慕容义板起脸,狠狠瞪了她一眼,“赶紧去,不听话就不要认我这个父亲。” “好吧。”慕容清清心不甘心不愿的接过酒壶,往沐霁月走去。 沐霁月慢条斯理的吃吃喝喝,神情淡然,非常的平静。 慕容清清拿着酒壶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沐霁月斟满酒,眉头紧皱,“公主,刚才我太冲动了,不该那么说话,还请见谅。” 霁月挑了挑眉,凉凉的看着她,没有一点温度,“知道错在哪里吗?” “你……”慕容清清气的鼻子都歪了,好想捏死她啊,但是,还是得笑,得低声下气的求饶,“我不该直呼你的名字,也不该对你大呼小叫。” 她委屈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好难过。 总有一天,她会踩着沐霁月的身体往上爬,成为这世间的主宰。 沐霁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她一个工具。 霁月微微蹙眉,显然很不满意,“就这些?” 慕容清清咬碎了银牙,心中好恨啊。 “不该跟你争锋相对,谁让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呢?我们小家小户的惹不起。” 说是道歉,但说到后面,那股怨气溢出来。 霁月把玩着筷子,神色淡漠如雪,“道歉的态度不够诚恳,我拒绝。” 什么?拒绝?还能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强势真的好吗?慕容清清非常的崩溃,脸都垮了,“你还想怎么样?” 可怜兮兮的模样立变,眼睛直瞪,愤怒至极。 大家都看在眼里,微微摇头,哪有半点歉意? 在他们面前这么敷衍不走心的表演,也太过了。 慕容义见势不妙,赶紧跳出来,“公主殿下,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是很有诚意的。” 他趁人不注意时,狠狠瞪了女儿一眼。 这脾气太糟糕了,也该收敛些,让她办的事情还没办成! 霁月根本不给他面子,什么东西?“我可没看出来。” 慕容义暗暗咬牙,赔着笑脸,“清清是被捧着长大的,性子有些娇纵,当然,这也要怪我,太惯着她,但以后会好好管教她,还请公主抬一抬手。” 他一边说,一边深深的拜下去,久久不起身,态度谦卑极了。 吴桐很是不忍心,“妹妹,就看在我面子上,让我放心的离开吧。” 虽然师妹不争气,但师父是个好的,一大把年纪也不容易。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好吧,慕容清清,你的酒杯呢?” 慕容清清愣了一下,神马意思? 慕容武的反应最快,一只酒杯递了过去,“在这里。” 他轻轻推了妹妹一把,慕容清清浑身一震,勉强挤出一丝笑,“公主,我……” 一只小手伸过来,一把抢走酒壶和酒杯,“来,我给你倒一杯吧。” 是霁月,她落落大方的拿起酒壶,倒了一杯子酒,顺手将酒杯塞进了慕容清清的手里。 但是,慕容清清的脸色绿了,如见鬼般瞪大眼晴,双手直哆嗦。 大家相视一眼,神色都怪怪的。 南宫寒熙的眉头皱了起来,有意无意的手按在腰间,那里缠着一把软剑。 “还是公主有气量。”首辅笑着夸赞。 慕容清清如梦中惊醒般浑身一颤,强笑道,“不不,我自己来,不劳公主亲自动手。” 她捧着那个酒杯,如捧着一个炸弹,手抖的不行。 气氛怪怪的,很是僵滞。 霁月像是没看到,笑的很灿烂,“区区小事不算什么,也显得我比较有诚意,不是吗?” 如此坦荡,又显得很有气量,让人心折。 吴桐很高兴,“霁月,谢谢你。” 还是霁月最懂他的心,不愿意让他太难堪。 嗯,全场只有他真心的欢喜! 几位阁老交换着只有自己知道的眼色,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叹气。 一个太精明太厉害,一个太傻太天真,对比太鲜明了,他们想说句违心话都不行啊。 霁月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那倒不必,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她不等吴桐回答,就直接说道,“慕容清清,照规矩,你先干为尽吧。” 人蠢没关系,但蠢而不自知,尽耍些见不得光的阴谋,就没得救了。 慕容清清的脸色刷的脸白了,精神紧绷,“你先喝,你是公主,我不敢抢在你面前,免得你又挑刺。”霁月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教教她规矩。” :第一千三百十六章 死到临头 “是。”半春上前一步,神情严肃的说道。“慕容姑娘,如果一个人要赔罪,当然是先干为尽,这叫先主动认错,这就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 这是暗骂慕容清清连最基本的做人道理都不懂,还混什么呢。 慕容清清身体僵住,不知所措的看向父亲。 慕容义也很着急,冲她直使眼色,但是,她看不懂啊。 霁月全看在眼里,在心里冷笑一声,敢给她挖坑,那就要承受后果。 “懂了吗?赶紧吧。” 她不耐烦的催促,没什么耐心。 南宫寒熙和紫衣侯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边,隐隐护卫着她的安全。 几位阁老们坐在一边,冷眼旁观,不时的交换一个眼色。 “我……”慕容清清急出一身冷汗,忽然急中生智,右手一松,酒杯滑了出去,“哎哟,不好意思,失手了。” 她如释重负的笑了,整个人都轻松了。 她只觉得自己太聪明了,这么难的局面都被她化解了。 却不知,大家看到了她异样,对她起了疑心。 霁月像是早料到了,神情很平静,“再拿一只酒杯过来。” 话音刚落,一个侍女就将一个干净的酒杯送上。 慕容清清的心又提了起来,紧张而又不安,“我自己倒酒,不敢劳动公主。” 她一把抢过那个酒壶,飞快的倒了一杯酒,对着沐霁月致意,“我先干为敬,为我的不懂事道歉,以后会多学点规矩,不会再有失礼的事情发生。” 她迫不及待的喝光了酒,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这才发现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霁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意犹未尽的说道,“这就完了?我还没有听过瘾呢。” 慕容清清举着空酒杯,在空中晃啊晃,笑的很开心,“我喝完了,还请公主赏脸。” 她虽然笑着,但眉眼之间都透着一股得意。 也不知她在得意什么。 霁月深深的看着她,拿起酒杯递到嘴边,慕容清清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紧张的屏住呼吸。 慕容义眼神微闪,莫名的亢奋。 南宫寒熙眉头一挑,刚想阻止,就见霁月移开了酒杯。 “怎么了?”慕容清清急的不行,怎么不喝了? 霁月把玩着酒杯,嘴角噙着一抹优雅的笑容。 “这是梅酒?我从来不喝梅酒的,吴桐,你帮我喝了这一杯吧。” 她很随意的举着酒酒,漫不经心的浅笑,笑颜美如画。 吴桐愣了一下,“那好吧,你不喝酒就以茶代酒。” 这只是一个形式,不必太讲究。 他的手伸了出去,想要拿走沐霁月手中的酒杯。 霁月微微一笑,眼角却盯着慕容清清,“这个可以有。” 慕容清清吓了一跳,赶紧拍开吴桐的手,大声叫了起来,“不行。” “什么?”吴桐奇怪的看着她,她有些怪怪的,神色不对劲,这是怎么了? 慕容清清这才发现自己太激动了,有些失态,眼珠乱转。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露出自以为最真诚的笑容,“这代表着我的歉意,不能让别人代劳。公主,如果你喝不惯的话,那就喝一点点吧。” 她说的头头是道,却执意要让沐霁月喝酒。 到了这种时候,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看懂了。 沐霁月嘴角微勾,一脸的无奈,“我对梅花过敏,一喝就面容红肿,你是想看我的笑话?” 慕容清清眼巴巴的盯着她手里的酒杯,急的不行,快喝啊,快啊。 “你想的太多了,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整天就想这些?就不能想点好的吗?” 霁月淡淡的笑道,“没办法,总有刁民要害本宫。” 慕容清清的身体一僵,脸色有些苍白,却极力掩饰,“你这是被害妄想症!” 霁月将她的手段都看明白了,也懒的跟她玩了。 “行了,这酒赏给你喝了,喝完和解,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酒杯稳稳的送到慕容清清面前,慕容清清如见鬼了般朝后退了几步,面有惶色,“不。” 霁月挑了挑眉,很奇怪的问道,“怎么了?难道这酒有问题?”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气氛变的古怪。 吴桐怔怔的看着慕容清清,有些怀疑,有些担心。 南宫寒熙的脸色很难看,眼冒怒火,分分钟钟抽剑砍人的节奏。 慕容义的额头全是汗珠,却不自知,冲女儿直使眼色。 而慕容武紧张的掐住手掌心,一手的冷汗。 慕容清清咬破了舌头,才借着痛意清醒了几分,大声分辩。“胡说八道,一起从酒壶里倒出来的酒,我都喝了,一点事情都没有。” 霁月没想跟她讲道理,直接逼她喝,“行,那你赶紧喝吧,喝完早了。” 慕容清清哪敢喝,她都快吓死了,“我……我喝多了,肠胃很不舒服,啊。” 她拼命推托,脸都急红了。 但是,沐霁月不会就这么放过她,轻轻一闪,捏住她的下巴,将毒灌了下去。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傻掉了,好凶残。 慕容武还年轻,没有慕容义的老谋深算,吓的魂飞魄散,飞奔过来阻止。 “沐霁月,你疯了吗?住手,快住手。” 但是,还没有靠近,就被侍卫拦住,过了几招。 而慕容义眼神闪了闪,双手放在后面扭成麻花,掐出了血,却没有上前阻止。 慕容清清拼命挣扎,但是,不管怎么挣扎都挣不脱沐霁月的手,“不要这么紧张,只是灌酒而已,就当是惩罚她过去的无礼,不过放心,喝完这杯后,就当两清了。” 一杯酒全都灌进慕容清清的肚子里,霁月这才松了手。 慕容清清一得了自由,来不及跟沐霁月算账,就抠住嗓子眼,“呕呕。” 大家都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害人反害已,活该。 “这是干什么?多脏啊。”沐霁月嫌弃的皱眉头,“点她穴道,不要让她吐出来了,太脏,倒我胃口。” 一名侍卫上前点住慕容清清的穴位,慕容清清顿时定住了身形,动不了,急的满面通红。“放开我,不要,你们这是要害死我。” :第一千三百十七章 算计成空 慕容义忽然喝道,“清清,不许胡说。” 慕容清清已经顾不上了,泪流满面的哀求,“父亲,快救我,快啊。” 她真的吓坏了,浑身抖的不行,整个人像是水里捞起来的。 慕容义冲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安静些,“清清,你不会有事的,不要乱叫,冷静。” 霁月在一边凉凉的吐槽,“一杯酒死不了人的。” 慕容清清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泪水哗拉拉的往下流,“不不,父亲。” 她不想死! 慕容义咬了咬牙,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长剑,“公主,失礼了。” 他冲霁月冲了过来,南宫寒熙挡在霁月面前,冷冷的下令,“拦住他。” 侍卫将慕容义拦住了,两方打了起来,慕容义受过重创,图有一个花架子,没有什么杀伤力。 不一会儿,慕容义就被打趴下了,倒在地上打滚,全然没有前武林盟主的威风八面。 霁月冷冷的看着慕容家的人,面罩寒霜,“你们慕容家的人都好奇怪,为什么这么紧张?好像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你们不会安排了害人的计谋吧?” 慕容义打不过,只能咬牙忍了,“没有的事,这是造谣,公主,我们如此有诚意的示弱,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他还眼眶通红,眼角湿润,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但是,沐霁月只当看了一个笑话。 “我已经原谅你们了,怎么叫不肯放过?慕容义,你脑子没病吧?” 慕容义知道她难缠,但没想到如此深不可测。 “桐儿,救救你师妹,她还年轻啊。” 吴桐的脑袋乱哄哄的,全都乱了,“师父,你这是怎么了?霁月已经松口了,不跟你们计较,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又打又闹,到底在折腾什么? 难道……不,一定是他想多了! 慕容义刚想说话,不远处传来慕容清清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啊。” 慕容清清的脸蒙上了一层黑色,浑身抖的不成样子,惨叫连连,这是中毒的征兆。 南宫寒熙见状,心中恨极,冷冷的嘲讽道,“咦?这是怎么了?” 居然想让霁月喝毒酒,一群贱人,不弄死他们都对不起自己。 慕容义看着女儿的惨状,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沐霁月,你好狠,居然对清清下毒。” 这是倒打一耙,真够不要脸的。 沐霁月不慌不忙的看了一眼,“毒?酒里有毒?” 什么叫关公面前耍大刀?这就是了! 她是用毒的高手,却在她面前施毒,真是疯了。 就算这毒无色无味,能融于酒中,但,瞒不过她的眼晴。 慕容清清浑身疼的厉害,五脏俱焚,她终于知道害怕了,“沐霁月,快救救我,快啊。” 这毒太霸道了,短短一会儿功夫,已经毒攻进心脏了。 已经没救了! 霁月淡淡的道,“不行,我不能出手救你,否则有人又要骂我装腔作势,假惺惺了。” 对敌人善良,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而她,绝不会做救活毒蛇的农夫! 慕容清清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吓的魂飞魄散,“不会的,我只会感激你,公主,求求你。” 只要能活下去,让她做什么都行。 她在这种时候想起了霁月一身好医术,想向她求助,但是,太晚了。 霁月神色淡漠如雪,直接拒绝了,“你父亲会骂我的。” 以德报怨的事,她才不干呢。 慕容清清恐惧到了极点,小脸惨白,眼瞳都放大了,“公主,快救我,我快死了。”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你告诉我,这毒哪来的?” “我……”慕容清清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她都这么求救了,怎么还不救她?“不知道。” 只要她能熬过这一关,一定会继续想办法弄死沐霁月。 霁月看到了她眼中的恨意,微微摇头,“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沐霁月,是……”慕容清清疼的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啊。” 黑血从她的五官渗出,迅速蔓延开来,很是吓人。 她的脚一蹬,无力的滑落,两眼翻白,没有了气息。 她,死了! 慕容武连滚带爬的冲过来,痛哭失声,“妹妹,不要,妹妹,你不能死,你不可以死,快醒醒。” 慕容义捂着胸口,面如死灰,“啊啊啊。” 他发出一声惨烈至极的嚎叫,持剑扑过来,“是你,沐霁月,是你害死了清清,纳命来吧。” 还没有扑到,南宫寒熙就一巴掌挥过去,将人打飞了。“轰。” 霁月面无表情看着这些利欲熏心的人,“是我害死的?明明是你们在酒里下毒,想害死我。” 慕容义愤恨至极,眼冒凶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家都看到了,是你将毒酒灌进了清清嘴里。” 但是,谁都没搭理他,只是冷眼旁观。 大家都不傻,尤其是能进内阁的顶尖人物,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这是咎由自取! 慕容义的心如掉进了冰窟,冷的直哆嗦,他老泪纵横,“桐儿,你要为清清报仇啊。” 吴桐一直呆呆的睁着眼睛,整个人都傻掉了,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变故太快,打击太大,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沐霁月拿起那个精致的酒壶,“吴桐,这酒壶是谁准备的?” 吴桐愣愣的看过去,面色苍白,“所有的东西都是清清准备的。” 霁月微微颌首,气定神闲,“很好,你睁大眼晴看看清楚。” 她捣鼓了一下,按了一个暗扣,酒壶忽然变了,居然有两个空间,有暗格格开。 众人目瞪口呆,“天啊,这是鸳鸯壶?” 霁月很认真的打量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古代的工艺精湛,“一半是美酒,一半是毒酒,只要按一下就能自如变换。” 有了这个鸳鸯酒壶,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慕容清清想借用这个壶,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沐霁月喝下毒酒。 先是求和服软,想借机让沐霁月喝下,但沐霁月行事太过恣意,完全不按他们的想法行事。 最后,反被沐霁月将了一军!南宫寒熙猛的喝道,“慕容家处心积虑想除掉霁月,吴桐,你就是帮凶,是你给了他们机会。” :第一千三百十八章 生死状 这是他最痛快的! 他最在意的人差一点点出事,这让他怎么忍? 吴桐的心神受到了致命一击,脸色剧变,“不,我不是。” 南宫寒熙非常生气,要不是他,今天就不会有这场绝杀。 慕容家的人为什么如此肆无忌惮的毒害当朝的公主? 不就是仗着有这么一个靠山嘛。 不管发生什么事,吴桐都会护着他们的。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你的纵容增长了他们的野心,他们要的是你登上皇位,他们才能为所欲为,将所有人都踩在脚底下,而霁月是他们野心勃勃征途上唯一的拦路虎,必须除掉。” 说到底,吴桐才是罪魁祸首。 所以,他哪有资格怪别人?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管束慕容家的人,不给他们一点希望,就不会有这场悲剧。 吴桐的脸色惨白如纸,拼命摇头,“我不想当皇帝,我不想。” 南宫寒熙对他很不满,他除了身份外,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但他们想,不惜铤而走险,这就是害人反害已的下场。” 吴桐浑身发抖,面如死灰,“我……” 全是他的错,今天的事他难辞其咎。 南宫寒熙根本不想听他的解释,咄咄逼人的质问,“你身边的人想当太上皇,你难道真不知道吗?” 对他来说,霁月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刚刚,霁月跟死亡擦身而过,这让他怎么能忍? 不管是谁敢伤害她,他都会追究到底,绝不手软。 慕容义的身体一颤,这是被盯上了,死磕的意思? 心念如转,他眼中闪过一丝诡光。 “沐霁月,小女死在你手里,我要向你挑战,按照江湖规矩,签生死局。” 霁月好奇的打量他几眼,全盛时期的慕容义不是她的对手,如今年老体弱武功尽废的慕容义,更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那么,明知不可能赢,还要签生死局;他到底想干什么? “生死局?” 就是说生死相搏,直到一方死去为止。 慕容义深吸了一口气,“是,不死不休,与人无关。” 霁月有点怀疑他的用心,又给她挖了什么坑? 紫衣侯特有的温润声音响起,“公主,别理他,他只是一介江湖人,哪有资格跟你挑战?” 他同样心里不舒服,烦死慕容家的人。 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次又一次挑战他们的底线。 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跟高高在上的公主差的太远,到底哪来的底气。 慕容家父子脸色都不好看,惨兮兮的,很是苍凉。 吴桐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忍不住挺身而出,“我也是出身江湖。” 这是表明自己的立场?众人都震惊了。 这种时候跟慕容家的人站在一起,公然站在沐霁月的对立面,他这是疯了吗? 首辅以为很了解吴桐,但发现一山还有一山高,脑残的世界他不懂! 紫衣侯从来不喜欢吴桐,一个没本事的男人,却天生好命,投了个好胎,就让这么多人护着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帮他说话?还是想为你的宝贝师妹报仇?她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谁不知道慕容清清那点破事呢? 放下头发,梳成少女发型,就能抹去那段黑历史? 天真的可笑! 吴桐勃然大怒,“住口,人死为大,不要再说这种话。” 南宫寒熙顿时怒了,“照你的意思,人死一了百了,活着的时候做的坏事都能一笔勾销?包括想毒杀公主一事?” 他后悔了,就不该带这家伙回来。 他哪是当帝王的料? 吴桐伤痛不已,虽然慕容清清有千般的不好,但是,终究是一起长大的情谊。 而且人死了,那些不好的事都忘了,回想起来全是优点。 只剩下快乐温柔的片段,像跑马灯般在脑海里旋转,一颗心疼的厉害。 “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样?再追究还有什么意思?” 半秋看不下去了,呵呵一笑,“真好笑,我们成了坏人,你的宝贝师妹成了好人,你脑子进水了,该找太医帮你挤一挤水份。” 她的语气太气人了,吴桐心情很不好,“你还有完没完?” 半秋气的不行,这是怪上她了? 得,这年头还讲不讲理了? 霁月冷笑一声,开撕了,“看来吴桐公子心里有怨,冲我来就好,何必冲我身边的人撒气?” 吴桐的脸色一变,强自忍住怒气,“我没有这个意思。” 霁月对他很失望,彻底心冷了,口口声声说要修复关系,但事到临头,永远是帮着别人。 罢了,她也不缺一个哥哥,随便吧。 “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关心。”沐霁月自问对他仁至义尽,他要是不满,那也没办法。 她扭过头,“慕容义,你想找死,本宫成全你。” 半秋微微蹙眉,“公主。” 吴桐已经很生气了,她再这样对着干,这是要翻脸的节奏吗? 不过,慕容家的人确实好讨厌! 南宫寒熙才不想那么多,“霁月,大胆放心的弄死他,我支持你。” 紫衣侯的视线落在霁月身上,“小心些。” 霁月微微颌首,干脆利落的签下生死状。 慕容义神色复杂的盯着霁月,霁月神色坦然。 他的心情沉甸甸的,拿着毛笔的手重如千斤,沉重无比。 签上名字,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吴桐焦急万分,“师父,你不要签。” 签了就得死,没有第二个结果。 沐霁月的武功之高,远胜过现场的所有人。 慕容义看着他紧张不安的脸,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桐儿,这是我唯一能为清清做的,你不要阻止我。” 他的神色很奇怪,眼晴亮的出奇。 吴桐抓着他的胳膊不肯放,“师父,有什么话好好说,这只是一场误会……” 到了现在,他还在粉饰太平,不肯面对现实。 慕容义轻轻一声叹息,一把推开他,飞快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吴桐心乱如麻,不知所措,明知不会赢,为什么还要送死? 慕容义将儿子拉到一边,叮嘱了半响,也不知在说什么。不久之后,慕容义推开儿子走了过来。 :第一千三百十九章 你要跟我宣战? 霁月看着面前的慕容义,站着不动,极为高傲。 “你先上吧。” 慕容义连声招呼都不打,用尽所有的力气,挥起长剑砍向沐霁月。 霁月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随手一掌拍出去。 “轰。”拍中慕容义的胸口,一阵剧痛袭来,气血翻滚,一口血喷了出来。 慕容义来不及擦去嘴角的残血,又一次发疯般的冲过来乱砍。 霁月也不拿武器,赤手空拳,一掌又一掌的拍出去,如大浪拍打岩石,威力极大。 过了十几招后,慕容义明显体力不支,动作越来越慢。 他现在徒有招式,却没有半点真力,只是一个花架子。 霁月等他的招式使尽,这才不紧不慢的拍出一掌,正中慕容义的心口。 慕容义的身体一歪,颓然倒下,面色灰败。 吴桐和慕容武紧张的飞奔上来,一左一右跪在慕容义两边。 吴桐一搭他的脉博,一颗心顿时往下沉,心脉震碎了。 完了,这下子全完了。 “师父,师父,不要,你撑着点,我帮你处理伤口。” 慕容义面色灰扑扑的,已经是垂死之相,“桐儿,不必了,我的时日不多了,让我把话说完。” 慕容武泪流满面,伤心欲绝,话都说不出来了。 吴桐强忍着伤痛,眼眶通红,“您说。” 慕容义面露怀念之色,“我这辈子风光过,痛快过,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唯有两件事放不下。” 他紧紧的盯着吴桐,“第一件事,是武儿,你帮我照顾他,他是慕容家唯一的血脉了。” 吴桐一口答应下了,“好,只要我在世一天,就保他一天平安。” 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慕容武。 慕容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眼神怪怪的,“好好,第二件事,你要登上皇位,绝不能放弃。” 吴桐愣住了,“为什么?” 慕容义脸色越来越苍白,白的接近透明色,好像一戳就破的泡沫。 “我不想让害死我们父女的凶手太风光,我不能求你报仇,但是,只求你时时能压她一头,让她得不到最想要的东西,这一生过的憋屈,答应我,好吗?” 他眼巴巴的看着吴桐,可怜极了。 吴桐脑袋一热,“好,我答应你。” 又不是让他杀了沐霁月,并不算为难他。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神色各异。 反而沐霁月最淡定,闲闲的坐着,冷眼旁观。 慕容义长长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因为他知道吴桐是个一诺千金的人。 “我有你这样一个徒弟很欣慰,也很骄傲,武儿,为父死后,不得报仇……” 慕容武的眼泪直流,痛心疾首,“父亲,不。” 短短一天,他失去了妹妹,又要失去父亲吗? 他完全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慕容义的眼神一凛,“对天发誓,不得向沐霁月寻仇,不要让我死不瞑目。” 慕容武被逼的没办法,只好点头,“父亲,我答应你。” 慕容义这才放心了,沐霁月武功太高,根本杀不了她。 但是,他不会让她好过的! 他一只手拉着一个,情真意切的叮嘱道,“你们俩要相亲相爱,相互扶持。” “是。”吴桐神情郑重的许下承诺,“我会让师兄活的风风光光,让他延续慕容家的血脉。” “好好。”慕容义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再也没有了声气。 慕容武的脑袋如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眼前一黑。“父亲。” “师父。”吴桐流下了痛苦的眼泪,就这么死了吗? 慕容武猛的弹跳起来,冲向沐霁月,眼中全是恨意,“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父亲。” 他还没有靠近沐霁月,就被侍卫挡住了。 沐霁月神色清冷,“要不要打一场?再签下生死约?我不介意再弄死一个人。” 慕容武气的浑身直哆嗦,吴桐赶紧按住他的身体,大声劝道,“师兄,你不是她的对手。” 是啊,谁都知道他打不过沐霁月,但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慕容武恶狠狠的瞪着沐霁月,脑子转着无数种杀人的办法。 霁月没好气的瞪回去,“瞪什么瞪?再瞪把你眼晴挖掉。” 慕容武的脸色一变,吴桐连忙将人拉到他身后,义愤填膺的怒斥,“霁月,你太过分了,我不会再让你伤害身边的人。” 霁月挑了挑眉,倨傲极了,“过份?我怎么过份了?是谁先出的手?又是谁主动挑战的?” 闹成样,她并不后悔,她只图痛快就好。 吴桐看着她美丽而又清冷的面容,感觉好陌生,一颗心冷到了极点。 “是,他们是不对,不自量力,但是,你也不该将事情做的这么绝,你明明可以救清清的……” 明明可以放师父一马的! 霁月气极反笑了,“我为什么要救一个害我的人?你脑子有病,但我没有。” 吴桐内心的伤痛快要淹没他了,他后悔了。 他就不该回来! 如果不回来,师妹就不会死,师父也不会死。 他愤怒的指责,“你做事永远这么不留余地,赶尽杀绝,漠视生命,全然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这话太难听了,霁月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感受?你就是这样,优柔寡断,是非不分,耳根子软,只会被人当枪利用。” 谁为谁而活? 她只想为自己活着! 吴桐的脑袋乱的一塌糊涂,悲痛,伤心,绝望,难过全都涌上心头。 “你太自私了,眼中只有自己,你哪怕顾念我一分,也不会下这样的狠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霁月不禁气乐了,为什么要顾念他? “你的痛苦我无法感同身受,但我被伤害的时候,你也没有出现,你一味的苛求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付出了什么?” 吴桐的嘴皮子没有霁月好使,脑袋都打结了,但是,他依旧不肯放弃。 “你永远这么有道理,谁都说不过你,沐霁月,我不会再让着你,我要让你明白,这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你也不可能永远为所欲为。”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点,她没有仁爱之心!不配为君!霁月脸上浮起一丝玩味,“你要跟我宣战?”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是。”吴桐气势汹汹,前所未见的强势。 他要当皇帝,要成为天下至尊! 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狂嚣的沐霁月! 霁月优雅的颌首,“行,那就开战吧,我很期待。” 她像个爱玩的小孩子,像过家家般随意。 吴桐感觉被藐视了,气的浑身发抖,“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我确实后悔了,就不该来吃什么宴席,怪不得说宴无好宴,走。” 南宫寒熙和紫衣侯不假思索的跟了上去,而,几位阁老面面相视,犹豫了一下,却没有跟着一起走,而是留了下来。 这是每个人的选择! 半秋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盯着吴桐猛看,神色很复杂,“吴桐,你真的想跟公主作对?” 不可能赢的仗,何必打? 再说了,慕容父女都不是好人,他眼晴又没瞎,都看不出来吗? 但对吴桐来说,慕容父女是他的亲人,尤其是慕容义,他把他当成了父亲般尊重。 而且,慕容义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是。” 半秋气红了脸,怎么也弄不懂他的心思,“你明知不是公主的错,你还要一意孤行,何苦呢。” 吴桐面色不快,“你不用劝了,我心意已决。” 又不是要杀了沐霁月,只是想夺去她最在乎的皇位,让她尝尝求而不得的痛苦。 半秋气的直跺脚,顽固不化,“那我们的婚约呢?” 吴桐愣了一下,挣扎了一会儿,“如果你选择离开她,我还是会守约娶你的。” 他想娶她的心是真的!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半秋断然拒绝了,“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公主的,吴桐公子,我们的婚约就此取消,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关。” 她说的太绝决,完全不给自己留后路,跟她的主子一模一样。 吴桐震惊不已,“你跟了我,能母仪天下,成为国母。” 半秋骄傲的扬了扬下巴,“我不稀罕,谁爱当让谁当吧。” 皇后的宝座再好,哪里比得上公主的一个笑脸。 吴桐怎么也想不通,“她到底有什么好?” 半秋眼睛闪闪发亮,“比你聪明,比你能干,比你仁爱,比你有本事,什么都比你强。” 仰慕全写在脸上,毫不掩饰。 公主就是她的信仰,比男人重要多了。 吴桐目瞪口呆,感觉很糟糕,怎么有种被女生抢了老婆的错觉? “她是个女孩子。” 半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敢看不起女子? “那又如何?女孩子也能做很多轰轰烈烈的事。” 吴桐愣愣的说道,“但她不能娶你。” 半秋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脑子果然有问题,脑回路跟大家都不一样。 这跟娶不娶有什么关系? “……公主不会让我受苦的,到时让她给我指一门好亲事。” 这是故意气他呢,谁让他乱说话。 吴桐心里很不舒服,“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对象。” 半秋冷哼一声,“你是公主的对手,再好我也不喜欢,你呀,只配跟烂人一起玩。” 扔下这句话,她扬长而去。 吴桐快被气死了,死丫头,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耳边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桐皇子。” 吴桐一扭头才发现几位阁老都没有走,不禁眼晴一亮,“几位没有跟着离开?” 首辅面带微笑,意有所指,“我们有话想跟你说。” “请。”吴桐精神一震。 城中最豪华的酒楼,包厢内,三个男女对坐,低头吃着东西。 菜式精致,味道鲜香可口,米饭饱满晶莹,入口香喷喷的,让沐霁月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饭。 南宫寒熙和紫衣侯一左一右的坐着,给她挟菜,像比赛般各不相让,不一会儿,霁月的碗又冒尖了。 “霁月,多吃点。” 霁月已经吃了两小碗米饭,已经吃饱了,“不要光顾着我,你们也吃吧。” 肚子里有了东西,心情就变好了。 南宫寒熙给她盛了一碗汤,“没想到那老家伙临死之前还摆了一道,真够狠的。” 霁月微微一晒,“他知道,我是不会让他活着的。” 南宫寒熙眼睛一亮,如看到了知音般欣喜若狂,“原来你也动了杀机?跟我一样,霁月,我们心意相通,不愧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霁月目瞪口呆,这算是心意相通?喂喂,是杀人呀! 紫衣侯冷笑一声,“呵呵,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 南宫寒熙一脸的嫌弃,“没人想听你说话,拖油瓶。” 他一点都不想带上这家伙,好吗?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好想骂人,“拖油瓶?南宫寒熙,你这么没文化,是不是没读过四书五经?”南宫寒熙表示不服气,“当然读过,霁月,我念给你听哈,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 ,左右采之……” 他眉眼含情,全是温柔的笑意,盯着霁月不放,视线炙热。 霁月的脸色越来越红,借诗经传情神马的,果然好有感觉。 比那些直白的我喜欢你,更戳中她的萌点。 他的声音也好好听,满满全是情意……她不禁荡漾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火花四溅,室内全是暧昧的迷离。 忽然,紫衣侯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不及格。”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室内的迷情顿时消散,霁月清咳一声,面红红的退后坐好。 一双雪白的小手放在背后扭啊扭,感觉好尴尬。 刚才差一点点就……失魂了! “什么?”南宫寒熙的眉头皱了起来,太破坏气氛了,好想赶走他,肿么破。 紫衣侯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但面上不露。 “小孩子都会的,你怎么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哼。”南宫寒熙傲娇的扬了扬脑袋,一副“不想理你,滚一边去玩”的样子。 一转头,他就像只哈巴狗般缠着霁月,“霁月,我念的好不好?你喜欢吗?”他眼巴巴的样子很是热切,要是有尾巴的话,肯定摇晃起来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局势变化太快 沐霁月忍俊不禁,好想摸摸他的头,“还行。” 南宫寒熙委屈的不行,“什么叫还行?明明是很好,非常好。” 沐霁月被逗的哈哈大笑,只要跟他在一起,每天都乐呵呵的。 紫衣侯看不下去了,没好气的轻斥,“南山寒熙,你要点脸,行吗?” 南宫寒熙理直气壮的顶回去,“要脸娶不到老婆的。” 说的好有道理,紫衣侯都没办法反驳,心情非常的复杂。 他微微蹙眉,话风一转,“说点正事吧,那几位都没有跟出来。” 这是要跟吴桐绑在一起的节奏啊。 本来,内阁的态度已经偏向沐霁月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局面又翻了过去。 霁月并不失望,“他们本来就是属意吴桐,如今障碍物都被我灭了,大好的局面怎么可能不利用起来?” 不是真心的拥戴,没什么意思。 那些老家伙最看重的是利益,谁能让他们得到更大的利益,他们就帮谁。 以前吴桐背后有慕容义,别人没办法分一杯羹。 但慕容义一死,局势立变,他们能顺利的掌控吴桐了。 情势一变再变,没有纯粹的忠臣,那些人嘴上说的好听,但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些道理霁月心里都懂,所以不在乎。 吴桐是驾驭不了这些人的,到时有的折腾了。 但紫衣侯很惋惜,“一群老狐狸,哎,要是刚才忍一忍就好了。” 一念之差,就毁了大好的局面。 最关键的是吴桐的态度发生了转变,要争皇位了。 吴桐的先天条件太好,几乎没人能挡住他的脚步。 南宫寒熙冷哼一声,一脸的不乐意,“忍什么忍,霁月还需要看人脸色吗?她高兴就行。” 要是他也不能忍! 紫衣侯懒的理他,这也是一个极度任性的家伙。 他深深的看着霁月,语重心长的说道,“做人不能太任性,而且想要皇位,就要忍常人不能忍。” 南宫寒熙拽的不行,“不需要,霁月有任性的资本,那几个老头子也不算什么。” 紫衣侯快被他气死了,这分明是扯后腿! 这真的不是细作吗?亏霁月那么信任他! “说的好轻松,那你帮着解决吧。” “呃?”南宫寒熙想起自己的中立宣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紫衣侯淡淡的嘲讽道,“你不会只会说说吧?只说不做有个毛用?霁月,你看看清楚,有些人嘴上说着甜言蜜语,其实啊,没有什么诚意。” 南宫寒熙不禁急了,“霁月,别理他,他就是见不得我们甜甜蜜蜜,他嫉妒。” 紫衣侯呵呵了,“嫉妒你这个二货?别逗了,我只是看不上你。” 南宫寒熙一脸的惊恐,“天啊,你不会暗恋我吧,千万别,我只喜欢霁月。” 霁月喷茶了,这么逗逼真的好吗? 来点瓜子话梅看戏吧。 紫衣侯震惊万分,像看着一个外星人般,“……你脑子有病,霁月,还是跟正常人交往吧。” 南宫寒熙眼睛一瞪,正要开撕,霁月端了一盘子水果递过来,“来,吃点水果润润嗓子,吃完再吵。” 一双如水明眸闪闪发亮,闪烁着八卦的气息。 “……” 深夜,夜凉如水,天上的星星闪闪。 霁月坐在榻上,慵懒的翻着书,视线却落在对面。“半秋,你怎么了?” 神情恍惚的半秋一惊,随即苦笑道,“我跟他解除婚约了。” 半春惊呼一声,“什么?不是吧?这么快?” 虽说这桩婚约不大般配,但是,这么快取消,太出乎意料。 半秋神色郁郁,“道不同不相为谋。” 虽说如此,但难掩黯然之色。 霁月淡淡的说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只要你不后悔。” 半秋的眼眶一红,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在烛光下晶莹剔透,“我其实心里很难过,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他。” 所以心口才这么痛。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感情永远是最伤人的。“那就跟他在一起。” 半秋猛的摇头,擦了擦眼泪,倔强的说道,“才不要,我永远不会背叛公主。” 霁月有些感动,真是个傻丫头,“哪有那么严重?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不愿意任何人为她牺牲! 半秋眼睛睁的大大的,迷惑不解,“他要跟你作对,想跟你抢东西,怎么还不严重?” 霁月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反正他肯定抢不过我,输的又不是我。” 就算有几位阁老为他保驾护航也没用,自身立不起来,说什么都白搭。 半秋精神一震,“那等他输了,我再去安慰他。” 她是个简单到一根筋的人,想什么就说什么。 霁月反而比较偏爱她,“哈哈哈,好,为了你这句话,我一定努力击败他。” 半秋弱弱的说道,“留他一条性命。” 她对自家的主子信任无比,什么人都可能输,唯独主子不会。 霁月也没想过要弄死吴桐,“那当然。” 她想了想,低头写了一封信,递给半春,“将这封信发出去。” “是。” …… 雨霏楼,城中有名的茶楼,最新鲜最好喝的茶,最精美的饭菜都在这里,是文人雅士最爱来的地方。 最好的包厢内,一个身着淡粉衣裙的少女执着毛笔,龙飞凤舞,练字玩呢。 敲门声响起,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走了进来,恭谨的行了一礼,“公主,我没来迟吧?” 霁月放下毛笔,侍女立马送上热水毛巾,服侍她洗手。 霁月微微一笑,气度雍容,“没有,是我早到了,坐吧,首辅大人,没想到你肯来。” 首辅又是一礼,“公主有请,焉敢不从。” 他看着眼前的清丽少女,气度不凡,优雅自信,已经有了王者的风范。 相比之下,吴桐差的太远,唯一的优劣就是,他是男丁。 霁月无视他的打量,落落大方的将菜单递给他,“今天我请客,你爱吃什么尽管点。” 首辅是这里的常客,知道这里菜价奇高,但胜在菜式新奇,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那我不客气了。”反正她不差钱!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首辅夫人 首辅吃着美味的招牌菜,觉得这钱没有白花,就是好吃啊。 霁月吃着蟹粉粉丝,这是她的最爱,慢吞吞的开口,“首辅大人做出决定了吗?” 她的语气很随意,但是,首辅的动作一顿,嘴角抽了抽,“你一向这么直接了当吗?”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分人,像首辅你这种人老成精的政客,直接说更省心。” 首辅大人有些无语了,“我不喜欢人老成精这四个字。” 霁月眼珠一转,“那老奸巨猾?” 首辅大人彻底弃疗,“还是人老成精吧。” 跟这位公主斗嘴皮子,是斗不过的。 他想了想,索性开门见山,“公主,我无意跟你作对,但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规矩不好破……”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霁月直接打断他的话,“打破了重新塑造呗,新人新气象,一切重新来过,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首辅微微摇头,“我如果年轻二十岁,会被你的言辞蛊惑,但我老了。” 激情不再,更多的是理性的考虑。 如今局面混乱,他只求一个稳字。 但是,光靠他一已之力太难了。 除非沐霁月肯消停下来! 霁月捏着一块点心,往嘴里塞,“姜子牙八十一岁才得到赏识,大器晚成,人家都没说自己老呢。” 首辅也想说服她,就此收手,天下太平了。 “世间只有一个姜子牙。” 霁月心中闪过几个念头,淡淡的问道,“你想扶吴桐上位?你们想要什么?” 首辅面色如常,没有半点异样,“公主,我们只是遵循传统,还请谅解。” 男为尊女为卑,男为阳女为阴,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霁月却不吃这一套,“别弄这一套糊弄我,你们以前怎么就避而不见?等慕容义一死立马干劲十足,你当我傻吗?” 首辅默了默,看吧,她的杀伤力太强了,想要压制住她太人。“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何必说出来?” 看破不说破,这是一种境界。 可惜,沐霁月没有达到这个境界,“可我想说。” 她就是个任性到无法无天的人,她不痛快,大家都别想痛快了。 正因为如此,首辅才答应了邀约,想说动沐霁月。 “……公主,其实你也不是野心勃勃的人,何不各退一步?让桐皇子上位,你继续当镇国公主,分享权利,并不冲突的。” 桐皇子在明,沐霁月在暗,一明一暗相互成就,不是挺好的吗? 霁月嘲讽的笑了笑,“一山容不下两虎,首辅大人,你忽悠我很难的。” 她不甘受制于人,尤其是不如她的人。 她不愿意向任何人称臣。 首辅知道她性子激烈,太过要强,“那么,你直说吧,你怎么样才肯退出?” 霁月不答反问道,“这也是我想问的,你们几个怎么样才肯袖手旁观?” 不求帮忙,只要像以前那样旁观即可。 首辅断然拒绝,“不可能的。 霁月挑了挑眉,“嗯,那我也不可能,事先说一句,对待敌人,我绝不会手软。” 丑话先说在前面,各凭本事定输赢。 如果她输了,死也无怨。 首辅的心情很沉重,跟她作对,光是想想压力就好大。 “我知道,慕容义就是前车之鉴。” 霁月果断的站了起来,“既然你这么明白了,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告辞。” 她扭头就走,后面传来首辅的声音,“把账结了,可不要逃单。” 霁月的身体一僵,嘴角直抽,“首辅大人,你这样显的很小气,又不是没钱。” 首辅慢条斯理的啃着腊鸡腿,又酥又香,好吃的舌头都快吞下去了。 “肯定没你有钱。” “行吧,你放心……”沐霁月耸耸肩膀,正想往外走,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什么情况?” 一个尖锐的女声在外面响起,“统统让开,我家老爷就在里面,老爷,老爷,你快出来跟我回家,外面的狐狸精都不是东西,对你不是真心的。” “哐当”首辅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目瞪口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霁月看在眼里,脑子转了转,有了猜测,“……是你老婆?” 首辅回过神来,脸色苍白,紧张极了,“是,你叫她来的?” 外面的女子很泼辣,已经开始让下人撞门了。 霁月翻了个白眼,淡淡的嘲讽道,“我有什么好处?这摆明是来抓奸吧?啧啧啧,没想到你老婆这么厉害,夫纲不振嘛,还说什么遵循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规矩。”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首辅紧张成这样呢。 首辅急的直跳脚,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淡然,“你别提这些没用的,快想办法啊,要是被抓奸,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急的面容都扭曲了,沐霁月看在眼里,有种莫名的喜感,你紧张什么?你当我祖父都够格了,还长的这么丑。” 神马抓奸?他们一看就不可能。 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不会怀疑的。 首辅却急的不行,满头大汗。 “公主,你不懂,我夫人……只要靠近我一尺内的异性,都是狐狸精。” what?霁月震惊了,不是吧?没想到首辅的家教这么严。 她笑吟吟的打趣道,“没想到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有这样的魅力。” 她还有心情开玩笑,首辅却要哭了,“公主别贫嘴了,要是事情闹大了,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好端端的闹什么抓奸? 真是愁死人了。 霁月一点都不紧张,坦坦荡荡,“我是不在乎的,惹毛了我,直接赐死。” 谁敢坏她的名声,她直接拍死呗。 就算首辅夫人又如何,依旧是臣子。 首辅呆了呆,急中生智,“你……提条件吧。” 霁月得意的笑了笑,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袖手旁观。” 她只说了几个字,没头没尾的,但首辅很清楚她的意思,断然拒绝了,“不行,答应的事情绝不更改。” 霁月摊了摊小手,一脸的无所谓,“呵呵,那我也没办法。” 外面的敲门声更加激烈,眼见就要破门而入,首辅心慌意乱,一咬牙,“我只能答应,不针对你。”“有区别吗?”霁月微微侧头,似笑非笑,像是小狐狸。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抓奸不成 首辅飞快的说道,“主动和不主动的区别。” 霁月眼晴一亮,微微一笑,很愉快的做了个ok的手势,“行,就这么说定了。” :“我去开门。”霁月走到门口,利落的拉开门锁,飞快的闪到一边,门猛的开了。 首辅大惊失色,阻止不及,“公主,这样是不行的,她的嫉妒心太重,会全方位的攻击……” 一个老年妇女浑身环佩,在一群女人的簇拥下走进来,气势汹汹。 她正好听到这话,顿时炸了,“姓谢的,你一大把年纪居然还出来玩女人,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对得起我吗?我……” 她的声音忽然一止,怔怔的看着前方。 首辅下意识的缩在后面,不肯上前。“夫人,你听我解释,我可没有……”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是谢夫人?首辅的夫人?听说两位极为恩爱,我算是见识到了。” 首辅猛的回头,惊见一双出色的男女并肩而站,熠熠生辉,光芒万丈。 天啊,他什么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首辅夫人呆呆的看着他们,心神俱迷,长的好好看,好般配,“我……你们是什么人?” 玉树临风的年轻男子气度不凡,“南宫寒熙,永宁王世子。” 清艳绝伦的少女微微一笑,雍容高贵,“沐霁月。” 一群人都傻掉了,妈呀,如雷贯耳的两个名字。 “原来是…见过公主,见过世子。” 一群人哗拉拉的跪倒,首辅夫人也呆呆的跟着跪下,神情呆滞。 不是说有小狐狸精吗?这两位怎么也在? 她环视四周,确定没有别的异性,心中纳闷不已。 她其实不难猜,表情上都写着呢。 霁月笑吟吟的亲自扶起首辅夫人,“首辅夫人请起,你怎么跑来这里?这是来抓奸的?” 首辅夫人很尴尬,她好像闹了一个大笑话。 看着满面通红的老妻,首辅的心情很复杂。 南宫寒熙却没有什么顾忌,肆无忌惮的大笑,“哈哈哈,首辅夫人你放心,我们都是正经人,首辅在我们面前不敢招妓的,虽然他有这个意向。” 首辅夫人的脸色变了变,首辅连忙喝止,“世子,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首辅走到妻子面前,神情复杂,“夫人,你怎么会来?” 闹了这么一出,他必须给公主一个交待。 首辅夫人知道这此太鲁莽了,又羞又愧,“有人说你在这里……我才来的。” 她后悔的不行,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都一大把年纪了,被人一鼓动,这脾气就压不住。 首辅的眼神一沉,声音低了几度,“是谁说的?” 他们是患难夫妻,几经磨难才走到今天,因而他对妻子极为包容。 首辅夫人弱弱的说道,“是周家表侄媳妇。” 首辅愣了一下,周家表侄靠着他才当了一个七品芝麻官,本身能力不够,眼高手低。 但他的老婆极会来事,嘴巴甜,长袖善舞,哄的老妻很喜欢她。 “她的消息真够灵通的,一般官员都不知道的消息,她已经知道了。” 霁月凉凉的补了一刀,“连首辅夫人都不知道的事,她也事先知道了,真有意思,她是不是派人盯着你呢?难道她对你有意思?” 首辅夫人的神情僵住了,如被晴天霹雳砸中。 首辅大汗,不是吧?她的想像力太丰富了! “公主,有些话不能乱说,我和她清清白白的,没见过几次面,毕竟男女有别。” 霁月眼珠一转,“那就是别有用心喽,我们来猜猜,是想让你家宅不宁,退出权利核心呢?还是想刺探你的行踪?” 不管哪个,都不怀好意。 首辅夫人听到这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心中一凛,“公主,我会查清此事,给大家一个交待。” 她是被人利用当枪使了,可恶。 霁月倒是很淡定,笑眯眯的说道,“那倒不必,这样一来,我们秘密会晤的消息捂不住了,首辅大人及早做打算吧。” 首辅心塞不已,这都什么破事啊,“桐皇子心地单纯,不会相信的。” 霁月不禁乐了,他对吴桐的了解不深,“你错了,越单纯的人,越容易听信别人的话,你呀,注定是抱不上他的大腿喽。” 见她笑的这么开心,首辅郁闷的不行,“你这么幸灾乐祸,真的不是你安排的?”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是最后的得利者,值得怀疑。 霁月翻了个白眼,“不是,这么低级的手段我不屑玩。” 在场的人都不敢吭声,不约而同的露出茫然之色。 南宫寒熙很好心的解答,“霁月如果出手的话,直接给你下颗毒药,让你没办法上朝,主动引退好,这才是她的手法。” 首辅后背一寒,下意识的扯了扯衣袖,如今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凶残。 他们这些老年人快要退下去了,不久的将来是年轻人的天下。 霁月笑意盈盈的看着南宫寒熙,“你太了解我了。” 南宫寒熙的脸皮厚着呢,笑嘻嘻的自夸,“我是你的知已,唯一的知已。” 霁月顽皮的做了个鬼脸,“切,好肉麻,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再肉麻些。”南宫寒熙作势要亲她。 霁月躲的快,将他一把推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公众场合注意些。 “别闹了,首辅正瞪着我们呢,别把他气出毛病晕过去,显得我们不厚道。” 这是神马鬼话?能听吗?首辅更加的心塞,“你们巴不得我生病引退吧。” “是啊,才知道啊。”南宫寒熙一点都不客气。 首辅夫人心慌意乱,她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对劲。 显然他们在密谈,却被她破坏了。 这下子怎么办呢? 她战战兢兢地的说道,“世子,公主,一切都是我的错,要罚就罚我,跟我家老爷没有关系。” 她倒是情真意切,痛悔不已。 首辅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一直念着患难之情,纵的她脾气见长。 但,这一份情是真的! 这就够了!南宫寒熙故意板起脸吓唬她,“夫妻一体,你做错事情,就是你夫君做错事情,一样的。”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宋明月之死 首辅夫人肠子都悔青了,都是自己作死,怪谁呢? “不不,是我气量小,容不得人,明知他是个好的,就是忍不住猜忌,我只是太在乎他了,公主,世子,我得罪了两位,就由我一人承担。” 首辅挡在她面前,神色严肃,“胡闹,我是一家之主,什么时候轮到你出头?还不退下?” 纵然再不好,也是他的结发妻。 首辅夫人大为感动,眼眶都红了,“是我的错,老爷,你休了我吧。” 首辅没好气的轻斥,“别胡说,你生是谢家的人,死是谢家的鬼,再说了,也不是你的错。” 他深深的看着沐霁月,长长一声叹息,“公主,我答应你,不掺和。” 他终于做出了妥协,没有办法。 他就中立,只围观,不亲自上阵,这样总可以吧。 霁月顿时眉开眼笑,“行,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首辅夫人,这家茶楼的饭菜和点心都不错,让你夫君陪你一起吃顿饭吧。” 首辅夫人心乱如麻,哪有什么胃口,“不不,不用了,我这就回去。” 首辅拉住她,淡淡的笑道,“既然来了就坐下吧,难得出来一趟,想吃什么尽管点,公主请客。” 见夫君神色跟平常无异,首辅夫人暗暗松了一口气,“怎么能让公主请客?应该我们请才对。” 首辅面露嘲讽之色,“放心,她有的是钱,花不掉,我们帮帮她。” 霁月并不生气,被说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人家不高兴,还不许人家发泄几句吗? 南宫寒熙倒是来了兴致,举杯相邀,“首辅大人,你还挺有趣的,来来,我们喝一杯。” 首辅夫人坐在一边,仓惶而局促,沐霁月笑颜如花,态度亲切温和,让首辅夫人的心渐渐安稳下来。 “公主,老身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这是道歉的意思了! 霁月举起茶杯,轻轻一碰,笑的很灿烂,“客气。” 酒过三巡,首辅就顺势站起来告退了。 “夫人,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好。”首辅夫人的态度别提多温顺了,一副做错事情的后悔状。 等她一走,首辅直接了当的提问。 “公主,世子怎么出现在屋子里?” 他还是怀疑沐霁月主导了这一切! 有了疑心,就很不痛快。 霁月神情坦坦荡荡,“他就在隔壁啊,我叫他过来的。” 南宫寒熙笑眯眯的补了一句,“我们约了晚上一起逛花街,你有意见?” “……”首辅整个人都蒙逼了,傻傻的看着他们。 我靠,如今的年轻男女这么开放? 逛花街都是男女一起去的? 到底是这对男女太奇葩?还是时代不同,风气也不同了? 见他迟迟不吭声,南宫寒熙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还有什么想问的?赶紧,我们还忙着呢。” 首辅的心情很复杂,总感觉跟年轻人格格不入。 “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不适合公主去,世子,你不要带坏公主。” 他居然相信了,疑心尽去,只因,这两个人向来胆大包天,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南宫寒熙嘴角直抽,内心是咆哮的。 明明是她想去,好吗? 他也不想的! 但他没办法拒绝她! 首辅轻轻一声叹气,怅然若失。 他冲霁月拱了拱手,“公主,臣是心服口服了。” 在那样的劣势下,依旧能不慌不忙的挽回局面,气定神闲,沉稳如山,已经有了王者风范。 吴桐皇子是斗不过她的! 与其泥足深陷,不如现在就脱身而去。 不得不说,他是个极为精明的政客。 春江水暖鸭先知! 霁月不得不佩服他的魄力和眼光,“希望你说到做到,当然,做不到的话,自然会收拾你。” 虽然首辅选择了置身事外,但被逼着,心里很是不爽,“不敢,公主,你什么都好,就是行事太过随意,太过任性……” 霁月怜悯的看着他,很是大气,“说了我一堆缺点,你心里好受点了吗?” 首辅顿时觉得自己太小气了,有些羞愧,“……罢了,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你们想怎么折腾都随便吧。” 他甩了甩袖子,拂袖而去。 霁月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眉头皱了起来,这事透着蹊跷。 如果今天南宫寒熙不在,那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她和首辅必将被泼上脏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是冲着首辅来的?还是冲着她来的? 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值得好好研究。 正在沉思中,一道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还去不去花街?” 霁月回过神,精神抖擞的直点头,“去啊,干吗不去?” 说好去开开眼界,多刺激啊。 南宫寒熙的脸垮了,一点都不想带她去,好吗? 但是,沐霁月冲他甜甜一笑,他立马晕头转向,什么都答应她了。 两人并肩走出雨霏楼,刚上马车,半春就皱着眉头过来,神色有些古怪,“公主,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霁月微微蹙眉。 半春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宋明月死了。” 沐霁月愣住了,跟南宫寒熙相视一眼,都非常的震惊,“呃?怎么会死的?” 上次还好好的,就是四肢被废,吃喝拉撒需要人侍候。 但又死不人的! 半春也是一脸的迷惑,“说是伤重而死。” 霁月眉头紧皱,越想越不对劲,“怎么可能?走,我们去看看。” 半春轻声劝道,“主子,这种时候还是算了吧,赫连庄主未必想见您。” 正值丧女之痛,赫连叶没有心情应酬客人。 更何况沐霁月是造成宋明月受重伤的罪魁祸首。 霁月坚持已见,固执极了,“不,正因如此,我更要去看一眼。” 她要弄清死因,绝不接受不明不白的中伤。 是她干的,她认! 但不是她干的,休想将黑锅扔给她! 南宫寒熙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去逛花街就行。 “那我陪你一起去。” 霁月微微点头,“好,不过有可能会被赶出来哟。”南宫寒熙冷哼一声,傲娇的仰起脑袋,“谁敢?不想混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死因 这话霸气的不得了,落在霁月眼里,却是萌的不要不要的。 “哈哈哈,世子威武。” 赫府,赫连叶的弟子宋问情闻讯出来了,“公主,怎么是你?” 两人相处了五年,并不陌生。 霁月神采飞扬,笑容明媚,“怎么不能是我?” 她的五官长大了,更加的漂亮,但那份舍我其谁的气势更盛。 宋问情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公主,你先走吧,以后再来。” 贵为公主,惹不起啊。 霁月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离开,“你师父呢?在哪里?灵堂?还是宋明月的房间?” 宋问情愣住了,“你都知道了?那你怎么还来?师父现在心情很不好。” 他差点忘了她可怕的手段,十岁时已经是小妖孽,如今长大了更加妖孽。 凡人怎么跟妖孽斗? 斗不过的! 霁月笑吟吟的说道,“所以我来劝劝他,凡事想开些。” “你……”宋问情震惊的看着她,轻声叹气,“师父不想见你,你走吧。” 霁月微微点头,话风一转,“行,那我见见宋明月的尸体。” 宋问情:“……” 这不是一样吗? 见尸体?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真的好吗? 霁月强势的扬了扬下尖尖的下巴,不容任何人反驳,“赶紧带路。” 宋问情愁眉苦脸的,“公主,你不要为难我。” 其实,他很清楚沐霁月的性子,为所欲为,唯我独尊。 霁月也不生气,依旧笑着,“那好吧,我自己进去。” 她越过他直接往里走,南宫寒熙默不作声的看了宋问情一眼,有防备。 宋问情不禁急了,上前阻止,“这是要硬闯?你不要这么蛮横不讲理,好吗?” 强势的女孩子长的再美,也不讨人喜欢。 霁月不乐意了,这是什么话? “你越来越不讨喜了,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宋问情心里一堵,下意识的反问,“那我说的是什么话?” “鬼话。”霁月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宋问情郁闷的不行,“公主,你欺负人。” 一直在欺负他,他从来没占过上风。 霁月理直气壮的瞪了他一眼,“就欺负你了,怎么着?” 南宫寒熙微微蹙眉,深深的看着他们,“霁月,不要跟他斗嘴,我不喜欢,我会吃醋的。” 这么坦白直接,真的好吗? 宋问情:“……” “好吧。”霁月倒是习惯了他的风格,每时每刻都吃飞醋。 南宫寒熙得意的扬了扬眉,爱就要说出来。 宋明月的尸身摆在灵堂,要做七天的仪式,请了很多和尚念经。 赫连叶守在一边,面容憔悴,鬓角全是白发,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 他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内心很是痛苦。 宋明月生前未必让他喜欢,但这么忽然死亡,让他伤痛不已。 后悔如潮水般涌上来,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宋明月是走错了路,但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一定会将女儿接到身边好好照顾。 可惜,这世上没有早知道。 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醒了他,“师父,公主来看你了。” 宋问情不安的看着师父,快要愁死了。 短短一天时间,师父就憔悴成这样,可见宋明月的去世让他受了多大的打击。 人都这样,活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珍惜。 赫连叶浑身一震,猛的抬头,“公主,人都死了,你还不肯放过她?” 他心中的痛苦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早就忘了沐霁月有多难缠。 霁月微微蹙眉,“我是来看热闹的。” 赫连叶气的嘴巴都歪了,浑身直哆嗦,太欺负人了。 宋问情生怕他气出好歹,赶紧劝道,“师父,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是……” 他就说嘛,这个时候不方便谈事。 赫连叶一点都不想看到沐霁月,只要一看到她,就会想起那天的事情。 他任由别人折腾自己的亲生女儿,没有出手阻止,以至女儿伤重去世。 他心灰意冷,“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沐霁月太强大,他是报不了仇的,但是,他可以选择不见。 沐霁月怜悯的看着他,人性真的很复杂。 明明没有感情,但还是会心痛。 见她站着不动,赫连叶的怒火彻底引燃了,“你耳朵聋了?没听到?” 他太失态了,急的宋问情直摇头,别惹大魔王生气啊。 霁月淡淡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赫连叶被激怒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公主,你还想怎么样?明月已经死了,还不如让你称心如意吗?” 半秋看不下去了,发什么神经?“我家主子没有杀她。” 赫连叶冷笑一声,冷若冰霜,“是,她没有亲自动手,只是随口吩咐而已,我们这些江湖人的性命,在公主眼前不过是一介浮萍,怎么采摘都不行。” 霁月凉凉的吐槽,“我干吗要采摘浮萍?既没有价值,又不好看。” 众人一脸的蒙逼,南宫寒熙笑喷了,“哈哈哈。” 说的太有道理了,他喜欢。 赫连叶气的胸口疼,手指着门口怒喝一声,“够了,你们都出去。” 南宫寒熙笑吟吟的嘲讽道,“这好像是霁月赐的府第吧。” 赫连叶的神情一僵,又尴尬又羞愧,更多的是难堪。 “等办完丧事,我马上搬离这里。” 从此以后,两不相关,再也不见。 “师父。”宋问情急的直跳脚,不要再说了。 霁月在争执声走向棺木,宋明月两眼紧闭,面色惨白,没有了生气,如开败的花朵。 她伸手探了探,不禁皱起了眉头。 赫连叶见状,刚想冲上去阻止,却被南宫寒熙阻止。 “我虽然卑微,但绝不向仇人卑躬屈膝。” 宋问情的脑袋都快炸了,沐霁月是出了名的小气,何苦得罪她呢? “师父,不要乱说。” 赫连叶正在气头上,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老脸板着,“你要是不赞成,可以不听我的,师徒一场,我劝你一句,某些人天生冷心冷情,视天下人的生命如无物……”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致死原因是后脑勺受到了重击。”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问心无愧就好 “什么?”大家齐刷刷的看过去。 霁月是个医生,并不忌讳死人,“你没有验看过尸体?” 小手一撩,撩起青丝,露出肿起的后脑勺。 “我……”赫连叶的脑袋一懵,震惊万分,“怎么会这样?不可能,这哪来的伤口?” 霁月简单的检查过一遍,眉头微蹙,“这要问你们自己了,致命伤在这里,死亡时间在凌晨时分。” “……”全场一片寂静,不可思议极了。 赫连叶的脑袋一片空白,“你确定?” 霁月淡淡的看着他,“我没有必要骗你,不是吗?宋明月的生死对我来说,无足轻重,我断然不会为了她专门走一趟,也不会让手下半夜潜进来弄死她。” 是,她是公主啊,想杀宋明月太简单了。 但是,以沐霁月骄傲的性子,又怎么会跟个微不足道的人较劲? 赫连叶呆若木鸡,心神混乱。如失了魂般。 宋问情一脸的震惊,“我们都没有查觉。” 其实,他并不喜欢宋明月,两个人性情不合,所以宋明月的去世,他并不觉得可惜。 赫连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乱哄哄的,“为什么要杀了明月?” 霁月想了想,“有可能想陷害我,想让赫连庄主对付我吧,嗯,很傻很天真。” 南宫寒熙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人家又不知道喽。” 霁月心里一动,“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估计里通外合,查一查吧,说不定还能查到一二。” 赫连叶出奇的沉默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宋问情看了他好几眼,他都没有表态度,心中惴惴不安,“公主,师父心情不好,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其实,他不觉得公主有这个闲情逸致对付宋明月。 但,师父的心情也能理解。 霁月凉凉的说道,“没关系,家里死了人,心情不好是正常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宋问情不禁急了,扯了扯师父的衣袖。 赫连叶如梦初醒般看向沐霁月,神色很复杂,他深深一拜,“公主,我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 “起来吧。”霁月要的只是一个态度。 赫连叶不肯起来,低声下气的哀求。 “我们师徒在京城无权无势,什么都不懂,还请公主援手,帮着查清真相,我赫连叶感激不尽。” 他心里很清楚,这是沐霁月的地盘,与其自己像没头苍蝇般乱撞,不如求助于她。 沐霁月很爽快的答应了,“好。” 她答应的太快,南宫寒熙阻止不及,冲她瞪了一眼,“霁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你不应该答应下来的,说不定还会质疑你查出来的真相。” 沐霁月耸耸肩膀,很是坦然,“问心无愧就好,别人怎么想的,我不在乎。” 她想知道真相,仅此而已。 南宫寒熙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也罢,你开心就好。” 霁月招来一名手下,“传我的命令,限一个时辰内查出真相。” “是。”手下匆匆领命而去。 宋问情弱弱的开口,“一个时辰够吗?要不要再多给点时间?” “我有分寸。”霁月婉言拒绝了。 一行人移步花厅,默默的等待着,赫连叶师徒心事重重,没有心情待客,都没有上茶点。 南宫寒熙在一边捣鼓,不一会儿送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水果花茶。 霁月眼晴一亮,全是她爱吃的水果,“哇,水果茶,看着就好好喝的样子。” 南宫寒熙满眼的宠溺,“特意给你泡的,喜欢吗?” “多谢。”霁月心中暖暖的,非常开心。 茶很好喝,可惜没有点心,否则更赞了。 一个精致的漆盒递到她面前,打开一看,是三层的,有八样点心,香气扑鼻,很是诱人。 南宫寒熙拈起一块点心放到霁月嘴边,很是殷勤,“刚出炉的点心,你很爱吃的,快吃吧。” 霁月咬了一口,入口即化的点心好吃极了,让她享受的眯起了眼晴,“一起吃。” 南宫寒熙微微一笑,也不避嫌,拿起吃剩的点心往嘴里一扔。 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别提有多写意了。 宋问情看的眼热,“咳咳,也给我来点。” 看他们吃的这么香,他也饿了。 南宫寒熙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想吃自己去买,这家的点心限量,每天只卖一百份。” 一个时辰就能全部卖完,大家都要提前排队的。 宋问情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哇塞,这么坑?公主,像是你的风格,不会是你开的吧?” 沐霁月眼睛一瞪,傲娇的说道,“什么叫这么坑?麻烦解释一下。” 宋问情的头发一麻,完蛋了,他说错话了。 他眼珠飞转,努力想圆回来,“夸你聪明呢。” “呵呵。”霁月就扔了这么两个字。 宋问情不敢跟她掐架,赶紧转移话题。 “公主,我这几天在六扇门学到了很多东西,很有意思,我挺喜欢这一份工作的。” 这是真话,他最喜欢破案子,那种成就感是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 在江湖上混是自由,但是,也很累。 沐霁月微微一笑,“那就好好干,这一行胆大心细就行,你还有强项,会武功,只要踏踏实实的待上几年,就能往上升了。” 有她当靠山,没人能抢走他的功劳。 宋问情骨子里也是个骄傲的人,“我才不稀罕升官发财呢,我只想申张正义,为民除害……怎么了?我说错了?” 干吗用这么古怪的眼神看他? 看的他心里慌慌的! 霁月淡淡的瞥了一眼,“没错,就是格局太小,越是往上,责任越大,要做的事情越多,能帮更多的人。” 宋问情目瞪口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但不可否认,很有道理。 别说他听呆了,就连心情沉重的赫连叶也看了过来,显然很感兴趣。 宋问情心思一转,“呃?你能不能老实的告诉我,风闻你想当女皇,是真的吗?” 她是个特立独行的怪人,在她很小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是一个兴风作浪的小妖女。 但是,当女皇也太离谱了。 挑战的是几千年流传下来的风俗!不过,沐霁月天生就古怪,凡事都做的出来。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别硬撑了,我都懂 spanstyle='disy:none'>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经得起诋毁 结果发现,是剑指镇国公主啊。 早知这样,打死他都不肯掺和进去。 霁月微微点,这些话她还是相信的。 赫连叶最为着急,“那个蓝衣人长什么样子?能不能把图画出来?再打发人去找?” 暗卫看向沐霁月,霁月微微点头,暗卫才轻声说道,“已经将人带来了。” 赫连叶目瞪口呆,这么快?这些人好厉害,怪不得公主敢伸手要皇权。 霁月很满意,“不错,将人带进来。” 一个垂头丧气的蓝衣人被带进来,年约四五十岁,一副随从打扮,看着很不起眼。 牛大夫一看到他,顿时激动起来,“是他,就是他让我这么说的。” 那蓝衣人吓了一跳,想退但浑身被制住,动弹不得。 赫连叶咬紧牙关,情绪很激动,宋问情担心的安慰他,很是不安。 沐霁月打量了几眼,慢条斯理的开口,“你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蓝衣人眼珠乱转,“你是镇国公主?你很厉害,怪不得主子死在你手里。” 那股浓浓的怨恨,似曾相识。 沐霁月愣了一下,果然是冲着她来的?“你主子?是谁?” 蓝衣人面露愤怒之色,“你不知道?也是,你手里沾了太多人的血,估计连你都忘了。” 沐霁月不耐烦的喝道,“不要绕圈子,说。” 蓝衣人眼色阴冷,“我生是刘家的人,死是刘家的鬼,给我一个痛快吧。” 这个刘字一出,霁月心里一动,“刘全的人?没想到他人都死了,还有这么多忠心耿耿耿的人为他报仇,说,你是怎么避开守防,深入闺房将人杀的?” 说句实话,她半信半疑,总觉得哪里不对。 蓝衣人眼神一闪,嘴巴一动,一根银针射过来,沐霁月站的太近了,眼看就要射中面门。 “公主小心。”半秋吓了一跳,赶紧去拦。 但比她更快的是南宫寒熙,他眼明手快的将沐霁月一扯,银针擦着青丝而过,射中柱子。 银针上蓝光闪闪,显然是涂上了毒药。 宋问情勃然大怒,不及细想一巴掌拍过去。 惊怒之下,用了十成的真气,砸中了蓝衣人的胸口。 “手下留情。”霁月的话慢了一拍,蓝衣人已经吐血而亡,直接翘辫子了。 “死了?”南宫寒熙用脚轻轻一踢,蓝衣人一动不动,七窍都流血了。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断了一条线索。 “他是故意激怒我们,这不,让他达到目的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宋问情都反应不过来,“那怎么办?” 最关键的问题还没有交待! 霁月略一沉吟,有了主意,“放出风声,大夫和刺客都被抓住了,已经在交待事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是。”暗卫立马领命而去。 南宫寒熙眼睛一亮,已经明白她的意思,还是她最聪明。 但,惊怒交加的赫连叶还没有明白过来,“这是放给谁听?” 他的心彻底乱了,没办法静下心来思考问题。 他只想知道,到底谁参与此事?又是谁动的手? 霁月淡淡的说道,“当然是内应。” 内应?赫连叶的脸色很难看,沐霁月当时只赏了这宅子,并没有赏赐人,他也没有重新找人,都是门中的弟子和用惯的下人,这些都不是外人,深得他的信任。 他不相信有人会背叛他! 宋问情没有想的那么多,他只想知道真相,一定要挖出那个人,否则他晚上睡觉都不安心。 “这会不会打草惊蛇?” “动了才好。”沐霁月意味深长的说道。 在场的人都是老江湖,一听这话都懂了。 宋问情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公主,你觉得是什么人?” 霁月意有所指,“反正不会是微不足道的下人。” 这话让赫连叶师徒都变了脸色,面面相视。 南宫寒熙来了兴致,“怎么说?” 霁月神情自若的分析,“能对内宅了如指掌,能提供整幢宅子的平面构造图,能巧妙的避开防守,这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我想,左右不过是赫连庄主最信任的几个人。” 这话太扎心了,赫连叶的脸色都变了。 “你这话太绝对了,说不定没有内应,全是刺客自己打探出来的。” 他说的很大声,但是,虚弱的语气谁都听的出来。 霁月对他还是很了解的,当年在明月山庄住了好几年,深知他的习惯。 明月山庄一直是江湖中最神秘,最难攻破的地方。 这其中赫连叶功不可没。 “你亲手安排的防守可不弱,能不动声色的进出,并不容易。” 赫连叶心里一颤,却不敢相信,“你也能做到。” 霁月怜悯的看着他,微微摇头,“是,我很了解你,而且我的武功比你们都高出一大截。” 她话风一转,“但是,我想杀一个人何必那么麻烦呢。” 她行事向来简单粗暴,想杀就杀,想骂就骂,从来不会顾忌别人的看法。 她不是嗜杀成性的人,但也不是软弱可欺,善良到傻到家的人。 她从不畏惧流言,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赫连叶的心情很复杂,她太强大了,不管是武功,还是内心,都不是他能企及的。 南宫寒熙满眼宠溺的看着她,“你呀,就不担心别人误会吗?” 霁月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笑容骄傲,“经得起多大的诋毁,就受得起多大的赞美,让别人去误会吧,我不屑解释。” 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势,和独一无二的傲然。 南宫寒熙一脸的痴迷,眼睛都舍不得眨,“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坚强独立,又聪慧又勇敢。” 霁月心中一甜,还是很眼光的嘛。“我也觉得自己完美,不喜欢我的人眼睛有问题。” 她傲娇的小模样,实在可爱,南宫寒熙笑的很开心,“哈哈,是,别理那些眼瞎的人。” 赫连叶师徒面面相视,神色很复杂。 这么强势的女子也有人喜欢,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反正,他们是喜欢温顺乖巧听话的女孩子。一名侍卫走了进来,“有人偷偷想溜走,被我们抓住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惊人的真相 赫连叶猛的看向门口,心急如焚的问道,“是谁?” 不等侍卫回答,一个狼狈的男子被推了进来,二十几岁的样子,面容普通,气质也很平庸。 这是赫连叶的外传弟子,江一泪。 不是亲传弟子,但江一泪在庶务方面挺能干的,所以赫连叶出门都喜欢带着他,省心啊。 江一泪一见到赫连叶,顿时激动的叫了起来,“师父救命啊,这些人像疯子般抓住我不放,我到底犯了什么错?我只是一个小啰啰,无关轻重,恐怕有人想借机发难,对付师父您啊。” 他神情紧张的看着沐霁月,难掩恼怒之色。 “师父,您可要小心些,有人是冲着您而去的。” 这话真有意思,南宫寒熙冷哼一声,“有人?你是指谁?” 什么玩意,一看就知不是好东西。 居然敢诋毁霁月,居心不良。 江一泪眼中闪过一丝畏惧,战战兢兢地的说道,“当然是看我们明月山庄不爽的人,哎,本来明月山庄好好的,却因为某些人的私心毁了,还嫌不够,不依不绕的针对我们,非要逼死我们才罢休吗?” 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像是吃了很多苦头。 沐霁月终于看了他一眼,记忆中这个江一泪经常跟在赫连叶身边,也算是倚重的心腹。 但跟她没有什么交集,毕竟是不同世界的人。 “看来是指我,啧啧,没想到有人对我这么大的怨气。” 江一泪浑身一颤,面色不好看,“庄主,我们好好的地方不待,干吗要离乡背井的来到京城,这里规矩森严,我们又没有什么靠山,只会被人欺凌……” 赫连叶痛心疾首的质问,“你对我不满?所以杀了明月?” 江一泪呆了呆,似乎很惊讶,忙不迭的撇清,“师父,您说什么?杀了师姐?怎么可能?师父对我恩同再造,我怎么可能背叛您?” 他的表现无懈可击,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但是,沐霁月却找到了破绽,“你的语速比平时快了三分之一,说明心中有鬼。” 从心理学来说,语速忽然变快,必有原因。 江一泪的脸色变了几变,苦苦哀求,“公主,你高高在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不要再挑拨我们师徒有关系了,好吗?这样真的让人很为难。” 他眼眶通红,一副被为难的难堪和害怕。 霁月嘴角微勾,“哦哦,原来是我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一直在为难你这个小人物,接下去你是不是想说,我暗恋你?求而不得就陷害你?” “噗哧。”宋问情没忍住,笑喷了。 南宫寒熙有些不爽,“你暗恋他?所以舍不得杀他,只好偷偷为难他?哈哈哈,妈呀,这个笑话太好笑了。” 这是天大的笑话,说出去会笑倒一大片。 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吗? 江一泪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公主,你就是这样的禀性,从来都无视别人的痛苦,谁要是得罪了你,都别想有好日子过,宋明月,不,是明月师姐得罪了你,你就杀人,也太小心眼了。” 沐霁月卖力的鼓掌,表示鼓励。“滴水不漏,好像事先排练过。” 这话一出,让在场的人嘴角直抽。 赫连叶神色苍凉而又悲伤,感觉都不认识这些人了。 “一泪,你为什么要出府?” 明明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江一泪很顺溜的的回答,“府里的白布不够用,我想再买点。” “这都是下人干的活。”赫连叶非常的失望 他从来不知道身边养了一条白眼狼! 江一泪的神情一紧,却旁若无人般说下去。 “如今人心惶惶,我也使不动他们,只好自己去,师父,我跟随您多年,您还不相信我吗?我跟师姐无怨无仇,为什么要跟她过不去?完全没有理由啊。” 他说的很有道理,杀人总有动机,背叛总有原因的。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有理由,你的相好是死在宋明月手里。” 沐霁月翻着一份资料,神情复杂极了,这是最新鲜出炉的调查报告,真相远比她想像的更加复杂。 江一泪浑身一颤,脸色剧变,却咬死了不肯松口,“什么相好?大家都知道我没有娶妻,更没有相好……” 沐霁月淡淡的看着他,抛出了一个重型炸弹,“你的相好是石玉清的新夫人。” 如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赫连叶猛的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江一泪。 “什么?你再说一遍。” 石玉清跟他关系很好,两人走的很近,经常来往,算是世交了。 石玉清元配早逝,前几年另娶了一个小娇妻,长的花容月貌,极受宠爱。 两家走的近,石玉清经常带妻子来山庄小住! 他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感觉做恶梦似的。 是不是听错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荒诞可笑的事? 江一泪神色惶惶,虽然极为掩饰,但依旧难掩眼底的震惊。 他整个人都蒙逼了,被炸的头晕眼花。 他最大的秘密怎么会被外人探知? 他做的极为小心,神不知鬼不觉啊。 在场的人都不傻,光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到几分。 这是真的,而且把人给吓到了。 沐霁月的声音还在继续,“石大侠的妻子前不久去世,是被宋明月毒杀的。” 她东一句西一句,但是,赫连叶全都听懂了,整个人如浸在冰冷的海水中,浑身直哆嗦。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宋问情也傻掉了,在他的印象中,这位江师兄天资不突出,但很务事,打理庶务很有一套,挺老实本份的一个人。 可以说,江一泪算是总管,家里的大小事都由他打理。 但平时,他非常不起眼,是个很没有存在感的人。 这样一个人为情杀人? 天啊,这世界太玄幻了,他接受不了! “江一泪,你疯了吗?石大侠的妻子都敢沾手?” 偷情偷到师父朋友妻子身上,这让人情何心堪?江一泪强打起精神,极力掩饰,“师父,我真的没有,是有人故意陷害,石夫人已经去世,还请放过死去的人吧?”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生生死死一念间 沐霁月笑吟吟的声音响起,“洞房饮散帘帏静。拥香衾、欢心称。金炉麝袅青烟,凤帐烛摇红影。无限狂心乘酒兴。这欢娱、渐入嘉景。犹自怨邻鸡,道秋宵不永……” 江一泪闻声色变,震惊的脱口而出。 “你怎么会知道?” 太可怕了,连最私密的情话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要知道,那可是私下无人时说的啊。 这就是皇室暗卫的威力? 到了这种时候,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果然是有私情! 赫连叶非常的痛心疾首,他一生为女人所误,他的弟子也是如此,这是天意吗? 老天爷为什么这么对他? 南宫寒熙听的津津有味,眼睛发亮,乐不可支。 “没想到你们好这一口,啧啧啧。” 江湖人吟吟这种小黄诗调情,还蛮特别的。 宋问情忽然想起那位石夫人,最喜欢舞文弄墨,吟诗作对,是个温文尔雅的女子,而石大侠整天只知道练武,性情不合。 或许这才是石夫人偷情的原因吧,毕竟有共同语言。 不过,身为人妻红杏出墙,太过份了。 夫君再不好,也不能跟人私通吧。 到了这种时候,江一泪已经兜不住了,面无人色,心慌意乱,“公主,您不要逼我。” 逼他?霁月特别无语,到底谁逼谁呢? “你可以自杀一了百了,追随石夫人于九泉,也算是一段佳话。” 报仇就报仇吧,非要扯上她,当她是包子吗? 江一泪怔怔的看着她,面容苦涩,五内俱焚,“你……暗卫果然名不虚传。” 这就是沐霁月最大的底气,敢于跟朝臣争的底气。 有了这支王牌,其他人怎么跟她争? 只要她不高兴,分分钟钟就能翻出对手最见不得人的隐私,将对手秒杀! 霁月神情自若,“那是,没有我暗卫查不出来的事。” 江一泪眼神闪了闪,试探的问道,“你这么牛逼,那你知不知道宋明月为什么要杀石夫人?” 霁月特别淡然,好像没有什么能难倒她的,“很简单,石夫人长的比宋明月好看啊。” 所有人愣住了,这为了这么理由?太儿戏了! 但是,赫连叶知道是真话,宋明月性情偏激,嫉妒心奇重,而且视他人的生命如无物。 江一泪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下来了,“哈哈,就为了这么荒唐的理由,就害死了一条人命,她死不足惜,活该。” 赫连叶的心情很沉痛,真相远比想像更加残忍。 宋问情不同情宋明月,却心疼自己的师父,“师姐纵然做的不对,不是有师父在吗?你可以求助师父……” 江一泪冷冰冰的嘲讽道,“怎么求助?人家才是亲生的,你看,都心疼成这样了,我们算什么?” 而且,这种隐私怎么说的出口? 他会被赫连叶打死的! 宋问情不禁语塞,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跟刘家人勾搭上的?” 江一泪没有瞒他,也知道瞒不住了,“人家自己找过来的,估计她坏事做多了,大家都想让她死。” 沐霁月的眼神一沉,冷声喝道,“把所有的经过说一遍。” 江一泪本来不想说,但看着宋问情哀求的目光,不禁苦笑连连。 他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是对方借着送菜的机会接触到他,两方一拍即合,就这么将事情办了。 沐霁月若有所思,这么说,你不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只是被他说动了,提供了房屋平面图?还有各种信息?” 江一泪是恨极了宋明月,明知道这事背后另有隐情,却一口答应下来了。 他太想弄死宋明月了。 可惜,他没机会下手! “是,我不住后院,而且目标太大,没办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除掉。” 但是,他可以配合着将下人引开,也可以去找师兄弟们喝酒,创造机会让人潜入。 沐霁月想了想,“平时有事,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江一泪面色灰败,颓丧不已,“在门口挂个莲花造型的大红灯笼,对方就会来找我,其他的事情我并不知情。” 他忽然浑身一颤,霁月的脸色变了几变,“快阻止他。” “来不及了。”一把小剑刺中江一泪的小腹,血如雨注。 “师兄。”宋问情奔了过去,一把扶住他,眼眶都红了。 江一泪捂着小腹,面色悲凉而又绝望。 “师父,弟子让您伤心了,是弟子的错,但我不后悔,人在做天在看,宋明月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这是报应。” 赫连叶心如刀绞,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两颗老泪滚落下来,“一泪。” “师父,你多保重。”江一泪说完这句话,猛的抽出小剑,鲜血狂喷出来。 他的身体无力的倒下去,眼睛慢慢合上。 宋问情惊叫声响起,“师兄,师兄。” 赫连叶老泪纵横,猛捶胸口,“怎么会这样?啊啊啊。” …… 月下,美人如玉,越看越美丽,南宫寒熙盯着她看半天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想什么呢?不会是惋惜宋明月之死吧?” 沐霁月神色怅然,“她死有余辜,不值得我痛惜,只是……” 可惜了赫连叶,前半生为了一个女人终身不娶,痴心不悔,后半生被自己的亲生女儿连累。 估计上辈子没有积德。 南宫寒熙知道她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毁了赫连叶这一步好棋?” 沐霁月苦笑一声,天下人都是棋子,连她也不例外。 想要赢,就得争夺更多的棋子。 “是啊,我花了很多心思的,没想到就这么被破了,这幕后之人是冲着我而来的。” 这是很明显的事,但是,身在风口浪尖,木有办法。 权利之争,就是这么血腥。 南宫寒熙眉头紧皱,轻声问道,“会是谁?” 霁月沉默了半响,“我也很想知道。” 南宫寒熙的内心很不安,“得将这个人挖出来,否则我晚上都睡不安稳。” 有这么一个人盯着沐霁月,特别让人不安。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怕什么?”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你比男人心野 南宫寒熙一愣,有种怪怪的感觉,“霁月,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霁月没想到他这么敏感,微微一笑,俏皮又精灵。“你猜。” 南宫寒熙懒的动脑子,反正她的脑瓜子比他好使。 “还是告诉我吧,懒得猜。” 霁月特别无语,这么依赖她,真的好吗? 就不怕被她骗的团团转吗? “动动脑子好吗?脑子是好东西,值得你拥有。” 南宫寒熙被逗的哈哈大笑,“有你在,怎么都行。” 他特别阳光,特别精神,总能在他身上汲取正能量。 跟他在一起,整个人是放松的,也是开心的。 不需要想太多,感觉很舒服。 沐霁月心里暖暖的,眼神都变温柔了。 “你又不帮我。”她小小声的抱怨,却没有什么怨气。 南宫寒熙一脸的为难,“我不是没办法嘛,我已经许下诺言,不能言而无信,而且……” 他欲言又止,犹豫不决,似乎很难启齿。 霁月心里一动,“而且什么……” 南宫寒熙不愿意瞒她,也没有这个习惯。“我父亲也不希望我插手此事,希望你们兄妹内部解决,不要把事情闹大。” 父亲的想法是正确的,天家的事就让他们解决。 越是亲近,越不好掺和这种事。 左右为难,不管做什么都不对,真心不好处理。 霁月怔怔的看着他,神色很复杂。“你父亲亲口说的?” 南宫寒熙很坦荡,“是,他也是一番好意。再说,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不管帮谁都不对,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不能掺和。 他若帮了沐霁月,她将来后悔怎么办? 帮了吴桐,又对不起霁月,哎,真是难啊。 霁月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但为什么觉得怪怪的?” 永宁王爷的态度值得推敲。 南宫寒熙本质上来说,是个纯粹的人,对至亲至爱的人从不会怀疑。 “你太多心了,聪明人就是这点不好。” 霁月扬了扬眉,似笑非笑,“不好?” 南宫寒熙打了个冷战,暗叫一声不好,连忙补救,“不,我是说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什么都不用操心,我家霁月是天底下,最聪明最聪明的人,我可喜欢了。” 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小气了,有仇必报。 他哄了半天,霁月才转怒为喜,猛的跳起来,“那我们去逛花街吧。” 南宫寒熙吐血了,她怎么还没有忘记这件事? “你还想去?” 穿成这样怎么去?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公主逛花街,真的好吗? 霁月早就想去了,一直没时间去,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肯错过? 她笑的甜甜的,“对啊,说好的。” 南宫寒熙愁眉苦脸,不肯死心的劝说,“花街真的不适合你逛,我们换个地方吧。” 霁月板起俏脸,冷哼一声,“适合你们这些王侯公子逛吗?” 南宫寒熙头都大了,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我们就去看看吧,不过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你不许乱摸,二,不许乱看,三,不许闹事。” 说的好像沐霁月是个色胚似的,还不许乱摸呢。 沐霁月一头黑线,嘴角直抽,“这不是应该我说的话吗?我才是女的。” 他才是男的!亲! 南宫寒熙不怕死的说道,“你是女的,但是,心比男人野。” 比男人还不守规矩,还任性放肆。 不过,她有这个底气! 霁月无奈的叹气,“好吧?我只看不摸,行了吧。” 她前世可是经常去泰国的人,不知摸了多少人妖的胸。 这是神马鬼话?南宫寒熙无语望天,她之前还打算摸一把? 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其实吧,那些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还没有宫中那些歌伎好看。” 想看男人,看他就好了嘛! 他很乐意配合的! 沐霁月不知道他的想法,笑嘻嘻的说道,“不一样的,那些寻花问柳之辈,家里难道没有娇妻美妾吗?他们为什么喜欢逛花街?不就是为了寻找刺激吗?” 她说的头头是道,振振有词,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南宫寒熙忽然觉得心好累,这丫头也想寻刺激? 沐霁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 她一凶,南宫寒熙立马气弱了,笑着哄她。“你牛你行,全听你的。” 不就是逛花街吗?有他陪着,出不了什么事。 两人在花街漫步,这一条街全是开青楼的,灯火通明,非常的热闹。 沐霁月特别换上了男装,还涂黑了面容,化了一个妆,立马变成了一个瘦小平凡的小男生。 南宫寒熙也刻意低调,掩去了他俊美的五官,看着是个挺普通的公子哥儿。 花满春?霁月在一家青楼面前停下了脚步,扬了扬下巴。 南宫寒熙在心里无声的叹息,微微点头,两人并肩走了进去。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热情的迎了上来,“两位里面请,有相熟的姑娘吗?” 她一双历经风月的眼晴一扫,不禁愣了下,这两人……有点奇怪。 但一时之间说不上哪里奇怪。 霁月压着嗓子,故意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让你们这里最漂亮最红的姑娘给我叫来。” 她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好像经常来玩的熟客。 南宫寒熙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经常来这种地方。 老鸨挥舞着花手帕,血红的大嘴张着,“不好意思啊,我家的雪姬行情好,事先都要预约,不过,还有几位也不错,不如……” 霁月信奉最好的,喝最好的茶,吃最好的饭菜,学最好的武功,嗯,也要见最红的花姑娘。 但是,老鸨非说雪姬在陪客人,不能叫来。 霁月有些不耐烦,看向南宫寒熙,“你来搞定吧。” 南宫寒熙,头都大了,这可怎么办呢? 他没有经验啊! 他想了想,拿出一叠的银票,在空中挥舞,“这些够了吗?” 老鸨的眼晴都直了,口水直流,遇到两个不差钱的主,太好了,关门宰羊。 “够了,够了。”只要有钱,一切都好商量。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痛快热闹一场 霁月耸耸肩膀,很是无所谓,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什么事儿。 老鸨亲自将他们迎到豪华的包间,送上一桌的精致点心。 不一会儿,一个身段妖娆,风情万种的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款款走进来。 “雪姬见过两位公子。” 她的身材很火辣,眉眼风流,五官艳丽,眼睛里像有勾子,勾的人心痒痒的。 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一股妩媚,非常有女人味。 霁月看的啧啧称奇,这确实是男人喜欢的类型。 “不知两位公子喜欢什么?”雪姬的声音沙沙的,很性感,像是钻到你心里去。 沐霁月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我最喜欢热闹,唱歌跳舞都行,拿你们最拿手的跳起来,唱起来吧。” 雪姬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异样,随即扭动纤腰,跳起了绿腰舞。 不得不说,她的舞别具一格,透着一股风情,很勾人。 乐声阵阵,舞姿翩然,美人如玉,好一番热闹的场景。 霁月就喜欢这股热闹劲,斜斜的坐着,喝着果汁,吃着香软的点心,极为享受, 怪不得男人都喜欢来这种地方玩呢。 南宫寒熙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见她吃吃喝喝,还打着拍子享受的样子,嘴角直抽。 “你比我还老练,你真的是第一次来吗?” 他都怀疑她是常客,而且是玩的很放得开的那种。 霁月冲他神秘的一笑,“这个嘛,你猜呀。” 又逗他玩,南宫寒熙已经无力跟她斗嘴了,“今天就破例一次,以后就不要来这种地方行吗?” 来这种地方玩的哪有什么好人? 他好言好语的相劝,霁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笑眯眯的答应了。 “我也只是玩玩,开开眼界,论歌舞还没有宫中的强。” 她可以亲自排歌舞让宫中舞伎表演啊! 这主意不错,给自己点个赞! “放心了,我有分寸,我是个正常人。” 南宫寒熙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就怕她瞎胡闹。 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有时真让人头疼。 忽然,门被重重推开,一群男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为首的公子哥打扮的很华丽,锦衣玉冠,人模人样的,但满面怒气,大声喝道,“来人,给本公子狠狠的砸。” 老鸨吓了一大跳,赶紧迎上去,“钱公子,手下留情啊,就当是看在雪姬的份上……” 钱公子愤怒的满面通红,“你这个老妖婆,居然让我的女人陪其他男人,我给的钱还少吗?” 老鸨暗暗叫苦,他的钱花的是不少,但总不能让雪姬陪他一个人吧。 他又不是天天来,不现实啊。 “您不是没来吗?总要让雪姬混口饭吃。” 他今晚没来,所以让雪姬陪其他客人,哪里不对? 钱公子的独占欲很强,只要他碰过的女人都不许再陪别人。 但,这不可能,除非你将人买下来。 “你再说一遍。” 老鸨迎着他怒红的双眼,心里一哆嗦,“钱公子,你别吓着雪姬,她也不容易,你要是实在喜欢,那就迎她入门,不用再出来陪笑。” 一边的雪姬脸色苍白,默默的站着,一声不吭,眼神忽明忽暗。 钱公子勃然大怒,“你疯了吗?好大胆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怎么可能迎她入门?” 他家教甚严,玩归玩,但不能招惹青楼女子进门。 这是家规,他就算再得宠,也不敢违反。 雪姬的脸色刷的全白了,泫然欲泣,但是,又能怎么样? 她早就知道入了这个门,就注定被人轻贱。 老鸨心里暗暗嘀咕,占了茅坑不拉屎的家伙,家世再好又有什么用? “当然,当然,我知道您是钱阁老的幼子,极为受宠,但是,行有行规,我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做慈善的。” 妈蛋,不想让雪姬出来,那就拿钱砸她啊,砸到她心软就好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b?”钱公子一脸的不痛快。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你怎么这么傻?嫌你钱砸的不够多,哎,谁让你没钱呢?出来混怎么不多带点钱?这不,被鄙视了吧。” 沐霁月围观了半天,忍不住跳出来凑热闹了。 钱公子羞恼不已,勃然大怒,“好大的胆子,居然跟我抢女人,我父亲是钱阁老!” 哟,好有气势啊,沐霁月不禁乐了,古今中外的纨绔子弟都是同一个套路啊。 “钱阁老又怎么滴?难道他嫖还不用花钱?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儿。” 钱公子气的抓狂,敢看不起他们钱家? “放肆,你们这俩小白脸死定了,我要让你们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霁月下意识的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已经抹了一层灰,怎么还是小白脸? 但对比了一下四周的人,确实还是白了几分。 她是最不怕麻烦的人,立马兴奋的直点头,“好啊,来吧,让我们开开眼界。” 南宫寒熙虽然不吭声,但兴致勃勃的笑脸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都是爱热闹的人啊,不折腾就不舒服。 钱公子呆了呆,这两人脑子没病吧,居然还一副兴奋的不行的样子,到底是哪里来的乡巴佬?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阁老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权势滔天! 霁月托着下巴,笑嘻嘻的催促道,“怎么站着不动?开始呀。” 钱公子受不得激,当场就发作了,“给我打,狠狠的打,打死算我的。” 出来混的都要面子,要是这次缩了,将来还怎么出来混? 大家也不会尊重你了。 老鸨大惊失色,赶紧上前阻止,“钱公子千万不要,凡事好商量嘛,这样吧,我自罚三杯,向钱公子赔罪。” 做生意的人最怕麻烦了。 “滚开。”钱公子哪里稀罕她的赔罪。 老鸨冲雪姬使了个眼色,雪姬抿了抿嘴,露出艳丽的笑容,“钱公子,还请息怒,您的身体要紧,我先敬你一杯。” 她风情万种的举起酒杯,冲他使了个媚眼,“我先干为敬。” 娇滴滴的声音让钱公子的怒火稍消,但,他的视线扫向南宫寒熙和沐霁月,还是迁怒了。“你们俩跪下来,向我磕三个响头,并且从我胯下穿过去,我就饶了你们的狗命。”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白痴儿子 “磕头?”霁月震惊了,谁敢让她跪? “胯下穿过去?”南宫寒熙的脸黑了,疯了吗? 钱公子只当吓住了他们,洋洋得意的说道,“快点,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数到三,如果你们不照办,就去死。” “好凶啊,好怕,怎么办呢?”沐霁月装模作样的做出害怕的表情,但是,还是笑场了。 南宫寒熙忍不住也跟着笑,真是有趣。 见他们站着不动,钱公子眼珠一转,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手指向沐霁月,““要不你陪陪我,你长得不错,唇红齿白的小白脸,我也喜欢的。” 男女生冷不忌?沐霁月惊悚了! 不过她都装扮成平凡之辈,怎么还能看出她天生丽质难自弃的? 难道是钱公子的审美有问题? 南宫寒熙勃然大怒,一巴掌拍过去,钱公子被打的倒退几步,脸都肿了。 “你居然敢打我,想死吗?”钱公子捂着滚烫的脸,彻底爆发了。“给我上,一起上,把这些人通通打死。” 身后的人一涌而上,南宫寒熙带来的侍卫从暗处跳出来,飞快的迎上去。 两方战成一团,一片混乱。 钱公子见状,又惊又怒,“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想活了?快住手。” 南宫寒熙冷冷的看着他,没有一点温度,“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阴恻恻的话语,如冬天的冰雪,让人不寒而栗。 霁月淡淡的说道,“活的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就饶他一条狗命。” 钱公子快要气炸了,这两个人太放肆了!“你们死定了。”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这里好热闹呀。” 霁月定晴一看,居然是紫衣侯江随风。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笑的很开心,“江随风,你也在,哈哈哈。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洁身自好的奇葩呢。” 这是什么鬼话?能听吗?紫衣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视线落在沐霁月身上,虽然她化了妆,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你不也在这边混,怎么还把她带来了?你疯了吗?要是她有个闪失,谁都逃不了。” 自己来玩就算了,还把公主带来一起玩,真是太疯狂了。 沐霁月微微一笑,一脸的无辜。 南宫寒熙却很无奈啊,“你以为我想来吗?” 紫衣侯呵呵冷笑,“真没用,连个女人都管不住。” 霁月永远是对的,那么,错的就是南宫寒熙。 南宫寒熙不甘示弱的顶回去,“那也得看是谁,最起码我在她身边陪伴,而你呢?不会是陪这个草包一起来风流的?” 紫衣侯冷哼一声,“南宫寒熙,你还有理了?” 见他们说的热闹,钱公子的脸色很不好看,“紫衣侯,这两人是谁?” 紫衣侯跟他一起来的,本来想拉拉关系,没想到搞成这样。 紫衣侯怜悯的看着他,“你没得罪人家吧?” 只要得罪这两个魔头,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钱公子一肚子的怒火,“是他们得罪我,抢我看上的女人,孰可忍孰不可忍。” 得,还真是得罪了,紫衣侯为他掬一把同情泪,“比起女人,性命更重要吧。” 钱公子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话是什么意思?” 紫衣侯不怎么喜欢这个家伙,脑子太蠢,只知道吃喝玩乐,“女人可以再有,但是性命只有一条。” 被他这么一说,他心里慌慌的,有种很不好的感觉。难道这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不是吧?看不出来啊! 沐霁月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去,把钱阁老给我请来,就说钱公子想让我从他胯下钻过去!” “是。” 钱公子的心里直打鼓,他还能请动父亲不成? 不过,美人在前,他不肯输了阵势,“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想请动我家老爷子,做梦去吧。” 南宫寒熙有些无法直视他,“你一直这么蠢么?” “你说谁蠢?”钱公子怒气冲冲的喝道,“你再说一遍。” 南宫寒熙挑衅的看着他,“说你蠢怎么着?” 钱公子被激怒了,面红耳赤的怒喝,“给我打,狠狠打。” 紫衣侯无语望天,他都这么暗示了,还不懂吗? “钱公子,我劝你不要乱来,到时候不好收场……” 不等他说完,钱公子就怒气冲天的打断他,“我怕过谁呢?就算天皇老子来了,我也要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有些人是他得罪不起的。” 什么都能丢,唯独不能丢面子! 霁月凉凉的声音响起,“比如我。” 南宫寒熙被她逗乐了,“哈哈哈,有趣。” 钱公子暗觉不妙,但雪姬盯着他看,他不能认怂啊。 “出来玩要带着眼睛,你们这两个小白脸,现在向我道歉还来得及,我可以大人大量,放你们一马。” 其实他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开始为自己找台阶下。 但是,南宫寒熙也好,沐霁月也罢,都没有鸟他。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你让谁道歉,你这个混蛋,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废物?白痴!” 钱阁老闻讯匆匆赶来,脸色极为难看,一上来就是对着儿子两巴掌。 “孽子,你整天不干正事,尽给我惹事,还不快向两位道歉。” 他快要气疯了,怎么会出这种事? 因为这是年过半百得的幼子,难免娇宠些,但没想到他不长眼,得罪了这世上最难缠的人。 什么人不好惹,偏要惹镇国公主? 就连他们内阁都要让三分的人啊! 两巴掌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要害处,拍在钱公子的肩膀上,到底是捧在手掌心的儿子,他心疼。 但钱公子不懂他的苦心,疼的直咧嘴,委屈的不行,“父亲,您可是钱阁老啊,朝堂之上一言九鼎,大家都要看你眼色,你干吗这么怕事?您知不知道他们不尊重您……” 他火上浇油,极力想挑起父亲的怒火。 看着自作聪明的儿子,钱阁老想抽死他的心都有了。 就知道玩,玩的快丢命了。 霁月非常傲娇的扬了扬脑袋,“他说了他的父亲是钱阁老,不过我没给他面子,我都没有自报家门,好吗?”显摆长辈的权势,真不是聪明人所为。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很傻很天真的阁老之子 钱阁老心塞不已,比家世,谁比得上这位公主? 兄长是皇帝,父亲是皇帝,祖父是皇帝,曾祖父也是皇帝,祖上都是皇帝。 他恭谨的行了一个大礼,低声下气的道歉,“小儿不才,爱玩爱闹,全是被他祖母宠爱了,我平时也是疏于管教,让他越来越不懂事,是我的错,还请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他计较。” 钱公子呆呆的看着父亲点头哈腰的样子,脑袋一片空白,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父亲要讨好这个小白脸? 难道这是首辅家的公子? 沐霁月微微一笑,笑容古怪,“可是,他要让我钻他胯下啊,不钻就打死我,我好怕啊。” 她一边说,一边似笑非笑的看向钱公子,满脸的不屑。 这是害怕的表情吗?分明是挑衅。 钱公子的怒火蹭的上扬,举起胳膊就要挥过去,“贱人,找死。” 他被宠坏了,受不得半点激,这不,一个眼神就让他炸了。 钱阁老整个人都蒙逼了,还真有这种事? 他气的面红耳赤,挥起右手,“啪啪。” 两道巴掌声重重响起,响彻全场,这一回正中了钱公子白皙的脸蛋,顿时肿了起来。 钱公子生平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从小到大,长辈都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父亲,您居然打我?为什么?” 他眼泪汪汪的,别提有可怜。 要是换在平时,钱阁老早就心软了,但这一回心硬如铁。 犯在这位公主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得想办法保住儿子,不受半点皮肉之苦。 他冲儿子使了个眼色,“马上道歉,快点,否则就不要让我这个父亲。” 钱公子太委屈了,一时反应不过来,“我不,明明是他们的错,要道歉也应该是他们。” 霁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真有意思,钱公子如此胆大包天,跟皇室成员对抗,这是你特意指使的吗?” 皇室成员?怎么扯到皇室成员了?钱公子睁大眼晴,脑袋一片空白。 这两个小白脸是宗室成员?不是吧? 钱阁老的脸都绿了,惨无人色,“不不,老臣不敢,公子恕罪,小儿我会好好管教的。” 这大帽子一扣,钱家还能好吗? 霁月眼珠一转,“以下犯上,践踏皇室尊严,该处什么责罚?” 南宫寒熙非常的配合,立马说道,“视情节酌情处理,最轻是流放三千里,重则抄家灭族,处以极刑。” 霁月想了想,“这事就交给刑部去处理。” 南宫寒熙微微一笑,这丫头聪明的像小狐狸精,太会抓时机了。 “不错,是刑部的份内之事。” 钱阁老咬了咬牙,扑突一声跪下了,再无半点气势,“公主不要,老臣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全家吧。” 早知这位公主不是省油的灯,但没想到这么厉害。 钱公子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叫道,“什么?她是公主?父亲,是不是弄错了?这分明是个小白脸,而且是个嚣张的小白脸,只要拿下她,往刑部大牢一送……” 打死都不相信自己得罪了当朝公主! 小白眼摇身一变就成了当朝权势滔天的公主? 有没有搞错?公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钱阁老恨铁不成钢,他英明一世,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住嘴。” 霁月饶有兴致的看着钱公子,“然后呢?” “当然是……”钱公子面露凶残之色,要不,先下手为强?直接把人弄死了?杀人灭口? 知子莫若父,钱阁老心口一紧,赶紧喝道,“给我拖下去打,狠狠打。” 还想杀人灭口?也不想想人家的身份,公主手里有暗卫,南宫世子是带兵之人,手下无弱兵。 光是一个就能虐死他们父子! 他还想弄死人家?不被人家弄死就不错了! 很傻很天真! 钱公子的脸色大变,急怒交加,“父亲。” 但是,钱阁老心硬如铁,硬是让人将钱公子按在地上,大板侍候。 钱公子哪吃过这样的皮肉之苦,当场就嚎啕大哭,鬼哭狼嚎,惨不忍睹。 霁月凉凉的看着,嘴角微勾,“在我面前教训儿子是什么意思?打给我看的?” 她直接道破了钱阁老的心思,钱阁老神情一僵,老脸露出一丝苦涩。 “不敢,我只是……请公主定夺。” 后浪推前浪,有公主这样的后浪,他们这些前浪要死在沙滩上了。 他的右手摆了摆,钱公子这才逃脱体罚,捂着受伤的屁股哀哀叫,“父亲,她真的是个公主?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招妓游玩……” 还害的他被打,太可恶了。 谁见过这么嚣张跋扈,不走寻常路的公主? 霁月眉眼一冷,“哪条法律规定,公主不能逛花街的?啊?” 她不怒之威,一句话让钱公子感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是没有,但是……你为什么不表明身份?那样就不会冲撞你了!” 惹不起的人,他就避开! 霁月呵呵一笑,“原来是我的错,我不该低调,不该内敛,应该向你学习,到处跟人说,我父亲是皇帝。” “……”全场鸦雀无声。 “你这是欺负人。”钱公子还不服气,觉得自己挨的这顿打太冤了。 霁月玩味的笑了笑,“钱阁老,你的家教让我叹为观止。” 钱阁老已经无力喝斥儿子了,打了也没用,这小儿子就是个棒槌! 他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毕恭毕敬的说道,“养儿不教是我的错,我全力承担,公主,我们借一步说话。” 钱公子眼晴一亮,“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父亲,我也想听。” “滚。”钱阁老对他的耐心耗尽。 隔壁的小花厅,只有钱阁老和沐霁月两人。 钱阁老挣扎了半响,轻轻一声叹息,身体一矮,跪倒在沐霁月面前,“公主。” 霁月挑了挑眉,“这是干什么?” 钱阁老郑重其事的行了一个拜见君王的大礼,“臣,见过主子。” 这是俯首称臣的意思,为自己选定主子了!霁月嘴角微扬,语气轻快,“你想好了?”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你们都是好人 钱阁老咬了咬牙齿,都到了这一步,没有回头路了。 “是,我想好了。” 与其被公主捏着把柄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如认主。 以公主的实力和聪慧,更有可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桐皇子跟公主完全不能比! 霁月深深的看着他,神色严肃,“入了我门下,就容不得叛臣。” 对待叛臣,只有一个字,杀! 萧杀的话语入耳,钱阁老深深的拜下去,“臣不敢。” 他没有退路了! 霁月满意的勾了勾嘴角,“起来吧,你很识务。” 钱阁老直起身,顺便偷偷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臣有句话想问,但不知该不该问。” “问吧。”霁月心情不错,语气很温煦。 钱阁老小心翼翼的问道,“今晚的事是您安排的吗?” 太巧了,巧的让人怀疑。 霁月倒是不生气,肯说出这一番话,说明没把自己当外人。 “那倒不是,我是临时起意过来的,但你家公子撞了上来,我只是随机应变。” 这是真话,她是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办法。 她神情坦坦荡荡,没有心虚之色。 钱阁老也是老江湖了,自然看出这是真话,心中百味俱杂。“公主的机变无人可及,佩服佩服。” 正因为是真话,才不得不感叹她的机智百变。 光是这一份应变能力,就没有几个比得上。 这也算是解了他一个心结,否则时时堵的慌。 任谁都不想被算计着行事。 霁月微微一笑,“这或许是天意。” “天意?”钱阁老愣住了。 眼前的女子是天命所系之人? 霁月向来自信满满,舍我其谁的架式,“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你会感谢今晚的决定。” 钱阁老大汗,“公主啊,你太聪明了,让老臣的压力好大。” 真的,压力太大,有点喘不过气来。 锋芒太露,有时不是好事。 但是,霁月是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隐藏自己的锋芒? 只有强大的人才能压制住手底下的人,才会让人信服她! “有压力才有动力,加油哈。” 钱阁老神色复杂到了极点,沉默了几秒,“我左右不了首辅的决定。” 霁月相信这是实话,笑着安慰道,“没关系,一点点的来,反正吴桐不是我的对手。” 钱阁老犹豫了半响,咬牙说道,“可是……明天朝堂就要……” 他既然选择了投诚,那就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要是公主倒霉,他也不会好过。 与其这样,不如拼一拼吧。 不等他说完,沐霁月就打断他的话,“你们已经商量好要扶吴桐上位,就在明天,宣布继位诏书。” 他们想打个措手不及,直接造成事实,逼她不得不认账。 但是,这不管用啊。 钱阁老的内心是崩溃的,实在看不懂她,“您知道?那您怎么还有心情出来闲逛?” 天啊,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他终于明白,她手里握着一支何等可怕的利刄。 只要她剑指的地方,就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霁月浑然不在意,“没有我的首肯,继位诏书也不过是一纸空文,就算他坐上了皇位,依旧坐不稳。” 话虽然这么说,但一旦有了正式名份,也蛮麻烦的。 钱阁老轻声问道,“你有应对办法了吗?” 霁月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容,“有,不要担心,看我的眼色行事即可。” “是。”钱阁老不敢多说,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 他虽然是阁老,但内阁之中不是他一家独大。 霁月很满意他的态度,这是个聪明人啊。“今晚的事情先保密。” “是。” 霁月兴致盎然的笑了起来,“明天有得玩了,真好。” 钱阁老嘴角直抽,这么开心的飞起来,到底想闹哪样啊? 公主,真是个奇怪的女子,不走寻常路。 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她太有魅力了。 钱阁老带着儿子匆匆离开,不敢多留,沐霁月留了下来,吃吃喝喝,招呼歌伎跳舞,兴致很高。 老鸨见她能吓退钱阁老,知道她后台硬,阿谀奉承,狂拍马屁。 沐霁月实在受不了,迅速闪人了。 “我送你。” “我送你一程。”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开口,说完后,相视一眼,感觉都被雷到了。 霁月哈哈一笑,“那一起送吧,让我享受一回公主待遇。” 南宫寒熙有些不明白,“你本来就是公主。” 而且是最有权势的公主,历朝历代都没有她这么风光的,连谁都皇帝都要得到她的首肯。 霁月微微叹息,“可惜一直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公主。” 南宫寒熙立马心疼坏了,拉着她轻哄,“有我喜欢你呢,霁月,不爱你的人不用理,也不必想。” 紫衣侯柔声安慰道,“不喜欢你的人是眼神不好,何必跟那种人计较?自己过的开心,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 霁月没想到他的想法跟她这么接受,不禁乐了,“这话我喜欢。” 南宫寒熙不高兴了,吃醋了,“你这是夸谁?” 霁月嘴角抽了抽,“都说的很好。” “谁更好?”南宫寒熙没有放过她,非要她说出一个道理。 他像个争宠的孩子,让沐霁月哭笑不得。 “都好,都好,肯安慰我的都是好人!” 南宫寒熙这才转怒为喜,“我是哄你呢。” “哄?”霁月挑了挑眉。 南宫寒熙心里一急,生怕她误会,急急的解释。 “我只哄自己的家人,至于别人,我懒的多看一眼。” 霁月微微摇头,“急什么急?我难道还不相信你吗?” 南宫寒熙开心的笑了,“那么,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真的很好哄,只要沐霁月给他一个笑脸就行了,他就像得到了全世界般满足。 霁月对他很宽容,“可以,只有一个哟。” 南宫寒熙清咳一声,犹豫了一会儿,“真的事先不知情?” 霁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整了半天就是问这个傻问题? “你忘了地方是你挑的?你当我是神仙吗?”南宫寒熙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要是事先就知情,那就是故意算计了,完全不同的性质。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皇子待遇 寒风萧萧,百官一大清早就出门了,坐轿子的坐轿子,骑马的骑马,从四面八方赶来。 不一会儿,朝堂上就站满了人,随着人越来越多,大家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相熟的人凑在一起打探消息,热闹的不行。 “今天是有大事要发生吗?难得一见的百官朝会,所有人都来齐了。” 昨晚首辅派人通知的,除非是病的不能起身,否则都要参加朝会。 这不,大家都不敢怠慢,统统来了。 当然,也有人是因为好奇。 “连宗室都来人了,难道是……” 一般来说,宗室中人是不需要上朝的,除非是有重大的事情发生,而且是关系到宗室的。 这么一想,大家似乎猜到了什么。 “禁言,先听几位大佬怎么说。” 这些都是小官,不敢乱八卦,免得被人听到了,惹出风波。 至于紫衣侯和南宫寒熙都来了,但他们各坐一方,不参与讨论,态度淡然,跟四周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喧哗声,“来了,来了。” 一群大佬簇拥着一个年轻俊美的公子哥走进来,大家齐刷刷的看过去。 年轻公子穿着皇子服,五官俊秀,气质很不错,看着就风度翩翩。 皇子服?大家面面相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桐皇子? 首辅很快就解开了谜底,“这位就是流落在外面的嫡皇子,安后所出的桐皇子,大家过来拜见吧。” 吴桐露出优雅又温和的笑容,冲大家微微颌首致意,挺斯文有礼的。 好多官员对他挺有好感的,温煦又落落大方,没有半点娇纵之色,比起以前的几位皇子强多了。 但,也有不同意见的,“首辅大人,你怎么确定这是安后所出的皇子?” 宗室新挑选出来的宗长眉头紧皱,脸色有些不好看。 皇位不是谁想要就能要到的。 首辅早就做了充足的准备,接过吴桐递过来的玉佩,“就凭这块玉佩,皇室每一个儿女都有的信物。” 他高高举起玉佩,让大家看的更仔细些。 但是,他的人是不会细看的,不相信他的人也不会看。 宗长明显是不相信的,“信物能造假,当不得真的,这么多年了,谁能说的清呢。” 这事太过离奇,大家都半信半疑。 但是,要知道,皇室的传承是最苛刻的,也是最重要的。 谁知道这是真货,还是西贝货? 如今首辅势大,朝中大半的朝臣都听他的,他想要扶起一个傀儡,也不是不可能。 宗长的帮手也有几个,纷纷帮腔,“是啊,皇子不能乱认,这年头居心叵测的人太多,不得不防。” “这关系到天佑的百年江山,也关系到皇族一脉的传承,绝不能凭区区一块玉佩就认定了。” 宗室也不想朝臣的权势过大,会影响到他们的。 势力都是此消彼长的,蛋糕就这么大,他分了一块大的,别人只能分小的。 首辅使了个眼色,刑部尚书上前,向吴桐告了个罪,搬了个椅子给他。 他的态度恭恭敬敬,态度鲜明。 吴桐坐在椅子上脱掉靴子,扯掉祙子,露出脚板。 刑部尚书指着他的脚底大声喝道,“那这个呢?” 吴桐的脚底有七颗痣,像北斗星般散开,鲜红的痣极为显眼。 好多人恍然大悟,看吴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但有些道行不深的人,好奇的问道,“这是?” 刑部尚书神采飞扬,笑容满满,“沐氏直系子孙才有的痣。” 也不是每个人都有,但很幸运,吴桐脚上有! 这就是天然的证据! 大家明白了,只能感叹造物者的神奇,“果然是。” 刑部尚书亲自服侍吴桐穿好靴子,表明立场,也将吴桐高高的抬起。 这就是高贵的皇子待遇! “大家还站着干吗?快向皇子行礼啊。” 这一回大家没有异议声,纷纷下拜,“见过桐皇子。” 看似笑容温和的吴桐暗暗舒了一口气,趁人不注意时偷偷擦去额头的冷汗。 “诸位请起,不必多礼,孤流落在外多时,不通礼仪,还请诸位多担待。” 嘴上说着不通礼仪,但一举一动都不见粗俗之色,应对得体,态度谦虚,立马赢得很多人的喜欢。 南宫寒熙见状,微微摇头,这几天不见,吴桐像换了个人般,脱胎换骨了。 他变的大气从容了很多,也变的自信了。 显然这几天是受了密集的训练,礼仪和规矩都恶补过了。 但是,比起那些从小就受贵族教育的人,还是不够自然。 刑部尚书很狗腿的吹捧,“桐皇子说的哪里话?您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谁敢挑您的刺?” 他为吴桐的归来造势,努力的将人拱上位。 宗长看懂了他们的意思,挣扎了半响,主动说道,“皇子归来是天大的喜事,沐氏一脉得以延续,是高祖保佑,不如就此开太庙,祭拜祖先,认祖归宗。” 这一脉没有男丁了,实在不像话,总要有一个的。 再说这几年宗室势微,不敢得罪那么多人。 大家都要捧桐皇子上位,他一个人是挡不住的。 首辅很满意的微微点头,“这是应有之意,皇子回归是天佑的喜事,也是沐氏一族的喜事。” 礼部尚书笑容满面的宣布,“既然大家意见统一,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沐氏一族的族长主持,文武百官见证。” 兵部尚书不甘落人后,立马响应,“好,正该如此。” 到了这种时候,大家还有什么不懂的? 朝中几位大佬达成了联盟,要送吴桐上位呢。 “桐皇子请。” 吴桐面带微笑,“请。” 其实他内心没底,慌的不行,但没有流露出来。 一行人簇拥着吴桐往外走,热闹的不行。 南宫寒熙的视线落在外面,忽然精神一震。 一个凉凉的声音响起,“好热闹啊。” 霁月穿着一袭淡紫的宫装,简单而又清爽,却透着一股尊贵。 她带着几名手下款款而来,笑容甜美,身姿婀娜,让人眼前一亮。众人暗叫一声不好,糟糕,这位主怎么跳出来了?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不动声色的较量 钱阁老却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来了。 礼部尚书的手一伸,挡住霁月一行人的去路,“公主殿下,今天有要事要处理,还请回避。” 他板着脸,神情严肃,义正言辞。 霁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回避?这是本宫的家,是本宫的国,让本宫往哪里回避?再说了,区区一个礼部尚书何时能当皇室的主?这是想造反?” 礼部尚书的脸色大变,惊怒交加,“公主,你这话就太过了,朝庭大事自然有文武百官处理,您一个尊贵的皇室公主还是吃喝玩乐吧。” 太可怕了,一开口就扣了他一个造反的帽子。 霁月才不收这一套呢,她今天跟他们耗上了,“照你的意思,所有人都有发言权,就本宫没有?” 她一身气势全开,立马压住了全场,让身边的人感受到了压力。 礼部尚书心里忐忑不安,但是,必须往前冲,“公主,您是个女孩子,后宫不得干政。” 早知道她不会善罢干休,但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了当。 霁月微微一笑,拂了拂发丝,“我明白了。” 礼部尚书不敢放松下来,警惕的盯着她看,不信她会这么轻易放手,必有后招。 “多谢公主体谅。” 霁月仰头看天空,忽然话风一转,咄咄逼人的喝道,“你们这是要挟皇子以令诸侯,行,你们敢这么做,我就敢将天翻过来。” 这是威胁,也是警告,她也能做到,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 她是个能将天翻过来的人啊。 她若是存心捣乱,谁都拦不住。 礼部尚书浑身冒冷汗,拼命撇清,“公主,你误会了,臣等怎么敢行大逆不道之事?公主,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乱说?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的礼部尚书打了个哆嗦。 他没出息的样子全被朝臣看在眼里,神情各异。 首辅微微皱眉,刑部尚书冲了过来,冲她行了一礼,“公主,我们要去太庙,时间很紧,还请放我们过去。” 说句实话,他这辈子最不愿意打交道的就是这位公主。 她总能在不知不觉中坑死一大批人。 他在她手里就没有占过上风! 但是,在这紧要关口,他是没办法后退的。 他这么一挡,礼部尚书身上的压力小多了,“公主,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赶紧回后宫休息吧。” 霁月眼珠一转,含笑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打了个转,忽然让开一条路,“行,你们去吧。” 两个不约而同的愣住了,相视一眼,全是不敢置信。 “多谢公主。” 吴桐终于走了过来,笑容满面的说道,“霁月,你尽管放心,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妹妹,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永远是天佑的第一公主。” 他对霁月的心情非常的复杂,爱恨交织,师父师妹都死在她手里,他此生都不可能报仇。 唯有抢走她最重要的东西,就当是惩罚。 霁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神色不动,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这么造作的表演,也太难为他了。 吴桐的神情一僵,有些尴尬,朝臣们对沐霁月更加不满了,对兄长不敬,目无君王,太不懂礼貌了。 首辅走了过来,冲霁月默默行了一礼,拉着吴桐就往外走。 大家纷纷跟上去,钱阁老犹豫了一下,看向沐霁月。 紫衣侯和南宫寒熙不约而同的站在沐霁月身边,神色都有些异样。 似乎想安慰她,却又怕触痛了她,很是为难的样子。 半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大声禀道,“公主,诸位夫人携带子女全都进宫,一个都没拉下,我都安置好了。” 霁月嘴角一弯,溢出一丝淡淡的笑,“很好,我们走。” 南宫寒熙抚额,将笑意掩去,算她狠! 这就是得罪她的下场! 你不让我痛快,我就让你们都不痛快! 紫衣侯无声的叹息,这丫头越来越有手段,恐怕再也压不住她了。 首辅猛的回头,神情紧张,“什么?谁的夫人?” 霁月微微一笑,优雅而又从容,清丽的容颜如被光芒笼罩,闪闪发亮,像个小仙女。 但是,她说出来的话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四品官以上的夫人携嫡出子女进宫赴宴,当然也包括你的夫人。” 首辅如五雷轰顶,不敢置信,“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夫人有什么事都会跟他说,像这种大事更不可能瞒着他。 霁月慢条斯理的拂了拂衣袖,“哦,等你们离了家,我才动手的……” 她的声音顿了顿,笑着改口,“嗯,说错了,是请诸位夫人进宫陪我玩,首辅大人,你的夫人还是那么率直讨喜,黄大人,你的两位嫡子很聪明,姜大人,你的嫡长女非常出色,我喜欢。” 被她点名的人浑身一哆嗦,面色都变了。“你想干什么?” 妈呀,这是公主的杀手锏? 太狠了,一击正中,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家眷被公主捏在手里,想让她们生就生,想让她们死就死。 天啊,他们都太小看这位公主了。 以为她会知难而退! 没想到人家早就准备了后手,不紧不慢的等着他们呢。 霁月凉凉的笑道,“看我心情喽。” 她越是漫不经心,大家就越紧张。 刑部尚书整个人都炸了,“公主,你是堂堂公主,绝不能做出有辱皇室名声的事。” 居然还要挟高官家眷,这要是传出去,能听吗? 霁月不禁乐了,交手了这么久,他们还不了解她吗? “名声值几个钱?我又不靠名声活着,你们不是赶时间吗?怎么还不走?” 她很大方的冲他们直挥手,笑颜如花,灿若云彩。 但在众人眼里,就是一个小恶魔。 首辅的脸色沉重至极,他千防万防,想了无数种可能,却没有想到这一招。 沐霁月的狡猾多端,他算是又一次领教了。 吴桐左看右看,大家都如丧考妣,不禁急了。 都到了这一步,不能朝后退了。他义自言辞的站出来,“妹妹,你不要任性,放诸位夫人回去吧,我可以对天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身份最显赫的公主,没人敢欺负你。”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太常卿 他又是哄又是劝,又是讲道理,端的是公子温润如玉,大仁大义。 这一番话打动了不少人,赢得了很多人心。 霁月撇了撇小嘴,不屑极了,他也会耍手段了? 行啊,这样才更有挑战性嘛,更有意思! “你护不住我,再说了,我想要的东西靠我自己争取,不需要别人施舍。” 吴桐的眉头一皱,痛心疾首,失望极了,“霁月,你这样很不可爱,我不喜欢。” 他像个看着不懂事孩子的家长,面色非常沉重。 霁月却简单粗暴,直接怼他,“我为什么要你喜欢?我什么时候需要向你摇尾乞怜才能活下去?你还没当上皇帝呢,就自以为天下人都要舔跪你?你想的太多了,别给自己加太多的戏。” 不可爱?不喜欢?笑死人了,说的好像要讨好他才能活。 吴桐的神情一僵,这嘴巴太利了,真让人受不了。 “你怎么还是小孩子脾气?我只说了一句话,你就说了这么多,霁月,我只是想说,哥哥会照顾你的,你不用背负那么多责任,由我来就好。” 他以情动人,说的很是感人,连首辅都露出惊讶之色。 他的进步飞快,让人刮目相看。 果然皇家没有笨人,就看你上不上心了。 霁月像看着一个笑话般看着他,“谢谢关心,真是感动,但是,我的人生由我作主,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这十几年都是靠自己挣扎才活到今天,那么艰难都熬过来了,如今更不需要那些假惺惺的关心。” 在她面前装模作样,就不要怪她怼回去了。 她讥讽的语气太尖锐了,吴桐有些难堪,“你一定要这样吗?” 霁月微微歪着脑袋,细细打量了几眼,“这也是我想问你的,你非要这样吗?” “是。”吴桐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艰难都要坐上皇帝的宝座。 只有那样,他的想法才能得到实施! 霁月摊了摊小手,“那就没办法了,我们注定要争一争喽。” 他的心思她都懂,但不打算成全。 谁来成全她呢?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互不相让,但时间一久,吴桐就扛不住了,率先移开视线,败下阵来。 没办法,沐霁月是无数争斗中练出来的坚韧心性。 一名七品官凑了过来,轻声提醒道,“桐皇子,首辅大人,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去太庙吧。” 他又没有亲眷在公主手里,所以没有后顾之忧。 大家的视线齐刷刷的瞪着他,把他吓了一跳,他说错话了? 刑部尚书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住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大家的妻儿都在沐霁月手里,他们怎么走? 难道等着公主不开心撕肉票玩吗? 这可是连亲生父亲都没有放过的主! 很多遗忘掉的往事涌上心头,大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沐霁月却云淡风轻,笑容甜美,像个无事人般,“他没有说错啊,干吗这么生气?” 她强大的心性,让人叹为观止。 做出那样的事情,还敢站在众人面前嬉笑怒骂,这得多坚韧的心性? 她笑的越是开心,大家越是不淡定。 首辅深吸了一口气,冲霁月拱了拱手,“公主既然也想开开眼界,那就一起去吧。” 这话一出,现场皆静,这是做出了妥协? 礼部尚书为难极了,“首辅大人,这不妥吧。” 除了一国的国母能进太庙外,还有哪个女人能进? 这是破坏规矩! 首辅还没有说什么呢,霁月就笑眯眯的说道,“不用太勉强,我也不是非去不可。” 她傲娇的仰着脑袋,笑颜明媚。 但众臣面面相视,都快愁死了,她可是什么都敢做的人。 他们敢肯定,若不让她去,她一转身就能将人家官眷都弄死了。 怎么办? 钱阁老适时的站出来,赔着笑脸说道,“您是镇国公主,这种场合怎么能少了您?首辅大人,我们也不能把公主当成普通的女子对待,是吧?”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说的很有道理,正该如此。” 皇位更迭再要紧,又怎么及得上自己的家人。 “就这样吧。”首辅大人一锤定音。 沐霁月也不拿乔,很愉快的接受了。 首辅的内心很沮丧,看她的笑脸很刺眼。 “公主,你很开心?” 霁月顺心遂意,笑的灿烂,“是啊,当然开心。” 首辅痛心疾首的质问,“你有没有想过天佑的未来?有没有想过文武百官的感受?” 霁月的气势一变,变的威严而凛然,“未来将由我创造,你们这些文武百官应该时时刻刻关注我的感受。” “……”全场皆静。 这么霸气冲天,这么张扬,让人怎么接话? 南宫寒熙忍不住哈哈大笑,“你牛。” 霁月舍我其谁的气势,让人忍不住低头。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南宫寒熙满眼含笑,翘起大拇指。 一行人来到太庙,这里安放着沐氏一族的列祖列宗,从开国皇帝太宗开始,每一代帝王的牌位都在这里安放,逢年过节接受子孙后代的祭拜。 不光如此,每每有大事发生,必来此祭告先祖。 这是沐氏的根本! 文武百官分成两排,屏声静气,鸦雀无声。 几位阁老簇拥着吴桐往前走,而南宫寒熙数人陪伴在沐霁月身边,两方泾渭分明。 负责太庙的太常卿拦住沐霁月的去路,微微皱眉。 “公主,你就在旁边看着,不要乱动,免得祖宗怪罪。” 他只负责太庙,不用上朝,对朝堂之事没有那么敏感,又是个大男人,非常不喜欢女子参与政事。 霁月脸上浮起怜悯之色,“你真傻。” 太常卿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霁月指了指殿堂内,“祖宗们都要讨好我,怎么敢怪罪我?” “怎么说?”太常卿越听越迷糊,这是哪来的怪论? 霁月当仁不让的表示,“想让沐氏一族传承下去,甚至发扬光大,只能靠我,他们得谢谢我。” 舍我其谁的霸气,压的所有人喘不过气来,奇谈怪论太让人震惊了。 但是,怎么觉得有点道理呢?“……”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反传统 太常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张扬的说法,又恼又气又怒。 “你就不怕这些祖宗气的跳出来找你算账?” 不尊重祖宗的人,都不是好人。 一个女孩子这么强势,这么不懂事,真心让人不喜欢。 霁月说的都是真话,但人家不爱听啊。 “我又没做亏心事,再说了,活着的时候都拿我没办法,死了又能拿我怎么着?” 比如先皇,比如她的父皇,都拿她没办法。 众人面面相视,嘴角直抽,又是这么嚣张,这话还怎么聊下去? 首辅大人冲吴桐使了个眼色,吴桐犹豫了一下,站了出来,“霁月,不敬祖先会被世人唾弃的。” 霁月全看在眼里,更加不想让他成事。 现在就这么听朝臣的话,将来还怎么得了? “得了吧,你们这些装模作样的把戏只是做给别人看的,我又不傻,装样子也是会的。” 吴桐的脸色变了变,是,他对父母没有什么感觉,毕竟没有见过。 说有多诚心,肯定是假的。 “我是诚心诚意的祭拜祖先,祭拜父母。父母生我养我,我却没有跪拜过一天,太不孝了。” 他说的很感人,把自己都感动了,但是,霁月凉凉的吐槽,“可没有养你。”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吴桐整个人都蒙逼了。 一名小官员眼珠一转,为了求表现,故意扬声说道,“但生恩是有的,人不同于畜生,要懂得孝道。” 这指桑骂槐的话,针对的就是沐霁月。 只是,沐霁月直接忽视掉了,“对了,你是要祭拜父亲?还是母亲?” 吴桐有些茫然,她这是什么意思?“当然是一起祭拜,父母对我都有生恩,我一样的尊重他们。” 反正人都死了,说什么都行。 霁月淡淡的提醒道,“要不是先皇,你也不会流落在外面,母后也不会死的那么惨。” 这一次,吴桐的反应挺快的,“做子女的不言父母之过,不管如何,他们都是我的长辈,都是我最尊敬的人。” 他说的很好听,但其实他根本没有什么感觉。 对去世的父母感觉像陌生人,激不起半点感情。 所以,既不会为母亲抱屈,也不会感觉自己受了委屈,自然也不会怪父亲的狠心了。 霁月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不禁微微摇头,“你尊敬先皇哪里?敬他一生风流不羁?还是敬他杀害发妻?还是敬他无能自私?” 他变的虚伪了,这很不好! 吴桐有些扛不住了,沉下脸冷冷的轻斥,“人都死了,再多的错也不该提起,妹妹,做人不能这么小气。” 这话一出,大家看吴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才是一个君王该说的话。 太常卿更是高兴,“桐皇子说的最有道理,做人最重要的是心胸宽广,对大家都好。” 霁月的眼神一冷,“那要让你们失望了,我这人最小气,谁敢慢怠我半分,我将十倍的奉还。” 吴桐微微皱眉,很是不理解,“太霸道不好。” 霁月很坦然的承认了,“是,不好,但天性如此,像你天生优柔寡断,容易被人掌控,这也是改不了的。” “……”吴桐又一次卡词了,该说什么反击你,我的妹妹? 他轻轻的叹息,眉头紧锁,像是承受很多压力,“一定要这么相互伤害吗?” 霁月却笑眯眯的,眉眼弯弯,看着很喜庆,“不觉得这样才有意思吗?” 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截然不同的人生态度。 首辅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大家都在看着,不要闹了,都进去吧。” 吴桐有些不快,“首辅大人,这样不好吧,坏了规矩。” 这不是胡闹吗? 首辅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拦不住啊。 “这事由我负责,时间快到了,赶紧吧。” 吴桐微微蹙眉,其实他也知道拦不住,但还指望首辅出出力,结果…… 霁月嘴角微勾,深感有趣。“还是首辅大人说话最管用。”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都变了。 首辅大人的心里一紧,“公主,不是这样的,公主。” 霁月听而不闻,直接越过他进入太庙。 帝后牌位前,霁月找到了安后的牌位,深深的拜下去。 已经将你的儿子找回来了,他还活着,过的很不错。 只是,他的回归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大家都围着他转呢,得到了皇子的待遇,而你情敌生的儿子都死光了,这么一算,你也算是人生大赢家了。 太常卿一扭头,就见她拈香站在安后牌位面前,有些不快,“公主,你怎么只拜安后?” 他的声音很大,引来无数的目光。 吴桐神色复杂的过来,悲喜难言。 霁月头也不抬,淡淡的说道,“她对我有生养之恩。” 至于别人,她只是意思一下,随便拜了几拜。 太常卿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跟她对着干。 “你姓沐,你的祖宗,你的父皇都姓沐,如果不是他们,你根本不配站在这里跟我们说话。” 这话就太过了,好多人都下意识的后退几步,避开战场。 无知者无畏,居然还有人不知道公主的可怕。 霁月眼神闪过一丝冷光,漫不经心的说道,“是啊,所以我打算用一生来偿还他们的恩德,把这个皇朝延续下去,打造一个盛世。” 这话一出,气氛就变了。 她的野心不改,依旧想跟吴桐争一争雌雄。 吴桐微微蹙眉,有些微恼,她怎么这么任性? 太常卿是老派传统的官员,听不懂这种离经叛道的话。 “公主,有些事情注定是一场梦。” 霁月俏脸一板,没好气的喝斥,“你们这些人真难侍候,不管我做什么都要挑刺,这就是你们为人臣子的态度?我怎么觉得你们是我的活祖宗?” “……” 太常卿的脸绿了,又惊又怒。 吴桐忍不住帮腔,“霁月,不要乱说话。“ 他居然斥责霁月,还真把自己当成沐霁月的长辈了。 霁月的脸色沉了下来,非常的不痛快,”没人教过你不要擅自打断别人说话吗?很没有礼貌。“她张牙舞爪,锐气十足,锋芒毕露。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求您了,公主 在这种公众场合,吴桐被霁月下了脸面,很是难堪,脸上挂不住,大声喝斥,“我是你的兄长,有管教你的资格,你的行为有所偏差,我就要管。” 兄长?管过她吃,还是管过她喝?还是给她一点恩惠? 统统没有! 霁月才不怕他呢,越发的尖锐,“管别人之前先正其身,三省吾身吧,每天问问自己,有没有能力?有没有做过有益国家和百姓的事?有没有资格成为这个国家的主宰?” 她的嘴巴太溜了,一声声质问砸过去,砸的吴桐眼前一阵阵发黑。 “那你呢?你有没有问过自己?” 他本身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回去。 问题是,沐霁月的每一个质问,他都没办法理直气壮的回答。沐霁月眼神一闪,神情坦然而认真,“有啊,我靠自己的能力站在了这里,打破了千百年以来的陋习,我凭一已之力推动了一个国家的商业,让无数人受益,免得他们死于贫困,你说,我是不是比你更有资 格?” 论到她的本事和才能,在场的人都没办法否认。 她是公认最会赚钱的高手,所交的税占国库的一半。 这也是她的底气啊。 吴桐呆呆的看着她,她具的很厉害。 相比之下,他哪埋在比得上沐霁月? 一道焦急的视线扫过来,是首辅大人。 他心里一震,不敢再胡思乱想,强势的反击,“我受到了文武百官的拥戴,我更有资格。” 走到今天,他已经没办法退回去了。 如果不能当上皇帝,那等着他的将是死路一条。 霁月呵呵一笑,这人到底哪来的自信? 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吗? “错了,不是你有资格,而是任何一个有丁丁的男人都有资格,哪怕是废物,哪怕是个蠢材,哪怕是个残暴的人,只要是男人,都能得到这些人的拥戴。” 这话让所有人变了脸色,尤其是首辅和吴桐,面红耳赤,羞愧莫名。 霁月还没有打算放过他们,笑吟吟的说道,“这叫以丁丁赢天下,相信今天的诸位会载入史册,嗯,丁丁皇帝,丁丁首辅……” 她一本正经的端着严肃脸,说着最荒唐最可乐的话,反差萌的不行。 南宫寒熙笑喷了,“噗哧。” 紫衣侯更直接,“霁月,斯文点,好好说话,别让人家太难堪。” 妈蛋,她是他见过的最粗鲁,却最有魅力的女孩子。 吴桐的脸都绿了,满面通红,不知是羞还是气的。 文武百官又是尴尬,又是纠结,又是羞恼,情绪非常的复杂。 霁月一点都没有留情面,“人家当众打我脸,想踩着我上位,难道我还凑过去让他踩?我没有那么贱。” 扔下这句话,她忽然扭头就外走,“走吧。” 所有人一愣,南宫寒熙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她率性离开,本来是一件好事,但首辅莫名的有种不好的感觉。 “公主,您怎么走了?不争了?” 霁月微微摇头,“忽然觉得没意思,我跟一群没用的废物较什么劲,赢了也没啥意思。” 首辅的眉头紧皱,这不对劲。 就这么放弃?不像是她的性格啊。 刑部尚书没有想到那么多,眼晴一亮,兴奋的说道,“公主,你这是放弃皇位了?太好了,百姓有您这样的公主是福气。” 次辅也很高兴,深深的拜下去,“多谢公主成全,我代表百姓们谢谢您。” 这是怕沐霁月反悔,赶紧用话踩实了此事呢。 吴桐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同时怅然若失。 这一切全落在霁月眼里,她淡淡的一笑,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你们想多了。” 首辅的心口一跳,感觉很不好,“什么意思?” 霁月神秘的一笑,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气,“我觉得跟他争皇位没有难度,展现不出我的高水准,所以……” 妈呀,这是神马鬼话?首辅内心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你想做什么?” 霁月红唇轻启,吐出这两个字。“造反。” 如一颗重型炸弹在人群里炸开,所有人都不好了。 首辅的心往下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他一定是听错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奇葩的事? 霁月已经厌烦跟他们争抢东西了,与其纠弹不清,不如直接灭掉。 简单粗暴,这就是她的风格。 “结束一个旧皇朝,重建一个新帝国,所有的规矩都按我的心思重新来过,这才有意思,不错不错,就这么干。” 如一道惊天轰雷,砸的所有人都眼前发黑。 居然是造反,而且是铁了心。 就因为心里不痛快,就要将整个皇朝都砸了? 这心性,这气魄,也没第二个人了。 南宫寒熙都傻掉了,眼晴瞪的老大,很是傻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沐进月会如此大胆,如此任性。 改朝换代和夺权是两回事。 紫衣侯看着沐霁月的眼神多了一丝敬佩,她是个真正的强者。 只为自己而活,哪怕跟全世界对抗,也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很好,他很喜欢。 首辅整个人都崩溃了,她是认真的,前所未有的认真。 “公主,不可,万万不可。” 他以不符合他年纪的速度奔过去,挡住了霁月一行人的去路。 霁月有些不高兴,“首辅大人,你拦住了我的去路。” 首辅快要疯了,天啊,求她改变主意吧。 否则所有人都跟着倒霉吧。 “公主,你知不知道造反意味着什么?代表着无数人流血死去,代表着整个国家都混乱不堪,百姓遭殃,您忍心吗?” 他苦口婆心的劝着,哄着,但依旧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霁月不为所动,一双如水明眸闪闪发亮,亮如天上的星辰。 “想要胜利,就要有所牺牲,没有经历风雨又怎么能见彩虹?不要怕牺牲,不要怕流血,天下为局,你我各凭手段吧。” 至于吴桐,被华丽丽的忽视掉了。 有资格跟她斗的,也就这么几个人,首辅是其中之一。 首辅快哭了,苦苦哀求,“公主,想想天下苍生,求您了,公主。”她有这个能力,这才是最要命的。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想造反 霁月一点都不卖账,他们之间良好的关系是他一手破坏的,不能怪她。 “真是好笑,这可是你们逼的哟。” 一名侍郎看不下去了,最讨厌这些娇纵嚣张的公主。 公主再尊贵,也只有女人,就该安份的待在家里生儿育女,给他们男人当奴才。 “首辅大人,你何必这么担心,她只是说说,区区一个公主哪有这个本事翻云覆雨?” 首辅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眼色的东西。 “闭嘴,不要插话。” 他转过视线,态度立变,恭谨又小心翼翼。“公主,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你有富可敌国的财力支撑,你有民心可用,你手中有军队有暗卫,但是,百姓们是无辜的啊,公主。” 他诚恳的为百姓发声,好像他才是百姓的代言人。 他的话很诚恳,还是打动了很多人。 霁月挑了挑眉,淡淡的笑问,“你这么虚伪,你老婆知道吗?” “呃?”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蒙逼。 霁月对首辅的印象跌到谷底,太没有诚信的人。 虽然政客天生没有原则,有奶就是娘,但,她就是不喜欢。 本来首辅跟她有了一定的默契,结果一转身就立马跟别人结盟了。 这让她非常的不满。 还指望她给面子? 真是想的太多了!“嘴上满口仁义道德,口口声声天下苍生,但不要忘了,造成这一切的是你们这些人,你们真的在乎那些百姓?不,你们担心的是自己的权势,是你们的家族利益,那我就将一切砸个撕八烂,重新洗盘,重 新打造次序。” 她一声声斥责砸向每一个人,在场的人又有几个是真正为民请命? 如果有品德高尚的人,她会尊重。 但是,没有啊。 没有就算了,还道貌岸然充当正义使者,给自己打扮的正气凛然。 这才是最恶心人的。 首辅的心冷嗖嗖的,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得罪了沐霁月是一种什么感受。 她,对待对手绝不留情。 吴桐的名声已经由宗长改为沐桐,将他的名字记在了祖谱之上,正式承认他是沐家的子孙。 沐桐本来很激动,找到了根,也得到了很多人的拥护,登基上位就在眨眼之间。 但是,却被沐霁月跳出来破坏了。 可能,他们天生不合吧。 “霁月,你非要跟我兵戎相见吗?” 他一脸的痛心疾首,好像霁月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让他痛心不已。 霁月不得不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沐桐跟首辅他们一起待了几天,就染上了不良习气。 浮夸,虚伪,造作,矫情。 俏脸微扬,皎如明月,一双眼晴黑亮如墨。 “选择权在你手里,你可以选择战,还是不战?” 她的气势太强大了,已经有了王者的气度。 沐桐不禁咬牙,“为什么不是你退让?” 霁月给出的答案很简单,“因为你不能让我心服口服啊。” 如果他有能力,有本事,也能让她知难而退,那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这话太扎心了,吴桐的心好痛,心受伤了。 他的嘴巴哪有沐霁月会说,很快败下阵来。 众臣见状不妙,不禁急了。“桐皇子,不要跟她说这么多废话,没有几个人跟随她行事。” “是啊,桐皇子,你已经是大家拥戴的皇储。” “首辅大人已经认你为主,大家也只认你一人。” 大家纷纷表态,为沐桐摇旗呐喊,只为了从龙之功。 在他们看来,沐桐登上皇位一事,已经成了定局。 不管沐霁月怎么闹腾都改变不了局势。 所谓的造反,不过是吓唬他们,想达到她的目的。 毕竟,谁都没见过女子造反,不是吗? 几乎所有人都表了态,向沐桐表忠心,一意奉他为主。 沐桐暗暗松了一口气,视线落在南宫寒熙身上,“南宫世子,你要帮她吗?” 他手里有军队,必须将他拉过来,才能安心睡觉。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齐刷刷的看过来。 南宫寒熙的身份太特殊,手中拥有百万大军,一言一行都能改变局面。 “这……”南宫寒熙怔怔的看着沐霁月,神色无奈,还有一丝歉然,“我不能帮。” 但他也不会帮别人欺负霁月! 霁月微微颌首,能体谅他,所以不怪他。 文武百官们不约而同的暗松了一口气,庆幸不已。 太好了,只要他不帮小妖女就行。 沐桐也大为安慰,转向另一个男人,“紫衣侯,你要帮她吗?” 紫衣侯在朝堂上看似不起眼,其实很有实力,朝上很多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晴。 紫衣侯从容而淡定,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含情脉脉的看着霁月,“当然要帮,她是我的未婚妻嘛,能陪她同生共死,是我的荣幸。”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未婚妻?要帮她? 霁月嘴角微勾,关键时候还是有人肯站在她这一边的。 不错,她的人品还行吧。 南宫寒熙的脸黑如炭,心里憋出的要命,却不能说什么。 他也没有立场说什么! 首辅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紫衣侯,你疯了吗?你可是先帝最信任的人。” 紫衣侯洒脱的笑了笑,“先帝谁都不信,在他心里,所有人都是他的利用工具,其实,是该改改规矩了。” 这话太真了,真的让人不能接受。 刑部尚书跳了出来,“紫衣侯,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还以为你是个忠臣。” 紫衣侯已经不想装忠臣了,露出峥嵘的一面,“先帝昏庸无道,杀害忠良,他留下的基业保不住很正常。” 他话中的意思让很多人变了脸色,次辅忍不住轻斥,“先帝并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了美色背信弃义……” 不等他说完,紫衣侯冷笑着打断他的话。 “呵呵,他杀了我九族,一万多条性命,只逃出我一条小命,我还要谢谢他?” “呃?”众人愣住了,神马情况? 忽然有人想起了那则传闻,关于紫衣侯的身世之迷,紫衣侯是叛臣之后,周旋在两代君王身边,只为了翻案。原来,传闻是真的!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史书是胜利者写的 紫衣侯不再多看他们一眼,如今的他无所畏惧,嗯,也没有人能拿他怎么着。 “走吧,我陪你出去。” 霁月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好啊。” 两人并肩而行,神情淡然自若,优雅而又自信。 众人面面相视,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办。 “公主,别怪我无情了。”首辅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忽然大声喝道,“来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全身武装的士兵,将沐霁月几人围了起来。 情势一下子逆转,所有人都惊住了。 谁都没想到太庙里有伏兵! 刑部尚书长长吐了一口气,笑容满面的说道,“还是首辅大人足智多谋,早早就埋下一支奇兵,关键时刻扭转乾坤。” 太好了,姜还是老的辣。 人啊,太嚣张,真的不好。 沐桐的眉头微蹙,有些不忍心,“首辅大人,不要伤她性命,她再不好,也是我的亲妹妹。”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这话一出立马赢得大家的赞许,纷纷夸他仁心仁义。 首辅面色深沉,极为稳重,“桐皇子放心,将她圈禁起来就好,依旧是锦衣玉食供养着,不会让公主受委屈的。” 既讨好了未来的皇帝,又显得自己很大方宽厚。 沐桐的心情有些怅然,却不敢流露出来,“好好,全由你安排吧。” 首辅冲沐霁月拱了拱手,却没有多少歉意,“公主,得罪了,拿下……”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大家怜悯的看着失败者沐霁月,带着胜利者的洋洋得意。 她呀,还是关起来最省心。 南宫寒熙的脸色大变,站出来挡在沐霁月面前,“我不许任何人动她。” 他斩钉截铁,态度坚决,目光坚毅。 大家愣了一下,全都看向首辅。 一名小官咋咋乎乎的叫了起来,“南宫世子,我们不要她的命,只是让她安份守已,学会温顺两个字怎么写。” 看吧,说到底就是因为性别。 因为这是个女人,所以才轻贱她。 却不想想如果没有女人,他们从哪里来? 南宫寒熙根本没搭理他,目光盯着能作主的首辅,“放她离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他不帮沐霁月造反,但也不会让别人伤害霁月,这是他的底线! 这个时候,只有首辅才有话语权,比沐桐都有资格。 “南宫世子,你要注意自己的身分。” 首辅的脸色很不好看,神色很复杂。 南宫寒熙冷笑一声,什么身份?他想护住霁月的心,跟身份没有什么关系。 “我不管,今天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今天他护定了沐霁月! 谁敢动她,就是跟他过不去! 首辅大人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南宫世子,你这是要谋逆?” 南宫世子手里的军权,是他最顾忌的。 如果能借机……夺过来就好了! 他的心思被南宫寒熙全看在眼里,眼神一冷,“怎么?还想冲我下手?首辅,你的野心太大了,连军权都想收入你囊中,看来这天下要改姓谢了。” 不得不说,首辅太会伪装了,永远表现的忠心耿耿,为国为民不惜付出一切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首辅的脸色一变,“何必如此挑拨呢?我敢对天发誓,若是对皇权有一丝一毫的觊觎,就让我不得好死。” 世人都相信誓言一说,既然首辅都这么说了,自然相信他。 沐桐忍不住轻声说道,“南宫世子,你何苦这么逼迫一个老人家?他一片赤胆忠心,我是信的。” 南宫寒熙最看不上他,文武都比不上沐霁月,这心计能耐更是远远不及。 “最没用的人就是你,成了人家手里的枪,还帮着人家说话,愚不可及,你跟沐霁月真的是亲兄妹吗?” 沐桐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要人身攻击,南宫世子。” 他冲首辅拱了拱手致意,“首辅大人,本皇子相信你的品行,还望你主持大局。” “是,多谢桐皇子。”首辅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目光落在沐霁月身上,大声下令,“拿下她。” 他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她钻进来! 不能怪他太狠,只能怪她不知进退,想染指不属于她的东西。 “哈哈哈。”一直很安静的沐霁月笑了。 首辅的眼瞳一缩,后背升起一丝寒气,“你笑什么?” 霁月笑颜如花,明媚如三月的春风,“我给过你们机会的。” 她越是这么笑,首辅越是紧张,一丝不安从心底升起来。“什么?” “啪啪。”霁月不理他,小手一拍,一群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文武百官围在中间,长剑对准他们的脖子。 这下子有意思了,士兵围着霁月一行人,黑衣人围着官员,正好是两个不同的圈子。 文武百官都傻掉了,纷纷惊叫,一片混乱。 刑部尚书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啊啊,这些人哪来的?公主,你早就安排好的?” 妈呀,还是那个麻辣又凶残的公主。 从来没有输过的人物! 霁月微微颌首,笑容如蜜,“首辅大人,我不比你笨啊,你能想到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没想到?” 首辅如被一盆冰水浇醒了,浑身一哆嗦,怎么也没料到会这样。 “可是,我事先没有查觉到一点异样,你这支伏兵到底藏在哪里?” 按理说,太庙一直在他们掌控之中,普通人想进来难如登天,更不要说这么多人了。 霁月嘴角微勾,笑的很可爱,“别忘了,我姓沐。” 首辅浑身一震,脸色发白,这么说,她手中掌控着很多皇族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本是未来帝王的权益,却落到了沐霁月手里。 一想到她手里还有很多未知的资源,首辅心里发寒,“公主,你太可怕了。” 连这样都制不住她,还有什么能控制她? 她太危险了!霁月呵呵一笑,扔了一个高贵冷艳的白眼给他,“瞧瞧,你们干这样的事情称之为正义,我做呢,就是邪恶,你们就是这么虚伪矫情,但是,别忘了,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兵变 这话太有道理了,首辅内心汹涌起伏,大声叫道,“动手,不必留情,谁取下沐霁月的项上人头,官拜一品。” 他豁出性命,也要毁了她!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微恼,“你太侮辱我了,我的人头只值一个一品官?好歹值个亲王吧。” “……” 霁月一扬手,那些黑衣人动了,袭向那些官员,官员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而好几把长剑砍向沐霁月的脑袋,沐霁月轻轻一挥,长剑乱飞。 半秋守在她身边,面色苍白,“公主。” 霁月一边出手反击,一边还有心情安慰人,“放心,反正死的肯定不是我。” 南宫寒熙护在她身边,长剑在握,将她护在身后。 “谁敢动镇国公主一根手指头,我就要他的命。” 他长剑飞舞,左右翻飞,击退了一个又一个进攻的官兵。 不过,他并没有下重手,只是将人打伤。 紫衣侯护在沐霁月另一侧,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冷冷的看着这一片混乱。 官员们一个个倒下,但沐霁月这边却没有办法攻破,急的首辅满脸通红。 次辅脸色苍白,紧张而又不安,这都成什么了? “南宫世子,你居然帮着公主?别忘了,你答应过你舅舅的事。” 这种时候,只要南宫寒熙带着手下倒向他们,这一场博弈立马能分出胜负。 偏偏,他站在沐霁月身边,为她保驾护航。 南宫寒熙不为所动,冷冷的说道,“霁月姓沐,是舅舅的亲生女,舅舅舍不得伤她。” 舅舅生前跟沐霁月关系不好,但临终前依旧封了沐霁月为镇国公主,有参政的权利,说句实话,他也很震惊,弄不懂舅舅到底是怎么想的。 刑部尚书气的胸口疼,“她要造反,她要谋权篡位,她要改朝换代。” 他胳膊上中了一剑,疼的厉害,语气暴躁无比。 南宫寒熙凉凉的反问,“有区别吗?她还是姓沐。” 全场默然,“……” 礼部侍郎打破沉寂,愤怒的说道,“她是女的。“ 南宫寒熙很不客气的反问,”到了这种时候,是男是女还重要吗?她已经是这世间最强者,有足够能力改变无数人命运的强者。” 强者,有辗压一切的魄力,性别已经束缚不了她了。 礼部尚书愣了一下,“你刚刚还说过不帮她!你要言而无信?” 这个南宫世子言行举止矛盾,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只要不伤害她,我就不会出手。”南宫寒熙的声音淡淡的,这是她的底线。 礼部侍郎噎住了,随即反问道,“这有什么区别?” 霁月笑嘻嘻的说道,“主动攻击和被动防守的区别。” 所有人哑然了,说的好有道理,让人没办法反驳。 半秋忍不住吐槽道,“这年头的官员都这么蠢吗?” 这种时候,还想劝南宫世子帮他们。 自己本身没本事,应该安静的待着呀。 霁月眼珠一转,笑着嘲讽道,“没办法,上面的君王碌碌无为,没办法掌控朝堂和官员,就不要指望下面的官员有多能干。” 半秋眼睛一亮,“明白了,强将手下无弱兵,有英明的君王才有精明能干的官员,相辅相成。” 主仆俩的话让无数人汗颜,不得不说,说的很对呀。 首辅的脸色忽明忽暗,深深的叹息,“你真的很聪明。” “多谢夸奖。”霁月笑的更加灿烂,扎了对方无数官员的眼晴。 一半的官员倒下了,另外一半手无寸铁,拼命朝后退,但是,能逃到哪里去呢。 紫衣侯很喜欢她这一份气定神闲的大将之风,就算泰山压顶,依旧坦然自若。 这才是最牛逼的人。 “霁月,你是最棒的。” 霁月身边都有人,官兵们没办法靠近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耍嘴皮子功夫,“谢谢支持。” 南宫寒熙见状,有些嫉妒,“你们能不能别挑这个时间聊天?没见打的正酣吗?” 霁月无所谓的挥了挥小手,笑的云淡风轻,“让他们打呗,反正我不会输。” 沐桐被人护在中间,还算安全,但是,眼见局势越来越不好,心中急躁不已。 “霁月,你一直说我自私,其实你也一样,为了一已之私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 霁月拂了拂头发,像看白痴般看着他,“我一直是最自私的,你才知道吗?年轻人,你太天真了,这样可不行。” 沐桐哑口无言,唯有叹息。 沐霁月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指向头发发白的老男人,“首辅大人,赶紧把你最阴险最卑鄙的手段教给他,不要总想利用他,好歹教点实用的东西吧。” “……”首辅嘴角直抽,已经不想跟她说话了。 心好累,有一个太聪明的对手,压力太大了。 沐桐的眉头紧皱,既生气又不安,“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你未必会赢。” 场上的局势混乱无比,两边都有受伤的人,问题是,文武百官人数太多,看着很有气势。 而沐霁月一行就十几个人,而官兵人数众多,拿下他们是迟早的事。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就这么笃定会贏?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 她太过镇定了,让首辅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一个念头忽然闪过,顿时色变,“你,还有后手。” “是。”霁月笑吟吟的承认了,非常的干脆。 首辅的心一凉,“你总能让我吃惊。” “我的荣幸。”霁月扬了扬秀眉,说不出的好看。“给我倒。” 随着她的话,一个个官员倒了下来,“扑通。” 没有死,但都没有力气,站都站不起来,双腿如软绵。 就连一身武功护体的沐桐,也扛不住,倒地不起,睁着一双眼晴,怒气冲冲。 首辅苦笑一声,没想到她胆大到无法无天,在这种圣地也敢下毒。 没有她不敢做的事啊! “公主,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毒。”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没有一点同情。 这就是跟她作对的下场!!首辅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不禁心死如灰。“你……果然有备而来。”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站队立场 霁月本来是不想这么做的,但是,他们一步步紧逼,率先出手,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才知道吗?你也不是第一次占这样的亏,习惯就好。” 说实话,她反而要谢谢他们,要不是他们先出手,她也不会下定决心。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习惯?首辅心塞不已,脑门一跳一跳的,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但是,他只能徒劳的看着沐霁月,一点办法都没有。 高高在上的镇国公主啊,还是这么铁血手腕。 她从来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沐桐憋屈的厉害,他空有一身武功,却施展不开。 “霁月,马上给我们解药,快点。” 霁月眼神冷冷的,“你这是命令我?以什么身份?” 说几句软话,或许她会心软,但是,这么强硬,还指望她欺软怕硬? 只能说,他太不了解她! 但凡了解她几分,也不会跟首辅他们联手。 沐桐的心情非常的复杂,刚才还风光无限,被无数人吹捧,这会儿却动弹不得,生死受制于人。 “以你的兄长身份。” 霁月断然拒绝,“豺狼般的兄长,不认。” 沐桐的心一堵,在她心里,他是豺狼? “……以未来君主的身份……” 霁月拿出纸笔,飞快的写下几行字,吹干了墨,甩到沐桐面前,“签下这份契约,就放你离开。” 沐桐愣了一下,低头一看,顿时色变,“自愿放弃继承皇位协议?不,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签的。” 霁月似乎料到了他反应,也不生气,“不签也没有关系,有的是办法。” 她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们做选择吧。” 众官员面面相视,错愕不已。 这是要强行上位了? 首辅的脸色剧变,糟糕,她变了,她心底的那条防线破了。 “公主,你不可以。” 她以前还知道尊重他们这些官员,还想争取他们的支持,还想软化他们。 现在呢,直接上呢,不顺着她,就去死。 她是被彻底激怒了吧? 首辅不禁暗暗后悔,但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 霁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再也没有半点尊重,“你知道,我可以的,你们考虑清楚,是想生,还是想死,对了,你们的家族存亡就在你们一念之间,给你们一柱香的考虑时间,点香。” 她雷厉风行,强硬而又霸气,容不得别人拒绝。 强大的气势油然而生,让人忍不住低头。 半秋点了一柱香,一缕清香袅袅朝上窜,却让无数人变了脸色。 首辅心乱如麻,又气又急又慌,“公主,你这样强行乱来,就算坐上皇位,也尽失人心,何苦呢。” 霁月眉眼清冷,拽拽的说了一句,“我祖父,我父皇,都是通过这样的手段得来的帝位,这叫家学渊源。” 众臣:“……” 首辅心急如焚,“南宫世子,如今朝庭正值风雨飘摇之际,还请出手,匡复正统,匡复沐氏一族。” 其他朝臣纷纷劝说,“南宫世子,不要忘了你发过的誓言。” 南宫寒熙眼中闪过挣扎,愣愣的看着霁月,有痛苦,有为难,有纠结。 大家都静静的等着他,忽然,他转过身,“我不在。” “呃。”所有人都蒙逼了,装不在?这样也行? 沐霁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清咳一声,“一柱香快到了。” 她的话惊醒了怔忡的官员们,众人面面相视,不知所措的看向那一枝香,只有三分之一了。 一名官员忽然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我支持公主。” 他是大理寺卿胡大人,平日里沉默是金,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一鸣惊人,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谁都没想到他会第一个站出来。 刑部尚书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同朝为官,对彼此的性子有几分了解,这位胡大人是个中立派,不喜欢营私结党,跟沐霁月也没有什么交集。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选择支持沐霁月? 找不到理由啊。 “胡大人,你……” 胡大人微微蹙眉,神情凝重,“公主姓沐,又有本事,就让她当女皇呗,总比她推翻这个皇朝重新洗盘强。” 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这位公主登上皇位了。 那么,何必再固执下去? 刑部尚书气红了眼晴,大声喝斥,“胡大人,你是男人,怎么能屈居在一个女人之下?” 这是原则问题,不能退让。 奉一个女人为主,传出去能听吗? 其他两国会怎么嘲笑他们? 胡大人深吸了一口气,很是坦然,“在我眼里,只有有用的,和没用的,公主比谁都强,我支持她登基成皇。” 他的语气坚决,没有退缩的余地。 有了第一个带头人,后面的官员纷纷跟上。 “我也支持。” 这是一名刑部的官员,平时忠厚老实,又有能力,颇得刑部尚书的青眼。 刑部尚书的胸口快气炸了,自己的手下居然出了叛徒! “李大人,你疯了吗?你这是想背叛我?啊?” 在官场,背叛上官是一大禁忌。 李大人神色很古怪,“我本是公主的人。” 刑部尚书如被晴天霹雳砸中,眼前一阵阵发黑,“什么?” 他最信任的手下居然是沐霁月安插的人手?怎么会这样? 他平时一点都没有查觉出来。 其他六部的主官都变了脸色,自己的手下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人? 公主何时将手伸进了朝堂? 怪不得她不上朝,也能知道朝庭的大小事。 首辅的脸色惨白如纸,他的眼光更老辣些,自然比别人看的更深远。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李大人将是接替刑部尚书的最佳人选。 换句话说,他们这些高官倒下,也不会影响到朝庭的正常运作。 直到此时,首辅才发现沐霁月的心思有多么深沉。 他被她任性轻狂的外表给蒙蔽了! 而他,太小看沐霁月了。 另一名官员做出了选择,“我虽然不是公主的人,但支持公主的想法,她比桐皇子强多了。”“有能者居之,公主更适合帝位,我支持。”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踢爆隐情 “我相信公主能带我们更上一层楼,能为天下百姓带来更好的生活。” 不一会儿,一半的官员纷纷表态,选择支持沐霁月。 情势发展到这一步,几位阁老的心冰冰冷冷的,后背升起一丝丝寒气。 居然有这么多支持者! 不管是逼迫,还是真心支持,都公然站在了沐霁月这一边。 她的威望远比他们想像的更强大。 原来,不知不觉中,沐霁月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影响力。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猛的响起,“我,也支持。” 全场一片哗然,居然是几位重臣之一的钱阁老。 首辅猛的盯着他看,气势逼人的质问,”钱阁老,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一次扶沐桐上位是内阁一致通过的决定,钱阁老也同意的。 可,这会儿跳出来公然表示支持沐霁月,这是几个意思? 钱阁老抿了抿嘴唇,神色微嘲,“我没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野心,所以,我支持公主。” 首辅勃然大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怒火冲天,眼中含怒,很是吓人。 钱阁老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到了这种时候,局势已经很明显了。 识务时为俊杰。 更何况公主手里握着他的把柄! “首辅大人,我知道你野心勃勃,但很遗憾,你的对手是强大的公主,你不可能赢的,早点死心吧。” 这话里的深意,让首辅气的面红耳赤,愤怒极了,“我是为了这个国家……” 不等他说完,钱阁老就打断他的话,“如果真的为了这个国家,就不该反对公主,她有能力让百姓安居乐业,也有能力创一番伟业……” 其实,这是他的真心话,抛去性别的偏见,光论能力的话,在场的人没几个比得上她。 更不要提那个没有政治头脑,被内阁牵着鼻子走的桐皇子。 首辅气的浑身直哆嗦,叛徒!见风使舵的混账东西! “荒唐,会赚钱不表示能治理国家,她的性子如此偏激任性,哪是君王之材?” 钱阁老淡淡的反问,“那桐皇子连钱都不会赚,你不照样想扶他上位吗?我们不是瞎子。” 只要眼晴不瞎,都能看出桐皇子能力不足,远远没有沐霁月聪慧机智。 沐桐的脸色铁青,又羞又气又恼,感觉脸颊滚烫,能煮鸡蛋了。 钱阁老快要吐血了,真狠。 他极力为自己辩解,“我没有私心,桐皇子虽然能力不足,但胜在心地平和善良宽厚,不会成为暴君。” 钱阁老冷笑一声,很不客气的嘲讽,“宽厚善良是为君者的优点?别开玩笑了,一个人如果太过善良就意味着软弱好拿捏……” 都撕破了脸皮,那只有拼死一博了。 只有沐霁月上位,他才有生路! 首辅暴怒不已,怒火往上蹭蹭的冲,“钱阁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钱阁老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直接挑破了一个事实,“我很清楚,你想拿捏帝王。”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没挑破而已。 首辅心口一阵刺痛,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我没有,我只是挑了一个最理想的为君人选。” 最了解你的人有两种,一是朋友,一是敌人,两者合起来,那杀伤力是呈倍的增长。 钱阁老很了解这位首辅,能做到百官之首的人,岂是泛泛之辈? 首辅的城府比谁都深沉! “是,对你来说是,一个只听你话的君王。” 首辅的心口越来越疼,却顾不上了,大声喝斥,“这是诽谤,钱阁老,你到底是何居心?” 钱阁老呵呵一笑,“我更想知道,你开始时已经跟公主有了默契,后来桐皇子的师父死了,你才改了主意,这到底是为什么?别告诉我,你是觉得桐皇子可怜。” 他直接踢爆了很多隐事,让在场的人震惊不已。 还有这样的隐情?天啊,怪不得公主这么不痛快呢。 “你……”首辅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气晕过去。 不好,他的心脏病发作了! 钱阁老见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微微皱眉,有些怜悯他。 他将矛头对准了另一个人,“桐皇子,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沐桐脸色泛青,苦笑一声,“我能说什么?谁会听我的?” 他的气色极差,颓丧至极,这些臣子都没将他放在眼里,更不要说尊重了。 次辅只能站出来了,大声力挺这位主子,“桐皇子,你不能这么说,只要你发句话,大家都听你的。” 他使劲冲沐桐使眼色,但沐桐呆呆的,一直反应不过来。 次辅只好趁别人不注意时,对着沐桐无声的动了动嘴唇。 沐桐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跟着念,“谁支持我,我就给谁升官。” 这话一出,有些官员蠢蠢欲动。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先想办法活下去再说吧。”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那些官员火热的心顿时被冻僵了。 妈蛋,公主说的对,得先活下去! 次辅勃然大怒,大声怒斥,“沐霁月,你大逆不道,不得好死……” 霁月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杀了。” 一道白光闪过,次辅人头落地,嘴巴还大张着,保持着骂人的姿态。 血喷在四周的官员身上,一名胆小的官员失控的尖叫,“啊啊啊。” 天啊,死人了! 强大的震慑力,把在场的人都震住了。 位极人臣的次辅,她说杀就杀,毫不手软。 更不要说其他官员了,犯到她手里照杀不误。 本来还叫嚣的官员全都歇菜了,不敢再抱什么幻想。 身边的紫衣侯眼晴眯了起来,深深的看了霁月一眼,武力震慑,时机选的刚刚好,她是天生的权谋家! “辱骂公主者,抄家灭族。” 他的声音猛的响起,比冬天的暴风雪更寒冷。 霁月侧头看了看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无声的对视。 气氛怪怪的,但谁都不敢吭声,生怕成为下一个倒霉鬼。 半秋大声问道,“公主,诛几族?” 霁月回过神,收回视线,淡淡的说道,“三族,父族,母族,妻族。” 她手腕铁血,但并不嗜杀,没有迁连九族。“是。”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控制局面 霁月的视线落在那柱香上,快没有了,“还有一点香,把握最后的机会吧。” 还有什么可想的?大家迫不及待的纷纷表态,“公主,我愿意支持您。” 在强大的武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我甘为公主马前卒。” 这种时候不投诚,还等什么?等死吗? 户部尚书深吸了一口气,大声斥道,“全是些软骨头,你们对得起先帝吗?” 一名小官员顶了回去,“别提先帝,这一切全是先帝引发的,如果不是他,桐皇子怎么会流落在外面,公主又怎么会在冷宫受苦?” 那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 这是实话,大实话! 如果先帝没有赐死安后,安后好好的活着,那一双儿女就不会沦落到那种地步。 桐皇子是嫡子,于情于理都会继承皇位,没人能跟他争锋。 这样一来,就不会死那么多人,皇子公主都能保全。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剩下两人。 户部尚书怒不可遏,“你怎么敢这么说?” 六部的尚书和内阁已经绑在一根绳子上,没办法脱身了。 那小官才不怕他呢,这正是大拍公主马屁的时候,岂能错过。 ’“这是实话,公主如果是受父母宠爱长大的,也不会有今天的锐气和勇气。” “……” 现场除了几个阁老和尚书,还有十几个跟随他们的铁杆,其他人都纷纷向沐霁月投诚。 首辅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捂着胸口找药吃。 霁月神色淡淡的看向他,“首辅大人,该你表态了。” 首辅正义凛然的开口,“你不用白费心机了,我死都不会支持你的,你杀了我吧。” 他表现的大仁大义,一片忠心照汗青,对沐桐忠心不二。 沐桐激动的红了眼眶,在这众叛亲离的时候,这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霁月淡淡一笑,“好一个心机臣,也好,正好拿你来祭旗。” 沐桐急急的跳了出来,“不要,沐霁月,要杀就杀我,只要我死了,你再无半点阻力。” 霁月怔了怔,眼神微闪,“杀了你?” 她似乎在考虑,衡量着,惦量着。 南宫寒熙眉头一皱,“霁月,不可以,将他圈禁起来就好。” 再怎么说,沐桐都是霁月的亲哥哥,杀兄上位,这样的名声并不好听。 他更不想舅舅的血脉就此断绝了。 紫衣侯清冷的声音响起,“那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我不支持圈禁。” 他看的太清楚了,沐桐是个定时炸弹,特殊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平淡。 他是建议将人就此除去!一了百了! 但是,南宫寒熙持相反的意见,不肯退让。 “我帮你处理掉,绝不会烦到你。” 霁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里跟明镜似的。 “行,那就这样吧。” 她并不想弄死沐桐,他虽然不仁,她却不能不义。 当然,她更不怕麻烦! 沐桐却听不得这样的话,感觉是一种耻辱,“我宁愿死,也不会这份屈辱,沐霁月,只要我一天不死,就会回来找你算账。” 沐霁月眼晴都没有眨一下,“来人,送桐皇子去皇陵守墓,此生不得出来。” “是。” 沐桐的性命是保住了,但他不领情,不甘心的大叫,“沐霁月,你会后悔的,我总有一天会杀回来。” 霁月冷笑一声,骄傲的不可一世,“你今天都拿我没办法,还奢望以后?你呀,脑子是个好东西,值得拥有。” 在他样样占优的情况下,照样被她翻盘,足以证明她的能耐。 她的成长速度比谁都快! 沐桐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无法用言语形容,“你就这么自信?” 这样的自信让他羡慕又嫉妒,甚至有些眼红。 霁月自信满满,仿若全世界都握在她手里,“那当然,你跟我比差远了,你再修炼千年也不是我的对手。” 这话太直白,也真实的让人伤心。 沐桐浑身很无力,感觉未来很茫然,“我真的很讨厌你,你杀了我最敬重的师父。” 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心结,没办法解开的心结,除非慕容清清父女重生。 霁月都不怎么放在心上,神情自若,嚣张极了,“嗯,随时欢迎你来杀我,我等着你。” …… 养心殿,历任帝王处理政务的地方。 霁月拿着毛笔,在折子上勾勾画画,忙的快要飞起来了。 文武官员该杀的杀,该关的关,都处置安排好了。 霁月忙了半天,累的够呛,伸了一个懒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她亲自过问。 紫衣侯和南宫寒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两人对坐下棋,杀的很激烈。 霁月抿了抿嘴,她这么忙碌,他们却在旁边玩,真是让人郁闷。 “你们有这个时间玩,不如帮我做些事情。” 南宫寒熙眼皮没有撩一下,淡淡的道,“别,谁都帮不了你,你慢慢搞吧。” 这只是一个开始,皇帝没有那么好做。 紫衣侯也坐着不动,眼睛盯着棋盘,一副很专注的样子。 霁月哭笑不得,这两个人不肯离开,也不肯帮忙,到底想闹哪样啊。 紫衣侯留在这里,是为她压阵,也防止一些人乱来。 “其实,你该狠狠心的,杀了桐皇子才能永绝后患。” 她不是个妇人之仁的人,但是,对同胞手足太心软了。 这样很不好,留下了一个天大的隐患。 那些遗臣是不会放弃唯一的皇子。 霁月一脸的无所谓,“不不,留着他时时提醒我还是后患,才能更清醒的面对世间的种种,更善待身边的人。” 她有足够的自信,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紫衣侯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说的好,霁月,你的境界比我高。” 霁月直勾勾的看着他,看的紫衣侯心里发毛,“怎么了?” 霁月喝了一口茶,笑吟吟的问道,“你不想争皇位了?有什么招数使出来,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等她上位后,他更没有机会了。南宫寒熙猛的弹跳起来,严肃的瞪着紫衣侯,“什么?他也要皇位?疯了吗?他哪有这个资格?有我在,想都不要想。”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天牢出事了 一个外姓也想得到沐家的天下?真是可笑。 紫衣侯轻轻一声叹息,“我改变主意了。” 霁月非常的惊讶,“呃?为什么?”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她,眼神温柔似水,“因为你。” 霁月愣住了,“我?” 紫衣侯温柔的看着她,深情的告白,“我不想跟你争了,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你。” 因为她,他才愿意退让。 仔细想想,如果皇帝的宝座上坐着她,不是不能接受。 因为他知道,她会是个好君王。 而且,他不愿意跟沐霁月兵戎相见,不想跟斗个你死我活。 霁月眼晴闪闪发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你确定?” 紫衣侯坚定的点了点头,“确定,你开心就好。” 他有些怅然,有些遗憾,辛苦了十几年,最后为他人做嫁衣。 但是,他并不后悔! 霁月欣喜万分,开心的叫道,“江随风,谢谢你。” 紫衣侯见她这么开心,遗憾和失落一扫而空,“为了补偿,答应我一件事。” 霁月用力点头,“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她知道紫衣侯是为了什么才放弃,正因如此,她才更加的感激。 南宫寒熙暗叫一声不好,“霁月,不许答应他。” 紫衣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一边去。” 南宫寒熙气炸了,“你才应该滚到一边去。” 两个人差点打起来,霁月揉了揉眉心,好想将这两二货扔出去。 “想打架就出去打,要说话就好好说,我听着。” 紫衣侯微微一笑,眉眼温柔,“我想要……你……” 南宫寒熙暴跳如雷,大声怒斥,“做梦,痴心妄想,这辈子都不要想,霁月是我的。” 他气愤不已,恨不得将对方打破脑袋。 紫衣侯却很沉得住气,气定神闲,“她是她自己的,你不要掺和我们的事。” 南宫寒熙强势的宣告主权,“这是我的事,这是我的老婆。” 紫衣侯扔了一个白眼,高贵冷艳的嘲笑,“呵呵,你才是白日做梦。” 两人互不相让,吵的沐霁月脑袋都疼了。 “好了,不要吵了,江随风,你的要求我恐怕……” 她是个独立的人,想嫁给谁是她的自由。 哪天她想结婚了,那肯定是因为爱情。 紫衣侯打断她的话,“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想要你的一个任命,我要当首辅。” 霁月愣住了,“呃?首辅?” 紫衣侯笑吟吟的打趣,“是啊,那你以为是什么?” 霁月的小脸一红,傻笑着掩饰,“嘿嘿,首辅可以哒。” 真的不是她胡思乱想,而是,他太会玩暧昧了。 紫衣侯神采飞扬,“一言为定。” “没问题。”霁月一口答应了,因为她知道紫衣侯的能力足以胜利首辅一职。 他是国之栋梁,文武全才,是首辅之才。 她的信任让紫衣侯心情大好,忍不住轻笑起来。 南宫寒熙完全不能忍,一个皇帝,一个首辅,那不是天天要见面吗? “霁月,你要考虑清楚,这家伙有没有那个能力?说不定他另有企图呢。” 霁月坦然极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官场自有一套生存原则,适者生存,劣者淘汰,没有本事会被刷下来的。” 紫衣侯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笑意,“为了这句话值得干一杯,今晚吃火锅庆祝吧。” “好啊。”霁月立马让人去准备。 两人的互动极为自然,让南宫寒熙羡慕嫉妒恨。 “霁月,我想吃你亲手做的蛋饼。” 他一边说,一边示威般看着紫衣侯。 紫衣侯微微摇头,太幼稚了。 霁月心情很不错,“行,没问题。” 正在此时,半春匆匆走了进来,面有惊惶之色,“公主,不好了。” 霁月的眉头一皱,“发生了什么事?” 半春慌乱不已,“首辅在狱中自尽了。” 霁月愣住了,不敢置信,“什么?自尽?怎么可能?” 她将那些不服她的官员都下天牢了,包括沐桐,也关了进去。 毕竟皇陵离的远,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得过几天才能送去。 半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手足无措,“狱中乱套了,众官员群情激奋,怎么办?” “走。”霁月站了起来,果断的往外走。 天牢内,一股霉味迎面扑来,霁月像是没闻到,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不是第一次来天牢,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狱卒殷勤的迎上来,“公主,里面请,您小心。” 天牢关押的都是高官,几位尚书和内阁都关在这里。 而首辅关在最里面的牢房,对面就是沐桐。 说句实话,霁月并没有虐待他们,牢房干干净净的,锦被桌椅都有,还有打发时间的书集。 还有茶水点心水果,真心不差。 一日三餐也是精心准备的饭菜,二荤一素一汤,还有饭后甜点。 霁月一进来,众人就纷纷看过来,神情各异。 沐桐的情绪最为激动,大声喝道,“沐霁月,你还敢来?” 霁月奇怪的反问,“我为什么不敢来?” 沐桐快要气炸了,太不要脸了,逼死了人还这么淡定,没心肝的丫头。 “要不是你,首辅就不会死。” 首辅一死,他感觉整个人都慌了,没有方向了。 霁月冷冷一笑,“这话真有意思,首辅又不是我杀的,他自己想死,也要怪我?那是不是表示只要有人想不开,就怪到我头上呢?” 她不同情自杀的人! 沐桐愤怒的两眼冒火,“你还敢狡辩?” 霁月微微摇头,他自身难保,还有心情管闲事? 这是笃定她不会杀他? “自杀是最懦弱最可耻的行为,我真心看不起。” 沐桐最讨厌她居高临下的语气,“人都死了,你还这么说?你还有没有人性?” 他是个可悲的失败者,打击太大,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对劲了。 南宫寒熙不乐意了,“吴桐,你除了怪别人,还会什么?” 沐桐恨死他了,要不是他临阵退缩,大家就不会这么惨。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管我的事?” 得,他怨天怨地,怨所有人。南宫寒熙真心看不上这样的人,“我确实不是东西,你又是什么东西?”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中毒事件 沐桐怒气冲冲的喝道,“闭嘴,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沐霁月,你做错了事情,跪下来向首辅大人的尸体道歉。” “神经病。”沐霁月彻底无语了。 沐桐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霁月头上,“要不是你,首辅大人也不会自杀,你难辞其咎。” 霁月奇怪的反问,“胜者为王败者寇,你事先就没有考虑过失败的后果?” “……”沐桐一心以为会赢的,满朝文武都站在他这一边,沐霁月凭什么跟他争? 但冰冷的现实告诉他,一切都有可能。 紫衣侯站了出来,“霁月,这事我来处理吧,顺便验证一下我的能力。” 他想当首辅,也得服众! “好。”霁月微微颌首。 紫衣侯进入牢房,查看了一圈,最后蹲在尸体旁边,仔细观察。 沐桐勃然大怒,“不要乱动首辅大人的尸体,你们不配。” 人都死了,跟配不配有什么关系? 紫衣侯根本没有搭理他,“谁发现的尸体?” “是狱卒。” 很快那个狱卒被找来了,紧张的手都不知道摆哪里。 他吭吭巴巴的说了刚才的事,“拿饭菜给他吃,他躺着不动,我就进去看了看,没想到已经去世了……” 他虽然说的断断续续,但眼神清亮,没有说谎。 紫衣侯查看了半响,“这伤口应该是撞墙留下,你们都没有听到?” 按理说,不可能啊。 “是,没听到,挺奇怪的。”狱卒怔怔的。 对面的沐桐冷哼一声,“有什么奇怪的,人都死了,你们还研究这些干吗?说这些屁话他就能复活吗?” 紫衣侯眼中闪过一丝异光,“你也没看到?你就在对面,按理说能看到的。” 沐桐很反感的说道,“我一直在睡觉,谁没事盯着别人看?你们这是转移话题……” 紫衣侯忽然说道,“公主,这不是自尽,是谋杀。” 这话如石破天惊,让所有人都蒙逼了。 霁月是最淡定的,好像早就料到了,“说说你的理由。”紫衣侯神情专注,“您看这血液是黑红的,如果生前受伤流血的话,应该是鲜红的,换句话说,这是死后才弄上去的,还有,这流出来的血量也不对,太少了,不足以致命的,这伤口也有问题,你看这个角 度,完全不一样……” 他观察的很仔细,任何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晴。 南宫寒熙怔了怔,没想到他还有几把刷子。 霁月微微颌首,“不错,你观察的很仔细,应该是在饭食里投毒,事后又做了粉饰,真是奇怪,为什么要伪装成自杀的场面?” 感觉有点多此一举,想不通。 紫衣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是很奇怪。” 南宫寒熙是带兵之人,对这些更加精通,早就看出问题的所在,“可能想掩饰毒杀一事,也有可能想保护投毒之人。” 霁月如被点醒般,眼晴一亮,“有可能。” 南宫寒熙指出一点,“霁月,你查查这是什么毒?应该挺罕见的。” 有些高明的毒投下去,别人只当是生了一场病,根本看不出中毒的迹象。 霁月三根手指头按下去,神情一变,不敢置信的又拿起另一只手,把了半天脉,神色怪怪的。 南宫寒熙忍不住问道,“怎么样?验出来了吗?” 霁月微微蹙眉,似乎被什么困扰住了。 沐桐像是刚被叫醒的病人,猛的发声,“这不是自杀?是他杀?” 他一脸的不敢相信,深受震动。 霁月点了点头,“是。” 沐桐愤怒的质问,“沐霁月,是不是你干的?” 沐霁月像看白痴般看着他,“这么迂回的手法,不是我的菜。” 她更喜欢简单粗暴的方式,比如次辅的死。 沐桐的脸色一白,显然也想起了这一茬。 她大权在握,根本不需要暗杀这些阶下囚。 这等于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沐霁月很是霸气威武,“再说了,我想杀就杀,谁敢说什么?” 这话一出,谁敢争锋? 就连处处找茬的沐桐也歇菜了,脸色发白。 霁月想了想,“来人,将这些人换个更安全的地方。” 这里不安全了,在她登基之前,并不想再看到死人了。 “彻查此事,紫衣侯,这事就交给你了。” “放心。”紫衣侯一口应了下来,这是给他机会呀。 …… 回到养心殿,沐霁月将半春三人叫来,盯着她们看,却不吭声。 半春几个面面相视,有些不安,这是怎么了? 南宫寒熙脑海里灵光一闪,“霁月,你刚才为什么不吭声?有什么不对劲吗?” 霁月轻轻叹了一口气,“那是烟花散,我亲手制出来的毒药,无色无香,按理说不可能流传出去。” 她制的毒药也好,良药也好,都不会流出去,这是她的习惯。 所以,这才是她最惊讶的地方。 这话一出,半春三人震惊的瞪大眼晴,都说不出话来。 南宫寒熙也惊到了,“什么?你制的?什么情况?” 她是不可能下毒的,也不可能让手下去下毒。 霁月脑袋疼的厉害,轻轻揉了揉,“我也很想知道。” 半冬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说道,“公主,我敢对天发誓,没有将烟花散流出去。” 怪不得公主把她们叫过来呢,原来是出了问题。 半秋也急急的叫道,“公主,我也没有。” 她急的眼眶通红,快要哭了。 半春也急急的解释,“我也没有,公主,您说过的,您的药千金难买,不能轻易给人。” 问题是,公主最信任她们三人,重要的东西都是她们收着。 霁月笑着安抚道,“不用紧张,我是相信你们的。” 南宫寒熙想了想,“除了这几个人外,还有谁能接触到你的药?” 霁月微微摇头,一时想不出来,“按理说,没有了。” 半秋忽然说道,“有一个。” 南宫寒熙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问道,“谁?” “半夏。”半秋吐出了一个名字。霁月愣住了,她都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半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已经被我丢去了乞丐窝,武功也废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拿军权来换 这样也能翻盘? 半春轻声说道,“但是,人没有死,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那倒是,毕竟曾经当过她的手下,本事是有的。霁月果断的下令,“去查一下她的行踪。” “是。” 南宫寒熙微微皱眉发,不知在想些什么,“你也怀疑是半夏?” 那个背叛霁月的侍女,在他印象中很安静,几乎没有声音。 但胆子特别大,居然敢背叛霁月。 霁月把玩着茶杯,“半夏有很大的嫌疑,她对我的事情知之甚多,而且对皇宫也是熟悉的。” 一听这话,南宫寒熙也觉得有道理,“但是,仅靠她一个人是没办法在天牢下毒,必然有人助她。” 霁月微微颌首,“不错,她有同伙,而且来头不小。” 南宫寒熙郁闷的不行,他只是想跟霁月安静的待一会儿,谈情说爱,单独相处而已。 “真是的,就不能安份些吗?” 霁月轻敲着桌子,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她本来就不是个安份的人,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曾经也很痛心,但是,这都是过去的事。 南宫寒熙淡淡的说道,“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彻查吧。” 霁月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南宫寒熙舍不得离开,“我不能留下来陪你吗?” 后宫本来就不留外男住宿,霁月也不想破例,“不好,赶紧回去吧,明天可以早点来。” 南宫寒熙没有办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我要过来吃早餐,我们一起吃。” 霁月有些不懂他的意思,“你可以吃完了再进宫。” 南宫寒熙温柔的看着她,“不要,你要等我过来一起吃,一个人吃饭太寂寞了。” 他想跟霁月一起吃饭,多好啊。 霁月不客气的表示,“我不寂寞。” 南宫寒熙死缠烂打,就是不肯撒手,“可我寂寞啊。” 他抱着霁月不肯放,好想将她带回家啊。 霁月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手,“寂寞寂寞就习惯了。” 南宫寒熙亲了亲她的额头,“我这辈子都习惯不了,等我呀。” 他腻歪了半天,最后被沐霁月推了出去。 南宫寒熙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沐霁月哭笑不得,再不走就要关宫门了。 “怎么?还有事?” 南宫寒熙忽然酸酸的说道,“你让紫衣侯当首辅,那我呢?” 霁月没有反应过来,一脸的蒙逼,“什么?” 南宫寒熙一脸的嫉妒,“我也要当大官,而且不能比他小。” 霁月彻底无语了,他到底几岁啊。“你什么都要跟他比,不累吗?” 南宫寒熙自得其乐,兴致盎然,“怎么会累,有竞争才有进步。” 霁月心里一动,“没有比首辅更高的官职了,除非是军机处总理大臣。” 南宫寒熙精神一震,“军机处大臣?那是什么?” 他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个官职!霁月笑眯眯的解释道,“我打算设立一个军机处,专门负责武官,将文武官员分开,文官由内阁领衔,而武官由军机处管,这样的话,避免出现外行指导内行的事情发生,不会打仗的文官指挥一个身经百战 的将军打仗,这不是开玩笑吗?” 南宫寒熙深深的看着她,这事有利有弊,但对于君王来说,是好事。 “将文武分化,好高明。” 霁月笑颜如花,甜甜的说道,“我也觉得自己挺聪明的。继续夸,我爱听。” 南宫寒熙轻捏她的小脸,别看她年纪不大,但心眼多的哟,怪不得个子不高呢。 “我要当军机处总理大臣。” 霁月淡淡的提醒道,“平时军权要交上来的,只有战时,才可能启动。” 南宫寒熙的身体一僵,随即苦笑道,“这一手分权玩的好溜,将兵权拽在皇帝之手,就不怕别人不同意吗?” 霁月霸道的反问,“别人不同意有用吗?我说可以就是可以。” 强势的王者之气,油然而生。 南宫寒熙的神情很复杂,无法用言语形容。 霁月一扭头就看到他古怪的表情,“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可以一切照旧的,继续掌控你的百万大军。” 南宫寒熙撇了撇嘴,“顶多是找个人压着我,盯着我,是吗?” 他的话有些不满,但是,很正常啊。 霁月只当没听出来,“你是在宫庭长大的,这些都是你见过,应该不足为奇才对。” 南宫寒熙的心乱了,“我需要一点时间想想。” 霁月还是很大方的,“慢慢想,不要着急。” 她这是阳谋,愿不愿意跳是他的事,她不勉强。 南宫寒熙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就连生气都做不到。 “你呀,整个内阁的心眼加起来,还没有你一个多。” 霁月笑眯眯的夸自己,“心眼多是好事。” 南宫寒熙最后还是离开了,霁月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轻轻一声叹息。 第二天早上,霁月刚起来就听到了一个大消息。 “公主,半夏已经离开了那个乞丐窝,不知去向,已经让人继续追查了。” 而且是被人带走的! 霁月并不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了,沉吟了半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来了京城。” 半秋震惊的瞪大眼晴,有些不能接受,“京城?谁帮她来的?” 霁月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这个要问她了,去,让人在京城找,不信找不出来。” “是。” 霁月忽然想起一事,“半秋,你要不要去见一见吴桐?” 半秋的神情一僵,苦笑道,“哪里还有什么吴桐?如今是刚刚在上的桐皇子。” 那个骄傲而又自卑的男人,消失了。 好遗憾,可这就是人生。 霁月同情的看着她,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男人,结果搞成这样。 “你如果心里放不下的话,到时我送你跟他一起去守皇陵。” 平淡相守,也是一种幸福。 只要开心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半秋又一次婉拒了,“算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守在您身边,何况,我想,他不会想见到我。” 话虽如此,但依旧难掩惆怅之色。真心喜欢过,又怎么可能不难过。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永宁王出山 霁月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温声劝道,“没事,我给你挑更好的男人,比他强百倍的。” 半秋微微摇头,面色严肃,“不了,这辈子都不想成亲,我只想守在公主身边。” 霁月愣了一下,太心眼了。“一辈子太长,只争朝夕,半秋,你不必因为我而放弃……” 她尊重每一份感情,也尊重身边人的选择。 半秋面色苦涩,“别人再好,也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他变了,变的陌生,让她没办法接受。 她还是喜欢以前那个有些懦弱又善良,又热诚的男人。 他不够完美,但是,在她心里,他是最好的。 霁月心里很不是滋味,“你就这么喜欢他?” 半秋不禁怀念起那个男人,虽然短暂,但很幸福。 “他是第一个不带偏见,真心喜欢我的男人,没有轻视,没有居高临下,只有淡淡的温暖。” 没有门第之分,没有身份的差距,那才是最舒服的。 “半秋。”霁月有些难受,是她改变了这一切。 但是,她并不后悔啊。 半秋微微一笑,特别的平静,“公主,你不必为我感到难过,曾经喜欢一个人,是我一生最美好的回忆,这就够了,总比一生没喜欢过的强吧。” “你喜欢的话……”霁月犹豫了一下,要不,偷偷将人打晕了送出去? 哪怕将来有后患,也不是不能解决,就是麻烦些。 半秋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拒绝。 “不要为了我违反您的做人原则,而且,守皇陵是他最好的结局。” “你……”霁月没想到她这么通透。 半秋冲她笑了笑,似是安慰,“我不难过,真的,每当想起他,我的心里一片温暖,没有一点怨恨。” 真心爱过,结果不重要。 她感受过,快乐过,幸福过。 爱情来过,两情相悦过,多么美好的回忆啊。 霁月看着她平静的表情,忍不住轻轻叹息,“你比我更懂得爱。” 因为简单而纯粹! “公主才是真正懂得大爱的人。”半秋转了个话题,“对了,接下去做什么?” 霁月想了想,眼睛一亮,“公告天下,三天后我要登基。” 半秋呆住了,“三天后?是不是太赶了?龙袍还没有呢。” 什么都没有准备呢,是不是太着急了? 霁月摆了摆手,“让织娘加班赶出来,三天后,我要拿到龙袍。” 国一日不可无君,他们拖的太长了,这对大局不好。 “是。” 霁月一一吩咐下去,“让六部的左侍郎暂时代理尚书一职,空缺的职位我都安排人进去了,这是名单,去公布吧。” “是。” 霁月继续交待下去,“通知六部,三天之内筹备登基典礼,不得有误,让紫衣侯总理一切事宜。” “是。” …… 她一声令下,下面忙活开了,大家都忙的飞起来,脚不沾地。 那些臣子都是被她吓怕的,一个比一个听话,不用她操心。 有紫衣侯负责总筹,忙而不乱。 反倒是南宫寒熙不见人影,不知去了哪里。 说好一起吃早饭,却连个屁影子都没来,还没有交待一句,把霁月气的吐血。 男人长的好看,就是不靠谱啊。 明天就是订好的登基吉日,霁月却换了一套低调的衣裙,出门见人了。 长胜楼,专门做徽菜的酒楼,生意非常的好,刚到吃饭点,楼下就坐满了。 霁月越过人群,直接上了三楼,走到最里面的包厢,在门口站定,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霁月推门而入,一个身着常服的英俊男人站了起来,冲她微微笑。 霁月拱了拱手,“见过王爷。” 是永宁王,他终于从寺里出来!终于进京了! 他英俊的面容含笑回礼,“你怎么知道是我?” 霁月拿出一张大红的烫金帖子,今早出现在养心殿的书桌上。 知名不具四个大字闪闪发亮,很是显眼。 “这种时候敢投帖给我的人,只有王爷一人。” 既然是邀约,她当然敢来喽。 永宁王做了请坐的手势,打量了她几眼,衣着简单素雅,却难掩国色天香的姿容,风姿绰约。 “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你很聪明,非池中之物。” 这个女孩子十岁时就能哄的他儿子将她带出冷宫,为她打抱不平,为她在皇帝面前说好话,心计了得。 霁月举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的甜甜的,像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子,“谢谢夸奖。” 她的笑容太灿烂了,永宁王的眼神晃了一下,儿子对她情根深种也不是没道理的。 “我请你吃全鱼宴,你有忌口的东西吗?” “没有。”霁月举止优雅从容,别说是全鱼宴,就算是鸿门宴,她也敢吃! 红烧的,油炸的,烧烤的,鲜鱼汤,各种各样的鱼送到霁月面前。 永宁王很热情的招呼,“来来,多吃点,虽然比不上宫中的美食,但别有一番风味。” 霁月挟了一块酸菜鱼片,又嫩又滑,火候正好。 她来了兴致,连吃了好几块,吃的很尽兴,“这也是王爷的产业?” 永宁王看着她自然不造作的吃相,嘴角抽了抽,真够豪放的。 “是,不知味道如何?” 霁月又挟了一块烤鱼,很新鲜,皮脆肉嫩,是她喜欢的口味。 “很好吃,十八种鱼搜罗齐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王爷真是大手笔。” 京城中吃鱼不方便,大鱼更是少见,而他一出手,就是这么多种鱼,可见其本事了。 永宁王似乎很高兴,“请你吃饭,当然要最好的,否则怎么好意思见人?” 霁月吃的很嗨皮,嘴上还要客气一番,“王爷请吃饭,哪怕只是一碗豆腐,我也会很高兴的。” 永宁王深深的看着她,冷不防问道,“一碗豆腐真能满足你了?” 这话里的意思值得玩味,霁月笑的很可爱,却暗藏锋芒,“我想,王爷也不好意思这么做吧,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据说当年的王爷风流俊逸,是京城的贵公子之首,不知迷倒了多少无知少女。” “无知少女?”永宁王挑了挑眉头。 霁月落落大方的笑道,“聪明又成熟的女孩子自然不会爱上你这种人物。”那一股嫌弃迎面而来,永宁王愣住了,“为什么?我哪里不好?”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奇怪的要求 霁月不得不承认,这位王爷是难得一见的美男。 就算到了中年,依旧有一大波少女想嫁给他。 “是太好了,人见人爱的男人最容易招峰引蝶,会有女人投怀送抱,主动勾引。” 这话取悦了永宁王,微微一笑,“那好像不是我的错。” 霁月一本正经的点头,“长的太好看就是错。” 永宁王被逗乐了,非常的开心,“哈哈,我喜欢这句话。” 他笑起来的样子,如一夜梨花开,灿烂无比。 霁月愣愣的看着他,喃喃自语,“我终于明白当年的大长公主为什么迷上你了,仙人之姿让人忍不住……” 永宁王的右眉一挑,很是男人味,“什么?” 霁月做了个强抢的手势,“抢回去藏在家里,不让别人看。” “噗。”永宁王喷茶了,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还是没变啊。 “我也有点明白熙儿独爱你的原因了。” 霁月扬了扬精致的下巴,笑的洋洋得意,“爱上我太简单了,不爱我才奇怪。” 永宁王嘴角抽了抽,“你特别自信。” 还真没见过这么强势又自信的女子,好像骨子里没有害怕这两个字。 霁月笑嘻嘻的说道,“是啊,我是自恋狂!” 永宁王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感觉很新奇,“自恋狂?何解?” 霁月沾沾自喜的解读,“就是喜欢自己,觉得自己哪里都好,哪里都完美,天下凡夫俗子都配不上。” 永宁王目瞪口呆,这样也可以? 这世界变化太大了,感觉跟年轻人没办法沟通了。 “我家熙儿配得上你吗?” “呃?”霁月的神情一僵,有些愣住了。 永宁王清咳一声,神色严肃而又认真。 “今天请你来,是特意想为小儿提亲。” “提亲?霁月目瞪口呆,震惊的瞪大眼晴。 她是不是听错了? 提亲? 哎哟妈呀,有这么当面提亲的吗? 永宁王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按照规矩,是应该向女方的长辈提亲,但,你父母双亡,没有一个拿的出手的长辈,不过,你也不是普通的女子,自己的亲事能作主,为表诚意,我特意亲自向你提亲。” 霁月玉白的小脸一片茫然,“太忽然了,我没有心理准备。” 被打的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应对。 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的提亲,居然是发生在这种情况。 她忽然想念起前世的求婚场面,那才是最浪漫的。 永宁王笑的温文尔雅,但说出来的话挺强势,“就问你喜不喜欢小儿,喜欢就结婚,不喜欢就拉倒,没有什么为难的。” 他很是干脆利落,全是军队出来的豪爽作派。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你问过南宫寒熙的意见吗?” 永宁王摆了摆手,神情自若,“还没有,但他的心事我最清楚,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霁月垂下眼帘,沉吟半响,“你是个好父亲,真让人感动,但这事我需要想一想。” 永宁王一口答应下来,“应该的,这是终生大事需要郑重些,你慢慢想,给你一个时辰够了吧?我们慢慢吃,不着急。” 一个时辰?霁月微微蹙眉,但很快松开,笑如春风,明媚如水。 “不知王爷有没有兴趣参加明天的登基典礼?” 永宁王的眼神一闪,“当然有,这样的盛事我不会错过的。” 霁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如果我成亲,只能算是娶,而不是嫁了。” 永宁王的眉头紧皱,“什么意思?” 霁月轻声提醒道,“南宫寒熙只能称为王夫,我问过他,他不乐意。” 她是挺喜欢南宫寒熙的,但还不到非他不嫁的地步。 看似一片和乐融融,其实两个人之间的分歧很大,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的。 永宁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最近一直不开心,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题。” “愿闻其祥。”霁月虚心求救,毕竟年纪大的人社会经验丰富嘛。永宁王略一沉吟,朗声说道,“只要各退一步就好,让寒熙称皇,你称后,龙凤呈祥,并且让寒熙在典礼上发誓,此生只有你一个妻子,江山只会交给你们所出的骨肉,既全了你们的情意,也照顾到了寒熙 的面子,两全其美。” 沐霁月把玩着发丝,神情淡然,“听上去很不错的样子,不过,我想,这样的巨变大家都没办法接受。” 她面带微笑,从容淡定,非常沉得住气。 永宁王发现居然看不穿她的想法,微微皱眉。 “你向来特立独行,独断乾坤,强势而霸道,没人敢说什么。” 霁月终于有了变化,震惊的瞪大眼晴,“你是说,让我独自解决,坏人由我做,好人由你们做。” 这话让永宁王神情一僵,但毕竟是老狐狸,很快应对自如,“错了,应该说,你扮白脸,我们扮红脸,我们才是一伙的,而且你性格强势,由你来做最适合。” 适合?所以让她在前面冲锋陷阵? 真当她是喜欢乱砍乱杀的鲁莽之辈? 哎,她看起来就这么傻吗? 见她不吭声,永宁王的眉头紧皱,“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太多了,沐霁月笑容甜美,拿起筷子挟菜,“说了这么多,不饿吗?我都快饿死了,赶紧吃吧。” 越是艰难,她越是淡定,越沉住气。 永宁王愣住了,想了想也挟了一筷子青菜,慢吞吞的吃起来。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完美的实行了这一条准则。 霁月爱吃就吃,爱喝就喝,全然不受影响,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永宁王全看在眼里,在心里轻轻叹气。 她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寒熙! 相比之下,熙儿对她一片赤诚,眼里只看到她一个人,从来不会看别的女人。 真是不公平! “寒熙是我的独子,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不愿让他受一点委屈。” 霁月吃饱了,放下筷子,拿起一块水果吃起来,“你是个好父亲。” 她应对自如,滴水不漏,客客气气,挑不出半点漏洞。 永宁王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方面,沐霁月远胜过很多人。 怪不得敢染指皇权!“你也会这么对他的,是吗?”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谈判失败 霁月把玩着水果,笑容纯净如水,“我呢,做人很有原则,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 这就是她为人处事的准则! 永宁王没想到她如此坚定,“我喜欢有原则的人。” 心智坚定又聪明的女孩子,比一般男人还要难缠。 霁月巧笑嫣然,明眸皓齿,“多谢。” 客套而又亲切,却没有几句真心话。 永宁王的眉心紧蹙,盯着她猛看,一时之间,压力备增。 霁月也不怵,任由他打量,“在寺庙里待着不寂寞吗?” 永宁王像个慈爱的长辈,语气轻松,“不会,禅意深浓,能让我的内心得到平静。” 霁月微微点头,笑颜如花,“不错,那种地方能化解戾气,让人修心养性,是吧。” 永宁王一愣,“你说的很对,有机会你也可以去住几天,换换环境。” 霁月呵呵一笑,“我?恐怕很难。” 永宁王理所当然的说道,“这有何难?麻烦事都扔给熙儿去办,你尽可以吃喝玩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逍遥度日。” 霁月托着下巴,露出灵动的眉眼,美如诗画,“听上去不错,可惜,不怎么负责任。”永宁王微微摇头,不禁失笑,“真是个傻孩子,有熙儿帮你,他是个大男人,责任扔给他天经地义,女人嘛,有疼爱她的夫君,有可爱的孩子,这才是完美圆满的人生,对了,我希望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 。” 他满眼笑意,仿佛看到了儿孙满堂的景象。 霁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那你怎么只生了一个?” 永宁王的笑脸一僵,长长一声叹息,“他母亲去世的太早,我只想跟她生孩子,在世人看来,我不是正常人吧。” 看着他黯然的神色,霁月挑了挑眉,“有你这样的夫君,尊夫人一定很幸福。” 永宁王黯淡神伤,再无刚才的神采飞扬,“可惜,天妒红颜,哎。” 他一声又一声的叹息,似远似近。 霁月眼珠一转,“尊夫人因病去世?是什么病?” 永宁王陷在往日的回忆中,眉头深锁,似有千千结,“是一场怪病,缠绵病榻一个多月,最终……” 他说不下去了,眼眶泛红,情深似海啊。 霁月轻声叹道,“节哀,她虽然去世了,但活在你们父子心中。” “谢谢。” 霁月转了个话题,“有寒熙一个儿子,胜过别人十几个儿子,你一定很骄傲吧。” 一提到儿子,永宁王眉眼全是温柔,“是,他是我此生最大的骄傲。” “真好。”霁月羡慕不已,“咦,他怎么不跟你一起来?” 永宁王神色不变,笑吟吟的说道,“有我有些急事让他去办,他已经离京,临走前他特意让我跟你说一声。” 霁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什么时候走的?” 怪不得失约了! 永宁王一脸的歉意,“回宫后连夜走的,所以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希望不要怪他,好吗?不过明天会赶回来的,不会误了大事。” 他表现的很真诚,风度翩翩,很是得体。 “原来如此。”霁月不置可否,忽然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宫了,谢谢王爷的款待,希望下次有机会能回请您。” 永宁王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跟着站起来,“我想,一定会有机会的。” 霁月挥挥小手,拿起披风就往外走,她的动作很快,打的永宁王措手不及。 眼见她就要走出屋子,永宁王终于反应过来了,“就这么走了?” 他的声音怪怪的,似乎非常的惊讶。 霁月回过头看了一眼,“还有什么事吗?” 她像个无事人般,落落大方。 永宁王却有些傻眼,怎么是这种反应? 跟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 “你考虑的如何?” 霁月一脸的恍然,想了想,神色严肃的表示,“女儿当自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永远不要指望,王爷的美意我心领了,告辞。” 她的话掷地有声,干脆利落,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她从来不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权利,就要掌控在自己手里。 永宁王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就这么不在乎寒熙?” 霁月理直气壮的反问,“千百年以来,一直要求女人牺牲,可我想问一句,男人为女人牺牲会死吗?不肯,只是因为不够爱,既然如此,放弃也不可惜。” 其实,两个人在在一起,最重要的开心。 太在意外界的看法,只会让自己活的很辛苦。 她想当女皇! 而不是皇后! 明明可以站的最高,为什么要拱手相让? 恕她没有牺牲精神! 她的话很新奇,但句句在理,让人没办法反驳。 永宁王看着沐霁月消失在门口,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孩子? …… 走出酒楼,霁月坐在马车,长长吐出一口气,面露疲色。 心好累! 半秋递了一杯参茶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公主,你还好吗?” 从来没见过主子这么复杂的神色,这是怎么了? 霁月将参茶一口喝光,强打起精神,“很好,前所未有的清醒。” 说是清醒,但怎么看着有一丝苦涩呢。 半秋很不安,犹豫了半响,“其实我觉得紫衣侯更好,他肯为你放弃皇位。” 至于南宫世子二天都没出现了,真是的,还说什么天天陪着主子,没一句能当真的。 霁月猛的睁眼,一双黑眸锐气十足,“先不提这些,我有重要的事情让你们去做。” 几人不约而同的跪倒,恭谨的说道,“请公主吩咐。” 登基的日子如期而至,宫中如打了鸡血般,到处弥漫着激动的情绪。 宫人们兴奋的满面通红,热情无比的期待着。 尤其是那些宫女,全都眼巴巴的看着那个清丽的少女。 头戴皇冠,身披龙袍,明艳不可方物,闪闪发亮。 既有帝王的威严,又有少女的明丽,堪称完美。 这就是一代女皇的风姿,举世无双,无人可及。 霁月抚着镶满宝石的皇冠,眉眼飞扬,对镜自照,很是满意。不错,很有少女帝王的锐气和张扬。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龙椅之上 半秋围着她打转,笑的合不拢嘴。“公主,你今天真威风,天佑朝第一个女皇帝。” 这注定是载入史册的一天! 半春也激动的满面通红,“美丽无双,倾国倾城呢。” 这是她的主子,最荣耀的一天呀。 半冬捧来了一碗汤圆,“公主,快吃吧,取个好兆头,多吃点,今天要忙很久呢。” 霁月是不信这些的,但不忍拂她的意,吃了几个汤圆。 时间到了,霁月对着镜子最后一次整装,神色专注而凝重,像一个上战场的将军。 “一切都安排就绪了吗?” 几个侍女相视一眼,齐齐点头,“放心。” “很好。”霁月昂头挺胸的走了出去,整个人气势高昂,精神抖擞,战意深深。 走到大门口,一个修长的背影映入眼帘,霁月不由自主的走过去。 “紫衣侯,你来了。” 她绽开笑颜,如雨后的阳光,灿烂,明快。 紫衣侯回过头,依旧那么俊美,眉眼风流,优雅淡然,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他看着她美丽的笑脸,郁气全消,主动伸出右手,“我一直在等你,这龙袍很适合你,威严又不失英气,我喜欢。” 霁月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眶微红,“谢谢,你真的想好了?” 明知他对皇位有意,却还让他负责登基典礼,她觉得自己有点坏。 紫衣侯轻轻摸摸她的眼角,是湿的,这就够了。 他的牺牲,他的痛苦,她都知道! “是,你比皇位更重要,我愿意用一生来辅佐你,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比世上最动听的情话还要动人,霁月不禁痴了,鼻子一阵阵发酸,“江随风,谢谢你。” 谢谢他愿意帮她,谢谢他愿意成全她! 紫衣侯微微一笑,这样的她美极了,好想抱一抱,怎么办?“我更想听你说,我喜欢你。” 他说的怪腔怪调,把霁月逗乐了,娇嗔道,“那你慢慢等。” 紫衣侯执起她的小手,轻轻的落下一吻,“哪怕等一辈子都值得。” 这是他最郑重的誓言,此生无悔。 霁月的心一阵悸动,泪中带笑,“一路上有你这个知已相伴,我很开心。” 紫衣侯的眼眶也泛红了,却极力掩饰,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我的公主。” 乾清殿是上朝的地方,文武百官早就来了,一个个人都神情严肃。 官员少了三分之一,那些不肯投诚的朝臣都被关了起来,递补了一大批年轻的官员进去。 现场很安静,没有一个人吭声,都是用眼神交流的。 室内的气氛怪怪的,压抑,沉闷,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一阵仙乐响起,“公主驾到。” 众人齐刷刷的站直,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 一群宫人簇拥着一个身着龙袍的少女出现,清艳绝伦,又威严。 不得不说,这一身装束非常适合她。 众人不敢多看,纷纷拜下去,“参见公主。” 沐霁月越过众臣,一步步走向那个金壁辉煌的宝座,庄严,肃穆。 她撩起衣摆,踩着台阶,走上了最高处,手扶着龙椅,俯视这些文武大臣。 居高临下的感觉真好。 所有人都跪倒在她脚底下,那一份豪情不由自主的油然而生。 怪不得那么多人为了一把龙椅拼死拼活的! 紫衣侯跪在最前面,恭恭敬敬的带着群臣行了一个大礼。 “都起来吧。”霁月坐在龙椅上,小手轻扶在手把上,好奇的摸了一把。 一群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紫衣侯拱了拱手,直接进入正题。 “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位空缺良久,百姓民心不稳,是该立新君了,镇国公主沐霁月人品贵重,果敢聪慧,必能克承大统,臣请镇国公主即皇帝位。” 这话一出,现场一静,一些官员站了出来,纷纷拱手叫道,“请公主即皇帝位。” 但还有一些人站着不动,面面相视,神色复杂。 紫衣侯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衣服,郑重其事的下跪,“臣,江随风,参见皇帝陛下。” 他第一个跪拜沐霁月,举止洒脱果断。 他一带头,自然有很多人跟着行事,“参见皇帝陛下。” 一个个都跪倒在地上,态度恭谨。 霁月嘴角微勾,眉眼飞扬,不错,开了个好头。 不过,总有煞风景的! 霁月看向那十几个直挺挺站着的朝臣,“你们怎么还站着?快跪啊。” 一名将军咬了咬牙,索性豁出去了,“这不舍祖制,恕我不能向一个女人下跪。” 他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向一个女人行君臣之礼? 怎么能跪倒在一个女人脚下? 站在沐霁月身边的半秋冷喝一声,“你想找死?” 那将官梗着脖子大叫道,“我敢说一声不,就不怕被灭族,为公义而死,死得其所,我不后悔,公主,你杀了我吧。” 他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看着很是感人。 但i把沐霁月恶心到了,什么英勇就义?不就是耍手段吗? 在她面前耍花样,就不怕她事后算账吗? 紫衣侯见状,连忙轻声提醒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宜见血。” 他怕她年少气盛,压不住火气,被人利用了。 但是,沐霁月比他想像中更加的冷静,“削去官职,贬为庶民。” 她的反应出乎那将军的想像,他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绝决之色,冲柱子撞去。 “我宁愿一死。” 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势极快,眼见就要血溅当场,大家都闭着眼晴不敢看,有胆小的更是惊叫起来。“啊啊。” 但是,没有听到预料中的怦声。 那将军被半秋拎着衣领,像老鹰捉小鸡般轻松提回到沐霁月面前,往地上一扔。 那将官气的差点吐血,太欺负人了。 他大声怒喝,“但凡是有血性的男儿,都该奋起反抗,你们都是男人啊,你们若是向她低头,子子孙孙都会蒙羞的。” 霁月托着下巴,露出鬼畜般的笑容,“不用玩那么多花样,真的想死的话,我可以成全。” 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冷战,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忽然,从后面转出一个身影,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沐霁月,你不配为帝,还我夫君命来。”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叛徒半夏 同一时间,紫衣侯挡在霁月面前,“霁月小心。” 那道身影还没有靠近沐霁月,就被打趴下了,是个女人,而且是个熟人。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人,神情冷漠,“原来是首辅夫人,你是怎么混进来的?本宫可没有请你。” 首辅夫人身着宫女的衣服,脸色惨白,挣扎着爬起来。 “你罪恶滔天,大家都不服你,你休想坐上皇位,我夫君劳苦功高,历朝三代,忠心耿耿,却落到这种田地,着实让人心寒。” 她大声怒斥沐霁月,两眼充血,恨的咬牙切齿。 她相伴几十年的夫君就这么死了,还死的这么悄无声息。 恨,好恨! 她要为自己的夫君讨回一个公道! “诸位,她对忠心耿耿的首辅都能说杀就杀,更不要说你们了,要知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等她坐稳了帝位,就开始清洗了,在场的诸位都逃不掉。” 她倒是有恃无恐,似乎笃定沐霁月不会在这种场合杀了她。 霁月没有吭声,却怜悯的看着她,似乎觉得她是个傻子。 紫衣侯微微摇头,很是同情,连杀夫仇人都找错了,真可怜。 “首辅不是公主杀的。 首辅夫人根本不相信这种话,气的浑身直哆嗦,“那你告诉我,是谁杀的?说啊。” 她情绪激动,又一次挥舞着匕首冲过来。 但是,这种场合侍卫如云,她怎么可能冲破防线? 霁月淡淡的看着状若疯癫的女人,微微摇头,“拿下。” 首辅夫人胡乱挥舞,眼神狂乱,歇斯底里的嘶吼,“怎么?想杀人灭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我,恐怕是堵不住的,大家的眼晴都没瞎。” 她的精神很不对劲,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一名侍卫轻轻一挥手,打落了首辅夫人手中的匕首,将她一把制住。 霁月凉凉的看着她,“首辅夫人,你让我很失望。” 疯狂挣扎的首辅夫人动作一顿,震惊的睁大眼晴,“什么?”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我以为你很聪明,对首辅一片痴心,原来我错了,你不过个被人利用的傻瓜。” “不可能。”首辅夫人的脸色剧变。 霁月不动声色的反问,“那你说说,我杀首辅有什么好处?说句难听的话,他是生是死,都阻挡不了我登上皇帝宝座的脚步。” 她自信而张扬,举重若轻,彰显着成功者才有的意气风发。 首辅夫人怒红了双眼,失控的尖叫,“可你还是杀了他,就为了杀鸡儆猴。” 霁月不屑一顾,“他算什么鸡?充其量不过是只老鸭子,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关个几年再放他们出来,他们已经翻不起风浪,我还能落得一个大度的好名声,不是吗?” 她说的入情入理,理由充分,并不是搪塞之词。 “你……”首辅夫人的脸色忽青忽白,像调色板般精彩。 人群里爆发出一道声音,“是首辅极力劝阻你,说话有些难听,让你恼羞成怒才杀人的。” 霁月准确无误的在人群里找到了这个人,是焦大学士。 平时是个圆滑的人,对霁月表过忠心,没想到在关键时刻,捅了霁月一刀。 霁月也不生气,气定神闲,雍容优雅,“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刻薄,不知所谓,我也没生气,因为不值当。” 巧妙的还击,又彰显了她身为一国国君的大度风范。 大气从容,威严而又淡定。 焦大学士的眼神暗了暗,心里打了个冷战。 今天必须将此女拉下来,否则,这朝庭之上再无他的立足之地。 一道沙哑的声音猛的响起,“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是公主下的毒手。” 一个年轻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半秋倒抽一口冷气,“半夏,怎么是你?” 半夏穿着宫女的衣服,一步步走过来,眼含冷芒,“见过公主殿下。” 她眼神阴暗,冷冷的笑,但出乎她的意料,沐霁月很平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无喜无悲,好像……早就料到她会出现。 焦大学士精神一震,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半夏深吸了一口气,浅浅一笑,“我是公主的侍女,我叫半夏,公主身边有春夏秋冬四个侍女,大家都是知道的。”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公主身边的几位侍女都很有名的。 但是,这位侍女摆明了来者不善,不知是什么情况。 一名御史站了出来,“你是她的人?” 半夏微微点头,眼神微冷,“是,但我能证明毒死首辅的药是出自公主之手,是她制的独门毒药,叫烟花散。” 这话如石破天惊,将所有人都炸的头晕眼花。 人证物证俱在,看来是真有其事,无可抵赖了。 紫衣侯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好,很好,她死定了! 首辅夫人痛心疾首,大声怒斥,“原来是你,公主,是你害了我家老爷。” 她的眼泪狂流,眼冒凶光。 半秋不禁大急,“半夏早就背叛了公主,不是我们的一份子,跟我们再无瓜葛。” 首辅夫人不信,在场的人也不信,“出了事就撇清关系,这是公主的惯用手段?” 霁月神情沉静,始终淡漠如雪,不置可否。 就算叛徒半夏的出现,也不能让她露出惊讶之色。 半秋却为她打抱不平,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主子? “这是事实,何来的撇清,你们不知道情况就不要乱猜。” 首辅夫人不甘的瞪着沐霁月,“我只想知道,我家老爷是不是死于烟花散?公主,请你告诉我。” 霁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平静无波,“是。”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现场炸开了锅。 首辅夫人笑的眼泪都下来了,伤心欲绝,“哈哈哈,这就是真相,好残忍,什么狗屁公主,如此卑劣的行径,哪配为君?我在此劝大家一句,如此人品,不值得大家将身家性命托付到此等人手上。”半夏眼珠一转,气势冲冲的怒吼,“怎么说话的?我家公主杀人还需要理由吗?想杀就杀,这天下都是她的,就算将你们全杀了,你们也要感激她,这是她给你们的面子,有句话说的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说是维护沐霁月,却将仇恨值拉的足足的。 大家看着沐霁月的眼神都变了,她冲朝臣下毒,这让人怎么提防? 他们的生命都得不到保障! 这挑拨离间的手段,颇为高明,但在沐霁月眼里,深感可笑。 一名小官咋咋乎乎的叫了起来,“我第一个不服,如此奸佞小人,不配得到皇位,不配得到大家的信任,将她轰下去。” 半秋火冒三丈,气的直哆嗦,都没脑子吗?这么明显的挑拨都看不出来? 并不是所有人都看不出来,但情况不明之前,都不想生事。 半夏见状不好,不知从哪里摸来一把长剑,对准那小官刺过去。 “凭你也配?看来活的不耐烦了,去死。” 眼见那小官就要伤在她手下,一颗珍珠飞过来,打在半夏的虎口上,手一疼,长剑飞了出去。 她的武功尽毁,比常人都不如,整个人受力不住,朝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面对这一团乱麻,霁月云淡风轻,冷冷的嘲讽道,“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在本宫面前作主了?” 半夏挣扎着爬起来,迫不及待的求表现,“公主,这老太婆对你太无礼,我帮你处置她,这种事情我干多了,不怕弄脏手。” 说的好像她经常替沐霁月做些见不得光的脏事,引的大家猜忌重重。 霁月全看在眼里,微微摇头,非要找死何苦呢?活着不好吗? “你脏的何止是手?心肝都是脏的。” 半夏有些不解的说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不是您说要说杀一敬百吗?谁不服气就杀了,这可是您的天下。” 她说的霸气冲天,却有意无意又黑了沐霁月一把。 首辅夫人的脸色越来越红,恶狠狠的叫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还想敬她为主吗?” 兵部一名官员站了出来,“公主,恕老臣不能从命,君主背负的是整个天下的兴衰,背负的是天下黎民的生死,你不够格,还是让别人来当吧。” 户部的官员也站了出来,“是啊,公主,另择贤明之君,您还是不要添乱了。” “靠杀戮是长久不了的,公主,人杀多了,会伤天和,不得善终。”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正气凛然的话,个个化身正义使者。 面对如此重压,沐霁月不但不紧张,反而笑了,“这么关心我,真是让人感动。” 她怎么笑的出来?这也太奇怪了,众人茫然四顾,什么情况? 半夏心里一紧,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只有她知道沐霁月有多可怕。 沐霁月拥有绝世武功,但这不是最让人害怕的。 最让人害怕的是她的脑子,智谋百出的脑子。 每次遇到危险,都能轻而易举的化解! 她脑子转的飞快,努力想钉死沐霁月,“公主,首辅居然敢跟你作对,死有余辜,我已经帮你除了他……” 是沐霁月毁了她的一切,害她吃尽苦头,受尽了催残! 她恨,好恨! 她想报仇,想看到沐霁月跪到她面前痛哭流涕,想看到沐霁月去死! 只有这样,才能消去她的心头之恨。 霁月一双清澈的明眸看过来,通彻而又明净,好像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晴。 “双面细作生涯很刺激吧,既是我父皇暗中培养出来的细作,又为其他人所用,你的人生比别人更精彩。” 双面细作?大家如被打了鸡血般,精神一震。 这里面另有隐情啊啊啊! 半夏的脸色一变,随即拍着胸口表忠心,“公主,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懂?我生是你的的人,死是你的鬼……啊。” 话还没有说完,一道掌风袭来,“那就去死吧。” 沐霁月面无表情的挥掌,掌风如刀刃,击向半夏。 一股强大的压力压顶,半夏大吃一惊,身体朝后翻滚,“不,你不能杀我,不可以。” 妈呀,她不想死! 更不可以死! 她落荒而逃,左闪右避,“救命啊,杀人了,快来救我,我知道公主的好多秘密,只要肯救我,我都说出来。” 但是,她所到之处,大家都像躲瘟疫般躲开。 沐霁月如猫捉老鼠般逗弄了一会儿,玩够了,一掌将半夏打趴下,“啪。” 半夏吐出一口血,胸口剧疼,她暗叫一声不好,肋骨都打断了。 还是这么狠! 霁月收起小手,冷冷的看着那个狼狈的女子,“这就是你的忠心?啧啧。” 半夏脑子转的飞快,虽然心中深恨这个前主子,但是,不得不隐忍。 “公主,我对你一片忠心,你不能无故杀我。” 她眼泪汪汪的求饶,别提有可怜了。 霁月眉头一挑,淡淡的说道,“说好的想杀就杀,这天下都是她的,就算将你们全杀了,你们也要感激她,这是她给你们的面子呢?” 所有的话如数奉还,半夏整个人都蒙逼了,“呃?” 朝臣们嘴角抽了抽,到了这种时候,如果还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就不用当官了。 这样的下人哪有脸说忠心?别开玩笑了,好吗? 紫衣侯朗声大笑,“哈哈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肯杀你,是给你面子,赶紧谢恩吧。” 这话说的漂亮,用半夏的话统统打回去。 半夏挣扎着爬起来,面色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公主,我……” 霁月冷若冰霜,没有一点温度,“我当日念在相处几年的情谊上,放你一条生路,如今发现,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我的慈悲,你自我了断吧。” 这种人根本不配活着,太浪费粮食。 浓浓的杀气逼来,半夏打了个冷战,脸色刷的全白了,公主是真的想杀她。 她急出了一身冷汗,忽然急中生智,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公主,你就不想知道谁将我带来京城吗?” 这是她唯一的筹码,能不能逃出生天,全靠它了。 霁月嘴角微勾,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我早就知道了。” 半夏的神情僵住了,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她所有的算计成空。 “什么?怎么可能?”霁月的视线落在外面,似笑非笑,“永宁王爷,你出来吧。”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深藏不露 如一道惊雷劈下来,大家都懵了,下意识的齐刷刷的看向门口,公主脑子出了问题吧? 永宁王爷足不出户,常年住在寺里,与世无争,早就不过问世事了。 他自然不可能不经宣召出现在乾清殿。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个玄衣金冠的男子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快步走进来。 这正是永宁王,传说中不问世事的闲散之人。 大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妈蛋,真是疯了,本年度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永宁王嘴角含笑,眉眼清朗,让人如沐春风,“沐霁月,你果然很聪慧,那你猜猜,我想干什么?” 他不请自来,不怒自威,全然没有了以前的悠闲自得。 这是要搞事情啊! 大家如被晴天霹雳砸中,一个个都呆呆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霁月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笑了笑,“利用半夏手中的毒毒死了首辅大人,然后嫁祸给我,放消息给首辅夫人,借机挑起朝臣对我的不满,将我除去,你好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 她侃侃而谈,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如天上的星辰光耀夺目。 她一口气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爷,我说的对吗?” 永宁王深深的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你比我想像中最聪慧,但是,慧极而伤,通常太聪明的人都不长命。” 这等于变相的承认了,底下倒抽冷气声频频响起。 弄了半天,最大的boss才出场啊。 谁都没想到名声极佳的永宁王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野心家。 他,藏的太深了! 啊啊啊,好崩溃,这世界疯了! 半秋勃然大怒,“不许你诅咒我家主子。” 霁月倒是很淡定,“我最喜欢智者无敌这句话,王爷,我真没想到你对皇位有兴趣,觊觎多久了?又准备了多少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那位父皇的死,废帝的死,你都在中间掺了一脚。” 应该说,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推了一把,照着他的意思发展。 永宁王微微一笑,有些惋惜,这么聪明的姑娘,却是他的对手。 “知道南宫家的老祖宗是谁吗?” 他忽然问了一个风牛不相及的问题,霁月有些茫然。 “呃?这太考验我的智商了,真不知道。” 她没事干也不会去翻南宫家的历史啊。 她又不关心南宫家的老祖宗! 不过,她不知道,不表示别人不知道嘛。 她转过头看向群臣,“你们有谁知道吗?帮我科普一下。” 众臣面面相视,不知所措,他们被各种意外弄的蒙逼了。 众人心中最与世无争的王爷,居然……想谋权篡位? 博学的李翰林站了出来,“南宫家的老祖宗南宫靖,是智勇双全的人物,当年跟太祖一起打天下,威信极高,如果不是早逝的话,这天下就是南宫家的。” 他在翰林院很清闲,有空的时候就喜欢研究这些东西。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了悟,“这就是时运,当皇帝要天时地利人和,还要有大运道,太祖是那个有大运道的人,我也是。” 嗯,就是这么自信,这么骄傲。 紫衣侯不禁失色,这样的她真的好可爱。 群臣也有些汗颜,公主啊,这么自夸真的好吗? 不过,说句实话,公主的举止行为并不让人感觉讨厌。 永宁王微微摇头,一脸的痛惜。 “年纪轻轻却口出狂言,这天下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女孩子坐。” 霁月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只要她开心就好。 “你更没有资格了,大叔,你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折腾个不停?整天待在庙里搞阴谋,连儿子都不敢多见,真的有意思吗?” 看来,对皇位有执念的人有很多! 永宁王面色威严,“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 他从怀里取出一物,展示给众人看。 是一张纸,上面的字腥红,凑到前面,隐隐有一丝血腥味。 霁月好奇的看过去,“这是什么?” 永宁王高高举起那张薄薄的纸,让大家可以看的更清楚,“太祖和我家老祖宗一起立的血誓,沐家和南宫家共天下。” 除了这一行字外,还有两位老祖宗的姓名,以及两家的族徽。 众人震惊万分,“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本朝史书上没有记录啊。”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记录下来?瞒都来不及呢。” 众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永宁王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微微勾唇。 霁月全在眼里,微微摇头,为了一个皇位也是蛮拼的。 “本朝开国到今天多少年了?” 永宁王清楚的记得,“二百一十八年。” 霁月淡淡的笑道,“这么久了?我怎么看这血书很新鲜?这纸张应该在十年左右。” “……”众人呆住了,是啊,这纸看着不陈旧,不会是伪造出来的吧? 永宁王倨傲的笑了笑,“那是你没知识,不懂这些高深的学问,这张纸是玄金所制,能千年不腐,看着如新。” 霁月一本正经的点头,“这解释听上去有据有节,可惜,我一个字都不信,阴谋家的野心无须用一张纸来承载,对了,南宫寒熙呢?真的出了京城?” 有没有这张纸不重要,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见她不纠缠这个问题,永宁王愣了一下,有些摸不透她的心思。 按理说,这血书非常重要,关系到未来的皇位所属,她怎么这么淡定? “是,明天之前赶不回来,所以不要指望他来救你。” 霁月不禁乐了,到底谁傻啊?“指望他?别开玩笑了,你们才是亲父子,我只是一个外人。” 她非常的清醒,从小到大她都是理智而又清醒的人。 “不过,本公主从来不靠别人而活。” 她何时需要男人来救? 见她如此自信,永宁王的神色很复杂,有欣赏,有遗憾,有无奈。 “沐霁月,有没有感觉头晕?” 霁月愣了一下,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道灵光,还没有等她想明白,扑突一声,一个官员倒了下去。 像开启了潘多拉魔盒,官员们一个接着一个倒地,不一会儿,倒了一地的人。霁月抚着额头,身体晃了晃,头晕眼花,不禁惊怒交加,“你做了什么?”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悬崖勒马吧 她直直的挺立着,强撑着没有倒下,而身边的人都倒下了,一个个惊吓过度的样子,惊叫声连连,现场一片混乱。 永宁王嘴角含笑,面有得色的环视四周,不错,不错。 “我知道你百毒不侵,而且精通医术,一般的毒对你是没用的,不过这清风软筋酥不算是毒药,是无味无色的麻药,效果不错吧。” 直到此时,大家都知道,中了永宁王的招。 那些本来坚信永宁王是忠臣是好人的,不禁苦笑。 眼睛瞎了,白长了一双招子,居然被这样一个人骗了几十年。 霁月似乎支撑不住了,低头看了紫衣侯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紫衣侯微微颌首,霁月的身体晃了晃,再也坚持不了,摔在地上。 永宁王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眉飞色舞,这全是针对沐霁月的招数,自然管用。 霁月面色沮丧,轻轻叹了一口气,似有不甘,“这殿内的一切都是我的亲自盯着,你怎么施放的麻药?” 永宁王做成了此事,心中得意,自然是想倾吐一下。 但凡骄傲的人,都不愿意锦衣夜行。 “很简单,这熏香炉每天有人会换,我只需要买通人就行了。” 霁月眨了眨眼晴,一脸的不可思议,“真的这么简单?” “越是简单的,越有效果,招数不怕老,管用就行。”永宁王提起自己的得意之事,颇为高兴,“不过,我先前做了很多功课,包括,这皇宫的每一个角落我都了如指掌,我在宫中埋了不少钉子。” 这话说的简单,却要花费几十年的时间。 霁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费了很多心思吧,辛苦了。” 永宁王呆了呆,有些跟不上她鬼马精灵的节奏。 “幸好,把你放倒了,你太聪明太有能力了,害我这些年都不敢出手,隐忍不发,熬了很多年。” 如果不是顾忌她,他能早几年起事。 霁月侧着脑袋,笑的云淡风轻,“这要怪我喽?” 在这生死头口,依旧谈笑自如,不得不说她的心理素质超级强大。 永宁王一脸的遗憾,“公主,其实我很欣赏你,舍不得就此将你杀了,我给过你机会的,可惜你没有抓牢。” 本来可以双赢的,可惜她不懂事。 霁月嘴角微勾,溢出一丝淡淡的嘲讽,“机会?让我将皇位拱手送给南宫寒熙?” 昨天那些话就是试探她,不仅要让她退到后宫,还要她甘愿牺牲,用聪明才智为南宫寒熙铺路。 她再喜欢一个人,也做不到无怨无悔的付出。 她有底线,有属于自己的原则。 争与不争,本在一线之间,但被人逼迫就不一样了。 永宁王脸色一沉,“皇位本来就是他的,我念在他对你有点感情,想让他如愿,不过现在也一样。” 霁月挑了挑眉,没有一丝惧色,“你要杀了我?” 永宁王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神色,“不不,杀了你,寒熙要伤心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霁月翘起二郎腿,悠闲而自在。 永宁王的眉头一蹙,心里掠过一丝说不出来的异样。 “废去你的手筋脚筋,废掉你的武功,让你没办法施毒。” 她太骄傲太厉害,那么将她赖以生存的东西连根拔掉,再也没办法兴风作浪。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这也太狠了。 但是,霁月神色不变,似乎早就料到了,“恐怕不仅仅如此吧。” 永宁王轻轻一声叹息,冰雪聪明又能干,本来是个很好的儿媳妇人选,可惜个性太强,野心太大。 “不错,你太聪明了,就算手脚不能动,瘫在床上,依旧有可怕的杀伤力,只有将你弄傻了,才能永绝后患。” 得,别看他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样子,其实比谁都狠。 现场静的出奇,都像看陌生人般看着永宁王爷。 足不出户的王爷才是真狠辣的角色。 谁都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完了,这下子落到他手里,估计惨了。 大家神色惊惶不安,大气都不敢出。 但,霁月像个不相关的人,神色平静,“就不怕南宫寒熙恨你吗?” 永宁王淡淡一笑,很是笃定,“你又没死,他就算恨个几年也就气消了,我们是亲父子。” 儿子的性格他最清楚,倔强张扬,却极为重情重义。 对他这个父亲更是没的说,非常的孝顺。 再说了,想要沐霁月活下去,还要看他的心情。 他想的很周全,反复的研究过了,但是,事事难料。 沐霁月不但不怕,反而乐了,“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可惜全是屁话。” 她本不是寻常之辈,反应不合常理,永宁王也不惊讶。 “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太出色了。” 他大手一挥,“动手。”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手指动了动,就在此时,一个身影飞奔进来,挡在沐霁月面前。 “父王,你若伤她一根手指头,我立马死在你面前。” 居然是南宫寒熙,他两眼通红,痛苦而又愤怒。 永宁王呆住了,不敢置信,他都安排好了,怎么出了纰漏? “熙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让你去昌平吗?你应该三天后才回来。” 那时应该大局已定,一切都尽在他掌控中,谁都改变不了局面。 就算南宫寒熙再闹,也无济于事了。 但千算万算,敌不过天意。 南宫寒熙痛心疾首,眼角泛湿,“为什么要这样?父王。” 他的父王一身正气,待人和善,人品出众,人见人赞。 永宁王反应过来,有些微恼,“谁让你回来的?是她?” 他的视线扫向沐霁月,心中暗惊,她怎么知道的? 南宫寒熙面色凝重,心情非常压抑,“是我自己回来的,我发现了你的秘密,父王,你不要这样,悬崖勒马吧。”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父王是那么公正严明,豁达豪爽的人,怎么可能想染指龙椅? 永宁王的眉头一皱,什么叫悬崖勒马?这话他不爱听。“这本是我们南宫家的天下,为什么要让给别人?熙儿啊,这天底下最重要是权力,没有权势连最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父子对峙 “这是什么意思?”南宫寒熙心里一动,“我母妃是怎么死的?” 永宁王长长一声叹息,面有苦涩,“是被毒死的。” 南宫寒熙浑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被谁毒死的?是谁?” 他母亲是大长公主,而且是太后所出之女,谁敢动手毒害? 永宁王一脸的痛惜,眼眶都红了,“你的好舅舅。”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南宫寒熙闻声色变,“不可能,父王,你别开玩笑了。” 舅舅没有理由杀害自己的亲妹妹。 而且,舅舅和太后都那么疼爱他,不像是心有芥蒂的样子。 永宁王面罩寒熙,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他要杀的人是我,可惜,阴差阳错害了你的母妃,这杀妻之仇不可不报。” 想起往事,他面色沉重极了,话里全是浓浓的恨意。 南宫寒熙整个人都傻掉了,眼前一阵阵发黑,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你从来没提过。” 看着脸色惨白的儿子,永宁王的心口一疼,柔声说道,“熙儿,父王比谁都希望你幸福,想将你保护的好好的,不受外界的侵袭。”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疼都疼不过来,根本不想让他接触到这些阴暗面。 南宫寒熙傻傻的瞪大眼晴,喃喃自语,“舅舅那么疼我……” 这说不通啊,不是应该对他百般防范吗? 永宁王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叹息,“那是他歉疚,想补偿你,但有什么用,我的妻子死了,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 他愤愤不平,挟带着一股恨意。 南宫寒熙怔住了,半响后才说道,“所以你想要皇权?”永宁王满面通红,颇为激奋,“是,想要活的好,必须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势,我不想再躲起来不能见人,不想再畏畏缩缩的,不想被人所忌惮,不想被人监控,我这些年活的太辛苦了,一举一动都被监控, 没有一点自由,我不甘!” 他越说越激动,对皇室的不满和怨恨深植于心。 南宫寒熙吓了一跳,“父王,父王。” 永宁王拍着胸口说道,“寒熙,我一生光明磊落,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却被人忌惮至此,痛苦万分,为什么不能反抗?为什么不能抢皇位?” 南宫寒熙脑袋一片空白,极为混乱,是真是假傻傻分不清。 曾经最熟悉的父亲,变的这么陌生,让他都不敢认了。 “又不是霁月害你……” 永宁王勃然大怒,又是沐霁月! “你眼里,除了霁月就没有别人了吗?” 南宫寒熙坚定的点头,不肯将霁月交出来。“父王,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永宁王面色稍霁,“那就站在我这边,你让开,让我收拾她。” 南宫寒熙大惊失色,护住霁月全身,始终不肯退后半步,“我不会让你伤害霁月一根头发的,不行。” 霁月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们父子,眉头紧皱。 永宁王的怒火蹭的上来了,“你越是这样,我越想杀了她,儿子你听话,我就饶她一命。” 不管他怎么说,南宫寒熙都坚持已见,“不,你先杀了我吧。” 永宁王勃然大怒,“为了这个女人,你宁愿死?你还懂不懂孝道?我生你出来,含辛茹苦将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回报我的?” 南宫寒熙面色灰败,却倔强的不肯退让,“是儿子不孝,但是,儿子没有做错,如果连心爱的女子都保不住,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哪怕是死,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沐霁月在他面前受伤。 永宁王又气又恼,他怎么生了一个情种儿子?“我不会弄死她……” 南宫寒熙气恼的打断她的话,“弄断她的手筋脚筋,还想弄疯她,这比杀了她更残忍。” 沐霁月太骄傲了,绝不会允许自己那样活着。 卧倒在地的沐霁月深深的看着他,心中有一丝悸动。 不愧是最了解她的人! 永宁王对全天下的人都能狠下心肠,唯独对自己的儿子舍不得,“只有这样,你才能将她留在身边。” 南宫寒熙不屑一顾,“不行。” 这不是喜欢一个人的方式。 喜欢一个人,就是让她开心幸福的活着,每天快快乐乐。 永宁王眼神一闪,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动了动,“那你想怎么样?” 见他有所松动,南宫寒熙精神一震,暗松了一口气。 “父王,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再闹腾了,就当是一场闹剧,明天醒来后,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永宁王沉默了良久,看着儿子的眼神复杂无比,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的喝道,“不可能的,来人,将沐霁月和一干爪牙都抓起来,统统废掉武功。” 他忽然大发雷霆,南宫寒熙大惊失色,不禁急了,“住手。” 永宁王一巴掌拍过来,“啪啪。” “父王。”南宫寒熙整个人都呆掉了,这是生平第一次被父王打。 永宁王失望极了,大声喝斥,“你太不孝了,如果再闹腾,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父王。”南宫寒熙的情绪很激动,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莫名的发软。 永宁王看在眼里,百味俱杂,儿子长大了,却没有以前听话了。 “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我们父子只能拿下皇位,才能免去杀身之祸,寒熙,父王不是不想退,而是退不得。” 南宫寒熙的身体越来越不舒服,却顾不上了,“我可以做中人调解……” 他只求他们都能好好的,和平相处! 永宁王一口拒绝,“我宁愿死,也不会低头。” 他气的不轻,脸色很难看,“你考虑清楚,要么我死,要么他们倒霉,你选择吧。” 南宫寒熙愁眉苦脸,左右为难,“父王,你不要为难我。” 为什么他身边的人都这么强势,这么野心勃勃? 他脑袋都疼了,不禁揉了揉眉心,脸色很差。 永宁王看在眼里,心里一软,“熙儿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这不是好事。”“父王,啊。”南宫寒熙看到一道白光袭来,想朝后退,却不知怎么的,身体发软,重重摔在地上。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人算不如天算 那道身影顺势将南宫寒熙捞起来,朝后退,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显然是有备而来! “熙儿小心。”永宁王救之不及,急的直叫。 “小心。” 南宫寒熙的脖子上架着一柄长剑,他困难的扭头,不禁愣住了,“慕容武,你怎么在这里?” 慕容武穿着小太监的衣服,脸涂的暗暗的,眼神阴沉,“你们都能混进来,为什么我不能?王爷,多谢你指路。” “你……”永宁王看着受制于人的儿子,气的差点吐血,“好,很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情势忽然逆转,大家都愣住了。 慕容武面有得色,冷冷一笑,“全靠你成全,要不是你将所有的秘密告诉给半夏,我也不能这么顺利。” 半夏倚靠在一边,却得意洋洋,眼中全是不怀好意的冷芒。 永宁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大声怒喝,“半夏,你出卖我?” 南宫寒熙浑身软绵,使不出力气,到了这时才发现中了招,不禁又气又恼。 他努力想将真气聚起来,但一时之间,来不及了。 霁月微冷的声音响起,“出卖一次,就能出卖第二次,有什么奇怪的?” 半夏不但不羞愧,反而沾沾自喜,她连最厉害的公主和永宁王都干翻了,真爽。 “没错,谁给的价更高,我就跟谁。”也不会最后一次! 这是一个身有反骨的女人! 永宁王强忍着怒气,好言好语的相劝,“慕容武,你想要什么,一切都好商量,先放开熙儿。” 慕容武有王牌在手,胆子一壮,“那可不行,这可是我的保命符,对了,还要谢谢你的软筋散,才能让我这么轻松的制住南宫世子。” 永宁王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歉然的看着儿子,他本是想制服儿子,没想到反让儿子轻易落到敌人之手。 人算不如天算! “说吧,你想要什么?” 慕容武如吃了大补丸,神采飞扬,“将吴桐交给我。” “吴桐?”永宁王愣了一下。 慕容武不耐烦的催促道,“是,快点,我的耐心有限。” 他的长剑压了压,南宫寒熙的脖子立马破了,一道血痕毕现。 南宫寒熙的伤口很疼,反而让他清醒了几分。 永宁王眼跟闪过一丝愤怒,大声喝道,“去天牢把桐皇子带来。” 手下匆匆领命而去,室内一片寂静。 永宁王不敢多看儿子的伤口,略一沉吟,“没想到你这么忠心,这么讲义气,真是难得,我就喜欢这样的人,不如你跟我吧,我保你衣食无忧,尽享荣华富贵。” “我可信不过你。”慕容武不为所动。 永宁王眼神一闪,“天底下没有一成不变的忠诚,端看筹码够不够,你如果愿意跟着我,我就封你为侯。” 慕容武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不屑,“侯爵?不稀罕。” 他眼中的贪婪全落在霁月眼中,不禁微微晒,他不是不要荣华富贵,而是嫌太少。 连侯爵都看不上,那想要什么?封王?还是……想要至尊之位? 永宁王其实很讨厌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家伙,但儿子落在他手里,只能耐下心肠周旋,“那你想要什么?” 慕容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嘛,你可以猜一猜。” 这话意味深长,永宁王略有所思。 不一会儿,沐桐被带了上来,他在狱中没有吃苦,衣着光鲜,眼晴有神,红光满面。 只是没有自由,让他苦恼不已。 慕容武眼晴一亮,热情的打招呼,“桐弟,你还好吗?” 沐桐愣了一下,随即大为紧张,“师兄,你怎么来了?快走,这里很危险。” 慕容武笑着安抚道,“你不要怕,沐霁月已经自身难保,不足为患,也没人能救她……” “你说什么?”沐桐这才看到倒了一地的人,其中身着龙袍的沐霁月最显眼,“霁月这是怎么了?” 慕容武微微一笑,隐隐有杀机,“中毒,善水者死于水,古话是这么说的吧?” 沐桐很了解他,心中一紧,轻声劝道,“不要伤她性命,毕竟她是我亲妹妹。” 慕容武冷哼一声,“她可没有把你当亲哥哥。” 沐桐对沐霁月的感情非常复杂,既爱又恨,“她能不仁,我可不能不义。”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把永宁王急坏了。“你们说够了吗?快把寒熙放了。” 慕容武这才挑了挑眉,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的条件很简单,扶桐皇子上位,大家向他称臣。” “不行。”永宁王一口拒绝。 沐桐这性子根本不配当皇帝。 慕容武眼神一沉,作势要一剑刺下去。 “你不想要自己儿子的命了?你好像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吧,那好啊,你不要,我可以成全你。” 永宁王不禁大急,“不要伤害熙儿。” 他越是着急上火,慕容武越是得意,“快点,我耐心有限,我数到三,要是不答应,我先杀了南宫寒熙,再杀沐霁月。” “一,二……”他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一副主人作主的架式。 永宁王后悔的要命,“好,我答应。” 慕容武得意的一笑,“这才是聪明人的选择,桐弟,你去坐在龙椅上,接受大家的朝拜。” 他不是请求的语气,而是命令的口吻,好像他才是真正作主的人。 沐桐呆了呆,有些不知所措,“呃?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慕容武占尽了上风,仿佛全世界都在他手里,别提有多得意了。“桐弟,做人不能太软弱,我说行就行,放心,我到时会帮你的。” 瞧瞧,是说帮,而且是施舍的语气。 霁月忍不住嘲讽道,“你打算怎么帮他?帮他出谋划策?还是想在背后操纵他?” 慕容武恼羞成怒,“沐霁月,你还这么嘴硬,真不想活了?” 霁月淡淡一笑,气定神闲,“想活如何?不想活又如何?” 慕容武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恬不知耻的说道,“想活,就向我跪地求饶,并主动献身给我,如果你服侍的好,我就给你一个侍妾的名份。”他极尽羞辱之能事,高调极了,恨不得昭告天下。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你才是真正的黄雀 谁都没料到他会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全场皆静。 这么无耻,简直是超出了大家的想像。 南宫寒熙气的浑身直哆嗦,想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他怎么敢这么说? 他,要杀了他! 沐桐的脸色大变,“师兄,不可以。” 慕容武嚣张到了极点,“这事由我作主,桐弟只需点头就行。” 沐桐分寸大乱,怔怔的的看着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师兄怎么变成了这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 霁月凉凉的吐槽,“让你当他手中的傀儡木偶呗,他拉一拉,你就动一动。” 这也是她始终不肯让沐桐上位的原因之一。 他啊,是非不分,脑袋不清楚。 沐桐脸上血色全失,又气又怒,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激动的想骂人。 慕容武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大声喝斥,“沐霁月,你这死丫头,你害死了我的父亲和妹妹,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沐霁月冷冷一笑,像看着一只臭虫,“你想怎么做?” 慕容武被她的眼神彻底激怒了,都落到这种田地了,还怎么拽,看来是该打落她的骄傲了。 他将南宫寒熙推给自己手下,“看好他。” 他一步步的逼迫沐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的得色溢了出来,“沐霁月,你不是最骄傲自负吗?我就要在所有人面前凌辱你,我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干你,一定很有意思。” 多时的压抑已经让他的心性扭曲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又受了父妹去世的刺激,越发的扭曲。 他只想狠狠的羞辱沐霁月,怎么解气怎么来。 这龌蹉的话让无数人变了脸色,居然想凌辱公主? 这是打他们的脸! 也是折辱他们! 南宫寒熙咬紧牙关,发疯般运转内力,想冲破穴道,额头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沐桐脑子的一根玹崩了,气的想要冲过去,却被一名黑衣人点住穴道,动弹不得,气怒万分,“师兄,你疯了吗?她是我亲妹妹。” 慕容武看了看落在自己手里的南宫寒熙和吴桐,再也掩饰不住那份野心。 “桐弟,我能将你捧上去,也能将你拉下来,最好是乖乖听话,否则有什么后果我也不知道。” 他撕破了温情脉脉的面纱,毫不掩饰那一份野心勃勃。 “不要,师兄。”沐桐的心重重的往下掉,掉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看清身边人的真面目。 可惜,太晚了! 慕容武积恨已久,早就暗暗立誓要狠狠折辱这些人。 不就是位高权重吗?不就是有钱有势吗? “南宫寒熙,紫衣侯,你们不是都喜欢沐霁月吗?等她成了残花败柳,还会喜欢吗?哈哈哈。” 得意的大笑声,他走到沐霁月面前,蹲了下来,轻浮的抚上霁月粉嫩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淫色。 南宫寒熙勃然大怒,“你这畜生,不要乱来。” 紫衣侯也不能忍,“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男人?你还要不要脸?” 他们越是痛骂,慕容武越是高兴,笑的越难,“哈哈,公主,一定会让你终生难忘哟……” 他俯下身体欲轻薄沐霁月,兴奋的满面通红。 哈哈哈,高高在上的沐霁月也有今天! 她只配倒在他身下哀求…… “啊。”胸口一阵剧痛,惊醒了美梦中的慕容武。 他呆呆的看着插在胸口的匕首,一缕鲜血流下来。 他茫然的抬起头,看着眼前含笑的少女,少女单膝下跪,手握匕首,眼神冰冷。 “你……你怎么能动了?”他一定是眼睛花了,怎么有幻觉了? 沐霁月中毒了啊啊啊。 全场皆静,又一次被震住了。 今天一再的反转,已经将这些见多识广的官员们打懵了。 嗯,感觉都不够用了! 霁月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小手一挥,匕首抽了回来,慕容武的胸口血如雨注,全喷了出来。 霁月早有防备,轻巧的避开喷出来的鲜血,敏捷的站到一边,“辱我者,死。” 这一刀刺的精准,正中慕容武的心脏,心脉被切断,已经不能活了。 “你的武功……”慕容武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现实。 霁月行动自如,洒脱而又自信。“不好意思,我的武功如常。” “你没中毒?”慕容武整个人都不好了。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区区这点毒,还毒不倒我,让你失望了,真是抱歉啊。” 她是谁呀?万毒之王! 慕容武脸色惨白如纸,嘴唇直哆嗦,“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才是真正的黄雀,输给你,不算冤。” 他输了,输掉了性命! 他的身体摇摇欲坠,眼前一阵阵发黑,浑身的力气疯狂的朝外涌。 他自知大限将至,万念俱灰。 争了一辈子,花了那么多心思,到最后是一场空。 沐桐全都在眼里,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师兄,师兄。” 慕容武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重重倒在地上,脚一蹬,眼晴翻白了。 气息没了!死了! 沐桐浑身一震,心口一阵剧痛,两行清流滚落下来。 慕容家就此死绝了! 沐霁月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微微蹙眉,哭个屁,有什么好哭的? 这种贱人自作自受,死了也活该。 嗯,他好像忘了自己还受制于人吧。 她的视线移到他身后,黑衣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公主,你想要桐皇子的命,最好是听我的话行事……” 完了,主子死了,他该怎么办? 除了拽紧沐桐这个护身符,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谁知道,沐霁月置若罔闻,视线滑到下一个身上。 “永宁王,你运气不好,遇到我这样的对手。” 她这么直接,这么坦诚,让人好想揍她的坦诚。 永宁王的脸色青白交间,他以为够重视沐霁月了,但到了此时才发现,还是不够。 “我对你的忌惮果然没错,能告诉我,你怎么没中毒吗?” 他倒是很沉得气,落落大方,脸上挂着笑容。霁月微微一笑,同样的举止大方,“虽然是麻药,无色无味,但是,我是特殊体质,稍微不对劲就会查觉出来,第一时间吃了解百毒的药。”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王位之上就是帝位 她笑的如花朵般明媚,却让人莫名的生畏。 永宁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仅仅是这样?我不信。” 霁月的笑容弧度深了,“姜还是老的辣,不错,没有我的默许,谁都进不了皇宫。” 这一句实话不知震惊了多少人,大家的表情很精彩。 南宫寒熙怔怔的看着她,眼神一片茫然,感觉不认识她了。 但是,谁都顾不上他了。 永宁王的心情非常的复杂,他苦心经营了十几年,到最后却惨败,输在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之手。 真是太可笑了! 而且输的这么容易,让人不敢相信。 “我们这些人都是你故意放进来的,只为了关门打狗。” 霁月玩味的笑了笑,“狗王爷,哈哈哈,有意思。” 永宁王闭了闭眼,掩去那一份挫败和沉重,“你还有什么后手,不如一起使出来吧?” 霁月笑的甜甜的,像个天真不知世事的少女,“那多不好啊,一点点玩才有趣,难得有人肯陪我玩宫斗,不能一下子就玩完了。” 她笑的是那么甜,但没人再小看她,也没人把她当成不懂事的小姑娘。 永宁王再睁开眼时,眼神深凝如海,“在你眼里,这些文武百官算什么?我们又算什么?寒熙又算什么?你把我们耍的团团转,任谁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这是要挑事啊,但,沐霁月最不怕事了。 霁月看了看地上的官员,不管他们怎么想,她都不在意。 “文武百官是我的属下,忠心又能干,我就保他一世富贵荣华,如果没本事又敢算计我,那就拉出去死一死。”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一如既往的风格。 朝臣们不约而同的在心里轻轻叹气,她说的没错。 不管她是怎么耍他们的,那是她的本事。 自己没有看出来,愿赌服输。 哎,被年纪这么小的丫头耍的团团转,是有点丢脸。 但一想到她的身份,也就不觉得什么了。 没有这一份本事,哪压得住他们这些人? 君主能干又精明,其实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不会昏庸无道。 见她轻轻一句话,就将这些朝臣的心收服了,永宁王不得不服,苦笑一声,嘴里苦涩难言。 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一行饭的,不服都不行。 霁月一双明眸盯着永宁王,似笑非笑,“至于你们,陪我喂招的对手,帮我成长,教我更看清人心和世情,我要谢谢你们才对。” 这话比骂人还要凶残,把永宁王气的七窍生烟。 他强自压下那股怒火,“你其实根本没将我当成你的劲敌,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了?” 他是真的想弄清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霁月看出了他的不甘心,也是,准备了十几年,却被瞬间击破,任谁都受不了。 “很早,你经常神隐,就连先皇葬礼这种大事,也只是敷衍了事,哪像是忠心耿耿的臣子所为,就算是有出家之念,跟忠心是没有冲突的。” 要知道,永宁王的人设是忠心耿耿,不问世事,无心权势的闲王。 但是,做的有些事情就前后矛盾,没办法自圆其说。 永宁王愣住了,这样都能看出来?开玩笑的吧,“就这种小事?” 他根本不相信,觉得是霁月忽悠他。 霁月略一沉吟,提起一事,“我回来后去拜见你,一次,你说我是红颜祸水……” 永宁王的神情一僵,“那只是开玩笑。” 霁月嘴角微勾,自信而又张扬,“不是玩笑,你我心知肚明,你虽然脸上笑着,那一份浓浓的不满我查觉到了,忘了告诉你,我是个很敏感的人,谁喜不喜欢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她是天生敏感的那种人! 永宁王怔了好久,喃喃自语,“你应该去当神棍。” 虽然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说中了他的心事。 他确实对她很不满,明明一介女儿身,但做出来的事没一件守规矩的。 还妄想当女皇,离经叛道,让人生厌。 最可恶的是,她吊着熙儿,明知熙儿很喜欢她,却不给回应,也不拒绝。 还跟紫衣侯暧昧不清楚,这让他怎么忍? 霁月挑了挑眉,神采飞扬,“神棍哪有当女皇有钱途?” 永宁王嘴角抽了抽,“那……就算我有所不满,你也不至于猜测出我想造反吧。” 他发现越来越不懂这个女孩子,她的想法和观念跟世人都不一样。 霁月不紧不慢的又提了一件事,“上次去寺里拜见你,我们等了好久你才出现,还记得吗?” 永宁王一怔,“我在打坐。” 霁月摆了摆手,非常的笃定,“不,你不在内室,不知去了哪里,武功高就是好啊,最起码耳聪目明。” 她在这种时候,还不忘显摆一下自己的聪明劲。 永宁王嘴角直抽搐,“……那又能说明什么?” 他倒是疏忽了这一点,还以为当时将她瞒过去了。 霁月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个很没有礼貌的动作,却显得很娇俏。 “太多了,好吗?第一,说明那屋子里有秘道,那么问题来了,一个不问世事的王爷为什么要弄地道?还经常通过地道外出呢?又为什么要掩人耳目呢?” 她说的头头是道,摆事实,讲道理,把大家都听入迷了。 霁月的语速略快,眼晴闪闪发亮,“答案只有一个,你有不轨之心,有见不得光的心思。嗯,问题又来了,你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心思呢?” 大家都听的津津有味,眼晴都亮了。她像神探般推敲,用上了所学的知识,精神奕奕的说道,“仔细分析一下,人活着就为了权钱色,王爷已经位极人臣,爵位无法再升,钱呢,王府有好多产业,吃喝不愁,再挥霍也用不掉,色呢,除皇宫中 的嫔妃外,天下女子任你挑,算不上不轨之心。用排除法一算,钱色可以排除了,那只有权了。” 她的推断能力和缜密的心思,是非常强大的。 但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一点。她的声音顿了顿,脸色莫名,“权,王位之上就是帝位。”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峰回路转 大家叹为观止,算是开了一回眼界。 都知道公主武功高强,医毒双全,嘴皮子不饶人,但没想到分析能力这么强大。 这哪是人,分明是小妖精。 永宁王都震惊的失态了,呆呆的看了她好久,“靠分析就能得出这种结论?恐怕不怎么靠谱吧。” 霁月笑吟吟的说道,“我信奉一句话,大胆推断,小心求证,照着我的思路去查总没有错,再说了,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她含蓄的点了点,都是聪明人,谁都不懂呢。 永宁王长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好像……输在她手里,没有那么丢人。 “你太聪明了,你一直让人盯着我?” 霁月微微一笑,“哪需要那么麻烦,我只是让人盯着宫中的几个入口,守株待兔就行。” 永宁王哑口无言,感觉心好累,“……你真厉害,我不服都不行。” 霁月一本正经的点头,“嗯,你老了。” 老了就要服老! 永宁王直翻白眼,“……没有这么刺激人的。” 霁月笑嘻嘻的说道,“实话虽然难听,却是苦口良言。” 永宁王又想叹气了,“怪不得那么多人不喜欢你。” “我又不是人见人爱的银票,不喜欢我正常,嗯,我就喜欢别人讨厌我,却不得不听我话的样子。” “……”这恶趣味把人都震的说不出话来。 忽然,一道怒喝道猛的响起,“你们说够了吗?想要南宫寒熙的命,就放我出去。” 黑衣人撑不住了,一手提剑对准南宫寒熙,一手拉着他的胳膊,心里忐忑不安极了。 霁月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脚长在你身上,想走就走呗。” 黑衣人愣了一下,犹豫了半响,“不行,你聪明的像妖怪,你必须陪我出去。” “陪你?”霁月挑了挑眉,看向南宫寒熙,南宫寒熙双眼低垂,眉心跳了跳。 “想不想要他的命……”黑衣人刚想叫嚣,忽然眼前一花,整个人被提了起来,重重砸出去,“啊。” 南宫寒熙偷袭成功,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长长吐出一口气。 快要憋屈死了! 永宁王一脸紧张拉着他的手细看,“熙儿,你还好吗?” 南宫寒熙的脸很红,胸口一阵翻滚,却强撑着,“我没事。” 其实,他硬是强行催动内力,伤着了。 霁月将一个玉瓶扔了过去,“不要逞强,把药吃了。” 南宫寒熙紧紧拽住玉瓶,神情忐忑,“霁月,我求你,不要伤害我父王,好吗?我愿意替他赎罪。” 霁月点了一根香,随手插进香炉里,很随意的问道,“怎么赎?” 她漫不经心的态度,明显不怎么在意。 她才是胜利者嘛! 她越是这样,永宁王就越心塞。 南宫寒熙塞了几颗药进嘴里,不一会儿,肚子里有一股热气升起来。 他的心情顿时好多了,霁月没有生气,还是很在乎他的。 他从容的开起玩笑,“做你的王夫,陪你一辈子,跟你一起生几个孩子。” 紫衣侯站了起来,拍拍衣服,冷冷的嘲讽道,“想的真美,这是赎罪?南宫寒熙,你要点脸好吗?” 其他朝臣都从地上爬起来,有了力气,行动自如了。 他们整理着衣服,看着沐霁月的眼神非常复杂。 一会儿功夫,就化解了毒性,这一份出神入化的功夫让人又爱又恨。 南宫寒熙心里一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们说话,你不要插嘴。” 紫衣侯故意刺激他,“你可是叛臣之子,哪有资格站在霁月身边?鬼知道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再发生。” 南宫寒熙呆了呆,心乱如麻,“绝不会,我可以对天发誓。” “有什么用,你又作不了你父王的主……”紫衣侯凉凉的吐槽,对他们父子极为不满。 南宫寒熙的心瓦凉瓦凉的,却不肯当着他的面认输,“霁月信我就行了。” 他们说的热闹,全然将其他人忘记了。 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沐霁月,想不想要你兄长的命?” 沐霁月看过去,不禁愣了一下,不知何时,沐桐落入了永宁王之手。 真是不死心啊! “父王。”南宫寒熙不禁气恼攻心。 他这么拼命帮着抹平,父王倒好,又开始折腾了。 霁月的气量不大啊啊啊。 永宁王不耐烦的喝斥,“这不关你的事,退到一边去。” 沐桐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一副心死如灰的样子。 霁月在心里轻轻叹息,虽然不喜欢这个兄长,但是,则才他也试图阻止过慕容武。 就冲这一份情,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命。 “你想要什么?” 永宁王淡淡的说道,“我要割据一方,你割我十座城池,允我自成一国,当然,名义上,还是一国。” 有沐霁月在,他这辈子都不要指望皇位了。 但是,他真的不甘心! 其实,他还有一拼的机会,他手里的势力还有动! 要是全动起来,这个国家伤筋动骨自有难免。 就因为这一份底气,他才敢谈条件。 霁月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不行,割据城池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 永宁王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你的兄长还抵不上十座城池?” 霁月摆了摆手,这事对后世子孙都有不好的影响。 “换一个条件。” 永宁王微微低头,淡淡的嘲讽道,“沐桐,你亲妹妹不答应啊,看来你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她是巴不得除掉你。” 沐桐的眼晴始终没有睁开,声音冷冷的,“要杀就杀,何必啰嗦。” 永宁王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好,很好,那就鱼死网破吧! 就算死,也要找无娄人给自己陪葬! “沐霁月,你想借我这把刀杀人,我可以成全你的。” 他一挥长剑,作势要挥下去,霁月的心一紧,大声喝止,“住手。” 永宁王暗自得意,“赶紧做决定吧,我的耐性有限。” 他以为霁月要低头了,但没想到,霁月长长一声叹息,“你的眼界这么低,真是可惜。” 她像神人看愚蠢的人类般,充满了鄙视。 永宁王愣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霁月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有了主意,“你自许英雄一世,却才华不得施展,郁郁一生,是吗?其实是你的问题,世界这么大,你为什么看不到?”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忽悠人心 这到底是神马鬼?宁永王头都疼了,却下意识的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话。 “说我听得懂的话。” 霁月微微摇头,“我来给你们科普一下吧。” 她随手画了一张地图,一一点给大家看,“看,这是秦国,秦国过去是一大片的海洋,这里是我们天佑,西边就是沙漠,越过一大片沙漠,又是无数个国家。” 在她的地图里,天佑只是一个小圈圈,非常的渺小。 在场的人都是熟读诗书的人,见识比一般人广,但是,条件所限,他们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坐井观天。 他们真的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大。 大家听的眼晴都瞪圆了,“还有无数个国家?” 霁月将天佑国着重圈起来,让大家看的更清楚,“当然,地球是圆的,我们只是占了小小的一块疆土。” “除了这个大陆外,还有很多国家不为我们所知,遥远的西方遍地黄金,唾手可得,无数名贵的香料和金银珠宝等着我们开采……” 钱嘛,谁不爱呢? 再清高的人也不会嫌弃自己钱多呀。 紫衣侯敏感的意识到一点,眼晴都亮了,“我们开采?你什么意思?” “方案很多喽,用国家资源整出一条庞大的商道,走的更远,捞取更多的钱,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已经打通了一条商道,每年可以为我赚取几千万两的利润,虽然不多,但还凑和吧。” 众人嘴角直抽,尼玛,几千万两还不多?天佑一年的国税也就一千万两,而且是在丰收雨顺的情况下。 可她呢,一个人就赚到这么多,不对,这只是她一条渠道。 谁都不知道这样来钱的渠道有多少,她的脑子跟别人不一样。 户部侍郎对钱最感兴趣,“公主,真的这么赚钱?” 国库的钱不多,全靠公主撑着,这些年如果没有公主的税支持,恐怕国库早就空了。 国库一空,万事皆休。 霁月嘴角含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这个国家有非常名贵的香料和宝石,他们国人很喜欢我们的丝绸和茶叶,一斤普通的茶叶能换一斤宝石。” 大家都听傻了,眼晴都直了,忍不住脑补了很多东西。 “我靠,他们傻吗?”大理寺卿震惊的不行,不会是公主忽悠他们吧? 这也是很多官员的心声,很多人都是信奉万物皆下品,唯有读书高,靠着读书科举才走到今天,对商业并不是很了解。 有些人甚至不知道市价几何,不知道一个鸡蛋的售价。 霁月耐心的解释,“这就是地域差距了,在我们眼里特别昂贵的东西,在他们国家盛产,真心不稀罕。” 众人若有所悟,各自寻思开了。 永宁王的神情最复杂,看着沐霁月的眼神忽明忽暗。 霁月像是没看到般,笑吟吟的又点了一个地方,“这个国家有象牙和金矿,遍地黄金……” 永宁王直接了当的问道,“公主,你就直说吧,想怎么做?” 大家都说故土难离,但走出去看看,其实也不错的。 霁月说的累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我是这么考虑的,跟万国来往贸易,用商人做生意,让军队保护商队,当然,必须的时候,也是作战部队。” 她说的很含蓄,却让所有人都眼晴一亮。 “……”永宁王沉默了半响,“你这是要开疆辟土?” 这不是个好点子。 霁月挥了挥手,落落大方的说道,“不不,离本土太远了,没办法集中管理,所以不现实,但是,我不介意永宁王带上自己的亲信干一票。” 永宁王心里一动,眼神很是异样,“干一票?” 霁月淡淡的说道,“我们做笔生意吧,我提供技术和信息,你出人和资金,我们一路向西征战,铁骑所到之处占地为王,如何?这是另一条思路,两条思路并不冲突。” 好大的雄心壮志,这真的是个女子吗? 比一般男人更有野心,更有壮志。 “……”永宁王又一次噎住了,“你就不怕被人说劳民伤财吗?” 霁月不禁乐了,“你别在我面前装纯,你也曾经是领兵之人,难道不知道打仗最有钱赚吗?我要四成。” 现代某个国家就是大发战争财,每次国内有问题,就靠对外打仗解决。 永宁王下意识的说道,“一成,我手底下的人都需要吃饭。” “信息很值钱。”霁月神秘的笑了笑。 永宁王还没有这个意思,淡淡的嘲讽道,“开什么玩笑?” “我知道哪里有宝石矿,金矿,银矿哟,就算不打仗,也能赚的飞起来,对了,我还知道怎么才能提高战斗力,还知道怎么制造出比马更好的运输工具,刮风下雪都不怕,还能在各种沙漠自由的穿行哟。” 随着她的话,众臣的眼晴越来越亮,尼玛,她懂的东西好多。 永宁王怔怔的看着她,终于明白自己输在哪里。 不光是眼界比不上,连学识也远远及不上。 她的脑袋才是最大的宝藏! “光有财富,没有相应的实力是保不住的。” 霁月听出了软化之意,“所以让你带上军队护航,世界太大了,你可以挑一块喜欢的地方立国,自己当开国皇帝,这不是更有意思吗?” 永宁王心里大动,“你就不怕我将来带兵攻回来吗?” 霁月嘴角轻扬,露出狡點的笑容,“见识过了星辰大海,还会想着小溪流?你要是那么没出息,我也只有认了。” “……”永宁王有种日了狗的感觉,怎么说话的。“二成。” 霁月举起三根手指头,“三成,二成入国库,一成入私库。” 换句话说,二成的收益将用在民生之上。 永宁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神色复杂,“一言为定。” 或许,她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 她,才是上天选定的那个人! 霁月爽快的点头,“就这么说定了。” 永宁王挣扎了几秒,扑突一声跪了下去,“参见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认命了!其他人纷纷跪倒行礼,“参见陛下。”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我可以留下来吗 三呼万岁的声音响起,响彻全场,热闹极了。 随着这一声,皇权之争尘埃落定。 天佑从此有了一位女皇! 这个世界最闪亮的一颗星星! 她将改写历史,在浩瀚的历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 登基典礼在重重波折中完美落幕,大事已定,昭告天下。 霁月换下礼服,换上了舒服的常服,长长吐出一口气。 几个宫女帮她把繁复的头饰取下来,另换了一个简单又大气的发型,最后用珍珠发冠定住。 唇红齿白,肌肤如雪,明眸如水,清丽脱俗,让人眼前一亮。 半春有些感慨,忍不住说了一句,“今天真凶险啊,幸好结果是好的。” 一次次的峰回路转,把他们吓的不轻,心脏受到了考验。 霁月对着镜子照了照,“吓到你们了吧?晚上吃牛肉火锅,给大家压惊。” 半秋眼睛一亮,喜滋滋的说道,“太好了,我最爱吃牛肉火锅,公主,你真的不将首辅夫人关起来吗?” 她最讨厌首辅夫人,倚老卖老,不知轻重,整一个老糊涂。 被人利用当枪使,最后不但不反醒,还怪主子心机重。 真是好笑,心机重不重的,关他们鸟事。 她的主子从来都不是傻白甜,当然,这个国家也不需要一个傻白甜的君王。 霁月微微摇头,“念在首辅一生有功于国,放谢家一马。” 只是将谢家贬为民,责令他们回家乡下住,这一代不能做官,但不妨碍子孙后代的前程。 半秋的眼晴闪闪发亮,她家的主子好厉害啊,什么都懂。 半冬笑的眼晴都眯了起来,“公主的度量真大,不得不服。” 霁月拂了拂发丝,事情太多了,千头万绪,想想就头疼。 “少拍马屁,我可不吃这一套,不过多做点好吃的,我还是吃的。” “哈哈哈。”大家都笑的很开心,宫里一片欢腾。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大家都非常高兴。 半春想起一事,轻声禀道,“公主,那些天牢中的人怎么处置?” 那些都是朝庭重臣,一个比一个大牌。 霁月没有放在心上,随意说道,“先关一段时间再说,谁想通了再放出来。” 半秋乐滋滋的附和,“这主意不错,杀杀他们的锐气,认清自己的身分,真是瞎了眼,居然跟您作对。”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通禀声,“公主,南宫世子求见。” 霁月看了看微暗的天色,这时间过的好快,这都晚上了。 “让他进来。” 南宫寒熙进来后,举止有些局促,跟平时不一样了。 要知道,他可是个从来不知道局促为何物的人。 霁月扬了扬手,一群宫女退了出去,她这才暖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南宫寒熙定定的看着她,神色困惑,她如今是至尊,是天佑的主子,身份不一样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跟他胡闹的小姑娘。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涌起一丝淡淡的忧伤。 “怎么了?”霁月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好奇的追问。 南宫寒熙鼓足勇气,真诚的道谢,“霁月,不,公主,也不对,是陛下,谢谢你。” 一句话乱哄哄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霁月有些理解他此时的心情,正混乱着呢。 “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们永远是朋友,只要你不先背弃,我就不会离开,你叫我霁月吧。” 南宫寒熙很感动,她还是那个初心纯粹的女孩子。 “不好,让人听到影响不好,在人前我叫你陛下,人后就叫……霁月。” “随你高兴吧。”霁月还是希望大家不要变,依旧是旧模样。 但是,环境一直在变,身份不停的变,这心态又怎么可能不变呢? 霁月笑着问道,“谢我什么?” “给了我父王一条生路,其实我……”南宫寒熙觉得应该过来一趟,有些话应该说清楚,“也不知道他有这个心思。” 他希望霁月不要误会,当然,他更感激霁月的大度,让他不用左右为难。 霁月微微一笑,其实她挺欣赏永宁王的,沉得住气,是大将之才。 “我知道,你父王是个很合适的人,有谋算,有心计,有闯劲,放出去咬别人是不二人选。” 她调皮的话语,把南宫寒熙逗乐了,“噗,你如今是女皇,这么说话真的好吗?” 他一笑,心中的纠结就散了。 罢了,不用想那么多,现在的沐霁月依旧是他熟悉喜欢的人。 霁月太清楚他的性子了,笑着安抚道,“我还是我,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南宫寒熙感动的两眼通红,“霁月,你真好,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那我等着,不要开空口支票哟。” “不会。”南宫寒熙郑重其事的回答,如同发誓般。 霁月抿了抿嘴唇,“寒熙,你不要有心理压力,也不要有负担,我们还是一切照旧吧,你也知道我的朋友不多,每一个都很珍贵,我不想失去。” 南宫寒熙似乎有些怀疑,“真的可以吗?” 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还能保住那一份初心吗? 霁月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没区别。” “可你是女皇。”南宫寒熙有些郁闷,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现在霁月是女皇,是主子,而他是臣子,那种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就说嘛,当什么皇帝呢,真是好麻烦啊。 霁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女皇也是普通人,我要做一个前无古人的皇帝,你会帮我的,是吧?” 她这么凶,反而让南宫寒熙变正常了,压抑的心情有所舒缓。 “我还能留下来吗?” 霁月愣了一下,不答反问道,“你要跟着你父亲出征吗?” “我……”南宫寒熙挣扎了半响,“更想留下来,可以吗?” 跟着父亲闯天下,肯定很有意思。 但是,一去多年,霁月怎么办? 他舍不得离开她! 更不想错失了这么好的姻缘。霁月抿了抿嘴唇,语气轻松,“那就留下来呗,我也多一个一起玩耍的小伙伴。”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我想出去闯一闯 她是如此的轻松自在,让情绪紧绷的南宫寒熙放松下来。 他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看,“好,那我留下来,你可不能后悔。” 愁色尽去,又是那个神采飞扬的年轻元帅。 霁月也跟着轻笑起来,“我相信你,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的。” “真好,你……”南宫寒熙忍不住抱住她,情绪极为激动。 她是他的小仙女!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都是他深爱的那个女子! 他想娶她的心思一直没变! 外面传来通禀声,“咳咳,桐皇子求见。” 南宫寒熙的身体一僵,郁闷的不行,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真是讨厌。 霁月轻轻拍了拍后背,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了。 沐桐一袭蓝衣,快步走进来,看到南宫寒熙时怔了一下,他也在? 南宫寒熙拱了拱手,“桐皇子。” 沐桐回了一礼,客客气气的说道,“我有话想跟霁月说。” 南宫寒熙心塞不已,他也想跟霁月单独相处,好吗? 霁月看了他一眼,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走了出去。 看着他委委屈屈的背影,霁月忍俊不禁,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一回头,她神色一肃,“说吧。” 沐桐心里很怵她,虽然她没有治他的罪,但是,他很不安。 他鼓足勇气说道,“我想跟永宁王出去闯一闯。” 他思前想后,这是他最好的出路。 霁月愣了一下,“出去闯?你?” 沐桐武功不错,但性子不适合出去闯荡,不懂变通,眼光不好。 不过,有人看着会好些。 沐桐没有气馁,慢慢的说道,“我的身份很尴尬,不管走到哪里都有防碍,对大家都不好,不如出去转一转,开开眼界,这世界这么大,我都没有好好的看过。” 他是皇子,却没有能力继承皇位,大家都很尴尬。 他不想再被人利用,也不想留在这里被人嘲笑,也不想被关一辈子不得自由,还不如远走他乡。 其实霁月也觉得这样的安排更好,说句实话,他不是聪明人,留在这里迟早会被人利用。 与其被圈起守皇陵,不如走出去。 “你是认真的?” 沐桐以前是不知道这些,但知道了,心里像长了草。 “是,你描绘的世界真美好,我也想看一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耳根子软,成不了大事,偏偏我的皇子身份总会引来麻烦。” 人生有无数种可能,他想尝试一下。 霁月沉吟半响,等的沐桐都心灰了,她才淡淡的开口,“好吧,你想去就去吧,交给你一个任务。” 沐桐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要我监视永宁王爷吗?” 永宁王是一代枭雄,他哪是对手? 霁月嘴角抽了抽,真心没指望他做这个。“不不,不需要,你每到一个地方就搜罗当地的书籍,花草粮食的种子,各种新鲜玩意,给我带回来。” 肯走出去是一件好事,她是支持的。 沐桐暗暗松了一口气,面有喜色,“好,没问题。” 他忽然面露迟疑之色,犹豫了半响,都没有开口。 霁月喝完一杯茶,他还没有说,忍不住摇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一起说了吧。” 沐桐支吾了半天,提了一个请求,“能不能让半秋跟我走?” 霁月愣住了,万万没想到他会提这个,“半秋?这个我做不了主,你去问她吧。” 她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 沐桐深深的看着她,她身上有种很特别的特质,温暖,可靠,安宁,亲切,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亲近。 明明是个很任性很固执,也很冷漠的女孩子,但就是这么矛盾。 “多谢你,妹妹,我不是个好哥哥,但你是个好妹妹,好主子。” 他屡次犯事,她都没有杀了他,还愿意冒着风险放他远行,这一份涵养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大气,睿智,又冷静,她确实比他更适合皇位。 霁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傲娇的说道,“这么夸我,我也不会轻易让半秋跟你走的。” “……”沐桐愣住了,一脸的蒙逼。 他发呆的样子太蠢了,让人无法直视,把霁月逗乐了。“哈哈哈。” 沐桐看着她灿烂的笑容,整个人都轻松了,轻轻的开口,“这些日子我很混账,你不恨吗?” 如果是他,恐怕做不到她这么大肚。 霁月很光棍的说道,“有什么好恨的?我又不是输家。” 输家才会恨,才会气恼,好吗? 作为最后的胜利者,她表示很爽! 沐桐不禁苦笑一声,“你一直这么犀利。” 总能戳中他们的痛处,字字如针扎。 霁月微微一笑,“帮你们勇敢面对现实,这是美德,记得要赞美。” 她笑容灿烂夺目,眼晴清澈如水,依旧是那个明媚的少女,没有一丝阴霾。 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那么多阴谋阳谋,她还是这样,太难得了。 沐桐感慨万千,她才是真正的聪明人。“你这么通透和善良,会有好报的。” 霁月扬了扬下巴,理所当然的点头,“那当然,我是谁呀。” “你的婚事……”沐桐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多关心了一句,“是怎么打算的?” 婚事?这话题跳的够快,霁月的反应更快,“我今年才十九岁,急什么呢。” 不过,她不急,朝臣很急! 这个时代女孩子十五岁成亲的比比皆是,十九岁已经是大龄女青年了。 更何况她是女帝! 沐桐语重心长的劝道,“我劝你还是早点成亲生子,稳定民心。” 他是真正为了她好,霁月是女儿身,想要得到民众真心的臣服,没有那么容易。 而生下皇储,是一条最快的捷径。 霁月不假思索的拒绝了,“我不需要靠这些来稳定民心。” 她成亲是因为爱情,而不是责任。 她要当女皇,是想得到权势保护自己,也是想为百姓做些事情。 但,绝不意味着要牺牲自己的幸福! 沐桐头痛欲裂,还是这么桀骜不驯啊,“霁月。”霁月笑的很甜,“姐靠的是实力,知道吗?我的婚姻不是筹码,我的孩子更不是!”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跟我走 半秋在院子里闲逛,东看看,西逛逛,很是悠闲自得。 这些日子她一直不得安宁,一颗心一直悬在空中不上不下的,急的晚上都睡不好。 但现在好了,一切都尘埃落定,公主称帝!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半秋,半秋。“ 半秋的身体一僵,仿若没听到般,继续往前走。 沐桐快走几步,挡在她面前,关切的看着她。 半秋的神情木木的,没有看他,“桐皇子,你拦住我的去路,不知有何见教?” 她的声音也冷冰冰的,一副陌生人的语气。 沐桐心里一堵,无声的叹息,他还是伤害了她。 是他的错! “我想跟永宁王出去闯一闯,陛下答应了。” 半秋猛的抬头,震惊不已,“主子答应了?她对你真的很好,你可不要再犯傻,下次可没有这么好的运道。” 主子是顾念旧情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他,他应该感恩才对。 沐桐嘴角直抽,这么直接说他傻,真的好吗? 不过好男人都是敢直面惨烈人生的勇士。 “我是很傻,需要人盯着我,你愿意吗?” “什么?”半秋脑袋都打结了,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 沐桐深情的看着她,怎么看都觉得可爱。 “跟我一起去,好吗?” 半秋目瞪口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半响后才默默的说了一句。 “别开玩笑了,我要保护主子。” 她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不会离开主子的。 沐桐就喜欢这种忠心耿直的人,心思简单,不用猜来猜去。 “霁月如今贵为女帝,要什么有什么,自然不缺一个侍卫,可我缺。” 半秋脑袋一片空白,心乱了,“我可不会给你当侍卫,我的主子只有一个。” 沐桐打断她的话,很认真的盯着她看,“不是侍卫,是妻子。” “妻子?”半秋的嘴巴张的老大,太震惊了。 沐桐轻轻合上她的嘴,笑的温柔。 “如果你愿意,我去求女皇赐婚,我们立刻成亲。” 她傻傻的样子好萌,可爱极了。 半秋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神情复杂到了极点,“别闹了,我们已经划清界线,没有任何瓜葛了。” 说着这话时,她的心隐隐作痛,酸酸涩涩的。 原来不是不在意,而是没办法在意。 沐桐想起往事,心里也不是滋味,好好的姻缘被他作死了。 “可以重来一次,半秋,我……一直很喜欢你,想娶你为妻,以前是我的不对,以后会改的。” 他不想错过这么好的女子! 霁月有一个观念,他很赞同。 爱就要坦荡荡,勇敢的去爱,珍惜眼前人。 他的神情是这么真挚,笑容这么温柔,搅乱了一汪春水,半秋心乱如麻,“我不会跟你远走他乡的,我离不开主子。” 沐桐有些无奈,感觉沐霁月才是他的情敌。 她的心里嘴里都是沐霁月,看不到别人。 他耐着性子劝说,“你总要出嫁的,不可能一辈子守在她身边。” 半秋下意识的摇头,“我可以不嫁。” 如果没有合适的,为什么要嫁? 主子特别开明,嫁与不嫁都随意,只要开心就好。 自从那件事后,她就对男人的信任降到了零点。 沐桐不禁急了,“半秋,你不要急着回答我,好好考虑一下,我等你。” 他急急的扔下这句话,居然扬长而去,还跑的飞快。 半秋目瞪口呆,追之不及,“喂喂。” 她呆呆的看着沐桐消失在眼前,久久站着不动。 半冬出来找人,转了一圈,发现半秋居然在发呆,表情怪怪的。 这是怎么了? “发什么呆?赶紧进去呀,主子在叫呢。” 半秋浑身一震,这才清醒过来,摸了摸滚烫的脸蛋,吐出一口浊气。 霁月正在给众人安排任务,见半秋进来,随意扔了一个任务过去。 “去请紫衣侯过来,说我请他吃晚饭。” 半秋愣了一下,单独等紫衣侯吃饭?这是要结亲的节奏? “是。” 半个小时后,紫衣侯匆匆而来,其实他就在前面处理政务,忙的不可开交。 进来时,他带了一叠奏折,随手放到一边的茶几上,冲霁月行礼。 霁月摆了摆手,指了指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紫衣侯,你来的好慢,就等你开饭了,尝尝我这里的饭菜。” 除了小火锅外,还有好几道佳肴,色香味俱全。 紫衣侯扫了一眼,嘴角微勾,全是他爱吃的,没想到她这么用心,“多谢。” 两人对坐,霁月亲自给他倒酒,给自己倒了茶水。 她举起茶杯,笑吟吟的致意,“紫衣侯,我以茶代酒,谢谢你这几日的筹划,辛苦了。” 短短几天,就能将一个登基典礼筹备的井井有条,没有出一点错,不得不说,紫衣侯很有能力。 他确实有首辅之才! 紫衣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一口饮尽酒水,“有陛下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为陛下做事是我等的本份。” 他的态度恭谨,客客气气的,完全把沐霁月当成了君王。 霁月抿了抿嘴,不禁哭笑不得,他可是连先帝都不服的人,骨子里对皇权没有敬畏之心的人,摆这副恭谨的驾式想干什么?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吗?那个时候谁都没想到会有今天。” 那个时候她处在劣势,爹不疼娘不爱,为了保命费尽心机。 而他,向她伸出了手! 两人的联手从那时候开始,打下了结实的基础。 在她心里,他是她的战友,并肩作战的战友。 紫衣侯眼神多了一丝温柔,“这是皇室亏欠你的,皇位是给你的补偿。” 他是为了她而来,为了救她出冷宫,费尽了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亲眼看到沐霁月平平安安站在他面前时,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狂喜不足以形容他当时的感受。 随后的日子里,她的聪慧,她的俏皮,她的张扬,都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本是个有原则的人,但是,在她面前,却没有什么底线。看着她一天天的长大,越来越美丽,他的心是多么的欣慰。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嫉妒的男人 他小小的未婚妻,终于长大成人,却跟他看上了同一样东西。 哎,他们的眼光同样的好! 纵然再不舍,为了她,依旧做出了退让。 他的付出,他的退让,霁月都看在眼里,格外的感激。 “其实我并不是个贪恋权势的人,但是,命运在推着我走。” 在一次次的阴谋算计中,她终于明白权势有多重要。 只有握住至尊皇权,她才能活的恣意。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她,有怜惜,有心疼,也有遗憾,“我知道。” 霁月很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只化为了一句,“我有心建一番轰轰烈烈的功业,还请紫衣侯助我。” 这是请求,不是命令。 对他,她不想耍手段。 他是她的朋友,无数次帮过她的人,她不想辜负这一份情谊。 紫衣侯微微蹙眉,“你一直习惯叫我紫衣侯。” 霁月嘴角直抽,无语望天,“首辅大人,可以不?” 紫衣侯朗声大笑,“我以为我坐在这里,已经说明了我的态度。” 真是个傻丫头,明明可以耍各种花样,哄他为她卖命,却选择开诚不公的说话。 霁月知道自己很贪心,既想留住人,又想留住心。 “我希望是发自你的内心,而不是情势所迫。” 这两者有天大的区别。 “结果是一样的。”紫衣侯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神色淡淡的。 霁月微微摇头,倔强而又固执。“不一样,你心里很清楚的。” 她希望他开心,而不是勉强自己,不得不为之。 紫衣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轻轻一声叹息,“有一个太聪明的君主,臣子会很辛苦。” 霁月眼巴巴的看着他,双手合十,美目倩兮,“聪明总比蠢笨强吧,江大哥,我非常希望你是我永远的盟友。” 她不希望有反目成仇的那一天! 紫衣侯揉了揉眉心,随手将那一叠奏折递给沐霁月,“我带来了很多奏折,你过目吧。” “呃?”霁月有些蒙逼,这话题也太跳跃了。 她拿起最上面的奏折扫了几眼,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随手翻了几本,都是一样的内容。 “全是催婚奏折呀,这些人到底有多八卦?我都不知道本朝的官员都这么鸡婆。” 国家大事那么多,不去关心,反而催婚,还提出了各种合适的人选,大力的推荐。 她深感可笑,至于这么夸张吗? 紫衣侯神情平静,“在他们的立场,没有错,朝庭要安稳,确实需要一个成亲的君王,无关男女。” 没成亲,都不算成年,容易让人心生不安。 霁月托着下巴,眼珠滴溜溜的转,“听上去很有道理,但我不想乖乖听话,怎么办?” 紫衣侯轻敲桌子,嘴角微勾,“可以先订婚,订个几年再成亲,我们本来就有婚约,我可以帮你。” 霁月挑了挑眉,笑的坏坏的,“帮我?假冒我的未婚夫?” 紫衣侯非常认真的看着她,“不是,是真的。” 他的视线是这么专注,这么炙热,让沐霁月下意识的低头,“……” 室内涌动着迷离的暧昧,似有若无。 忽然,外面传来喧哗声,霁月站起来朝窗外走去,“外面在闹什么?真是的,还能不能消停会儿?” 她本是借机避开,却在看到熟悉的身影时,愣住了。 “让他进来吧。” 颀长的身影从外面窜进来,动作灵敏极了,一看到室内的场景,顿时嫉妒的眼晴都红了。 “你们在里面吃热气腾腾的火锅,居然让我在外面受冻挨饿。” 南宫寒熙幽怨的视线盯着沐霁月,霁月有些不自在,“你怎么还没有出宫?” 她还以为他出宫了,擦。 南宫寒熙理直气壮的回答,“我们的话还没有谈完,怎么出宫?” 他窜到桌椅前,一屁股坐了下来,自然熟的跟宫女要来碗筷,“先吃饱了再说。” 他一阵狼吞虎咽,看来是真的饿了。 看他一副馋相,霁月也不好说什么了。 他可能查觉到了霁月的目光,抬头冲她笑了笑。 霁月脑袋有些疼,看向另一边,紫衣侯的神情郁郁的,显然很不高兴。 而南宫寒熙吃的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霁月捧着一个汤碗慢慢的喝着,只作不见,爱咋地就咋地呗。 她本想置身事外,但也要看人家同不同意。 南宫寒熙不光是自己吃,还大献殷勤,“霁月,这是你爱吃的土豆,很粉糯,很好吃,尝尝。” 他觉得好吃的东西,都给沐霁月来一份,不一会儿,沐霁月面前的碟子就堆成小山了。 “霁月,你调的酱料真好吃,分我一半吧。” “霁月,这牛肉涮好了,你快吃。” 紫衣侯看不下去了,就知道跟他争抢,“世子,你这么直呼陛下的名字,可不好。” 南宫寒熙得意的挑了挑眉,扔了一个挑衅的眼色,“霁月特许的,我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 “是吗?”紫衣侯心里不是滋味,看向霁月。 霁月才不愿意掺和他们之间的争斗呢,“你们不吃,我都吃光了,真是的,美食当前,还扯这些没用的。”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她的反应永远这么奇葩,“那我也叫你霁月,可以吗?” 霁月很爽快的点头,“可以,名字本来就是让人叫的。” 他们自有分寸,在公众场合也不会乱叫一气。 南宫寒熙的笑脸垮了,紫衣侯得意的笑了,“南宫世子,你们父子什么时候启程?到时通知我一声,我给你们送行。” 最好是出去个三五年,一切都成了定局。 南宫寒熙一眼就看出他的那点小心思,冷哼一声,“要让你失望了,我不走。” 紫衣侯的眉头一皱,表示很惊讶,“你不走?你怎么能不走?你父王一大把年纪了,你居然不陪在身边尽孝?” 他是故意的,但南宫寒熙也不好吃素的,“我们家的事就不劳首辅大人费心了,听说下朝时,好多朝臣围着你不放,热情极了,不知聊些什么呢?” 这是明晃晃的挑拨离间呢,紫衣侯神色不变,像是没听出来。“你忽然这么关心我的事,真让我受宠若惊。”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你们都是我的家人 南宫寒熙高傲的仰了仰脑袋,“你别想歪了,我对你没兴趣。” “……”紫衣侯无语望天,这都什么人呀?“南宫世子,你这样很拉仇恨的。” 南宫寒熙得意的一笑,“没关系,我最喜欢跟人过招了。” 紫衣侯很不客气的唾弃道,“你有那个智商吗?你父王都能将你耍的团团转。” 永宁王干的那些事,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还被哄出了京城,这不是傻,是什么? 南宫寒熙的脸色一沉,但很快恢复如常,“谁会没事怀疑自己的父亲?我没有那么阴暗,难道你会?” “你……”紫衣侯噎住了。 两人撕的厉害,你来我往,热闹的不行,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首辅大人,帮我拟一道旨意,昭告天下,我决定在二十二岁生日那天成亲,到时欢迎大家同乐。” 换句话说,还有三年再成亲。 这三年也足够让她真正掌控局面,收拢朝臣的心。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过来,震惊的不行。 “什么?二十二岁?”南宫寒熙眉头紧皱,那要等好久啊。 紫衣侯也一脸的茫然,“为什么要在那一天成亲?” 霁月眼珠一转,云淡风轻的笑道,“因为二十二岁之后生子是最好的,生出来的孩子聪明又机灵,而且身体健康。” 还有这种说法?两个男人面面相视。 南宫寒熙有些想不明白,“呃?为了生子?这跟成亲没有什么关系吧。” 霁月语气轻松的说道,“有啊,避孕是个大问题。” 十月怀胎,很多事情会失控,那还不如等一等。 南宫寒熙呛着了,“咳咳。” 妈呀,她在说什么?他是不是听错了? 这丫头怎么什么都敢说? “噗。”紫衣侯喷茶了。 南宫寒熙俊脸红通通的,很是不好意思,“霁月,你是女孩子。” 怎么能谈论这么羞涩的话题? 她还是未成亲的少女呀! 霁月反而很淡然,“我也是大夫,精通医术哟,这些只是小儿科。” 好吧,她本是个特立独行的人。 紫衣侯沉默了半响,忽然开口,“跟谁成亲?圣旨上怎么写?” 南宫寒熙刷的看过来,紧紧的盯着霁月。 面对两双灸热的黑眸,霁月微微一笑,“留个悬念,不是很好吗?” 紫衣侯吐血了,真是败给她了,“你太任性了,我的陛下。” 沐霁月眉飞色舞,笑的灿烂,“人活着就要恣意任性,我有这个资本,不是吗?” 她无意向世人公开自己的私生活,也不想牺牲自己的婚姻。 南宫寒熙看着含笑的少女,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真的仅仅是为了孩子?” “你们自己猜。”霁月就是这么任性! 等他们一走,半秋迫不及待的说道,“主子,你真的要这么做?万一那时候有变故,怎么办?” 三年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好。 人心易变啊,她是深有体会。 半春也有些不安,“是啊,还要等那么久,凡事都有可能发生。” 半冬轻声劝道,“南宫世子和紫衣侯都是极好的夫婿人选,他们有无数的仰慕者,说不定坚持不了那么久。” 霁月淡淡的说道,“这也是一个考验,端看他们的心性了,不是我的,不强求。” 三个丫环面面相视,只有一声叹息,主子的性子太强了,没人能说动她。 不过,她说的也有道理,她如今大权在握,何必急着成亲呢。 如今还没有坐稳帝位,是该将精力都放在国事上。 霁月托着下巴发呆,烛光下,美人如玉,倾国倾城。 守在一边的宫女都看痴了,真美啊。 她不说话的时候,美如画,让无数人怦然心动。 但一开口,就只看到了她的气势,让人生畏。 半春看了半响,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怪不得主子要变强大,想要权势。 如此倾城美色,如果没有保护自己的本事,那就是一场灾难。 只会成为各方争抢的红颜祸水,半点不由已。 只有紧紧握住权势,让万民臣服,才能保住自己。 霁月坐直了身体,明眸看了过来,“向其他二国发出国书了吗?” 每一任皇帝的去世和上位,都是要跟邻国说一声的,这是惯例。 半春精神一震,“已经发出去了,相信很快会有回音。” “很好。”霁月微微颌首,优雅而又自信,“半秋,你是怎么想的?” 站在一边的半秋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被霁月点名了,依旧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什么都听不到。 半春轻轻捅了捅她的胳膊,她这样发呆有一段时间了,发生了什么事? 半秋惊醒过来,顺着半春的暗示看向霁月,下意识的挺起后背,“什么?” 霁月也不恼,语气轻柔,“你和沐桐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半秋苦笑一声,“我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拒绝。” 话虽如此,但内心有一丝苦涩。 霁月何等聪明的人,自然也看出来了,“原因呢?你应该很喜欢他。” “喜欢又不能当饭吃,我……”半秋支吾了一会儿,“不想离乡背井。” 这理由听上去合理,却不怎么正常。 她们一直四处飘荡,没有真正的家园,又何来的恋乡情结? 霁月深深的看着她,“他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真的舍得?” 半秋的心神一震,强撑道,“有什么舍不得的,我跟他不熟。” “言不由衷。”霁月直接戳破了现实。 半秋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主子,求看破不说破。” 有一个聪明的主子,压力好大啊。 众人忍不住都笑了,还蛮有趣的。 霁月也被逗乐了,“噗哧,半秋啊,我希望你得到幸福。” 对她来说,这些陪伴她多年的丫环都是她的家人。 她希望每一个都能得到幸福! 半秋的眼眶红了,深受感动,“跟在您身边就很幸福。” 霁月语重心长的劝道,“不一样的,如果他有诚意,你就好好考虑一下。” 半秋其实最依恋的是这个主子,只要跟在她身边,什么都不怕。 “主子,您不想留我在身边吗?”霁月微微一笑,“我这里永远欢迎你,随时都可以回来,你也是我的家人。”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朝堂之争 “主子。” 霁月看着这几个女孩子,虽然容貌普通,但一片赤诚之心,特别难得。 “你们守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也够了,该享受一下生活。” 半秋茫然四顾,“您是支持我跟他走?” 霁月轻轻一笑,“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但不要顾忌任何人,只问自己的心。” 只问自己的心?半秋更加的迷茫了。 …… 第一天正式上朝,霁月还是有点小小的激动。 高高端坐在龙椅上,俯视所有的臣子磕拜,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她终于做到了! 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官员的职务调整了一下,分为文武二条线,文官由内阁领导,首辅紫衣侯总理。 军处机统领武官,由新上任的军机处大臣南宫寒熙总理,而南宫寒熙上交了兵符,将兵权交给了沐霁月,正式卸掉帝国兵马大元帅一职。 诸官员重新洗盘,打乱了原有的系统,一家欢喜一家愁,冰火两重天。 跟朝臣们沟通了一会儿,敲定了几件大事,她果断沉着的性格,让所有朝臣不敢小看她。 别看她只是一个刚坐上帝位的新人,她对政务有种惊人的敏锐,总能看到事情的核心,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就算有心观望的臣子们,也不得不承认,她比她的父兄强多了。 二个时辰后,该理的事情都理的差不多了,霁月略感疲劳,“大家还有事启奏吗?如果无事退朝吧。” 起的太早,真心辛苦啊。 所以她给重新定了三日一上朝的规矩,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可以递折子进宫求见。 这些大事都由她一人制定,朝臣们只能听令行事。 短短一天,她就拉拢了一部分官员,又打压了一部分。 大权在握的感觉,真心太好了。 刚刚被贬了三级的都察院给事中于大人站了出来,“陛下,臣有事要禀。” 他本是三品高官,因为前些日子为难沐霁月,所以被贬了,一下子掉到了正五品。 霁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 于大人其实是首辅的心腹,首辅死后,他就如失了心魂,整个人都蒙蒙的。 “您真的就这么放过永宁王?他做了很多坏事,害了很多人,您可不能徇私啊。” 一听这话,霁月就明白了,首辅死于永宁王之手,也难怪人家手下想报复了。 “徇私?” 但,千不该万不该扯到她头上。 南宫寒熙的脸色很不好看,但牵扯到父王,反而不好开口。 于大人紧追不放,“您和南宫世子交情莫逆,但公归公,私归私,不可混为一谈。” 他拼着得罪南宫世子,也要将永宁王得到该有的惩罚。 首辅对他有知遇之恩! 霁月神色淡淡的,“那照你看,要如何处置呢?” 于大人精神一震,“当然是抄家,削去王爵,处极刑。” 一股森冷的寒气在室内蔓延,南宫寒熙的脸色铁青,心中怒极。 当着他的面如此说,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他的拳头紧握,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整个人紧绷,随时暴起。 霁月微微蹙眉,“于大人,你跟永宁王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是淡淡的警告,但是于大人直接忽视掉了,“臣跟他既无怨又无仇,只是看不惯他的所做所为,光是冲他敢向您下手,就该杀了。” 他虽然没有提首辅,但谁心里不知道呢? 霁月轻扶着把手,神色微沉,“大家是怎么想的?” 一名四官的官员走了出来,“臣觉得该杀,以儆效尤。” 又有一名正五品的官员走出来,“陛下,永宁王野心勃勃,非良善之辈,早早除去,免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几人都是同一派系的,归属于前首辅手下。 他们异口而声的要除去永宁王,胆子挺大的。 南宫寒熙气的七窍生烟,刚想发作,霁月一个眼风扫过来,他只好隐忍不发。 霁月环视四周,将众臣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大家都是这个意思?” 于大人带头跪了下来,“臣请求陛下严惩永宁王。” “臣附议。” “臣也附议。” 霁月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薄怒,明知道她已经对此事作出决定,还在逼她,好大的胆子。 “大家的感情真好,连枝同气,异口同声的发难,不得不说,你们真团结。” 他们的义气可嘉,却凌驾于忠君之上,这是沐霁月无法忍受的。 或许,他们还没有将她当成自己的主子! 也没将自己的角色调整过来! 但是,她今天不能退,一退就成了笑话。 朝令夕改是大忌,将来哪个臣子还会服她? 于大人的脸色一白,急急的解释,“陛下误会了,我们不敢,只是认为,不管是站在律法方面,还是人情方面,都不能姑息养奸。” 第一步是永宁王,第二步是南宫寒熙,他们父子都该死。 因为,南宫寒熙在沐霁月身边,他就很不安心。 霁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紫衣侯,“首辅大人,你是怎么想的?” 紫衣侯轻轻一礼,“陛下圣裁,我听陛下的。” 他又不傻,怎么肯掺和此事,吃力不讨好。 他是百官之首,态度是很重要的。 霁月微微颌首,还是挺满意他的识相,“这事朕自有决断。” 话都这么说了,就表示不再讨论此事,到此为止。 如果懂事的,都该收手了。 但是,于大人不甘心,凭什么?“陛下,还请告知臣等,免得大家心里不安。” 不安?霁月玩味的笑了笑,什么时候皇帝要向臣子交待了? “我朝文武百官忠心是有的,但眼界不行,只看得到眼前,也只看得到这一方天地。” 是,首辅死的很冤,但他也不是什么清白的的人,跟她处处过不去。 永宁王也不是什么好鸟,但她真的没有义务为首辅讨公道。 因为这是权势之争,每一个卷进来的人,都无法独善其身。 她是女帝,不是六部官员,也不是首辅的家属。 站在什么位置,就该按照规则走。于大人却梗着脖子,非要沐霁月给一个公道,“还请陛下明示。”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不要祸及他人 霁月微微皱眉,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大开杀戒,温和的安抚,“杀一个人容易,但一帅难求,带领军队出使西域,需要一个有胆识有本事有能力有眼光的帅才,永宁王最适合。” 本以为给了对方一个下台阶,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会顺坡下来。 但没想到于大人太忌惮永宁王父子了,抓住机会不肯放。 “放这样一个人出去,臣不赞同……” 不赞同?这话让沐霁月怒了,沉下脸,冷冷的喝道,“朕是通知你们,不是征求你们的意思,懂吗?” 到底谁才是万民之主? 于大人的脸色变来变去,很是难看,“那恕臣不能再侍奉陛下,请辞回家。” 这是以退为进?霁月淡淡的瞥了一眼,“准。” 于大人僵在当地,脸色惨白如纸,居然准了? 按照惯例,如果请辞都不会直接答应,会搁置几天,或许是挽留一番。 遇到一个不按牌理走的帝王,臣子们也很心累。 这套路不陪你玩,你还折腾什么? 不如老老实实的听话。 另一名站出来的官员急急的叫道,“皇上,这万万不可,于大人是据理力争,并无过错,还请皇上开恩。” 霁月冷哼一声,语气不快,“他没有过错?那错的是朕?” 那官员身体一僵,“不不,不是的。” 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强势?真不讨人喜欢! 这些人直到现在还没有转换心态,也不想想,人家是帝王,是他们的主子,为什么要讨他们的喜欢? 人家分分钟钟就能将他们秒成渣渣。 霁月的声音冰冷极了,“朕知道你们都看不起女子,打从心眼里觉得女人不能成事,不能登上高位,觉得朕不够资格当你们的共主,是吗?” 有些偏见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变的。 就算她登上了皇位,有些人还是习惯性的轻视她。 而她,要做的就是改变风气! 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但她还是要做! 于大人几人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额头全是冷汗,“臣等不敢这么想。” 终于怕了?霁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朕都不在乎,只要好好的办事就行,你们是天佑的官员,应该以造福天佑的百姓为已任,而不是整天想着怎么跟朕过不去。” 这话太重了,那几名官员心里直打鼓,暗暗后悔了。“臣不敢。” 早知她这么的强势,就不该跳出来试探。 她不好惹,也不是软弱的君王。 霁月神色冷漠,“是不是真心的臣服,朕都看得到,于大人,什么叫谨守臣子之道,你还要多学学。” 她特意点了于大人的名字,于大人浑身一颤,“臣要辞官了,无须再学这些。” 这是作死到底的节奏?霁月像看白痴般看着他,他到底哪来的底气? “那你打算子子孙孙都不入朝为官了?如果是这样,那我没话可说。” 于大人闻声色变,猛的抬头,浑身发抖,“陛下。” 霁月没有再搭理他,一甩袖子,“退朝。” 她在宫人的簇拥下离开了,朝臣们也跟着哗拉拉的闪人了。 于大人呆呆的跪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 一名官员悄悄凑了过来,气恼的说道,“于大人,早就跟你说了,不要作死,你怎么就不听呢?” 非要挑战女帝的权威,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于大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我以为她刚上位,手段会软和一些,毕竟她要收服我们这些人。” 他特意挑在这个时候,是想着沐霁月在这种时候肯定收拢人心为上,再怎么着也会给一点面子。 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以后就没有这样的好机会。 谁曾想,沐霁月根本不吃这一套,强硬又绝决。 想逼迫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用冰冷的现实告诉了大家! 那官员无奈的直叹气,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是帝王。 女帝虽然是女性,但性子强势果断,绝不输于任何男人。 “你呀,真是糊涂,还是想办法向皇上请罪吧,不要祸及子孙后代。” 能坐上那个位子的人,都不是善茬。 于大人浑身一颤,脸色青白交加,“不会那么严重吧?” 那官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现在怕了,是不是太晚了? “你说呢?” 于大人嘴里发苦,内心忐忑不安,隐隐有些后悔。 他怎么会以为女子心慈手软呢? 一道微冷的声音猛的响起,“于大人,你的胆子真大。” 那官员一看到南宫寒熙,行了一礼,蹭的跑开了。 于大人又气又怒,“我哪里说错了?你父王不是好东西,杀人无数,就不该活着。” 反正已经将人得罪死了,索性豁出去了。 南宫寒熙勃然大怒,“放肆,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指责我的父王?你和首辅勾结,结党营私,排除异已,收受贿赂,可没干什么好事。” 能站在朝堂上的人,哪一个是纯洁无暇的白莲花? 为了利益之争,早就染的黑黑的。 嘴上说的好听,一口一声国家大义,其实吧,私底下什么坏事都没少干。 “你……”于大人气的浑身直哆嗦,这混蛋! 南宫寒熙虽然不掺和朝政,但该知道的都知道,对这些朝臣更是了如指掌。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样的道理都不懂,活该倒霉。” 要是懂事,霁月会宽宏大度的不计较过去,就此翻篇了。 但他偏偏当众跟霁月对着干,还能有好果子吃? 于大人的心神一震,后悔的不行,错误的判错了局势,当然,更多的是不了解那位女帝的性子。 “别以为皇上宠信你,你就能一手遮天,总有一天会有恶报的。” 南宫寒熙嘴角轻扬,不屑的嘲讽道,“有这个时间诅咒别人,不如多教教子孙,对了,听说你的二儿子夫妻放高利贷,害死了不少人,太缺德了。” 那一对夫妻也是极品,仗着老头子的权势,没干好事。于大人浑身一颤,气怒攻心,“胡说,这是血口喷人。”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卖萌犯规的 他的大儿子稳重,二儿子娇纵了些,但本性不坏,不可能放高利贷,再说了,家里又不是没钱。 南宫寒熙怜悯的看着他,“大家都知道,只是没说破,啧啧,装的像真的般。” 他怜悯的眼神如针刺般,刺的于大人浑身难受,他咬紧牙关不肯低头,“……若是没有这一回事,你要向我赔罪。” 南宫寒熙一脸的意外,“你还真不知道?真可怜,连儿子都教不好,还居然想教陛下。” 扔下这句话,他施施然的走了。 气的于大人暴跳如雷,“站住,不许走,不许。” …… 养心殿,院子里,榕树下 霁月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双手伸展,活动活动筋骨,坐了半天,真的好累。 南宫寒熙跟在她身边,笑眯眯的说道,“霁月,谢谢你。” 谢谢你维护我父王! 霁月神色不变,“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天佑的将来。” 永宁王手里不止一股势力,要是血拼起来,要死很多人的。 都是天佑的子民,何必呢。 让他将那些人统统带走,大家都省心。 南宫寒熙还是喜气洋洋的,眉开眼笑,一副幸福的不得了的样子,很是傻气。 “我只当是为了我。”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美好,心里甜甜的。 霁月嘴角抽了抽,“……你好自恋。” 南宫寒熙翘起大拇指,眼神迷恋,“你在朝堂上的表现堪称完美,威严又强势,真棒,我喜欢。” 他在旁边看着,一颗心怦怦的乱跳,喜欢的不得了。 不管她是什么样子的,他都喜欢。 霁月忽然停下脚步,深深的看着他,“向我下跪行礼,不觉得难堪?” 南宫寒熙愣了愣,摸摸脑袋,“有一点点,不过,时间长了会好的。” 男子汉向个姑娘下跪,确实有些不好受,自尊心受伤了。 但是,这是沐霁月啊。 为了她,没有什么不能做的。 霁月心里一暖,不管外界怎么变化,他对她依旧没变。 那一份情谊没变,看她的眼神没变。 “真实诚,就不骗骗我?” 南宫寒熙眉眼弯弯,很是开心,“我们是什么关系呀?我尾巴一翘,你就知道我放什么屁。” 一起长大的小伙伴,知根知底,太了解对方。 他说假话是瞒不过去的。 一道微冷的声音猛的响起,“粗俗不堪,世子,你可是王孙公子,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紫衣侯捧着一堆奏折,没好气的瞪着南宫世子。 一下朝就跑来缠着沐霁月,他自己就没事干吗? 南宫寒熙条件反射般挺直后背,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别人说话,擅自插话,可不是有教养的人能干出来的。” 紫衣侯冷哼一声,“总比某些人强。” 南宫寒熙一本正经的点头,“嗯,吹牛比我强。” 要论厚脸皮,他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霁月看的津津有味,这两人一见面就掐架,还挺有趣的。 紫衣侯懒的理南宫寒熙,整一个不讲理的小祖宗。“陛下,我有要紧政事要谈。” 霁月微微点头,“跟我进来吧。” 南宫寒熙下意识的跟上去,被紫衣侯拦住了。“麻烦世子回避一下。” 霁月冲南宫寒熙微微点头,南宫寒熙无可奈何,忍不住冷哼一声。 眼看着他们走进殿内,南宫寒熙眼珠一转,大声叫道,“霁月,我想吃叫化子和水煮鱼片。” 霁月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可以,让半春安排。” 南宫寒熙像得到了宝贝般,喜笑颜开,“好,我乖你一起吃饭。” 紫衣侯特别嫌弃的说道,“世子,你也不小了,要避避嫌了。” 在霁月面前装疯卖傻,装幼稚,装可怜,真是恶心死了。 要知道这位在外人面前,高傲的不可一世,跩上天了。 南宫寒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是军机处大臣,吃完饭,要跟陛下讨论一下军队的事,有什么不可以的?” 紫衣侯目瞪口呆,不要脸出了新境界,“你能。” 南宫寒熙挑了挑眉,得意的笑,“不要耽搁太久时间,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 殿内,霁月拿起一本奏折慢慢看了起来。“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他就那脾气。” 紫衣侯坐在她对面,心塞不已,“你对他太纵容了。” 霁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我的朋友很少。” 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她并不想失去。 紫衣侯何尝不懂她的意思,“你如今身份不一样了,你是君王。” 霁月抿了抿嘴唇,“我可不想成孤家寡人,那也太寂寞了。” 是,寂寞啊,从骨子里泛起的寂寞。 没人能抚慰! 紫衣侯愣了一下,“霁月。” 霁月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很多东西都变了,但是,我希望有些情谊不变。” 紫衣侯沉默了良久,再开口时,眉眼含笑,化去了那一身的冷清,“我们还是朋友?” 霁月伸出两指,做了个ok的手势,放在下巴处,很萌很可爱,“可以哒。” 紫衣侯被逗的哈哈一笑,“卖萌犯规的。” 霁月不禁失笑,“你也可以哒。”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紫衣侯将一本奏折翻出来,神情严肃的商量起正事,“这是永宁王呈上来的折子,他狮子大开口,要的东西太多了。” 不仅要银子要东西,还附上了清单,上面什么都有。 霁月一样样的看下去,觉得ok的就勾选。 茶叶,瓷器,丝绸等这些东西都可以让人去采购,好品质的可以从私库出。 商人嘛,已经贴出公告,相信无数的商人会闻讯而来。 不要小看那些人的敏锐,他们都是人精子。 至于人手,拨了一支上万的队伍过去,充作护卫,领军之人由霁月指定,另派了一队暗卫过去。 杂七杂八的太多了,光是讨论这些,就花掉了好多时间。 “我不怕他开口,就怕他不开口。” “呃?”紫衣侯呆了呆,她总有各种奇思妙想,每次都让人心服口服。 她的脑子就是好使! 霁月看到了永宁王的诚意,将一切事宜都交给朝庭处置。“要的越多,他将来吐出来的更多。”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桐皇子遇袭 这话有道理,但是,紫衣侯顾忌重重,“他不好掌控。” 霁月淡淡的说道,“寒熙在这里。” 紫衣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是人质的意思? 已经达成了默契? 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你就这么笃定?人心易变,万一哪天南宫世子有了自己的心思……” 霁月揉了揉眉心,有些哭笑不得,“你不坑他就不好受呀。” “习惯了。”紫衣侯特别的坦然,“不过,这不是没可能。” 坑人还这么坦荡,也是奇葩呀。 霁月微微一笑,“不怕,我有办法。” 紫衣侯神色微闪,“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放心了,这个计划很庞大,我们再参详参详。” 霁月拿着纸笔涂涂画画,将所需的东西都列出来,让各部门各司其职。 “一个月内准备好就行。” “是。”紫衣侯早知她有能力有本事,但没想到对这些杂事立马能上手。 她好像什么都懂一点,光是这张计划表就让人眼前一亮。 紫衣侯谈完正事,状若无意的提起别的,“听说桐皇子向半秋姑娘求婚了?我建议允嫁,有半秋姑娘在他身边,他的一切行踪皆能掌控……” 这是让半秋姑娘监视吴桐的意思。 霁月微微蹙眉,“掌控?不行。” 她断然拒绝,不肯如此行事。 感情是需要尊重的,婚姻更是需要携手。 但是,紫衣侯不认同这样的观念,“这是最容易掌控桐皇子的手段,桐皇子在外面,让人不安。” 霁月怔了怔,忍不住说了一句,“紫衣侯,你这样我很不舒服。” 太冰冷的,把人当成什么了? 她最不喜欢利用感情达到目的! 紫衣侯严肃的看着她,“陛下,你不仅仅代表自己,如今的你是天佑的君王,你要从大局着想,凡事都要小心谨慎,哎,你又不肯杀了桐皇子……” 如果换了他,一定会将沐桐杀了,永绝后患。 霁月沉默了半响,她知道他的想法,不能说不对。 但是,她觉得还是要给别人留一条生路的。 沐桐就算再折腾一百年,也撼动不了她的天下。 她,就是这么自信。 “不要说了,我自有分寸。” 紫衣侯轻轻一声叹息,“你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 对身边的人特别心软,太重感情,这样可不是好事。 身为一个君王,要做到冷心冷情。 但是,真的那么绝情,就不是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 他,也是矛盾的。 霁月淡淡的笑道,“别人真心对我,我也同样的回报,紫衣侯,治国不仅需要法治,更需要人治。” 她都这么说了,紫衣侯还有什么可说的? “希望你能平衡好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霁月嘴角含笑,“那当然,江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考虑,我很感激,但是……” 欣赏他,跟他有很多共同话题,在公事方面配合的完美,但,三观不是很合。 不同的生长环境,让他们有着天差地别的三观。 紫衣侯紧紧的盯着她,“但是什么?” 霁月喝了一口茶,“我要的不是一个人高高站在巅峰,只有孤独陪伴。” 她很贪心,友情,爱情,权势,什么都想要。 她有这个资格,不是吗? 她顿了顿,轻轻的说道,“而是,身边的人一直陪伴在身边,情谊不变。” 紫衣侯有不同的看法,“不可能不变的,你呀,还是太天真了。” 冰冷的现实会一点点教会她的,只是,难免会受伤。 霁月不是天真的,而是觉得,当女皇只是生命的一部分。 还有无数种可能。 外面传来南宫寒熙咋咋乎乎的声音,“不吃饭吗?我饿了。” 紫衣侯没好气的吼回去,“南宫世子,你还是三岁的小孩子吗?还需要别人陪你吃饭?” 南宫寒熙走了进来,笑吟吟的说道,“又不是请你一起吃,别自作多情,好吗?” 紫衣侯心塞不已,整一个二货,“南宫寒熙,你的脸皮真厚,我从没见过比你更厚的。” 南宫寒熙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谢谢夸奖,你还是挺有眼光的。” “你……” 见他们又要掐起来,霁月微微摇头,“吃饭吧。” 宫人们摆饭桌,六菜一汤,三个人够吃了。 沐霁月就算成了女帝,也不改务实的风格,不像以前的皇帝那样,一顿饭要几十道菜。 她一个人吃的话,也就三菜一汤,还没有一般官员奢侈。 当然,菜色很精美,全是她爱吃的,坚持不浪费原则。 虽然特立独行,但也令极尽奢侈的宫庭风格大变。 皇上都这么简朴,别人好意思铺张浪费吗? 光是这一项,就能节省好多钱。 南宫寒熙很开心,只要每天看到沐霁月就很开心。 坐在沐霁月对面,眼晴都舍不得眨。 霁月慢条斯理的喝着排骨汤,半春闯了进来,脸色极为难看。 “主子,不好了。” 霁月挑了挑眉,心里一紧,“出了什么事?” “这……”半春下意识的看向她身后的半秋。 霁月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赶紧说。” 半春不敢再犹豫,“桐皇子遇袭,危在旦夕。” 纳尼?霁月震惊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半秋猛的弹跳起来,脸色全白了,“啊,遇袭?他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半春眉头紧皱,“据说生死未卜。” 一听这话,半秋的眼睛刷的流下来了,“主子,求求你,救救桐皇子吧。” 霁月二话不说站了起来,“你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召牛太医和齐太医随我出宫。” “是。” 紫衣侯和南宫寒熙相视一眼,齐齐跟了上去。 一路上,马车飞快的行驶,大家都极为不安。 半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很是伤心。 霁月揉了揉太阳穴,疼的厉害,真是多事之秋啊。“到底怎么回事?” 半春为难的看了半秋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沐桐在为慕容武办丧事,还特意出城给挑了一块墓地,回家的路上被几个不知来历的黑衣人刺杀,事出忽然,沐桐没有防备,受了极重的伤。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昏迷不醒 半秋忍不住说了一句,“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如今的桐皇子跟谁都没有利益冲突啊。” “……”半春沉默了,她也不知道情况啊。 沐桐的脑子转的飞快,闻到了诡异的味道。“抓住刺客了吗?” 半春知道的还挺清楚,“两名刺客逃走了,其他人都当场咬舌自尽了。” 半秋的脸色一变,“是死士的作派。” 能养的起死士,都是权贵之家。 半春也知道这事很麻烦,已经让人去查了。 “事发之时,幸亏益远将军之女经过,救下了桐皇子。” 霁月愣了一下,好半响才想了起来,“益远将军张自立?他女儿也会武功?” 益远将军祖上是开国功臣,曾经封过公爵之位,但几代下来,已经变成了虚职的三品将军。 张家已经没落了,张家的家主张自立是个很低调的人,在夺嫡之争中,他选择中立,两不偏帮。 当然,他的存在感几乎没有,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 半春对主子过目不忘的本事叹为观止,只要看过一眼,就会牢牢的记住。 “张将军之女带着家将从老家返回京城,恰好遇上,那些家将的身手不错,救下了桐皇子。” 霁月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真是巧,应该好好谢谢这位张小姐。” 说话之间,已经到了皇子府,府门紧闭。 侍从上前敲门,“开门,快开门。” 但不管怎么敲,大门内静悄悄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霁月撩起窗子,露出雪白的容颜,“怎么回事?” “好像家里没人。”侍从也很茫然。 霁月的眼晴眯了起来,“再敲。” 侍卫应了一声,敲的震天响,就算是聋子,也听到了。 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脑袋探了出来,“家主人身体不适,要闭门休息,不便待客,还请下次再来。” 门房板着脸,神情严肃极了。 一上来就将人拒之门外,没有商量的余地。 眼见他就要甩门,早就不耐烦的南宫寒熙上前几步,冷冷的喝道,“我是永宁王世子,开门。” 门房愣了一下,打量了几眼,见南宫寒熙气宇轩昂,一表人才,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他不敢怠慢,行了一礼,“世子?不好意思,世子,等我家主子康复后,再登门致歉。” 他态度很好,但是,就是堵在门口,不肯让人进去。 南宫寒熙不禁生了疑心,里面到底在搞什么?“不让本世子进门?” 门房不住的讨饶,“对不住,世子,这是家主人的命令。” 南宫寒熙眼神一冷,“砸门。” 手下一掌拍过去,“轰隆隆。”大门被轰开了。 那门房目瞪口呆,大声怒斥。 “欺人太甚,你就算王孙公子,也不该如此失礼,这是皇子府!不是你们可以乱来的地方!” 皇子府?乱来?南宫寒熙越发的怀疑,“抓起来。” “是。” 那门房吓的腿软,脸色惨白,浑身直哆嗦,却不肯退开。 “为什么抓我?我做错了什么?怎么能这么不讲理?我是桐皇子的下人,只有桐皇子能处置我。” 侍从上前将人轻易擒住,那门房拼命挣扎,说话越来越难听。 南宫寒熙越来越不耐烦,“啪啪,我打你了,怎么着?” 一个下人都敢冲他这么嚷嚷,到底谁给的底气? 沐桐吗?一个失势的,注定成不了大事的皇子? 看来,只要沐桐在一天,有些人的阴谋诡计就不会停止。 沐霁月披着雪白的狐狸毛披风,戴上风帽,将脸遮的严实,跳下马车。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沐霁月走进了皇子府。 后面传来门房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你们不能进去,不可以。” 沐霁月听而不闻,带着众人往后院走去。 皇子府的格局是有规制的,哪里是正主的院子,一目了然。 一行人进了风雅居,刚走几步,几条身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个清脆的女声猛的响起,“诸位,还请留步。” 一个秀美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锦衣华服,首饰很鲜亮,气质不俗。 一群人齐刷刷的看过去,半春防备的看着她,“你是谁?” 那女子微微颌首,很是骄傲,“家父张自立。” 半春立马反应过来,“原来是张清波小姐,多谢张小姐援手之恩,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说完这话,她护着沐霁月往前走。 不得不说,她还是挺客气的,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呢。 女帝身边最信任的侍女,就连一品大员跟她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 但是,落在张清波眼里,傲慢的不行,目中无尘。 她感觉受到了轻视,大声喝斥,“站住,你们不能进去。” 沐霁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什么时候轮到她作主了? 半秋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飞扑进去,她真的好担心。 但偏偏在这里被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堵住了路,半秋心浮气躁,恼怒不已,“麻烦让开路,否则打起来,后果自负。” 语气冰冷,这是警告。 挑衅的话入了张家人的耳朵,个个变了脸色。 纵然张家不是顶尖豪门,那也是世代相传的家族,曾经辉煌过。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擅闯进来?” 半秋强忍着怒火,冷冷的嘲讽道,“你何时成了这府的女主人?” 她家主子都没有这么张扬。 张清波的粉脸一红,似乎有些羞涩,“我救了桐皇子,就要为他的安危负责,而且……” 半秋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心烦,“有话就说,我的耐心有限。” 张清波羞羞答答的说道,“我已经是桐皇子的人。” “噗。”霁月呆住了。 “……”大家都傻眼了,现场一片寂静。 就连足智多谋的紫衣侯也怔住了,不住的盯着张清波打量。 半秋受到的冲击最大,脸色发白,内心波涛汹涌,“我是不是听错了?” 前不久沐桐皇子还向她求婚,怎么一眨眼就冒出一个陌生的女人?霁月凉凉的声音响起,“我怎么听说他救了重伤,昏迷不醒,生命垂危?这种情况下应该没办法让你成为他的人。”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情难自禁 她意味深长的戏谑话语,让气氛一松,大家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但,张清波羞恼不已,“……不要脸,你是女子,怎么能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 半春勃然大怒,“放肆。” 霁月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跟张清波当众撕逼,但她也不是能忍的人。 “将张小姐送回将军府,跟张将军说一声,好好管教女儿,别让她丢张家的脸面。” 张清波气的浑身发抖,好好管教?她哪里做的不对? 她自问言行举止没有失礼之处,进退得宜。 倒是这些人,像强盗般闯进别人家里耀武扬威。 太没有教养了! “你到底是谁?怎么敢如此跟我说话?” 霁月已经烦她了,“带走,不要让我看到她。” 张清波身形一闪,从身边的家将腰将抽出一把长剑,气势汹汹的开口。 “谁敢靠近一步,我就杀了谁,你们这些刺客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居然追到家里了,只要有我一口气,你们休想得逞。” 她长剑对准霁月一行人,满脸的怒气。 半春很是生气,居然在主子面前动刀剑,这是要犯上吗? 用足十成的功力,一掌拍过去,“轰隆隆。” 张清波呆呆的站着不动,家将见势不妙,将她一把推开。 另一名家将冲了出来,挡在张清波面前,跟半春对了一招。 半春朝后退了两步,那家将退后了五六步,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自己算是难得的高手了,没想到这个女子年纪轻轻,一身武功在他之上。 这到底是什么人? 半秋烦的想骂人,“我们成了刺客?真有意思,你眼晴不好使就算了,脑子也不行啊,刺客能有我们这种气势?” “你们……”张清波气的浑身发抖,刚想掐回去,那两个家将将她拉到一边,轻声说了几句。 沐霁月也懒的理他们,带着一帮子人进了房间。 沐桐两眼紧闭,一动不动,脸色惨白如纸,上身包着一层白纱布,包的像木乃伊,看着实在惨。 半秋的热泪夺眶而出,双手捂嘴,无声的哭泣。 一颗心疼的厉害,心如刀割。 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一想到他的求婚,她的心更疼了。 两位太医先后诊治,沉吟半响得出结论。 “主子,桐皇子受了严重的剑伤,流血过多,而且伤口有毒,非常危险。” 应该说,毒性解了大半,但是,还有残存的毒在体内。 这毒挺霸道的,情况很是凶险。 半秋含泪看过去,“主子。” 霁月上前几步,太医立马将位置让给她。 她诊了诊,微微颌首,两位太医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有一个精通医术的主子,压力好大。 霁月拿出一个雪白的玉瓶,倒出两颗黑色的药丸,“将药丸给他服下。” 牛太医将药丸放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清香扑鼻,精神一震。 “小还丹?太好了,这可是圣药。” 只要有一口气,就能吊住。 牛太医是太医,灌药不在话下,轻松将药丸给沐桐灌下去了。 不一会儿,沐桐的脸色好多了,没有那么苍白。 霁月又诊了诊脉,“拿我的金针过来。” 半冬立马送上药箱,药箱里什么都有,药粉,纱布,各种药丸,消毒水,还有几把薄薄的刀子。 一排金针有精有细,一字排开,很是壮观。 霁月挑了一支金针出来,轻声说道,“把纱布扯掉。” 两太医刚要上前,一道怒喝在门口响起,“你想干什么?不要乱来,桐皇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负不起这个责任。” 张清波快步走进来,面色很难看。 但是,没人理会她,自顾自的忙活。 张清波哪受过这样的冷遇,气的抓狂,这些人太过份了,这是故意羞辱她。 “听到没有?不要动他,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一根头发。” 她的声音太尖锐了,吵的耳朵不舒服,半春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家主子是在救桐皇子,不懂就闭嘴。” 张清波根本不相信她们的话,一脸戒备的盯着那一支金针。 “救?这么长的针?桐皇子要是有事,我会跟你们拼命的,你们谁都没别想活着离开。” 霁月清冷的视线扫过来,“好吵,将她拖出去。” 她不怒自威的气势,把张清波吓了一跳,好有气势,比她父亲还要有气势。 她心里一哆嗦,难道是贵人?“不不,不要,我要留在这里监视你们,我闭嘴。” 霁月不再理会她,拿起金针刺下去,手法飞快,纤细白皙的十指在空中飞舞,很是轻盈好看。 室内所有人屏住呼吸,不敢吭声,生怕干扰她的治疗。 两个太医眼晴瞪的老大,看的如痴如醉,眼晴闪闪发亮。 医毒双绝之名,名不虚传! 要是能学到一招半式就好了! 十几支金针下去,不一会儿,金针变色了,黑汁喷了出来。 霁月逼出黑汁,用酒精消毒过,这才吐出一口气。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神情疲惫。 半春轻轻扶住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怎么样?” 霁月轻轻喘了一口气,平复气息,金针刺穴减毒很管用,但太耗费心力了。 “本来毒已经被逼了大半出来,我刚刚将余毒全都逼出来,没事了。” 半秋喜极而泣,忍不住拉起沐桐的大手,“太好了,太好了。” 她的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桐皇子,你千万不能有事。” 她的感情外露,情难自禁,只要长眼的人,都看出她跟沐桐关系匪浅。 张清波的脸色变了几变,轻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半秋沉浸的喜悦之中,根本没心情理会其他人。 只要他活着,让她做什么都行。 半秋不注意,但把沐霁月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说,你跟沐桐到底是什么关系?” 清冷的声音透着一股威严,张清波的心里一紧,咬了咬牙齿,“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又不认识你。” 霁月也不勉强,只要她想知道的事,很快就会知道。 “那就回家去。”张清波心里七下八下的,隐隐猜到了沐霁月的身份,却不敢细想,“凭什么赶我走?我是桐皇子的未婚妻。”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尽释前嫌 大家都怔住了,未婚妻? 半秋也是一脸的蒙逼,茫然极了,从来没听桐皇子提起过啊! 霁月淡淡的问道,“……谁承认了?” 张清波委屈的红了眼眶,“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为了救桐皇子,为他吸毒,已经肌肤相亲,不能嫁给别人了。” 霁月有些惊讶,“毒是你吸的?” 如果没有及时吸毒,沐桐估计就死了。 张清波用力点了点头,“是,当时太危险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桐皇子必死无遗,我实在不忍心,所以……” 她的声音一顿,脸颊浮起一朵红云,羞涩不已。 半秋的心里一沉,心乱如麻。 霁月心思转了几转,“救人一命是功德,但挟恩求回报,可不好。” 张清波浑身一震,委屈的不行,“什么挟恩求回报?要不是我,桐皇子早就死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这也没错。” 她咬紧牙齿,羞窘难当,忍了又忍,勉强将怒火压了下去。 她堂堂张家的嫡女,名门千金,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屈辱? 这话也没有问题,霁月略一思索,“沐桐答应了吗?” 张清波的脸色一紧,“他要是不答应,那我只有死路一条了,我父亲最讲究这些,要是让他知道……哎。”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的,为自己的终生幸福担忧。 霁月听明白了,那就是没有喽?“行了,这事我会处理的,你先下去吧。” 她命令式的语气,让张清波不由自主的挺直腰杆,心里越发的不安。 “我能相信你吗?” 如果真是那位,那她不能硬来。 霁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相信也没办法,不是吗?” “你……”张清波的脸色涨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算了,我不跟你争,等桐皇子醒来了再说。” 她明明猜到了沐霁月的身份,却不敢说破。 南宫寒熙忽然将沐霁月拉到外面,神秘兮兮的,霁月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南宫寒熙眉头紧皱,莫名的有些不安,“这事有点蹊跷,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小心些。” 霁月若有所思,“嗯,我心里有数。“ 她如今位高权重,站的太高,明晃晃的箭靶子。 想要对付的人太多了,防不胜防。 但是,即使如此,她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越战越勇。 这激起了她的好战心,越是艰难,她就越坚定。 南宫寒熙深知她的性格,知道说什么都没用。”既然桐皇子没事了,我送你回宫吧。“ 他这一颗心提着,七上八下的,很是难受。 霁月微微一笑,气定神闲,”不用担心,我带了很多人。“ 南宫寒熙没有她这么乐观,”敌人在暗,你在明,有心算无心,这种局面让我很不安。” 正在此时,里面传来惊喜的声音,“桐皇子,你醒了?太好了。” 沐桐睁开迷茫的眼晴,呆呆的看着屋顶,神色茫然。 大家从一开始的欣喜,变成了不安。 半秋最为着急,伸出一个巴掌,在沐桐眼前晃来晃去,“桐皇子,你还好吗?这是几?” 沐桐的眼晴多了一丝神采,哭笑不得,“我脑子没坏。” 居然怀疑他智商有问题,到底脑子里装什么了? 半秋长长吐出一口气,但嘴上不肯认输,“可我怎么觉得你的脑子坏了?” 沐桐嘴角抽了抽,“渴了。” 半秋赶紧将他扶起来,喂他喝了半杯子,他还想喝,被半秋拒绝了,刚吃过药,容易冲淡药性。 沐桐也不生气,居然心情很不错,拉着半秋的手不放。 半秋的脸悄悄的红了,视线乱飘,却没有推开他的手,任由他握着。 大家都看在眼里,面面相视。 张清波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你们……” 霁月走了进来,笑吟吟的说道,“沐桐,以后行事小心些,大家都很担心你。” 沐桐愣住了,“霁月,你怎么出宫了?” 她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怎么能轻言出宫? 万一遇袭,那后果不堪设想。 半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为了救你?你怎么这么弱?还要主子救你呢。” 在她心里,自家主子是最能干最完美的。 主子说什么都是对的! 沐桐面对霁月的头号粉妹,心情很复杂,“我……这是意外,谁都不想的。” 半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却没有用力,“明明是你比较笨。” 大家都好好的,就他遇袭了,还被对方得手了。 好端端的乱跑什么呀? 一旦沾上慕容家的人,就没有好事。 连死了人,还这么背! 沐桐呆了呆,面露关心之色,“你的火气好重,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半秋眼睛瞪的圆圆的,凶巴巴的,“除了你,还有谁?” 她的口气很凶,但她扶着沐桐的手却很温柔。 沐桐知道她是个嘴硬心软的姑娘,这是关心他呢。 他心里暖暖的,说不出的舒服,“我?” 半秋抿了抿嘴,扭头不肯理他。 霁月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好了,没事就好,沐桐,半秋是紧张心疼你,哭了一路,可伤心了。” 半秋的脸刷的红透了,又羞又恼的干瞪眼。 沐桐欣喜万分,她不生气了?原谅他了?“真的吗?你真的为我哭了?” 半秋羞红了脸,哪有这么问的?一点都不含蓄!“假的,主子最爱开玩笑了。” 但这话没有半点可信度,光是她红通通的小脸蛋,就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沐桐喜上眉梢,本以为跟她无缘相守了,没想到峰回路转。 她这么关心他,真好! “我很快就会好起来,别哭。” 半秋的眼晴微肿,很是不好意思的叫道,“我才没有哭。” 见她恼羞成怒了,沐桐赶紧投降,“好,你在笑。” 没想到这话不但没安抚半秋,还把她惹恼了,“我是那种地幸灾乐祸的人吗?” 沐桐这才发现自己的话有岐义,“我说错话了,抱歉。” 他低声下气的讨好,心里却乐开了花,眉眼弯弯。能这么握着她的手,真好啊。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嘴硬心软 半秋嘴角微翘,眼睛晶亮,少女的娇羞很是动人。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浸在你知我知的两人世界,甜蜜无比。 这是独属于有情人的世界,至于别人,都成了浮云。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太过份了,没有这么欺负人的,道歉。” 张清波面色通红,一脸的愤怒。 甜蜜的气氛一下子消散了,沐桐气恼不已,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全被破坏了。 他还指着娶老婆呢! 半秋的眉头一皱,很是不快,“什么?” 张清波冷冷的瞪着她,仿佛她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管你是多了不起的身份,都不可以仗势欺人,向桐皇子道歉。” 她正气凛然的喝斥,好像她是正义的使者。 太破坏气氛了,半秋郁闷的不行,会不会看眼色啊?“桐皇子,我欺负你了吗?” 沐桐难得的开窍了,嘴上如抹了油般甜,“没有,你的性子那么好,人人都夸你好,怎么可能欺负人?” 这话太肉麻了,四周的人不约而同的哆嗦。 霁月忍俊不禁,暗暗偷笑。 一只手伸过来,霁月吓了一跳,却见南宫寒熙冲她笑,笑的太灿烂,太耀眼了,霁月都忘了推开他。 站在一边的紫衣侯全看在眼里,眉头一皱,心里很不舒服,却没做什么。 半秋得意的仰了仰脑袋,眉开眼笑,“张小姐,听到了没有?” 这是示威,想跟她抢东西,就休怪她不客气。 “你们……”张清波面红耳赤,尴尬极了,但是,她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桐皇子,你不该如此忍气吞声,那只会助长某些人的嚣张气焰,遇到不公平的待遇,就要勇敢的说不。” 这是神马鬼话?大家都震惊了。 沐桐愣愣的看着她,打量好久,张清波羞羞答答的垂下眼帘,面色酡红,一颗心怦怦乱跳。 半秋心里升起了一股怒火,狠狠拍开沐桐的手,迅速朝后退了几步。 沐桐看着自己红通通的手背,嘴角直抽,好凶啊。 他抬头看着张清波,一本正经的问道,“……这位姑娘,我们认识吗?” 众人哗然,亲,没有这么气人的。 张清波浑身一颤,眼眶泛湿了,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不认识我?” 半秋也觉得太扯了,他是不是故意撇清? 但,这样也不好,救命之恩是实打实的。 “她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沐桐闻声色变,急急的解释,“胡说八道,我是清白的,半秋,你听我解释,我只跟你有过婚约。” 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在生死边缘转了一圈,他深感真情的可贵。 人生一世,能真心待你的人,屈指可数,要懂得珍惜。 半秋有些异样,他以前可没有这么果断。“真的没关系?” 沐桐的神情严肃而又专注,“是,从无半句虚言。” 张清波羞恼不已,气红了眼晴,“桐皇子,你忘恩负义,没有良心。” 沐桐微微蹙眉,一脸的茫然,“没有良心?” 他可没有对不起她,至于这么讨伐他吗? 张清波伤心不已,两颗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楚楚可怜。“我为了替你吸毒,连清白的名声都不要了,你还这么对我?” “啊?”沐桐愣住了,努力回想昏迷前的事情。 他费力的想了半天,只想起他被人围攻时,这位姑娘窜了出来,让家将助他。 呃,好像是对他有恩! 不过,帮他吸出毒液……他那时昏昏沉沉的,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张清波见状,越发的生气,装什么蒜?“难道你还想否认没这一回事?” 沐桐犹豫了一下,“是你给我吸出毒液的?” 真是的,为什么不让她的家将帮他吸? 张清波一双明眸含情,“是。” 沐桐默了默,努力坐起来,冲张清波行了一个大礼,但元气大伤的身体都坐不住,要不是半秋眼明手快扶住他,他差点栽倒。 沐桐感激的看了半秋一眼,转过头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凡我能做到的,义不容辞。” 他长的很俊美,侠士的洒脱率性和贵公子的雍容,在他身上完美的结合,让人怦然心动。 张清波痴痴的看着他,越看越觉得好看。 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我要你负责。” 大家都惊悚了,这么直接求嫁,真的好吗? 沐桐也是一脸的蒙逼,“负责?” 张清波咬了咬牙齿,挺了挺胸膛,脸上闪过一丝羞涩,“我要你娶我。” 这话一出,众人的神色各异。 沐霁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将她的名字记了下来。 半秋的脸色一白,心中升起一丝愤怒。 太过份了,明知道她跟桐皇子的关系不一般,还这么说,这才是真正的不要脸。 大家都盯着沐桐,耳朵竖了起来,都想知道他的决定。 救命之恩大如天,提什么样的要求都不为过。 没有比性命更重要的。 但,桐皇子心里有了人,这就不好说了。 霁月冷眼旁观,没有掺和的意思。 感情的事太过私人,只有自己才能解决。 当然,如果沐桐这次还犯糊涂,那……无药可救了。 沐桐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头皮一阵阵发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可能,我有婚约了。” 沐霁月挑了挑眉,很意外,不错啊,有长进。 半秋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这才发现后背的衣衫湿透了。 张清波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冲动的往外奔,“那我只好去死了。” 她忽然发作,把大家吓了一跳,沐桐不禁急了,大声叫道,“姑娘,姑娘,拉住她。” 半秋身形一闪,挡住张清波的去路,将她拽了回来。 张清波又是尖叫又是挣扎,还拳打脚踢,“放开我,放开我,不要管我。” 半秋没有用力,一不小心被踢了一脚,郁闷的不行。 霁月看在眼里,淡淡的下令,“好吵,打晕她。” 半秋二话不说,直接轻敲后颈,张清波晕了过去,身体朝下滑。 半秋将人轻手轻脚的放在窗边的椅子上,动作轻柔,不见粗鲁。这才是她嘴硬心软的性格!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知道怕,还有救 沐桐看在眼里,心中一片温柔,越发的喜欢她,这才是他喜欢的女孩子。 “霁月,这位姑娘……对我有恩,还请妥善安置。” 他是不担心半秋,但很担心沐霁月会出手。 沐霁月是真正的心硬,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他的想法霁月自然也看出来了,撇了撇小嘴,嫌弃的不行,“这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不管她怎么做,沐桐都觉得她心狠手辣,她何苦吃力不讨好呢。 半秋没好气的瞪了沐桐一眼,会不会说话? 主子才是有情怀有大爱的人! 沐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很是歉然,“霁月。” 不等他说完,霁月直接打断他的话,“你好好养伤吧,两位太医会留下来照顾你。” 虽是血缘兄妹,但注定不可能相亲相爱,那就远着点吧。 沐桐不禁急了,满面通红,“喂喂,我的话还没说完。” 霁月摆了摆手,“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身体。” 扔下这句话,她扭头就走。 她一走,后面跟着一群人,哗拉拉的走人了。 半秋也想跟上去,但手被一把拽住,她低头一看,是沐桐,他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无声的恳求。 留下来陪陪他吧。 这种时候,他最需要陪伴! 半秋左右为难,犹豫了一下,推开他的手,朝外奔去。 沐桐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轻轻一声叹息,怅然若失。 在半秋的心里,她的主子才是最重要的! 半秋追了上去,小心翼翼的看着主子的脸色,欲言又止,“主子,我……” 她很想留下来照顾受伤的桐皇子,但是……她是主子的人啊。 霁月何等的聪明,淡淡瞥了她一眼,“想留就留吧。” 她的体谅让半秋如释重负,感激不已,“谢主子,等他的伤好了,我立马回宫。” 还是主子最善良,最好说话了! 霁月想了想,轻声叮嘱道,“你记住,凡事不要抢在前面,让男人去干吧。” 声音虽轻,但身边的人都听到了,包括南宫寒熙和紫衣侯。 他们震惊的看过来,不敢置信的样子。 向来强势又独立的沐霁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太不像她的风格! 半秋没听懂,一脸的蒙逼,“呃?” 霁月淡淡的指点,“你一个人干完了,还要男人干吗?当摆设吗?” 能让男人干的,都扔给男人,女人太能干了,不仅辛苦,还会惯坏男人。 男人啊,要培养他们的责任感。 半秋琢磨了半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她冲霁月行了一礼,飞快的蹦了回去。 南宫寒熙忍不住说了一句,“说别人很简单,你怎么就做不到呢?” 她比大部分的男人都能干,把男人的活都抢着干完了。 霁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她跟我有可比性吗?我是女帝。” 她太出色,太优秀了,甩那些男人几条街。 与其受那些蠢货的气,不如自己站在山巅! 她说的太有道理了,南宫寒熙哑口无言。 霁月挑了挑眉,不肯善罢甘休。“怎么?我说的不对?” 南宫寒熙无奈的笑了笑,“你美,你有理。” 霁月这才转怒为喜,笑眯眯的说道,“算你识相。” 紫衣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霁月,你觉得谁是主使者?” 霁月想了想,光是怀疑对象就能列出一张长长的名单。 “不好说,什么人都有可能,沐桐可是香饽饽,不管是刺伤他,还是将他控制起来,都有好处。” 紫衣侯微微蹙眉,就该将人灭了,永绝后患。“等他伤一好,就将他打包送走。” 霁月点了点头,“嗯,我正有此意。” 卧室中躺着不动的沐桐长吁短叹,神色郁郁。 一道身影冲了进来,沐桐定晴一看,顿时打起精神,“半秋,你怎么回来了?” 半秋的脸色一红,眼珠转了几转,“主子命你留下来照顾你。” 沐桐信以为真,有些后悔把霁月想的太坏了。“霁月真是善解人意,是个好妹妹。” 半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起一个桔子剥皮,“你只会嘴上说说,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或者别人在你耳边说上几句,又要跟主子作对了。” 他呀,耳根子太软,这是大毛病。 沐桐苦笑一声,不管来多少回,他都是输家。 “我哪是她的对手?我可不想找死。” 大家的耐心是有限的,沐霁月也不例外。 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每错一次,就磨去一份情谊,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到那时,就是他的死期! 半秋有些意外,原来他也懂这些道理啊,不容易。 “知道怕,还有救。” 她扯了一瓣桔子往嘴里塞,吃的津津有味。 沐桐见状伸出右手,半秋给了他两瓣,他身受重伤,这个不能多吃。 沐桐心中大为欣慰,“你呀,嘴硬心软,眼晴都肿了,拿冰块敷一敷吧。” 半秋恼羞成怒,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我是被风吹的,小石子进了眼晴里。” 沐桐嘴角含笑,冲她招招手,“过来。” “什么?”半秋坐着不肯动。 “过来,我帮你吹吹。”沐桐见她还是不动,没有了耐心,一把将她拽过来,轻轻吻上她的眉眼。 温热的气息拂在眼皮,轻如蝶翼的吻如三月的细雨,打在半秋的心田。 她瞪大了眼晴,错愕不已,一颗心跳的快吐出来了。 半响后,她才反应过来,猛的弹跳起来,“啊啊啊。” 她的尖叫声太犀利了,外面的侍卫冲了进来,两太医也冲了进来,紧张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个……”半秋满面通红,双手捂着脸,慌乱不已,支支吾吾的说道,“有老鼠。” 一名侍卫吓了一跳,他也怕老鼠,“什么?老鼠?在哪里?” 半秋的小手胡乱一指,“跑出去了。” 这可把沐桐逗乐了,“哈哈哈。” 怎么就这么可爱呢?他太喜欢了! 他一定要娶到她! 半秋羞恼成怒,“不许笑!” 笑个屁啊,他非礼她啊啊啊!沐桐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来,我们继续吃桔子。”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一切听从皇上安排 又是新的一天,沐霁月张着双手,任由宫女们替她穿上朝服。 半春站在她身边,忧心忡忡的说道,“主子,外面有传言说……” “什么?”霁月目不斜视,神情淡然。 她的威严日盛,有了帝王的风范。 半春犹豫了一下,“说您有意控制住桐皇子,不许他结交外臣,不许他跟有背景的人家结亲,还逼迫他娶自己的亲信,以达到一手遮天的目的。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无聊。” 见主子全然不放在心里,半春很着急,“主子,传言太多,似乎有人刻意引导,不得不防。” 刚坐上皇位,人心思动,底下人花样特别多。 要是压不住他们,就前功尽弃! 说到底,人人都有私心,都想得到最大的好处。 无私而又忠诚的人,是很少的。 这也算是人之常情,霁月并不担心,她有的是时间收服这些人。 “只是小事而已,不足为患。” 霁月又一次带着人浩浩荡荡的上朝,三日一朝会,已经完美的实行了。 文武百官分两排站好,朝拜行礼。 霁月环视四周,“诸位有事启奏,没事退朝。” 驾驭臣子也是一门技术,需要技巧和花精力的。 一名户部的官员走了出来,行了一礼,“臣奏请陛下下旨安抚桐皇子,以安民心。” 霁月挑了挑眉,有些奇怪,“下旨安抚?他又怎么了?” 下旨安抚? 这分明是变相的认错,好吗? 她看上去有那么愚蠢吗? 那官员神情激动,“桐皇子跟您是同出一脉的血亲,陛下再不喜欢他,也不可做的太过了。” 这话说的真有意思,霁月的小脸一沉,“朕做了什么?” 她身上的气势太盛,那官员心里一凛,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份惧怕压下去。 “听说陛下要将自己的侍女嫁给桐皇子?这事万万不可,良贱不通婚,更何况桐皇子是皇子之尊,是皇家子孙,怎么能娶一个低贱的下人?” “是啊,陛下,就算您要赐婚,也不可用侍女许婚,京城的贵女那么多,从中挑一个温柔贤淑的名门千金出来,许于桐皇子,那才是正道。” 他说的义正言辞,替沐桐抱不平。 这是暗指沐霁月逼迫亲兄长娶一个卑微的下人呢。 皇子之尊,足以配得上最尊贵的千金大小姐。 另一名官员站出来表示支持,“正是这话,自古以来,婚姻一事要门当户对,皇子配顶尖名门淑女,才不算辱没了他。” 他们说的头头是道,振振有词,似乎占足了大道理。 霁月神情不变,像是什么都没听出来,“哦,你们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那几个官员相视一眼,各自提出了看好的人选,“礼部尚书的嫡次女温柔大方,是个合适的。” “陈大学士的小孙女聪明伶俐,很是不错。” 众人七嘴八舌,各有坚持,看似简单的一个皇妃人选,却牵扯到方方面面。 大家各怀心思,都在打这个主意。 沐桐再怎么不上进,也是皇室唯一的男丁。 说的难听些,是皇位的顺位继承排第一位的。 沐霁月没有成亲生子,一旦有事,沐桐就是实打实的继承人。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无数人疯狂! 一个高亢的声音猛的响起,“益远将军的嫡长女救了桐皇子的命,据说还有了肌肤相亲……” 这话一出,顿时压住了所有的声音。 大家呆住了,“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 “既然有了这样的渊源,那必须成亲啊,还等什么?” 礼部的官员笑吟吟的向沐霁月拱手,喜气洋洋的说道,“这是天赐良缘,还请陛下为两位赐婚。” “这可是本朝第一桩喜事,大家都等着沾沾喜气呢。” “让朕赐婚?”霁月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可以,让男女双方自己来求朕下旨,朕是最喜欢成人之美的。” 她早就料到这事遮不住,也没打算遮。 既然有心之人想闹腾,那她就成全呗。 那礼部官员赔着笑脸,“陛下,有诸位大臣帮着一起求,若能得到您的赐婚,那才是真正的圆满,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下旨吧。” 霁月奇怪的反问,“皇帝不急太监急,话说你们到底急什么呢?当事人不在,你们这些不相关的人说一千道一万有个啥用?” 这话太犀利了,让在场的人都怔住了。 问题是,她没有说错,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这才是人之常情。 这么热心的撮合,怎么看都不对劲。 别告诉她,这是朝臣们太热情,太想做好事的原故! “……” 一名官员打破寂静,鼓足勇气说道,“陛下,这是大喜事,您怎么不高兴呢?” 另一名官员也站了出来,“就算桐皇子成亲了,也撼动不了您的地位。” 另一名官员眼睛一瞪,“胡说什么,谁不知道陛下是最大度,最有容人之量的?陛下和桐皇子是亲兄妹,自然是高兴的。” 说是赞美沐霁月,但怎么听着不对味呢。 礼部的官员说道,“那请陛下赐婚吧。” 这种小case难不倒沐霁月,她眉头一挑,“益远将军。”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不起眼的角落走出来,对着沐霁月行了一礼,恭谨万分,“臣在。” 沐霁月直接了当的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益远将军拱了拱双手,一板一眼的说道,“一切听从皇上安排。” 这话太公式化了,霁月有些不耐烦,“朕想听一句实话。” 益远将军似乎有些为难,眉头微蹙,“小女从小被家人宠爱有加,性子娇了些,又是一副侠义心肠,懂事又乖巧,我不求别的,只求她得一门好亲,许一个好夫君。” 霁月眼神一闪,这男人有点意思,很会说话嘛,不动声色的为女儿开脱。 “令爱回家后是怎么说的?” 益远将军神情严肃,“她是个随份守礼的好孩子,什么都没说,但我召了跟随她出门的家门,才得知了一切……” 说到后面,他面露沉痛之色。不料,沐霁月不耐烦的打断他,“那你知道桐皇子不肯娶她吗?”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这是犯上 现场一片哗然,益远将军的脸色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呃?什么?怎么可能?小女那么好,哪个男人眼瞎不肯娶?” 他长相普通,浓眉大眼,目光坚毅,人高马大,一身武将的打扮。 他虽然是不起眼的武将,但是,做人还可以,大家对他印象都不错。 这话太假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霁月无所谓的笑了笑,“那就是不知道?婚姻,是缔结两家之好,求的是两厢情愿,朕是个开明的人,不愿背上强迫别人嫁娶的罪名,朕想,你们这些朝臣也不乐意背上这样的罪名,是吗?” 她不介意他们在私底下做些小动作,但算计她头上,那就不好意思了。 她不主动惹事,但谁犯到她手里,她是不会客气的。 礼部左侍郎是个老古板,摇头晃脑的说道,“陛下,此话差矣。” “怎么说?”霁月表示很感兴趣。 礼部左侍郎精神一震,“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桐皇子已经毁了张家小姐的清白,那就应该负责到底,这是道义,跟感情无关。” 他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道,“人活在世,道义为重,否则跟禽畜有何区别?” 霁月特别奇怪的反问,“那跟朕有什么关系?这可是私情,不是国家大事,不要在朝堂上占用大家的宝贵时间。” 儿女情长算是小事,拿到朝堂上说,真的好吗? 小题大作啊,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说,背后没人挑唆,她是不信的。 这背后有一只大手在操纵着一切。 大家听出她的嫌弃鄙视的意思,都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如今她才是老大,她说的有道理,当然是听她的。 当然,如果没道理,大家还是能争一争的。 但礼部左侍郎又开始顶了,“这话又差了。” 这一次霁月都懒的多问了,笑吟吟的说道,“李大人这么爱挑刺,你家人怎么受得了你?” “……”这关家人什么事? 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摔! 霁月不理目瞪口呆的侍郎,浅笑盈盈的说道,“张将军,这事你去跟桐皇子谈吧,朕尊重你们的决定。” 她都这么说了,益远将军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答应下来。 不答应,不成啊! 礼部左侍郎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还在纠缠,“陛下,这事关系滋大,您身为帝王,身负教化风气之责……” 霁月的小脸一冷,淡淡的嘲讽道,“哟,都上升到国家高度了,朕不知道一对男女的婚事能决定一个国家的未来和走向,或者说,能决定国家的兴亡,李大人,是这个意思吗?” 这帽子扣的太大了,侍郎扛不住,脸色大变,“不不,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 霁月冷声喝斥,“记住,你们只是臣子,动不动给自己的君王扣个屎帽子,这是犯上。” 看了半天热闹的南宫寒熙凉凉的开口,“犯上按律当斩。” 他不是不帮沐霁月,而是,这些人哪是霁月的对手? 让她玩玩也好。 李侍郎的脸色刷的全白了,额头隐隐有汗。 犯上?不! 霁月站了起来,站在高处俯视众人,威严而又认真,“朕不是嗜杀成性的君王,但,也不允许任何人挑战君王的威信,退朝。” 她扭头就走,那几名官员不禁急了,他们想追上去,却被侍卫拦住了,急的在后面直跳脚。“皇上,皇上。” 南宫寒熙倒是畅通无阻的跟了上去,留下一大片嫉妒的官员。 “霁月,你别生气,这些人不好,就直接换了……” 霁月摆了摆小手,还没有放在心上,“一个个自以为聪明的小人,只顾着私利,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真是可笑极了。” 吴桐的嫡妻这个名头极具诱惑力,大家疯抢,她能理解。 但不表示,能欣赏。 南宫寒熙也不傻,很快反应过来,“说到底,他们还在试探你的底线。” “新时代的开启,相互试探是正常的,但……”霁月微微摇头,君臣之间的博弈从来没停止过,“过了!” 南宫寒熙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不好说什么。 半春轻巧的走进来,“主子,几位阁老求见。” 霁月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让他们进来。” 五位内阁成员在紫衣侯的带领下,鱼贯而入,齐齐行礼。“见过皇上。” 至于南宫寒熙,紫衣侯直接忽视掉了。 他可以任性,但其他人不行,纷纷跟南宫寒熙行礼,好一阵折腾。 “都坐吧。”霁月扬了扬精致下巴,示意他们都落座。 大家都有些拘束,这些人都是沐霁月从百官中挑出来的,刚刚开始磨合,自然不是很顺畅。 大家都顾着寒暄,半天没有进入主题。 霁月有些不耐烦,她的时间宝贵,还有很多奏折要批。 ”有什么事?直说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肯跳出来说。 排位最末的方阁老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得不硬着头皮站起来。 “皇上,桐皇子和张家小姐的婚事如果处理不好,后果挺严重的,还请陛下三思。” 霁月早就料到了,不慌不忙的笑问,“三思?真是奇怪,难道朕要让他们的婚事负责?这不是父母该干的活吗?” 不过是一桩婚事,至于这么紧张吗? 方阁老赔着笑脸,说尽好话,“您是君主,您的话比父母还管用,何况桐皇子父母去世了,您是他唯一的亲人,管他的婚姻天经地义,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霁月一副长了见识的模样,“真的?” “当然。”方阁老说的斩钉截铁。 霁月眼晴一亮,笑眯眯的说道,“那就将半秋许配给他吧,反正他们郎有情妾有意,早就有了婚约,让人拟旨。” “呃?”几位阁老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方阁老,欲哭无泪,“那张家小姐怎么办?” “问朕?”霁月理直气壮的反问,“朕对张家小姐有责任吗?”要是每一个人让她处理婚事,那她非累死不可,哪有时间处理政事?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真金不怕火炼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是啊,张家小姐是死是活,都怪不到陛下头上。 陛下不想管也在情理之中。 总不能逼迫君王管别人的婚事吧,有点说不过去。 只是,几个阁老相视几眼,交换了几个眼色。 紫衣侯端坐着不动,没有跟其他人交流,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气定神闲。 但其他人没办法淡定,姜阁老犹豫了半响,不得不站出来说一句。 “……这虽是儿女私情,但牵扯到方方面面,外面传的很难听,说您有意控制桐皇子……” 这话太难听了,对陛下的形象有不好的影响。 所以,他们竭力想摆平此事,不要再传播了。 霁月托着下巴,眼神微闪,“这样啊,难道他们想让朕赐死桐皇子?这到底是多大的仇恨啊。” 众人的嘴角直抽,她的思维怎么跟大家都不一样。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担心自己的名声吗? 姜阁老头都大了,“陛下,您想到哪里去了,大家只是以讹传讹,只要您下一道赐婚旨意,将张小姐嫁给桐皇子,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是啊,陛下,我们也是为了您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 “陛下,您的名声可不能有半点的损伤。” 他们是为了她好,才会这么着急。 霁月始终嘴角含笑,不慌不忙,气度绝佳,“听上去很有道理,紫衣侯,你怎么看?” 紫衣侯被点名了,嘴角勾了勾,“几位大人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是,都忽视了一点。” 这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什么?” 紫衣侯笑吟吟的说道,“桐皇子是怎么想的?如果他内心不喜,只会让两位生出嫌隙,反而中了那幕后主使者的招。” 他一点都不担心,仿佛在他眼里,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听了这话,大家的神情很古怪,“呃?这话也有道理。” 是有道理,但是,两位的感情好不好,重要吗? 很多人巴不得他们兄妹感情不好呢。 不过,这话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紫衣侯语重心长的说道,“与其来纠缠陛下,不如去找桐皇子说个清楚明白,只要桐皇子没意见,陛下也不会有意见,对吧?” 霁月还是很给面子的,微微颌首,“那当然,桐皇子的想法最重要,他再不好,也是姓沐。” 她的话风一转,“对了,查出暗杀桐皇子的主使者了吗?” 紫衣侯的眉头一皱,“还没有,那几个刺客在狱中离奇的死了,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霁月略一沉吟,“那我们换个思路,如果桐皇子出事,谁最得利?” 方阁老第一次叫了起来,“当然是您,您再无后顾之忧。” 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虽说这是大实话,但怎么好说出来? 次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是缺少历练啊。“放肆,怎么跟陛下说话的?” 霁月摆了摆手,“让他说,真话朕很爱听的。” 方阁老骑虎难下了,他算是沐霁月一手挑出来的内阁成员,已经入了她的麾下,是她的心腹,有些话就算难听,也得说一说。 因为,他们的利益是绑在一起的。 “陛下,桐皇子是皇室子孙,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如果您有个三长两短,他自动登基。” 霁月微微摇头,并不赞同,“破绽太多,逻辑有问题。” “什么?”大家都愣住了。 霁月神情自若,优雅而又从容,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第一,我就算出了事,沐桐也登不上皇位,他控制不住场面。第二,他这次遇袭,摆明了有人算计他,这恐怕是一鸟二石的计划,剑指的是朕!” 这话触目惊心,让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陛下。” 霁月随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玉白的小脸闪闪发亮。“那些流言证实了朕的想法,有人是巴不得弄死我和沐桐,到时趁乱起事,颠覆朝纲,那时,就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谁都逃不了,有大半的朝臣将折进去,而在座的各位是朕的心腹,不管谁上位,都逃不 掉。” 她一手提拔了他们,他们坐在她这条船上,如果她这条船翻了,这些人都得淹死。 方阁老怔怔的看着她,“好歹毒的计划,到底是谁?” 姜阁老心里一动,“会不会是永宁王?他还没有死心?”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南宫寒熙,南宫寒熙勃然大怒,“不可能,我父王是个光明磊落,一诺千金的人,既然答应了陛下的事,他一定会做到。” 父王已经放弃了,他们怎么还这么想他? 紫衣侯冷冷的说道,“光明磊落就算了吧,真心没看出来。” 南宫寒熙气的直瞪眼,“江随风,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紫衣侯不甘示弱,“我说的是实话,永宁王蛰伏那么多年,这一份隐忍的心性,真心跟光明磊落扯不上关系。” “你……”南宫寒熙怒火了双眼,却噎住了,说不出话来,憋屈的要命。 霁月想了想,淡淡的开口。“真金不怕火炼,查一下就行了呗。” 南宫寒熙很伤心,如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你要查?查我父王?你不信他?是这个意思吗?” 别人怀疑就算了,他最在意的她也这么想,好难过。 方阁老冷声喝道,“放肆,你怎么跟君王说话的?” 南宫寒熙胸口一阵气血翻滚,强自压了下去,“陛下,我父王不是那样的人。” 他眼巴巴的看着沐霁月,无声的恳求她的支持。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静如水,“你跟永宁王说一声,我要查他。” 这话一出,大家都愣住了。 姜阁老急急的叫道,“陛下,万万不可,万一属实,后果不堪设想。” 其他人纷纷说道,“是啊,陛下,不可鲁莽行事,要查也是暗中查,不可让人走漏风声。” 南宫寒熙也不满意,“霁月,我敢担保我父王……” 霁月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这是朕给他辩白的机会,永宁王会很乐意的。” “呃?”南宫寒熙跟不上她的节奏。霁月神色淡然,眼神坦荡,却有一股力量,“我想,永宁王也不想蒙受不白之冤吧,只要我在一天,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多做多错 南宫寒熙怔怔的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我明白了,我相信你。” 以沐霁月的心性,是不屑用诬陷的手段,排除异已的。 她心高气傲,又聪明绝顶,有的是办法解决难题。 霁月微微一笑,轻声安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当然,前提是永宁王清白的。 凡事都有底线! 紫衣侯微微蹙眉,“陛下,益远将军向来低调,家风很好,张家女儿的口碑很不错,历来深受各家主母的欢迎,如嫁给桐皇子,不失为一门好亲事。” 霁月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支持? 他向来不管这种破事的。 见首辅表明了立场,大家纷纷跟上。 “是啊,陛下,没必要将事情闹的这么僵。” “虽说这是儿女情长的私情,但桐皇子的身份特殊嘛。” 霁月直盯着紫衣侯看,紫衣侯清咳一声。 “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说。”霁月倒想听听有什么好主意。 紫衣侯微微一笑,神色悠然。 “以桐皇子的尊贵,三妻四妾可行,他可以同时娶张家女儿和半秋姑娘,不分大小,两全其美。” 全场静了静,不一会儿就引的大家纷纷称赞。“这主意太好了,就该这么办。” “陛下,此计可行,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顾到了。” 霁月嘴角微勾,非常的意外,同时娶两个老婆? 男人都喜欢左拥右抱? 作为一个女孩子,她真心不喜欢。“朕会考虑的。” 她虽然没有直接拒绝,但紫衣侯太了解她,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不对,“陛下。” 霁月淡淡的瞥了一眼,“朕最讨厌别人逼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但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那就很讨厌了。 “明白了。”紫衣侯见好就收。 大家都走光了,南宫寒熙还磨磨蹭蹭的。 紫衣侯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 “你怎么还不走?还想留下来吃饭?” 南宫寒熙只作听不到,拿出一对精美绝伦的凤钗,光是钗头的夜明珠就价值连城。 他送到沐霁月面前,“给你。” 沐霁月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饭钱。”南宫寒熙直白的够可以的。 “……” 南宫寒熙将凤铳硬塞到她手里,“今天我先回去,明天再来。”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引来好几道白眼。 …… 南宫寒熙一回到王府,第一时间就去书房找永宁王。 永宁王招了不少部将过来,正聊的热火朝天。 要离开天佑,自然要做足准备。 虽然大家都有了年纪,但雄心壮志不灭。 一提起那个伟大的计划,大家的心是火热的。 皇上说的太有道理了,与其在窝里斗,争这么一块小小的地盘,不如跳出去,换个最广阔的天地。 天大地大,总有他们施展抱负的地方。 大家越商量越兴奋,个个眼晴晶亮。 寒熙在门口听了很久,却没有进去。 直到永宁王看到他,才将他招进书房。 众部将见父子俩有话要说,纷纷找了个借口告退。 永宁王关切的看着儿子,“寒熙,你的脸色不对,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寒熙捏着茶杯,犹豫了半响,“没有什么事,只是累了……” 永宁王还不了解他吗?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对劲。 “你是我的儿子,知子莫若父,你向来是个胆大包天的孩子,能让你如此紧张的,必是大事,而且是关于我的,否则不会选择瞒着我。” 他的话全说中了,戳中了南宫寒熙的软肋。“父王。” 永宁王拍拍他的肩膀,眼神温柔,“说吧。” “那个……”南宫寒熙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咬牙说了,“是这样的……” 瞒不过去了,只要稍加一打听,就能知道的事。 南宫寒熙将来因后果交待了一遍,最后很忐忑的为霁月辩解。 “父王,霁月没有恶意,也不是针对你,你不要怪她,全是那些不省心的坏蛋,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两个人火拼。 都是他至亲至爱之人,只盼着他们能和平共处。 永宁王听的清清楚楚,眉头渐渐蹙起,沉吟了半响,“她让你通知我一声?” 南宫寒熙用力点头,也努力为霁月撇清。“是,她行事向来大气,不会学那些鼠辈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这一点,他是敢打包票的。 永宁王眼神闪了闪,“她确实是个聪明人。” 岂止是聪明,分明是聪明绝顶。 她日渐学会了怎么当个合格的君王,也学会用手段了。 其实,这是一件好事。 南宫寒熙一听这话,立马得瑟起来,“那当然,还用说吗?我家霁月就是聪明,呃,父王,我说错话了吗?” 只要一提起沐霁月,他就神采飞扬,眼晴闪闪发光。 爱恋中的人啊,就是这么……兴奋。 永宁王忍不住凉凉的说了一句,“听说孩子的智商随母亲。” “什么意思?您是说……”南宫寒熙本来摸不着头脑,但细细一想,忽然灵光一闪,顿时如打了鸡血般亢奋。“我和她生出来的孩子是天才?” 霁月确实聪明,他也不赖,生出来的孩子自然是出类拔萃的人中龙凤。 一想到这,他脸上浮起傻傻的笑。 永宁王嘴角抽了抽,不能直视傻儿子的笑,“首先,你要先娶到她,否则一切都是浮云。” 南宫寒熙一震,父王说的对!“我会全力以赴的,一定给您生个最聪明的孙子。” 永宁王无奈极了,轻轻按住额头,头有些疼啊。 “傻小子,好好抓住机会吧。” 话说傻人有傻福,这样一点都没错。 这儿子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是,在某些方面缺心眼,还得有人盯着他。 南宫寒熙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比星光还耀眼的光芒,“父王,您说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去查?” 永宁王微微摇头,神情淡然,“暗卫出动了,我们就不要插手,这种时候多做多错,少做少错。” 他对沐霁月还是很有信心的,她手里的暗卫不是吃素的。南宫寒熙下意识的接了一句,“不做不错。”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他这一生离不开她了! 永宁王对唯一的儿子向来宠爱有加,耐着性子教导他,“是,以静制动。” 这孩子什么都好,但性子太过直率,有时真让人担心啊。 其实,南宫寒熙没有这么简单,他可是打仗没输过的人。 但在父母眼里,子女永远是需要保护的孩子。 南宫寒熙眉头紧皱,“可我很担心那些人又生事,到时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 这世上有一个名词,叫诬陷! 不知有多少名臣良将死于诬陷! 永宁王看着儿子忧心忡忡的脸,感慨万千,“儿子,你就这么信任我吗?” 他是个有前科的人,大家怀疑他很正常。 但儿子毫不保留的信任,让他很感动! 南宫寒熙不假思索的说道,“那当然,您是我的父王啊,不信你还能信谁?” 他本性上是个很耿直的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对家人和朋友,无条件的维护。 说白了,他是个极度护短的人! 永宁王心潮澎湃,不愧是他生的。 有这一句话,他觉得一切都值了! 他忽然心里一动,“我和沐霁月,你更信任谁?”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感觉被雷翻了,“父王,没想到您这么幼稚,就好比问,你和沐霁月掉进水里,我先救谁,这么愚蠢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永宁王哈哈一笑,忍不住想逗逗他,“哪里愚蠢了?我觉得很有意思。” 南宫寒熙一脸的惊悚,父王这恶趣味也是没谁了! “……父王,您真的不是说笑?” 永宁王笑吟吟的说道,“当真的,我很想听听。” 南宫寒熙一脸的生无可恋,这都神马鬼? “您会游泳,霁月也会。” 永宁王强忍着笑意,继续问道,“如果都不会呢?” 南宫寒熙头都大了,父王这是怎么了?受刺激了? 对噢,确实是受了刺激! “那当然是……”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先救您,父母生养之恩大于天。” 这话是发自内心的,不是假话,也不是敷衍。 永宁王愣住了,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他太清楚儿子有多看重沐霁月! 没想到关键时刻,儿子将他放在第一位。 “好儿子,你就不怕霁月生气吗?” 南宫寒熙神色严肃,仿佛早就想好了,“我陪她生死与共,她死我也死。” 永宁王傻眼了,呆呆的看了他好久,不知过了多久,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她或许不想听到这样的答案。” 南宫寒熙微微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父王,你不了解她,不对,应该说,你们都不了解她,她是绝对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嫌太low太没有格调,而且她太有本事,哪需要别人去救?” 这么骄傲又自豪的语气,是肿么回事? 他可是男人啊! 永宁王的心情很复杂,这个傻儿子啊,被沐霁月吃的死死的,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女人都喜欢斤斤计较,你不懂女人。” 南宫寒熙心里一动,“我母妃就是这样的吗?” 永宁王的脸色大变,“她?我不想提往事。” 他的反应太激烈了,南宫寒熙吓了一跳,赶紧摆手。 “好吧,咱们不提,但我敢打包票,我家霁月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人物,她的格局太大,心也大,眼界也宽,想法跟常人不一样,否则她也不会成为女帝,不是吗?” 为她疯狂打电话! 永宁王看着他痴迷的样子,无奈的叹息,“在你眼里,她样样都是好的。” 南宫寒熙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 “那当然喽。” 他向来是个我行我素的人,随心所欲,恣意任性惯的。 永宁王苦笑一声,“你真不介意当王夫?” 这才是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 南宫寒熙沉默了一会儿,“我想了很久很久,觉得名声是个屁,实惠才是最重要的,我反正不能忍受别的男人抢走她。” 不是不介意,失去她的痛,和伤自尊心,他宁愿选择后者。 自尊心伤了,还能修补一下。 但一旦失去了人,这辈子都追不回来了。 儿子都这么说了,永宁王还有什么可说的?“那就努力吧。” 他都要走了,留下这么一个儿子,实在是让人担心。 不过,如果由沐霁月看着,那就出不了什么事。 再说了,他管不了儿子啊啊啊。 这臭小子从小就看上了沐霁月,情根深种,谁都阻拦不住。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喜形于色,“父王,您答应了?” 其实他一直知道,父王是很介意这一点的。 娶是一回事,嫁又是一回事,一般男人都介意。 永宁王嘴角抽了抽,“我不答应,你听吗?” “不听!”南宫寒熙回答的理直气壮,声音响亮,这也是一个奇葩。 …… 皇子府 经过几天的治疗,沐桐的伤势有了明显的好转。 当然,用的药材是最好的,霁月还给了几颗小还丹,太医医术高明,又有人细心照顾,沐桐自然好的快。 他的心情更好,天天能看到半秋,还能得到她的呵护,多开心啊。 这不,躺了几天,他就躺不住了,“半秋,扶我起来走走。” 半秋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水杯,“走?太医同意吗?我去问问。” 沐桐一把拉住她的手,眼巴巴的看着她,“我已经问过了,太医说可以,只要不是太大的动作,相信我,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扶我一把,我躺的快累死了。” 半秋还是不放心,亲自去问过太医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的将人扶起来,轻声细语的叮嘱,“小心点,慢慢走。” 她向来直来直往,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此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真的能走了,太好了。” 沐桐慢吞吞的走了几步,虽然走的很艰难,但还是走进了院子。 天空晴朗,无风无雨,天是这么的蓝。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真好啊。 他微微低头,看着这个满眼喜悦的女孩子,一股感动涌上心头。 只有她不在乎他的身份,不在乎他起起落落,眼中只看到他这个人! 她是真的关心他,这些日子日夜守着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他终于明白,他这一生离不开她了!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粉红少女心 “谢谢你这些日子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我,安慰我,我真的很感激。” 半秋却无动于衷,淡淡的反问,“那你打算怎么谢我?给银票?房子田地?还是珠宝首饰?” 她的反应也够奇葩的,哪像是个正常的普通少女? 沐桐已经习惯了她的特别,笑吟吟的说道,“以身相许。” 这一次,终于把半秋震到了,目瞪口呆,“……” 沐桐深情的看着她,温柔似水,情意绵绵,“好不好?” 声音苏爆了,半秋的一颗少女心终于被勾了起来,怦怦乱跳。 “你……是认真的?” 沐桐非常认真的点头,“是,错过你,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她是他想要的妻子! 虽然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出色的,却是最适合他的。 他的要求不高,只想要一个患难与共的妻子。 半秋抿了抿嘴唇,神色有些郁郁,“大家都不同意。” 她还做不到与世无争,也学不会沐霁月对外界不在意的洒脱。 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沐桐有些心疼,“我娶妻,需要别人同意?别理。” 婚姻之事,由父母作主,他没有父母,那完全可以自已作主。 半秋轻轻一声叹息,“那可不是别人,而是文武百官,手握大权的朝臣。” 那些人是一股强大的势力,他们肯插手沐桐的婚事,说明对他还有所期待。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一层意思? 沐桐特别理直气壮,“那又如何?他们再位高权重,也不能干涉我的婚姻,我想娶谁,是我的自由。” 说句实话,他对那些反复无常的朝臣没有好感。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玩不转啊。 半秋眉头紧皱,“他们都说我配不上你,会拉低你的身份,会成为一个笑话。” 其实她不是很在意别人的想法,而是,怕他将来后悔! 沐桐没想到她所受的压力这么大,顿时心疼了,“都是吃饱撑了没事干,下次让霁月给他们多派点活,最好从早做到深夜,没时间管别人的闲事。” 半秋呆了呆,随即轰然大笑,“哈哈哈。” 她笑的灿烂,无忧无虑,像个不知世事的孩子。 沐桐很喜欢她的笑容,每次看到,心情就很好。 “你笑了,那我就当你同意了,我们挑一个黄道吉日,把喜事办了吧。” 办了?半秋的小脸悄悄的红了,“呃?这个……我要问我家主子。” 她的婚事由主子作主! 沐桐微微一笑,“霁月是个开明的人,她早就说过,尊重身边每个人的婚姻自由。” 这一点他很欣赏,她特别大气,也特别有底气。 半秋想到主子说的那些话,心中一甜,她家的主子是最完美的。 她对身边人的体恤和照顾,别人没办法体会,但她们这些身边的人深受其益。 沐桐说干就干,心急的拉着她回书房,翻出一本万年历,圈出几个好日子,指着最近的一天说道,“后天就是宜婚嫁的黄道吉日,就挑这一天吧?” “什么?”半秋目瞪口呆,他太心急了吧?“太赶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康复……” 沐桐急的不行,这年头娶个老婆容易吗? 有无数人跳出来阻止他的婚事,真的好生气啊。 “我已经好了,等会我让人跟霁月说一声,让她帮我筹备婚礼,以她的本事,一定能办的妥妥当当,我会给你一个盛大而又隆重的婚礼。” 半秋呆住了,“呃?不用办的太隆重,只请几个亲朋好友吃一顿就好了。” 沐桐早就想好了,一定要请好多人观礼。 尤其是那些阻止他们成亲的人! “不行,我要请那些反对的朝臣都来参加,要让他们睁着眼晴看清楚,你才是我想娶的女子。” 半秋心里既感动,又好笑,“你跟主子学坏了。” 不过,这样才可爱嘛。 沐桐眼晴一亮,笑吟吟的打趣道,“原来在你心里,霁月是坏蛋啊。” “胡扯,我说的是……”半秋急出一身的汗,狠狠瞪了他一眼,急中生智,“主子爱憎分明,对坏人就要更坏。” 她就这么把话圆过去了,沐桐翘起大拇指,“你厉害。” 半秋傲娇的仰起脑袋,“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她的眼晴半眯,小脸圆圆的,很是有趣。 沐桐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夫人说的都对。” “桐皇子!”半秋又羞又窘,满面通红的直跺脚。 “哈哈哈。”沐桐就喜欢看她红着脸的样子。 正在此时,一名下人敲门进来,“桐皇子,益远将军求见。” 益远将军?两人相视一眼,神色都变了。 沐桐的眉头皱了起来,“说我身体不适,还在休养中,不方便接待,请他改天再来。” 他从来没见过益远将军,不认识,好吗? 下人小心翼翼的说道,“他说,只说几句话不会妨碍您养伤,如果您不想见,那他就等在外面。” 这是神马意思?沐桐气的脸色通红,“真是讨厌。” 半秋想了想,“那就见一见吧,反正是避不了的。” 对益远将军的来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沐桐思索了一会儿,“行,那你留下来陪我。” 躲着不见,反而像是做错事情心虚。 而且,让人站在门外,不太妥当,人来人往看到了,别人怎么想? 就算自己有理,被这么一搞,也成了没道理。 哎,谁说武将没心眼的? 快过来,看他不打死他们! 半秋是无所谓,但一想到益远将军的感受,微微摇头,“不好吧?” 沐桐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伤到了要害,走路都走不动,需要人服侍。” 这理由妥妥的,谁都挑不出毛病。 半秋愣了下,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谁说你没脑子直肠子的?” 明明花样挺多的! 沐桐嘴角抽了抽,他的智商是够的,好吗? 他在江湖闯荡的时候,混的风声水起,风光无限,靠的不仅仅是武功。 只是,比起天赋异禀的沐霁月和那些人精中的人精朝臣,就显得不够用了。 “去请益远将军进来吧。”不一会儿,下人就将人带来了,“益远将军到。”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益远将军 益远将军一进来,倒头就拜,态度端正,“见过桐皇子。” 礼仪一板一眼的,像他这个人,方方正正的脸,很严肃的样子。 沐桐打量了他两眼,心中猜测他的来意,“益远将军不必客气,不知有何要事?” 他懒的猜了,生病嘛,还是少想少思。 半秋站在沐桐身后,有些好奇的盯着益远将军看。 益远将军的脸转向门口,扬声命令道,“将人带进来。” 两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只见一个家丁模样的男人,将一个年轻女子推进来。 女子一身素服,长发披肩,全身没有一样首饰,朴素极了,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丽的小脸。 不施脂粉,清秀极了,眉眼如画,是个美人胚子。 但,这样的美色还是没办法打动这两个人。 要知道,沐桐从小面对的是慕容清清那种号称江湖第一美人级别的。 而沐霁月国色天香,清艳绝伦,半秋是看惯的,再看别的女人,总觉得哪里不足,比不上自家的主子。 见他们神色淡淡的,益远将军眼神一闪。 沐桐一看到这个女子,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又是她?“这是什么意思?” 张清波感受到了那股嫌弃,委屈的红了眼眶。 益远将军看在眼里,轻轻一声叹息,特意向沐桐拜下去,“小女不懂事,得罪了桐皇子,张家上下寝食难安,特将罪魁祸首的送上,要杀要剮悉听尊便。” 虽说桐皇子是失败者,但事事难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谁知道哪天翻身了呢? 沐桐一脸的蒙逼,什么叫要杀要剮悉听尊便? 是他想的意思吗? “什么?” 益远将军怜悯的看着张清波,义正言辞的说道,“不管您怎么做,张家都不会有怨,桐皇子不必有所顾忌。” 这是鼓励沐桐子大开杀戒?半秋呆呆的看着,半天反应不过来。 这张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这么做人的吗?有这么说话的吗? 有机会一定要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张清波的眼泪哗的下来了,大声呼救,“桐皇子救救我,我不想死。” “死?”沐桐下意识的看向益远将军。 益远将军的脑袋高高的仰起,默默的仰望。 张清波哭的可伤心了,“桐皇子,求你了。” 一声声带泪的哀求,让沐桐懵了,神马鬼? 他的反应远远没有沐霁月灵敏,要是沐霁月在,第一眼就识破了他们的用心。 但沐桐真心没想的那么多。 益远将军哀声叹气,愁眉苦脸,“桐皇子,小女做了不得体的事,名声扫地,已经不配当张家的女儿,我特意带来请罪,还请不要怪罪张家。” 半秋目瞪口呆,嘴巴张的老大,“身份是生出来的,难道还有配和不配之说?” 这也太不靠谱了,作父母的如此说自己的女儿,真的好吗? 要是换了她,早就气炸了! 益远将军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神色有些严厉,但半秋胆子很大,根本不怕这些。 “她让张家颜面全失,张家就能将她赶出去。” 他说的理直气壮,仿佛这才是真理。 但半秋才不吃这一套,嘴角抽了抽,翻了个白眼。 张清波浑身一颤,又惊又怕,抖个不停,“不要,不可以,父亲,求您不要这么心狠,不要赶我走,否则我会死的。” 益远将军一脸的无奈,他是不忍心,但没有办法啊。 “波儿,为父也不想的,但是,张家是百年世家,规矩名节最重要,断不能为了你一人的过失,而让张家满门受辱。” 这是什么话?半秋嘴角直抽,直接给益远将军定了一个迂腐又脑残的确认戳。 为了所谓的家族名声,不惜赔上亲生儿女的幸福,这种人不要太多啊。 在他们心里,儿女一生出来,就是他私有物,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就算被打死了,官府也不能怎么着。 张清波哭的快晕过去了,“父亲,你是您的亲生女儿啊,而且你说过,我是您最疼爱的女儿。“ 就是这么疼爱吗? 给了我希望,又狠狠的灭掉希望? 没有这么玩的! 益远将军满眼的痛惜,“是,但比起张家的百年声誉,又算得了什么?哪怕是我自己惹了事,也会以死谢罪。” 说着说着,眼眶红了,眼角湿了,别提有多感人了。 沐桐的心一软,可怜天下父母心,哎,真不容易。 正在感动中,后背一痛,被半秋掐了一把。 沐桐微微侧头,干吗呢?没听见这么感人吗? 半秋撇了撇小嘴,感人个屁,怎么听都觉得好假! 反正,这种场面她见多了,根本打动不了她。 哎,桐皇子还是太年轻,太没有见识了。 他们眉来眼去,全落在益远将军父女的眼里。 张清波的眉心一跳,猛的拔高声音,“不,父亲,饶了我吧,我不想死。” 她大声尖叫,大声哭泣,情绪特别的失控。 益远将军板着一张老脸,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你是死是活全是在桐皇子一念之间……” 半秋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了,“这真的是亲生父女吗?不是领养的?” 张清波的哭声一止,震惊的看着半秋,这还是正常人吗? 沐桐耳根子一阵清净,好受多了,“不好说,有这个可能性。” 哪有亲生父亲想弄死女儿的? 虎毒不食子呢,人还不如畜生吗? 他们的反应太奇葩了,益远将军呆了呆,随即苦笑一声,“桐皇子,您无须怀疑,她确实是我亲生女,但是,一个失了名节的女儿只会给家族事来无尽的羞辱,那只能弃了。” 半秋从小跟在沐霁月身边,也学会了无视规矩。 她家主子说的好,规矩呢,是拿来束缚别人的,如果束缚自己就是傻。 名声这玩意是浮云,吹一吹就散了,别太当真。 “说了半天,原来是怕别人笑话啊,被人笑又不会少块肉,无所谓的。” 她说的很随意,根本没当一回事。 沐桐跟她们主仆接触的多,已经习惯了她们的另类想法。但是,张家人自然不清楚,只当是故意为难他们父女,脸色很难看。 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姐姐,请喝茶 益远将军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份火气压下去,“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们张家历代清清白白的,以清正著称。”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这个女孩子的身份,女帝身边的半秋姑娘吧。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说破又是一回事。 没有说破前,可以得罪人家。 但一旦说破,就顾忌重重,弄个不好就得罪了女帝。 半秋一听清正这两个字,又看了看益远将军父女,嘴角直抽,不好意思,她真心看不出哪来的清正。 “是的,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自私虚伪,爱名声胜过爱自己的亲生儿女,脑子进水的人啊,没啥好说的。” 还是她主子好,从来不在乎所谓的名声,第一时间维护自己人。 护短护的天怒人怨,但是,架不住人家愿意啊。 益远将军目瞪口呆,居然敢指桑骂槐? “这位姑娘,还请不要枉加诋毁我们张家,对我们来说,张家的名声,百年来建立起来的清白名声,绝不容任何人玷污。” 张清波眼泪汪汪的,可怜兮兮的哀求,“桐皇子,你娶我吧,否则我真要被逼死了。” 沐桐虽然不忍心,但,他不傻,知道一旦出头,后患无穷。 “我早就说过,不可能……” 张清波冲过去抱住沐桐的大腿,哭的肝肠寸断,“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大发慈悲,救我一救吧,只要你娶了我,一床锦被盖住所有的丑闻,我的名声保住了,命也保住了。” 沐桐的脸涨的通红,努力想推开她,但她抱的太紧了,他的身体又没有恢复,动弹不得,急的满头大汗,可怜兮兮的看向半秋,无声的哀求,救命啊。 半秋无语望天,哎,她怎么就喜欢这么一个家伙? 她蹭的上前,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将张清波从沐桐身上剥下来,随手往旁边一扔。 她凶残又理直气壮的动作,让所有人都蒙逼了。 只有沐桐长长吐出一口气,抹了一把汗珠,“你很可怜,可是,我没办法同情。” 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早就心软了。 但是,半秋就在身边,全程看着呢。 他若敢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她会第一时间扑过来痛揍他一通。 而且,打完就跑,这辈子都休想再见。 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场景,他就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张清波的脸色惨白如纸,“什么?你不肯帮我?” 沐桐轻轻一声叹息,“舍妹说过一句话,每个人要将自己的行为负责,千万不要指望别人救你于水火。” 霁月的言行举止很奇葩,但细细一想,都挺有道理。 张清波一听这话,顿时气炸了,这都什么人呀?“站着不腰疼,太冷血无情了,就没有半点慈悲心肠,她是不是女的?”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沐桐嘴里的舍妹是何许人也。 但,益远将军反应过来,脸色刷的全白了。 半秋勃然大怒,当场就发作了,“来人,轰他们出去。” 她生平最恨别人诋毁她家主子! 一群没眼光,又愚蠢的家伙,就知道怪别人。 张清波低声下气的哭求了半天,都没有效果,心浮气躁,“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轰我们出去。” 半秋冷笑一声,扬了扬脑袋,得意洋洋的宣布,“就凭我是他的未婚妻,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沐桐惊喜不已,她居然自已承认了,太好了。 估计这一次能到老婆了。 张清波瞪大眼睛盯着半秋看了好几眼,“不可能,我不相信,你长的不好看,又没有气质,像个乡下妹,哪配得上桐皇子?” 她心高气傲,觉得自己身份尊贵,长的貌美如花,看上谁是谁的福气。 半秋故意气她,什么玩意,太自以为是了。“我纵然千般不好,但,只要桐皇子喜欢就好。” 张清波急的面色通红,“我不信。” 桐皇子是她的! 半秋落落大方的说道,“是真的,到时请你们父女喝喜酒,当然,不想来,我也不勉强。” 沐桐震惊的发现,半秋气人的本事还挺厉害的。 不愧是沐霁月身边最信任的人。 近墨者黑啊。 张清波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一闪而过,没人看见。 她微微侧头,掩去那一份恨意,“桐皇子,你真的这么绝情吗?我对你有恩,你怎么忍心看我去送死?” 吴桐动了动嘴唇,刚想说什么,就被半秋抢先了。 “没事,你安心的去吧,大不了让皇上灭了张家给你陪葬,也算是替你报仇了,我想,皇上会给桐皇子这个面子的。” 她在沐霁月面前乖的像宝宝,但是,一转身在别人面前,分分钟钟能秒杀别人。 “……”我靠,这样也可以? 益远将军的内心是崩溃的,他真不知道女帝身边的人这么彪悍! 张清波又气又怕又怒,“桐皇子,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也这么想的吗?” 吴桐默了默,经验告诉他,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身边的女人。 “家中小事全听夫人的。” 他大大方方的指了指半秋,不藏着掖着,大撒狗粮! 张清波震惊的睁大眼晴,原来他是这样的桐皇子! “大事呢?” 吴桐略一沉吟,“除了造反这种大事,其他都是小事。” 这一次还算干脆,得到了半秋一个含笑的眼神,顿时心满意足。 张清波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神异彩连闪,“好,我认了。” 她忽然站了起来,走到茶几边,倒了一杯茶,慢慢的递到半秋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姐姐,我向你赔礼道歉,请喝茶。” 刚才还伤心欲绝,一下子就变了风格,这让两人都傻眼了,“……” 两人面面相视,半秋抿了抿嘴,“她在搞什么鬼?好端端的怎么叫我姐姐?难道她在茶里下了毒?” 吴桐愣了一下,“应该没有这么无耻。” 不过,由于沐霁月是施毒高手,分分钟钟就给人下毒的货,他在这方面很敏感,不敢打包票。 半秋也蛮好奇的,“女人心如海底针,猜不透啊。”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你想当妾? 沐桐微微一笑,“你也是女的。” 半秋眼珠一转,“主子说我像纯净的水晶,一眼就能看到底,所以她特别喜欢我。” 沐桐秒懂,越是复杂的人越喜欢简单,这叫互补? “我也特别喜欢你,我们兄妹的眼光一模一样。” 半秋心里一甜,喜滋滋的笑道,“你们的眼光都很好。” 她落落大方,没有羞红了脸,也没有避嫌。 张家父女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对男女真的好奇葩。 父女俩相视一眼,张清波高高举起茶杯,“姐姐,快喝茶吧,我的手都举累了。” 半秋没有接,而是嗅了嗅,“我不喝大红袍。” 沐桐喜欢喝大红袍,所以沐霁月赐了下来。 张清波呆若木鸡,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呃?什么?” 沐桐咽了咽口水,“我只喝雨前龙井,清明前一天采摘的龙井,味道最好。” 自家主子的最爱,她也沾光喝了不少,真的好好喝。 “……”张家父女目瞪口呆,那是贡品,好吗?一般人哪里喝得到? 不对,这真的不是借口吗? 张清波强忍着翻滚的情绪,“姐姐,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半秋睁着一双清澈的黑眸,懵懂又迷茫,“还请明示,我不怎么爱动脑子。” 这么直说自己不爱动脑,真的好吗? 张清波的心好累,她的对手为什么是这种货色? 她真的不是来搞笑的吗? 张清波忍不住吐槽,“那你能活到今天,真心不容易。” 沐桐的脸色一变,冷声喝道,“放肆,你怎么说话的?” 说他可以,但说半秋就是不行。 张清波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的维护,却是为了别人。 半秋傻乎乎的开口,“她没说错,不过,我有个厉害的主子,有她罩着,我去哪里都能横着走,谁敢算计我?上次有人算计我,知道是什么下场?” 她得意洋洋的显摆,得瑟的不行,扎痛了张清波的眼晴。 沐桐很是配合,“什么下场?” 半秋一脸的无奈,“没啥新意,抄家,流放一千里,还好,不算远,命是保住了。” 她说着很可怕的话,但神情自若,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了。 益远将军打了个冷战,脸色很是难看。 是,沐霁月上位后,整个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多人家被抄家,也有人上位,冰火两重天。 张家历时百年,好不容易有了今天,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沐桐神情很复杂,“她呀,动不动抄家可不好,应该以德服人。” 只要一想到沐霁月,他的心情就说不上来的复杂。 爱恨交织,既窝火,又有一种诡异的自豪。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一种想法了。 半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傻啊,有拳头干吗不用?直接将人打趴下,谁敢瞎逼逼,一起治罪,简单明了,多省心啊。再说了,还能得一注财,充入国库用之于民,这可是积功德的好事,不是吗?” 自家主子永远没有错,错的是别人,就是这样,不接受异议! 沐桐神情木木的,“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张清波的心情却糟糕透了,好好的提什么抄家? “不对,那也是人家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又没偷又没抢,凭什么说抄就抄?” 她义愤填膺,情绪很激动。 半秋奇怪的看着她,眼中有怀疑,有惊讶,“你跟一国之君讲道理?你没毛病吧?等你有了跟皇权抗衡的实力,再来说这话吧。” 益远将军的心里一紧,这话有陷阱! 果然是宫里出来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但,张清波没有这种政治敏感度,非常不痛快的说道,“我以为皇上是开明之君,没想到只是一个只顾私利,任人唯亲的君王,真让人失望。” 半秋不禁怒了,她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想活了? “这就失望了?我再帮你一把,让你更失望吧,我这就写折子,参你一本,你出言不逊,侮辱君王,不知那些朝臣会怎么判决呢?” “你敢?”张清波正想反唇相讥,益远将军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背,她后背一疼,脑子清醒了几分,顿时吓白了脸。 妈呀,她怎么忘了这是皇帝身边的人? 这不是在家里! 不能乱说话啊啊啊! “不不,半秋姐姐,我一时情绪激动说错话了,我向您道歉,其实我最尊重皇上,她可是天佑立国以来第一位女帝,让天下女子都扬眉吐气,原来女子也能这么厉害。” 她硬是挤出笑容,好话说了一箩筐,恨不得立马圆回来。 半秋在心里记了一笔,回去就打小报告,哼。 她看着那一杯茶,好奇的追问,“你为什么老让我喝茶?是不是想给我下毒?” 张清波震惊万分,我靠,她怎么会这么想? 这是正常人的反应吗? 她看了沐桐一眼,发现他也是一脸的怀疑,整个人都不好了。 “呃?冤枉啊,我喝给你们看。” 她知道说什么都没用,直接举起茶杯,一口喝光。 半秋抱着双手看了半响,沐桐也是一脸的八卦,“好像没下毒,不过也不好说,说不定她事先服下解药了。” 作为一名曾经的江湖人,他表示,这是江湖惯用的手法,不足为奇。 而作为一个施毒高手的丫环,她也是看多了,“嗯,主子也经常这么干。” 张清波呆若木鸡,发现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再傻也不敢当着您的面下毒啊,我还想要这条小命。” 说的挺有道理的,半秋扬了扬尖尖的下巴,“那你是什么意思?” 张清波的嘴巴张的老大,呆呆的看着他们。 但对面的两人茫然相视,一头雾水中。 张清波的内心很崩溃,感觉没办法好好的沟通,心好累,摔! “你们就没看过妾室进门的仪式?” 沐桐在江湖上混,真心没见过正经八百的纳妾仪式。 “妾室进门需要仪式吗?不是直接将人扔房间就行了吗?连花轿和红烛都没有,也没有交杯酒。” 半秋的主子是最讨厌纳妾的沐霁月,自然不可能去那种场合,所以真没见过。 “应该不用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对呀,什么叫妾室进门……张小姐,你想当妾?”她终于半三拍的反应过来了!一脸的惊悚!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还请桐皇子垂怜 张清波的脸扭曲的厉害,内心是崩溃的,又羞又气,她一定是故意让她难堪的! 但是,就算气的快吐血了,她还要忍!“虽然我的内心极度的不情愿,但是,为了家族的荣光,为了活下去,这是唯一的办法。” 她一副好委屈,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这么高贵的千金大小姐够委屈了,你们要是有良心,就不该再欺负我了。 她哀怨极了,“两位,小女是生是死就看你们的。” 半秋和沐桐眼神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一个人。 慕容清清,沐桐的小师妹,曾经的女神。 明明长的不一样,但行事作派有几分相像。 半秋微微摇头,有些无奈,“你先起来。” 好好的姑娘家,明明可以当风风光光的正室,何苦要当妾? 当妾啊,就是成了下人! 张清波固执的举着茶杯,不肯起来,“先喝了茶吧。” 她执意要进门当妾,低声下气,百般的讨好。 半秋本是一番好心,不想让一个女孩子太难堪。 但没想到对方不领悟,她的耐心到了极限,冷下脸说道,“这茶呢,我是不会喝的,我此生不与任何人共夫。” 她简单的说出了自己的原则,谁都别想动摇她的决心。 两个女孩子,漂亮的那个跪着,楚楚可怜,如娇花般柔弱。 一个长相普通,但身形坚毅,直挺挺的站着,眼神清澈。 沐桐忽然心里一动,第一次觉得半秋好漂亮,好精神,锐气如少年。 这才是他最喜欢的地方,骄傲,有气节,独立,又自由的灵魂远远胜过漂亮的皮囊。 益远将军一直盯着沐桐看,所有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在沐桐的眼里看不到半点对女儿的怜惜。 反而对一个貌不惊人的女子看个不停,满眼的情意。 这不合常理啊。 他忍不住说了一句,“半秋姑娘,你这话太绝对了,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就连他,也有三个妾,四个通房,孩子生了一大群。 但半秋是沐霁月身边的人,这些年熏陶下来,自有一套体系。 “我主子说过,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唯有男人和牙刷不与人分享,这也是我的心声。” 在这女子也能称帝的国度里,男女平等,不光光是体现在婚姻中,还有感情中。 女人不该那么卑贱。 张清波不禁听愣了,这是女帝的话?好特别的话! 细细琢磨,有点意思。 益远将军是个大男人,一听这话顿时恼了,这是什么鬼话? 但是,他总算记得女帝是他惹不起的人,硬生生的忍住了。 “这……皇上的想法很特别,但不适用于所有人,我想,这世上不纳妾的男人几乎没有……” 不等他说完,沐桐就开口了,“我答应过她,此生绝不纳妾。” 张家父女傻眼了,“呃?” 有没有搞错?不纳妾?那他们怎么搞事情? 半秋全看在眼里,心里一动,故意试探道,“其实也不是不能商量。” 益远将军迫不及待的开口,地“请半秋姑娘明说。” 半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只要我的夫君能容忍我找别的男人,那么,我也能容忍他找别的女人。” 这话如一颗重型炸弹,炸的众人目瞪口呆。“……” 太大逆不道了! 沐桐的脑袋好疼,感觉心好累,“你被霁月带坏了,怎么能这么想?” 半秋理直气壮的反驳,“这才是公平原则,你若不离,我便不弃,当然,你想三妻四妾,那我只好踢了你,另找下家。” 她的三观都是受了沐霁月的影响,有那么一个彪悍的主子,就不要指望她的手下是温柔似水的女儿家。 沐桐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哎,偏偏他就喜欢她,就当上辈子欠了她吧。 “我此生都不会负你,半秋,遇到你是我的幸运,有你一人足矣。” 半秋眉眼弯弯,终于笑了,“那看你表现,反正我主子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家门永远为我开着。” 她是有后路的人,怕什么呢? 看着得逞的女孩子,沐桐不禁抚额叹息,“你三句不离她,我会吃醋的。” 那丫头真的有那么好吗? 半秋毫不犹豫的表明立场,“那也没办法,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是主子,你只能排第二。” 就是这么耿直,这么干脆利落。 这是大实话啊,她可不想说些违心的假话,没意思呀。 沐桐早就料到了,但亲眼听到,依旧很郁闷。“难道我还要跟沐霁月抢女人?这算是报应吗?” 他纠结无奈的表情,把半秋逗乐了。“哈哈哈。” 他似乎有点变了,没有以前死心眼,开朗了很多。 这是好事!她喜欢! 沐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笑?我的心受伤了。” 半秋无所谓的挥了挥小手,“多伤几次就习惯了。” 几天朝夕相处,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近,相处的极为融洽。 沐桐轻敲她的脑门,“没良心的女人啊。” 半秋调皮的笑道,“可你就是喜欢,不是吗?” 两人的互动亲昵而又自然,围绕在他们之间的情意绵绵,让人羡慕不已。 两人打情骂俏,眼里只有彼此,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张清波羡慕嫉妒恨,眼眶都红了。 益远将军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咳咳,两位……” 年轻男女就是这么腻歪,完全不顾忌别人。 沐桐这才回过神,愣了一下,“咦,你们怎么还没走?来人,送他们父女出去。” 谁都不能打扰他谈情说爱! 张清波既然来了,没折腾出一个结果,是不会走的。 她眼眶潮湿,泫然欲泣,“我若出了这门,只有死路一条,还请桐皇子垂怜。” 沐桐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但也不想看到她去死。 怎么办? 半秋倒是不烦张清波,在她眼里,这不过是个可怜人。 她眼珠一转,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我有个办法。” 沐桐眼晴一亮,“什么?”“她既然这么想嫁,那就成全她呗,男人那么多,挑一个给她就好。”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单纯的看上这个人 沐桐双手一拍,笑容浮了上来,“有道理,还是你聪明,不过我认识的男人不多,恐怕……” 恐怕配不上名门千金! 半秋笑眯眯的说道,“只要未婚就行,反正张小姐的名声毁了,有人肯娶就不错了。” 不是她天生刻薄,实在是不喜张家的作派。 这么哭着喊着跪着要进门当妾,太贱了,哪有半点百年世家的底蕴? 张清波气的嘴巴都歪了,浑身发抖,气的说不出话来。 沐桐很认真的想了想,“我有几个手下,长的还可以,武功也不错,不如我叫进来让两位亲眼瞧瞧,喜欢哪个尽管说。” 益远将军目瞪口呆,闻所未闻,这两个人的脑子没毛病吧? “桐皇子,你再说一遍。” 沐桐是真心想帮帮张家小姐,年纪轻轻的,有大好的未来,何苦去死呢? 好死不如赖活着。 “放心,他们都挺好的,英雄不论出身,只要人品好,肯上进,就是好男人。” 他一本正经的下令,“来人,去把几位侍卫叫来。” 张家父女的内心是崩溃的,他居然是认真的! 张清波彻底抓狂了,“不不,我不要他们,如今大家都知道我和你有了肌肤之亲,要是再嫁给别人,成什么了?我宁死也不愿背上一个荡妇的罪名。” 沐桐摆了摆手,很是大气,“没关系,我那些侍卫都是开明的人,不会轻信流言蜚语,也不会介意的,因为他们都知道不是事实。” 张清波风中凌乱了,气的尖叫,“……可我介意。” 沐桐不高兴了,他极为看重自己的手下,还要带着他们出去建功立业呢。 半秋凉凉的声音响起,“介意他们不是皇子?没有尊贵的身份匹配你这位高贵的大小姐?” 这话太难听了,把张家父女气坏了,张清波自恃身份,“这是两回事,好女不侍二夫,恕我不能接受。” 半秋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桐皇子,人家缠定你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的艳福不浅。” 沐桐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板起脸轻斥,“别开玩笑了,人家大小姐没有那么不要脸,张家也不会那么无耻,毕竟也算是名门。” 张家父女的表情很精彩,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的,像开了酱料铺。 四名侍卫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向沐桐行礼,“见过桐皇子。” 这几人是他进入天佑国后招揽的,都是武林好手,对他忠心耿耿。 沐桐本来想带他们建一番功业,结果输给了沐霁月,只好将人带回来。 难得的是,他们没有就此离开,而是选择了留下来,一起共患难。 这让他很感动,也记住了这一份难得的情意。 “叫你们来,是想让张家父女看看你们……” 给他们娶一个名门千金,也是不错的选择。 侍卫们还没有听明白,就听到一道尖锐至极的声音响起,“桐皇子。” 是张清波,她气的面色通红,目露凶光。 她再怎么沉得住气,也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但是,沐桐本就出身江湖,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害羞什么?这些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将来必有所作为,你嫁给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亏。” 算是一段好姻缘,说不定以后还会感激他。 张清波快要气疯了,她是什么人?张家的嫡女,真正的名门千金。 虽然这些年张家不显,但底子不薄,吃穿住行都是最好的,所受的也是最好的淑女教育。 “桐皇子,你太过份了,就算你不要我,也不该拿这些人羞辱我,你当我是什么?啊?” 让她一个名门千金下嫁一个下人,天啊,疯了吗? 他到底有没有脑子? 还是故意羞辱她? 益远将军也气的脸色铁青,他自以为很了解沐桐,但事到临头,才发现他了解的只是皮毛。 几个侍卫的脸色都不好看,任谁被这么轻视,都不会高兴。 他们虽然是侍卫,但昔日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就在这时,沐桐忽然发作了,他勃然大怒,“你看不起他们?那就是看不起我,没想到你是这种爱慕虚荣的女子,你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让你进门当小妾的,我看不上你。” 他视这些侍卫如兄弟,亲眼看到别人羞辱他们,气的不轻。 不过是个不要脸的女人,真把自己当成公主了? 就算是公主,这破性子也嫁不出去。 张清波被骂的整个人都蒙逼了,傻傻的看着他。 益远将军非常的恼怒,站出来为女儿打抱不平,“桐皇子,你一个大男人这么跟个女孩子说话,太没有风度了。” 他说的振振有词,却不知,他们父女送上门的那一刻,就被别人看轻了。 不能怪沐桐说话难听,而是,已经打心眼里看不起他们了。 “你们别把我当傻子,我心里清楚着呢,口口声声说要嫁我,其实看上的是我的身份,如果我只是一个江湖浪人,你们是不会多看我一眼的。” 张清波被骂醒了,怒气冲冲的怼回去,“是,嫁人不光光是看人,还要看对方的家族,这就是世情,哪一家不是这样?桐皇子,你怎么到现在还这么天真?” 她已经气的理智全失,什么都顾不上了。 刻薄,任性,才是她的真面目。 这也是沐桐不待见她的原因,这样的女子他见过,还深受其害。 “我是天真,但我知道,这世上有一个人不是看中我的身份背景,而是单纯的看上了我这个人。” 张清波冷笑一声,“哪有这样的人?没有的……” 沐桐含情脉脉的看向半秋,温柔极了,“半秋,你就是这么一个人。” 半秋的小脸一红,原来他不傻,全知道啊。 张清波索性豁出去了,她这么难堪,别人怎么能幸福? “哎,桐皇子,你呀,天真的让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半秋姑娘是女帝的人,她嫁给你没有那么简单。” 沐桐愣了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清波歇斯底里的大叫,“你如果不是皇子,她根本不会嫁,她是替女帝盯着你,防着你,她就是一个细作,你娶了她才是后患无穷。”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白目的皇子 沐桐的脸色变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清波咬了咬牙齿,眼神微闪,“你如果不是皇子,她根本不会嫁,她是替女帝盯着你,防着你,她就是一个细作,你娶了她才是后患无穷。” 沐桐眉头紧皱,怔怔的看过来,“半秋,是真的吗?” 半秋神色不变,声音冷冷的,“你信吗?” 一听这话,就知道她生气了。沐桐的脸色很不好看,犹豫了一下,“我……不信,沐霁月多骄傲啊,她不杀我,不是顾念兄妹之情,而是笃定我这辈子翻不起浪,我没有那个本事。” 没见过这么说话的,张家父女惊呆了,表示大开眼界。 但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半秋大声喝斥,“放屁。” 沐桐的表情茫然,“难道不是?” 半秋非常的窝火,分分钟钟想揍人。“你脑子进水了吗?我家主子是眼晴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偏偏将你这颗沙子留下了,这是为了什么?彰显她的仁慈?她向来霸道,就算杀了你,也没人敢说什么,毕竟这世道奉行胜者为王败者寇,前朝的皇 子一旦失败只有死路一条,可你还活着。” 她是为主子打抱不平,受不了主子被人误解。 她家的主子内心温暖,最重情义! 沐桐被震的耳朵都快聋了,神情非常的复杂,“半秋。” 半秋忍无可忍的直戳他的脑袋,“你以为活的好好的,只是因为她太骄傲,不屑杀你吗?那是顾念你是她的亲兄长,同父同母的兄长,虽然这个兄长屡次伤害她,她还是容下了你!” 这都几次了?一次又一次的跟主子作对,主子没杀他,还给了他一条生路,如此宽宏大量,还换来一个坏名声? 妈蛋,她第一个表示不服! “对不起,我……”沐桐被骂的开始怀疑人生,是他太过份了吗? 半秋还没有消气,一双眼晴瞪的大大的。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主子,她不说,不表示不在意。” 沐桐郁闷的不行,压在心底的话脱口而出,“是,她很别扭,我也是啊,口是心非不是她一个人的专利!” 话一说出口,他把自己都雷坏了,哎哎,怎么不小心把话说出来? 可不可以当成没说过? 半秋震惊的瞪大眼晴,他是说自己口是心非?明知错了,却不好意思低头? 男人的心思真难懂! “……她是女孩子,有权口是心非。” 反正主子永远是对的! 沐桐心塞不已,“她是一国的帝王。”应该有君王的气度! 半秋醉醉的,这都什么人呀? 沐家的人没一个是正常的! “那也是女孩子,比你小的女孩子,比你受了更多的苦,比你更别扭也很正常,好吗?” 她说的太有道理了,沐桐没办法反驳,可心里就是难受,如塞了盐块,“你就护着她!” 她明明是他的未婚妻,好吗? 半秋理直气壮的反驳,“她是我主子,我不护着她,难道护着你这个脑子经常抽风的傻瓜吗?” 沐桐恼羞成怒,面红耳赤的说道,“有这么说自己未来夫君吗?” “我只是实诚,早早就知道你是什么人。”半秋轻轻一声叹息,感觉好委屈,“哎,不过,我比你更傻,明知道还一头撞进来,我还是回宫陪我家主子吧,她比你靠谱一百倍。” 喜欢上这么一个家伙,她感觉自己挺傻的。 可是,明知是傻,依旧舍不得割舍。 见她扭头就走,沐桐不禁急了,赶紧抓住她的胳膊,“哎哎,别走呀,我错了,我道歉,留下来陪我。” 听到她说那句,我比你更傻,明知道还一头撞进来,他整个人都飘了,再多的不甘和委屈化为烟云。 有这么一句话,就够了! 半秋有点想念主子了,“你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见她执意要走,沐桐急的直跳脚,忽然急中生智,捂着胸口叫疼,“哎哟,好痛,胸口好痛。” 半秋吓了一跳,信以为真,紧张的扶着他,关切不已,“是伤口又疼了?快坐下来,不要乱动。” 沐桐就是抓着她的手不放,另一只手捂胸口,哇哇叫的很响,“我好疼。” 半秋本来很紧张,但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不对劲,“这里痛?” 沐桐用力点头,“对对。” 半秋闭了闭眼,手伸向某一处,“你明明伤在这里!” 亲,你的智商呢? 装伤口疼,麻烦先捂对地方,好吗? “……”沐桐好尴尬,这是急中出错嘛! 他冲她讨好的笑,“半秋,你好聪明哦。” 半秋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人呀? “噗哧。”侍卫中有人笑了,好逗。 沐桐没好气的瞪过来,“不许笑,等你们娶老婆的时候就知道我此时的心情,对了,张小姐,你喜欢哪个?” 还没等张清波说什么,一名侍卫大声叫了起来,“哎,我有心上人了,我喜欢小翠。” 既然有了心上人,那就不能娶别人,pass掉。 另一名侍卫急急的叫道,“算命的说,我宜晚婚,过几年再娶,才能家宅平安。” 这话听上去没毛病,但细细回味,全是问题。 剩下的两个侍卫面面相视,一时情急,“我的肚子好痛,不好意思,我身体太弱,时不时的拉肚子,我先去拉屎了。” 那侍卫迫不及待的往外冲去,急切的不行。 另一名侍卫呆了呆,赶紧跟在后面跑,“我也不舒服,头痛脚痛眼睛痛,我去找大夫看看。” 四个侍卫一溜烟的跑了,好像后面有野兽在追似的。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各有想法。 张清波的脸都青了,浑身直发抖,牙齿咬的吱吱响。 沐桐面带歉然的笑容,“不好意思啊,张小姐,我也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嫌弃你……” 他不说还好,一说,顿时如油落进了油锅,张清波彻底抓狂了,“啊啊啊。” 沐桐还白目的继续说道,“这是怎么了?气疯了?至于这么小气吗?不就是被人嫌弃吗?再找找,我这里还有些干活的下人……” 半秋捂着脸,不忍直视,妈呀,真是白目的想揍一顿。“沐桐,我跟你拼了。”张清波再也克制不住情绪,愤怒的要拼命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漫天开价 益远将军一把拉住她,微微摇头,“别胡闹,走,跟我回去。” 他面如沉水,神色不好看。 张清波怒气冲天,一口气咽不下去,拼命的挣扎,“父亲,如此奇耻大辱怎么能忍?” 沐桐想起自己侍卫的表现,有些汗颜,“他们不是故意的。” 如火上浇油般,张清波更生气了,手指着沐桐和半秋,“你们是故意的。” 故意用侍卫羞辱她,让她难堪! 沐桐的眉头一皱,有些恼了。 骂他就算了,干吗骂半秋?她什么都没做! “你想的太多了,张小姐,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明白,太伤人了,但是,既然你这么说了,索性把话说清楚。” 不等对方有所反应,他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一,我有未婚妻了,择日就成亲,还请高抬贵手,不要破坏我们的婚事。” 这话说的哟,只差指着鼻子骂张清波枉作小人。 张清波气的嘴巴都歪了,她成什么了? 不择手段破坏他们婚事的卑鄙小人? 沐桐根本不会看人眼色,继续说下去,“二,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你看中的是我的身份,但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有看上你,这种事情求的两厢情意,勉强是不会幸福的。” 他已经明白,拒绝是另一种仁慈。 拖泥带水,拖拖拉拉,才是最大的伤害,对谁都不公平。 他已经挑选了未来的伴偘,就不会三心二意。 他不会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受到伤害。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容大气的说道,“最后,祝张小姐早日找到好姻缘。” 说话坏话都被他说尽了,别人都插不上嘴。 张家父女气的直哆嗦,感觉脸都被打肿了。 太不给面子了!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沐桐占着天时地利地人和,最后还输给了沐霁月。 他情商太低,智商也不怎么高!张清波忍无可忍,愤慨的狂喷,“说完了吗?那轮到我说了,是,我确实看不上你,空有一张好脸,却懦弱无能,明明是唯一的皇子,却被自己的亲妹妹打败,输的好惨,简直丢尽皇室的脸,你已经活成了 一个大笑话,哈哈,谁会看上你?自作多情,想的美。” 她放肆的狂喷,发泄着内心的不满。 她的脸面已经被沐桐彻底踩在脚底下,那她还顾忌什么? 再差也就这样了! 沐桐的脸色越来越黑,没想到他在别人心里,形象这么差,太伤自尊心了。 偏偏他是个大男人,跟个女孩子撕逼太难看了,还显得气度小。 就算撕赢了,也没面子。 半秋义不容辞的站了出来,“反正不是丢你的脸,也轮不到你说三道四,现在他轮到我管!” 她就是这么霸气! “……” 沐桐的心中甜甜的,忍不住想笑。 他也是有人护着的! 益远将军见势不妙,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行了,我们走。” 这样下去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地不如先退开,以后重头再来。 他冲沐桐微微颌首致意,轻声道歉,“桐皇子,抱歉,你只当我们没来过。” 张清波不想就这么走了,她有太多的委屈没有发泄出来。 “父亲,我不甘心,不能就这么走了。” 她冲沐桐伸开右手,眼神愤愤的瞪着他。 沐桐愣住了,反应不过来,“什么?” 张清波尖锐的声音响起,“赔钱。” “呃?”全场人都呆掉了,不是吧?赔钱? 沐桐脑袋一片空白,这到底是凭什么? 张清波理直气壮的反问,“我的名声因他而受损,难道他不应该做出赔偿吗?” 沐桐下意识的反驳,“那我的名声呢?我是皇子,名声比我更值钱,你做好赔偿我的准备了吗?” 半秋嘴角抽了抽,被雷翻了,这两人的脑子都不正常吧。 张清波被气的七窍生烟,这都什么男人呀? “你还讲不讲理?男人要什么名声?” 男人的宽宏大度呢? 沐桐直愣愣的反问,“一样是人,有什么区别?” 女人都能当皇帝,为什么男人不能讨要赔偿? 张清波整个人都不好了,风中凌乱,“算我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你根本是个废物。” 沐桐非常的生气,他就算是废物,也轮不到她来骂。 她又算什么东西? 还没等他发作,半秋先发难了,“闭嘴,是不是想打架?我奉陪。” 打架神马的,她最拿手了。 她慢条斯理的撩起衣袖,极为张扬。 张清波哪会武功,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千金小姐,家人宠爱,有点心计。 “我不管,不给我赔偿,我就天天在大门外闹,反正我的名声被毁了,再差也没关系。” 半秋和沐桐相视一眼,这是想赖上他们的意思? 更奇葩的是,身为张家的大家长,居然不阻止! 那是不是表示,他是默许,甚至是支持的? 沐桐是个男人,顾忌重重,跟个女孩子撕逼太难看了,没有风度。 但,半秋就无所谓了,“你开个价吧,你的名声值几个钱?” 这话透着一股轻慢,既然都张口要钱了,就不要指望她说话好听。 张清波气的脸色通红,暗暗咬牙,“十万两金子。” 那就是一百万银子喽?半秋微微摇头,这是把他们当冤大头宰呢。 沐桐震惊的睁大眼晴,他活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狮子大开口,就不怕闪了舌头吗? “我靠,你这是抢劫,你怎么不去抢钱庄?” 就算卖了他,也不值这个钱。 半秋却很淡定,笑吟吟的说道,“急什么,漫天开价,坐地还价呗,我出一百两银子。” “……”全场鸦雀无声,都傻掉了。 还能这么还价? 哎哟喂,算是涨见识了! 沐桐敬畏的看着她,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张清波愣了一会儿,很快反应过来。 “十万两银子。” 半秋伸出一根手指头,“十两……金子。” 说的好像很大方,其实一模一样,没区别,还是一百两银子。 张清波一口血喷出来,心塞的不行,“你太狠了,我要五万两银子。” 半秋立马改口了,“十两银子。”有这么还价的吗?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签字吧 张清波感觉心好累,真心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家伙。“别折腾了,干脆点,你们肯出多少钱?” 半秋摸了摸身上的荷包,从里面倒出几张银票,细细一数,一万多。 沐桐很震惊,“你身上怎么带这么多钱?” 半秋把玩着银票,全然不放在心上,“主子赏的,怕我在这里受委屈,到时可以用钱砸人。” 主子给钱都是随便抓一把银票,从来不小气。 沐桐愣了半响,叹为观止,“想的真周到。” 半秋笑眯眯的点头,“那是,喏,就这点钱,爱要就要,不要拉倒。” 张清波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行,要不要我写一张收款单?” 半秋眼珠一转,“当然要。” 她亲自拿来了文房四宝,放到张清波面前。 “好,我来写。”张清波很痛快的写了两张纸,一模一样,一式两份。 “兹因沐桐皇子辜负了张家清波小姐,自愿赔偿一万五千两银子,特此证明。” 沐桐气的不轻,“我哪有辜负你?明明是你死缠烂打,只为了敲诈钱财。” 他算是看出来了,张家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没有人,就要钱,反正总要捞一样的。张清波如被打了一巴掌,又羞又气,“这是你自愿给的,要是不肯,那继续闹呗,我是无所谓的,摔罐子破摔,倒是你们俩,一个是本朝唯一的皇子,身份特殊,大家都盯着呢,一个是女帝身边的大红人, 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女帝,如果传出不好的名声,会带累女帝。” 这是要挟了,沐桐气的直哆嗦。 半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淡淡的笑道,“你懂的真多,行啊,那就这样吧。” 沐桐气的不行,死活不肯签,“半秋。” 他自问没有对不起张清波,全是她一厢情愿,怪谁呢? 要是每个女人都这么搞,他还怎么活? 半秋冲他微微摇头,神情淡然,将笔送到他在面前,“签字吧。” 沐桐不肯接,心气难平,要是签了名,就代表承认了! 这莫须有的罪名,他不能受! 半秋趁张家父女不注意时,冲他使了眼色,沐桐这才不得不忍了下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张清波拿了自己的那一份,微微一笑,“告辞。” 这一次挺痛快的,张家父女俩终于走了。 等他们一走,沐桐迫不及待的问道,“为什么让我签字?明明不是这么一回事,我担心他们又闹幺蛾子。” 半秋露出笃定的笑容,“肯定会闹。” 那她还笑的出来?沐桐震惊了,这是神马情况?“那为什么?” 半秋将那张纸递给沐桐,“半个时辰后你再看。” 半个时辰后,房间里爆发出一道震惊的声音,“啊啊,天啊。” …… 皇宫,养心殿 半冬指挥着一群宫女布置室内,换掉沉闷的老家具,换上色彩明亮的新家具,又在御花园中采了很多鲜花,将花插的漂漂亮亮,摆放在室内的各个角落,点缀着优美的环境。 这么一换,整个感觉都不一样了,变的明亮而又轻快。 外面传来动静,半冬一扭身冲出去,迎接下朝归来的主子。 “主子,您累坏了吧?快坐下来歇歇,这是刚泡好的桂花茶,您润润喉。” 几个宫女围着沐霁月服侍,摘皇冠的,摘玉带的,换靴子的,忙成一团。 半冬捧着一套月白色的衣服过来,“主子,快把朝服换下来吧,太沉了。” 她展开衣服,是一条精致绝伦的长裙,袖口绣着精美的图案,看着素色的衣服,却透着一股奢华的低调。 霁月张着双手,任由她们换衣,换完后,她站在镜子面前左顾右盼。 不得不说,月白色非常适合她清冷又高贵的气质。 衣服柔软,尺寸很合适,穿着很舒服,又衬的她肌肤如雪,眉眼如画,清灵又优雅。 她忍不住夸了一句,“这新衣服挺好看的。” 半冬眉飞色舞,喜形于色,衣服首饰都归她管了,她在这方面花了很多心思。 先皇虽然是个废物,跟主子势同水火,但人都死了,总要做做样子。 孝期内穿红戴绿的,总是不大好。 穿的素净些,又不能显得太重视,这就考验她的本事了。 “明明是您长的好看,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其实沐霁月是个很好侍候的主子,不挑吃穿,衣服只要漂亮好看就行,食物美味可口就好。 不会无事生非,更不会挑三拣四。 但她身份特殊,一举一动都被无数双眼晴盯着,自然不能出错。 所以,她身边的人都非常小心谨慎,也费了很多苦心。 霁月得意的挑了挑眉,可不是吗?“有道理。” 长的好看就是占便宜! “哈哈哈。”半冬忍不住笑了,其他人也笑作一团,室内一片欢腾,气氛极好。 半春跟着沐霁月上朝,有点累了,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随手拿了一块点心啃了起来,忙的不亦乐乎。 半冬也忙的不行,内务都由她管啊,好累。 她正指挥着人送些热乎乎的粥品过来,忽然她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南宫世子没跟进来吗?真是稀罕。”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怪怪的,向来不离主子左右的南宫世子呢? 主子不管去哪里,世子都跟着,一直要跟到宫门关闭的那一刻。 可今天是怎么了? 霁月喝着热气腾腾的茶水,漫不经心的说道,“他忙着呢,没空吃饭。” 那家伙也派人出去查了,估计也忙坏了。 半冬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主子,您就一点都不担心?” 沐霁月奇怪的反问,“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他们有异心,我也有应对的办法,不过,量他们没有那么蠢。” 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她这一边,只要不傻,都知道大势在她这里。 跟她对着干,是没有好下场。 半春和半冬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希望吧。 她们不希望再有什么麻烦了! 下人适时的送上海鲜粥和玉米粥,都是霁月爱喝的。半冬盛了一小碗海鲜粥,送到霁月面前,“主子快喝碗海鲜粥垫垫吧,身体要紧。”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提个亲不容易 一股甜香在屋子里蔓延开来,香的让人直流口水。 霁月尝了一口,眉眼舒展,就是这个味,她喜欢!“不错,熬的刚刚好,很香很糯,大家都去尝尝。” 她不是个小气的主子,有什么好吃的,都会让身边的人分吃。 “是。” 霁月刚吃了半碗,外面传来通禀声,“主子,半秋和桐皇子求见。” 呃?霁月愣了一下,看了看桌上的万年历,嘴角微勾,“让他们进来吧。” 两人并肩走了进来,半秋盈盈一拜,“见过主子。” 她浅浅一笑,气色很好,心情很好的样子。 “妹妹。”沐桐干巴巴的,神色有些不安。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进宫! 只要一走进来,就会想起那一段失败的黑历史,真的很难受。 他作势要行礼,但是,心里就是别扭,僵在当场。 半秋嘴角抽了抽,他这性子啊,一点都不知道变通,真是让人头疼。 远远的离开,或许真的是一件好事。 沐霁月看在眼里,微微摆手。 “不必客气,沐桐,你的身体恢复的如何?要不要换个人照顾你?” 沐桐顾不得别扭了,急急的叫道,“有半秋照顾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整的像是沐霁月要跟他抢人似的,一脸的戒备。 霁月哭笑不得,半秋本来就是她的人,好吗? 半秋的脑袋更疼了,说话就不能婉转些吗? “哇,你们在喝海鲜粥,怪不得这么香呢,快给我来一碗。” 她的声音顿了顿,“不,两碗。” 霁月淡淡瞥了他们一眼,有吃的都有想到沐桐,看来,好事将近了。 半秋的粉脸一红,沐桐还没有反应过来。 一时之间,大家都捧着碗喝粥,热气腾腾的粥一下肚,整个人都舒服了。 霁月一个人干掉了两碗,浑身暖洋洋的。 “说吧,有什么事?” 沐桐吃饭比她快,吃了三碗,还比她动作快。 “我想求你一件事。” 这话一出口,内心是忐忑的。 他犹然记得那一场恶斗,她的心里真的不介意吗? 她如今是高高的帝王,而他,只是一个失败者。 霁月毫不犹豫的点头,“只要我能做到的。” 只要是无关大局的小事,她都可以成全。 沐桐反而愣住了,怔怔的看着她,像是不敢置信。 “你对我一直很好很好,以前是我钻牛角尖了。” 她看着冷酷无情,其实内心还有温情。 以前是他想差了,总想着跟她作对,只看到她的短处,至于长处直接被他忽视掉了。 霁月淡淡的说道,“以后不要那么笨就行。” 沐桐迟疑了一下,“你不介意?”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婆婆妈妈的,还没有她来的干脆。 “要是真介意,你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沐桐长长一声叹息,表情很精彩,“我算是服了,我没有你这般大度,这般有涵养。” 所以,他输的并不冤。 她是个很奇怪的女子,原则方面寸步不让,但不拘小节。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恭喜你终于有了自知之明。” 太毒舌了,沐桐被戳的透心凉,“你就不能像别的女孩子般多说几句好话,哄哄身边的人吗?” 只要哄上几句,只能哄的男人为她卖命,多好的事啊。 霁月的回答是,直接扔白眼过来,“我干吗要哄蠢货?太浪费时间。” 这回答很沐霁月! 沐桐愣了半响,忽然反应过来,是啊,她如今是帝王了,只有别人哄她的份,她不需要哄别人了。 再说了,就算她想哄人,也挑对象的! 他苦笑一声,“在你心里,我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吧。” “不,还有比你更蠢的。”霁月拂了拂发丝,漫条斯理的笑道,“但都死了。” 这会心一击,把沐桐都打懵了。 “……你这么往自己兄长身上捅刀子,不好吧?” 霁月挑了挑眉,“这样会让你清醒的面对这个世界。” 她太犀利了,沐桐的心塞了,“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 妈蛋,他早就说过,他们不是同路人。 霁月撇了撇小嘴,很不客气的怼回去,“给个千百万两银子就当谢礼吧。” 沐桐目瞪口呆,“……我穷。” 天啊,在她面前,他总感觉自己的智商有问题。 这种智商被辗压的感觉,糟糕透了。 霁月眼珠一转,“那你以后好好赚钱,赚钱是最容易的事,应该不用我教你。” 很容易赚?沐桐欲哭无泪,一不能抢二不能偷,做生意他又不会,靠什么去赚? “只要你少说几句风凉话,我就满足了。” “做人呢,一定要大气从容。”霁月又吐槽了一句,转了口风。“你今天进宫就是跟我抬扛的?” 沐桐这才想起正事,赶紧打起精神,“我想请你当我们的主婚人。” “主婚人?”霁月愣住了。 沐桐有些不安,眉头微蹙。 “是,不知你肯不肯?” 这是他和半秋商量后的结果,沐霁月对他们俩来说,都是特别的人。 霁月默了默,“你们想哪天成亲?” 沐桐的心像吊在空中的水桶,七上八下的,“还没有定,你有什么想法吗?最好是越快越好。” 婚期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霁月扫了他一眼,气色不是很好,但恢复了五六成,算是不错了。 “看来你急着成亲啊。” 沐桐的脸一红,厚着脸皮点头,“快过年了,娶个老婆好过年。” 霁月定定的看了他半响,他虽然不聪明,但胜在真诚。 “行,我答应了,记住,这是你主动求的婚,没人逼你,要珍惜。” 她是怕他到时又昏头昏脑,夫妻反目成仇。 她老气横秋的话让沐桐嘴角直抽搐,“你是妹妹,不是姐姐。” 霁月很不客气的吐槽,“我是怕你惹毛了半秋,被轰出家门,估计你打不过她。” 全程充当摆设的半秋抬眸看了一眼,嘴角抿了抿。 沐桐心塞不已,“你怎么就不盼着我们好呢?我会照顾好半秋,让她一生无忧。”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更难得是,在最落魄的时候,不离不弃陪在身边的有情人。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耿直哥 他会尽他所能,让半秋幸福一辈子的。 见他说的诚恳,霁月这才作罢,“这还像样,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是哪天喜新厌旧,请提前通知我。” 沐桐欲哭无泪,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吗? 他的内心是崩溃的,但不敢跟人闹翻了,“为什么?” 霁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接她离开,远离渣男,再找一个更好的。” 这是警告,也是提醒,不要指望嫁给你了,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被你欺负了,还要忍气吞声。 沐桐气到吐血,有这么对亲哥哥说话的吗? “你太欺负人了。” “这算是欺负?”霁月挑了挑眉,轻轻一掌拍出去,“轰隆隆。” 院子里的假山轰然倒塌,倒的轰轰烈烈。 所有人目瞪口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霁月这才拍拍小手,笑吟吟的说道,的“这才是欺负。” 沐桐整个人都不好了,哎哟喂,这要是打在身上,估计死的不能再死了。 “半秋,你怎么能忍受她的坏脾气这么多年?” 半秋两眼通红,眼角泛着泪光,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主子很好,比你好!” 有了主子这一番话,她什么都不怕。 他要是敢做对不起她的事,立马和离,让他滚蛋,房子和孩子都是她的! 只有女人才能理解半秋此时激荡的心情。 但,沐桐是男人,完全没办法理解,还觉得沐霁月太蛮横,什么都要插手管一管。 “你还想不想结婚了?” 想结婚赶紧一起搞定这位难缠的主子啊,他头都大了! 他是真的不了解这位亲妹妹,她喜怒无常的性子,想让他喊救命。 半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神色莫明,“随便喽。” 气死人了,什么叫想不想结婚?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人家误会她是恨嫁啊。 沐桐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要毁婚的节奏? “半秋,不带这么玩的,我们都商量好了……” 半秋生气了,板起小脸,“那先说服我家主子,我是她的人。” 嗯,把麻烦直接扔给主子,主子会帮她解决的。 霁月微微摇头,秒懂了她的意思,有些话当事人不好说,但她这个旁观者可以。 她刚想将事情圆过去,早点让他们完婚。 结果,沐桐来了这么一句,“霁月,你也不想你手下嫁不出去,是吧?” “……”全场皆静,齐刷刷的瞪着沐桐。 他疯了吗?居然这么诅咒她们? 半秋欲哭无泪,完了,这下子把姐妹们也得罪了。 不会说话就赶紧闭嘴啊啊啊。 沐桐只觉得气氛怪怪的,还没有反应过来。 霁月改变了主意,决定替自己的手下撑腰了。 尼玛,这不仅仅是打她手下的脸,也是打她的脸。 她冷冷的说道,“你错了,只要我放出风声,不知有多少人排队娶她们,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试一试。” 她的态度大变,再无刚才的温和亲切。 沐桐整个人都蒙逼了,女人怎么都这么不讲理? “试?不不,你上次答应我,要将半秋许给我!” 本来就是订给他的人,还试个屁? 霁月理所当然的说了一句,“你难道不知道女人是最善变的吗?” 沐桐愣了一下,随即满面通红,生气的叫道,“你故意耍我玩?” 太过份了,这都什么人呀?性子太恶劣了! 霁月是什么人呀,遇强则强的人,对方越是强硬,她越强势。 “你要是这么认为,也可以。” 她硬梆梆的话,配上冰冷的面容,让沐桐又气又怒,“你……” 眼见两人要掐起来了,半秋心中大急,抢在前面说道,“桐皇子,是我不想嫁了。” “什么?”沐桐惊怒交加,紧紧拉着半秋的胳膊不放,“半秋,你不要怕她,又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婚事完全可以我们自己订,我到时再去找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替我们主婚。” 本来喜气洋洋的进宫,谁曾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半秋轻轻一声叹息,丫的情商太低了,肿么破? “我是嫁不出去的人,不好意思让桐皇子受委屈,不得不娶了我,我宁可不嫁。” 她明知他没有恶意,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沐桐脑袋一片空白,他似乎说错话了。 他思来想去,越想越感到不安,“呃?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你们嫁不出去,而是……” 他的声音顿住了,扯不下去了。 半春清冷的声音响起,“是什么?我也想知道。” 半冬心里也不爽透了,“真是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们嫁不出去?我们哪里碍了你的眼?你要这么嘲讽我们?” 沐桐这才发现大事不妙,他一句话把一屋子的女人都得罪了。 惨了,怎么办?他急的满头大汗,脸都憋红了,“我是说,你们都很好,都是人见人爱的大美人,大家排着队想娶,尤其是半秋,武功好,性子好,又温柔又善良,喜欢她的人肯定很多,所以我才急不可耐的想求娶,我是 怕被人抢走了。” 一长串话狂吐,累的他气喘吁吁,算是超常发挥了。 为了弥补,他也是拼了! 他冲几位姑娘讨好的笑,后悔的不行。 一定是脑抽了,好好的干吗扯上这些人? 这些人哪一个是好惹的? 半冬并不是很满意,“你刚才还说我们嫁不出去。” 她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沐桐,觉得这个男人又傻又呆,偏偏半秋喜欢啊。 沐桐眼珠飞转,急中生智,“那是你们听错了。” 他理直气壮的样子,还挺能唬人。 但是,在场的人耳朵都挺好使的。 半春冷哼一声,“没想到刚正不阿的桐皇子也懂得闭着眼晴说瞎话了。” 半冬微微一笑,很是真挚的表示,“半秋,我真心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嫁给这样一个缺心眼的笨蛋,会很辛苦的。” 半秋微微抿嘴,神色变来变去。 沐桐不禁急坏了,“半冬姑娘,你这是挑拨离间,你不想嫁,就不要妨碍别人的好事嘛。”这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又说错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没有这么玩的 果然,半冬的眼睛眯了起来,冷冷的反问,“挑拨离间?” “呃?”沐桐呆呆的站着,不知所措,忽然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从怀里掏出一把红包,“我不会说话,拿钱赔罪,行不行?” 这一举动太可笑了,霁月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她一笑,室内的气氛一下子松快了起来。 半春和半冬相视一眼,恢复了理智。 这婚事呢,肯定要结的,不过,可以刁难一下。 免得让桐皇子以为女人好欺负! 半春主动伸手,“这个可以有,红包拿来。” 沐桐如释重负,赶紧塞了一把红包过去,一圈发下来,还剩下一个。 他犹豫了一下,送到霁月面前,“霁月,这个红包给你。” 他可怜兮兮的,无声的哀求,哎,娶老婆真难啊。 霁月没有接,托着下巴看他,“你刚才对半秋说,你还想不想结婚了,是什么意思?威胁?恐吓?” 如一颗重型炸弹,炸的沐桐脸色大变,急的不行。 “沐霁月,你想的太多了,我怎么可能威胁?你的脑子太复杂了,我实在扛不住,还是我家半秋好,不会胡思乱想。” 半秋幽怨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我也认为是威胁。” 说的好像很嫁给他似的,太伤自尊心了。 沐桐呆住了,“半秋。” 半秋轻轻一声叹息,“我觉得我们还是冷静冷静,至于婚事,暂时押后……” “不行。”沐桐满面通红的大叫一声,直觉告诉他,这会儿要是退让了,他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了。 他扑到半秋面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可怜巴巴的说道,“半秋,求你嫁给我吧,我嘴巴笨,脑子也不好使,经常说错话,但对你的心意是真诚的,我很诚心的求娶,求你嫁我。” 他总算是聪明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求得半秋的原谅再说。 半秋是最心软的人,犹豫了一下,“真的有诚意?” 沐桐用力点头,巴巴的看着她,别提有多诚恳了,“是,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半秋怀疑的问道,“你都能办到?” 沐桐忽然灵窍大开,“我不行,还有霁月啊,什么都能搞定的。” “……”所有人又一次惊到了,好无耻,有木有? 霁月哭笑不得,这人该说他聪明呢,还是笨? “我为什么要帮你?” 沐桐脑子转的飞快,能不能娶到老婆就在此一举了。 一时情急,反而让他想出一个歪道理。 “因为你是我亲妹妹啊,难道你不想要嫂子吗?不想要侄子侄女吗?” 半秋的脸刷的红透了,想的好远啊,连孩子都想好了? 这个理由很强大,霁月没办法反驳,她拿出万年历,随意挑了一个日子,“行了,就挑这一天,你们拜堂成亲。” “主子。”半秋神色不安,真的要成亲吗? 沐桐探头看了一眼,顿时拼命摇头。“不行。” 八天后啊,要熬很久! 半秋的脸色变了,他是什么意思? 霁月很淡定,神情自若,“什么?” 沐桐拿笔圈了一个日子,笑容满面的说道,“我和半秋已经挑好日子,就二天后。” 霁月挑了挑眉,“半秋,是吗?” 她有些不耐烦了,真是好烦人啊。 半秋看看主子,又看看一脸着急的沐桐,果然的选择了前者。 “别听他瞎扯,黄道吉日当然是您作主,您说哪天就是哪天,全听您的。” 主子才是她的大靠山! 抱住主子的大腿!! 沐桐吐血了,怎么能这样?“半秋,明明我们说好了……” 这种时候就应该夫妻同心啊! 半秋恶狠狠的瞪着他,“说好了什么?” 太不识相了,主子这么决定,当然有她的理由。 干吗非要跟主子作对? 不过是推后几天,又不是不成亲了,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沐桐秒怂,什么人都能得罪,唯独不能得罪妻子。 他还没有娶进门啊! 他赶紧换了个方向,“霁月,我们商量一下呀,这个日子太久了,不如挑到二天后,二天后是最好的黄道吉日,万事皆宜。” 他很是诚恳,满眼的企盼。 但是,霁月没办法理解他的心情,耐着性子解释,“不行,太赶了。” 二天太赶,没办法整出一个完美的婚礼。 就算是下个请柬,也得提前几天。 还有嫁妆要归整,还要走流程,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沐桐哭丧着脸,郁闷的不行,“霁月,你可以的,你体谅一下我想早点娶老婆的心情吧。” 沐霁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二天和八天有什么区别? 是成亲啊,又不是上法场! “没办法体谅,因为我是女的。” 她不再给沐桐说话的机会,直接下令,“到了那一天,大家都去,好好的……关照一下桐皇子。” 这话一出,大家的情绪立马高涨,嘻嘻哈哈的一大片,“哈哈,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大家不善的眼神,沐桐没有那么天真的以为,是真的关照! “妹妹,我是你亲哥,亲的。” 沐霁月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傲娇极了,“再亲也没用,朕要替天行道!” 神马鬼?沐桐默然了,忽然他精神一震,炯炯有神,“……我可以找帮手吗?” 还算没笨到家嘛,霁月默默吐槽,“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沐桐暗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霁月恶趣味发作了,淡淡一笑,“不过,不知道有没有人故意跟朕过不去呢。” 只要她放出一点风声,恐怕没人敢给他助阵吧。 沐桐目瞪口呆,发现自己太乐观了,这可是虐死人不偿命的主! “陛下,没有这么玩的。” 霁月呵呵了,“朕只是想告诉你,娶老婆没有那么容易。” 沐桐算是明白了,这是他说错话的后果。 为半秋撑腰呢! 他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好吧,你开心就好,我先回去准备了。” 霁月想了想,说道,“让宗人府和礼部去帮你,一定会办的风风光光。” 恼归恼,该做的事情一样不落。沐桐顿时喜形于色,“多谢了,陛下。”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二货世子 这一声真心实意,实属不容易。 霁月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还是赶紧回去准备吧。” “是,臣告退。”沐桐顺势往外退,走了几步,发现不对劲。 “咦,半秋,怎么还不走?快走啊。” 半秋局促不安的看着霁月,霁月淡淡的道,“成亲之前,男女双方是不能见面的,你要惹笑话?” 沐桐愣了一下,“不是说成亲前一天吗?” 霁月是不信这个的,但随乡入俗嘛。“这是天佑的规矩。” 规矩?沐桐数数日子,还有好几天呢。 半秋的脸色羞的通红,这人怎么不懂规矩呢? 霁月对他反而多了几分好感,实在,重感情,“反正也没有几天,忍忍吧。” 沐桐弱弱的举手,“陛下,要不把日子往前调?” 霁月直翻白眼,“滚。” …… 等人一走,霁月看着羞答答的半秋,有些舍不得,“你考虑清楚了?” 嫁人后就要远走天涯了,相处多年,还是第一次分别。 半秋微微点头,“是,不改了。”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想嫁给那个男人。 虽然他有种种缺点,但是,他也有很多优点。 他看似坚强自信,其实,他很孤单,没有安全感。 从小没有父母,没有家的孩子都这样吧。 她想给他一个家,陪他一起共度未来。 是的,她心疼他! 他的孤单只有她能看到,一个流落在外面的嫡皇子,他承受了本不该属于他的磨难。 一生颠沛流离,孤苦无依。 最信赖的师父是个卑鄙小人,曾经迷恋的女子又是一个爱慕虚荣的货色。 亲情,友情,爱情全然崩塌,无处可安放。 霁月怔怔的看着她,心情非常复杂,“看的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那就成亲吧。” 她忽然有点明白沐桐为何会迷恋半秋。 半秋身上有种坚韧又朴实的气质,乐观又积极向上,整天都乐呵呵的。 这样的人会给四周的人带来快乐。 半秋轻轻拉住她的手,眼中有依恋,“我最舍不得是您。” 哎,她想好了,在外面待个几年,等沐桐的心态调试过来,她就回来。 这是她的家,是她的精神支柱。 霁月很豁达,只要他们都好好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幸福就好。” 缘起缘灭,花开花落,时间到了,总要离开的。 半秋的鼻子一酸,“主子,如果没有您,我就没有今天,您是我的大恩人。”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离开主子。 霁月微微一笑,“不要想那么多,跟着心走。” 半秋的心酸酸的,还没有分开呢,她就开始舍不得了。 大婚的日子如期而至,半秋是从宫中发嫁,一大早喜娘和宫女们就围着半秋打扮。 反倒是沐霁月百无聊赖,什么都插不上手。 宗人府自有一套班子,照着流程走就行。 她们都很经验,霁月打了个照面就去养心殿了。 反正她帮不上忙,不如先将公务处理掉。 奏折高高的堆着,分组别类的排列着,霁月捡起最紧要的一堆,慢慢批阅起来。 忽然,宫人通禀道,“主子,南宫世子求见。” 霁月挑了挑眉,他终于现身了,“让他进来。” 南宫寒熙身着宝蓝色的锦衣,头带金冠,脸色有些憔悴,好像好久没睡觉般。 他一走进来就冲过来一把抱住霁月,深吸了一口馨香,“霁月,我好想你。” 就是这个熟悉的味道,让他如此的想念。 霁月没好气的猛拍他的肩膀,“赶紧松手,成什么样子?” 南宫寒熙赖皮的抱着她不放,温热的气息让他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他一直没有进宫,还怎么好意思说想她? 霁月不耐烦的一把推开他,满满是嫌弃,“不想,忙着呢。” 南宫寒熙伤心了,怎么能嫌弃他呢?难道他好几天没睡,变丑了?“我也很忙,但我天天想你,想的难受。” 霁月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他几眼,“没看出来。” 南宫寒熙不怒反笑了,她这是怪他没进宫吗? 他笑容满面的说道,“在没有查出真相前,我不能来见你。” 是不能,而不是不敢! 霁月挑了挑眉,淡淡的问道,“现在查出来了?” “是,你看。”南宫寒熙迫不及待的将查到的资料递给沐霁月。 “真跟我父王没关系,他是清白的,我父王或许有很多缺点,但愿赌服输。” 知父莫若子,他是最了解父王的人。 父王没有做过的事情,谁都不能推到他头上。 霁月随意翻了几页,微微一笑,还调查的很仔细,哪些人参与了传播谣言,又是多少人推波助澜,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至于永宁王府并没有涉入,倒是关在天牢里的几位阁老家里传出了那样的风声。 “你多久没睡觉了?” 南宫寒熙抱着脑袋坐在霁月对面,可怜兮兮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好累啊。” 他居然装可怜! 霁月见他眼睛都凹进去了,知道他所言非虚。“你去隔壁睡一会儿,有话睡醒了再说。” 隔壁有专门供人休息的耳房,专供某些臣子进见时的休息。 南宫寒熙还不想走,“不行,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真正的主使者是……”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压的轻轻的,轻不可闻,神秘兮兮的。 霁月很平静,微微颌首,“我知道了。”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有些沮丧,“你一点都不惊讶?你早就查出来了?” 他还想赶在沐霁月面前,将事情调查清楚呢。 霁月很是得瑟,“我的手下不是吃素的,而且这也不难。” 哪里不难?要从无数人中甄选出传播流言的人,这本身就很繁琐。 南宫寒熙忙活了这么多天,才将事情查清楚。 但,南宫寒熙什么都没说,“我就喜欢你运筹帷幄,淡定自如的样子,好美。” 他说起情话很顺溜,脸都不红一下。 霁月微微摇头,他的脸皮越来越厚了,“赶紧去睡吧,醒了参加沐桐的婚礼。” 一听这话,南宫寒熙顿时炸了,“哎,我也要结婚。”沐霁月嘴角直抽,又犯病了!“那就结呗。”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我喜欢独占 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嘴里总咋咋乎乎的,动不动就提结婚,分分钟钟都想结的节奏。 没想到南宫寒熙眼睛一亮,“你答应了?太好了,我立马准备,我们明天就成亲吧。” 这货到底有渴望成亲啊,眼晴亮的吓人。 霁月不禁大汗,“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 南宫寒熙理所当然的说道,“我结婚的话,新娘一定是你。” 这话很让人感动,但是,霁月没有软化的迹象,早就说过要过几年成亲。 “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你急的话,找找别人,应该有很多人愿意嫁。” 南宫寒熙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是真心话?” “是。”沐霁月抿了抿嘴唇,一双明眸看着他,等着他发作。 南宫寒熙气的直翻白眼,这么冷静真的好吗? 她就不能哄哄他吗? “你玩弄我的感情!你始乱终弃!” 这声音吼的哟,响亮无比,外面的宫人都听见了,个个目瞪口呆。 霁月也被震住了,好想敲破他的脑袋,肿么破?“……别闹了,快去睡,你都站不稳了。” “喂喂。”南宫寒熙的手伸着,作势要摔在她身上。“我都站不稳了,你扶我。” 沐霁月也是醉了,好浮夸的演技,“你是占我便宜。” 南宫寒熙的脑袋靠在霁月身上,一副很虚弱的样子。“欢迎你也占我的便宜。” 霁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脸皮厚啊,“你呀,就爱折腾。” 她只好顺着他的意,将他扶到隔壁,这才脱身出来。 这么一闹,霁月的心情莫名的好多了,伸了一个懒腰,动了动四肢。 紫衣侯也来了,一进来就说道,“南宫世子来过了?” 霁月将那些资料递给他,“是,这是调查结果。” 紫衣侯拿着资料,却不急着看,微微蹙眉,“他人呢?出宫了?” 他的语气有些冲,脸色不好看。 霁月有些不乐意了,“他有没有出宫,应该瞒不过你的眼晴吧。” 紫衣侯的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要是说一句软话,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但硬梆梆的堵话,霁月能痛快吗?“你心里应该最清楚。” 紫衣侯知道两人的身份地位不一样了,他该敬着捧着她,但是,一口气不顺,“是,我派人盯着皇宫,但不独独是我一人,不是吗?” 很多朝中重臣都安排人盯着皇宫,一有风吹草动就立马知道了。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规则,当然,霁月也知道。 只要不窥视她的行踪,打探她的一举一动,还能忍。 但,他这是什么语气?“这么理直气壮,感觉是我的错。” 她板着一张俏脸,浑身散发着凛然的气息。 紫衣侯浑身一震,终于清醒了几分,他这是怎么了? “哎,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们好好的说,好吗?” 霁月打量了他几眼,“我很心平气和,但你心绪不宁,很焦躁,你怎么了?” 紫衣侯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我也不知道,一早起来就这样了,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 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里好烦。 霁月微微蹙眉,“是你昨晚没睡好吧。” “或许。”紫衣侯不置可否。 他不想谈,霁月也不勉强他,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权。 “有需要我批阅的紧急折子吗?” 紫衣侯看着打扮一新的沐霁月,她今天刻意打扮了一下,身着常服,但依旧是低调的奢华。 “今天你不忙吗?还有心情批奏折?” 霁月淡淡的说道,“又不是我成亲。” 紫衣侯默然了,从袖子里甩出几封折子,“那把这些奏折批了吧。” 霁月挑了挑眉,“这么多?” 紫衣侯扯了扯领口,有些难受,“这哪里算多,赶紧吧。” 霁月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壶,“看来你的心情真的很差,喝杯茶吧。” 紫衣侯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压下了那股浮燥,“抱歉,我有些控制不住心情。” 霁月一本正经的点头,“可能到更年期了,我能理解。” “……”紫衣侯翻了个白眼,摔,不想跟她说话! 霁月默不作声的批了几本折子,看了看时间,紫衣侯看见了,轻声问道,“你等会不是要出宫吗?” 霁月奇怪的反问,“这你都知道?” 紫衣侯心里一堵,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你穿的是出门的衣服。” 霁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真聪明。” 紫衣侯拿她没办法,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比你差一点点。” 霁月有点饿了,拿起点心啃了一口,“挺有自知之明的,不错。” 紫衣侯忽然说道,“有蛋糕吗?来一块。” 霁月震惊的瞪大眼晴,他平时不怎么吃点心,更不要说蛋糕了。 如此失常的他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这就让厨房去做。” 她吩咐下去了,但一时之间哪有那么快做好。 等了很久,蛋糕才做好,八寸大小的蛋糕,上面洒满了水果,看着很是诱人。 霁月亲手泡了一壶奶茶,笑吟吟的倒出两杯,“来,尝尝我亲手做的奶茶,不是很甜,配蛋糕吃正好。” 精致可口的蛋糕,配上香醇可口的奶茶,简直是绝配。 霁月喝了一口,哇,好香,她好能干呀! 紫衣侯的心里暖暖的,嘴角微勾,刚想拿起奶茶,一只大手伸过来,抢先拿走了。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给我做的奶茶吗?真幸福啊。” 南宫寒熙当着他的面,举杯喝了一大口。 紫衣侯被气着了,这什么人呀?赖皮又无耻!“南宫世子,你自作多情了,这是给我做的。” 南宫寒熙睡了一觉,整个人容光焕发,精神饱满,神采飞扬,“明明是给我做的!霁月,是吧?” 霁月深深的感到,这两个人不能放在一起。 否则分分钟钟掐起来,而且掐的天翻地覆。 “明明有很多,大家可以一起分着喝。” 其实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两人却掐的很起劲。 这两人不对盘,完全是为了掐而掐!南宫寒熙立马摆明了态度,“我喜欢独占。”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过三关 霁月怒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至于吗?“我可不惯着这一毛病,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紫衣侯高兴了,“他不喝,我还能多喝一碗。” 南宫寒熙一听这话,不禁急了,“谁说不喝的?紫衣侯,你怎么老喜欢跟我抢东西?我知道我的眼光好,但你总这样不是事啊。” 紫衣侯怼了回去,“你想的太多了,明明是你跟我抢。” 霁月看的津津有味,笑颜如花,“这是相爱相杀吗?算是涨见识了。” “……”两个男人顿时消声了,面面相视,都恶心坏了。 “别这么恶心我。”南宫寒熙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紫衣侯也非常的不爽,“相杀我认,相爱,呵呵。” 一名宫人过来禀道,“主子,吉时到了,桐皇子进宫迎娶了。” 霁月精神一震,站了起来,“来的正好。” 壹心阁,披红挂绿,大红灯笼高高挂,到处是喜庆洋洋的气氛。 很多人都请旨进宫,要求观礼。 霁月并不在乎,让那些臣子都过来瞧瞧。 大喜的日子,热热闹闹的才喜庆。 院子里挤满了人,笑声不断,很是热闹。 沐桐带着一帮子侍卫卫来迎亲,帮衬的人都是南宫寒熙借给他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来,却被半春挡在外面,笑吟吟的行了一礼,“桐皇子,请念几首催妆诗吧。” 沐桐打扮一新,穿着新郎官的衣服,面带喜色,他是有备而来,一听这话,立马张口就来。 “宫阙何年月,应门何岁苔。清光一以照,白露共裴回。“ "益珠履久行绝,玉房重未开。妾心正如此,昭阳歌吹来。” 这诗很不错,但是,读过书的人都知道,这是捡现成的。 半春挡在面前不肯让路,“这可不是你自己做的,不行。” 大家围着看热闹,说什么的都有。 沐桐笑容满面的说道,“心意到了就行,谁做的重要吗?也没人规定自己做吧。” “这……”半春迟疑了,他说的挺有道理。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这条过。” 几位重臣相视一眼,这不是女帝的声音吗? 她躲在屋子里看热闹? 半春立马换了花样折腾,“桐皇子武功很高,不如耍一套剑,展现一下风采呀。” “这个没问题。”沐桐一口答应了,接过侍卫手中的长剑,凝神喝了一声,开始舞动手中的长剑。 剑气如虹,动如狡兔,身形飘逸利落,让人看的目不转晴。 半响后,沐桐收住剑势,脸不红心不跳,像是没事人般。 众人发出一声声喝彩声,欢呼声雷动。 沐桐急着要进屋子里,但半春依旧不肯让他过去。 “桐皇子果然使的一手好剑法,不过,新娘子让我问一声,武功这么高,会不会家暴?” 众人嘴角抽了抽,忍俊不禁,整了半天,在这里等着呢。 沐桐哭笑不得,真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赢谁输呢。 “娶妻当然是要疼的,怎么能冲自己的妻子下手?那不是大男人所为,我虽然不才,但能保证不动妻儿一根手指头,尽所能疼爱妻儿。” 能娶到半秋,是上天的恩宠,唯有珍惜。 这一生,能遇到这么一个人,是他的幸。 他的回答还是挺不错的,半春很满意,不过,这事还没有完。“要是你哪天看上别的女人,怎么办?” 沐桐不假思索的摇头,“我不会的……” 经历了那么多事,也见过了各形各色的女子,像师妹那种外表清纯善良,其实爱慕虚荣的女子,像沐霁月那种看似娇弱,其实强硬无比的铁腕少女,他都受不了。 像半秋这种简单纯净的女孩子,太难得了。 只要跟她在一起,他就很开心。 半春打断他的话,神情严肃,“事事无绝对,还请回答。” 沐桐下意识的挺直后背,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很重要。 弄个不好,关系到他将来的幸福。 “我不会做对不起妻子的事,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任由她处置。” 半春眼珠一转,笑眯眯的说道,“处置倒是不用,只希望你当着所有的人保证,哪天有了新欢,放旧爱一马,好聚好散,孩子归妻子所有。”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大家都傻眼了。 还没有嫁出去呢,就这么说,真的好吗? 这真的不是诅咒吗? 沐桐的脸色很不好看,心塞不已,“我说了,不会。” 什么新欢旧爱,他是那种花心的男人吗? 半秋这是信不过他? 还是沐霁月信不过他? 半春无视他的脸色,坦然的看过去,“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未来太长,万一有变心的一天呢?” 世事难料,没有永远不变的人和事。 沐桐的神情僵住了,木木的瞪着她。 半春才不怕他呢,冲他笑了笑,很是自在洒脱。 四周的官员很是尴尬,这样为难人,也太坑了。 跟着沐桐身边的一名侍卫忍不住劝道,“桐皇子,这话没错,你表表忠心,给个答复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是啊,桐皇子,先将人娶进门再说,吉日快到了。”另一名侍卫也催促起来。 沐桐看了看时间,很是无奈。“好,我答应,好聚好散。” 最关键的一句话还没说,半春不得不催促,“还有呢。” 沐桐郁闷的不行,这都跟谁学的啊? 还没生呢,就想到以后的归属权。 “孩子归她所有。” 他一脸的肉痛,让围观的人都同情他,娶这么一个老婆太难了。 半春终于放心了,“开门吧。” 大门打开,一群人一哄而上,本来很心塞的沐桐一看到一袭红衣的新嫁娘,顿时喜笑颜开,“娘子,我来娶你了。” 他主动伸手握住半秋,满眼的痴迷,今天的她好美。 半秋反而有些不安,“你不生气?” 沐桐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放,“生气,但有什么用?我说什么都不信,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表示喽。” 只要他对她很好很好,始终不放,那还有什么问题? 他猛的一把抱起她,扛在肩头往外走去。“啊。”半秋一声尖叫,用力锤打他的肩膀,这个姿势不雅!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我不是猪 妈蛋,这是成亲啊! 不是抢亲!他不是土匪,好吗? 沐桐反应过来,赶紧换了个姿势,将人抱在胸前。 半秋这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引来他的傻笑。 两人深情凝视,一切都在不言中。 他们之间的粉红泡泡,让无数人羡慕嫉妒恨。 大家都哗拉拉的跟了出去,一下子全跑光了。 内室传出一个清丽的少女,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嘴角微勾。 半冬双手握在胸前,满眼的羡慕,“公主抱,好浪漫啊。” 霁月微微一笑,“你们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半冬的脸红了,“主子。” 霁月看着身边的两个侍女,笑着打趣,“害羞什么?你们要是看中了谁,跟我说一声,我来赐婚。” 她在后面补了一句,“还有,你们的嫁妆跟半秋一样,都是这个规格。” 两人相视一眼,又惊又喜,“谢谢主子。” 还是主子最疼她们! 十里红妆,皇宫里的嫁妆如流水般涌出来,一拨拨人挑着嫁妆赶往沐桐所住的宅院。 第一担嫁妆到宅院时,皇宫还在发嫁妆,看的京城的百姓眼花缭乱。 这排场,这阵势,让所有人都羡慕的不行。 女人羡慕新娘子的嫁妆丰厚无比,这就是一个女人的底气。 而男人羡慕新郎的好运道,娶到这么一个金娃娃。 有了这些嫁妆,这辈子吃喝不愁了。 百姓们亲眼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纷纷议论,“天啊,这么多嫁妆?不是说一个侍女吗?” 就算室室之女出嫁,也不过如此。 看看人家的嫁妆,前两台是女帝亲赐的玉如意,金碗筷,取金玉满堂之意。 这一份荣宠举世无双,独一份了。 “是侍女,但也要看看是谁的侍女?皇帝身边的红人,一般侍女能比吗?” 那人愣了一下,这年头皇帝身边的人有这么多钱? 不是吧? “可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吧。” 有人忍无可忍的轻斥一声,“你是不是傻啊,肯定是皇帝给的。” 不光是百姓议论,官员们也纷纷过去看热闹。 自然也对这样的嫁妆议论纷纷,“天啊,难道女帝动用国库了?这可不行,我要上折子……” 瞧瞧,光是银子就有好几箱! 更不要说田地,农庄,还有宅子无数。 有人忍不住吐槽,“上折子举报?省省吧,人家可不差钱,陛下未登基前就是做生意的好手,国库大半的税是她交上来的。” 就算她赏手下,也不用动用国库。 有钱啊,就是了不起! “这倒是,比起她赚的,这些算是九牛一毛。” “陛下真大方,对手下没说的。” 一名官员心里一动,“陛下就是这种直脾气,对自己人好的没话说,只要忠心耿耿,她都会封赏的,这就是前例。” 一个小小的侍女都如此厚待,他们这些官员呢? 众人的心里一团火热,“其实,跟着这样一位主子也挺好的,最起码心里亮堂,只要踏踏实实做点成绩出来,自有好处。” “陛下登基后,政令一清,风气都有了好转,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话一点都没错。” “这倒是,陛下不是个小气的人,她连桐皇子都能容下,还要给他当主婚人,真是没话说,更何况别人呢。” “以后好好干活吧。” 大家似乎找到了奋斗目标,都有了动力。 一路敲敲打打,跨马游行,春风得意,英俊的年轻男子骑着高头大马,丰神俊朗,风度翩翩,引来无数爱慕的目光。 只是,新郎的注意力全在花轿上,时不时的回头,笑的温柔,也笑的众少女的芳心乱跳。 到了宅院门口,沐桐率先跳下马,急急的跑到花轿前,很主动的伸出手,“娘子,我扶你下来,小心。” 半秋盖着红盖头,只看到脚尖,小心翼翼的走下来。 沐桐温柔的扶着新娘子,不假于人,一步步走进宅院。 他走的很慢,是为了配合身边的佳人。 他笑的很幸福,眉眼全是笑意,“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担心。” “好。”半秋本来惶惶不安的心,忽然落到实处。 有他在,怕什么? 喜娘本来应该是扶着新娘子进去的,结果这活被新郎官抢了,不知所措的环视四周,怎么办? 一边的侍卫推了她一把,让她跟上去。 这一切,一对新人都不知道,他们的世界里容不下别人。 两人手牵着手,前所未有的喜悦萦绕心头,忍不住微笑。 “我现在很开心,非常的开心。” 沐桐的声音压的轻轻的,但欢乐极了。 半秋嘴角微勾,心中甜滋滋的,嘴上却说,“别笑的这么傻,会被人笑的。” 就算没看到他的脸,也能想像,他笑的有多傻。 沐桐心情好,哪会在乎别人怎么想。 “让他们笑呗,大喜之日当然要笑。” 他抱的美人归,开心的快跳起来了。 他的兴奋之情感染了半秋,半秋的心情跟着飞扬起来,“真有这么开心?” 沐桐扶着她一步步走向喜堂,乐不可支,“是,我终于有家了。” 半秋的心里一疼,他到底有多孤单,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有家了! 再也不是那个心头不安,总怕被抛弃的小孩子。 她的声音柔柔的,“还会有孩子,我们建立一个家,有你,有我,再生两个孩子。” 沐桐开心的快飞起来了,肉乎乎的软萌小娃娃,他最喜欢了。“好,不过为什么只有两个?” 呃?半秋愣住了,不满意?“那你想要几个?” “二十个。”沐桐不假思索的开口,他想要子孙满堂。 半秋目瞪口呆,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是想纳妾吗?” 沐桐呆住了,“呃?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半秋直翻白眼,二十个,亏他想的出来,“我一个人生不了那么多。” 把她当成什么了? 他说的这么轻松,以为生孩子跟吃饭一样简单容易吗? 沐桐还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一年一个,生二十年正好啊。” 孩子再多,他也养得起。 半秋气的快吐血了,“我不是猪,你去找别的女人生吧。”他要是敢应,她立马转身就走! 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大闹喜堂 好吧,沐桐感受到了新婚妻子的怨气,委屈的嘟囔。“可两个太少了。” 半秋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这就是个傻蛋,得耐心点。 “没有人告诉过你,生孩子是在鬼门关打转吗?随时都会……” 一听这话,沐桐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别说了,那听你的,就生两个,两个够了。” 吓死他了,还是老婆最重要。 说话之间,两人携手到了喜堂,宾客如云,该来的都来了。 朝中有品级的大臣都来了,汇聚一堂,热闹极了。 正在寒暄之时,通禀声响起,“皇上驾到。” 朝臣们齐刷刷的迎出去,一个个跑的飞快。 半秋也很高兴,“主子来了。” 有主子当主婚人,她一生就圆满了。 沐桐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说来丢人,他在自家老婆心里,只排得上第二。 第一就是沐霁月! 果然是他的对头! “她一来你就开心成这样?” 半秋嘴角抽了抽,轻声警告道,“你要是得罪了她,我可不帮你的。” 沐桐的心哟,被戳了一刀,你到底是谁的娘子?“不带这样的,娘子,我可是你的亲夫君。” 沐霁月在一群人的簇拥中走了进来,她身着常服,却气质优雅,气度不凡,在人群里第一个就看到她。 她在人群里闪闪闪发亮,清丽脱俗,美的眩目,一进来,室内就亮了亮。 她的美很特别,明明美的耀眼,却让人心生敬畏,无人敢有乱七八糟的心思。 她笑意盈盈的走进来,大气的挥了挥手,“都起来吧,新郎官,你这一路上嘴巴一直在动,说什么呢?” 沐桐笑容满面的回答,“在商量生几个娃。” 他说的坦然,大家看的眼神都变了,啧啧,到底是年轻人啊。 半秋的脸红红的,不过盖着红盖头,也看不出来。 霁月很是惊讶,“呃?这么早就开始商量了?你好心急。” 沐桐大言不惭,“运气好的话,十个月后就能抱娃娃了。” 宾客们都被逗乐了,很有意思嘛。 霁月也笑了,“噗哧。” 半秋又羞又恼,也不看看场合,“闭嘴,别胡说。” 沐桐一脸的无辜,“我哪里说错了?” 得,跟这个二货说不清楚。 霁月懒的跟他多说,左顾右盼,“吉时到了吗?行礼吧。” 她有兴致的充当一回司仪官,笑吟吟的主持婚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没高堂,随便拜一拜吧。” 一对新人哭笑不得,能不能别这么随意? 辣么严肃庄重的时候,你来一个搞笑,真的好吗? 霁月才不管他们的怨气,朗声叫道,“夫妻对拜。” 一道清脆的女声猛的响起,“等一下。” 全场一片哗然,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只见几个丫环簇拥着一个身着喜服的女子款款而来,那女子没有盖红盖头,一张精心修饰过的脸很精致。 但是,穿成这样跑来,这是来砸场子吗? “咦,怎么又冒出一个新娘子?是不是跑错地方了?” 沐桐看清对方的脸,顿时脸色一沉,“张小姐,你来干吗?我们好像没邀请你。” 来者正是张家大小姐张清波,她没有理会沐桐,款款走到沐霁月面前,盈盈一拜。 “臣女参见陛下,求陛下为臣女作主。” 作主?霁月挑了挑眉,“起来吧,怎么回事?” 张清波眼眶一红,泫然欲泣,“臣女为了救桐皇子救命,不得已的情况下,替他吸出毒液,清白毁了,又爆出我死缠烂打的消息,名声也毁了,已经没办法嫁给别人,求陛下开恩,为臣女主持公道。” 幽怨的声音在室内响起,这一番动情的说辞,打动了很多人。 张家女出身不差,长的也不差,却因为救人而毁了未来,着实可惜。 霁月本该同情她的,但是,这手段实在不够看,真心看不上,“让朕作主?” 勇敢争取自己的幸福,是每个人的权利,但是,用伤害别人而得到幸福,不可取。 更何况,用这么强迫的手段,更是腻歪。 张清波眼眶泛湿,泪光闪烁,楚楚可怜,“您是天佑的天,是万民的共主,不找您作主,还能找谁?” 这话没错,这一对新人跟沐霁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大家都不敢多管闲事。 霁月默了默,直接了当的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张清波深吸了一口气,“臣女只想求一个公道,本是救人,却落到这样可悲的境地,还害了自己的家族,我一想到这就痛彻心肺,忍不住怀疑,救人到底对不对?” 霁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看出有些手段啊。 “救人当然是对的。” 张清波如打了鸡血般精神一震,“您也说是对的,那臣女没有做错,但为什么没有好报?” 霁月有些无语了,施恩不图报,求报的施恩,早就变了味道。 “好报?你是指沐桐皇子没有以身相报?” 张清波理直气壮的说道,“如果没有我,就没有他的今日,他早就死了,托大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一点没错吧?” 霁月玩味的笑了笑,看来真是砸场子的。“沐桐,人家问你呢。” 沐桐心里很窝火,但他也是个诚实的人,“没错。” 张清波神情复杂的看着他,“那该不该报恩?” 沐桐不耐烦的说道,“我已经给了你钱,两清了。” 不是他不懂感恩,而是,她不停的闹腾,把最后一点情义都折腾光了。 张清波的眼神幽怨无比,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是啊,给了一点钱就把我当叫花子般打发了,我要的是钱吗?你心里真的不清楚我想要什么吗?” 她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大家都是同情弱者的,尤其是漂亮的年轻小姑娘,最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看她这么可怜,大家的心都软了。 但是,沐桐深深的厌弃,在他成亲的日子哭哭啼啼,恶心死人了。 这女人是存心的,故意的! 给了钱还来闹事,这分明是见不得他好。说什么喜欢他,他是不会信的。 第一千四百章 求主持公道 “你知道,你要权势,要地位,要财富,什么都想要,但,这些我给不了你。” 非要嫁给他,不外乎这些理由。 他是皇子,在沐霁月没有成亲生子的情况下,他是第二继承人。 换句话说,他这个皇子的含金量很大。 想嫁给他的女人很多,可惜,他都不喜欢。 张清波如被打了一巴掌,脸上露出惨痛之色,“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只想当你的妻子,成为你的伴侣,这样一来,也能保住我家的名声,我不在乎权势,财富,地位,你真的误会我了。” 沐桐早就看穿她的心思,偏偏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装可怜,还骗了好多人的同情。 妈的,他在这些人眼里都成了负心汉。 天知道,他是多么的无辜。 “有没有误会,你我心知肚明,我实话实说吧,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所以不要指望了。” 张清波眼泪滚落下来,受尽冤屈的痛楚全写在脸上,“我可以对天发誓,不贪图你任何东西,否则让我天打雷劈。” 她的手指着天空,一脸沉痛的发下毒誓。 这样一来,众人更加的同情她,甚至有人看不下去了。 “桐皇子,张小姐都发毒誓了,你不要为难人家小姑娘,太可怜了。” “是啊,年纪轻轻的,以后可怎么过啊,桐皇子,不如一次娶两,不分大小,如何?”有人更是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人家姑娘都穿上了大红的嫁衣,心意很明显。 最难消受美人恩,那多娶一个呗。 女人还嫌少吗? 半秋气的脸色大变,浑身发抖,太无耻了。 她还以为给了钱就能打发掉,没想到挑这种时候上门,借着舆论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样的女人,真心可怕。 她到底图什么? 就算借助朝臣的力量,勉强嫁进来,也不会幸福的。 除非,她只想要桐皇子夫人的名号。 感觉哪里不对劲! 她刚想发作,沐桐按住她的胳膊,抢先开口,“我不答应。” 他不能让炮火落在半秋身上,是他惹来的麻烦,他来解决。 场内一片骚动,似乎都在说他傻。 张清波的脸色变了几变,“你不答应?” 沐桐忍无可忍,环视四周,“是,我们夫妻的事,就不劳诸位大人操心了,诸位的心意我领了,绝不敢忘。” 他成亲的日子,全被搅和了,好生气啊啊。 朝臣们的脸色也不好看,这是毛意思? 嫌他们多管闲事? 真是弄不懂,同样的是男人,多娶一个女人来他们来说,是好事啊。 喜欢呢,多宠宠,不喜欢呢,扔到角落里发霉。 一名四品官员站了出来,“半秋姑娘,你还年轻,不要意气用事,将来会后悔的。” 他不敢怼桐皇子,却冲着一个女人而去。 这算是挑软柿子捏吗? 半秋可不是怕事的人,立马怼了回去,“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反正我不能容忍我的夫君左拥右抱,对了,张小姐,做人不能太过份,收了谢礼钱又来闹,这是几个意思?” 只要沐桐的立场坚决,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夫妻同心,其力断金。 张清波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沐桐,你承不承认辜负了我?” 沐桐不假思索的说道,“没有,我不欠你什么,至于救命之恩用钱买断了,你同意了,现在又来闹,张家就是这样的作派?” 他剑指张清波背后的张家家主,她的父亲,益远将军! 张清波的脸色一变,连忙否认,“我的行为跟家里人无关,张家因为你已经名声扫地,不要再抹黑张家了。” 沐桐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忍耐到了极点,“这话我不爱听,就因为我不肯娶你,就成了坏人?你要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嫁人,就问问现场有没有想娶你的?” 既然她这么苦苦纠缠,连脸面都不要了,那他成全她。 张清波的脸色铁青,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桐皇子,你怎么能这样?” “这个时候装什么可怜?哪有装成这样闹场子的可怜人?”沐桐想抽她的心都有了,“太假了,不如我帮你问一声吧,谁想娶这位张小姐,站出来。” “……”众人齐刷刷的朝后退了几步,一时之间,气氛很尴尬。 霁月忍俊不禁,哈哈一笑,这帮子家伙啊,同情是同情的,但谁都不乐意将麻烦揽上身。 说白了,站着说话不腰疼。 事不关已,高高挂起,顺便说几句风凉话。 轮到自己时,赶紧撤。 张清波羞窘难当,欺人太甚,她不乐意嫁,好吗? 她不是阿猫阿狗能娶到的人! 沐桐见她的脸色变来变去,很不痛快的补上一刀。 “看见了吧?没人肯娶你,我也不乐意啊。” 被这么当众羞辱,张清波差点气晕过去。 她扑突一声跪倒在沐霁月面前,“陛下,求您为臣女作主,否则臣女唯有吊死在大门前。” 这是威胁了!沐桐气的满面通红,好想撕人,怎么办?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我大喜的日子来砸场子,还威胁要吊死在这里,我上辈子杀了你全家吗?” 他的怨气冲天,隔的老远都能感觉到。 张清波浑身一颤,可怜兮兮的看着沐霁月,“陛下。” 娇花可怜,让人心生怜悯。 但绝不包括沐霁月,她对外人向来心硬如铁,“你也看到了,当事人不肯娶,朕也不能强按牛头饮水,强扭的瓜不甜。” 她心中闪过一丝异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身为一个千金小姐,这么不要脸面,这么不知羞耻的死缠不放,本身就不合理。 要闹,也是家人来闹! 哪有当事人闹的道理? 张清波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果然是包庇她的亲信。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摆出可怜无助的样子,“陛下,他不肯娶,我也不肯嫁了,但他的命是我救的,让他把命还给我。” 这话一出,大家都惊住了。 这也太狠了!“你要他死?”霁月挑了挑眉,纤纤玉手指向沐桐,笑意盈盈的说道,“沐桐,因爱生恨了,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签名消失了 沐桐好心塞,他这么愁眉苦脸,她居然还笑的出来。 这是亲妹子吗? 张清波根本不给沐桐说话的机会,大声说道,“陛下,我不想跟他说话,我手头有他辜负我的证据,还请陛下不要徇私枉法,禀公处理。” 证据?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个时候,大家看出了不对的地方,这哪是求亲事?分明是置人于死地! 是因爱生恨?还是阴谋? 这值得细细的玩味! 霁月不喜不怒,淡淡的看着地上的女子,胆量不小,“你这是指朕不够公正?” 她不怒自威,浑身散发着帝王的凛然气息。 张清波心里一抖,后背升起一丝颤栗,有一丝惶恐,一丝害怕。 但是,事已至此,她没有后路可退了。 “不敢,但这两人都是您亲近之人,我们张家势微,不敢比,只是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还请皇上公平公正的对待。” 她将了沐霁月一军,矛头对准了刚刚上任的皇帝。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这事情不对! 这人似乎是冲着皇上来的! 如果保住桐皇子,那沐霁月会被扣上不公正严明的帽子,对她的威信是致命的伤害。 刚刚上位的皇帝,最重要的是威信! 如果杀了桐皇子,那她就会被怀疑是不是公报私仇,蓄意找理由杀竞争对手。 谁都知道,沐桐是唯二的皇位继承人。 也可以说,是沐霁月的心腹大患。 心思深沉的人,都开始怀疑,这一场戏是不是皇上安排的? 沐霁月一看这些人的表情,就秒懂,心里郁闷的不行,“朕明白了,这是威胁朕。” 她不走寻常路,直接将话挑明了。 显然,张清波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当场傻眼了,愣了半响,才弱弱的解释,“皇上您多心了,臣女不敢。” 霁月根本不听解释,冷冷的下令,“把证据呈上来,朕要的是真凭实据,放心,只要证据确凿,朕会给你一个公道。” 居高临下的气势,让张清波压力好大,浑身冒汗。 “多谢皇上,您请看。” 她恭恭敬敬的双手呈上一张纸,霁月微微颌首,半春接了过来,送到霁月面前。 霁月也没有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神色有些异样。 见她不说话,张清波心里有些不安,大声说道,“皇上,这就是实证,求您给臣女主持公道。” 沐霁月嘴角微勾,打量了两眼,“张小姐,你这两天病了?” 忽如其来的关心没有让张清波受宠若惊,反而很不安。 “呃?虽然我受尽折腾,但还强撑着,没有生病。” 沐霁月遥指了指她的脑袋,“那脑袋有没有昏昏沉沉的,总忘记事情?” 张清波弄不懂她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否认,“没有,我现在很清醒。” 沐霁月眼中的异色更浓,“你确定?” 张清波心里乱哄哄的,她发现跟沐桐说话时,不是很紧张。 但面对沐霁月时,她紧张的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这或许是皇上能上位的原因吧。 她想的很多,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是,不知您这是何意?想为他开脱吗?” 沐霁月优雅而又自信,“张小姐,你总喜欢用最大的恶意揣度别人吗?就算是对朕,你也没有什么敬意。” 这话太严重了,放在谁身上都扛不起。 张清波的脸色刷的全白了,“臣女不敢,皇上您误会了。” 她终于感受到,何谓帝威! 沐霁月扬了扬下巴,眉头微蹙,很是不悦,“那你告诉朕,为什么送上这么一张……” 她冲半春使了个眼色,半春将纸高高拿起,让所有人都能看到。 半春嘴里还大声读道,“兹因沐桐皇子辜负了张家清波小姐,自愿赔偿一万五千两银子,特此证明。” 但,最关键的是,没有签名,不能说明这是沐桐皇子写的。 霁月淡淡的的问道,“这一行字是谁写的?” “是我写的……”张清波跪在地上,视角的原因,没有看到那张纸。 她刚说了几个字,就敏感的发现四周的气氛不对劲了。 大家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鄙视! 这是怎么了?她哪里做错了? 很快,沐霁月给她解惑了,“你是不是傻?你自己写的能当证据?你哪天写朕j杀你,也能成为呈堂证供?” 这话一出,气氛变的更加古怪,大家面面相视,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张清波很茫然,为什么这么说? 她猛的跳起来,一把抢过那张纸,终于看清了问题所在。 “不是这样的,这里明明有桐皇子的签名,我记得很清楚。” 可怎么就没有了? 明明是这张纸啊,是她写的字! 这几天她一直藏在荷包里,随身携带着。 沐桐抿了抿嘴,心情一下子好转了,丫的,也轮到她倒霉了。 半秋暗暗吁了口气,幸好她多长了一个心眼,用了特殊的墨。 这种墨过几个小时,字迹就会消失掉。 霁月凉凉的声音响起,“这里?朕怎么没看到?” 张清波整个人都懵了,“我……不可能的,明明有签名,是你,你们把签名毁了。” 她的手慌乱的指向半春,又指向沐霁月,全乱套了。 南宫寒熙勃然大怒,什么东西,居然敢指责君王? “放肆,你眼神不好,脑袋不行,但大家的眼晴都好好的,你递过来的时候,就没有签名的。” 大家都看的很清楚,皇上没有碰过那张纸,半春姑娘也没有做过小动作。 众目睽睽之下,能做什么手脚? 他们的眼晴又没瞎! 紫衣侯身为百官之首和,自然要站出来说话,“自己记错了,还将责任推到陛下身上,果然是眼中无人啊。” 他们俩一开口,大家立马跟上,纷纷指责,“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怪不得敢这么欺上皇上府。” “不知你哪来的底气来闹事?张家吗?” 在朝臣的唾弃声中,张清波整个人都崩溃了,“签名真的有!”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沐霁月懒的多费口舌,直接下令,“朕不喜欢满口谎言的人,拖下去。”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谁给他的权利 张清波浑身一激灵,猛的尖叫,“你打死我算了,与其活着受尽羞辱……” “啪。”一巴掌拍过去,全世界都安静了。 半春大发雌威,一巴掌打的张清波脸都肿了,摇摇晃晃的朝后退了几步。 “你的良心太坏了,非要给别人的大喜日子添晦气,你父母到底怎么教你的?损人不利已的事情都做,傻透了。” 她很少发脾气,但这一次实在忍不住。 自家的好姐妹一生一次的婚礼,就这么被毁了,怎么忍? 张清波都被打懵了,脑袋一片空白,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货。 沐桐心里一动,“陛下,她的脑子不好使,放她一马吧。” 半秋也不傻,跟在霁月身边那么多年,再单纯也是有限的。 “是啊,主子,张小姐年轻气盛,一时气不过,昏了头,我们不跟她一般计较,放她一条生路吧。” 两人一搭一唱,配合默契,一起为张清波求情。 瞧瞧,人家不计前嫌,多好的人啊。 还是这一对新婚夫妻大度! 霁月挺给面子的,“看在你们为她求情的份上,朕就饶她不敬之罪,再有下次,定杀不赦。” 沐桐暗暗松了一口气,“谢陛下。” 霁月微微颌首,眉眼飞扬,“你们也算是救了她一命,还她的救命之恩,不欠她了。” 这么一来,算是两清了,谁都不能拿救命之恩这个梗说事了。 沐桐不得不服,人和人比,就是不一样的。 沐霁月一出手就帮他解决了最大的麻烦。 他心中感激,“是。” 张清波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叫道,“账不是这么算的。” 沐霁月冷冷的目光扫过来,“那是怎么算的?” 敢跟她过不去,这是嫌命太长? 张清波的心一紧,所有的话全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正在此时,一名侍卫连滚带爬冲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沐桐一听这话,面露不悦之色,大喜的日子还不够糟心吗? “什么不好了?” 侍卫满脸的急事,“益远将军……他带兵包围了皇子府。“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敢置信,”什么?“ 霁月挑了挑眉,似嘲非嘲,目光落在张清波身上,张清波似乎是傻了,呆呆的站着。 南宫寒熙若有所思,眼睛眯了起来。 吏部尚书震惊的猛的叫起来,”疯了吗?他这是想造反?” 他下意识的看向张清波,“张小姐,这是你们父女商量好的?不过,你以身犯险,置生死于度外,真是了不起。” 拖延时间,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这就是她的任务? 可,她没有想过全身而退吗? 沐桐气的不行,抽出身边侍卫的长剑,对准张清波的脖子。 这个女人姓张! 张清波浑身一激灵,打了个冷战,“不要杀我,我真的不知道。” 半秋扯下红盖头,按住沐桐的肩膀,无声的阻止,“这种鬼话谁信?来人,将她抓起来。” 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他们手里。 张清波索索发抖,环视四周,目光所到之处,俱是冰冷的恼怒。 “皇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父亲也不可能造反。” 霁月不置可否,长袖一挥,“去瞧瞧。” 一群人跟了出去,果然,一身戎装的益远将军带着一群手下冲了进来,气势汹汹的将人围起来。 作为主人的沐桐气的不轻,“益远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益远将军神色冷漠如雪,杀气腾腾的喝道,“沐桐,你身为皇子,却毁我女儿的名节,毁了我张家的名声,让我忍无可忍,这全是你逼我的。” 一上来就将责任全推给了沐桐,端的是好手段。 沐桐心乱如麻,一场邂逅,却造成了这么可怕的后果,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你是冲着我来的?那就放了皇上和这些朝臣,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迁连无辜。” 半秋默默站在他身边,用实际行动支持他。 益远将军的视线扫了一圈,冷冷的说道,“这些朝臣我是不会动的,但是,皇上跟你是亲姐弟,焉知将来会不会为你报仇?”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这是想逼死皇上的意思? 沐霁月不但不怕,反而绕有兴致的盯着益远将军看。 沐桐的脸色变了几变,“不会的,我们之间没什么兄妹情谊,她根本不喜欢,自然不会为我报仇,你让开一条路,让她安全的离开。” 他倒是很讲义气,力保沐霁月安全。 只是,益远将军不为所动,“我不信,如果她不念兄妹之情,就不会一再的力挺你,给张家带来这么多的羞辱。” 他一口一声张家的耻辱,说的极为委屈。 好像全是被他们兄妹逼的,他不得不造反。 霁月不禁乐了,好一个矫情的绿茶叔,“别为自己找理由了,你整那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杀朕吗?不过,虎毒不食子,你这么利用自己的女儿,不亏心吗?” 她算是看出来了,一环扣着一环,人家早就挖好坑,等着他们掉进去呢。 真会算计!一点都看不出来呀! “你……”益远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想多了,我是为了小女出气……” 不等他说完,沐霁月就不客气的打断,“直说吧,你想怎么做?杀了我,再杀了沐桐,打算扶谁上台?反正你是不够格的,也没有立场。” 她似笑非笑,一双如水明眸晶亮,仿佛一切阴暗都逃不过她的眼晴。 益远将军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眼中闪过一丝狼狈,“我没想过当皇帝。” 霁月冷若冰霜的嘲讽道,“嗯,想学曹操,朕明白的。” 这话一出,大家都懂了。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虽然没有皇帝之名,却有皇帝之实。 益远将军眼神冰冷,有一丝微恼,一丝不耐烦,“你是一个女人,本来就不该坐上帝位,阴盛阳衰,天地不容,凡有血性的男儿都应该站出来推翻你,我只是顺应天意。” 说的好像他是替天行道,代表着正义的一方,消灭邪恶。问题是,谁给他的权利? 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宸国的细作 能不能坐上帝位,也轮不到他来点评。 南宫寒熙站在沐霁月身边,眼神微冷。 “那他呢?” 他扬了扬下巴,指向了沐桐。 显然,益远将军对沐桐没有好感,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一点敬意。 “沐桐枉为男儿,没有能力没有脑子,没有大局观,整一个武夫,他若肯娶我女儿为妻,就放他一条生路。” 瞧瞧,多大的口气,连皇子和帝王都能评说,还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气。 他好像把自己摆到很高的位置,嗯,有可能把自己当成神了,沐霁月很不客气在心里吐槽。 沐桐被羞辱了,又恼又气,太嚣张了,这是做臣子的态度吗? 连皇帝都不看在眼里,这是摆明了造反。 “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娶你这种乱臣贼子的女儿。” 他不愿意委屈自己,更不想成为一颗棋子,任由野心家摆布。 益远将军眼中闪过一丝杀气,“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南宫寒熙的手一伸,掐住张清波的脖子,“益远将军,你不想要你女儿的命了?” 他就不信了,虎毒还不食子呢。 张清波满面通红,惶恐的尖叫,“父亲,救我。” 益远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异采,“清波,你是张家的好女儿,父亲对不起你。” 这话一出,张清波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这是不想救她? 她不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吗? 曾经为了她,他不顾一切闹到皇上面前,只求一个公道。 为了她,带兵来围困皇子府,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父亲,这是为什么?” 益远将军怜悯的看着她,但语气坚决,“我是为了维护张家的名声,只有杀了他们,才能洗去那一份屈辱。” 他满口大道理,说的好像他才是正义的一方。 但傻子都知道,想杀皇帝的人,注定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张清波心痛如绞,满眼的泪水,“那我呢?我算什么?您一开始就把我当成棋子?” 如今是弃子!她没有利用价值了! 她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事实摆在面前,她想装不知道都不行。 益远将军轻轻一声叹息,“你死后,会葬进张家的祖坟,受后人供奉,不用担心死后无处可依。” 这施舍的语气,又算什么意思? 沐霁月被恶心的够呛,这什么东西?太没人人性了。 张清波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终于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父亲安排的。 她最敬爱的亲生父亲,居然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亲生儿女都可以牺牲的卑鄙小人。 这一份残酷的认知,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催毁了她所有的信念。 太可笑了,她就是天字第一号傻瓜。 她哭的那么凄惨,好像失去了全世界。 大家都有些同情她了,遇到这样的阴谋家,算她倒霉。 但是,益远将军还摆出义正言辞的架式,“沐桐,你要杀就杀,我是不会屈服的。” 妈蛋,又不是杀他,他怎么好意思这么说? 敢情,他的命是命,亲生女儿的命就不是命? 这种人还生什么孩子呀? 不对,他们生孩子是为了利用,拿来当棋子的。 正在此时,霁月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你们父女又不姓张,哪有什么资格进张家祖坟?”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都傻掉了,“什么?”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益远将军,不是吧? 他不姓张?那姓什么? 益远将军的脸色发白,一脸的震惊,如同见鬼了般。 霁月盈盈一笑,“韦爵爷,朕没说错吧?” 一声韦爵爷,让益远将军的脸失了血色,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惊恐交加。 太可怕了,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大家都不用问,只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全说对了。 问题是,天佑哪有什么韦爵爷? 公侯十几家中,没有一家是姓侯的。 他这个益远将军只是一个摆设,没有实权的,根本不算大官,这还是托了祖上的庇护。 张清波又受到一波攻击,脸色雪白雪白的,一双眼晴大的出奇,眼中全是绝望之色,“什么韦爵爷?” 霁月挑了挑眉,很是意外的表示,“你真的不知道?你父亲可是宸国的爵爷,潜伏在天佑几十年,为了夺取天佑的皇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满满的反讽,却道破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所有人都惊呆了,“哇靠,居然是宸国人。” 这是细作?宸国的细作?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刑部尚书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宸国的公爵?我居然一点都没有查觉出来。” 益远将军虽然存在感不强,几乎是微不足渞的存在,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宸国的细作啊。 更多的人表示怀疑,“怎么会是宸国人?我有些不敢相信。” 有些年纪大的老朝臣有些不相信,因为这种事情难度太大。 要潜伏进来,还藏身在一个大家族里,还拿到家主之位,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再说了,很多人是看着益远将军长大的,有些甚至参加过他的满月酒。 “到底怎么回事?皇上,这人怎么是异国人?我是看着他一点点长大,又一点点变老的。” 霁月一双黑眸闪闪发亮,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这要问韦爵爷了,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呢?” 益远将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恢复如常,“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天佑人,我们张家世世代代都是天佑人,世人都知道这一点,陛下,你这是故意挑拨离间,给我按一个奸细的罪名,我可不认。” 他推的干干净净,始终不肯认。 心中有小九九的朝臣,面对外敌时,都会暂时放下小算计,共同对敌。 尤其是对待细作,大家都不会客气的。 霁月冷冷一笑,嘴里振振有词,“四十年前,张家夫人新婚七个月生下一子,说是早产,其实是跟异国人私通生下的足月婴儿,嗯,那个异国人正是宸国韦家的家主。” 她又一次抛出一个猛料,砸的所有人都头晕眼花。妈呀,说的这么头头是道,看来是真的。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病毒源 方阁老整个人都不好了,“韦家家主?那是什么人?他是故意的?” 居然牵扯到四十年前的事! 如果四十年前就开始铺路,那只能说,好大一盘棋。 霁月随意的耸了耸肩膀,笑的淡然,“那就不知道了,朕只知道那个男人叫韦洛南。” “韦洛南?”大理寺卿闻声色变,“是宸国的安国公。” 那可是一位权臣,宸国的国丈,先皇后的亲生父亲。 安国公扶持新君,呼风唤雨几十年,端的是个厉害的人物。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不错,那可是一代枭雄,死也死的轰轰烈烈。” 嗯,也死的很惨,抄家灭族,而且是诛九族,就在前不久! 韦家没有留下一个子嗣,就连宫中的韦贵太妃也死了。 这一桩惊天大案,轰动三国,是无数人嘴里的谈资。 一直以来都觉得很遥远,但没想到离的这么近。 益远将军满头大汗,牙齿咬的咯咯响,脖子青筋一跳一跳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他有问题了! 张清波却执意要一个答案,“父亲,这是真的吗?” 她只想知道真相! 她想知道自己到底姓什么? 益远将军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铁青,“没想到皇上如此厉害,连这么隐密的事情都能查到,佩服,可惜,这将永远是个秘密。” 一股杀气油然而生,他的面色狰狞的可怕,这是动了杀机。 这话等于承认了沐霁月的话! 他,确实是两国的混血,但,显然,他没有将天佑当成自己的祖国,也没有将天佑的君王当成自己的主子。 霁月的眉头一皱,“你这是想将在场的人杀光的意思?” 益远将军眼露凶光,杀气腾腾的,“我本来不想多造杀孽,但,是你逼我杀人的。” 他说的好像自己有无辜似的! 杀人是别人逼的!他是迫不得已哟! 众人不约而同的骂了一句,贱人!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贱人就是矫情! 益远将军还很不要脸的推卸责任,“诸位,不要怪我,要怪这位自作聪明的君王,是她一手葬送了你们的性命。” 霁月彻底无语了,这人啊,好好的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惹她? 她是真的不想多杀人呀! “是韦家人比较蠢呢?还是你比较蠢?连这么可笑的谬论都说出口,不羞愧吗?” “这是事实,他们本来应该能活下去。”益远将军忽然哈哈一笑,大声喝道,“都给我倒。” 随着这一声,一个个朝臣摔在地上,像下饺子般,一个接着一个。 一对新人也倒在地上,面色惨白。 张清波呆了呆,忽然浑身发抖,抖的不成样子,脸色泛青,透着一股不健康的青色,看着有些不正常。 霁月的身体晃了晃,强撑着没有倒下。 “啊,我浑身无力,手足发麻。” 急的南宫寒熙扶她坐下来,紧张的看着她。 “益远将军,你下毒?好卑鄙。” 益远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总算是将最难缠的对手给整趴下了。 “我知道陛下善使毒,不过有句话说的好,善骑者坠于马,善水者溺于水,善饮者醉于酒,善战者殁于杀。而你呢,将死于毒,这是宿命。” 他得意洋洋的笑,这才发现自己绷的太紧,浑身是汗。 原来,潜意识里,还是怕的! 霁月靠在南宫寒熙身上,轻轻捏了捏他的手,面色苍白,一声叹息,“你的毒很厉害,我居然没查觉出来,真是自愧不如,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下毒的?” 益远将军一朝得了手,不敢再拖延时间,免得夜长梦多。 他太忌惮这位女帝! 一旦给她一点时间,随时会有翻盘的机会。 “这个问题,你去问阎罗王吧,给我杀,统统杀光。” 他的手下挥舞着刀剑,就要挥过来。 南宫寒熙猛的喝道,“慢着,我有话要说。” 益远将军心里一动,“南宫寒熙,你这是要投降?念在你有一身好功夫,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的,只要你求我……” 他倒不是真心想收服南宫寒熙,而是看中了南宫寒熙手中的军权。 虽说是放下了,但肯定留了一手,哪个人不是这样? 南宫寒熙好像不怎么受影响,就他一个人撑着。 但光是他一个人,独木难支。 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知道你怎么下毒了,你这个疯子!” 益远将军的脸色一变,快速的喝道,“现在提怎么下毒的,还有意思吗?不如你好好想想,怎么求我,才能让我心软。” 南宫寒熙将霁月紧紧抱住,惊怒交加,“你不会心软的,因为你连亲生女儿都不肯放过,你禽兽不如。” 众人茫然的看向张清波,她冷的直哆嗦,牙齿咯吱咯吱响,双手抱着身体,像置身在冰天雪地。 这是怎么了?感觉像是生病了! 霁月愠怒的声音响起,“在亲生女儿身上下毒,作为病毒源头,放她进来,让她将毒感染给在场的人,你真狠啊。” 现场一片哗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底下还有这么残忍的父亲? 张清波捂着剧痛的胸口,声泪俱下,“父亲,这是真的吗?” 益远将军不但不心疼,反而眉头一皱,大声喝斥,“清波,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为家族牺牲,是光荣的……” 得,又是一番洗脑的大道理,众人听的不适,纷纷痛斥他的虚伪不要脸。 张清波的眼泪狂流,心痛如绞,万念俱灰,“那就是真的?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是人啊,是你的女儿啊。” 但凡念及一点亲情,也不会如此残忍的对待她。 益远将军冷若冰霜,“韦家被灭绝了,身为韦家的后人,有义务振兴韦家,为韦家报仇雪恨。” 霁月不屑的嘲讽道,“所以呢?你想夺取这个国家的政权,想跟宸国开战?为了一已之私,枉顾天下百姓的性命,哪配为人?” 南宫寒熙冷冷的怼人,“他说的再动听,也掩盖不了满身的人渣味。” 益远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看来你们都不想活了,很好,那我就成全你们。”他大手一挥,就要下令诛杀在场的人,忽然他的脑袋一痛,痛的满头大汗,大声狂叫,“啊。”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 头痛真要命 益远将军的头痛来的汹涌,来的忽然,瞬间让他崩溃,“我的头好痛,痛,救命啊。” 大家茫然四顾,搞什么鬼?是不是装的? 霁月笑眯眯的开口,“痛吗?是不是痛的想将脑袋割下来?” 她笑的像个天真明媚的孩子,但这话却透着一股森森的寒气。 益远将军浑身一颤,“沐霁月,你对我做了什么?”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喽。” 她从容不迫的气度,让人心折不已。 不愧是女帝,就算置身险境依旧能还击。 一听这话,益远将军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对我下毒!” 可是,他事先已经服用了解百毒的丸子,怎么不管用? 霁月一本正经的点头,“是啊,难道你忘了我是什么人吗?” 她可是使毒的行家,身上带的毒都是罕见之物。 普通寻常的,她还看不上眼呢。 益远将军以为自己够小心,够防范了,但此时才发现,他还是小看了人家。 沐霁月这些年的名声并非浪得虚名。 “马上给我解毒,否则这些人都得给我陪葬。” 他恶狠狠的叫嚣,脑袋疼的太厉害了,如要割开般。 霁月懒懒的靠在南宫寒熙身上,一脸的无所谓,“没有解药也没关系,我的医术更高明。” 众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差点忘了他们的君王不走寻常路,真正的医圣。 医术之高明,连太医都望尘莫及的人物。 有她在,他们就没有后顾之忧。 他们终于有点觉出沐霁月的好处了。 最起码能庇护他们! 但,益远将军的话打破了他们的幻想,“如果没有解药的话,一个时辰内就会没命,而你,医术再好,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研制出解药。” 朝臣们的脸色大变,恨死了这个混蛋。 内奸细作神马的,最可恨了。 不过,沐霁月神色很平静,让大家也没有那么恐惧了。 他们都是见过沐霁月强大的本事,她总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异色,“嗯,就算来不及,我也有办法制你,看看,谁来了。” 她一拍手,只见一行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紫衣侯。 他带着几个手脚被绑的男子,气定神闲。 众人根本没发现紫衣侯何时混出去的,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益远将军的神色大变,又惊又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几个男子如看到救星般,眼睛一亮,“父亲。” “父亲,救命啊。” 这是益远将军的两个儿子,没想到落到了紫衣侯手里。 益远将军强忍着剧痛,双手抱着脑袋。 “继祖,耀祖,你们怎么会……” 他事先已经安排好人手保护家里人,里里外外全是人,水都渗不进去,怎么还会落到对手手里? 那其他人呢? 他下意识的看向紫衣侯,那个神情沉静的男人。 紫衣侯走到沐霁月面前,微微一拱手,“幸不辱命。” “辛苦了。”霁月嫣然一笑,美的惊人。 益远将军的心一沉,脸色发白,这是沐霁月安排的? 她事先已经知道了? 不可能的! 张大公子急的满面通红,“父亲,你不要乱来,家里老老小小都被抓起来了,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得死。” 他没有参与此事,但是,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但,他能怎么办呢? 其实他从小就知道身世,也鲜少跟人来往。 他对这个国家没有多少认同感,而且对父亲向来敬若天神,不敢有半点违背。 张二公子从小比较机灵,是父亲的好帮手,这次负责照顾家里的人。 本来防布的密不透风,就算来千军万马都攻不进来。 但是,紫衣侯拿炸药硬生生的砸开了张家的大门。 所到之处,轰雷阵阵,死伤无数,太可怕了。 短短一刻钟,就攻破了所有的防线。 那样的神器面前,刀剑无济于事,都是纸老虎。 他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轰平了。 他的脸灰扑扑的,心死如灰,“父亲,你是斗不过皇上的,收手吧。”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位女帝不是普通人,张家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手里有太多的筹码,太多的神器。 益远将军脸色惨白如纸,心底涌起一丝莫名的惶恐,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沐霁月,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的事,放过他们。” 到了现在,他还以为一介女流之辈好哄,好糊弄。 在他认知里,女人嘛,心肠软,不过是男人的附庸品。 她们干不了大事! 就算她以前那些威名,都是一种宣传手段,是吹出来的。 当然,她身后有南宫世子和紫衣侯这样的年轻俊才支持。 她真正的本事有几分,谁都不知道。 反正,他是不看好她的。 所以,才会在她刚登基,还没站稳脚跟时,才选择起事。 当然,宸国本家的灭亡刺激了他,是一大主因。 霁月像看白痴般看着他,深感可笑,“你是不是傻?你干的就是诛连九族的造反活,还指望朕放过他们?怎么可能?” 她是心软,但只对自己人。 想造反的人,哪有好东西,不弄死才怪。 益远将军很失望,脑袋一阵阵的绞痛,让他没办法静下心思考,“你……” 霁月不耐烦的打断他,“你最小的孙子才一岁多吧,听说你最疼爱他,每天都要抱一抱。” 益远将军的心往下沉,她连这些都了如指掌? “不要说了,你要杀就杀,我不在乎,你休想拿子孙来要挟我,反正我会为他们报仇的。” 众人震惊了,刚才是将女儿当棋子利用,这会儿对这些男丁也见死不救,这到底是什么心肠? 一般人家,女儿是拿来联姻的,也是拿来牺牲的。 但儿子是传宗接代,延续血脉的! 儿子是万万不能被舍弃的! 但张家不走寻常路,儿女都是可以抛弃的棋子嘛。 真心想不通,就算造反成功了,没有后代子孙,那有什么意思?抢来的江山交给谁继承? 第一千四百零六章 居然没中毒 显然,张家两位公子都傻眼了,目瞪口呆,“父亲。” 他们不敢相信这是最疼爱自己的父亲! 益远将军铁石心肠,闭上眼晴不看不闻不问。 “沐霁月,我是不会给你解药的,你死心吧,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他的心狠手辣超出了一般人的想像,但霁月好像料到了,“那就遗憾了,你们韦家就要断子绝孙喽,投胎当你的儿女真是够惨的。” 益远将军的肌肉抖了抖,但依旧很冷血,“那是他们的运道,身为韦家的骨肉,这是他们的责任。” 说的好像去死很光荣似的。 张家,不,韦家的两个儿子眼露绝望之色,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此绝情。 父子亲情都是假的吗? 就在大家都想不通的时候,霁月微微一笑,“你这么笃定,是留好了后路吧。” 益远将军的心一颤,面上却不敢流露出来,冷冷的说道,“什么后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霁月小手一挥,又有几名侍卫将四个十几岁的少年拖了进来。 他们的年纪都不大,是被娇养长大的,一个比一个害怕,眼中全是惊恐之色。 他们的身体狂抖,怕的不行。 但一进来看到益远将军,顿时精神一震,欣喜若狂,“父亲,父亲。” “父亲,救救我,我不要死。” “父亲,我好害怕,救我。” “父亲,这些人杀了宅子里的侍卫,把我抓起来,他们想干什么?” 一个个嘴里都叫着父亲,现场混乱无比。 张家的两位公子和张清波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些人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也叫父亲? 难道……是外室生的? 益远将军面无人色,惨白如纸,瞠目结舌,忍不住揉了揉眼晴。 但怎么揉都还是这样! 张家大公子心中浮起一个很不好的念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父亲,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叫您父亲……” 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样!他不愿相信! 霁月很好心的帮他解惑,“这是你们同父异母的兄弟,对了,他们是你父亲特意放在外面保护的儿子,至于府里的儿孙是拿来当箭靶子的。” 这不怀好意的解释,让张家几位儿女都变了脸色。 张清波怔怔的看着后来冒出来的四个少年,长的很像父亲。 事实就摆在眼前,她想骗自己都不行。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不在乎她。 有这么多儿女,少一个多一个无所谓的。 张二公子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直以来他自认为最得宠,是父亲最信任最看重的儿子。 张家就他们兄弟俩,以后家业都是他们兄弟的。 结果发现,还有那么多兄弟呢。 被父亲藏在暗处的兄弟,随时能替代他们! “父亲,这是真的吗?” 益远将军的脸色变来变去,一会儿铁青,一会儿发白,一会儿生气,一会儿恼怒。 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几个儿子是分开藏的,一人一个住所,彼此也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但,沐霁月全知道! 全都挖了出来,将他准备的后路全都砍断了。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好狠,好深的心计! “沐霁月,你比我想像中更可怕。” 他太小看她的本事了,这位女子远比前两任帝王可怕。 不动声色之间,就抄了他的窝。 他所有的子孙都落到了她手里! 霁月还故意刺激他,很得瑟的笑道,“这又不是难事,你对朕来说,是透明的,你五岁尿床的事朕都知道。” 益远将军气的喷血,好想弄死她啊啊。 这一次,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他眼珠一转,恶念从心生,“你早就知道我要造反?为什么不及早阻止?沐霁月,你拉上文武百官做戏,拿他们当诱饵,引我上勾?你真够狠的。”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不忘挑拨之能事,离间沐霁月和朝臣的关系。 可惜,霁月根本没放在心上,朝臣是最现实的人物。 这一点,她早就看的透透的。 “朕再聪明,也没料到人性如此可怕,这世上还有人不惜赔上亲生女儿性命,也要坑人,真不是玩意。” 南宫寒熙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力挺她,“这可不能怪你,毕竟人跟禽兽的想法是不一样的。” 这话一出,益远将军的脸黑了,他所有的儿女脸色都发白,更加的惊恐。 紫衣侯习惯性的掐架,“你话不对,虎毒不食子,他连禽兽不如。” 霁月神色一凛,双手一拍,一群侍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场中的益远将军围起来。 益远将军的手下早就受不住霁月的毒,纷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不知死活。 霁月一声令下,“统统拿下。” 益远将军的心一片冰冷,他居然不知道有伏兵! 看来,沐霁月早就设好了圈套,就等着他来钻! “沐霁月,你不要命了?你没有解药照样得死。” 这是他唯一的筹码! 越是地位高,越是惜命,谁都不例外。 但是,让他更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沐霁月猛的弹跳起来,拍了拍衣裙上的泥土。 益远将军吓了一大跳,“啊,你怎么……站出来了?你没中毒?” 不可能啊,这毒很霸道的,没见大家都躺在地上昏昏沉沉吗? 霁月美丽的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忘了告诉你,我百毒不侵,造反之前要做好功课啊,容我提醒一声,情报真的很重要。” 这话哟,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她特别的得瑟,浑身透着一股呛人的嘲讽。 南宫寒熙也不装了,拍了拍衣袖,嘴角一勾,露出雪白的牙齿,得意的笑,“我也是,你还有什么招?我接着!” 一切尽在掌控中! 一个傻不拉叽的家伙,还想跟霁月作对? 被坑的怎么死都不知道! 益远将军整个人都不好了,歇斯底里的大叫,“好,很好,看来你不想要这些人的命了。” 他的声音太高亢了,让霁月不适的捂住耳朵,冷若冰霜的下令,“杀了。”南宫寒熙二话不说挥出长剑,一道白光闪过,气势逼人。 第一千四百零七章 交出解药吧 益远将军急急拿起武器招架,但他的脑袋如被大石头猛敲,行动受了极大的影响,身形一动,就栽倒在地上。 南宫寒熙的长剑抵在他脖子上,成了手下败将。 益远将军浑身一颤,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他快疯了! 准备了那么久的阵仗,刚刚动手就败了? 而且输的这么惨! 他生怕被一剑刺死,急急的叫道,“沐霁月,你疯了吗?不要乱来,你不想要解药了?” 空有远大的志向,但,没有匹配的能力。 之前还想夺取皇权,倾一国之力跟宸国开战,趁机吞并宸国,等国力大增时,再跟秦国打。 他要统一三国,成为这片大陆的唯一主人! 他的雄心如火,想的太美好,但刚出手,就被现实打的啪啪响。 他连一个女孩子都斗不过! 沐霁月漫不经心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死人,“你不是不肯给吗?那就直接弄死呗。” “可以谈条件,一切好商量。”益远将军的汗珠疯狂的涌出来,已经顾不上别的。 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活着,总有机会的! 霁月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好,将解药拿出来,朕特赦你一名子孙。” 益远将军整个人都不好了,才一个子孙? 不对,是他要活着! “……不行,解药可以给,但,一颗解药一条人命。” 这么多朝臣,能将自己的子孙都保下来。 这样还不够,他还加了一个条件,“而且,对天发誓,永远不会加害我们这一族,否则天打雷劈。” 南宫寒熙嘴角直抽,谁给他的底气?居然还敢逼沐霁月发毒誓! 哎哟喂,他可是输家! 而且是被踩在他脚底下的输家! “霁月,不要理他。” 情势很明显了,朝臣们纷纷表态,“陛下,请不要答应这么无耻的条件,我等就算死了,也无怨无悔。” 一个比一个立场坚定,一颗忠心向着皇上,群情激动。 当然,他们都不傻,皇上是稳赢了。 抱住金大腿不放,有皇上在,肯定能解毒的,怕什么。 但也有傻乎乎的小官急的直哭叫,“皇上,救救我吧,我不想死。” 霁月将众人的反应都在眼里,记在心里,忽然一转身,手指向益远将军。“剁了他的手脚。” 益远将军吓的魂飞魄散,浑身发抖,“沐霁月,你不要乱来,你不要解药了?我明白了,你这是想大清洗,看来我无意中帮了你一把,你应该好好感谢我才对。” 他的心眼够坏的,就是跟沐霁月过不去。 其实,他是想让这些朝臣们跳出来跟沐霁月闹腾,越是混乱,对他越有利,他才有机会脱身。 “动手。”霁月神情不变,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南宫寒熙二话不说,挥剑砍下去,剑起剑落,鲜血狂溅,肢体横飞。 益远将军痛晕过去了,两眼翻白,不省人事。 南宫寒熙一脚踢过去,益远将军又硬生生的痛醒了。 但是,他刚醒来就听到让他毛骨悚然的话,“他事先服下了解药,他的血液里有解药。” 这话一出,全场的气氛顿时变了。 大家看向益远将军的眼神充满了狂热,敢情他就是解药? 怪不得陛下不慌不忙呢。 刑部尚书眼晴一亮,第一个爬过去,“太好了,大家都有救了,想活命的人过来喝一口血吧。” 这话一出,四下的气氛更热烈了,大家撑着疲软的身体拼命爬过去。 益远将军吓的差点又晕过去,“沐霁月,你这个疯子!” 霁月冷冷的看着他,面无表情。 益远将军惊恐万状的看着那些爬过来的臣子,整个人都崩溃了,“不要过来,不要。” 刑部尚书率先啃了一口,有了带头的人,其他人纷纷围了上去。 益远将军惨叫连连,凄惨无比。 张家人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个个吓坏了,恨不得一昏了事。 不一会儿,刑部尚书惊喜万分的声音猛的响起,“真的有用,毒解了。” 他有了力气,可以站起来了。 这话刺激的后面的朝臣更兴奋了,激动的不行。 益远将军如同身在炼狱,第一次尝到了悔不当初的滋味。 他为什么要跟沐霁月过不去? 为什么? “沐霁月,我有解药,我给你,放过我吧。” 霁月挑了挑眉,似嘲非嘲,“原来你也怕死?真让人失望啊。” 益远将军在生死关口,已经没有了雄心壮志,“这么多人喝光我的血也不够啊,你发誓保我不死,我就将解药交出来。” 霁月眼珠一转,“可以,保你不死。” 张家的儿女们急急的大叫,“父亲,还有我们。” 益远将军强忍着被吸血的痛楚,快要疯掉了,“沐霁月。” 霁月淡淡的道,“只能活一人,你自己选择吧。” 张家公子们都急坏了,“父亲,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父亲,你年纪一大把了,把活的机会让给我吧,我会逢年过节多给你上贡的,父亲。” “父亲,救我,我害怕。” 大家为了活命,也是拼了。 益远将军眼中闪过浓浓的绝望和不甘! 霁月不耐烦的喝道,“朕数到三,一,二……” 益远将军当机立断,“我要活。” 他选了自己! 儿孙们算什么,只要他活着,可以再生。 张家大儿子气红了眼眶,“父亲,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这一切全是你造成的,你不能坑了儿孙啊。” 张家二儿子也很急,“父亲,你再活二十年就不错了,但我能活很多,父亲,让给我吧,你说过,我最聪明的,能担起振兴家族的责任。” 其他几个儿子也争着抢着,这唯一存活的机会。 不得不说,张家一脉相承的自私。 益远将军是最自私的一员,“没有我就没有你们,都给我闭嘴。” 霁月把玩着手指,看着这一场闹剧,“朕的耐性有限,解药。” 益远将军心里一动,“皇上,我自知有罪,但稚子无辜,还请放过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七岁以下就好。” 只要保有一点血脉,总有机会。 霁月还是很好说话的,一口答应,“可以,只要你交出解药,自我了断。”她的态度很明显,大人统统去死,小孩子可以活。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特殊关系 但是,自私到了极点的益远将军又怎么肯把活的机会让给别人。 “罢了,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我没有这个本事。” 他一声叹息,“在我书房的暗屉里……” 等他一交待完,霁月就直接下令,“去拿。” 很快,一个玉瓶就送到霁月面前,霁月试了试药,让半春将解药发下去。 不一会儿,朝臣们的毒都解了,行动自如。 刑部尚书能动弹了,第一时间冲上去,对准益远将军就是一脚。 益远将军胸口一痛,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看着面色阴沉的朝臣们,脸色刷的全白了。 “你们想干什么?皇上,你答应过饶我一命的。” 霁月把玩着小手,漫不经心的说道,“是,朕答应过,但别人怎么做,朕管不了。” 如此不负责任的话,却让在场的人精神一震,纷纷围了过来。 他们吃了那么大的亏,当然要补回来。 这个混蛋把他们坑苦了。 南宫寒熙冷冷的看着那个满地打滚的益远将军,“皇上答应了你,但我没有。” “我们也没有。”众人动了真怒,下定决心要弄死他。 这样的人活着也是一个大麻烦。 益远将军浑身发抖,脑子转的飞快,惊怒交加,“不要乱来,我有一个大秘密……” 一把长剑刺过来,划破他的胸口,比冰雪更冷的声音响起,“你带着你的秘密去棺材吧。” 眼见就要死在剑下,益远将军猛的大叫一声,“我是宸国皇帝的心腹,要是有个闪失,必将激的宸皇勃然大怒,谁都不想看到两国开战的惨况吧。” 众人愣了一下,怎么扯上了宸国皇帝? 谁都知道宸国皇帝是难得的英主,在他的带领下,国泰民安,一片欣欣向荣。 他是真正有本事的人,而且还很年轻。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别开玩笑了,韦家被灭了,是被宸皇亲自毁掉的,你也是韦氏一族。” 益远将军深吸了一口气,“我们韦家选择了不同的几条路,而我是最隐秘的暗线,早早向宸皇投诚了,韦家另一支的所作所为影响不到我。” 霁月心里一动,“两边投靠的投机行为?韦家有点小聪明,可惜选错了执行人。” 这种情况并不罕见,很多大家族是不会将筹码放在一个地方的。 多分散些风险,不管哪方赢了,都能得新君的信任。 “我跟宸皇之间……”益远将军眼见沐霁月态度坚决,心中暗叫不好,他面色通红的挤出一句话,“有特殊的关系,如果你们动了我,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话信息量太大,而且特别深奥,大家都愣住了,“……” 霁月眼晴闪闪发亮,闪烁着八卦的热焰,“我忽然很想知道你们是什么特殊关系?暖床的关系?” 这么直接了当,她是浑身不在意,但是,围观的人感觉好尴尬。 尼玛,她倒是什么都敢说。 南宫寒熙一脸的蒙逼,“如果我记错的话,宸皇是男的。” 身为一个直男,他表示没办法理解。 霁月哪没有见过啊,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变态就爱这一口。” 她微微侧头,一双明眸如水,嘴角微乐,似笑非笑。 “你说,是吗?” 益远将军的脸红通通的,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反正是不能言说的关系,你们放我安全的离开,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不会追究,他也不会。” 他本来想玩一把暧昧,说的含含糊糊,为自己想办法脱身。 他以为大家都是含蓄的,你知我知大家知,但就是没人会说破。 这么糊弄过去就好。 但事情一遇到沐霁月,这走向就会很奇葩。 霁月的眼晴眯了起来,“宸皇很听你的话?” 她在想怎么弄死他,要斯文点的死法。 益远将军只当她怕了,心中暗喜,“那是当然,他最听我的……” 一道清脆如铃的笑声响起,“哈哈哈,一个sb吹牛也不打草稿。” 大家不约而同的抬头,一个少女身着红衣,眉眼如画,容光焕发,长的极美,是种张扬的美,配上红衣,相得益彰。 霁月怔了怔,她好像不是今天的宾客,那她是怎么进来的? 里外已经被切断了信息,正在大规模的清洗中,这个女子出现的突兀,让人担心。 霁月仰着头,好奇的问道,“你是谁?” “我?”那红衣少女坐在墙头,双脚晃来晃去,神采飞扬,浑身透着一股鲜活的娇纵劲。“我是宸国人,我知道我们国家的君主很正常,没有不可告人的小爱好。” 她的声音很好听,但说话很直接。 霁月对她的印象很好,第一眼就觉得她很不错。 益远将军的眼神闪烁,忽明忽暗,“你只是一介普通女子,哪里有机会见到宸皇?更不要说了解……” 红衣少女一双眼晴晶晶亮,很尖锐的问道,“东方泽天从来没有来过天佑,怎么跟你勾搭上了?” 益远将军似乎早有准备,眼晴都没有眨一下。“我曾经潜回去过,那时宸皇还小,被国丈拽的手心里郁郁寡欢,是我鼓励他,安慰他,还给了他莫大的帮助,我算是他的恩人。” 他把自己摆到了宸皇的贵人这种高度。 只有让这些人忌惮,才不会杀了他。 红衣少女巧笑嫣然,“你去过几次?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 益远将军的脸色很难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没有告知你的义务。”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那朕呢?” 是沐霁月,身为天佑的女帝,手握生杀大权。 益远将军的生死就在她一念之间。 “呃?我……”益远将军最怕的人就是她,看着温温柔柔,其实比谁都凶残。“去过五次,最后一次是三年前的秋天。” 他说的含糊,但大家都不想让他这么轻松的过关。 红衣少女淡淡一笑,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之中,“秋天?落霞山的枫叶很美,你有没有去看?”益远将军不假思索的点头,“当然去了,跟东方泽天一起去的,当时封了整座山。”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红衣少女 他不动声色的炫耀,让沐霁月哭笑不得,都这种时候了,还在玩花样。 红衣少女眼珠一转,“你确定是三年前?没记错?” 益远将军心里一沉,紧紧的盯着她的脸看,但不管怎么看,都猜不出她的心思。 他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怎么可能记错?是三年前。” 红衣少女冷笑一声,面露鄙视之意。 “不好意思,枫树林在四年前被一伙乱臣贼子给毁了,你是怎么看到的?” 益远将军的心一跳,诈他?可恨! 哪来的刁钻小丫头? “呃?我记错了,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应该是四年前,当时一起登上山顶,看了一场日出,如果皇上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宸皇。” 他说的头头是道,像真的般。 朝臣们想什么都有,有怀疑的,也有相信的。 红衣少女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不用问,落霞山没有枫树林,只有杏花林。” 益远将军一口血喷了出来,她居然使诈? 这年头的女孩子都这么凶残吗? 一个比一个厉害,心眼多的要命。 大家听明白了,恍然大悟,“换句话说,这家伙跟宸皇没有半点关系?” 妈蛋,给人家皇帝身上泼脏水,扣屎帽子,真够可以的。 为了给自己脱罪,他也是蛮拼的。 红衣少女始终面带微笑,菱角般的红唇微勾,“没有,一点可能性都没有,这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宸皇若知道有人在外面诋毁他的名声,会很生气的。” 就算是指责,也是软软糯糯的,透着一股娇气。 但是,那一双眼晴却透着一股凛然。 益远将军急的想哭了,“不不,我有信物,口袋里宸皇送给我的信物。” 霁月刚想有所动作,就被南宫寒熙阻止,南宫寒熙使了一个眼色,立马有人去翻益远将军的口袋。 是一枚印章,很是精巧。 “这是什么?” 益远将军心跳如雷,满头大汗的说道,“宸皇的私印。” 那侍卫呵呵了,印章上写着倚翠呢。 一看就知道是给哪个红粉知已,怎么可能是宸皇的私印? 当他们都傻吗? 红衣女子抿了抿嘴唇,手一闪,一颗小石头飞速袭来,砸中益远将军的胸口。 益远将军又吐出一口气,眼前渐渐模糊了。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恐怕是撑不过去了。 红衣女子艳烈红唇,美的不可思议,但脾气不怎么好,“……女皇陛下,这人的脑子进水了,我建议好好挤挤,说不定有救。” 霁月摆了摆手,无所谓的笑道,“已经没救了,不用那么麻烦。” 红衣女子微微颌首,“那听你的,你的地盘你说了算。” 霁月做了一个手势,一个侍卫跳了出来,二话不说将长剑挥过去,插中益远将军的胸口。 顿时,血如雨注,狂喷而出,“啊。” 益远将军双脚一蹬,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齐齐抹了一把汗。 终于死了! 霁月像没事人般,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婚礼继续吧,大家有没有别的意见?” 一对新人相视一眼,齐齐点了点头。 虽然今天波折重重,危险四伏,但,他们依旧想在一起。 不管未来有多难,都希望能陪伴在对方身边。 方阁老长长吐出一口气,“没有,赶紧完成婚礼吧。” 将喜堂重新整理了一下,死人都抬了出去,该抓的抓,该弄死的弄死。 不一会儿,室内就恢复了喜庆洋洋的气氛。 大家笑容满面的围坐在一起,笑的可开心了。 这一次,还是沐霁月主持婚礼,“重新再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大家的心都悬在空中,生怕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所幸,这一次很顺利,无波无折。 一对新人进了新房,大家都轻松了起来,跑到放置自助餐的柜台上,纷纷挑选自己喜欢的食物。 霁月拿了一块蛋糕和一杯桔子汁,坐到一边补充能量。 一道红影要过来,却被侍卫拦住了。 “沐霁月,我能跟你一起坐吗?”是那个红衣少女,她端着一个大盘子,上面堆满了各色食物。 “好啊。”霁月挥了挥手,侍卫退到一边。 红衣少女落落大方的坐在对面,很卖力的开始吃起东西。 小脸吃的鼓鼓的,说不出的逗趣,中和了那股娇艳感,很是可爱。 整一个吃货啊。 霁月对吃货还是很有好感的,笑吟吟的问道,“还未请教芳名。” “云乔乔。”红衣少女很干脆,“我知道你叫沐霁月。” 霁月含笑问道,“济阳云氏?” 鼎鼎大名的济阳云氏,是有名的大族,诗书传家,已经有几百年了。 云氏出了很多惊才绝艳的人物,几乎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个极为出色的人物。 这是上天的眷顾! “是。”云乔乔头也不抬,对蛋糕情有独钟,吃的满嘴奶油。 霁月托着下巴,眼中全是兴味。 “朕以为济阳云氏一族都是文质彬彬,斯文有礼,极讲规矩的人家。” 这取笑之意昭然若揭,这是笑云乔乔不是个斯文的大家闺秀呢。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云乔乔微嘲的声音响起,“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霁月愣了一下,“这么说自己的家族,真的好吗?” 这么真接,真对她的胃口。 云乔乔一口接着一口吃着蛋糕,享受的快飞起来了,这东西真好吃。 她沉迷在美食之中,全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实话实说而已。” 霁月有点好笑,这也是贪吃的小吃货,“云家世代跟皇族结亲,是真的吗?” 云乔乔没有掩饰,“真的,不过,云家和韦家都是,斗的很欢乐。” 这话真有意思,包含了好多内容。 霁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不像云家的人。” 云乔乔笑眯眯的说道,“幸亏不像,否则也不会坐在这里跟你一起吃吃喝喝了。” 她还是很讨喜的,一笑就有个小酒窝,在左边。明明是个艳丽的大美女,却没有半点俗媚之气。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不能再心塞 霁月忍不住笑了,“我就喜欢你直爽不造作的性子。” 云乔乔吃完一块蛋糕,开始吃小甜点,神情专注极了,“我也蛮喜欢你的,我特意跑来天佑见你。” 霁月一呆,“见我?为什么?” 云乔乔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佩服,有欣赏,“千古第一女帝,不值得亲眼看看吗?” 瞧瞧这口气,好像是来见证活化石的。 霁月嘴角抽了抽,“那感觉如何?”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点头,“很满意,你很有气势,很聪明,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很有帝王范。” “对我的评价这么高?”霁月乐不可支,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天佑当个女官?” 一直以来,她没有特别谈得来的闺蜜。 有忠心的手下,有南宫寒熙和紫衣侯的倾心相待,但是,女性好友是不一样的。 这一次,她还蛮想交这个朋友的。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云乔乔也是个随心所俗的妹子。 云乔乔眼晴一亮,但很快摇了摇头,“我倒是想,可惜不行。” 明明她眼中有渴望,却拒绝了,霁月有点奇怪,“为什么?” 云乔乔微微蹙眉,神情非常的严肃,“因为我是个神经病!” “噗哧。”霁月笑喷了。 妹子你这么逗逼,你家人知道吗? 另一边,紫衣侯忙完琐事,回来一看,我靠,女帝跟一个红衣少女聊的这么嗨皮,笑的这么开心,太不正常了。 他不动声色的走过去,“皇上,您该回宫了。” 霁月兴致正高,不肯就这么回去了,“朕还没有去闹新房呢。” 紫衣侯耐着性子劝道,“时间不早了,赶紧走吧,你不走,大家都不好意思先走。” 谁都不能比皇帝大牌吧。 霁月环视四周,有些上了年纪的大臣气色不大好。 “大家都累了?那好吧,回宫。” 她还是很善解人意的,对朝臣很体贴。 霁月刚想走,忽然动作顿住了,“云小姐,朕邀请你去宫里住几天。” 说不定她们能成为好朋友呢。 紫衣侯愣住了,她怎么会发出这样的邀请? 要知道,一般人是进不了宫的,更不要说小住。 云乔乔喝着消食的山楂茶,直接拒绝了,“宫里?不去,没有自由。” 宫庭啊,真不是一个好玩的地方。 沐霁月眼珠一转,笑眯眯的抛出一个诱饵,“你可以随时出入宫庭,还有御膳房的手艺很不错。” 云乔乔眼晴一亮,“能天天点菜吗?还有天天吃点心?比这里的点心更好?” 沐霁月心里偷笑,这么爱吃,偏偏长的这么妖艳,真是好有趣。 “这个可以有,当然,宫中的点心是一绝。” 云乔乔心里大动,继续问了一句,“我想走就能走?” 沐霁月能理解她的心情,不爱拘束的性子啊。“是的,你来去自由。” 云乔乔想了两秒,愉快的做出决定,“好吧,我去宫里吃大餐喽。” 就当上门做客,吃腻了再走。 紫衣侯微微蹙眉,站出来阻止,“霁月,不能带她入宫。” “为什么?”霁月挑了挑眉,有些奇怪。 紫衣侯看的出来,霁月很喜欢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红衣少女,但是,身为首辅。有些话必须说。 “正值多事之秋,她出现的太忽然,身世神秘,我担心她另有所图,对你不利。” 皇子府守的那么严密,她是怎么毫发无损的走进来? “轰。”云乔乔直接拿起一个盘子砸过来。 紫衣侯武功高强,但是,太意外了,猝不及防,而且太近,被砸了个正着。 他身上全是白色的蛋糕奶油!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你疯了吗?” 说动手就动手,连声招呼都不打。 云乔乔一脸的无辜,“不好意思,我是个神经病,随时会发作,一不痛快就打人。” “……”紫衣侯目瞪口呆,神经病? 霁月笑的满面通红,“哈哈哈,紫衣侯,她是济阳云家的人,她没有恶意。” 太好玩,太可爱了,这样的神经病给她来一打。 紫衣侯愣了一下,“济阳云家?云家可没有什么好人,我更要怀疑她的用心。” 这梁子算是结了! 他冷冷的看了云乔乔一眼,“皇上,你身系一国的安危,不可恣意行事,要是让人钻了空子,我们会后悔一辈子的。” 南宫寒熙负责善后,正好回来复命,结果看到一个浑身奶油的紫衣侯,顿时乐坏了。 “紫衣侯,你把事情看的太严重了,她只是一个小姑娘,能出什么事?霁月也不是吃素的,暗卫更不是摆设。” 紫衣侯恼怒的瞪着他,整天就知道跟他斗,不知道事情轻重的家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出了事,你负责?” 南宫寒熙很爽快的点头,“可以。” “什么?”紫衣侯的眉头皱了起来。 南宫寒熙一直看他不顺眼,“做人要开心点,被害妄想症是一种病,得治。” 紫衣侯不客气的怼回去,“你这是不负责任。” 南宫寒熙理直气壮的说道,“总不能因为怕出事,就什么都不敢做吧,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两人只要一碰到一起,就掐的天昏地暗,霁月有些烦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沐霁月,我建议你选他为王夫。” 云乔乔的手伸出南宫寒熙!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事算是公开的秘密,但谁都没有说破,忽然被个莫名其妙的丫头摆上了台面,大家都懵了。 “呃?什么?”霁月也很蒙逼。 云乔乔扬了扬下巴,“他适合你,会由着你的性子,而这位,只会束缚你,要求你,压制你,不是良配。” 前者是指南宫寒熙,后者是指紫衣侯了。 紫衣侯气的吐血,这刀子捅的太狠,“姓云的,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南宫寒熙喜出望外,得瑟的不行,这才是真知灼见! “人家没有说错,句句中肯,果然是个聪明人。” 关键是,他爱听! 更希望霁月能听进去!紫衣侯心塞不已,“人家说你几句好话,就把人家当聪明人了?南宫寒熙,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幼稚?”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我是不会看上你的 南宫寒熙扔了一个得意的眼神过去,“云小姐,如果我跟霁月成亲了,一定给你一个谢媒的大红包。” 这么可爱又善良的小姑娘,值得他交个朋友。 云乔乔不知怎么的,对紫衣侯很反感,“可以,一定要将他干翻哟。” 霁月敏感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你好像很讨厌紫衣侯。” 云乔乔很直白的说道,“他先讨厌我的。” 不喜欢她的人,当然被她讨厌喽。 她又不是自虐狂。 这答案一百分,没办法的反驳。 最后,云乔乔还是被带进了宫里,沐霁月亲自指定了一个宫殿给她住。 沁兰阁,种满了各色兰花,美丽又清悠,云乔乔非常的喜欢,落落大方的向沐霁月道谢。 沐霁月陪她聊了一会儿,就告辞而去,云乔乔送到大门口,目送她离开。 一路上,沐霁月她眉头微蹙,略有所思。 跟在她身后的半春和半冬相视一眼,犹豫了一会儿,半春主动开口了。 “主子,紫衣侯的话也有几分道理,那位云小姐来的蹊跷,将她留在身边不好吧。” 怎么说呢?云小姐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不是说她不好,而是在宫庭中游走自如,特别坦然,好像经常在这种地方出没。 而且吧,她一个长相明艳动人的女孩子,孤身一人从遥远的宸国来到天佑,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没有一点本事,早就死在路上了。 沐霁月微微摇头,“她是来看我的,我作为东道主,当然要善尽主人之职。” 她倒是不担心,云乔乔眼晴清亮干净,没有半点阴暗的气息,特别阳光热烈。 这种人纵然有点麻烦,但心是正的。 半冬还是担心,“安全吗?” 沐霁月知道她们的心情,笑着安抚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真有问题,她怎么可能将人带进来? 她又不傻,身份又尊贵,更加珍惜自己这条小命呢。 半春的警惕心比一般人都要强,“还是小心点。” 这是她们做侍卫的职责! 沐霁月微微一笑,“行啦,暗卫会盯着她的。” 有这么一句话,半春安心了。 在暗卫的监控下,没人能乱来。 一连几天,沐霁月都忙着处理政事,没时间陪云乔乔游玩。 云乔乔也不在意,天天忙着点餐,恨不得什么都尝一尝。 吃完饭,她就在花园里闲逛,对什么都好奇的样子。 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她走遍了,自然,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送到沐霁月的案几上。 几天后,沐霁月算算时间,快到出行之日了。 她心里一动,换上常服去找云乔乔,一进院门就见云乔乔在玩踢毽子,她玩的特别好,毽子如粘在她身上般,不管怎么踢出去,总能流畅的收回来,还能赐出很多花样。 宫女们看的目不转晴,个个满面通红,兴奋不已。 云乔乔小脸红通通的,一个转身将毽子踢的高高的,抬头之际看到了大门口的沐霁月。 她小手一伸,毽子落到掌心,纤细白皙的小手肤若凝脂,说不出的好看。 阳光下,她露出一抹皎若明月的笑容。 沐霁月款款而来,所有宫女跪地迎接,很是气派。 沐霁月直直的走到云乔乔面前,满眼的笑意,“云小姐,没有打扰你吧?” 云乔乔的眼晴一扫,落在她身上,嘴角勾了起来,“没有,我正觉得无聊呢,要不,我们出去转转?” 沐霁月没想到她这么识相,果然跟她是一路人发。 “好啊,你想去哪里玩?” 云乔乔神色不变,依旧笑如春风,“随便,哪里都行。” 去哪里不是早就想好了吗?需要她给建议吗? 沐霁月有些高兴,真是个聪明机灵的女孩子。 忽然,她身边的一名宫女,不知怎么的站不稳,身体不由处自主的倒向云乔乔。 要是砸中了,估计疼的够呛。 云乔乔朝后退了两步,顺势将那宫女扶起,“小心。” 她的动作太快了,但依旧泄露了很多信息。 沐霁月不是个能藏事的人,直接就问道,“云小姐,你会武功?” 不是很差,但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云乔乔吐了吐舌头,非常的坦然,“花拳绣腿,装装样子而已。” 她只是能自保,但遇到真正的高手,根本不是对手。 沐霁月微微颌首,对她更满意了几分,不卑不亢,态度坦荡,人品不差的。 云乔乔特意带了一套不起眼的衣服,但是,不管什么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艳光四射。 长的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喽。 沐霁月是清纯型的,但站在云乔乔身边,毫不逊色。 她的气场太强大,反而让人忽视了她的长相。 两人刚走到宫门口,紫衣侯闻讯匆匆赶来,“陛下,您要出宫?还是不要去了,还是宫里最安全。” 他走的太急,满头大汗来不及擦。 沐霁月递了一块手帕过去,“你这是指外面不安全?” 紫衣侯接过手帕擦了擦额头,一股幽香在鼻端萦绕,他心里一荡。 “当然不是,我是说您平时那么忙,有空就多休息。” 他的话说的很漂亮,但如果不用戒备的眼神盯着云乔乔,估计能糊弄过去。 沐霁月真心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云乔乔如此戒备。 “我出去办事。” 紫衣侯风度翩翩,但眼神透着一股猜疑,当然,是针对云乔乔的。 对沐霁月是非常的热诚,“您可以交待给我。” 沐霁月不好拂了他的好意,想了想说道,“你可以跟在后面,云小姐,你不介意吧?” 云乔乔的内心是郁闷的,一个人老瞪着你,处处防落着你,能不心塞吗? 问题是,她啥都没干啊。 “可以,我只当没看到他就行。” 她的语气透着一股不快,但,这不是她的地盘,不好说什么。 没想到,紫衣侯像吃错了药般,脸色变了变,“你这是欲擒故纵?我不喜欢。” what?云乔乔一脸的蒙逼,他在说什么鬼? “……不好意思,我耳朵好像出了问题,麻烦再说一遍。”紫衣侯一脸的嘲讽,“想引起我的注意,你成功了,不过,我是不会看上你的。” 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 伤颜面 “呃?”云乔乔惊呆了,这是指责她想勾引他? 天啊,他到底哪里得出的结论? 他成功的激起了她的怒火,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撕逼了。 “这真的是百官之首的首辅大人吗?女皇陛下,我觉得这位怎么这么不靠谱吗?你把政务交到他手上,能放心吗?” 沐霁月也是一脸的蒙逼,变化太快,她都跟不上。 “他的能力很强,有口皆碑。” 她外表一本正经,内心却疯狂的吐槽。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紫衣侯,这么说一个姑娘家,真的好吗? 就算真勾引你,也不能直白的说出来吧,太伤颜面了。 更何况,她真的看不出哪里勾引了? 是她太弱了,还是没有粉红少女心? 云乔乔本来挺克制的,做客人的规矩她懂的。 但是,这会儿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真心没看出来。” 她一脸的唾弃,肢体语言丰富极了。 紫衣侯也非常的不爽,这是对他业务的怀疑,绝对不能忍,“那是你眼神不好。” 两人莫名其妙的怼了起来,沐霁月赶紧抢先说道,“紫衣侯,她是个女孩子,给她留点面子。” 这又不是南宫寒熙那种糙汉子,怎么怼都行。 人家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至于这么凶吗? 紫衣侯冷哼一声,一直瞪着云乔乔,怎么看都不顺眼。 “只要她远离你,不要玩那么多花样,什么都好商量。” 他轻鄙的语气,让云乔乔顿时炸锅了,“脑补是一种病,要吃药啊。” 尼玛,她玩什么花样了? 她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几天,碍他什么事了? 动不动就说她勾引他,好大的脸,自恋狂。 沐霁月被逗乐了,“哈哈,你可真有意思。” “谢谢夸奖。”云乔乔笑眯眯的颌首致意,落落大方,直接跟在沐霁月身后走人,没有多看紫衣侯一眼。 出行的马车是经过改装的,里面空间很大,软榻能坐能睡,小茶几固定在车壁上,上面放了一只精致的食盒。 角落里,小红炉火苗微红,烧着一壶水,车内很温暖。 云乔乔东摸摸西看看,像个好奇宝宝,看什么都新奇。 她的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看一眼就知道她的想法。 沐霁月就喜欢跟这样的人相处,不用猜来猜去,不伤脑子。 她如今最烦的就是那种老头子,年纪一大把,说话饶来绕去,绕个半天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一道高大的身影上来了,往旁边的老虎皮椅子上一坐,空间顿时感觉拥挤起来。 云乔乔愣了一下,紫衣侯?他怎么上来了?这不合规矩吧。 “呃,他为什么也上了这驾马车?” 沐霁月高深莫测的表情,还没有开口,就被紫衣侯抢先了,“我要盯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监控中。” 也不知哪来的敌意,云乔乔真心受不了,窝火的不行,她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女皇陛下,这是贵国流行的求爱方式?爱你就要盯死你!” 一受刺激,她不怕事的本性就暴露出来。 要玩一起玩啊,谁怕谁呀。 紫衣侯目瞪口呆,震惊万分。 沐霁月很少看到他这么傻乎乎的表情,忍俊不禁,“噗哧。” 其实,他们俩还般配的! 紫衣侯被激怒了,冷冷一笑,“我会看上你?人要有自知之明,人丑要多看书。” 他的眼光高着呢,只有最出色的女子才能入他的眼。 至于眼前的女孩子,光是艳若桃李的长相就不是他的菜。 云乔乔不甘示弱的瞪回去,“你是说,没看上我?” 紫衣侯一点都不喜欢她,第一眼就不喜欢,“是,不要想的太多,不要痴心妄想。” 沐霁月暗叫一声不好,女孩子哪受得了这样的羞辱。 紫衣侯也真是的,人家女孩子也没怎么招惹他,至于这么刻薄吗? “云小姐,紫衣侯这人不坏,就是嘴巴太坏。” 云乔乔直勾勾的看着紫衣侯,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美的窒息,“太好了,我从小就是最漂亮的,走到哪里都会受到疯狂的吹捧,是个男人就会爱上我,我一直深受困扰呢。” 紫衣侯被她的无耻惊呆了,这么吹嘘,真的好吗?“……你没开玩笑?”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点头,“句句属关,我的魅力大到自己都害怕。” 她严肃的说着逗逼的话,反差太大,萌死人了。 沐霁月笑喷了,“哈哈哈。” 紫衣侯这一回算是遇上对手了,哈哈哈,先让她笑一刻钟。 紫衣侯气的直瞪眼,手指着云乔乔的鼻子,硬是出不了声。 云乔乔微微皱眉,嫌弃的说道,“女皇陛下,你让他不要老偷看我,那会造成我的困扰。” 这么不要脸的话,把紫衣侯气的哟,浑身发抖了,“我没有偷看你,自作多情。” 云乔乔盈盈一笑百媚生,“行行,你说没看就没看,我是女孩子,要照顾一下男人可怜的自尊心。” 这话太刺激人了,紫衣侯的自尊心真的受伤了。 “……陛下,我建议立马轰她走,能滚多远就多远。” 来历不明的人,怎么好意思大放厥词? 云乔乔眼珠滴溜溜的转,笑的甜甜的,“看来你是怕了。” “怕了?”紫衣侯好久没听到这句话了,感觉很新奇。 云乔乔玉白的小脸浮起一丝无奈,“怕靠的太近情不自禁的爱上我。” 车内的气氛一僵,沐霁月捂着嘴,笑的脸都红了。 真是天才啊。 紫衣侯整个人都暴躁了,“再过一百年也不可能,做人呢,要认清现状,不要整天沉溺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 云乔乔一副怕怕的样子,“不喜欢我就好,千万不要食言哟,女皇陛下,你可是见证人。” 她花样嫌弃紫衣侯,把沐霁月逗的不行,“当然。” 紫衣侯很崩溃,“陛下,您跟她保持距离,免得她带坏你。” 云乔乔凉凉的吐槽,“还不知道谁带坏谁呢。” 能成为女帝的人,岂是善茬? 心不狠手不辣的人,是走不到今天的。宫庭之争有多可怕,她又不是不知道。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 胡说八道的云乔乔 紫衣侯听了个正着,眉头一皱,“这是我们天佑的帝王,你只是一个异国人,麻烦你多尊重她。” 云乔乔嘴角抽了抽,她什么时候不尊重女帝了? “她都没有说什么,你瞎bb什么呢,这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知道吗?” 紫衣侯被气的够呛,深吸了一口气,“皇上,我请求,弄死她吧。” 好想掐住她细细的脖子,咯吱一声扭断,啊啊啊。 从来没见这么讨厌的丫头! 她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是仇家派来特意气死他的吧? 沐霁月很惊讶的看到紫衣侯的情绪大起大落,原来他也有这么一天。 他不是天生冷漠脸,只是要看遇到谁,是吧? 不得不说,云乔乔对他有莫大的影响,只是他还没意识到。 沐霁月怔怔的看着他,有一丝惆怅,有一丝无奈,但,就是没有伤心。 原来,她对他……没有浓烈的男女之情。 只是相互欣赏,一起并肩战斗的伙伴。 好感是有的,但没有达到恋人的那种好感! “别闹了,云小姐没有恶意。” 紫衣侯愣了一下,霁月的眼神怪怪的,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到那道清脆的声音,“女皇陛下,听说你要派人去西域开疆辟土,我能加入吗?” 沐霁月猛的瞪大眼晴,奇怪不已,“你也想去?你一个女孩子不方便吧,再说了,你的家人会担心的。” 她是云家的小姐,一生下来就金尊玉贵,衣食无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 但是,她有点奇怪,名门千金的优雅谈吐和良好教养有,却多了一丝名门千金没有的锐气和鲜活。 这算是变异吗? “家人?”云乔乔呆了呆,神色有一丝古怪,“你是指云家的人?” “呃?”沐霁月反应不过来,不是云家的人,难道还有别人家吗? 云乔乔很快恢复了正常,洒脱的挥了挥手,“云家不会担心我的,他们巴不得我走的远远的。” 明明很悲伤的事情,但在她脸上找不到一点悲伤。 反而有种解脱的释然! 离开这个家,不知道有多爽呢。 沐霁月猜到了一二,“跟家里吵架了?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云乔乔呵呵一笑,似有感触,“家啊,哎。” 她长长一声叹息,似有无数的心事。 一直以来,她都是明媚娇俏的性子,无忧无虑,像个不解世事的少女,但这会儿,眉头微蹙,一脸的不痛快。 她敢爱敢恨,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开心的时候笑,不开心的时候哭,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她的情绪变化也影响到身边的两个人,霁月跟着轻轻一声叹息。 紫衣侯怜惜的看了霁月一眼,一转头,表情就变了,变的不耐烦。 “不要在君王面前哀声叹气,会破坏君王的好心情,你赔得起吗?” 云乔乔气乐了,这男人看来很讨厌她,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都让他讨厌。 尼玛,遇到这么不讲理的人,真是倒霉透了。 被如此讨厌,谁都不会高兴的。 要不是她确信跟他没有恩怨,她都快怀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 “你又来秀存在感,能不能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她捏了捏手指,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凶巴巴的瞪着他。 紫衣侯戒备的看着她,“不行,我要保护我家陛下的安危,免得被你算计了。” 云乔乔的手痒的厉害,好想抽他,肿么破?“谁能算计你的陛下?在你眼里,她是弱智吗?” 这话戳中了紫衣侯的要害,脸色大变,大声喝道,“放肆,你这是大不敬。” 云乔乔眼珠一转,这么紧张?有鬼哟。“你呀,智商和情商都没有你家陛下高,所以,她是主子,你是臣子。” “……”紫衣侯的脸黑掉了,臭丫头,疯了吗? 这话太难听了,不能忍! 眼见就要火星撞地球,沐霁月赶紧跳出来灭火。 “云小姐,我代紫衣侯向你赔个不是,他是个忠心耿耿的好臣子,只是担心我……” 云乔乔摆了摆手,“你是你,他是他,一桩归一桩,我不会没用的迁怒别人,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谁跟我过不去,我就让他哭着叫爸爸。” 霸气的挥舞着拳头,对准紫衣侯的脑袋,悬空敲了敲。 这是挑衅! 沐霁月心里一动,眼晴瞬间闪亮,“哭着叫爸爸?” 怎么像是前世的流行语? 难道她也是…… 云乔乔笑眯眯的解释道,“求饶的意思。” 沐霁月的心怦怦狂跳,难道是同乡? 她忐忑不安的试探道,“你最喜欢哪类型的男明星?帅气的欧巴?还是国产美男?最火的剧是哪部?” 云乔乔一脸的蒙逼,眼睛瞪的圆圆的,“什么明星?欧巴是什么意思?剧又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沐霁月的心情跌了回去,不知道是失望呢,还是松了一口气,“你真的听不懂?” 她直勾勾的盯着云乔乔看,似乎要看到云乔乔心里去。 “我应该听懂?”云乔乔更加的茫然了,“我又不是天佑人,怎么知道你们天佑的风土人情?紫衣侯,麻烦帮我解释一下。” 不像是做戏啊,沐霁月微微蹙眉。 紫衣侯怔怔的看着沐霁月,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这是怎么了? 正在思索时,就听到云乔乔乍乍乎乎的声音,顿时烦死了,“不知道。” 他的语气特别不好,不耐烦及了。 云乔乔顿时怒了,妈蛋,他非要这么欺负人吗? 好吧,开战吧! 今天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她就不姓云! “这态度太差了,我怎么说也是你们女皇的客人,你看不起我,是不是表示看不起你家女皇?那你是想谋朝篡位吗?” 她的话越说越激动,忽然,脸色大变,惊吓的尖叫,“天啊,我好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她的声音太尖锐了,紫衣侯的耳朵被刺痛了,又是生气又是火大,“胡说八道,你死定了。”“是要杀人灭口?”云乔乔可怜兮兮的扑向沐霁月,“啊啊,女皇陛下,救命啊。” 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 好女不跟恶男斗 云乔乔嘴里叫的惨,却缩在沐霁月身后,露出一双闪闪发亮的星眸,笑容甜甜的,落在紫衣侯眼里,全成了挑衅。 “霁月,你让开,我今天非要抽她一顿。” 他从来不打女人,但是,这恶劣的丫头让他想破例了。 沐霁月不但没让开,反而笑的意味深长。 云乔乔眨巴着眼晴,浅笑盈盈,“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 紫衣侯越听越恼怒,“你会不会说人话?” 云乔乔愣了一下,“难道你不是人?是妖怪?天啊,好可怕啊,这年头妖怪横行,我只能靠一身正气撑下去了。” 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让紫衣侯抓狂不已。 她嘴皮子太溜了,顽劣不堪,极为任性,像个中二少女,却让沐霁月深感亲切。 这才是她熟悉的现代少女打开方式! 她忍不住帮着说话,“紫衣侯,好男不跟女斗,你就算赢了,又有什么光彩?算了吧。” “是……”既然沐霁月开口了,紫衣侯不好拂了她的意,不得不忍了。 大不了,以后再找机会喽。 但是,云乔乔不答应啊,“好女不跟恶男斗,看在女皇陛下的面子上,我不跟他一般计较。” 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得瑟的不行,“我如此宽宏大度,感动吧?要记得欠我一份人情哟,以后要还的。” 紫衣侯忍无可忍,“神经病。” 云乔乔不但不生气,反而朗声大笑,“哈哈哈。” 说话之间,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禀道,“主子,到了。” 云乔乔撩起帘子,巍峨高大的宅院映入眼帘,“这是哪里?” 沐霁月的手指向金黄色的牌匾,嘴角微勾,“永宁王府。” 话音刚落,大门猛的打开,窜出一个英俊的男子,喜笑颜开的迎过来。 是南宫寒熙,他眼睛亮亮的将沐霁月扶下来,“霁月,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他欢快的语气很有感染力,霁月嘴角勾了勾,“你父王呢?不请自来,不会不方便吧?” 南宫寒熙拉着她往里走,特别高兴,“怎么会不方便?只要你肯来,随时都可以的,我们永宁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他的眼里只看得到沐霁月,其他人直接被忽视掉。 身后传来一道冷笑声,“呵呵。” 南宫寒熙的身体一僵,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他怎么也来了? “哟,紫衣侯这是抽疯了?还是鼻炎发作了?” 云乔乔眼珠一转,笑着捅了一刀,“他到了更年期,看谁都不顺眼。” 紫衣侯气的吐血,这两人都讨厌。 南宫寒熙却暗叫一声好,“原来是发病了啊,那就不怼你了,欺负病人不大好。” 没事呵呵,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紫衣侯没好气的瞪了云乔乔一眼,却不想跟她掐架,太掉身价。 他将火力对准了前面的男子,“南宫寒熙,你这小人得志状,真的很难看。” 南宫寒熙猛的回头,冷冷一笑,“紫衣侯,容我提醒一声,你这是站在我的地盘上。” 紫衣侯面无表情的怼回来,“那又如何?” 他还会怕不成? 南宫寒熙理直气壮的说道,“惹我不高兴,将你轰出去喽。” 紫衣侯又是一声呵呵,“你就这点气量?” 南宫寒熙撇了撇嘴,“没将你堵在门口,就不错了,知足吧。” 说话之间,永宁王带着满府的人前来跪迎,“臣参见陛下。” 一群人齐刷刷的跪下,很是壮观。 霁月亲自上前将人扶起来,“王爷请起,朕想上你家吃顿饭,欢迎吗?” 永宁王气色很好,精神也不错,“当然欢迎,求之不得。”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视线扫过她身后,看到云乔乔时,愣了一下,看着有点眼熟,“不知这位姑娘是?” 沐霁月微微侧身,“济阳云家的小姐。” 没想到永宁王的反应很大,“什么?云家?云忆雪是你什么人?” 云乔乔扫了一眼,神色很平静,“我姑姑,你认识她?” 永宁王的神色很是激动,嘴唇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有一面之缘,不知她近况如何?” 仅仅只有一面之缘?云乔乔表示不信,不过,她没有拆穿。 “她?嫁进了祁连家,生了两个女儿,有三个庶子。” 她的语气淡淡的,像说着不相关的事。 永宁王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庶子?她那么骄傲,怎么能忍?” 大家的神情都有些异样,尤其是南宫寒熙,眉头紧皱。 云乔乔像个没事人般,笑了笑,“我们可能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 永宁王挑了挑眉,“怎么说?” 云乔乔淡淡的说道,“在我印象中,云忆雪是个阴晴不定,脾气暴躁的人,但对夫家贴心贴肺的,整天倒贴,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这话听着不对味,永宁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不喜欢她?” 云乔乔没有回避,直接了当的说道,“我向来不喜欢太自私的女人。” 永宁王忍不住说道,“她是你亲姑姑。” 云乔乔奇怪的看着他,似乎要看出些什么,“是啊,亲的,不过,她对我不好,看不上我,我自然也是不屑的,对了,你这么关心她,难道是旧情人?” 大家齐刷刷的看过来,永宁王摆了摆手,“不是,连朋友都算不上。” “是吗?”云乔乔似笑非笑,却没有再说下去。 一时之间气氛怪怪的,南宫寒熙主动打破沉寂,“快进来坐吧,我家的厨师煮的饭菜很好吃,你们有口福了。” 王府的下人训练有素,服侍的很周到,规规矩矩的送上茶点。 给霁月上的是红枣枸杞茶,云乔乔的是茉莉花茶。 霁月喝了一口茶,甜度适中,是她的喜好。 她使了一个眼色,半春将一叠文件送了上来,“王爷,这些你拿去看看,西域各国的风土人情,还有线路图,应该能用得上。” 她说的简单,但厚厚的一叠文件更能说明情况。 全是她一笔一笔写下来的,熬了好几个通宵。永宁王翻看着文件,越看越惊讶,太全面了,什么都有。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情场如战场 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她甚至知道遥远的西方有黑皮肤,白皮肤的人,就连他们的语言都知道。 他又一次被沐霁月震撼到了,她几乎无所不知。 “多谢陛下,有了这些资料,我相信一切都会顺利的。” 这些东西打开了他的视野,如虎添翼,让他更有信心。 霁月微微一笑,她要的就是这种震慑的效果。 她举起茶杯遥敬,“你们出发之时,朕不方便出面,就在这里为你践行了,祝王爷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大杀四方。” 永宁王也举起茶杯,神情庄重,“多谢陛下,臣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他率先一口饮尽,摆足了臣子的姿态。 不得不说,取悦了沐霁月,她拿出一块金牌,递了过去,“出门在外,多加小心,朕赐你便宜行事的权力。” 是一面如朕亲临的金牌,拥有生死大权。 永宁王怔怔的看着她,神色复杂极了,“您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就不怕他收服那些手下,掉转枪头对准她吗?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场的人都不傻。 霁月更是心里跟明镜似的,霸气侧漏,“是朕的东西,谁都抢不走。” 有什么好怕的?她将权力送出去,到时也能收回来。 想跟她作对,通常都没有好下场。 永宁王百味俱杂,看似娇弱的女皇,却是个铁血的女子。 他从来不敢小看这位君王,“臣即将远行,唯有一事放心不下。” 霁月还是很给他面子的,“你说。” 永宁王的视线落在一边的儿子身上,眼中全是慈爱的神色,“寒熙是我唯一的儿子,他性子耿直单纯,又容易冲动,我担心……” 他对任何人无情,唯独对自己的儿子疼爱有加。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怎么说到他头上? 不过,父王你这样说自己的儿子,真的好吗? 他有这么弱吗? 霁月微微蹙眉,不喜欢这些话,“你要对你的儿子有信心。” 南宫寒熙单纯?耿直?别逗了,好吗? 他虽然没有紫衣侯的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但他是统领全国兵马的大元帅,心智和才华兼具,怎么可能是平庸之辈? 永宁王直勾勾的盯着她,忽然说道,“我能将他托付给你吗?” 如一道惊雷在人群里炸开,所有人都炸晕了。 纵然是见多识广的沐霁月也傻掉了,“呃?什么?” 作为当事人的南宫寒熙神情僵硬,呆呆愣愣的,脑袋一片空白。 而永宁王是最淡定的,理直气壮的说道,“此去万里,我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儿的婚事,在我离开之前,想请皇上给一个说法。” 讨说法?这怎么有点奇怪呢。 好像是可怜无助的痴情女遇到风流成性的负心汉,要讨说法呢。 沐霁月有些蒙逼,下意识的抓住头发转圈圈。 云乔乔看的兴致勃勃,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戏,太值了。 南宫寒熙心乱如麻,怔怔的看着发傻的沐霁月,心里有一点酸,有一点涩,又有一点甜。 “父亲,不要为难皇上。” 他的爱很卑微,也爱的无怨无悔。 他只求霁月开心就好! 永宁王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帮不上忙就闭嘴。 “傻儿子,你总要成亲的,总不能一辈子耗着,我要是一走,就更没人管你的事了,你的终身大事始终是为父的牵挂。” 为了帮儿子达成心愿,他也是蛮拼的。 没办法,他思来想去,唯有让儿子和沐霁月在一起,才是上上之策。 他们成亲了,沐霁月才不会猜忌曾经统领兵马的寒熙。 而寒熙也不会因为患得患失,而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 他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也懂得男女之情的杀伤力有多可怕。 他不想儿子重复他曾经走过的路。 世上最可怕的事,是爱而不得。 人心易变,什么都可能发生。 沐霁月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是女皇,而帝王是最会猜忌的一群人。 而,还有一个出色的情敌在一边虎视眈眈,让人更是愁的不行。 南宫寒熙都不敢看沐霁月,生怕看到她生气的脸。 “皇上暂时不想成亲,您又不是不知道,不要让她为难,父王。” 父王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提起婚事? 永宁王全是为了他啊,紧迫盯人,“那可以先订下婚事,只等吉日再成亲,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他的眼神很凝重,沐霁月心里一动,“我……” 南宫寒熙不禁急了,“父王,我要生气了,你干吗逼她?是我不肯成亲,你要骂就骂我。” 他最舍不得让沐霁月受委屈。 霁月早就表态,也对外宣布了,不想那么早成亲,何苦要逼她? 永宁王气的吐血,尽拖后腿的儿子,他知不知道这种迷乱的情况是最危险的? 没有经验的年轻人啊。 他一巴掌拍过去,“你这混账东西,气死我了。” 南宫寒熙的脑袋被拍了个正着,疼的他哇哇叫,“啊,疼死了。” 霁月微微皱眉,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感受到永宁王的不安和焦躁,但,为了什么呢? 永宁王戳着儿子的脑门,大声怒斥,“你这样子让我怎么安心?你太傻了,我曾经教过你,想要什么东西要积极争取,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情场如战场,稍一走错,就会输掉身心,万劫不复。 他到底懂不懂? 南宫寒熙见他气的脸色都变了,心里很不安。 父王的状态不太对劲,出了什么事? 这么急迫的落实婚事,不像是他的风格。 “别的事情都好商量,但事关霁月,没得商量,她高兴怎么着都行,我尊重她。” 不管如何,他的态度很鲜明。 沐霁月的心口一震,一股甜意在心底蔓延开来。 真傻,但,很可爱! 永宁王真想一巴掌拍过去,看能不能拍醒他,“你是不是傻?啊?这年头不流行默默守侯了,喜欢就去争,去抢。” 他的气势好足,大有山寨大王抢亲的气势。南宫寒熙很尴尬,耳根子都红了,“父王,出去说。”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 许下终身 他是很想娶,但,沐霁月不想嫁啊啊啊。 永宁王恨铁不成钢,又是一巴掌拍在南宫寒熙的脑袋,“你怕什么?怕你的女皇难堪?你太小看她了,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让她难堪。” “别打他了,越打越傻。”沐霁月再也看不下去了,好好说话,干吗打人呀?很疼的!将人打傻了,谁负责?“永宁王,你这是暗示朕的脸皮很厚吗?” 永宁王是豁出了,“不敢,皇上,你总要给老臣一个交待吧……”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么将婚事敲定,要么敲昏儿子,将他带走。 南宫寒熙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父王,不要说了。” 什么交待?太丢人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好。” 室内一片寂静,静的出奇,气氛怪怪的。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沐霁月,盯着她的猛打量。 紫衣侯的脸色很不好看,眉头紧皱。 南宫寒熙猛的抬头,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呃?好?” 是听错了?还是在做梦? 他的心狂跳,跳的快要吐出来,浑身的血液往上冲,满面通红的盯着沐霁月。 永宁王也很激动,声音都高了几度,“你答应跟我家笨儿子订下婚约?” 沐霁月沉静如水,非常淡然,“是。” 南宫寒熙猛的弹跳起来,冲向沐霁月,想碰碰她的脸又不敢,围着她绕圈子。 “你是说真的?霁月,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劝我父王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心哟,很痛。 他明明很想跟沐霁月在一起! 是很想很想,做梦都想! 沐霁月默默的看着他渴望又惶恐的神情,忽然一颗心落到实地,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就冲这一句话,也值了! 就这样吧! 永宁王发实在看不下去了,将满地乱窜的儿子扯过来,“你给老子滚一边去,没用的家伙。” 他将儿子往旁边一推,嫌他碍事呢。 他趁胜追击,迫不及待的问道,“陛下,那婚期呢?敲定了时间,我也好想办法按时赶回来。” 他的理由很充分,儿子要结婚,当老子的当然要参加。 沐霁月想了想,“两年后的元月十八。” 婚期敲定,她的心反而平静了,成亲吧。 有一个这样的老公,其实也蛮好的。 不求他有多出色,只求能包容她,疼她爱她尊重她。 而且,她对他……也是有感情的! 所有人都呆住了,这是真的吗? 女皇的终身大事就这么解决了? 永宁王一颗惶惶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终于帮儿子娶到老婆了。 不过,他脑子一转,立马拱了拱手求道,“多谢陛下,如果我有事赶不回来,就不用等我,婚期照常举行。” 一出门谁都说不好,他不敢保证两年后回来。 沐霁月一眼就看穿他的心事,“好。” 永宁王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气,“如此,我就放心了。” 他看了发傻的儿子一眼,微微摇头,傻人有傻福。 他拿出一对雪白的玉佩,“这是我家世代相传的玉佩,龙凤吉祥,传给每一任的家主和家主夫人。” 南宫寒熙整个人都沉浸在狂喜之中,激动的满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太好了,霁月肯嫁给他了! 哈哈哈,他开心的要飞起来! 天啊,他好开心,他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见他站着不动,永宁王嘴角抽了抽,狠狠推了儿子一把,“寒熙,你发什么呆?还不将凤佩送出去?” 南宫寒熙捧着玉佩,双手发抖,几乎捧不住玉佩,求助的看向父王,“父王,我……” 他手抖脚抖,走不动啊。 永宁王气的吐血,至于这么激动吗? 他上战场浴血奋战时,可没有这么激动! 永宁王一脚踢过去,“赶紧上去,冲啊,你还想不想娶老婆了?” 一听这话,南宫寒熙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冲过去,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说道,“霁月,你……我……你真的考虑清楚了?我不希望你后悔。” 他笨拙的像个傻瓜,说话都说不清楚,但眼神专注而又温柔,眼中只有一个她。 永宁王在心里骂了无数遍笨儿子,哪有这样的? 沐霁月看着紧张的不像话的南宫寒熙,反而不紧张了,露出清浅的笑容,“你不想送给我?” 越是笨拙,越说明他的在意,她明白的! 南宫寒熙不禁急坏了,拼命摇头。 “不不,你是这凤佩的唯一主人,这辈子都不会变,但是,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不是被外力所逼迫。” 他对她的爱从来没变过,爱她如自己的生命。 爱她,就是希望她快乐! 沐霁月眼眶一热,这样的傻子让她怎么拒绝? 她嘴角微勾,自信而又优雅,“你何时见过我被人逼迫行事了?” 女皇的霸气油然而生,美丽不可方物! 南宫寒熙的眼睛刷的闪闪发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还不忘确认一次,“你心甘情愿的?” 他的脑子不好使,跟浆糊似的,好激动,心脏跳的快蹦出来,怎么办? 云乔乔忍俊不禁,不得不说,南宫世子是个很有意思的痴心人,体贴又深情,最难得是那一份包容心。 女皇的眼光还是蛮好的! “南宫世子,人家是女孩子,你这么问有失体统,女皇陛下都这么说了,当然是心甘情愿的,她是女皇啊,谁能逼迫她?不想活了?” 她就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戏码! 看着就好开心! 南宫寒熙喜笑颜开,兴奋的不能自己,“哈哈哈,我是兴奋的傻掉了,霁月,这给你。” 他兴奋的将凤佩往沐霁月手里一塞,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等一下。”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室内的温度一冷。 紫衣侯面罩寒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怒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态不可控制的走到这一步,怎么会这样? 明明只是过来送行,怎么就成了敲定婚事? 那他算什么?他成了什么?南宫寒熙看了过去,眉头一皱,“这是我和霁月之间的事,还请紫衣侯不要掺和。”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你是清醒的? 紫衣侯不理会他,直接看着那个清丽少女,神情凝重,“霁月,你现在清醒吗?” 沐霁月神色有些无奈,做了一个手势,大家纷纷退了出去,只剩下他们两人。 “是,我很清醒,抱歉。” 回应不了他的感情,所以感觉抱歉。 他对她的好,她都知道,但是,什么都能强求,唯独感情不行。 紫衣侯神情怔忡,“为什么?” 他曾经以为,他和她之间有默契。 他们是最合适的一对。 他们独有的默契和合拍,难道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沐霁月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了,越拖伤害越大,“因为我对你是欣赏,是敬重,我把你当成亲哥哥。” 怎么说呢,其实是朋友以上,恋人未达那种状态。 差一个机缘! 但是,这世上还有一个南宫寒熙,让她心疼让她开心的男人。 紫衣侯的脸色刷的全白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亲哥哥?” 他很努力的想在她身边争得一个位置,到头来,只是亲哥哥?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 看着他郁结的面容,沐霁月心里一堵,“是,跟你在一起很开心,什么都能聊,我们三观很接近,政见也相似,是志同道合的小伙伴,能遇到你,是我的幸运,江大哥,我希望我们之间一直不变。” 她的话语很诚恳,但再怎么诚恳也打动不了紫衣侯。 紫衣侯心痛不已,深感可笑,怎么可能不变?“你觉得可能吗?” 沐霁月轻轻一声叹息,心中惆怅万分,却不肯流露出来,“不可能,但总可以企盼吧,江大哥,我们当朋友很合拍,当夫妻就会有很多问题。” 她自知性子不好,倔强又任性,主意太正,但是,天生如此啊。 紫衣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心里很是难受。 “借口。” 他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哀伤,还有一丝丝脆弱。 沐霁月心里特别难受,她怎么会把人伤成这样? 如果可以,她宁愿伤害的是自己。 “不是借口,我们的性格其实很像,对朋友能包容,但对另一半要求很高,甚至是苛刻的,越是亲近,越会相互伤害。” 她是真的在意紫衣侯这个朋友,也很珍惜这份感情。 紫衣侯完全没办法接受出局的现实,心中涌起一丝不甘,“还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 要是在平时,他绝对不会说出这么没自尊心的话。 但在这个时候,私下无人时,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沐霁月苦笑一声,有些事情不需要试。 “真试过,还能站在一起说话吗?恐怕是老死不相往来,我们都太骄傲,不肯先低头,而你愿意对君王低头,却不会永远对自己的妻子低头,这关系到男人的自尊心。” 而他自尊心太强! 当然,这不是缺点,是优点,如果遇到一个温柔如水的贤妻良母,那就是绝配。 但同样骄傲的人,自然而然会起摩擦。 她太清醒了,清醒的看到他们的结局。 她的态度太坚决,以紫衣侯的性子做不出低声下气的哀求姿态,“那南宫寒熙就可以?” 霁月淡淡的说道,“他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自尊心。” 紫衣侯愣住了,她想要一个那样的男人? “就因为这?”霁月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声,“你和他不一样,他是外刚内弱的人,看着刚强,其实内心特别柔软,热情又阳光,而你,是外柔内刚的人,内心坚硬无比,跟我一模一样,太相似的人,可以做朋友,却不能做 夫妻。” 她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紫衣侯的心头,细细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说了这么多,是想说服谁?” 霁月揉了揉眉心,“你看,你又多心了,这样真的不好,我只是单纯的想跟你解释清楚,你愿意接受,我很高兴,你无法接受,那也只能说一声很遗憾。” 紫衣侯心痛如绞,终于尝到了椎心刺骨的疼痛,“哪怕是跟我闹翻,也无所谓。” 原来,他将她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而她,只是把他当成可有可无的人。 霁月的鼻子一酸,但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是,如果你不想当我的朋友,我尊重你的选择。” 长痛不如短痛,迟早要痛的,不如早点结束。 她,是为了他好,果断的拒绝才是最负责任的做法。 她都这么说了,紫衣侯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人,连句哀求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放心,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话虽然说的干脆,但内心一片荒凉,孤寂围绕着他。 如同最重要的东西被生生的挖走,心口很痛,痛的无法呼吸。 但是,再痛也不能在她面前流露出来。 他是个男人! 霁月全看在眼里,眼眶微红,拒绝人是这么痛苦的事。 有生之年,她都不希望再来一次。 她仿若无事人般微微颌首,“我知道,你跟我是同一种人。” 骄傲的无以复加,宁愿流血也不肯流泪的人。 就算撞的头破血流,也不会在别人面前泪流满面,只会在暗夜中默默疗伤。 …… 外面,半春和半冬守在门口,像两尊门神,不放任何人进去。 南宫寒熙心神不宁,如绿头苍蝇般乱转,坐立不安。 永宁王看不下去了,轻声说道,“熙儿,你不要转来转去,转的我头晕,过来坐一会儿。” 他强行将儿子召过来,让他坐在身边。 但是,南宫寒熙哪里坐得住,坐了不到三秒钟,就开始蹦达了。 他嘴里还一直嘟囔,地“我好担心啊,紫衣侯会不会受不了刺激欺负霁月?” 他到现在还没有真实感,好像做梦般,两脚飘啊飘。 永宁王看着自己没出息的儿子,无奈极了,“女皇陛下是好欺负的吗?”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可我还担心霁月改变主意了。” 这是真的,他真的好担心。 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把云乔乔逗乐了,“哈哈哈,这么没自信啊。” 南宫寒熙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没见他不安紧张吗?“你在嘲笑我?”他正是最敏感的时候,受不得一点刺激。 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 谁家下聘 云乔乔是个不怕事的,明眸一瞪,“你想这么认为也可以的。” 还挺嚣张的,南宫寒熙不乐意了,一个异国来的女孩子这么张扬,是不对的。 “你在我的地盘上,不怕被报复吗?” 云乔乔呵呵一笑,气势极为张扬,“不怕,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这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而且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家伙。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什么?为什么?” 云乔乔幸灾乐祸的取笑道,“紫衣侯是个厉害的人物,要是因爱生恨,那就麻烦了。” 南宫寒熙倒是不在乎紫衣侯针对他,就是担心紫衣侯忽然发疯,做出伤害霁月的事情。 “他会怎么做?” 云乔乔嘴角抽了抽,“我怎么知道?” 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他,好吗? 他们真的不熟! 南宫寒熙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碎碎念,“怎么还没有出来?有那么多话要说吗?” “真是的,到底在说什么呀?为什么要将我们赶出来?” 他说个不停,让身边的人头痛不已,永宁王都抚额叹息,不想理他了。 南宫寒熙越想越不安,脑补了很多场面,顿时坐不住了。 “哎,不会打起来吧,不行,我要去帮霁月。” 他嗖的往里面冲去,却被守在门口的半春和半冬拦住了。 “世子,你冷静一下,主子有令,不许任何人进出。” 南宫寒熙的脸色很不好看,“我也不行?” “特别是你。”半春特意指出这一点,完全无视南宫寒熙铁青的脸。 南宫寒熙怎么说都不肯通融,气恼不已。 “半春,你就不担心你家主子受委屈吗?” 半春很拽的扬了扬头,“这世上谁能让我家主子受委屈?除非她乐意。” 南宫寒熙心里很不舒服,“紫衣侯那个人很阴险的,心眼又多,说不定使诈呢。” 在一边的云乔乔笑喷了,视线落到他身后,眉眼弯了弯。 南宫寒熙现在看谁都不顺眼,“你挤眉弄眼干吗呢?这样看着很丑。” 云乔乔的笑脸一僵?说她丑?很好,他成功的惹恼了她。 “你这么不会说话,我真心不懂女皇为什么选择你,我还是建议她再慢慢挑一挑,不要急着做决定。” 南宫寒熙听不得这样的话,狠狠瞪着她,“闭嘴。” 云乔乔似笑非笑,视线落在他身后。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我也觉得是这个理,云小姐,一切都关给你了。” 南宫寒熙猛的回头,惊见沐霁月和紫衣侯都出来了,并肩站在一起。 “呃呃?” 紫衣侯应该听到了不少,面罩寒霜,冷漠如雪。 南宫寒熙下意识的看向云乔乔,“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醒我一声?你故意的吧?” 云乔乔很不客气的捅刀子,“是你傻,没见一直冲你使眼色吗?还说我丑,被抢走老婆也是活该。” 敢说她丑的人,都被她扔河里了。 南宫寒熙一听这话炸开了,“霁月,你不要听她的,她就是看我们恩爱受不了的单身狗。” 他相当的毒舌,云乔乔也不是好惹的。 “单身狗?女皇陛下,我衷心的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不能随随便便娶个傻子呀。”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急急想解释的南宫寒熙,“没事,我不嫌他傻。” 云乔乔被塞了一嘴的狗粮,直翻白眼。 秀恩爱神马的,太讨厌了。 沐霁月微微颌首致意,“云小姐,知道他傻就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不看僧面看佛面,只当看在我的面子上。” 她对云乔乔很客气,也很热情。 云乔乔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皇帝这种生物她又不是没看过。 见多了就麻木了! 真没看出皇帝哪里比他们更高贵。 她指了指南宫寒熙的脑袋,“小孩子的智商万一随了他,怎么办?会坑娃一辈子的。” “……”南宫寒熙目瞪口呆,你也想的太远了。 不过这么花式怼他,太欺负人了。 “据说孩子的智商是随母亲的,我家霁月聪明绝顶,生出来的孩子当然不会差的。”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你就惨了。” “啥?”南宫寒熙有些蒙逼。 云乔乔笑眯眯的取笑道,“以后没有家庭地位了,被压的死死的。” 南宫寒熙的眼睛一亮,喜笑颜开的表示,“只要霁月肯压我,我求之不得。” 大家都愣住,一言不合就开船,真的好吗?亲,这是公众场合哟。 南宫寒熙一看他们的表情就懂了,笑容满面的说道,“麻烦你们纯洁点,不要老往歪处想,我和霁月都是正经人。” 话还没说完,一道身影从眼前飞快的飘过,是紫衣侯。 南宫寒熙眼珠一转,在后面大叫道,“紫衣侯,我们大婚之日请你喝喜酒,你可不能拒绝哟。” 紫衣侯脚步不停,冷冷的嘲讽道,“两年之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南宫寒熙的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紫衣侯背对着他们,健步如飞,“别说两年这么长,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谁知道呢,这是个善变的世界,什么都可能发生。” 南宫寒熙整个人都不好了,“紫衣侯,你还不肯死心?” “这是我的事。”随着这一声,他越过高墙,飞了出去。 南宫寒熙急的直跳脚,“喂喂,别走啊,我们好好聊聊。” 但,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有南宫寒熙抓狂的声音。 霁月看着紫衣侯消失的方向,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注定要失去吗? 明明早有准备,但还是很失落。 永宁王默默的看着沐霁月半响,忽然开口说道,“陛下,在我走之前完成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这几步吧,请期就不用了。” 婚期已经定下来了,无须画蛇添足。 他的声音唤回了霁月的神智,她强打起精神,挥去不必要的伤感。 “不用那么麻烦,就下聘一项完成即可。” 先将名份定下来,让大家都安心。 云乔乔俏生生的声音响起,“谁家下聘?”一双古灵精怪的大眼晴闪啊闪,闪烁着八卦的气息。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收你当义女 霁月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朕喽。” 永宁王的眉头皱了皱,不动声色的说道,“陛下,我们商量一下,王府下聘吧,我保管办的风风光光。” 霁月很警觉,笑吟吟的反驳,“不行,说好是娶,不是嫁,南宫寒熙是要当王夫。” 永宁王还想再争,南宫寒熙扯了扯他的衣服,冲他直摇头,急的直跳脚。 好不容易敲定了婚事,不要搅黄了啊。 永宁王郁闷的不行,没出息的家伙,但是,儿子只有一个,他还能怎么办呢。 他想了想,换了一个话题,“陛下,我只此一子,南宫世家的血脉不能断在我们父子手里,您能不能答应,所生的第二子姓南宫,继承南宫家的基业。” 沐霁月对姓氏没有执念,但,想继承皇位的话,只能姓沐。 “万一只生一子呢,或者只生女儿。” 南宫寒熙眼睛一亮,“女儿也行啊,我喜欢女儿,第二个孩子不论男女,都姓南宫,好吗?” 像霁月这样当女皇也蛮带感的。 他和霁月的女儿想当皇帝,也是可以的。 但他是真心喜欢,沐霁月心里一暖,嘴角勾了勾,“好。” 她是现代人的思维,对姓氏对血脉传承,都没有执念。 南宫寒熙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兴奋的两眼放光,一定是霁月太爱他了。 “霁月,你真好,我最最喜欢你了。” 见他这么开心,霁月的情绪也受了影响,笑容更灿烂了,“只是喜欢?” 南宫寒熙一把抱住她,开心的快飞起来了,“很爱很爱!” 两人腻歪中,其他人默默退了出去。 云乔乔也不想围观别人谈情说爱,悄无声息的退出院子。 她四处张望了几眼,想了想,准备出门逛逛。 逛逛街扫扫货,是她喜欢的消遣方式。 刚走出几步,后面传来一道声音,“云小姐,请留步。” 云乔乔回头一看,是永宁王。 她心里一动,扬起笑脸问道,“不知王爷有何见教?” 永宁王快步走过来,一直盯着她的脸蛋,像要看出一朵花似的。 “我一见云小姐就很喜欢,想收云小姐为义女,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直接了当的提出来,想必任何人都拒绝不了。 他是王府,他的儿子是未来皇帝的生父,权势滔天的未来就在眼前。 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拒绝权势的诱惑呢。 云乔乔震惊万分,一双眼晴瞪的圆圆的,“呃?义女?” 永宁王微微一笑,很有长辈的风范,“是,如果承蒙不弃,将来永宁王府二成的家产由你继承。” 他提出了极有诱惑力的条件,却让云乔乔清醒了几分,她戒备的看着永宁王,暗暗提防,“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说什么?” 永宁王见她的反应不对,微微蹙眉,这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真够迟钝的! “我很清楚,陛下和寒熙那里我去说,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需要安静的等待,等成了我的义女后,你就是永宁王府的主人……” 他描绘了云乔乔成为他义女后的美好生活,各种的幸福,各种的美好。 但是,云乔乔的美眸波澜不兴,“我不愿意。” “呃?”永宁王愣住了,震惊极了,“不愿意?你知道我们永宁王府有多少家产吗?” 怎么可能不愿意?这不合常理啊! 要是放出他想收义女的消息,保管整个京城都会震惊,无数女孩子哭着喊着扑过来。 她怎么就不肯?拿乔吗? 云乔乔兴致缺缺,“没兴趣知道。” 她对永宁王府的家产不感兴趣,再多也引不起她的兴趣。 当然,她对这位永宁王爷也没啥好感。 永宁王怎么也想不通,“我能问一下原因吗?” 云乔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真的喜欢我,而是移情,想补偿吧,而我呢,心高气傲,不屑当任何人的替身。” 她直接了当,简单粗暴,直击重点。 永宁王目瞪口呆,眼神都不对劲了,“你……你怎么会……” 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敏锐至此,仿佛能看到别人的心思,太吓人了。 云乔乔撇了撇小嘴,她智商很高,情商很低而已。 “我又不傻,也长了眼晴,不管什么样的真心喜欢,都不是你这种状态。” 嘴里说着喜欢,眼晴却平静无波,态度隐隐有一丝居高临下的施舍。 这是喜欢吗? 肯定不是啊! 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怀念,像通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永宁王沉默了很久,神情非常的复杂,“女孩子太聪明,太清醒,不是好事。” 云家的女儿都有一个共性,循规蹈矩,又有一点不安份。 但是,眼前的这一位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循规蹈矩,太跳脱了。 云乔乔神色不变,依旧笑容甜美,“我知道,太清醒会很痛苦,但,比起虚伪的世界,我更喜欢真实。” 她微微颌首,“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告辞了。” 她转身就要走,永宁王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云忆雪……为什么没有嫁进皇室?云家不是世代都跟皇家联姻吗?” 那个女人为了嫁给皇室,付出了很多,没想到,最后居然没嫁进去。 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云乔乔猛的回头,看到了他眉宇之间的关切,嘴角勾了勾,“祈连家是宗室,也不差的。” 永宁王的眉头紧皱,并不满意她的的话,“发生了什么事?请你告诉我。” 云乔乔心里一动,“你们是旧情人?” “不是,她曾经……”永宁王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为难,“对我有恩,所以我很关心她。” 云乔乔笑了笑,这话的真实性值得怀疑! 她若有所指的提醒道,“人家是有夫之妇,太关心她可不好。” 永宁王发现她是个很难缠的女孩子,跟她沟通必须很坦然,她才会说几句真话。 “我很快就要启程去西域,此生都不会见到她,能有什么不好的?” 云乔乔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眼晴一亮,“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好,你说。”永宁王定定的看着她。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婚前恐惧症 云乔乔眼珠飞转,“带我去西域。” 她的要求出乎永宁王的意料,这女孩子太异想天开了。 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到底抽什么疯? 但是,他思来想去,还是答应了,“……好。” 云乔乔笑吟吟的提醒道,“不能食言,就算有人阻止,也要信守诺言。” 这话似乎有深意,但永宁王直接忽视掉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痛快。”云乔乔眉眼生动,笑起来整个人如发着光。 云家的女子都是难得的美人儿,而且多才多艺,引的无数人趋之若鹜。 永宁王年纪一大把了,早就心静如水,对美人的热情不大。 “你可以说了。” 当年的云忆雪国色天香,天仙美人儿,不知有多少男人拜倒在她脚底下。 从她出现在社交场合开始,云家的大门就被媒人踏破了。 就算明知云家跟皇家世代联姻,依旧不肯死心的前来碰碰运气,可见她的魅力有多大了。 云乔乔直接了当的道出实情,“很简单啊,云忆雪有个庶妹,一心想进宫当宫妃,但只要有云忆雪这个嫡姐在,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梦想,所以喽,你懂的。” 女人嫉妒起来,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永宁王人怎么也没想到答案如此简单而又残酷,沉默了很久,“那个女人如今在哪里?” “先皇一去世就殉葬了。”云乔乔神色淡漠,“嗯,天道有轮回,看苍天饶过谁。” 永宁王怔怔的看着她,“原来如此。” 他的神色太复杂了,云乔乔懒的多猜测,扭头就走,“好了,我走了。” 永宁王忽然叫住她,“你对这些隐秘了如指掌,是怎么做到的?” 云乔乔没有回头,“我姓云。” 永宁王的眉头微蹙,“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云乔乔无所谓的挥了挥手,“你怎么想都行,随便喽。” …… 订婚前夜,沐霁月坐立不宁,心事重重,长吁短叹,没有一点喜气,完全不像个准新娘。 半春看了半天,再也看不下去了,“主子,明天就是订婚之日,你还来得及反悔。” “反悔?”沐霁月托着下巴,有气无力的叹气,“恐怕没机会了。” 半春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是女皇,整个天佑都是你的,大家都应该听你的,谁敢不听,直接弄死。” 她不是个强势的性子,但在沐霁月身边久了,难免沾染上了霸道之气。 不想成亲就不成亲嘛,有什么呀。 沐霁月惊讶的看了她一眼,有长进嘛,“好霸气,不过,这是我的选择,我没有后悔。” 半春看不懂了,那为什么总叹气,一副要上刑场的架式。“可是,您的神情怪怪的。” 沐霁月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玉白的小脸恹恹的,“这是忐忑不安。” 半冬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震惊的瞪大眼晴,“主子也会不安?那是不是表示不看好这门婚事?还没有订婚呢,可以毁约的。” “嘻嘻。”一道嬉笑声在门外响起。 一个艳丽动人的少女走了进来,笑容灿烂,心情很好的样子。 半春的眉头一皱,有些看不惯她,太不识趣了,没看到主子心情不好吗? “云小姐,你笑什么?” 云乔乔不施脂粉,却艳光四射,“你家主子是得了婚前恐惧症,很多人都会犯的毛病,很正常。” 沐霁月的眼晴眯了起来,定定的看着云乔乔,眼神微闪。 好熟悉的名词,在现代是常识,几乎人人都懂。 但,云乔乔怎么会知道? 半春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愣了一下,“什么叫婚前恐惧症?”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解释,“就是莫名的不安,患得患失,忧心忡忡,非常的焦虑,随时想逃婚的冲动。” “呃?”半春有些想不通了,逃婚?“这怎么会这样?南宫世子怎么会让您不安吗?” 在她心里,自家主子无所不能,无所畏惧,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沐霁月不禁苦笑,她以为自己很厉害,不会有任何的困惑和不安。 但事实摆在面前,在感情方面,她也只是普通的女孩子! 医者不知医,就是这个道理。 云乔乔耐心的解释道,“这跟男方没关系,只跟新娘子的心态有关系,不是怕这个人,而是一时之间不适应角色的变换,给她一点时间就好。” 很多女孩子面对新的人生篇章时,都会忐忑不安。 但,大部分人都能妥妥的度过去。 半春半信半疑,一双眼晴迷惑不解,“主子,真是这样吗?” 沐霁月轻轻一声叹息,“云小姐,你懂的真多,很有经验的样子,难道你也曾这样患得患失过?” 这是试探,但没想到云乔乔扔了一个炸弹出来,“是啊,所以我逃跑了。” 半春几人:…… 沐霁月:!! 所有人都蒙逼了,一脸的黑人问句。 云乔乔眼波流转,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看看你们的傻样,真的相信了?” 半春嘴角抽了抽,狠狠白了她一眼,“云小姐,你太过份了,居然逗我们玩。” 半冬也很不爽,“我家主子已经够紧张了,你还这么逗她,有点说不过去吧。” 客人的本分呢? 云乔乔很严肃的表示,“我是为了挑调气氛,女皇陛下,你是不是没有那么紧张了?” 沐霁月默了默,微微点头,“是好多了。” 这样也行?两个丫环面面相视,一片茫然。 云乔乔将手里的水果放在桌上,拍拍屁股准备走人了。 “那赶紧睡吧,早睡早起,免得明天没精神。” 沐霁月定定的看着她纤细婀娜的身影,嘴角微抿,“多谢。” 云乔乔挥了挥小手,没有回头,扬长而去。 沐霁月揉了揉眉心,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果然轻松多了。 刚打算洗个澡,准备睡觉,一名宫人走进来禀道,“主子,紫衣侯求见。” 沐霁月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间,“现在?” 大晚上的求见,真的好吗? 半春犹豫了一下,“如果您不想见他,我这就去打发他。” 其实,她觉得不应该见面的。霁月淡淡的声音响起,“让他进来吧。”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我想杀了你 半春眉头微蹙,有些担心,“主子,这不妥当吧。”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见面,传出去不好听。 明天就是佳期,要是闹出风波,可怎么好? “去。”霁月的态度很强势,帝王的威信越来越重了。 “是。”半春立马不敢吭声了。 霁月对着镜中的自己照了照,扶正鬓角的珠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如同去打仗般昂首挺胸走向花厅。 待客的小花厅内,温暖如春,角落里的盆栽将室内点缀的生机勃勃。 紫衣侯一身紫衣,面如冠玉,怔怔的捧着一个青花瓷茶杯,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听到动静,他猛的抬头,看着那个清丽又仪态万千的少女一步步走过来。 他的心扑突一声,忽然狂跳,眼中染上了一丝热火。 霁月在离一米远的地方站定,微微低头,“紫衣侯,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他没有起身迎接,本是失仪,但,所有人都像是没看到,提都没提。 紫衣侯怔怔的看了她好久,霁月始终站着,神色淡漠。 不知过了多久,紫衣侯回过神来,长长吐出一口气,“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霁月转头看向外面,外面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去哪里?” 紫衣侯挑衅般挑了挑眉头,“你不敢吗?” 霁月眼神晶晶亮,坦然的看着他,“有什么不敢的?” 一边侍立的半春和半冬急坏了,不约而同的开口,“主子。” 霁月摆了摆手,微微一笑,“紫衣侯不会伤害我的,永远不会。” 紫衣侯眼神闪了闪,“走吧。” 废墟前,两盏大红灯笼一闪一闪的,像鬼火般闪烁。 杂草丛生,楼阁半塌,一派灰败的景象。 暗夜太黑了,沐霁月再用力张望,也只是看出这屋子废弃了,没人住。 “这是哪里?” 紫衣侯的声音有些奇怪,“你从来没来过?” 沐霁月的心里一动,“没有,怎么了?我应该来吗?” 紫衣侯环视四周,淡淡的说道,“这是曾经的安府。” 沐霁月愣住了,“安府?我母后的娘家。” 安氏一族出过无数惊才绝艳的人物,轰轰烈烈的一大家族,可惜,再庞大的家族也毁在了一道圣旨之下。地 紫衣侯的内心涌起一丝寂寞,“是,你外祖家。” 安氏啊,安氏,最大的错是功高盖主。 站在废墟前,他感慨万千,“如此残破不堪,谁能想到这曾经是天佑第一世族。” 他有无数的感触,但是,沐霁月没有什么感觉,像看着陌生人住的地方般,没有一点感情,“至少辉煌过。” 没有见过,自然没有感情。 她不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光是听说,是打动不了她的。 紫衣侯被噎住了,他的感情没有得到共鸣。 “你能想像一夜之间世界全都崩塌,你的亲人都死光的感受吗?” 而他太清楚那种感觉了,痛不欲生,恨不得陪着家人一起死。 每一晚他都做恶梦,梦醒后久久不能入睡。 每一天如活在炼狱中,得不到救赎。 沐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痛苦是如此的深刻,但是,她没法感同身受,“不能,因为我一出生就没有亲人。” 紫衣侯猛的瞪大眼晴,“霁月。” 他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酸涩难言。 她比他更不幸,最起码他拥有过,而她,从未拥有。 她一出生,生母就被亲生父亲处死,小小的她被扔去了冷宫。 没有人疼爱,没人关心,什么都要靠自己。 谁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光是想想,他就心痛的不能忍受! 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随风,不要总回头,人要往前看,不管多难多痛,都要咬牙往前走,人只要活着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忽然,她被紫衣侯拉进怀里,吓了一跳,“啊,江随风。” 紫衣侯紧紧抱着她不放,仿佛这是他的救赎。 “我除了你,没有亲人了。” 悲伤的情绪在暗夜中铺天盖地的袭来,霁月的鼻子一酸,忍不住轻拍他的肩膀,“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的兄长,是我至亲的家人。” 谁都不容易! 黑夜中,紫衣侯的悲伤不再掩饰,“为什么不能是夫君?” 他想成为她的家人,生养几个孩子,一起相伴到老。 有她的地方就是家! 他一直这么渴望着,企盼着,以为只要努力就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但是,她却冷冰冰的拒绝了他伸出来的手! 霁月很难过,心口隐隐作痛,却无视掉了,“你心里很明白,大哥,接受现实吧,你不仅会有一个好妹妹,还会有一个好妹夫。” 这话深深的刺激了紫衣侯,大声叫道,“我不要,我只缺一个妻子。” 她是个坏丫头,明明知道他痛,还在他伤口上洒盐。 霁月的眼眶一烫,强自忍住,两颗清泪消失在寒风中,无人查觉,“一直以来,我都是你的执念,我知道的。” 不仅仅是执念,是他活在世上的意义! 她都知道的! 紫衣侯的脸色惨白,如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原来,她不是不了解他,而是太了解。 但,就是不肯选择他! “那为什么不能成全?” “不爱啊,怎么成全?”沐霁月说着最残酷的话,眼角却全是晶莹的泪花,“我从来都不是个为难自己的人,我自私。” 所以不要爱她啊。 把她彻底遗忘吧! 所有的悲伤留给她就好! 紫衣侯浑身都僵掉了,神情木木的,一颗心都痛的麻木了。 “不仅是自私,还绝情冷酷。” 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想看到,如果可以,他希望从来都不认识她。 沐霁月的眼泪刷的流下来,却高高的仰起头,“嗯,我这么坏,你就不要理我嘛。” 离的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原谅她,好不好?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所有换他的不伤心! 他要的东西,她给不了啊。 那她宁愿狠下心肠,用最残忍的话伤害他! 让他恨吧! 恨比爱更容易些! 紫衣侯猛的掐住她的脖子,眼中闪过一丝冷酷。“我想杀了你。”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 精分女主 沐霁月来不及擦去眼角的泪珠,猛的一个闪身,轻易脱身了,却笑的张扬,不可一世的张扬,可讨厌了。 “那可不行,我可爱惜自己这条小命了。” 紫衣侯怔怔的看着她满脸的泪痕,一颗心更痛了。 她哭了,是为了他吗? 是心疼他? 却说着最残酷的话?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么矛盾又复杂的女孩子,让他又恨又爱。 “那么,你杀了我!” 沐霁月的心神大震,脸色发白,“大哥。” 紫衣侯的心口痛的快炸开了,好难受,好想做些什么。 “要么你死,要么我活。” 不想看她的脸,却忍不住想看,如此绝望的爱,让他好想死。 沐霁月的脸色刷的全白了,脑袋一片空白,呆若木鸡,她咬破了舌头,痛意蔓延开来,清醒了几分,她却笑的明媚,“说来说去,都是你活啊,这可不公平。” 她像个调皮的小女孩,开着俏皮的玩笑,眼角却晶莹一片。 如果没有看到她的眼泪,真以为她是个没心没肝的臭丫头。 紫衣侯的脸色很难看,“……我是认真的,你严肃点,由你来选。” 沐霁月怔怔的看了他好久,忽然举起手重重挥过去,“啪啪。” 两道巴掌响彻全场,吓的一大片飞鸟惊起。 紫衣侯的脸都肿了,却不躲不闪,直直的看着她,“沐霁月。” 脸上的痛又怎么及得上他内心的痛楚? 他嘴角勾了勾,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明明痛成这样,他依旧没出息的站在她面前,舍不得离开。 呵呵,他都看不起自己啊。 沐霁月看着他自嘲的神色,心口如针扎,却骂的更大声了。 “丫的,我早就想抽你了,你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有没有问过那些死去的人?为了让你活下去,不知有多少人送了性命,你怎么敢糟蹋自己的小命?” 他什么都没有,永远是孤寂的一个人,她也心疼啊。 但是,她给不了他想要的爱情! 与其将来毁天灭地的决裂,不如早点让他死心。 她不是个好人,但,她是真的在乎他。 她的朋友,她的小伙伴,她的大哥啊。 她怎么忍心看他越陷越深? 她比谁都希望他得到幸福! 如果受不了她的决定,那就含恨离开吧,哪怕是狠狠报复她,她都能接受。只是,她越心疼,嘴上骂的越狠,“你的家人都死了,只有你活着,那就更该替他们好好的活着,完成他们未完成的心愿,延续你家的香火,有后人逢年过节祭拜祖宗,不至于你百年后祖坟荒凉,这是你的 责任。” 她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暴跳如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立身行道,扬名於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你做到了吗?” 她越骂越激动,小脸涨的通红,又换了一套说辞,“无数百姓在饥寒交迫中挣扎,是谁说要救他们于水火?是你,可你做到了吗?” 在她嘴里,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渣渣! 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是你说的。” 紫衣侯神色莫名的看着她,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 她哭什么?这是在骂他! 一边骂一边哭,算什么? “呃?”沐霁月目瞪口呆,气势全消,呆呆的想了一会儿,猛的叫起来,“我记错了,你是说要跟我一起奋斗,为共同的信念而战,你做到了吗?” 嗯,就算说错了,也要辩赢! 她是女皇,她永远是对的! 紫衣侯看着理直气壮的女子,嘴角抽了抽,完全跟不上她的节奏,她是个疯子! “你并不需要我。” 沐霁月眼睛狠狠一瞪,凶巴巴的吼道,“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能不能别乱加戏?大哥,人生中除了情爱外,还有很多东西,有信念,有梦想,有大义,你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她拼命忽悠,想把他忽悠晕了,忘记小情小爱,为大义而战。 紫衣侯怔怔的看了她好久,“你的口才很好,但是,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哎,被她骂了一顿,他反而清醒了几分。 是啊,他的生命是无数人用鲜血换来的,他没资格说死就死。 沐霁月眼睛一瞪,她全白说了? 很累的,好吗?好渴! “好吧,你立志要当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傻逼,我也不拦着,反正到时我让人在史书上写上一笔,紫衣侯江随风,为情自杀,断子绝孙,整一个脑残。到时无数后人会笑你的。” 她说话太刻薄了,紫衣侯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你的良心太坏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怎么会喜欢上这么……讨厌的女孩子。 一定是眼神不好! “一直这么坏,从来没变过。”沐霁月这洋洋得意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紫衣侯的眼神忽明忽暗,变化莫测,不知过了多久,他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的神色,“忽然觉得我喜欢你,很傻,不值得。” 扔下这句话,他轻轻一点脚尖,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这么果断的走人了? 来去匆匆,打的沐霁月措手不及。 气的她直跳脚,“喂喂,就这么走了?还没有说完呢。”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想通了? 还是继续折腾呢? 好歹给一句痛快话吧。 她大呼小叫,但唤不回那个远去的男人。 半春鼓足勇气从暗处走过来,轻声提醒道,“主子,紫衣侯走了。” 霁月一扭头,眼睛瞪的圆圆的,“靠,这都什么事呀?大晚上的跟我撕逼,很冷的。” “主子。”半春震惊的看着她,如同看到鬼了般。 霁月的心情很不好,没好气的说道,“想说什么?” “你……擦一擦吧。”半春怯生生的递了一条手帕过去。 霁月茫然的看着她,一抹脸,抹到了一手的水,震惊的瞪大眼晴,“啊啊啊,怎么下雨了?我脸都被雨打湿了!” “……”身边的侍从抬头看向黑漆漆的天空,哪来的雨?另一边的高墙下,颀长的男子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考验关 永宁王府 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宾客盈门,喜气洋洋的。 一大早王府的大门敞开,迎接各方来客。 永宁王的心情很好,带着儿子南宫寒熙在人群里应酬。 永宁王正值壮年,捯饬一下,顿时风度翩翩,俊朗优雅,引的不少女人看过来。 而当事人南宫寒熙人逢喜事精神爽,神采飞扬,玉树临风,笑容满面,心情好到飞起来。 这是他和霁月的缔结良缘的大好日子,他真的很开心。 大理寺的少卿马大人走了进来,冲主人家拱了拱手,“永宁王爷,恭喜,恭喜,世子就要嫁进宫里了,可喜可贺。” 室内的笑声一顿,气氛说不出的尴尬。 说着恭喜,却极为打脸,但凡是男人,都不乐意被人说成这样。 永宁王爷的笑脸一冷,淡淡的道,“陛下早就发下旨意,说是二年后完婚,可没有说谁嫁谁娶。” 沐霁月为了维护南宫寒熙的脸面,没有提这些细节,但凡是识趣的人,都会避开这个话题。 人家女皇陛下都含糊不清了,别人折腾什么呢。 但这个马大人倒好,直接戳主人家的肺管子,什么仇什么怨? 马大人像是没有查觉出来,笑吟吟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还笑的出来?南宫寒熙的眉头皱了起来,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马大人是紫衣侯的人。 永宁王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可不是好性子的人,但今天是儿子的好日子,不想开杀戒。 “熙儿不是嫁进宫里,以后生的孩子也有一个继承南宫家的基业,只能说是联姻。” 他已经动了真怒,但马大人像是没查觉出来,“永宁王爷真爱说笑,令郎长的好,才得了陛下的青眼,能高攀上皇室,是世子前世修来的福气。” 这是说南宫寒熙靠脸吃饭,是小白脸喽。 南宫寒熙气的脸都黑了,好大的胆子。 永宁王满面通红,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马大人,“你叫什么?是什么官职?” 马大人张扬的挑了挑眉,“王爷这是恼羞成怒,侍机打击报复?” 他居然将话说破了,这到底是想干什么呀? 这分明是闹事的节奏。 永宁王极力克制住暴怒的脾气,“大喜的日子非要闹腾,这可不是上门做客的规矩。” 要是平时犯在他手里,早就不知死多少遍了。 南宫寒熙脸色黑黑的,冷若冰霜,“父王,跟他啰嗦什么,来人,将他扔出去,不许他踏进永宁王府一步,谁放他进来的,扣三个月的月银。” 他算是手下留情,没有痛下杀手了。 “是。” 马大人的脸色刷的通红,没想到世子这么不给面子。 怎么办? 要是被扔出去,他这辈子的脸面都没有了。 就在此时,一道微凉的声音响起,“你们这是要赶客人?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是紫衣侯,他居然来了,就站在门口,衣袂飘飘,宛若神仙,俊美无俦,只是脸色很差,眼圈很深,像是好久没睡觉了。 马大人一看到他,暗暗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站到紫衣侯的身后。 此情此景,还有什么不明白? 南宫寒熙冷声喝道,“紫衣侯,这是你的人吧?赶紧带着你的人滚蛋,这里不欢迎你。” 就知道他不肯死心! 紫衣侯神色淡淡的,一脸的挑衅,“南宫寒熙,你怕我?” 这话一说,现场的气氛一变,大家恨不得都消失掉。 这两人之间的过节,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没人敢说破。 关系到宫中那人,谁敢乱说? 南宫寒熙冷哼一声,“你想的太多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已经赢了,很沉得住气。 紫衣侯咄咄逼人的轻喝,“怕我搞砸了你的好事啊,不是吗?” 南宫寒熙皱了皱眉头,“圣旨已下,一切都成了定局,紫衣侯,别挣扎了。” 请柬是送给了他,但没想到他会来。 要是换了自己,打死都不会过来。 紫衣侯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冷光,“只要你死了,圣旨就作废了。” 室内静悄悄的,鸦雀无声,宾客们恨不得捂着耳朵,什么都不听。 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 南宫寒熙忍无可忍,无须再忍,锐气逼人,“想杀我?估计你做不到。” 若论武功,他比紫衣侯略胜一筹,论权谋,紫衣侯比他强些。 紫衣侯的眼睛眯了起来,盯着他看了半响,“敢不敢跟我较量一场,如果通过我的考验,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绝不纠缠。” 南宫寒熙精神一震,“好,一言为定。” 早就想跟他了断,早了早完事。 紫衣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先考核你和陛下的默契度,陛下爱吃什么水果?最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最爱看的书是什么?最喜欢什么花?最喜欢什么菜……” 他一连问了十几个问号,都不带喘气的。 众人面面相视,这种私人的问题,一般人不会知道吧。 南宫寒熙神色莫名,“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做手脚?你要是故意整我,我永远说不对了。” 紫衣侯冷哼一声,“当着大庭广众之下,我能做什么手脚?这里有陛下亲手写下的答案,永宁王爷,您过来一起看吧。” 永宁王扫了一眼,确实是沐霁月的手书,还挺有意思的。“好。” 见父王微微颌首,南宫寒熙不假思索的开口,“霁月最爱吃草莓,最喜欢牡丹,最喜欢龙井虾仁,最喜欢月白色的衣服,最爱看医书……” 他滔滔不绝,说个不停,显然对沐霁月极为了解。 紫衣侯怔怔的看着他,眼神微闪,忽然开口打断他,“不对,我从来没见过陛下穿过月白色的衣服。” 南宫寒熙撇了撇嘴,似笑非笑,“不穿,不表示不喜欢,霁月只是嫌月白色太素净,平时面见朝臣时不可能穿,但私底下经常穿。” 换句话说,私底下他们经常见面喽。 他们有共同的小秘密!紫衣侯的神色一黯,却不置可否,话题跳到另一个问题上,“你说是医书?是哪本医书?她最推崇哪位医术高明的大夫?”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毒酒一杯 南宫寒熙想都不用想,他和沐霁月相识多年,彼此知根知底,闭着眼晴都能说出沐霁月的喜好。 “只要是医书,她都感兴趣,她素来眼界宽阔,没有特别的偏爱,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没有。” 紫衣侯的眉头一皱,“怎么可能没有?你好好想想。” 南宫寒熙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就是没有,她自视甚高,觉得自己的医术比别人都强,嗯,她只推崇自己。” 从本质上来说,沐霁月是个很自恋的人,这也是成功者必备要素之一。 他很得瑟的秀完了恩爱,“我说完了,霁月的答案纸呢?不用看我也知道一模一样。” 紫衣侯的神色非常的复杂,无法用言语形容,“你这么自信?” 南宫寒熙扬了扬眉,神采飞扬,意气风发,“那当然,我们一起长大的,我们了解彼此,所以,你不要枉作小人了。” 他们之间有无数的牵绊,是任何人插不进来的。 有好事的官员忍不住大声问道,“紫衣侯,到底对不对?” 紫衣侯的眉头紧皱,没有吭声。 全程围观,并拿着答案纸的永宁王爷将纸翻了过来,“全中。” 果然是情痴,唉。 大家纷纷上前验看,没想到是真的。 看来,南宫世子和女皇陛下相识相知,关系很稳定。 南宫寒熙眉开眼笑,满满是幸福,“我就说嘛,我比谁都了解霁月的小习性,更了解她的内心想法,她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帮她搞到手的。” 紫衣侯面色清冷,“她是高高在上的女帝,坐拥天下,什么都有了。” 所以,不需要别人帮她。 南宫寒熙微微摇头,“她纵然拥有一切,但还是缺了一样。” 紫衣侯奇怪的问道,“什么?” “陪伴。”答案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却是世间最难得的。 紫衣侯一脸的落寞,在心里轻轻叹息,一颗心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南宫寒熙面上带笑,拱了拱手,“我也算是过关了吧,还请紫衣侯信守诺言……” 正在此时,紫衣侯微凉的声音响起,“这只是第一关,急什么?” “呃?”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这都没完了? 一壶酒出现在紫衣侯手里,拿了一杯出来,酒香四溢。 他施施然的将酒杯送到南宫寒熙面前,南宫寒熙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紫衣侯的眼神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一杯毒酒,你敢不敢喝?” 这话一出,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这大喜的日子搞事情,这也太过了。 永宁王更是勃然大怒,“紫衣侯,你太过份了,居然逼寒熙喝毒酒。” 紫衣侯无视四周的嗡嗡声,直勾勾的看着南宫寒熙,“如果你非沐霁月不可,那就喝下毒酒,证明自己的心意。” 南宫寒熙头痛欲裂,真是个疯子!“你是不是傻?我可不傻,我要是一死,就没有人跟你争霁月了,你好会算计。” 好端端的喝什么毒酒? 紫衣侯发疯,他可不想奉陪。 紫衣侯冷笑一声,大声嘲讽道,“不敢喝?你对沐霁月的心意不过如此,嘴上说的好听,心里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既然如此,何必娶她?” 南宫寒熙也怒了,这都什么破事?“紫衣侯,你这样咄咄逼人,有意思吗?” 紫衣侯分明是来踢馆的,“当然有意思,如果你口是心非,我劝你赶紧放手吧,不要害人害已。” 他的眼神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南宫寒熙眼神微闪,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好,我喝。” 他一把接过那杯毒酒,把永宁王吓的魂飞魄散,大声喝道,“寒熙,你犯什么傻?明知是坑,你还傻乎乎的跳进去?” 紫衣侯不正常,儿子怎么也跟着不正常了? 像紫衣侯这种人分明是来砸场子的,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理会,将人赶走就好了。 南宫寒熙心念一转,摇了摇酒杯,“唯有这样,才能击退讨厌的对手。” 永宁王气的不行,扑过来要抢酒杯,但被南宫寒熙灵敏的避开了。 刚进门的沐桐携妻而来,就看到这一幕,吓了一大跳。 “胡闹,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了性命,一切都是浮云,南宫寒熙,你不要乱来。” 这种场合闹事,这是打谁的脸? 紫衣侯清冷的声音响起,“南宫寒熙,你若敢喝,我立马走人,从此不再跟你争,如果不敢,你就弃权吧。” 南宫寒熙早就猜到他的心思,一点都不惊讶,“行,就这么说定了。” 永宁王急的直跳脚,可身手没有儿子好,根本拦不住啊。“熙儿,不可。” 南宫寒熙看着父王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一酸,“父王,就让儿子作一回主吧。” 永宁王心急如焚,生怕儿子脑子一热酿成大错。 “别的都能听你的,但这一回不行,寒熙,我只有你一个儿子,而且你已经赢了,没必要再跟他较量。” 南宫寒熙抿了抿嘴,微微一笑,“父王,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干脆利落,谁都阻止不及。 大家都惊呼起来,“南宫世子。” “南宫寒熙。” 这都什么破事啊?惨了,要有大麻烦了。 南宫寒熙神情坦然而又平静,“我毒酒喝下了,你记住自己的承诺,从此不再跟我争霁月。” 紫衣侯面色灰败,两眼无神,如受了极大的打击,“你就这么喜欢她?宁愿失去性命也要跟她在一起?” 南宫寒熙毫不犹豫的点头,“是,只有跟她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是鲜活的,是快乐的。” 她已经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割舍不掉。 紫衣侯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你死了,沐霁月可不会为你守一辈子的。” 南宫寒熙默了默,“……没关系,我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 紫衣侯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傻掉了。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南宫寒熙没有迟疑,“值,遇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老天爷赐给我的珍宝,我不能失去她。” 紫衣侯不甘心的说道,“那时,你们还是孩子。”南宫寒熙奇怪的反问,“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关心则乱 他理直气壮的话语让紫衣侯默然,是啊,跟年纪无关! 永宁王脑袋一片空白,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抖着手将药丸倒出来。 他手抖的厉害,药都掉地上了,急的赶紧去捡。“熙儿,快将解毒丹服下,快啊。” 就算不对路的解毒丸,也能撑上一会儿。 南宫寒熙却不知怎么回事,不肯服下解毒丸,急的永宁王快疯了。 正在一片混乱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出了什么事?” 一个艳光四艳的红衣少女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众人定晴一看,居然是女皇陛下。 永宁王如看到救星般迎了过去,激动的浑身发抖,“陛下,你来的正好,快救救熙儿。” 霁月精心打扮过,精致的五官更加亮眼,肌肤粉嫩,如小仙女般。 她微微蹙眉,走向南宫寒熙,“寒熙怎么了?” 永宁王怒气冲冲的告状,“他被紫衣侯逼着服下毒酒,您可要为我们作主啊。” 霁月怔了怔,随即握住南宫寒熙的手,巧妙的搭上他的手腕。“还有这种事情?” 紫衣侯的脸色灰扑扑的,整个人都没有精神,“是,你杀了我吧。” 他居然认了?霁月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迷茫极了。 四周一片骚动,嗡嗡声作响。 南宫寒熙轻轻按住她的胳膊,义正言辞的说道,“不要,霁月,我没事,紫衣侯是国家的栋梁之才,若是折损是天佑的不幸,不可为了我而自断其臂。” 正气凛然的话,引来一片喝彩声。 这才是真正的仁义,舍小我就大义的君子。 天佑有这样的臣子,是天佑之幸。 霁月呆了呆,更加茫然了,他吃错药了? 她认识的南宫寒熙从来都不是个委屈求全的人! 他够任性,有仇报仇,从不手软。 偏偏这样一个人,居然帮敌人说话,太惊悚了。 南宫寒熙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使了个眼色,霁月心里一动,有些明白了。 但急怒中的永宁王暴跳如雷,“熙儿,你怎么这么傻?居然还帮着仇人说话?你脑子没病吧?” 南宫寒熙没有理会父王,神情严肃的看着霁月,“霁月,答应我,就算我出了什么事,也不要伤了紫衣侯。” 沐霁月心里微晒,人生在世,全靠演技。“你太傻了。” 大臣们对南宫寒熙盛赞不已,纷纷表示刮目相看,以前只以为他是个有能力的纨绔世子皇孙,没想到他心里有家国天下,有大义。 他们对南宫寒熙的印象大好! 但是,紫衣侯如吃了绿头苍蝇般恶心,谁不知道谁呢,南宫寒熙做戏可瞒不过他的眼晴。 南宫寒熙从来都不是个大公无私的人! 最了解你的人,其实是你的对手。 “我不需要你替我求情,要杀就杀,我绝无二话。” 他死硬到底,深深的激怒了永宁王,“你们不动手,我来。” 永宁王发疯般冲过去,挥起拳头就要揍下去。 霁月冷冷的喝止,“住手。” 她一开口,暗卫窜了出来,将永宁王逼退,护在紫衣侯面前。 永宁王气怒攻心,“陛下,如果不能护的家人平安,还有什么意思?恕臣不能听你的话了。”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让所有人陪葬。 他在盛怒之下,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霁月清冷的声音轻轻响起,“永宁王,寒熙没中毒。” 永宁王满腔的怒火被一盆冷水浇灭了,精神一震,“什么?” 霁月已经把过南宫寒熙的脉博,“酒里没下毒。” 永宁王愣住了,怀疑的盯着沐霁月,“呃?你不会是骗我吧?” 半春没好气的喝道,“放肆,主子骗你干吗?怎么跟君王说话的?” 虽然是主子未来的公公,但架不住主子是一国之君啊,没人能在主子面前充大爷。 半冬也忍不住了,“我家主子是好性子,不跟你们一般计较,但我们可不会坐视不管,谁敢冒犯陛下,杀无赦。” 南宫寒熙冲永宁王微微一笑,“父王,我真的没事。” 永宁王关心则乱,犹然不放心,“陛下,你敢打包票吗?” 沐霁月也不生气,爱子之心能理解,“当然,朕也不想背上克夫的名声,不好听。” “……”众人嘴角直抽。 “嘻嘻。”只有南宫寒熙笑开了,还笑的很傻。 沐霁月掐住他的笑脸,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傻笑什么?” 南宫寒熙的笑容溢出来,美滋滋的,“你把我当成你的夫君了,我当然开心的笑啊。” 沐霁月也忍不住笑了,真是个傻子。 两人相视而笑,画面太美,让人忍不住羡慕。 唯有紫衣侯黯然神伤,面色灰败。 沐桐见状,只好上前打圆场,“王爷,吉时是不是到了?是不是开酒席了?” 永宁王见儿子没事,放下心中大石,神智一清,又是那个高贵雍容的王爷。 “是,大家请入席。” 霁月的视线落在那个男人身上,微微蹙眉,不知该说什么好。 南宫寒熙落落大方的打招呼,“紫衣侯,跟我们坐一起吧。” 他已经是赢家,当然要发挥赢家的风度喽。 紫衣侯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用你假客气,你在想什么,我心里清楚。” 南宫寒熙终于不耐烦了,“想留下来喝喜酒,我欢迎,但不要板着脸,晦气,若不想留,请便。” 紫衣侯直接拿出一封信,递到沐霁月面前,“这是我的辞呈。” 沐霁月皱了皱鼻子,一脸的不爽,“你不想干了?想抛下我们出去浪?想的太美了,不行。”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这什么鬼话?“不管你答不答应,我心意已决,多保重,恭喜的话我说不出口,走了。” 他挥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 “紫衣侯。” 大家目送紫衣侯离开,表情都很复杂。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这男人还是蛮帅气的,是个好夫婿的人选。” 是云乔乔,她今天也盛装出席,艳丽不可方物。 霁月眼晴一亮,“你若喜欢可以去追,我支持你。”想让紫衣侯走出失恋的阴影,唯有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云乔乔神色怪怪的,微微摇头,“我?不可能的。”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小逃妻 沐霁月是真的心疼紫衣侯,想让他快点找到喜欢的女人。 她极力撮合,“凡事都有可能,你这么漂亮又大气,紫衣侯长相出众,能力超群,洁身自好,品行端正,你们很般配。” 她说了一堆好说,想让这两人走到一起。 她挺喜欢云乔乔,艳丽的外表下,是一颗纯粹干净的心。 有这样一个女人当老婆,是幸事。 云乔乔轻轻一声叹息,“听上去不错,可惜……”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可惜,她已经是有夫之妇。” 门口一阵搔动,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风仪绝佳的年轻男子走进来,年轻男子长的极好,眉眼清朗,英俊不凡,浑身透着一股尊贵的气息,不怒自威。 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人。 霁月震惊的看着那群人,哪里冒出来的? 她又转过头瞪着云乔乔,这明明还是个姑娘家啊。 她是医者,这双眼晴可不会看错的。 “什么意思?” “你……”云乔乔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忽然出现的男人身上,眼睛瞪的老圆,不敢置信的样子。 她的嘴唇直哆嗦,如同见鬼般,惊叫一声,“你怎么来了?” 妈呀,他怎么会来的? 太可怕了,肿么办? 她要躲起来,对,躲起来! 她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英俊男子眼晴黑如点墨,气度不凡,只是看着云乔乔的眼神非常复杂,有怨,有怒,有心疼,有爱恋,更多是无奈,“当然是来抓你回去。” 这话如戳中了云乔乔身体的某个开关,她猛的弹跳起来,嗖的冲向沐霁月,“救命啊,陛下,救救我。” 她缩在沐霁月身后,头都不敢露,身体直哆嗦,显然是吓怕了。 沐霁月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两人是相识的? 不等她细想,贵气的年轻男子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乖乖过来,否则……” 声音虽低,但满满是威胁,压力好大。 云乔乔的内心一凛,他的手段她是最清楚的,但是,再怕也不肯妥协。 “我不要。”她的态度很坚决。 年轻男子的脸色沉了下来,变的很危险。 “将她抓过来。” 一声令下,几名随从冲了过来,云乔乔躲在沐霁月身后,脸色忽青忽白,内心挣扎的厉害。 要不要出去,这是个大问题。 妈蛋,还是这么霸道不讲理,真是太讨厌了! 这样的人就不该娶老婆! 沐霁月是堂堂女帝,身边高手如云,岂容外人靠近她。 几个侍卫站出来阻截,噼里啪啦打了起来,战成一团。 云乔乔呆呆地看着,这就打起来了? “不要打了。” 但是,不管她怎么说,都没有人听她的。 一时之间,场面很混乱。 “都给朕住手。”沐霁月忽然大声喝道。 她的手下立马收手,对方看了看那个年轻男子,那男人做了个手势,他们纷纷退了下去。 那个男人不怒自威,极有气势,尊贵又优雅的气度让人心折。 他淡淡的瞥了沐霁月一眼,“最好不要管我们的事。” 他冷冰冰的扔出这么一句话,气势十足,也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本来沐霁月想跟他好好沟通,有事坐下来慢慢谈。 一听这话,顿时恼了,太霸道了,大男子沙猪主义,她可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你这么一说,朕还管定了,云小姐是朕的客人,朕有责任保护她。” 这不仅仅关系到云乔乔的安危,还关系到她的面子。 若是轻易让他们将人带走,她的脸往哪里放? 年轻男子是个暴脾气,当场就翻脸了,“那就让我来领教女皇的威风吧。” 芝兰玉树,俊美出尘,又是气势十足,在人群里闪闪发光。 这种人天生是王者,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他一扬手,一个随从上前,冲沐霁月行了一礼,做了个比武前的手势。 要是放在以前,沐霁月早就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她的武功很高,鲜少有人是她的对手。 但如今贵为帝王,动不动出手,显得不庄重,不合时宜。 南宫寒熙看出了她的为难之处,当仁不让的站出来,“我来。” 那男子不动声色的扫了几眼,淡淡的说道,“南宫世子,你的身手不错,可惜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话太难听了,把南宫寒熙气的不轻,刚想动手,被沐霁月一把按住。 沐霁月已经看出那个站出来挑战的是个武功高手,难得一见的宗师级别的高高手。 不要说南宫寒熙不是他的对手,就连她,也未必是对手。 她的心暗惊,一代宗师都心高气傲,怎么甘受驱使? 但这位显然是人家的手下,指哪打哪的那种。 到底是什么人能用得起这样的绝世高手? 要么是比之更强的高手,要么是身份尊贵至极。 不管是哪种,都不能轻易交恶。 一想到这,她有些担心,“寒熙,退下来,我有话要说。” 她冲那贵气十足的男子拱了拱手,郑重其事的问道,“不知公子是哪位?还请报上名来,说不定还有渊源。” 年轻男子修长有力的手掌一伸,指向云乔乔,“她的夫君。” 云乔乔的脸色一白,似乎很害怕,却倔强的抿紧嘴唇。 沐霁月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呃?云小姐,这是真的吗?” 居然是夫妻? 不过仔细看一看,这两人的气质很相似。 云乔乔咬了咬嘴唇,又是惊怕又是恼怒,但在男子深幽的目光下,受刺激了,越来越生气,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还没有入洞房,当然不是喽。” 她就是逃婚了,咋地? 让她不痛快,她就让大家都不痛快,哼! 这话一出,众人嘴角直抽,原来真的是逃妻。 这胆子好大啊! 年轻男子冷冷的看着她,语气不善,“乔乔,你不要太任性了,拜堂成亲就是夫妻了,跟我回去。” 这笃定的语气,透着一股凉薄,一份势在必得。 云乔乔被激怒了,永远是这样,他永远是对的,而她呢,永远是错的。 明明是他做错事情,怎么好意思理直气壮?她不喜欢他了!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自报家门 “那我可以休了你,我不要你了,你去跟那些脑残花痴女玩吧。”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忍俊不禁,整一对欢喜冤家啊。 她退到一边,将空间让给这对夫妻。 年轻男子的眉头紧皱,有些不谅解,“那只是摆设,我不会进她们的院子,也不会多看她们一眼,我保证过了,你为什么不信?” 他自问仁至义尽,做的无可挑剔,可惜还是没能说服她。 云乔乔呵呵了,他解释了,她就要无条件的接受吗? 谁规定的? “那也不行,我不喜欢。” 如此赖皮的话,让年轻男人皱起了眉头,一身凛然的气息让室内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一身风华无人可及,如天上的皎月,高高在挂。 “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乔乔,我要顾虑的东西太多,我不能像你那样随心所欲,你就不能体谅一下?” 云乔乔翻了个白眼,她接受不了啊,“我能理解你的处境,但是,没办法体谅,你曾经说过,我是个神经病,所以不要跟我讲道理,没用的。” 他不肯为她低头,她也不肯为他妥协,两个人之间的问题越堆越多,注定没办法在一起。 年轻男人愣了一下,黑眸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你还在怪我?我没有恶意,乔乔,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点头,“嗯,想过是一回事,做法又是一回事。” 反正她不接受,又能拿她咋样? 她的内心是苦涩的,但是,却不肯示弱,不肯低头。 一旦妥协,被隔应一辈子的就是她。 她正想着怎么摆脱他,忽然眼前一花,身体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她的身体一僵,随即拼命挣扎,“喂,你干吗?放开我,放开。” 她又是挣扎又是大喊大叫,很是狼狈。 俊美的年轻男子眉头微蹙,说不出的忧郁,“不要乱动,别激怒我,我很想揍你一顿。” 云乔乔狠狠瞪了他一眼,挣扎的更厉害了,“救命啊,杀人了,有人劫财劫色。” 男子气笑了,太顽劣了,哪家的千金小姐是她这德性的? 要是换了别人,哭着喊着要嫁给他。 她倒好,逃婚!给了他重重一巴掌! 让他成了笑柄! 不怎么修理她一顿,怎么甘心? 他一把抱起她,作势要扔出去,“混蛋,你任性够了吗?” 云乔乔惊呼一声,吓白了小脸,双手双脚缠在他身上,紧紧抱着不肯放。 男子的心里又酸又甜,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老老实实的。 他越发起了吓唬她的心思,把云乔乔吓的大呼小叫。 沐霁月看不下去了,就算没有杀意,但这么吓唬一个女孩子,又算怎么回事? “这位公子,人家云小姐不想跟你在一起,你就不要勉强人家嘛,你长的好看,又有身份地位,身边不会缺女人的。” 人家女孩子不是欲擒故纵,是真的不想。 男人的脸色一沉,非常的不快,“女皇陛下,麻烦你不要插手别人的家务事,你的一言一行不仅仅代表自己,还代表天佑。” 这话立马提升到一定的高度,沐霁月的脸色一变,“你到底是谁?” 俊美的男人眉头一挑,露出一丝邪气的笑,“东方泽天。” “……”轰隆隆一声惊雷炸开,所有人都蒙逼了。 东方泽天抱着云乔乔大步走出去,一群人护在四周,大大方方的走了。 没人阻拦,也没人出声,都震惊的不要不要的。 不知过了多久,沐霁月最先清醒过来,一双明眸微冷,环视四周。 “方阁老,事先没接到相关的线报?怎么没人通知我?” 她的脸色很难看,大发雷霆。 方阁老的脸色更差,青白交加,“陛下,我也是刚刚得知。” 行了,沐霁月不耐烦的打断他,“一群废物,马上召开内阁会议。” 几位阁老齐齐应了一声,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霁月早就发现了,沉声交待下去,“去通知紫衣侯进宫开会,不得耽搁。” 因这一意外,大家的兴致都不高,草草吃了喜酒,纷纷离开。 霁月急着赶回宫中,南宫寒熙当仁不让的一路护送她回去。 豪华的马车内,沐霁月轻敲软榻,眉眼沉静,静静的深思。 南宫寒熙坐在她对面,也是同样的表情。 半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糊涂着呢。 “主子,东方泽天是谁?很厉害吗?” 沐霁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吐出两个字,“宸皇。” “什么宸皇?”半春还没反应过来,忽然,一道灵光闪过,她整个人风中凌乱了,“啊,是宸国的皇帝?是真的吗?不开玩笑?” 传说中的英主,幼年继位,少年除掉四大辅佐大臣,将皇权收入自己手中,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国泰民安。 他还亲自出征,扫平了西南哈察部的作乱,将西南草原收入囊中,开疆辟土,将版图扩大了三分之一。 世人皆称,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英主。 这样的人物居然亲身涉险,进入他国领土,只为了一个女子? 怎么可能? 肯定是另有所图! 不对,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天佑的? 霁月的内心很焦躁,这是要开启三国争霸的序幕吗? 从她本心来说,并不想打仗,只要一开打,就要死人,国库就会被战争机器吸干。 如今百废俱兴,不是开战的好时机。 “人家进了天佑境内,一路北上,进了京城,文武百官还不知道,连朕都瞒过去了。” 她能不生气吗? 她的暗卫和各地方的官员都是摆设吗? 半春看着主子阴沉的小脸,心里七上八下的,“主子,您不要生气,先查查是什么情况。” 南宫寒熙心里也很懊恼,他也是没听到一点风声。 最近只顾着婚事,还有父王远行一事,根本没顾上别的。 “是啊,霁月,事已至此,生气也没用,不如想办法补救吧。” 人家既然自报家门,自然是没打算偷偷摸摸的。沐霁月深吸了一口气,将怒火压下去,“你负责接待宸皇,探探风声,还要负责他的安全,绝不能在天佑境内出事。”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要抱抱,要亲亲 南宫寒熙一口答应下来,“好。” 一直缩在角落里的半冬忽然惊叫一声,“啊。” 半春吓了一跳,弹跳起来,却忘了这是车内,撞到了脑门,疼的直吸气,“乱叫什么?人吓人会吓人的。” 半冬双目圆瞪,“那云小姐就是宸国皇后?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没理解错吧。” 半春愣了一下,“好像是,不过人家都离家出走了,不好说。” 半冬眼睛一亮,“哇,千里追逃妻,好浪漫。” 女孩子嘛,对这种事情最没有抵抗力。 半春也很喜欢八卦这一类的事,“哪里是千里,分明是万里,看来宸皇很喜欢云小姐,主子,你说呢?” “或者吧,但帝王的爱情,从来都是飘渺的。” 在帝业面前,爱情又算什么? 对那些雄心勃勃的男人心里,女人又算什么?不过是点缀风景用的。 那位传说中的英主,恐怕更在意一世传业。 女人嘛,有的是,抢着讨好他。 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飘渺的?你也这么想?” 南宫寒熙眼巴巴的看着她,神色怪怪的。 霁月心里一紧,连忙仿若无事般笑道,“我是女人,而且野心不大,有家有国就好。” 守住这一方乐土,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可不想把自己累死! 南宫寒熙的脸色稍霁,“真的?” 霁月朝他扔了个白眼过去,“骗你干吗?好玩吗?我没有那么无聊。” 她凶巴巴的瞪眼睛,这才是南宫寒熙熟悉的女孩子,反而心里一松,有了说笑的心情,“我是怕你也弄几个小白脸当摆设。” 没听那个东方泽天说吗,那些女子是摆设! 都是活生生的人,会哭会闹会痛,怎么可能是摆设? 霁月嘴角抽了抽,但能理解他的感受,刚成了王夫,身份还没有转换过来,心思重些很正常。 南宫寒熙本是小霸王般的人物,天不怕地不怕,高傲的不可一世。 忽然变成了王夫,无形中低了她一等,他的心里能好受吗? 她调皮的笑道,“想的太多了,有这个钱还不如多买点燕窝吃呢。” 她的态度没变,依旧是以前爱闹爱折腾的性子,这反而让南宫寒熙暗暗松了一口气,“我给你买,天天吃。” 宠溺的语气,别提有多腻歪了。 霁月嘴角上扬,“那我还想要漂亮的衣服。” 南宫寒熙有的是钱,钱从来都不是重点,豪气的说道,“都给你买,你想要什么都行。” 他们都忘了,君王的衣服有专门的部门定制哟。 霁月心满意足的眯起眼晴,笑的甜甜的,“你对我真好。” 南宫寒熙看到她开心,他也就开心了,“对自己的老婆好,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霁月眉眼弯弯,喜笑颜开,“这话我爱听,我也会对你好的。” 她的样子太可爱了,南宫寒熙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等着,要说到做到。” 在他眼里,不管何时,她都是最可爱最漂亮的。 霁月眼珠一转,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味呢。“切,说的好像以前对你不好,说,到底好不好?” 她作势掐住他的脖子,一副威胁的凶恶模样,当然,如果忽视掉一脸笑意的话,还蛮像一回事的。 南宫寒熙非常的配合,“你以前总欺负我。” 霁月理直气壮的瞪了他一眼,“喜欢你才会欺负你,我还不屑欺负别人呢。” 这话说的哟,槽点太多,南宫寒熙都没办法吐槽,“没欺负别人?呵呵。” 这话说的不亏心吗? 霁月拽住他的衣领,凶巴巴的瞪着他,“怎么?我说的哪里不对?” “你……啊,沐霁月,你欺负人。”南宫寒熙的胸口被霁月轻敲,却好脾气的没有阻止,只是嘴上配合的叫了几声。 本来就不疼嘛! 沐霁月眼珠一转,一本正经的说道,“谁让你不懂事呢?我跟你说哈,以后要做个三从四德的男人。” “什么?”南宫寒熙震惊了,三从四德的男人?他是不是听错了? 就连两个丫环都震惊的瞪大眼晴,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沐霁月想起网上的那几句流行语,笑吟吟的说道,“老婆出门要跟从,老婆命令要服从,老婆讲错要盲从,老婆化妆要等得,老婆花钱要舍得,老婆生气要忍得,老婆生日要记得。”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啊,讲错了也要盲从?这不好吧。” 沐霁月郁闷的不行,这态度不行啊。 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态度要端正! 说几句好话,就这么难吗? 她不痛快的眯起眼晴,“你是说我不讲道理?嗯?” 最后一个字拖的长长的,威胁意味十足。 南宫寒熙这才意识到不对,赶紧冲她讨好的笑,“不不,我家霁月说什么都对的。” 他的模样太好玩了,把一边的半春半冬逗乐了,“噗哧。” 南宫寒熙的脸刷的通红,恼羞成怒,“笑什么笑,出去,别当电灯泡,妨碍我们谈情说爱。” 他一巴掌挥过去,半春和半冬相视一眼,顺势飞了出去。 车内只剩下他和沐霁月,沐霁月看着他红通通的俊脸,忍俊不禁,“哈哈哈。” 好吧,她笑就笑吧,南宫寒熙连个屁都不敢放,笑容满面的讨好,“霁月,你今天打扮的真漂亮,这套红宝石首饰真好看……” 赞美的话像不要钱似的,滔滔不绝,霁月听的蛮开心的,但是呢,没有忘记重要的事情。 “不要岔开话题,能不能做到?”南宫寒熙没有混过去,苦笑一声,“听你的话没问题,跟你出去玩,给你花钱都行,但讲错了就要提出来,让你改过来,这才是真正爱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你犯错吧,那不是爱,是害……你不爱听我也要 说。” 霁月也是个讲理的好姑娘,一听这话,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吧,你说的有道理,原则性的问题就提出来,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呢……” 南宫寒熙这一回总算懂事了,立马说道,“你爱咋就咋地,这样总可以吧。” “凑和吧,干吗?”霁月睁着一双如水明眸,好奇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冲她举起双臂。南宫寒熙卖了一手好萌,“要抱抱,要亲亲,要奖励。”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不会是想揍人吧 沐霁月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呆了,“……木有。” 南宫寒熙嘴角含笑,主动凑过来,“山不来就我,我就山,我自己来。” 他按住她的后脑勺,重重的亲下去,一下又一下,像啄木鸟般,一连亲了好几下,还笑的很开心。 霁月满面通红,一颗心怦怦乱跳,挣扎着要将他推开,“好了,够了,我快喘不过气来。” 两人脸挨着脸,靠的极近,南宫寒熙将娇小的她拥在怀里,怎么也不肯放手。“我还没亲够呢。” 大好的时光当然是谈情说爱喽。 就喜欢这么抱着她,亲吻她的感觉,南宫寒熙的手收紧,一颗心很是满足。 跟她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幸福的。 车内一片旖旎,情意浓的化不开。 霁月的脑袋晕乎乎的,好不容易有一丝清明,用力将他推开,轻声喝道,“坐好,安份些。” 她气息不稳,声音软软娇娇的,哪有半点气势?更像是撒娇。 南宫寒熙又蹭了过来,非要跟她挤在一起,笑的很开心,“你的脸好红。” 打趣的语气,让沐霁月恼羞成怒,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 南宫寒熙不但不怕,反而笑的更开心了,“我就喜欢看你害羞的样子。” 沐霁月嘴角直抽,男人的脸皮都这么厚吗?“切,哪是害羞,明明是很生气。” 南宫寒熙长手一伸,将她捞进怀里,双手紧紧锁住她的细腰,“那我亲你一下,消消气。” 他是巴不得一天吻她一千遍呢,别提有腻歪了。 沐霁月没好气的娇嗔,“你以为你的吻是消火器吗?” “哈哈哈,好可爱。”南宫寒熙越看越爱,又一次扣住她的肩膀,亲了下去。 车内传出暧昧的声音,外面的半春和半冬相视一眼,只作听不到。 …… 几位阁老被沐霁月召进宫中,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当然是讨论那位宸皇的来意! 一声通禀声响起,“陛下驾到,南宫世子驾到。” 四位阁老赶紧起身迎接,霁月和南宫寒熙携手而来,分别落坐后,才发现少了一人。 紫衣侯惯坐的位置没人! 次辅拱了拱手禀道,“陛下,紫衣侯没有找到。” “没找到?”霁月闪过一丝担心,面上不露,“继续找。” “是。” 霁月让宫人上了茶,喝了两口直接步入正题,“谈正事吧,宸皇忽然而至,大家有什么想法?大家都不知情吗?” 她环视四周,面有疑色,不可能一点风声不露,这不科学。 作为天佑最顶尖的权力核心,几位阁老面面相视,看对方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怀疑。 “老臣真的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 大家都撇清了,只有坐在未座的江阁老一声不吭。 沐霁月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江阁老,你怎么不说话?” 江阁老眉头微蹙,犹豫了一下,“我倒是听说了一二……” 方阁老第一个叫了起来,“什么?你知道?那怎么不事先打声招呼?你看我们都被打的措手不及,多狼狈啊。” 大家纷纷怪罪他,主要是面子下不去。 大家都不知道,就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啊,你好歹跟皇上通个气。” 江阁老的脸色发白,赶紧起身冲沐霁月行礼,“陛下,我是听说宸国的使节团一个月前出发,很快就要到京城,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吧。” 按照惯例,新皇继位,其他国家会派使臣过来朝贺,宸国也不例外。 方阁老当然知道,而且知道各国的使者进了天佑的境内,自然是被无数双眼晴盯着。 “使节团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有什么问题吗?” 江阁老默了默,“我接到线报,说正使是宸国的祈将军,这人是宸皇的亲信,在国内地位很高,但是,他对副使的态度有点奇怪,很客气,让人不得不怀疑,本来老臣是以为皇亲国戚,没有太放在心上。” 这年头不受宠的皇亲国戚出来转一转,在使团里安插一个位置,也是经常发生的事。 所以他没有提高警惕,如今想想,后悔不已,“如今想来正是这一位宸皇。” 方阁老冲他翻了个白眼,“切,说了半天是马后炮。” 江阁老也很郁闷啊,马后炮怎么了?大家都不知道嘛。 霁月看着他们斗嘴,心思飞转,“宸国千里迢迢而来,他只是为了逃婚的妻子而来,你们信吗?” 南宫寒熙的眼神闪了闪,却没有贸然开口。 林阁老摆了摆手,“我觉得不可能,他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子轻易离开国内。” 他们都是男人,心思都差不多。 情爱对男人并不重要,权势才是不可缺少的。 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想要什么没有? 何苦冒这个险? 霁月微微蹙眉,“那宸皇有什么企图?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几位阁老都眉头紧锁,纷纷表示,“宸皇不是普通人,鬼知道他想干什么,不得不防。” 方阁老忽然插了一句,“难道是想求娶陛下的?两国联姻并成一国?” 这想法属天方夜谈,沐霁月没有放在心上,这是不可能的事。 自古以来,让两国合并的,唯有战争。 从来没听说靠联姻合并的! 大家都不在意,但南宫寒熙听不得这样的话。 “胡说八道,霁月跟我订婚了,说什么联姻。” 方阁老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说了一句,“他事先不知道啊,其实宸皇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如果他真有这个心的话……” 沐霁月清冷的目光扫过来,他顿时卡壳了,不敢再说。 陛下越来越威严了,光一个眼神就不怒自威。 南宫寒熙心里不痛快,冷冷的说道,“说下去。” 他的眼神很凶残,方阁老后悔的不行,不会是想揍他吧? 但是,比起私情,大义更重要。 “两国联姻或许不可能,但只要对方付出足够多的代价,很多事情都可以谈的……”南宫寒熙的眉头皱了起来,勃然大怒,“荒唐,你知不知道自自己在说什么。”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羞耻的问题 方阁老的脑子转的飞快,“当然很清楚,如今三国鼎立,秦国实力最强,宸国次之,我们最弱,想要保全天佑,跟宸国联手是不错的选择,当然联姻是一个好办法。” 林阁老轻敲桌子,略有所思。 “有道理,不过,关键是宸国皇帝有这个心。” 几个阁老讨论的很起劲,“应该有企图,否则不会轻易进入天佑境内。” 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霁月听的很专注,只有南宫寒熙特别不爽。“你们都当我是死人吗?” 他气呼呼的瞪着几位阁老,可委屈了。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装什么可怜啊。“说什么傻话?大家只是在讨论各种可能性。” 南宫寒熙紧紧拽着她的手臂,昭告主权,这是他的老婆! “我不喜欢联姻!” 沐霁月无语了,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你想到哪里去了,就算联姻也不可能是我。” 她是帝王,是一国之君,万民之主,代表着一个国家,怎么可能联姻? 南宫寒熙大汗,他听漏了?这些老狐狸讨论了半天,感情不是指沐霁月? “呃?你是说宗室之女?” 霁月微微颌首,“官员之女也可以,不过,朕不是很赞成联姻,靠一个弱女子换取和平不可取,除非是国内没有男人了。” 历朝历代都有和亲新娘,每次牺牲的都是女人。 但是,她从来不觉得和亲能换回真正的和平。 要打的还是要打! 很多时候,都是为了缓过神,恢复元气再开战! 最后,夹在中间的和亲新娘就成了炮灰。 方阁老很激动的站起来,慷慨陈词,“皇上,您不可意气用事,用一人之力拯救无数黎民百姓,有何不可?如果老臣有这个能力,愿意牺牲,跟性别无关。” 不光是男是女,都是天佑的百姓。 更何况,宗室之女受万民供奉,当然也要为万民请命。 霁月微微蹙眉,“干吗这么激动?说的好像宸皇提条件了。” 方阁老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告罪。 霁月也不跟他一般计较,为国尽忠的心是好的。 正在此时,一名宫人进来了,“陛下,宸皇的拜帖送上。” 烫金的大红拜帖上一行龙飞凤舞的字印入眼帘,透着一股霸气。 霁月把玩着拜帖,嘴角微扬,“明晚设宫宴,替宸皇接风洗尘。” “是。” 打发走了阁老们,沐霁月一转头,就见南宫寒熙眉头紧皱,一脸的不痛快。 “你这是怎么了?还耿耿于怀?你是不是傻?何时见过一国之君用来联姻的?” 这家伙向来小气,一言不合就抽疯的人啊,伤不起。 “我在想别的事。”南宫寒熙抬起头,一双黑眸如电,“紫衣侯去哪里了?” 沐霁月的心口一跳,“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寒熙意味深长的说道,“紫衣侯是首辅。” 沐霁月秀气的眉头一拧,“南宫寒熙,有些话不能乱说,凡事都要证据。” 南宫寒熙深深的看着她,神情专注,半响后,他微微一笑,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旧模样,“我知道,今晚我留下来跟你一起住吧。” 他一脸的渴望,两眼放光,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去。 沐霁月的神情一僵,丫的,整的像色狼,“……你不怕被人骂吗?” 南宫寒熙灸热的视线盯着她不放,越看越喜欢,“我是男人,怕什么?” 沐霁月受不了他火辣辣的视线,将他的头扭到一边,“不要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我!” 让她感觉自己是热狗! 而他是饿了三天三夜的人! 南宫寒熙也不生气,顺势将她的手握住,“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老婆,要是冷冰冰的对你,你要哭了。” 对自己的女人热情似火,哪里不对? 沐霁月很拽的扬了扬下巴,“哭啥?换一个呗。” 南宫寒熙顿时怒了,一把抱起她转圈圈,大声威胁道,“说什么呢?再说一遍。” 沐霁月哭笑不得,幼稚的家伙,不过,她拍拍他的脑袋顺毛,“南宫寒熙,你今天特别英俊,特别好看。” “我一直这么英俊!”南宫寒熙这才转怒为喜,将霁月放下来,放在自己腿上。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尴尬。 “我和紫衣侯……谁好看?” 话一说出口,就感觉好羞耻。 沐霁月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向来自信满满,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爱比较了? “你别找不痛快。” 虽然很尴尬,南宫寒熙红着脸,依旧固执,“可我想知道。” 明明羞窘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却故作姿态装没事人般。 沐霁月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你的智商欠费了,我挑的男人当然是最好看,最出色的。” 她骄傲的扬了扬眉,骨子里透着一股自信。 南宫寒熙立马情绪高涨,得瑟的不行,“哈哈,我最喜欢听这句话,再说一遍。” 沐霁月忍不住掐住他的脸颊,唔,手感不错。“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南宫寒熙眼睛一瞪,“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幼稚,你就不够喜欢我。”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能做到冷静如常的,估计没有几个。 他控诉的眼神让霁月无奈极了,“南宫三岁,很晚了,赶紧去休息。” 她叫来宫人,给他带路,不远处的晨光殿整理出来了,给他住正合适。 南宫寒熙粘着她不肯放,“我就想住你这里。” 沐霁月忍不住在后面推了他一把,“别闹,赶紧去。” …… 夕阳刚下山,沐霁月就开始梳妆打扮,务必要有一个好的开头。 第一次举办高规格的国宴,沐霁月非常重视,让人盯着呢。 时间差不多了,南宫寒熙过来找她一起出席宴会。 今晚的南宫寒熙一身黑色的礼服,显得很庄重,又有一种低调的奢华,穿在他身上很显王者气质。 黑衣金冠,面如冠玉,俊美无俦,一走进来,室内就一亮。 他一见沐霁月的妆扮,眉头皱了起来,“霁月,你换件衣服吧。”沐霁月一袭紫色的礼服,端庄大气,又显得神秘优雅,配着白色的裘衣,特别好看。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国宴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没毛病啊,“呃?为什么?这件很好看啊。” 南宫寒熙微微摇头,“你穿鹅黄色的衣服最好看,清丽活泼,显得皮肤白皙如玉。” 沐霁月也知道她穿鹅黄色好看,但是,要分场合的。 鹅黄色适合家居服,出去玩的外出服也是可以的。 但作成大礼服,显得有些轻浮。 “可是,这是隆重的晚宴,我年纪轻,需要压得住场合的衣服。” “那……”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会儿,“黑色礼服吧,最庄重,也好看,跟我的衣服也般配,大家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一对。” 沐霁月的每一件礼服都是司衣局精心做出来的,都是精品。 别看黑色颜色沉,但光是金线就用掉了好几卷,绣出来的图案精致唯美。 沐霁月让手下将几件黑色礼服都拿出来,细细挑选。 一听这话,她忍不住吐槽,“穿黑色礼服的人应该不少吧。” 南宫寒熙的心好塞,太会扫兴了,“霁月,你一点都不懂情趣。” 沐霁月笑眯眯的说道,“你懂就行了。” 南宫寒熙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喜笑颜开,“也对,我负责浪漫,你负责配合就好。” “好。” 这次算是国宴了,规矩很高,三品以上官叫携眷出席,只有正妻才可以参加,不像以前那样得宠的妾室和子女都行的。 文武官员各坐各的,都精心打扮过了,最显眼的是坐在上首的紫衣侯,一身紫衣,面如雪玉,在灯光下散发着悠悠的光芒。 好多夫人和宫女都偷偷看着他,只见他一个人坐着喝闷酒,也不怎么搭理人,似乎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女皇陛下驾到,大家纷纷站起来迎接。 只见一对出色的男女并肩走进来,男的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女的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两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特别和谐养眼。 天作之合,极为般配的一对壁人。 “见过陛下,见过南宫世子。” 霁月看着跪了一地的臣子,右手微微虚扬,“都起来吧。” 她和南宫寒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的下首就是紫衣侯。 她一眼就看到了紫衣侯身上的衣服,愣了一下,转头看了南宫寒熙一眼。 就因为这个才让她换衣服? 南宫寒熙理直气壮的举起酒杯喝了一口,他可不喜欢自己的未婚妻跟别的男人穿同色衣服。 霁月无奈的摇了摇头,任性的家伙。 这一切都落入紫衣侯的眼中,心里越发的苦涩。 求而不得的滋味,真是太难受了。 沐霁月一转头就见紫衣侯喝闷酒,微微皱眉,“紫衣侯,你昨晚去哪里了?大家都找不到你。” 紫衣侯没有抬头,又痛快的一饮而尽,“我去喝酒了,抱歉,下次不会了。” 沐霁月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少喝点酒,容易伤身。” 紫衣侯依旧没有看她,干巴巴的回了一句,“谢陛下关心。” 南宫寒熙不爽了,霁月对他这么好,他这是什么态度? “陛下对臣子向来很关心,不管是谁,她都一视同仁,紫衣侯不用太感动。” 紫衣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陛下有这一份心,我就很开心了。” 室内一片寂静,大家都默默的围观,暗暗猜测会不会打起来。 眼见气氛越来越古怪,沐霁月正想打圆场,司仪官扬声通禀,“宸皇驾到,云小姐驾到。” 只见一个俊美的男人牵着一个美丽的少女走进来,是东方泽天和云乔乔,后面还跟着几个使臣。 一行人排场很大,显出了帝王的尊贵。 沐霁月作为东道主,热情的迎了几步,“宸皇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记得下次要提前打招呼啊。” 她笑颜如花,热情大方,善尽主人之职。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的这么灿烂,却话里暗藏针芒,是个难缠的。 “朕此行是专程恭贺女皇陛下登基,这是贺礼。” 他一扬手,手下捧着几个盒子过来,有上好的美玉,有难得一见的名人字画,也有一箱子的宝石,端的是出手大方。 但最显眼的是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让人很茫然。 南宫寒熙率先问出声,“这是什么?宸皇送一块大石头是什么意思?” 东方泽天落落大方的解释,“是天外之石,珍贵异常,据说有治百病的功效,听闻陛下尤其擅长医术,这块石头落在你手里必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为表诚意,朕特意亲自不远万里送来。” “陨石?”沐霁月的视线落在那块大石头上,神色古怪,看着宸皇的眼神多了一丝猜疑,“宸皇的好意朕心领了,不过这么珍贵的东西,朕受之有愧,不如转赠给云小姐吧。” 一直坐在一边当壁花的云乔乔听到点了她的名,茫然的抬起头,“送给我?不敢当。“ 这么重的石头再抬回去,累死人啊。 不过,天外之石再珍贵,在她眼晨也不过是块大石头。 霁月嘴角上扬,笑如三月的春风,”你我一见如故,有什么不敢当的?朕送出去的东西,可不会收回的,你不会看不上朕的心意吧。“ 她一边说,一边从眼角盯着东方泽天,东方泽天神色淡淡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奇怪了,真的不介意? 一时之间,她猜不出东方泽天的用意。 女皇的话都这么说了,云乔乔还能说什么,不能不给面子啊。 她含笑举起摆在面前的酒杯,“那就多谢了,女皇陛下,我敬您一杯。” 酒杯放到唇边刚想喝,沐霁月忽然叫道,“别喝。” 东方泽天二话不说抢过酒杯,往地上一洒,脸色很难看。 云乔乔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睁大眼晴,傻乎乎的问道,“怎么?酒里有毒?” 使臣们焦急的扑过来,护在东方泽天四周,“护驾,护驾。”现场一片混乱,正使祈将军怒红了双眼,大声痛斥,“女皇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皇上如此诚心恭贺你登基,你怎么能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就不怕被世人唾弃吗?”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不解风情的宸皇 倒是东方泽天气定神闲,神情不变。 霁月挑了挑眉,淡淡的笑道,“宸皇,你的手下素质不行啊,没有你沉得住气。” 东方泽天神色同样淡淡的,很是矜持,“他是一片忠心,有何错?” 正使还在哇哇的叫,“女皇陛下,你必须给出一个满意的解释,否则我们宸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南宫寒熙不耐烦的喝斥,“嚷什么?真要杀你们,还需要在酒里下毒?也太小看我家霁月的本事了。” 正使可不怕他,自家的主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也活不了。 “这还有理了?啊?” 一名宫人走到云乔乔面前,手里捧着一壶热茶。 云乔乔茫然的睁大眼晴,神马意思? 霁月笑吟吟的声音响起,“云小姐,这是生姜红枣茶,我家主子特意吩咐为您煮的,您这种时候可不能喝酒。” 云乔乔的脸刷的红透了,吭吭巴巴的点头致意,“……多谢。” 哎哟喂,好尴尬,肿么破? 正使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喝酒?” 云乔乔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好羞耻。 东方泽天已经明白过来,不自在的看向四周,“咳咳,今晚的夜色很美,很适合月下弹琴,朕有些技痒,借此一曲恭贺天佑朝有了新主子,不介意吧?” 他故意转移话题,霁月也很配合,让人将古琴拿来。 “请。” 东方泽天端坐在古琴面前,一派优雅,一副不出世高人的风范。 修长有力的十指往琴弦上一按,悦耳的乐曲声响起。 他的琴弹的很好,一曲高山流水弹出了别样的味道,尊贵又俊美的男子神情专注,如行云流水,美好的如一幅画。 一曲罢了,全场掌声雷动,震耳欲聋。 东方泽天的笑容自信又优雅,微微颌首致意,“见笑了。” 霁月双手轻拍,面带笑容,“宸皇的琴弹的真好,厉害。” 她在这方面没有天赋,学不会,没办法啊。 所以她对会乐器的人特别有好感。 东方泽天看出了她的真诚,心里很舒服,“夸奖了,你喜欢就好。” “很喜欢,谢谢。”霁月拿起酒杯,里面装的是果子酒,“来,朕敬你一杯。” 她率先一饮而尽,豪气干云。 “多谢。”东方泽天同样的豪气。 两人相谈甚欢,谈的极为投机,坐在一边的南宫寒熙几次动了动嘴唇,又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酒过三巡,东方泽天忽然拱了拱手,“此行朕还有一个目的,还请成全。” 霁月挑了挑眉,并不意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说下去。 东方泽天没想到她这么淡定,眼神微闪,“秦国如今如日中天,国力越来越强大,朕担心有朝一日,会入侵领国,到时我们两国就是不二人选,为防止发生那种事情,震慑是必要的。” 霁月镇定如常,看不出半点异样,“秦国有野心?” 东方泽天试探了半天,不得不服,这位女皇懂的很多,而且非常聪明有见解,也很有想法。 她还很沉得住气,喜怒不形于色。 这样的人不管当对手,还是当盟友,都很有意思。 “国与国之间本来就是此消彼长,一旦我们太弱,他们自然有吞并我们的想法,为防万一,不得不防。” 他一口一声我们,努力将天佑拉过去。 霁月眼神微闪,没有这么简单,“是谁让你这么忌惮?你以前没有这样的想法。”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太聪明了,也太对付了。 “以前的秦王守成有余,锐气不足,治国能力不是太出众,但是,秦国的太子妃是号人物,能文能武,有治理天下的才华,这是让我最忌惮的地方。” 沐霁月神情微讶,“太子妃?” 东方泽天的神色有些异样,说不上来的古怪,“是,那位姓苏的太子妃凭一已之力,在太子失踪的情况下,代理朝政,把持后宫,端的是好手段,不但没闹出乱子,还让国力大增。” 沐霁月眼晴一亮,她就喜欢这样的人。“这样的人物,真想见见。” 东方泽天淡淡一笑,“你们都是厉害的女子,应该有很多共同语言。” 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我也挺厉害的。” 是云乔乔,一双乌黑的大眼晴眨巴着,有一种不解世事的天真明媚。 东方泽天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你连人家的一根手指头都够不着。” 他是不愿云乔乔接近沐霁月的,太离经叛道,太桀骜不驯,作为一个大男人,他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影响。 像沐霁月这种人,当朋友,当对手都行,但做夫妻的话就够呛。 估计会天天打架,水火不相容。 “这是神马意思?嫌我太笨?”云乔乔忍无可忍,狠狠瞪了他一眼,“聪明的也不要你啊,不对,像我这种笨人也不要你。” “……”东方泽天的脸龟裂了,不带这么捅刀子的。 沐霁月笑喷了,眉开弯弯的取笑道,“哈哈哈,真有意思,对了,宸皇,我听说你曾经跟苏琳琅求过婚,是真的吗?” 对面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东方泽天微微蹙眉,“那么久的事情还能被你挖出来,你才是最厉害的,是,提过亲……” 忽然,他长手一伸,抢过云乔乔手中的酒杯,“不要喝酒。” 云乔乔心塞不已,“别管我,还是去管你的白月光吧。” 一股浓浓的酸味迎面扑来,东方泽天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对苏琳琅敬重有加,很欣赏她这个人,但……并没有男女私情。” 他说的很自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但是,云乔乔冷哼一声,“这话听听就算了,没人会当真。” 她根本不相信! 东方泽天怔怔的看着她,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你就为了这事逃婚的?你的嫉妒心太重了,这样不好。”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这男人的撩妹技能没有点亮,真是悲催。这种时候就应该甜言蜜语哄哄啊,居然说人家嫉妒心重!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联姻之念 耿直的直男哟,你要完蛋了! 云乔乔气的直翻白眼,真是够够的,“你想的太多了,我逃婚,是因为发现我不喜欢你了。” 她口不择言,看来是气坏了。 沐霁月还担心东方泽天恼羞成怒,还准备随时出手呢。 结果发现东方泽天神色平静,好像早就习惯了,“乔乔,不要任性,注意场合。” 云乔乔都快烦死了,眉头紧皱,“那你不要跟我说话,总有一天会被你气死的。” 到底谁被谁气死了?东方泽天识相的不吭声,转头看向沐霁月,“女皇陛下,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沐霁月心里很意外,这男人有点意思。“你想结盟。” 东方泽天微微点头,直接了当的问道,“是,不知您怎么看?” 沐霁月略一沉吟,“也不是不可以,你打算怎么结盟?” “联姻。”东方泽天深思熟虑过后,吐出两个字。 话还没说完,南宫寒熙忍不住了, “开什么玩笑,霁月有婚约了,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太让人生气,有木有! 同一时间,云乔乔恶狠狠的瞪着东方泽天,两眼通红,恼怒极了,“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东方泽天怅然不已,“有这么贬低自己男人的吗?” 云乔乔火冒三丈,心里特别不痛快,整一个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 有了那么多女人,还一山望着一山高,想的美。 “本来就是,还不许别人说吗?不要脸。” 她恼的恨不得扑过来咬一口,东方泽天反而笑了,还说不在意,骗谁呢? “朕的话还没有说完,你们急什么?” 云乔乔连作了几个深呼吸,脑袋扭过来,眼不见为净,“肯定没好事,不想听。” 东方泽天微微摇头,眼神纵容而又无奈,“朕有一个妹妹,长的花容月貌,琴棋书画皆精通……” 沐霁月一脸的蒙逼,“送给朕也没用啊,朕是女的,只对男人感兴趣。” 她长的这么漂亮动人,哪里像男人了? “……”东方泽天嘴角直抽,这么直白的皇帝,真是头疼,还让不让人说完话了? 云乔乔眼珠一转,立马捅了一刀,“就是啊,人家不像你有特殊癖好。“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来,一副我靠,原来你是这样的东方泽天。 绝密,第一手的绝密八卦。 东方泽天一口血差点吐出来,这些人都怎么了?一个比一个脱线。 就没有正常人吗? “乔乔,你别故意捣乱。” 云乔乔不但不怕,还火上浇油,“看呀,恼羞成怒了。” 嗯,抹黑他不遗余力! 东方泽天恶狠狠的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先让你得意一会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温热的气息拂过云乔乔敏感的耳坠,一阵颤栗窜过,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但很快意识到失态,又挺直了腰杆,傲娇的白了他一眼,“哼。” 她的表情变化多端,看的东方泽天忍不住想笑。 还是这个臭脾气。 “女皇陛下,你们宗室可有合适的人选?” “宗室?”霁月拉巴了一圈,宗室凋零,很久没有出色的子弟了。“没有合适的。” 联姻的话,也得挑一个拿的出手,好歹是代表着天佑的颜面。 “那……”东方泽天沉吟了半响,主动退了一步,“位高权重的大臣之子,或者未婚的大臣,只要人品出众,各方面条件出色。” 文武官员面面相视,交换着眼色。 位列三品的官员本身就不多,未婚的几乎没有。 大臣之子太出挑的,舍不得。 太差劲的,拿不出手,有伤国体,真是愁人啊。 南宫寒熙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我们的首辅大人啊,未婚,小白脸,是女人喜欢的类型。” 这是什么话?大家纷纷表示汗颜。 紫衣侯面容闪过一丝不悦,冷冷的反击,“南宫世子,你的脸比我更白。” 还别说,南宫世子是属于怎么晒都晒不黑的人,天生唇红齿白,眉眼清俊,就算带兵打仗也没有晒黑。 南宫寒熙没想到反被将一军,呆了呆,“……我有霁月了,你也老大不小,也该定下来了,别让大家为你操碎了心。” 他一副苦口婆心为紫衣侯好的模样,可惜,紫衣侯一点都不领情,“成不成亲是我的私事,不劳大家关心。” 哼,南宫寒熙的心思,他能不清楚吗? 南宫寒熙义正言辞的表示,“你是我国的首辅,位高权重,比宗室子弟更适合联姻,紫衣侯,你不仅仅代表自己,做人不能太自私,凡事要考虑国家利益。” 他满口正气凛然,一口一声大义,让人肃然起敬。 但紫衣侯腻味透了,给他挖坑呢,混蛋。 “陛下,你也是这么想的?” 所有人都盯着沐霁月看,她才是这个帝国的主人,一言九鼎。 沐霁月微微一笑,清雅出尘,“朕尊重每一个人的婚姻自主权,不会勉强任何人,就算是联姻,也是在相互尊重,并且自愿的基础上。” 换句话说,联姻只是初步构想,成不成还不好说。 她的立场很鲜明,没有躲闪,没有回避。 南宫寒熙心里很不舒服,居然帮着紫衣侯说话,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霁月。” “闭嘴。”沐霁月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那点小心思还是藏好吧。 南宫寒熙郁闷的不行,但在这种场合,又不好跟她硬顶,只能隐忍不发。 紫衣侯面有安慰之色,“有你这句话,值,很值。” 没有爱错人,也没有跟错人。 她是个有担当的人! 这让他怎么不爱她? 沐霁月当机立断的表态,“宸皇,此事再议,不着急,好东西从来不怕迟到。” 东方泽天微微颌首,没有再纠缠此事,谈笑风声,风度绝佳,左顾右盼之间,帝王的霸气油然而生。 而云乔乔自顾自的吃吃喝喝,不肯理会他。 宴会很成功,到了最后,沐霁月亲自送东方泽天一行出门。云乔乔拉着她的手不放,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女皇陛下,我想留在宫中住。”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 一支红杏出墙来 沐霁月有些为难,她如今的身份不方便住宫中。 还没等她拒绝,东方泽天抢先说道,“不行。” 云乔乔眼睛一瞪,“陛下都没有说不行,你凭什么说不行?” 东方泽天将她拉进怀里,光明正大的抱着她,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因为你要陪朕。” 暧昧的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僵住了,都不敢吭声。 云乔乔满面通红,恼羞成怒,“不要脸,你败坏我的名声。” 东方泽天旁若无人般微点头,“嗯,你名声没有了,只能跟着朕。” 大家都被他的无耻惊呆了,妈呀,不愧是当皇帝的。 就是牛逼!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东方泽天一把抱起云乔乔,洒脱的往外走。 风中传来云乔乔羞恼的声音,“无耻,小人,讨厌。” 沐霁月目送他们离开,不禁笑了,欢喜冤家啊。 打打闹闹的人生,才有意思嘛。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声音,“霁月,谢谢你。” 沐霁月抬头一看,就见紫衣侯站在她身边,定定的看着她,眼神专注。 而其他人都跑光了,只剩下他们两人。 沐霁月落落大方的笑道,“婚姻是神圣的,不应该沾染太多的龌蹉,我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心甘情愿的求娶某一个女孩子,我会深深的祝福你。” 相伴一生的人,当然要郑重其事,好好挑选。 紫衣侯看着仿佛发光的女孩子,轻轻一声叹息,“你是这么的好,让我怎么还看得上别人?” 爱过这么出色的女孩子,他的眼光高着呢。 沐霁月捏了把自己的小脸蛋,一脸的陶醉,“哎,太完美也是错吗?我也不想的。” 紫衣侯被她逗乐了,“哈哈哈,你呀,还是没变。” 依旧是那种倔强坚强,又聪明绝顶,心性纯净的女孩子,初心不改。 “还是这么可爱吧?”霁月调皮的眨了眨眼晴,“没办法,我是吃可爱多长大的。” “哈哈。”紫衣侯朗声大笑,心情大好。 对她生气永远不会超过三天! 只要看着她,就觉得好幸福! “看到你这样,真的很好。” 霁月在心里一声叹息,“不要想的那么多,开心点,人生苦短,不要太为难自己。” 她只希望他尽快走出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一道恼怒的声音猛的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南宫寒熙如踩着风火轮,大步走过来,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像是来抓奸的。 “你说呢?”紫衣侯的语气充满了挑衅意味,“我们做什么,你都要管?” 南宫寒熙想揍他一顿的心都有了,强自压下怒火,冲沐霁月伸出右手。 “霁月,过来。” “不要过去。”沐霁月的脚步刚动,手就被抓住。 南宫寒熙勃然大怒,飞快的冲过来,“放开她。” 紫衣侯拉着沐霁月朝后退,沐霁月抿了抿嘴唇,用了个巧劲,就闪到一边。 丫的,又开始闹腾了,到底有什么好争的? 整天打打闹闹不累吗? 男人的心思啊,真心看不懂。 紫衣侯看着空空落落的手,微微蹙眉。 一道掌风扫过来,他身形一闪,避开攻击,随手一挥反击,两人过了一招。 一招之后,紫衣侯做了个手势,他的几个手下围了过来,挡在他面前。 南宫寒熙没有打到,有些郁闷,“有本事你别站在后面,跟我打一场。” 紫衣侯今晚多喝了几杯,脑袋晕乎乎的,“我又不傻,站着让你打吗?” 两人大打嘴仗,霁月看了半天,都没精神了,不耐烦的催促。“你们要打就赶紧打,我看完了热闹要去吃一碗排骨面。” 这是神马态度?旁观者的嘴脸不要太清楚。 两个争的热火朝天的男人如一盆冷水淋下来,气的吐血。 她怎么能像无事人般呢? 南宫寒熙最清楚她的性子,她是最不喜欢这种场合的。 “霁月,你答应我,以后不要跟他单独相处。” 不见面不现实,但只要不是单独相处,他的心就好受些。 紫衣侯冷哼一声,凉凉的挑事,“霁月,看来他不信任你,担心你红杏出墙呢。” 沐霁月拂了拂发丝,忽然开口说道,“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好诗。” “……”擦,这是夸赞好诗词的时候吗? 丫的,好生气哦,却要保持微笑。 现场静悄悄的,一阵冷风刮过,南宫寒熙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干吗跟这没良心的呕气? “我也饿了,一起去吃排骨面吧。” 霁月用力点头,眼睛闪闪发亮,“好啊,再卧一个荷包蛋,焦的金黄。” 南宫寒熙很自然的牵起霁月的小手,“我要两个。”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好啊,能吃是福。” 两人手牵着手,渐渐消失在暗夜中。 紫衣侯定定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神色古怪。 一名官员出现在他身边,“紫衣侯,别看了,我们出宫吧。” 紫衣侯面色痛苦不已,“我不甘心,明明她在娘胎就是我的未婚妻了。” “就是憋屈啊。”硬生生的被人抢走女人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那想办法将人抢回来喽。”一道微冷的声音在风中迅速消逝。 …… 吃完了排骨面,又喝了消油腻的水果,沐霁月心满意足的吁了一口气。 嗯,明天不能这么吃了,大晚上的吃东西容易胖。 她一抬头,就见南宫寒熙神色异样的看着她,“怎么了?” 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我总觉得紫衣侯怪怪的,你还是离他远点。” 明知不该说,还是说了。 沐霁月微微皱眉,“你这是偏见。”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直是她的原则。 紫衣侯跟她认识多年,相互扶持走到今天,感情不一样的。 南宫寒熙有些担心,“我承认紫衣侯是个有本事的人,但越有本事的人,一旦有了异心,越麻烦。” 他是男人,能理解紫衣侯不甘的心情。 如果能做到平静无波,那是圣人,可惜,这世上哪有世人? 有些事情不得不防!沐霁月默了默,“不要轻易怀疑别人,很伤人的。”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是命运选择了我 接下来的几天,沐霁月跟东方泽天约见了几次,密谈了很久,虽然没有敲定两国联姻一事,但促成了好几项合作。 毕竟沐霁月的生意在宸国也有,是出了名的经商高手,两人在这方面就有合作生意。 为君者,最重要的是让百姓们吃饱穿暖,推动经济。 两国各有优势,强强联手,将利益绑定,一时之间气氛很融洽,大家都很满意。 两位帝王就大框架达成了协议,至于细节,自然由臣子们处理。 沐霁月翻看着几份合同,嘴角轻扬,露出满意的神色,没有白费力气,真好。 这几天的谈判,很有成效! 最起码这两年的粮食问题不用愁了,天佑地处西北,气候干燥,缺水缺的厉害,不适合大批量的种粮食,只能靠向外购买解决。 这样不行啊,还是要想想办法,必须将命脉捏在自己手里。 正在专注想事情中,一名宫人禀道,“紫衣侯求见。” 霁月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紫衣侯一进来就见沐霁月忙个不停,眼神闪了闪,“皇上,我有急事要禀。” 他的语气很急,霁月愣了一下,“什么事?不要急,慢慢说。” 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特别沉得住气,这是怎么了? “秦国的使团已经到了京城,但是……”紫衣侯神色很奇怪,欲言又止。 霁月有些不安了,神马情况?难道死人了? 要是使团死了人,那倒是一桩麻烦。 “但是什么?出了什么事?” 紫衣侯神情非常的复杂,“秦国太子妃也来了。” 那个传说中睿智无双的女子,是秦国的灵魂人物,怎么会轻易出来? 越是地位高的人,一举一动越谨慎,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真是奇怪了,怎么也想不明白。 宸皇出使已经够奇怪了,那位太子妃出行更是让人惊讶,这到底是怎么了? 霁月的脑袋一懵,秦国太子妃?苏琳琅? “什么?怎么回事?啥情况?” 她上次还想见见苏琳琅,结果没机会遇上。 没想到兜兜转转遇上了,这就是缘分? 紫衣侯的神经绷的紧紧的,三国的风云人物齐聚天佑都城,这是要干什么? 好“她是混在使团里,到了京城才自暴身份,要求见你。” “见我?”沐霁月的脑袋一片空白,她也想见见苏琳琅。“好啊,那着手举办宫宴……” 紫衣侯神情异样的送上一份请柬,“她约了您喝茶,就您一个人。” 按照惯例,先举行迎接宴会,再照流程走,一切都有章程的。“什么?喝茶?”沐霁月摸不着头脑,茫然极了,“她身份特珠,绝不可怠慢,将她当成最重要的贵宾对待,不可出差错,还有……保卫工作最重要,所住的国宾馆要戒严,严格把关,无论去哪里都要派人保 护。” 她莫名的有些兴奋,浑身热血沸腾。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她,“是,她约了您去兰溪居喝茶,您去吗?” 沐霁月毫不犹豫的点头,“去,当然去,我也很想见见传说中的秦国太子妃。” 兰溪居,新开的茶楼,环境优美舒适,茶点精致,生意相当的火爆。 这一天,被人包下场子,里里外外全是侍卫。 南宫寒熙亲自护送沐霁月过来,却被人挡在楼下。 “我家主子只请了沐小姐。” 黑衣侍卫一板一眼的,面无表情。 半春的眉头皱了起来,“随身侍卫怎么能少……” 黑衣侍卫态度谦卑,但没有让开。 “楼上只有我家主子一人,南宫世子无须担心,再说了,沐小姐武功盖世,真打起来,谁是她的对手?”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南宫寒熙担心的是他们使暗箭伤人。 沐霁月摆了摆手,神色淡淡的,“行了,不要争了,你们在下面守着。” 南宫寒熙眉头紧皱,“霁月,我陪你上去吧。” 霁月轻轻按住他的肩膀,笑吟吟的说道,“不用担心,这是我们地盘。”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兰溪居的幕后老板是沐霁月,这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 也不知那位太子妃怎么挑中了这个地方? 他想了想,“要是觉得不对劲,赶紧走。” 他太紧张了,沐霁月不禁失笑,“一身武功拿下几个大男人不费劲,更不要说弱不惊风的女人了。” 南宫寒熙面色不豫的提醒道,“那可是苏琳琅。” 不用武功,光是用谋略就干翻了一大片人,硬生生的为自己的夫家扫平了称帝的道路。 她在民间的名声比如今的秦皇不差。 沐霁月挑了挑眉,“你很忌惮她?” 南宫寒熙听过苏琳琅很多传说,虽然不能验证真假,但有一点不可否认,她是个厉害的角色。 “是,她智多近妖,让人不安。” 沐霁月心里有数,“放心吧,她冲我下手没有什么好处,她太聪明了,不会做得不偿失的傻事。” 她漫步走上台阶,一步步走上去,推开包厢的门,一个纤细的背影映入眼帘,挺拔,优美,身体线条流畅,光是这背影就知道是个美人。 听到动静,那女子回过头,微微一笑,顿如百花盛开。 回眸一笑百媚生,“沐霁月?” 沐霁月怔怔的看着她,比她想像中更好看,“是,苏琳琅?” 苏琳琅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清丽脱俗,气质更是出众,让人印象深刻。 她主动伸出纤纤玉手,“是,很高兴认识你。” 沐霁月的眼睛眯了起来,伸手一握,摇晃了一下,百感交集,“我也是。” 有无数念头涌上心间,像打翻了五味瓶般,复杂到了极点。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苏琳琅抿了一口清茶,视线一直盯着沐霁月,嘴角微弯,“我以为我是个异类,行事出格,但没想到你比我更另类,几百年才出一个女帝啊。” 似叹非叹,心绪太复杂了。沐霁月任由她打量,落落大方的微笑,“时也运也,命运选择了我。”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人各有志 要不是沐家直系全死光了,后继无人,沐桐又是那样的性子,也轮不到她坐这个位置。 当然,也是因为她够强大! 但既然坐上了,她就没打算下来。 苏琳琅见她神色淡然,风姿优雅,说不出的美好,却有了帝王的威严,是个很矛盾又复杂的女孩子。 “当女帝感觉如何?” 感觉跟自己有几分相似,她的心情也是复杂的。 沐霁月语气平静,“可以独揽皇权,权倾天下,唯我独尊,当然很好,你喜欢的话,也可以的。” 对面的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若想当女帝,分分钟钟的事情。 苏琳琅摆了摆手,“不,我没有你的野心勃勃。” 她的夫君和儿子是未来的皇帝,她不想染指他们的东西。 沐霁月不禁乐了,“噗哧,逗我很好玩吗?谁不知道你是秦国的实际掌权人?这些年你主宰着秦国的生死。” 在秦国太子失踪的几年中,是苏琳琅暗中撑起了秦国的天下。 苏琳琅粉唇微勾,心情很不错。 “上面的风光虽好,我却不想独自享受,我更喜欢分享。” 她是有野心,但在亲情爱情面前,全都退让了。 她觉得现在才是最幸福的。 沐霁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看到她幸福洋溢的脸,嘴角翘起,“明白,你更爱你夫君和孩子。” 人生有无数种活法,开心就好。 两人默契十足,对方只要一开口,就能知道她的意思。 她们的思维和三观是同步的。 苏琳琅长长吐出一口气,神色说不出的复杂,“你懂我,这年头要找一个懂我的人真难啊。” 虽然她拥有很多,知心的爱人,乖巧的孩子,但,她是独孤的。 她跟世人无法沟通,几千年的距离啊。 沐霁月托着下巴,眼珠一转,“我不觉得你是高兴,反而是惆怅。” 独孤嘛,谁都有,谁也不例外。 寂寞寂寞,习惯就好了。 苏琳琅怅然若失,回不去的时代,有着太多美好的回忆。 “当然惆怅,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我看到你就觉得自己老了。”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你开什么玩笑,三十未到的人,居然说老,而且你貌美如花,看着像是二八年华。” 她若是不说,谁能知道她已经是个六岁孩子的母亲。 苏琳琅眼中流泄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这话我爱听,你这性子我喜欢。” 敢爱敢恨,又心高气傲,是真正的性情中人,跟她有很多共性。 “我也很喜欢你……”沐霁月故意停顿了一下,笑的坏坏的,“的性子,嗯,只是性子,别想太多了。” 她调皮的话把苏琳琅逗乐了,真的好有趣,“哈哈哈。” 这一趟她没有白来! 沐霁月看着笑颜如花的女子,眼都花了,幸亏她是女的,这样的大美女太勾人了。 “太子妃好端端的怎么来天佑?” 苏琳琅巧笑嫣然,人美如画,“不欢迎?” 沐霁月是颜控,只要是美人儿,她都喜欢。“怎么会?求之不得,不瞒你说,我曾经想去见你,人都到秦国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透露了太多的消息。 苏琳琅愣了一下,“我没有见到你。” 沐霁月回想往事,感慨万千,“国内出了事,我紧急回来处理。” 往事如烟,一路走到今天,跌跌撞撞,却很充实。 有缘的总会相见,这就是命运! 苏琳琅微微一笑,“现在认识也不晚,我是专程来见你。” 她很爱笑,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是生动。 沐霁月一本正经的捧着小心脏,“受宠若惊,感动中。” “噗哧。”苏琳琅觉得她很可爱,身居高位,还保有一颗干净的心。 “有一首歌我很喜欢,不知道你会不会唱?” 沐霁月挑了挑眉,“哪一首?” 苏琳琅拿起手边的古琴,拨了拨琴弦,如泣如诉的乐声响起。 “入夜渐微凉,繁花落地成霜,你在远方眺望,耗尽所有暮光,不思量自难相忘。” 熟悉的歌声入耳,沐霁月的眼睛猛的睁大,神色悲喜难辩。 良久后,她很自然的接下去,“夭夭桃花凉,前世你怎舍下,这一海心茫茫,还故作不痛不痒不牵强,都是假象,凉凉夜色为你思念成河,化作春泥呵护着我,浅浅岁月拂满爱人袖,片片芳菲入水流。” 她歌声婉转,声音清亮纯净,很有穿透力,唱出了那一份求而不得的悲凉。 回不去的时光,永远回不去了。 苏琳琅的手抖了抖,漏了几个拍子,弹不下去了。 纵然心中波涛汹涌,面上不露,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唱的很好听。” “你也不赖。”霁月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有些压抑。 其实她五音不全,会唱的就这几首,反复练习的结果。 一首凉凉勾起了太多的回忆,也勾起了她深藏在心里的孤寂。 她抬起头,深深的看着苏琳琅。“见到你真好。” 再孤独,也有个人陪,知道对方同样的孤寂,立马感觉好多了。 “哈哈哈。”苏琳琅轻轻一声笑,笑声却透着一丝化不开的迷茫。 两个人都没有挑破,却了然于心,彼此心知肚明。 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 苏琳琅是个往前看的人,鲜少回头看来时路。 她收拾好情绪,轻声问道,“听说你跟东方泽天要联手对付秦国?” “呃?”霁月愣了一下,“你话题跳跃好快,并没有。” 她理直气壮的摇头,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苏琳琅很不淑女的翻了个白眼,气势逼人,“你不老实,都要联姻了,还否认。” 刚才还忧伤的气氛一扫而空,变的火花四溅。 沐霁月的气势同样不弱,施施然的开口,“第一,暂时还没有联姻,第二,就算联姻了,也不能说明什么,我本人呢,是爱好和平的,除非不得已,绝不会率先开战。” 在和平年代长大的人,天天听着新闻联播说国外过的多差,天天在网上刷着世界战乱的新闻,格外珍惜和平。 一旦开战,平民百姓是最苦的。苏琳琅盯着她猛打量,像是要看到她心里去,“你很会狡辩。”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好久不见 “你呢?”沐霁月不置可否,爱信不信,端看对方怎么想了,“有没有统一三国的念头?” 这一刻,她们不是普通女子,而是分属不同国家的掌权人。 在国家利益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苏琳琅非常欣赏她直接的性子,虽然未必是真实的,“我说没有,你不会信。” 她悠悠的声音响起,“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大势,谁都阻止不了,你也是读过史书的人,应该比谁都清楚,个人在历史的车轮面前是最渺小的。” 都是学过历史的,对三国那段历史更是读过无数遍。 沐霁月微微颌首,“明白了。” 就这么一句话?苏琳琅等了半天,只等到这句话,忍不住轻声问道,“你明白什么?” 沐霁月抬眸,一双如水明眸依旧那么干净,“如今的你已经是政治家,要从本国利益出发,一切为了利益。” 身在高位,想的东西更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 出乎她的意料,苏琳琅微微摇头,“不会。” “什么?”沐霁月愣住了,什么意思。 苏琳琅一脸的正色,“秦国不会主动出手,不会主动入侵他国。” 这是她的承诺! 只要她掌权一天,就不会开战。 沐霁月长长吐出一口气,“好,有这句话就好。” 两个同样美丽的女子相视一眼,达成了默契! 也就此奠定了这一片大陆未来五十年的和平! …… 楼下,众人心浮气燥,等的都不耐烦了。 南宫寒熙的眉头紧皱,怎么还不下楼? 他强忍住想冲上去的冲动,痴痴的朝上看,心急如焚。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轻盈的身影走了下来,南宫寒熙急急的迎上去,扫视她全身,见她好好的,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小心翼翼的扶着霁月走下楼,“霁月,你还好吗?” 霁月奇怪的反问,“挺好的,怎么了?” 南宫寒熙很好奇,她们聊的太久了,两个陌生人,有什么好谈的? “你刚才在唱歌,唱的真好听,我都没有听过。” 这才是让他最震惊的地方。 她平时顶多哼哼歌,但从来不爱唱的。 “呃?”沐霁月呆了呆,眼珠转的飞快,“临时谱的。” 她随意找了一个理由,南宫寒熙半信半疑,“我不知道你还有这方面的才华。” 沐霁月一本正经的点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紫衣侯走了过来,神色紧绷,“霁月,你和她聊什么?” 沐霁月环视四周,除了她的手下外,还有好多秦国人。 “回去再说。” 一行人哗拉拉的离开了,一柱香后,另一群人来了。 为首的男子披着大披风,戴着风帽,遮住了面容。 他做了个手势,侍卫们留在楼下,他一个人上楼了。 室内茶香袅袅,美丽的女子微微低头,素手翻转,青丝滑落,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肌肤。 听到动静,她微微抬头,露出清丽的面容,“你来了。” 男子摘下风帽,取下披风随手一扔,露出俊美的容颜,是东方泽天。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神情恍惚,“是,好久不见,你过的好吗?”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美,那么纤细动人。 苏琳琅落落大方的笑道,“很好,谢谢关心,你呢?” 经年不见,故人依旧,让人感觉好亲切。 他有了很大的变化,整个人更成熟,更有魅力了,君王的威势更显眼了。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她,“挺好的,这么多年你居然没怎么变,还是当初那个让人惊艳的少女。” 那个灵动聪慧又狡猾如狐的少女,永远留在了他的记忆中。 苏琳琅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是第二次被人夸了,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还是挺让人高兴的。 “心老了,听说你成亲了,恭喜,我特意送去了贺礼,你还喜欢吗?” 东方泽天眼神微闪,“有没有后悔过?当初如果嫁的是我,你就不会那么辛苦。” 当年的求婚是真心实意的,可惜,她没有答应。 有这样一个贤内助,相信人生会很圆满。 不过,这世上的事很难说! 苏琳琅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他坐下来,“不悔,我喜欢这种繁忙的生活,让我变的更加强大。” 东方泽天在她对面落坐,感慨万千,“你夫君能娶到你,上辈子积德了。” 能为他打天下,又能守天下的女人,谁不羡慕。 苏琳琅哈哈一笑,颇为自得,“我也这么觉得,下次有机会你当面告诉他,对了,你妻子呢?听说也在天佑,怎么不带来见见?” 这个男人曾经向她求过婚,但她并不觉得有多少真心。 只是觉得她合适吧。 她不是个喜欢玩暧昧的人,也不喜欢勾着男人。 在感情方面,她是相当的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讨厌就是讨厌,从来不会掩饰。 一提起云乔乔,东方泽天的眼中多了一丝温柔,“她脾气不好,免得惹你生气。” 苏琳琅全看在眼里,不禁微微一笑,不知他有没有照过镜子,有没有看过这样的自己? 这才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而不是嘴上求着婚,眼中没有多少柔情。 “是怕我生气?还是怕她受委屈?” 她的打趣让东方泽天有些不适,“你太强悍了,一般人在你面前占不了便宜。” 乔乔那丫头任性又蛮横,又冲动,他怕打起来,到时他也控制不住局面。 苏琳琅看着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嘴角微勾,“果然,还是心疼妻子。” 他终于找到了喜欢的人,各自幸福就好! 东方泽天心里很别扭,言不由衷的说道,“哪有,她呀,太任性,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就该受些教训。” 苏琳琅故意捉弄他,“那你送来我这里,我帮你教训她。” 东方汉天心里一抽,立马说道,“还是我来吧。” 那丫头再不好,也是他的妻子,代表着他的脸面,岂容别人欺负她? 就算是苏琳琅也不行!苏琳琅忍不住朗声大笑,“哈哈,是你教训她,还是她教训你?”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一起上 东方泽天面色清冷,高傲依旧,“我是男人。” “所以呢?”苏琳琅忍不住打趣道,“她全听你的?那怎么离家出走了?” 他变了,变化很大,怎么说呢,有烟火味了。 以前是高高的神,如今有了世俗的味道,更像个人了。 东方泽天有些尴尬,但面上不露,“小孩子脾气,一时冲动,过几年就好了。” 不管私底下如何,在世人面前,他是宸国的君王,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 形象最重要。 这话哟,苏琳琅一个字都不信,“那拭目以待。” 东方泽天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转了个话题,“为什么亲自跑一趟?” 以苏琳琅如今的地位,根本不需要亲自出使。 她如此兴师动重,反而显得不寻常。 苏琳琅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我只想问一句,我们当年结的盟还有效吗?” 两人是有旧交情的,也曾经结过盟。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他帮过她,给过她最大的帮助,这些她都记得。 只是,世事难料啊。 东方泽天愣了一下,淡淡的说道,“那是罗山城和宸国结盟。” 她曾经是罗山城主,位于三国中间地段,独霸一方。 结盟是当时的利益需要。 如今呢,罗山城虽然没有并入秦国地界,但,身为罗山城主的苏琳琅成了秦国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身份变了,利益也变了,那张纸自然而然作废了。 苏琳琅挑了挑眉,“那就是说不认喽?” 她本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心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东方泽天跟沐霁月接触过,还有联姻之意,这让她非常的不安。 东方泽天面色淡然,看不出什么异样,“也不是,可以重新结盟,凡事都可以谈的。” 这话听着好像说了很多,实际上都没说。 苏琳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句实话,她从来没弄懂过这个男人。 他曾经热情的向她求婚,并承诺会照顾她一辈子,给过她很多帮助。 或许有迷恋,有欣赏,但不是真正的爱恋。 喜欢和爱是两回事,看似只有一线之隔,其实天差地别。 有些人会混淆两者之间的关系,但她不会。 她念头一转,笑吟吟的试探道,“那好啊,我希望结成兄弟盟国,凡事共进退。” 就像美国带着一群小弟,指哪打哪。 东方泽天嘴角勾了勾,似乎并不意外,“听上去很不错,谁主导?” “当然是我们秦国。”沐霁月毫不犹豫的说道,如今秦国的实力最强大。 国和国之间的较量,是靠拳头打出来的。 东方泽天眼神一冷,“呵呵,换句话说,让宸国子民任由秦国驱使,当小弟?” 苏琳琅理直气壮的反问,“当小弟不好吗?凡事有老大哥撑着。” 这话说的很好听,却占足了便宜。 东方泽天也不是吃素的,也笑着回道,“那你先砸几千万两银子给我们吧,养小弟是大哥的责任。如果每年给几千万两银子,一切都好说。” 像宸国一年的赋税也就一千万两银子左右。 苏琳琅倒抽一口冷气,好大的胃口,也不怕撑着吗?“你们宸国又不缺钱……” 东方泽天呵呵了,“谁会嫌钱多呢?是吧?” 他说的好有道理,苏琳琅没办法反驳,轻轻一声叹息,“你变了,没有以前大度了。” 以前的他不管如何,都会给她一点面子,绝不会这么直接回绝。 东方泽天面色平静,“你也变了,变的爱钻营,没有以前可爱了。” 苏琳琅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得,人家完全不念旧情了。 不过站在君王的立场,并没有错。 “摔,还能不能一起好好玩耍了?” 她故意将水果砸过去,表情却很搞笑。 东方泽天一把接过水果,咬了一口,“哈哈哈。”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苏琳琅的眉头一皱,“下面出了什么事?去问问。” 还没等侍卫回禀,东方泽天猛的站了起来,“咦。” 他惊咦一声,快步走出房门,朝楼下走去。 …… 楼下,云乔乔穿了一条很普通的天蓝色纱裙,头上只戴了几朵珠花,不施脂粉,但就算这样,依旧掩不住她的艳色。 她此时两眼圆睁,凶巴巴的瞪着一名黑衣侍卫,“好狗不挡道,快让开。” 这黑衣侍卫是苏琳琅的手下,平时挺横的,但站在异国的土地上,行事很低调。 “这位小姐,这家茶楼被我家主子包下来了,你下次再来吧。” 他的态度还好,但骨子里的傲气是遮不住的。 看人时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骄傲。 当然,也是因为云乔乔的衣着打扮太普通了,不像是权贵。 云乔乔是什么人,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可不行,我今天非要吃到这家的小笼包。” 她梗着脖子坚持已见,把黑衣侍卫惹火了,“你到底懂不懂规矩?听不懂人话吗?” 哪来的小丫头这么横? 云乔乔冷哼一声,“这哪是人话?分明是狗仗人势。” 黑衣侍卫气的吐血,这都什么人呀?“放肆,赶紧走,否则就死定了。” “你要杀了我?”云乔乔才不怕威胁呢,仰着尖尖的下巴,眼中有光,“你敢吗?” 黑衣侍卫气的够呛,一巴掌挥过去,死丫头,忍你很久了。 一道身影窜出来,挡在云乔乔面前,随意的伸手一挡,两人在空中对了一掌,那黑衣侍卫心神大震,朝后退了好几步,脸色发白,一口血喷了出来。 糟糕,是绝世高手。 对面是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子,看着普通无华,但一出手就是宗师级的人物。 侍卫想起楼上的主子,吓了一跳,“兄弟们一起上。” 不管是冲谁来的,都要将这个高手拿下。 一群人一哄而上,纷纷出手围攻,老头子被围在中间,却不慌不忙,游刃有余。 端的是高手风范。 云乔乔闪到一边围观,眼晴亮亮的,很是感兴趣。 正打的热闹之时,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都住手。”是苏琳琅,她站在楼梯上,眉头紧皱,脸色有些难看。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有意思的娃 站在她身边的是东方泽天,他看到了角落里的女子,眉心一跳,“乔乔,你太胡闹了,什么时候懂事些?” 他一上来就出声指责,也不问孰是孰非。 云乔乔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冷若冰霜的瞪着他,“这位公子,我跟你很熟吗?” 妈蛋,偷偷跑出来跟女人约会,还有脸骂她? 哼,她再也不喜欢他了。 东方泽天的眉头微蹙,知道她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按下心火,柔声哄道,“你先回去,听话,我回去后跟你解释。” 云乔乔冷哼一声,现在说这些,晚了。 她都不理会他,直接对准了老板,“老板,我要点餐,来一份小笼包,一份蛋挞,一份水果冰沙,一壶普洱花茶。” 这家店卖的东西可有意思了,都是些没见过的,她当然要吃够本。 “这个……”老板一脸的为难。 其实他是不怕事的,他背后站着天佑的君王。 东方泽天在心里直叹气,太任性了,真让人发愁。 他深知她的性子,只好拿出一块银子扔给老板,“去做。” “是。”老板立马撤退,不想成为炮灰。 东方泽天想了想,耐心的讲道理。 “乔乔,这些吃食我会打包回去……” 云乔乔看向小二,“堂吃坐在哪里?随便坐吗?” “是。” 云乔乔走到窗边的位置坐下来,让小二先将花茶送上来。 看她一副要长期奋斗的模样,东方泽天头痛欲裂。 “云乔乔,我跟你在说话。” 他去拉云乔乔,想把她送出去。 云乔乔一巴掌拍过去,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位公子,请不要动手动脚的,太没有礼貌。” 东方泽天哭笑不得,“乔乔,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私底下怎么闹腾都行,但在外人面前,给他留点面子啊。 苏琳琅看了半响,笑吟吟的说道,“宸皇,尊夫人就在面前,快给我介绍一下啊。” 东方泽天斩钉截铁的拒绝,“你们不必认识。” 他可不想云乔乔跟苏琳琅学坏了。 苏琳琅觉得他的态度很有意思,“这是怕我吃了她吗?我又不是老虎,你好,我是苏琳琅。” 她主动向云乔乔释放善意,自我介绍了一番。 云乔乔微微皱眉头,“我知道你,秦国的太子妃,年轻有为的统治者,可惜,我不喜欢你。” 她太直接了,不喜欢全写在脸上。 东方泽天的脸色一变,急急的喝道,“乔乔,不要胡闹,快道歉。” 他太清楚苏琳琅有可怕了,她小气又爱记仇,要是被她恨上,乔乔就麻烦了。 乔乔太单纯,根本不知道世间的险恶。 云乔乔的脸色大变,气恼不已,“我实话实说,为什么要道歉?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居然让她道歉,有没有搞错? 就算偏心,也没有偏成这样的! 他分明是旧情难忘,把苏琳琅看的比谁都重。 东方泽天最不想看到这两个人对上,一着急,语气就有些不好,“我是你的夫君。” 云乔乔怒了,两眼通红,“我不承认。” 谁的夫君偏着别人? 她要休了他! 东方泽天快要愁死了,他怎么说她才能明白? 他长长一声叹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这话伤到了云乔乔,眼眶微红,“在你眼里,我永远不够好,那你去找别人呗。” 总是嫌她这不好,那不好,哼,老拿她跟别人比,可恶。 东方泽天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他语气太重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跟苏琳琅是清清清白的。” 云乔乔冷哼一声,强自忍住酸涩,“你跟她求婚,亲口表白喜欢她,想念她,这叫清白?你把我当孩子糊弄呢。” 两人相差十岁呢,也难怪东方泽天总把她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 东方泽天愣了一下,求亲一事世人皆知,但亲口表白?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 “……谁告诉你的?人家那是挑拨我们的关系,没安好心。” 云乔乔才不会出卖朋友呢,心里委屈的不行,“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不是事实?” 明明心里有喜欢的人,那为什么还要娶她? 东方泽天是大男人,要面子的,又当着苏琳琅的面,更不想失去尊严。 他眉头皱了起来,“你这样咄咄逼人,特别不可爱。” 云乔乔气的吐血,她一直是这样的,他才发现她不可爱吗? 她下意识的看了苏琳琅一眼,确实是个水当当的大美人,长的真好看。 有少女的娇俏,又有少妇的风情。 她要是男人的话,也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相比之下,自己就是灰扑扑的黄毛丫头。 怪不得东方泽天对她念念不忘呢。 一想到这,她越发的难受。 “人就在你面前,连句实话都不敢说吗?” 她气的不轻,小脸涨的通红,东方泽天的心软了,“我只说一遍,以后不会再提此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我都忘了。” 过去的种种是一场梦,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变的情意,早就忘光了。 什么都可能变! 见他说的郑重,云乔乔的眼睛眯了起来,半信半疑,“你不喜欢她了?” 东方泽天迟疑了一下,“没感觉了。” 一直围观的苏琳琅躺着中枪,嘴角直抽搐,他们当着她这个当事人的面讨论喜不喜欢,不尴尬吗? 云乔乔看到了他的迟疑,更加不信了,“是骗自己?还是骗我?” 苏琳琅清咳一声,忍不住打断道,“咳咳,当着我的面这么说话,真的好吗?” 再这样扯下去,她担心会扯出更离谱的话。 不过,这对夫妻的相处方式明显有问题啊。 云乔乔瞥了她一眼,居然没尴尬,落落大方的说了一句,“挺好的,你当好背景墙就好。” 就冲这句话,苏琳琅表示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 “这就是你不喜欢我的原因?” “很正常,不是吗?”云乔乔翻了个白眼,说话特别直接,“我又不是变态。” 这世上谁会喜欢自己的情敌?又没病!苏琳琅越发觉得她可爱,率真又单纯,“你很有意思,我喜欢。”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重点都偏了! 自从她成了太子妃后,言行举止收敛了许多,不再过度恣意,毕竟太子妃的形象要顾。 还要顾及夫君的颜面和皇室的形象,不再胡闹。 但是,看到这个姑娘,她忍不住想调戏几句。 云乔乔傲娇的扬了扬下巴,一双睛晴又黑又亮,“动不动就说喜欢不好吧,有点轻浮。” “对男人是轻浮,对女人嘛,是调戏。”苏琳琅伸手捏住云乔乔的下巴,摆出风流倜傥的神色,“小美人,这个男人不好,你不如跟我吧。” 东方泽天无语望天,心好累,都不是正常人啊。 “跟你?”云乔乔一巴掌拍开她的手,眼睛一瞪,“原来你才是大变态。” 她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苏琳琅目瞪口呆,她不是应该羞红了脸?或者是吓的哭起来吗? “哈哈哈。”东方泽天忍不住大笑,“活该。” 居然调戏他老婆,呵呵。 苏琳琅不但没被击退,反而激起了好奇心,“小妹子,你这么伤我的心,我好难过。” 她是越挫越勇的性子,玩心又重,东方泽天略知一二,但云乔乔不知道啊。 她震惊的睁大眼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她不是开玩笑,而一本正经的问话,有点萌,有点可爱。 东方泽天又想笑了,努力扯回嘴角的弧度,“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是礼貌。” “好吧。”云乔乔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对生病的人还是很同情的。 苏琳琅呆呆的看着她,以自己的阅历只看到了她的真诚。 见鬼了,她居然不是开玩笑! 她是真的认为自己有病! 妈呀,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 她眼珠一转,计从心来,“云小姐,你是不是恨不得砍我一剑?” 云乔乔睁着一双纯净的大眼睛,奇怪的反问,“为什么?” 苏琳琅愣了一下,“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跟恨是两回事,这道理你应该懂啊。”云乔乔像看白痴般看着她,“我也不会将情绪浪费在一个不相关的人身上。” 苏琳琅受刺激了,内心是狂乱的,她居然被鄙视了? “……如今的年轻人啊,到底在想什么?我都看不懂了。” 她发现没办法跟眼前的女孩子正常的沟通! 她惊悚了! “东方泽天,你懂吗?” 东方泽天揉了揉眉心,有些焦躁,有些不耐烦,“她是说,她不喜欢你,但不恨你,不会做过激的行为,但不要指望做朋友,是这个意思吗?” 云乔乔理所当然的点头,“是。” 苏琳琅很沮丧,感觉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没道理啊,你比我更老。” 这话说的哟,太伤人了,东方泽天的脸黑掉了,“苏琳琅,你这样说话会失去我这个朋友的。” 苏琳琅哭笑不得,他以前是不会这么说话的。 人啊,总在不停的变化! “……你们挺般配的,脑电波同步,能懂彼此。” 算是心灵伴侣?听上去有点怪怪的。 她想了想,一脸的正色,“云小姐,我很郑重的要澄清一点,我跟东方泽天的关系很简单,只是盟友,从来没玩过暧昧,也没有牵扯不清。” 她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对感情很认真,不会玩些感情游戏。 她也尊重每一段感情,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还是亲情。 云乔乔认真的盯了她半天,好像在她脸上找到了答案,“这一点我相信,你看不上他,我还知道原因。” 这个…苏琳琅是有了爱人,眼里看不上别的男人。 但,看云乔乔的样子,似乎不是这样的。 “什么原因?” 云乔乔扬了扬下巴,“你嫌他老呗。” “……”东方泽天表示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他有那么老吗? 他顶多大她十岁! 但是,他保养的很好,比普通男人看着年轻。 苏琳琅忍笑忍的厉害,妈呀,一个活宝,她喜欢! “对对,你说对了,老男人真的很不行,你也要考虑清楚哈,我认识很多年轻英俊的世家子弟,可以介绍给你的。” 她话里有深意,云乔乔没有听懂,但东方泽天听懂了,咬牙切齿,“苏琳琅。” 苏琳琅一脸无辜的笑,是他老婆先起的头! 能怪她吗? “我不要别人。”云乔乔直接回绝了,反正没听出这是逗她呢。 东方泽天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苏琳琅,我以前确实喜欢过你,不过,现在不喜欢了。” 他选择当着云乔乔的面把话摊开来说,免得她又东想西想的。 也不知道谁在她面前挑事,要是让他查出来,哼,这事没完! 果然,云乔乔的眼晴亮了,闪闪发光,多了一丝喜色。 苏琳琅嘴角抽了抽,太没有面子了,男人啊,至于这么讨好老婆吗? 她好歹也曾经是他的女神! 她故意刁难他,“为什么没感觉了?” 东方泽天只顾着看云乔乔,心思都不在这上面,随口找了一个理由,“你老了。” 他都不知道回了什么,只想知道误会是不是解除了?乔乔心里是怎么想的? 苏琳琅的胸口被捅了一刀,快吐血了,有这么说话的吗? “云小姐,你听到了吧?你现在年轻漂亮,所以他喜欢你,等你年纪大了,他就不喜欢你了。” 东方泽天的脸色大变,很是恼怒,“苏琳琅,你也是有身份的人,自重。” 她这么胡说八道,云乔乔会当真的。 苏琳琅瞪了回去,怎么?就允许他插刀子,不允许她还击? 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两人瞪来瞪去,谁都不肯认输! 就在此时,一道含笑的声音响起,“你真的觉得我漂亮?” 云乔乔嘴角轻扬,眼中全是笑意,从一个顶级漂亮的女人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才是最大的恭维。 “是很漂亮。”苏琳琅下意识的回答,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不对啊,这不是重点。 怎么只关注漂不漂亮? 云乔乔喜笑颜开,眉眼弯弯,“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我的?”“呃?”苏琳琅整个人都不好了。重点啊,亲,都偏了喂!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遇袭 “咳咳,我们回去吧。”东方泽天满脸的不自在,还不忘狠狠瞪了苏琳琅一眼。 苏琳琅觉得自己很无辜,她又没说啥呀。 云乔乔没听到答案,还不想走,“我们还没有聊完呢。” 东方泽天根本不想让她们待在一起,迫不及待的拖着云乔乔往外走,“没什么好聊的,走。” 云乔乔力气没有他大,只好被他拖着走。 她一边下楼梯,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心虚了?” 东方泽天打死都不能认,他是最好面子的人,“毛病。” 云乔乔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凶巴巴的扯着他的衣袖,“你说什么?” 他说几句甜言蜜语哄她,会死吗? 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有说有笑,跟她在一起就会教训她,好讨厌啊。 东方泽天忍不住轻轻叹息,“你没有小时候乖巧可爱了。” 小时候的云乔乔粉粉嫩嫩,唇红齿白,眼晴大大的,像个洋娃娃,可爱极了。 喜欢撒娇,还喜欢跟着他到底走,他说什么就听什么,乖的不行。 云乔乔愣了一下,哭笑不得,“……那时我叫你叔叔呢。” 东方泽天的表情僵住了,“想吃什么,叔叔给你买。” 他说这话脸都不红,很是自然。 云乔乔反而有些不自在,“脸皮真厚,我要吃糖葫芦。” “……”东方泽天一声轻笑,刚想说什么,楼上传来一声巨响,刀剑声大作。 “轰隆隆。” 东方泽天的脸色一变,楼上只有一个苏琳琅。 她要是出事,麻烦就大了。“不好。” 东方泽天来不及细想,轻拍云乔乔的脑袋,飞快的叮嘱了一句,“你站着不要动,我去看看,留下一半的人保护皇后,另一半人跟我走。” 扔下这句话,他带着一半的人手冲上楼梯。 至于苏琳琅留在楼下的人手第一时间冲了上去,都快发疯了。 “喂喂。”云乔乔眼睁睁的看着东方泽天消失在转角处,心口压着一块大石头,莫名的不安。 她轻轻一声叹息,怅然无比。 楼上一团混乱,十几个黑衣人围攻苏琳琅,个个跟吃了鸡血般,奋不顾身上前,眼晴充血。 苏琳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来不及考虑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就抽剑迎战。 地方太小了,她想扔轰天雷也施展不开呀。 幸好,她的身手还行,过了几招没有受伤,只是很吃力。 来的都是顶尖高手,一个顶百的那种。 她身手再好,也扛不住这样不要命的打法。 不过,援兵很快就到了,东方泽天率众赶到,“苏琳琅,我来帮你,你不要慌。” 他不但让手下上去帮忙,还亲自上阵了,不一会儿,苏琳琅就被救出包围圈,压力顿减。 “东方泽天,谢谢你,幸亏你援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东方泽天贵为帝王,带的都是超一流的武功高手,而且人数不少。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客气。” 眼见刺客一个个倒在血泊中,苏琳琅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说谁想杀我?会是宫里那位吗?” 这些刺客的身手极好,一般人是请不起这样的人。 她怀疑起天佑的帝王,毕竟在天佑,沐霁月才是老大,没人敢违背她的意志。 再说了,这是沐霁月的地盘,出了事,她也难逃干系。 东方泽天直觉告诉他不是,但他不愿多嘴,“你觉得呢?” 他们不仅仅代表自己,还代表自己的国家,一言一行都要郑重。 苏琳琅微微皱眉,“别敷衍我,说说吧。” “这个真不好说……”东方泽天打着太极,就是不愿直说。 下面传来惊呼声,“啊。” 东方泽天的脑袋一懵,脸色大变,“不好,是乔乔。” 他飞快的奔下去,却看到了让他浑身血液倒流的一幕。 一个黑衣人挟持着云乔乔,长剑架在她脖子上。 地上全是受伤的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乔乔。”东方泽天万万没想到刺客有同伙,而且分成了两部分。 原来,他也是被袭的目标之一。 他看着面色苍白的云乔乔,心疼不已。 “你放开她,有什么恩怨冲我来,她只是一个弱不惊风的女子。” 黑衣人刚才看到好多人护着这个女子,就知道她是条大鱼。 是牺牲了好多兄弟的命才擒下的,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她是你的什么人?” 云乔乔低垂着脑袋,嘴唇都咬破了,就是不肯看东方泽天。 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东方泽天心痛不已,怎么会这样? 是他疏忽了! 他强忍着担心,冷声警告道,“是我的妻子,如果你动她一根手指头,我会让你后悔出生。” 他饱含杀气的话,却没有吓退刺客。 都这样了,还怕什么? “哟,你的女人落在我手里还敢这么嚣张,不怕我弄死她吗?” 东方泽天心急如焚,乔乔,她可不能有事。 “那你也死定了,不想死就放开她。”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焦急和愤怒,在这种时候,就算装冷漠也是没用的。 没有了利用价值,人家想杀就杀,不带考虑的。 只有让对方知道乔乔很重要,才会跟他谈条件。 对,就是谈条件,刺客挟持乔乔,而不是让人杀了,就是想谈判。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亮,“看来你很重视她嘛,行,我们谈谈。” 他的视线落在楼梯口的苏琳琅,杀气四溢。 “只要你答应我杀了秦国太子妃,我就放过她。” 苏琳琅的眉头一皱,到底是谁非要让她死? 东方泽天痴痴的看着云乔乔,舍不得眨眼,一颗心高高悬在空中,不安极了。“这一点……我做不到。” 苏琳琅是谁?是秦国的太子妃,是秦国太子最爱的女人,也是秦国百姓心中的女神。 她若死在他手里,两国的战火将无可避免。 云乔乔的身体一颤,依旧没有抬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东方泽天全看在眼里,心口一阵阵刺痛。 不是乔乔的命不重要,而是……两国的安宁更重要。他不仅仅是她的夫君,更是宸国的皇! 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 选择权在谁的手里 黑衣人冷笑一声,阴沉的嘲笑声响起。 “这位就是宸皇?怪不得有传言说你们俩关系匪浅,很不一般,我现在信了,秦国太子妃比你的妻子还重要,啧啧啧。” 这话太难听了,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这是什么鬼话? 什么叫关系匪浅?说的好像两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似的! 黑衣人低头看着云乔乔,“听到没有?死了也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的男人吧。” 云乔乔唯有沉默,一声不吭,却没有哭着求饶。 黑衣人有些意外,都这个时候了,她怎么不哭叫? 倒是哭啊,叫啊,哀求啊,扰乱东方泽天的心神啊。 但不管怎么吓唬,云乔乔都像没听到,低着头不理会。 黑衣人的眼神一闪,抬头看向东方泽天,“我问最后一遍,愿不愿用苏琳琅的人头来换自己的娇妻?” 东方泽天的脸色发白,内心伤痛不已,又懊恼万分。“不可能,我警告你,别伤我妻子一根头发,否则不光你们要死,你们的亲戚朋友都将诛连。” 他发誓,就算翻遍三国,也要将这些人的亲眷找出来,一报还一报。 黑衣人勃然大怒,随手一挥,一个巴掌甩在云乔乔的脸上。 云乔乔惊叫声响起,“啊。” “乔乔。”这一巴掌如打在东方泽天的心口,疼的厉害,“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放肆,快放了她。” 这是挑衅! 黑衣人见他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肯杀苏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反正是死路一条,有这么漂亮的女人陪我一起死,也不算亏。” 这话里的杀机让东方泽天心里一寒,惊怒交加,“你不要乱来,我给你们钱,很多很多的钱,可以让你们这辈子衣食无忧。” 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但是,黑衣人居然拒绝了,“我们不要钱,只要命,我数到三,选择权在你手里,宸皇。” 他非常的干脆,直接报数了,“三,二……” 东方泽天面容都扭曲了,内心挣扎的厉害,胸口气血翻滚。 啊啊,好想杀人啊! 云乔乔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双漂亮的眼晴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感情。 东方泽天的心一痛,如油锅上的蚂蚁,备受煎熬。 不是的,他不是不想救她! 如果用他的命换她的,他眼晴都不会眨一下。 但是,事关国体,他不能只顾自己。 他有无数话想说,但在这种场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仿佛在说些什么。 “一。”黑衣人终于报出了这个数字,长剑挥了起来。 眼见云乔乔就要死在他剑下,东方泽天正要不顾一切扑过去,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住手,你想要我的性命?可以啊,我可以把命给你。” 苏琳琅款款走下楼,风姿曼妙,轻盈灵动,如一只花蝴蝶。 黑衣人的动作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把命给我?你确定?” 哪有舍已为人的? 这年头只有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就免了吧。 苏琳琅走到黑衣人面前,她身边全是随从,将她围在中间,排场很大。 她一双明眸晶晶亮,“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想杀我?” 黑衣人不假思索的回答,“不可以说的,我不会坏了行规。” 按照杀手界的规矩,只拿钱杀人,不问原由,不问主使人,当然,也不能出卖主顾,否则以后还有谁跟他做生意? 苏琳琅侧着脑袋想了想,忽然嘴角微勾,“那这样吧,我来换她。”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云乔乔呆呆的看着她,神情呆滞,脑袋一片空白。 她在说什么?换她? 她就不怕死吗? 她的手下更是极力阻止,“主子,万万不可,您的命比谁都金贵。” “主子,您若出事,太子会发疯的。” “您想想秦国的百姓吧,想想皇上,想想太子,想想小皇孙吧。” 侍卫们都吓坏了,若她出事,他们所有人都得死。 苏琳琅冷冷的瞪过去,“行了,都闭嘴,我是主子,听我的。” 黑衣人的眼神闪了闪,“你要换她?你确定?” 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苏琳琅,只要她在天佑出事,那三国就开始混战了。 苏琳琅毫不犹豫的点头,“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她是无辜受牵连进来,你的目标是我。”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黑衣人心里是千肯万肯的,但面上不露,还要装一下,“让我想想。” 东方泽天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咽了回去。 就让他自私一回吧。 苏琳琅神情自若,不慌不忙的盯着黑衣人,“你死都不怕,还犹豫什么?” 她反客为主,短短几句话就控制了节奏。 黑衣人的脑子转的飞快,“你保证,不会耍手段。” 苏琳琅的才智世人皆知,狡猾是出了名的。 苏琳琅的神情严肃极了,“我保证。” 黑衣人想了想,“那你过来吧。” 苏琳琅面带微笑的走过去,她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硬生生的将众人的视线都抢了过来。 就连黑衣人也盯着她看,生怕她捣鬼。 苏琳琅一步步走近,黑衣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后,难免忽视了云乔乔,手中的长剑也微微下垂,离开她的脖子。 只有一米左右,云乔乔忽然发难了,一口咬下去,咬在黑衣人握剑的手臂,咬的极狠。 同一时间,苏琳琅一掌拍过去,黑衣人左右受敌,下意识的松手,长剑掉在地上。 另一只手跟苏琳琅对招,分不出其他的心神。 云乔乔趁机摆脱他的束缚,往前奔去。 黑衣人勃然大怒,鲜血淋漓的右臂一挥,对准云乔乔的掌心拍过去。 东方泽天也同一时间动手了,朝云乔乔扑过去,“趴下。” 云乔乔没有回头,却感受到了劲风,赶紧往地上一扑,避开了这一掌。 东方泽天双手一架,接下了这一掌,用尽全身的真力,重重一拍。黑衣人的身体晃了晃,心神大震,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其他两国的侍卫已经围了上来,战成一团。 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我怀疑一个人 东方泽天趁乱将云乔乔抢出来,抱到一边安全的地方。 他紧张的查看着云乔乔的身体,“乔乔,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疼不疼?不要怕,已经没事了,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他心中懊恼不已,不该把乔乔放在楼下,他自以为那是安全的地方,却…… 是他的错,考虑不周,其实最安全的地方,是他身边。 云乔乔眼神木木的,似乎是吓着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东方泽天又气又急,紧紧抱着乔乔不放。 乔乔任由他抱着,没有挣扎,却没有回抱他。 就在此时,一道凄厉的惨叫声猛的响起,“啊啊啊。” 是黑衣人,他双手难敌四拳,被一群人围攻,不一会儿,就受伤惨重,倒在血泊中。 “苏琳琅,你好狠毒。” 他身体受到了巨创,手筋和脚筋都被挑断了,还被点了麻穴,他想自杀都做不到。 一个侍卫从他牙齿里找出剧毒,“想死都不行了。” 妈蛋,居然敢刺杀主子,不让他尝尝他们的厉害,就不配为人。 黑衣人眼中一片绝望,落在这种人手里,想死都难了。 苏琳琅一脚踩在他胸口,眼神冰冷的可怕,“居然敢算计我,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 黑衣人的脸色白的吓人,却打死不肯招,“你休想在我嘴里挖出有用的信息,我劝你一句,不如痛痛快快的杀了我。” 苏琳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做梦呢,你说不说都不重要了,反正谁敢动杀念,我就将对手直接杀光,一个不留。” 黑衣人有些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留我的性命……啊。” 他眼前一黑,胸口插了一把刀,却控制的极好,没有伤到致命的要害。 苏琳琅嘴角微扬,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是让你活着受罪啊,让对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是我最大的乐趣。” 丫的,既然敢杀她,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黑衣人目瞪口呆,随即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苏琳琅拍了拍手,转过头看向云乔乔,云乔乔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神也有些不对,“云小姐,吓到你了吧?你还好吗?没事吧?” 云乔乔怔怔的看了她半响,终于开了口,“没事。” 她的声音低低的,有一丝沙哑,但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 东方泽天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到实地,没被吓傻就好。 苏琳琅想了想,“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引来的,真是抱歉,我可以给你一个补偿,只要我能做到,义不容辞。” 她的承诺千金难买,世人都想要。 但云乔乔的眼晴都没有眨一下,直接拒绝了,“不需要,我有点累,想回去休息了。” 她现在浑身僵硬,脑子乱乱的,只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会儿。 她扔下这句话,直接走向大门,都没有看东方泽天一眼。 东方泽天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空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受。 苏琳琅都看在眼里,轻声催道,“你还愣着干吗?赶紧追上去啊。” 她还是挺喜欢云乔乔的,别看弱不惊风,但身处险境,没有哭叫,没有求饶,已经很难得了。 不是所有女子都像她和沐霁月那样强势的! 东方泽天心口堵的慌,“她生气了。” 苏琳琅淡淡的说道,“生气才是正常的,不生气只能说明她把你当成外人了。” 这对夫妻要是就此决裂,她会过意不去的。 她还是希望天下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东方泽天的精神一震,飞快的追了上去。 一名侍卫走了过来,“主子,如今怎么办?” “查。”苏琳琅的脸色冰冷。“递拜帖到宫里。” 宫中 沐霁月听闻这一消息,当场变了脸色,又惊又怒,“查,彻底的严查。” 不管是苏琳琅,还是东方泽天,都不能在天佑出事。 南宫世子最先得到消息,这才进宫告之沐霁朋,“你先不要着急,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这事性质很严重,稍一不慎,就会引发战争,这是他并不乐意见到的。 他虽然是个将军,是上过战场的兵马大元帅,但他比谁都渴望和平。 经历过杀戮,看过无数生死,他格外珍惜如今的和平。 紫衣侯站在一边,他第一时间被召来,眉头紧皱,“城里城外已经戒严,这些人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什么身份?谁在背后主使了这一切?” 其他内阁成员都面有惴惴不安之色,面面相视。 南宫寒熙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能是谁?想火中取粟的阴谋家呗,宸国和秦国都有嫌疑。” 这不是明显着吗?还需要考虑? 沐霁月捏着茶杯,心思转的飞快,“我们天佑的嫌疑最大,能在京城中来去自如,没有内应,你们信吗?” 没有外人在,她就说了一句大实话。 南宫世子脸色郁郁,非常不快,“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内应还是个位高权重的。” 必须将这个人挖出来,否则以后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方阁老不爱听这种话,这等于他们几个都有了嫌疑,“南宫世子,你说话要有证据,像这种话不能乱说。” 南宫寒熙凉凉的说了一句,“一般人是没有本事安排刺客来去自如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闭嘴了,神色都不好看。 没错啊,这不是普通人能伸手的。 沐霁月见他们都沉默了,淡淡的说道,“三天之内,朕要一个结果。” “是。”所有人都拜下去。 大家都走了,只有南宫寒熙留了下来,沐霁月心情烦躁,出了这样的事情,还不知怎么跟苏琳琅和东方泽天解释呢。 “你怎么还不走?” 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霁月,我怀疑一个人。” “谁?”沐霁月神色严肃的问道。 “紫衣侯。”南宫寒熙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他总觉得紫衣侯怪怪的,太安静了,这有点不正常。 沐霁月摆了摆手,“他?他不会的。” 南宫寒熙有些不是滋味,“你就这么相信他?” 沐霁月的神情淡然,“他虽然有些偏激,但品行过的去,我们相处多年,我很了解他的性子。”“人是会变的。”南宫寒熙眉头紧皱,心情非常的复杂。 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 长姐风范 国宾馆,云乔乔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想搭理。 她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好困,好想睡。 快要睡着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开门,乔乔开门。” 是东方泽天,他又是敲门又是大叫,动静不小。 云乔乔吓醒了,摸了一把额头,都是汗,吓出来的。 “烦死了,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我很累。” 刚才被刺客吓了个半死,这会儿又被东方泽天吓了一跳,真是太讨厌了。 东方泽天的眉头紧皱,手里捧着安神汤,这是他特意让人做的。 “把门打开,我有话要说。” 云乔乔全身软绵绵的,根本不想动,“有什么好说的?我看到你就烦。” 她的直言不讳,让东方泽天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乔乔。” 他伤到了她,但是,他并不是有意的。 云乔乔只要一想起刚才的事情,这心口憋的慌。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东方泽天嘴里发苦,想敲门,但手悬在空中,说不出的痛苦。 楼梯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皇上,不,东方大哥,你跟乔乔吵架了?我来劝劝她。” 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云以珊,怎么是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云以珊是云家族长之女,而且是嫡长女,在家中的地位很高。 也是云乔乔的堂姐,两人关系一直很不错。 云乔乔在云家也就这么一个说得上话的人,所以东方泽天是爱屋及乌。 云以珊嘴角含笑,斯文优雅,一派大家闺秀的温婉大气。 “我很担心乔乔,所以出来找她,乔乔的脾气向来不好,但心地善良,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你不要怪她。” 她的声音轻柔,满口都是好话,态度温婉,让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东方泽天对这样的女孩子向来敬而远之,太温柔端庄,让人压力好大。 不过,看在云乔乔的面子上,他对她向来很宽容,“怎么会?她是我的妻子。” 他宠溺的语气,让云以珊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乔乔的运气真好,能遇到你这么一个疼爱她的男人,你放心吧,我会帮你说好话的。” 东方泽天的神色多了一丝真诚,“那就多谢了。” 云以珊眼神微闪,微微颌首致意,显得很是高贵。 她走了过来,举手轻敲房门,“乔乔,我能进来吗?” 云乔乔在里面听的一清二楚,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怎么又是她? 她跳起来去开门,只见云以珊衣着光鲜,五官精心雕琢过,打扮的很精心。 云乔乔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这哪像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分明是事先打扮过了! 嗯,她是专程打扮给谁看呢? 反正不是她这个女子! “你怎么来了?别告诉我,你是专程来找我的。” 她堵在门口,没有将人让进去,说话语气也淡淡的,显得不近人情。 云以珊的眼眶一红,像是受了委屈,“我千里迢迢为你而来,你就这么对我?” 她盯着云乔乔,显得楚楚可怜。 云乔乔很烦她,动不动就显出这副鬼样子,整的好像她欺负了人以的。 “你呀,心思太重了。” 心机太深,经常在别人面前摆出姐妹情深的样子,背后却极尽所能的隔应她,害的她有苦说不出,还莫名其妙的跟她成了好姐妹。 啊呸,什么好姐妹?她根本不稀罕,好吗? 云以珊亲昵的戳戳她的脑门,用爱怜的语气说道,我是为了你好,皇上是什么人,一国之君,你就算耍脾气也要注意分寸,毕竟像我这么包容你的人太少了。” 又来了,云乔乔不耐烦的直翻白眼,“好感动,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总摆出知心姐姐的架式,一副对她关爱备至状,如果云乔乔还想撇清关系,那就是凉薄了。 云乔乔被这狗皮膏药粘了好久,恶心的不要不要的。 云以珊用眼角瞄了东方泽天一眼,东方泽天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想法。 她的心思飞快,用俏皮的语气打趣道,“你这么不阴不阳的,是什么意思?你对我有意见?” 云乔乔可烦她了,“是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对云以珊不假辞色,大家却认为她们是好姐妹。 云以珊如被了一巴掌,脸色难堪极了,眼眶红了,泫然欲泣,“为什么?我哪里对不起你?这一路都是我在帮你,照顾你……” 云乔乔最烦别人要哭不哭的样子,晦气,“搅了我的好梦,好烦啊。” 她的语气不怎么好,不耐烦全写在脸上,没有顾忌对方的感觉,显得很任性。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耳朵有些不适。 云以珊看在眼里,暗暗欢喜,还不忘语重心长的教训她,“少睡一会儿呗,乔乔,你也长大了,别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让大家都好担心,尤其是皇上,为了你快要急疯了。” 她算是长姐了,教训下面的弟弟妹妹,天经地义,还显得有大姐风范。 云乔乔深感可笑,既没有出钱养她,又没有生下她,哪来的底气教训她? 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啊。“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好像跟你没关系吧。” 她的语气越来越冲,云以珊心中得意,但一脸的惊慌不安。 “乔乔,你这是猜忌我?怀疑我跟皇上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你这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皇上?你怀疑我没关系,但不该怀疑一个对你情深意重的男人,人的心都是肉做的,会疼。” 她捂着胸口,娇娇弱弱,峨眉微蹙,颇有几分西子捧心的味道。 云乔乔忍不住哈哈大笑,装成这样,那些男人还一个劲的说她宜室宜家,最适合娶回去当老婆,全是瞎了眼。 “你也心疼?” 云以珊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点头,“当然,我全是为了你好,乔乔,我是你的堂姐,不会害你的。” 她温情脉脉,全身笼罩着温柔的光芒。 东方泽天微微点头,全心全意为乔乔考虑的人,才是乔乔的好姐妹。至于她长什么样子,什么性子都不重要。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 整你玩没商量 云以珊看到了,嘴角微扬,一丝淡淡的笑意溢出来。 云乔乔也不傻,全看在眼里,更是恶心的够呛,一个念头从脑海闪过,她顿时打起精神,“那你是爱我喽。” 云以珊只当被她哄住了,暗自得意,再狡猾再任性,照样被她笼络住了。 她的神色越发的温柔似水,“当然,我们血脉相连,是姐妹,没人比我更疼惜你。” 云乔乔的脸色大变,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像看着什么肮脏的东西。 “我就知道你对我有那种心思,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嘴里,恨不得粘在我身上,但是,我们是不可能的。” 这话一出,四周的气氛一下子变的诡异起来。 东方泽天的表情顿时僵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这对姐妹花。 他是不是听错了? 云以珊也惊呆了,“你说什么?” 云乔乔拼命摇头,痛心疾首的说道,“你也说了,我们姐妹,所以不要东想西想的,好好的找个男人成个家,不切实际的幻想就该连根拔起。” 她一副避之不及,恨不得立马逃走的样子。 云以珊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使,每个字都懂,但连在一起就不懂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什么叫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一种被人挖坑埋的感觉。 云乔乔的脸色变了几变,很不好看,“你非要我把话挑明吗?” 云以珊的感觉很不好,急急的低吼,“快说。” 难道她早就看穿自己的心思? 那为什么没拆穿?没说破?这不合理啊。 云乔乔双手捂着胸口,一脸的羞愤,“你上次故意灌醉我,对我做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东方泽天的脸色发青,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云以珊浑身一颤,脸色刷的全白了,那次她想下毒的,但云乔乔一直发酒疯,喷了她一身的酒,根本没机会下手。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要乱说。” 她嘴上不认,但浑身发抖,心虚的不行的样子,东方泽天的心火蹭的冲来,一巴掌挥过来。 “轰。”房门裂成无数片。 站在房门边的云以珊身体一软,双脚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东方泽天恨不得将她砍成十八段,“她对你做了什么?” 云乔乔一脸的无奈,“想非礼我呗。” 非礼?云以珊整个人都蒙逼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是什么鬼?她是女人啊。 东方泽天勃然大怒,脸色发青,“什么?以珊,你疯了吗?怪不得你的婚事迟迟没定下来,一定是你在背后搞鬼。” 堂堂云家嫡女,求娶的人无数,却一定没定婚事,每次都有状况发生。 他以前是不关心,如今想想,怒火冲天。 云以珊这才意识到被云乔乔坑了,又气又怒又羞又害怕,“皇上,这是胡说八道,根本没影的事情。” 但是,东方泽天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只想到她刚才心虚不安的样子。 “乔乔,你吃亏了吗?有没有……” 他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浑身气压低的可怕。 云乔乔微微皱眉,“还好,我不是醉的很厉害,感觉不对劲就逃走了,没想到她还敢追出来,真是色令智昏。” 她又顺手给云以珊扣上一项罪名,死劲的扣。 东方泽天被彻底激怒了,“乔以珊,你以后要敢再靠近她一步,我打断你的狗腿。” 乔家人是有前科的,男盗女娼,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当然,乔乔是例外。 云以珊整个人都崩溃了,“不不,皇上,我喜欢的是男人,像您这样俊美又尊贵的男人。” 她逼不得已只好说了实话,再不说,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云乔乔冷笑一声,“这样的借口谁会信?反正我是不会信的。” 她早就烦透这死皮膏药,借着她拼命刷好感度,把她当成利用工具。 她又不傻,虚情假意还是分的出来的。 东方泽天心疼坏了,拉着云乔乔轻轻叹气,“乔乔,她纠缠你,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我可以帮你教训她。” 云乔乔苦笑一声,“这话说出来不好听,是天大的丑闻,于云家于皇室都不利,再说了,云家人本来就不喜欢我,何必再闹的满城风雨,让他们更恨我呢。” 妈蛋,她也会耍手段的! 她以前一直不想赶尽杀绝,但人家还以为怕了他们呢。 她的善良体贴让东方泽天很感动,“让你受委屈了,来人,将她轰走。” 云以珊不禁急坏了,她若是被这么赶走了,这辈子都没机会靠近皇上了。 “皇上,这中间有误会,我对乔乔……”她犹豫了一下,强忍着恶心,挤出一丝温柔的笑容,“只有纯纯的姐妹之情,我敢对天发誓。” 她迟疑的瞬间,东方泽天全看在眼里,眼神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我们夫妻都不信这一套,下次再让我看到你缠着她不放,就杀了你。” 他动了杀机,而且并不掩饰。 云以珊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心神一阵阵刺痛,“你要杀了我?为了她?” 一直是这样,明明她更高贵,更美丽,更得体,更适合当皇后,但是,东方泽天只看得到云乔乔。 “是。”东方泽天做了个手势,侍卫拖起云以珊往外走。 云以珊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你好残忍,好冷酷,好绝情……” 嘴巴被堵住了,直接拖走。 东方泽天拉着乔乔走进房间,面色很忧郁,“有些事情你应该直说的,我们是夫妻。” 她什么都不说,他怎么知道? 他平时太忙,日里万机,实在是没时间猜她的心事。 云乔乔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反问,“我干吗要跟你说?关键时刻,你又不可能护着我。” 在生死关口,他没有选择她! 还有什么比之更伤人的? 明知不该对他太在意,但还是忍不住在意。 她不禁骂自己太贱,都是自找的。这话太扎心了,东方泽天羞愧又难过,“乔乔,我知道你很介意刚才的事情,我对不起你,全是我的错,但是,我是无心之失。”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 退而求次的次 他不是不救,而是想找机会救! 云乔乔冷冷的反问,“无心之失?” 东方泽天本来就心虚,这下子更加没有气势了,弱弱的解释,“我以为你待的地方很安全,还有人保护。” 云乔乔的心口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在你的心里,苏琳琅才是最重要的,你为了救她可以奋不顾身。” 他第一时间选择冲上去救人! 全然不担心她! 东方泽天知道这事必须说清楚,否则就是一个疙瘩,搞不好这辈子都堵在胸口。 他耐心的解释,“不是那样的,苏琳琅是秦国的太子妃,她不能在我面前出事,否则会招来灾难的。” 他并不想开战! 当然,还有一点,他把苏琳琅当朋友,自然不希望她有事。 只是,最后一点永远都不可能说出口。 云乔乔冷若冰霜的嘲讽道,“呵呵,又不是你杀的,能有什么灾难?” 她心里有气,东方泽天都能理解,“你不了解独孤烨这个人。” 云乔乔的眉头一皱,从脑海里挖出这个人,“独孤烨?秦国的太子?” 那个传说优秀又出色的太子?失踪了五年,最后又奇迹般回归的人? 关于他的传说,还是蛮多的。 东方泽天是见过独孤烨的人,独孤烨和苏琳琅的性子很像,气场一模一样,没人插不进去的。 而且,苏琳琅是个倔强的人,死心眼,心里眼里只有一个独孤烨。 “是,苏琳琅是独孤烨的命,是灵魂,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哪怕是迁怒。” 云乔乔撇了撇小嘴,“说的好像是神经病,跟我是同类?” 她倒是不在意别人别人叫她神经病,她本来就跟京城的一切格格不入。 但怪谁呢?她也不想的! 东方泽天却听不得这样的话,眉头紧皱,“你哪是神经病?明明是小可爱,别人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当他们放屁。” “呵呵。”云乔乔翻了个白眼过去。 东方泽天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苏琳琅真的不能出事,我想沐霁月已经抓狂了。” 苏琳琅对整个局势举足轻重,无人敢忽视。 云乔乔沉默了,有些道理她也懂的,但心里就是气不顺,“既然这么金贵,干吗还出来乱跑?” 其实,她并不讨厌苏琳琅,毕竟人家将她从刺客手里救回来。 她恩怨分明,断然不会恨自己的救命恩人。 但要说喜欢或者推崇,那也没有。 反正心里别别扭扭的,就是不舒服。 东方泽天却没法理解少女复杂又矛盾的心思,“除了独孤烨,谁管得住她?但是,独孤烨只会宠着她,任由她为所欲为。” 云乔乔挑了挑眉,对那个男人有点好奇,“听上去是个好男人。” 东方泽天的脸色顿时变了,“不许夸他,也不许对他感兴趣,他就是个很普通的男人,平平无奇。” 他已经输了一次,不能再输第二次。 云乔乔抿了抿嘴,“一股酸意,你很讨厌他,我能理解。” 他对独孤烨的戒心太重了,让她忍不住多想。 东方泽天心塞不已,“你理解什么?” 云乔乔把玩着茶杯,就是不看他,“苏琳琅选择了他,而不是你。” 东方泽天心神一震,就知道她胡思乱想。 他托起她的下巴,逼她正这视他的眼晴,“可我选择了你。” 他眼中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了,云乔乔心里酸酸的,“我是退而求次的次。” 东方泽天心里一疼,“胡说,你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这话云乔乔不会当真,“如果苏琳琅选择了你呢?” 她的内心非常的矛盾,知道不该这么想,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么想。 东方泽天知道她心结难解,愁的不行,“没有如果,乔乔,你这是在为难自己,也是在为难我。” 云乔乔一时之间消化不了,“我一个人待会。” 她需要一点空间和时间,时间长了,总会好的。 东方泽天不想逼她,有些事情逼不得,“先把安神汤喝了。” 云乔乔看着黑乎乎的汤水,嫌弃的不行,“我没有那么脆弱。” “快喝。”东方泽天硬是将碗递到她唇边。 云乔乔没有办法,只好喝了一口,但刚进嘴里,全喷了出来。“呕。” 东方泽天被喷了一身,来不及生气,只是担心的握着她的肩膀,“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云乔乔的脸色很差,“安神汤味道不对。” 东方泽天的脸色大变,“召太医过来,快,还有去查一下经手人,一个都不可错过。” 太医匆匆而来,很快得到了结论,“汤里确实有毒,是一种无味无色的毒,臣以前没见过。” 东方泽天脸色铁青,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耍手段,够胆。 “没见过?是独门毒药?谁有这个嫌疑?” 太医犹豫了一下,“秦国太子妃和天佑的女皇都有这个嫌疑,她们都是制毒高手。” 东方泽天愣住了,“你是说……那两位?” 太医也不想这么说的,但当今那两位的水平最高。 “是,那两位都是当世难得的奇才,而且要什么药材应有尽有,再珍贵的都能弄到手。” 这种毒药无味无色,价值不菲,所用的药材极为珍贵,一般人是搞不到的。 东方泽天心里一动,“去,说我想求见女皇陛下。” “是。” 见他存心将事情闹大,乔乔的心有所安慰,最起码他是在意她的。 东方泽天见她眼神愣愣的,只当害怕,轻抚她的脑袋,“你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乔乔凉凉的吐槽,“要不是我有一条敏感的舌头,恐怕早就死了。” 是,她有个独门技能,舌头特别敏感,药材,食材哪里不对,立马能尝出来。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她,舍不得眨眼,“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见她面有困色,他有些心疼,“你先睡一会儿,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好。”云乔乔难得一见的乖巧。 忽然,身体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云乔乔挣了挣,“喂。”东方泽天抱着她不肯放,在她耳边低喃,“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将计就计吧 云乔乔挣扎了几下,嘴里嘟囔,“抱什么抱,我还在生气。” 东方泽天低头看着娇艳欲滴的妻子,心里一热,凑过去亲了亲嘟起的小嘴,“那打我一顿?” 云乔乔的脸刷的红透了,小脸一扭,“手疼。” 东方泽天又亲了一下,“不是心疼?” 不管她怎么躲闪,他都能亲到她。 甜甜的味道,让他欲罢不能。 云乔乔整个人都红通通的,像煮熟的虾子,嘴上却不肯认输,“谁会心疼你?哼。” 傲娇的小姑娘,明明喜欢,却不肯认,可爱极了。 东方泽天摸摸她的小脸,心软软的,“小丫头,我是你男人,不心疼我还能心疼谁?” 云乔乔哪是他的对手,两三下就溃不成军,小脸烫的能煮鸡蛋,整个人缩在他怀里,不好意思见人。 脑子里还有一丝残存的清醒,咬紧牙关,不肯示弱,“我才不承认。” 哼,他的女人那么多,多她一个少她一个都无所谓。 她不想跟那么多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东方泽天知道她是个口是心非的姑娘,并不生气,耐着性子哄她,“看来我把你宠坏了,越来越幼稚,第一次见面时,你特别早熟,又聪明又机灵。” 他们认识很久了,对她的性子极为了解。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才十岁,刚刚回到云家,那双桀骜不驯的眼晴让他印象深刻。 倔强的,固执的,又骄傲的小姑娘啊,总能打动他的心肠。 他的语气太过温柔,眼神太过宠溺,让云乔乔心中的委屈都化为了乌有。 “你是想说,我越活越回去了?” 她认识他时是十岁,一路上他帮她良多,亦师亦友亦父,如今她十八岁了,反而有些叛逆了。 这算是青春期的烦恼吗? 东方泽天摸摸她的脑袋,“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他不怎么会哄人,通常是别人哄他的。 云乔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你以前可不会这么说话,跟谁学的?还是因为心虚?” 东方泽天哭笑不得,这丫的猜忌心太重了,“讨好自己的妻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说的好有道理,没办法反驳。 东方泽天捏捏粉嘟嘟的小脸,婴儿肥的脸蛋,手感极好。 “再说了,你以前主动追我的时候,可热情了。” 云乔乔顿时如炸了毛的猫,“我才没有,不要瞎说。” 东方泽天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是什么?” 各种讨好,各种卖萌,各种甜甜的笑,各种粘在他身边不肯放,非逼着他正视她的存在。 “我只是……”云乔乔弱弱的开口,“想抱大腿!” 他是宸国的天,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死,赖在他身边总是好的。 她理直气壮的回答,显得率真又可爱,把东方泽天逗乐了,“哈哈哈,怎么这么可爱呢。” 云乔乔恼羞成怒,小脸绯红,“不许笑。” 她越是这么傲娇,东方泽天笑的越开心,“哈哈。” 笑了一会儿,见云乔乔的眼睛越瞪越大,东方泽天赶紧转了个话题,“好了,我们来谈正经事,先把人抓出来。” 他身边有钉子,否则这毒是怎么来的? 一想到这,他就非常的恼怒,这些出使的成员都是精心挑过的,但没想到还是被掺了沙子。 这是正经事,云乔乔也打起精神,“怎么抓?” 东方泽天凑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云乔乔的眼晴越来越亮,频频点头。 楼下,蒋太医坐在大堂里,长吁短叹,“唉。” 楼下都是侍卫,专门负责保护东方泽天的。 大家都很想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楼上是禁地,没有皇上的命令,谁都不能上去。 当然,来去无踪的暗卫是例外。 几名侍卫相视一眼,大着胆子问道,“蒋太医,你从楼上下来就一直叹气,出什么事了?” 这是侍卫队队长李玉郎,长的还帅气,细皮嫩肉的。 蒋太医跟他们一路走来,也算是混熟了,不瞒他们,“小皇后中毒了,我用尽浑身解数总算是将毒解了。” 众人吓了一跳,“天啊,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是谁干的?真是太可怕了。” 蒋太医眉头紧皱,“这就不知道了,唉。” 又是一声叹息,李玉郎好奇怪的问道,“既然毒已经解了,你还叹什么气?” 是啊,感觉不对啊。 蒋太医还是满脸的愁色,“毒虽然解了,但余毒未清,皇后昏迷不醒中,皇上正在气头上。” 众人面面相视,整了半天还没将人救回来? 李玉郎忧心忡忡,“啊,还昏迷不醒?那是不是说情况很不好?” 蒋太医愁的不行,“是啊,不好,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办法清余毒,这时间拖长了,我担心……” 大家都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相当的霸道。 说一不二,容不得别人说不的主。 尤其是看重皇后娘娘,要是有个闪失,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都同情他了,“那你想想办法吧。” 蒋太医又是一声叹息,“时间太紧迫,如果明早之前能清毒,那一切都好说,如果不行,那……性命难保。” 说到后面,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胆战心惊的样子。 人群一片沉寂,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那怎么办?” 一名暗卫从楼梯处奔下来,“阿季,主子有令,去请天佑的女皇过来。” 人群里站出一个高高壮壮的中年男子,一脸的茫然,“请女皇?” 暗卫面如沉水,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天佑的女皇医术极为高明,更是使毒的行家,有她出马,必然能保皇后平安。” 阿季不敢多看他,“太好了,我这就去。” 暗卫的视线又落在另一个人身上,“阿野,去请秦国的苏太子妃。” 阿野立马从人群里窜出来,“是。” …… 楼上,云乔乔被东方泽天抱到自己的房间,安置在大床上。 东方泽天的房间豪华雅致,是个很大的套房,客厅,洗手间,更衣室,应有尽有,比她的还大上一倍。云乔乔躺在床上,浑身不自在,鼻端萦绕着男人的气息,一颗心扑突扑突乱跳。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把你宠的无法无天 她就算闭着眼晴,也能感觉到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看什么?真是好烦人啊啊啊。 “我要装晕装到什么时候?” 她的声音轻轻的,只有身边的东方泽天听到。 东方泽天侧躺着,眼晴盯着云乔乔,嘴角含笑,“明天早上。” 一想到还有那么久,云乔乔的心好累,“好无聊。” 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我陪你一起睡,不会让你无聊的。” 这话说的太暧昧,云乔乔的脸颊滚烫,不敢睁眼看。 “才不要。” 东方泽天就喜欢看她害羞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为了贴身保护你,你不要胡思乱想。” 瞧瞧,成了正人君子喽。 云乔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又羞又气,“谁胡思乱想了?明明是你趁机占我便宜。” 这人就喜欢逗她玩,真讨厌。 东方泽天忍俊不禁,“看吧,你太不纯洁了,动不动就占便宜,好歹过了今晚,安份些。” 云乔乔气的快吐血了,眼睛一瞪,“你……太欺负人了。” 东方泽天满眼的笑意,宠溺的笑道,“好吧,别委屈了,我躺着不动,让你占便宜,成了吧?” 这说的神马鬼话,云乔乔扛不住了,双手捂着滚烫的脸蛋,一双眼晴亮的出奇,“你真的太讨厌了。” 她一生气,声音高了几度。 一只大手伸过来,捂着她的嘴巴,“嘘,声音轻点。” 云乔乔这才想起自己在装中毒者,用力扯开他的手,嘴巴终于得到了自由,忽然,她看向腰间,一只铁臂霸道的横在上面。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的手放哪里呢?” 东方泽天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老婆的腰上。” “……”云乔乔哑口无言,拿厚脸皮的他无可奈何。 她刚想说什么,东方泽天手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有人来了。” 云乔乔的精神一震,有结果了? 是暗卫来了,东方泽天拍拍云乔乔的脸蛋,起身走出卧室。 黑衣的暗卫跪在客厅里,“主子,两路人马都没有到达目地的。”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有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都没有?” 暗卫头也不敢抬,“是,去皇宫的马车忽然断裂,马车发狂,将人摔了出去,被路人送去医馆,至今昏迷不醒。” “是谁?”东方泽天的眼神冷冷的。 暗卫弱弱的禀道,“季忠义,侍卫队的阿季,您曾经夸他身手好,此人是北临军出身。” “北临军?”这是东方泽天一手带出来的军队,是他的嫡系。 “是。” 东方泽天冷冷一笑,“身手这么好,还摔了出去?” “是。”暗卫只需要禀报事实,并不需要分析。“应该是人为的,没出发前就做了手脚。” “继续查。”东方泽天非常恼怒,“还有一路人马呢?” 暗卫继续禀道,“阿野在路上遇刺,身负重伤,还在急救中。” 东方泽天惊怒交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朕作对。” 屡次在他的眼皮底下出手,真当他是摆设吗? 暗卫都不敢大声呼吸,“主子,接下去该怎么办?” “等着。”东方泽天越是恼怒,越沉得住气,面色冰冷的可怕。 尽管他极力压制内心的怒火,但一回到卧室就被云乔乔一眼看破了。 “你的脸色很难看,怎么了?” 东方泽天随手将她入怀,摸摸她的长发,“我一直觉得自己对手下挺好的,但他们的忠心呢?” 云乔乔淡淡的说道,“没有绝对的忠心,端看你给的筹码够不够。” 东方泽天的心一紧,鬼使神差般问了一句,“是吗?你呢?会背叛我吗?” 云乔乔呆了呆,随即直翻白眼,“……你想发神经是你的事,不要打扰我休息。” 东方泽天抱着她晃了晃,“会吗?” 平时他是绝对不会问这种没有尊严的话,但今晚,他一时没忍住。 内心空荡荡的,怎么也填不满。 云乔乔的眉心一挑,“不知道,天底下没有一成不变的人和事,所以我就不回答这种傻问题了。”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她,神色复杂到了极点,不知过了多久,“我明白了。” 他到底明白什么?云乔乔很想知道,“什么?” 东方泽天脸上的郁气全消,“加倍的疼你,把你宠的无法无天,离了我活不了,不就行了吗?” 她此时就在他怀里,这就够了。 云乔乔目瞪口呆,仿佛不认识他般,“……你牛。” 东方泽天一个翻身,睡在她身边,紧紧抱着她纤细的腰身。 “累了,睡觉。” 两人靠的极近,几乎粘在一起,云乔乔浑身不自在,“喂,去睡隔壁房间。” 她轻轻用手指戳了戳,小脸板着。 东方泽天一把握住她的小手,眼晴紧闭,“不要,我要保护你。” 这种时候,谁都不能相信,只能相信自己。 云乔乔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呵呵,我更担心你监守自盗。” 东方泽天的身体一僵,随即一个轻吻落在她的额头,“监守自盗?你都发出邀请了,那就配合一下吧。” 云乔乔没好气的轻拍他的肩膀,“你还想不想抓出叛徒了?老实点。” 这一巴掌拍碎了他的蠢蠢欲动,东方泽天无奈的叹气,“一点都不可爱。” 云乔乔的脑子一抽,“刚才还叫人家小可爱呢。” 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弄的像撒娇般。 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东方泽天本来心事重重的,一听这话,顿时笑开了。“我叫你小可爱,你敢答应吗?” 她总能将他逗的很开心。 云乔乔恼羞成怒,“严肃点。” 这一次东方泽天没有逗她,温柔的摸摸她的脑袋,“傻丫头,睡吧,我不勉强你。” 他松开手,放她滚到一边去睡了。 云乔乔转头看了看他,想了想,从柜子里翻出一床被子扔给他。 她以为有人在身边,很难入睡,但没想到不一会儿功夫,她就睡的不醒人事。东方泽天听着平稳的呼吸声,内心一片平静,嘴角扬了扬,扯过被子盖在身上,也安然睡去。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下毒的狗奴才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照在云乔乔的脸上,她不适的微微皱眉,困难的睁开眼晴。 这是哪里? 她浑身酸疼,刚想转身却发现整个人都缩在东方泽天怀里,而且被东方泽天紧紧抱住。 衣衫不整,露出一大截雪白的皮肤。 这是怎么了? 她手脚都僵住了,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恼的不行,轻敲东方泽天的胸口。 东方泽天其实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醒过来了,只是没动。 他睁开眼晴,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云乔乔记得临睡前明明不是一个被窝睡啊,这是怎么了? 现在贴在一起,是怎么回事? 她郁闷的不行,“东方泽天,你说的不勉强我呢?这算什么?” 一定是趁她睡着了,将她拉进被窝的。 东方泽天没有心虚,反而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真不知道?” 他的神色怪怪的,云乔乔没有看懂,“什么意思?” 东方泽天笑吟吟的说道,“你一直往我怀里钻,还抱着我不放……” 云乔乔的脸刷的红透了,“胡说,我才不会呢。” 东方泽天微微一笑,“那你告诉我,你的手放在哪里?” 云乔乔顺着视线看过去,她居然将双手伸进他的衣襟,跟他的肌肤做亲密接触。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啊,这是……肯定是你干的好事,嗯,就是这样,不接受反驳。” 天啊,她要疯了。 云乔乔飞快的缩回双手,小手藏在身后,心虚的不行,小脸红通通的。 明明羞愧的不行,还要做出张牙舞爪的样子。 东方泽天又一次被逗乐了,“哈哈哈。” …… 楼下,好多人一夜没睡好,都枯坐在楼下,眼睛都有了黑眼圈。 蒋太医从自己的房间出来,神色郁郁的仰着脖子看着楼上。 他站了半天,一动不动。 几个侍卫凑了过来,神色不安,“上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都天亮了,什么情况?” 蒋太医微微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李玉郎的眉头紧皱,面有忧色,“蒋太医,你上去看看吧。” 他虽然长的俊,但嘴唇厚,显得很忠厚。 其他侍卫纷纷帮腔,“是啊,蒋太医,你是太医,责任所在。” 蒋太医坚决不肯上去,“这得听皇上的旨意,不奉旨擅入,是杀头之罪,你们别害我了。” 皇上的命令是圣旨,谁敢违抗。 李玉郎忧心忡忡的看着他,觉得他不知变通,“蒋太医,你这话就不对了,要是皇后有个闪失,你可脱不了罪。” 蒋太医一夜没睡好,眼圈重的像熊猫,“不能怪我,请的人都没到,唉。” 李玉郎的脸色变了几变,“你是说,皇后她……不行了……” 他的声音很低,但把蒋太医的脸色都吓白了,拼命摆手,“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 “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应该多磨练……”李玉郎有些瞧不上他的胆小,这蒋太医的性子太谨慎了,要不是医术高明,皇上也不会将他带出来。 忽然,他看到大家都看着他身后,心里一紧,下意识的转过头一看,顿时傻眼了。 东方泽天一身锦衣,眉眼清俊,神采奕奕,红光满面。 而云乔乔一袭湖绿色的裙子,长到脚裸,配上珍珠首饰,整个人清新脱俗,娇美可人。 他的身体一软,跪倒在地,“啊,皇上,皇后。” 其他人也纷纷跪倒,不敢抬头。 东方泽天居高临下的看了半响,“你们在讨论什么?这么严肃?” 李玉郎呆呆的看着云乔乔,错愕不已,“皇后……她……” 他太震惊了,说话都说不利落。 东方泽天的眼神一冷,“蒋太医妙手回春,救醒了皇后,赏白银万两。” 蒋太医一颗悬在空中的落到了实地,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事终于能翻篇了。 “谢皇上。” 云乔乔环视一圈,蒋太医的如释重负,侍卫们的欣喜,都很正常。 唯有李玉郎一脸的茫然,好像非常震惊的样子。 她一看到这些,心里有数了,“李队长,你好像很失望。”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失望?看到皇后安然无恙,谁会失望? 那只能是幕后主使者了。 李玉郎吓白了脸,拼命摆手,“不不,怎么会?我高兴都来不及,皇后鸿福齐天,是我等百姓的福气。” 妈蛋,怎么会这样?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可你的表情在说,怎么没死,好遗憾,只能等下次找机会了。” 李玉郎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怎么会猜到他的心思?好可怕的女人。 他心思飞转,脑袋伏地,重重的磕下去,“臣断然不敢有这样的念头,还请娘娘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臣受不起。” 一下又一下,脑袋都磕破了,满头都是血,让人心生怜悯。 但东方泽天的表情冷了几分,似乎在看着一个可耻的叛徒。 云乔乔容光焕发,根本不像个中毒初愈的病人,“玩笑?恐怕不是吧。” 她战斗力爆棚,脑残的不行。 李玉郎的心往下沉,却不敢流露出来,“不知娘娘是什么意思?” 云乔乔冷冷的看着这个混蛋,尖锐的质问,“我也想问一句,你给我下毒,到底是为什么?” 一夜的时间,足以让暗卫查到真相。 只是,这幕后主使人居然是东方泽天最信任的侍卫队长。 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李玉郎从七八岁开始就跟在东方泽天身边,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更是结下了深厚的主仆情谊。 东方泽天要不是看到证据,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他只想问一句为什么? 李玉郎跪在地上一迭声的叫屈,好像冤枉了他般。 “娘娘,这话万万不可乱说,您是主子,臣怎么敢大逆不道?臣只有为您而死的份,断不敢向您下毒。” 他恨不得将收剖开的忠诚模样,倒是让一大波人同情他。 李玉郎在侍卫中威信很高,而且经营十几年,树大叶茂,人脉一大把的。“还请娘娘开恩,不要恶意的伤害一个忠臣的心。”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吹的枕头风 这话一出,东方泽天的脸色黑了,狗奴才,敢跟主子反驳了。 他倒要看看,这狗奴才还有多少花花肠子。 “忠臣?你算哪门子忠臣?” 他的话语透着一股森森的寒气,李玉郎的后背一凛,脸色变了几变。 “皇上,臣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臣宁愿被您赐死,也不愿背负这样的污名……” 说到动情处,泪流满面,痛哭流涕,很是凄惨。 但是,却打动不了东方泽天,只觉得可笑。 “我的皇后从来都不是个胡言乱语的人,她的心思很正,不像你这个狗奴才,心术不正,胆敢谋逆。”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李玉郎浑身一震,面如死灰,“皇上,这可冤死为臣了,您杀了臣吧。” 他不停的叫冤,痛苦的直掉眼泪。 跟他亲近的侍卫忍不住帮腔,“皇上,捉贼拿赃,抓奸在床,凡事都要讲证据,李大人对您忠心耿耿,您可不能让忠臣寒心啊。” 在他看来,是皇后娘娘吹的枕头风。 再没有比李玉郎更忠心的臣子了,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全是为了主子考虑。 “是啊,皇上,李大人对您一片赤肝忠心,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侍卫们纷纷帮李玉郎求情,东方泽天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朕手头有了人证物证,既然大家要看,那就一起看看吧。” 他已经起了猜忌之心,倒是想看看有多少人为李玉郎求情。 结党营私,是他最痛恨的事,犯忌讳的。 一名专门打理马匹的随从被叫了来,当着大家的面陈述昨晚的事。 “皇上,我亲眼看到李大人昨晚在马房待了一盏茶左右,就在出事的马旁边,当时我就躺在角落里,当时没多想,以为他只是过来看看。” 他当时喝了几杯,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待着,就算看到李玉郎来马房,他也不想站起来应酬,屏住呼吸当没看到。 李玉郎的脸色一变,但很快镇定下来。 “你亲眼看到我做手脚了?有吗?” “我……”随从犹豫了,当时是背对着他,没有看清他的动作。 要是看到李玉郎做手脚,早就告发了,还会等到现在吗? 李玉郎正是想到这一点,才有恃无恐。 “你没有,因为我没有做过,说,为什么诬陷我?是不是某人指使的?你不敢不从?” 他咄咄逼人,气势张扬,话里的矛头对准了云乔乔。 他算是明白了,只要云乔乔一天不死,他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随从被吓到了,好凶啊。“不是的,没人指使……” 李玉郎轻轻一声叹息,眼眶通红,“哎,我们兄弟一场,没想到在我背后捅刀子。” 他一句话就将自己撇清了,还把自己摆放在受害者的位置。 人呢,都是同情弱者的。 清脆的鼓掌声响起,云乔乔似笑非笑的看着东方泽天,“真厉害,陛下,你的手下历练出来了,全是跟你学的吧?” 这手段,这心机学了五六成,也够使了。 怪不得这些年混的这么好呢,一直是东方泽天信任的手下。 东方泽天苦笑一声,“朕很后悔。” 原来,他也有识人不清的时候。 他扬了扬手,又站出来一个人,瘦瘦小小的,是东方泽天的贴身随从姜凯,负责照顾东方泽天的饮食起居。 “李大人,你昨天碰过我的汤碗。” 那一碗安神汤是他从头盯到尾的,按理说,不应该有问题。 他思来想去,只有李玉郎有这个机会。 李玉郎痛心疾首的摇头,“你差点摔倒,我扶了你一把,完全是一片好心,没想到你会反咬我一口。” 姜凯急的满面通红,“那你承不承认碰过汤碗?” “没有。”李玉郎神色不变,“兄弟,我劝你一句,不要为了拍马屁,而失了良心,没了风骨。” 他还振振有词的教训姜凯,别提有多正气凛然了。 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这人死定了。 在他面前颠倒黑白,真的以为拿他没办法? 真是可笑,他根本不需要证据,只要他认定了就行。 他想杀谁,从来不需要理由。 云乔乔越看越觉得神奇,平时看着忠厚老实,沉默寡言的人,居然有这样的辩才。 真人不可冒相! “哈哈哈,我算是明白了,全世界都是坏人,就他一个人是好的,多么正义凛然啊。” 李玉郎知道自己失态了,话太多,但是,这个时候不为自己辩一辩,还等什么时候? “皇后娘娘,你这话太偏执了,你将皇上置于何地?在你心里,皇上就是个靠不住的坏人?” 得,他把矛头对准了东方泽天。 东方泽天冷冷的看过来,眼神冷漠如雪,李玉郎心里一凛,又惊又怕,但是,他没有后路了。 云乔乔微微摇头,白嫩的小脸全是无奈之色,“真会狡辩,你呀,看看你,教了他们什么?” 东方泽天冷若冰霜,难掩厌恶之情,“这可不是朕教的,朕只教过他们忠义在,而不是处处耍手段坑自己的同僚。” 李玉郎的身体一软,这是给他定罪了? 就算他说了那么多,也不能洗脱自己的罪名? 恐惧如冷冰的毒蛇,往心房缠去。 好冷,冷的像置身冰天雪地。 云乔乔冷眼旁观,一点都不同情这样的人,“这倒是,害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僚,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据说季忠义跟他是生死兄弟?哈哈哈,果然是生死兄弟,他生,季忠义死……” 她冷冷的嘲讽,一点面子都不给。 一直以来,她只是远远的看到这个人,从来没关注过。 毕竟是东方泽天的心腹,避嫌嘛。 这是第一次这么靠近,却将以前的好印象砸了个稀八烂。 所以说,有些人只能远观,不可近看。 随着她的话,大家看着李玉郎的眼神变了,有怀疑,有惊惧,有担忧。 李玉郎已经感觉到了,心慌意乱,“住口,你能骂我诋毁我,但不能诋毁我的兄弟情意……”云乔乔凉凉的嘲讽道,“兄弟情意哪里及得上一夜销魂滋味呢。”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一怒为红颜 这话一出,李玉郎浑身一颤,下意识的仰头看着她。 照规矩,臣子是不能直视君主的脸。 东方泽天第一个反应过来,“你知道了什么?” 云乔乔慢吞吞的吐口,“哦,我知道他为什么冲我下毒?” 东方泽天愣了一下,他都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为什么?” 云乔乔轻轻一声叹息,不知是为了谁? “为了一个女人。” 这话如炸开了锅,大家都傻掉了。 侍卫们面面相视,这李玉郎去年娶了一个小家碧玉,大家都去喝了喜酒。 李玉郎从来都不是个喜好美色的男人,从不跟他们去逛花街,是个很无趣的男人。 忽然说他是个情痴,为了一个女人毒杀皇后,残害同僚,让人怎么信? 这不是开玩笑吗? 东方泽天也是目瞪口呆,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但眼角看到李玉郎惨白的脸,顿时愣住了,“什么?” 云乔乔盯着李玉郎猛看,他是孤儿出身,所有的一切都是东方泽天赐给他的。 他是武人,举止粗豪,虽然长的不错,但绝不会让名门千金一见倾心的。 “李大人,没想到你跟如霜夫人有私情。” 李玉郎如见鬼般瞪大眼晴,一颗心狂跳,她怎么会知道? 知道此事的人只有三人,除了他们俩外,还有一个丫环。 但这丫环是个聋子,是个哑巴,贴身服侍梅如霜,绝不会泄露秘密的。 “胡说,没有的事,我根本不认识她。” 云乔乔嘴角微勾,似笑非笑,“那为什么收着她的荷包?还放在胸口呢?” 李玉郎如被雷劈过,脸上血色全失,惊惧交加。 大家看在眼里,暗暗心惊,好像事情不对劲。 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只有他知道,云乔乔不仅舌头异常敏锐,鼻子也敏锐。 打个比方吧,只要闻过一味香料,立马就能说出所有的配料。 这是天赋,一般人没有的。 “荷包?拿出来吧。” 李玉郎下意识的捂着胸口,但立马发觉自己失态了,懊恼不及。 他咬破了舌头,借着痛意让自己清醒了几分。 他不慌不忙的将荷包拿出来,赔着笑脸,“这荷包是我妻子绣的,粗鄙不堪……” 随从一把抢过荷包,递到东方泽天的面前。 一股幽香扑鼻,东方泽天挑了挑眉,冷哼一声,荷包很精致,绣着一副夏日清荷图,没有半点匠气,清雅异常。 这可不是小家碧玉能绣出来的荷包。 打开荷包,里面掉出来一络青丝,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印象中的李玉郎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对妻子不怎么看重,又怎么可能将妻子的青丝郑重其事的惴在怀里? 云乔乔一直盯着李玉郎看,虽然他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他眼中的怜惜和心疼,全是给了荷包的主人。 她微微摇头,到了这种时候还执迷不悟。 “如霜夫人身上的香气跟这个荷包的味道一模一样,你怎么解释?” 她跟梅如霜见过很多次,自然闻到过她身上的香气。 李玉郎没想到她敏锐至此,心里惴惴,极力辩解,“物有相似……” 云乔乔断然打断他,“不可能,这香气是她自己配置的,独一无二。” 这是名门千金的爱好,也是显摆自家珍藏方子的手段,被上流社会推崇。 当然,李玉郎是不知道这些的。 李玉郎的脸色很难看,强自镇定,“我闻不出来,皇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云乔乔看了看荷包,却不肯碰,嫌脏。 同样的,东方泽天也是这样,只是下令道,“查查有没有暗记?” 他是皇族,一出生就身份尊贵,对上流社会的规矩了如指掌。 名门世家都喜欢在各式物件上留下属于自家的暗记。 当然,名门千金的订婚信物首选是荷包,都会在荷包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有意无意的彰显主权。 随从很快在不显眼的地方找到了,“这里有个霜字。” 什么叫铁证如山,这就是了! 一声惊呼声响起,侍卫们目瞪口呆,风中凌乱了。 妈呀,他们视为兄弟的人,原来是这种人。 简直不能忍! 云乔乔顺手捅出一刀子,“你是不是想说,名字里有霜的人多的是?” 李玉郎面如死灰,呆呆地看着她,他倒是想这么狡辩,但话都被她抢了。 “……”现在不管怎么说,都没人相信了。 刚才帮他说话的侍卫懊恼不已,太坑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为了一个女支子,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你对得起宸国吗?对得起君王?对得起我们兄弟吗?” 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背弃了自己的君王,背弃了自己的兄弟,真是够疯的。 李玉郎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怨恨,“如霜本是官家千金,要不是云乔乔,她根本不会沦落到风尘。” 他的手指向云乔乔,愤恨不已,“是你,是你害了她一辈子。” 事已至此,他不认都不行了。 刚才还抱有幻想的侍卫们彻底死心了,原来全是真的。 他们把他当兄弟,他却把他们当傻子,不能原谅! 东方泽天的眉头一皱,将云乔乔拉到自己的身后。 云乔乔才不怕呢,在后面大声嚷嚷,“她害了很多人,恶贯满盈,死有余辜。” 她问心无愧! 李玉郎恶狠狠的瞪着云乔乔的方向,但云乔乔娇小的身体全被遮在东方泽天身后,所以,看着像是在瞪东方泽天。 大家都吓傻了,对君王不敬,该杀! 东方泽天恼了,“李玉郎,没想到你对朕如此怨恨,梅如霜的案子是朕判的,怎么?你还想杀了朕?” 他自问对李玉郎恩重如山,在街头救下了饿晕的李玉郎,赐他名字,给他食物,教他武功。 但没想到一夜之间,居然背叛他。 李玉郎咬破了嘴唇,鲜血直流,却没有擦去,“臣不敢怨皇上,只恨那些惹是生非的女人。” 是不敢?不是不想? 如果有实力有本事的话,恐怕早就出手了。为了一个女人彻底昏了头,忠心全成了一则笑话。 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你变聪明了 李玉郎咬了咬牙关,强忍着愤怒劝道,“皇上,云乔乔心胸狭窄,不能容人,要是她为后,后宫之人都活不了,皇上,她不配为后,还请皇上废了她。” 他不会放过云乔乔的。 她害了梅如霜,那就让她的命来偿! 这是他答应如霜的事,一定要办到! 没有了皇后的身份,一个被贬的废后,只有死路一条。 东方泽天的怒火蹭的上来了,居然直呼皇后的名字,谁给他的权利?“放肆,你好的胆子,这是朕的皇后,谁敢说她半句坏话,就是跟朕为敌。” 叛主的手下,完全不能容。 李玉郎知道事情败露,只有死路一条,但是,在死之前,他还想咬云乔乔一口。 “皇上,您是有为的明君,何苦跟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啊。” 一阵剧痛袭来,李玉郎痛的死去活来,满头大汗,力气疯狂的流失中。 他的内心恐惧极了,这是废了他的武功啊啊啊。 从此以后,他就是个废物? 东方泽天收回手,嫌弃的拿手帕擦了擦,一脸的不耐烦,“拖下去,撬开他的嘴,一定要问出他的同党。” “是。” 李玉郎拼命挣扎,尖叫,想摆脱束缚,但是,最后还是像死狗般被拖下去了。 侍卫们没人敢求情,也没人敢吭声。 东方泽天扫视了一圈,神情威严,“都起来吧。” “皇上,求皇上恕罪,臣真的不知道他包藏祸心。”这是刚才替李玉郎求情的侍卫,后悔的想拍死自己。 让他热血,让他嘴贱,让他眼瞎! 东方泽天微微颌首,“朕明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做过就不用怕。” “谢皇上。”侍卫头贴在地上,都不敢起身。 等东方泽天牵着云乔乔走了,大家才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一名侍卫义愤填膺的说道,“哎,真是被那狗东西害死了。” 开口帮着说情的侍卫都气疯了,“看着人模人样的,骨子里却是畜生不如,两位兄弟何其无辜?” 一直旁观的蒋太医凉凉的吐槽,“你还是先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吧,谁让你那么嘴贱?” 那侍卫呆住了,哭丧着脸说道,“我现在去抱皇后娘娘的大腿,还来得及吗?” 众人面面相视,他们也好想抱大腿! 而东方泽天带着云乔乔去吃饭,边吃边聊,一点都没受影响。 “没吓到你吧?” 云乔乔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没有,这种事情我见的还少吗?男人啊,被个女人迷的团团转,全然不顾前程和未来,真是昏了头。” “如霜那个女人是留不得了。”东方泽天已经动了杀机,她的手伸的太长了。 云乔乔倒是无所谓,梅如霜已经沦落到风尘,就是最大的惩罚。 “我还以为梅如霜看不上这种男人呢。” 要知道,梅如霜的入幕之宾都是王孙公子级别的。 东方泽天冷哼一声,“都跌进烂泥里,还挑拣什么?那些王孙公子只是跟她玩玩,能帮得上她什么忙?砸几个钱而已。” 只有李玉郎傻乎乎的中招,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 “原来如此。”云乔乔恍然大悟,忽然她心里一动。“你是故意的吧。” 东方泽天喝了一口豆浆,味道很醇厚,“什么?” 云乔乔抿了抿嘴唇,“故意让我装中毒?你好赖在我床上。” 东方泽天震惊的睁大眼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乔乔,你变聪明了嘛。” 他的表情夸张极了,让云乔乔羞窘难当,“东方泽天。” 东方泽天挟了一块酥饼送到她嘴边,“快吃吧,这饼真好吃。” 芝麻的香味扑鼻,云乔乔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哼。” 吃完饭,两人上了马车,驶向皇宫。 刚从马车下来,就看到另一辆马车也停下来了,一个窈窕的身影映入眼帘,是苏琳琅。 苏琳琅也看到了他们,微微一笑,“云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你的气色很不错。” “谢谢。”云乔乔神情淡淡的,她并不讨厌苏琳琅,但也成不了朋友。 苏琳琅也不在意,转而看向东方泽天。“宸皇,你那边有消息吗?” 东方泽天的眼睛微眯,“没有,你呢。” 家丑不可外扬。 苏琳琅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还在查。” 两人相视一眼,齐齐别开视线,继续前行。 沐霁月闻讯亲自出来迎接,态度亲切又热情,让人如沐春风。 就算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毛病。 东方泽天有备而来,强势的施压,“不管如何,天佑得给我们一个交待。” 沐霁月神情自若,“那是自然。” 东方泽天眼神一闪,“希望不是简单的敷衍。” 沐霁月一本正经的说道,“要敷衍,也得严肃点。” “……” 沐霁月拍了拍手,宫人送上各色点心,有蛋糕,有面包,有蛋挞,有小饼干。 苏琳琅拿起一个蛋挞,感慨万千。 沐霁月非常热情的招呼,“乔乔,你爱吃的水果蛋糕,尝尝。” 云乔乔之前在宫里住了几天,两人的关系很不错。 “谢谢。”云乔乔吃着香香甜甜的蛋糕,心情大好。 正吃的欢快,耳边响起沐霁月的声音,“听说你昨天中了毒?而且那毒无色无味?” “是。”沐霁月没有多想,只顾着吃了。 东方泽天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知道的真多,也不知安插了多少耳目。 沐霁月是聪明人,一眼看穿他的心事,笑吟吟的说道,“宸皇不要多心,朕负责保护你们,自然要盯着,以防万一。” 她的话说的很漂亮,东方泽天的不满消了大半,“所有的大事小事都被人看光的感觉很糟糕。” 沐霁月很不负责的表示,“离开了天佑,朕就不关心你的事了,忍忍吧。” 东方泽天的眉心一跳,“你能保证宸国没有天佑的探子吗?” 三国都有他国的探子,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 沐霁月神色不变,“如果你能保证天佑没有宸国的探子,朕也可以的。” 她很坦然,嘴角含笑,却是个很难缠的对手。东方泽天不禁在心里苦笑,在场的女人都不简单啊。“你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案中案 “那当然。”沐霁月表示什么亏都能吃,唯独不能吃亏。 苏琳琅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咳咳,我有个建议,既然大家都在这里,不如办一个三国争霸赛吧。” “什么?”现场的人都精神一震,城会玩啊。 苏琳琅眼珠飞转,“赢的一方可以提一个要求,什么要求都行……” 难得出来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东方泽天冷哼一声,“包括将自己的国土双手奉上?” 苏琳琅眼晴都没有眨一下,“如果你肯的话,我没有意见。” 听她的口气,好像赢定了,信心满满的样子。 东方泽天的眉心一跳,“不行。” 他非常清楚苏琳琅的本事和实力,要赢她很难。 再说了,他不会拿国土打赌的。 每一寸土地都是祖先一刀一枪打回来的! 沐霁月是个爱热闹的人,听到这样的事,当然要凑一脚。 她也不是怕事的人! “总要有个彩头的,否则没意思。” 苏琳琅不假思索的说道,“不如赌一年的赋税吧。” 如今最缺的就是钱! 这下子,沐霁月不肯了,她刚刚上位,帝位未稳,绝不能拿赋税打赌。 传出去,会丢尽人心的。 “赌钱不好,显得很庸俗。” 苏琳琅是不在乎的,如今的她已经掌控了国内的局势,凡事她说了算。 “那赌什么?” 东方泽天心里一动,“割让几座城池?” 沐霁月照样拒绝了,“太败家了,会被骂的。” 丫的,他们俩都是掌控政局多年的老江湖,一言堂,可她不行。 她还需要多经营几年才行。 苏琳琅没有了耐心,“这不行,那不行,还玩什么?” 拿江山赌,太儿戏,但筹码太小,没人看得上啊。 云乔乔清脆的声音响起,“这样吧,我听说梨城有座桃花山,不如办一个桃花节,为期一个月,允许三国的百姓参加,所需的钱财由输的那一方出。” 梨城位于三国交界,算是三不管地带,三国百姓混居之地。 三人面面相视,眼晴一亮,好主意啊,为期一个月的桃花节,可以做太多的事情。 东方泽天第一个表示支持,“这个主意好,既高雅又好玩。” 关键是,他可以借机派人混入梨城那个奇葩的地方。 其他两人也达成了一致,“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她们也各有想法,打着小九九。 但谁都没想到,这个桃花节会大放异采,成了每年一次的盛事,推动了三国的和平进程。 沐霁月随口问道,“比什么呢?” 云乔乔都想好了,“比文三场,比武三场,每场赢家积一分,谁积的最少就是输家喽。” 东方泽天觉得很有意思,“行。” 苏琳琅深深的看了云乔乔一眼,“云小姐,你很会玩嘛。” 看似外表艳丽胸大无脑的云乔乔,骨子里是个聪慧又有想法的姑娘。 平时真看不出来! 云乔乔笑眯眯的说道,“我恩师会玩呀,他什么都会,会做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还会造船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 言谈之间,透出对恩师的崇拜之情。 造船?沐霁月愣了一下,听上去像工程师,“这么厉害,有机会一定要介绍给朕认识。” 云乔乔摊了摊手,“他呀,出海去了。” 苏琳琅已经猜到了几分,“出海?去哪里?” 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见见。 云乔乔一脸的遗憾,“他说要下西洋,环游世界,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她也好想去啊! 要是没有东方泽天的话,她肯定跟着恩师坐船走了。 东方泽天的眉头一皱,本能的不喜欢那个男人。 谁让在乔乔心里占了很重要的位置呢。 “下西洋?”这是沐霁月,眼睛瞪的老圆。 “环游世界?”这是苏琳琅,震惊万分。 两人不约而同的出声,神情都怪怪的。 两人相视一眼,面面相视,也是同乡? 她们的表情太奇怪了,云乔乔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没有。” 又是异口同声,反应特别古怪。 云乔乔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满眼的迷惑。“你们俩有点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劲。” 东方泽天轻轻捏捏她的手,笑着说道,“你呀,这么实诚不好,看破不说破。” “好吧。”云乔乔小声嘟囔,神神唠唠的。 苏琳琅提起了正事,“女皇陛下,刺客一事可有头绪?” “这……”沐霁月皱起眉头。 一道声音在门口响起,“已经有了。” 沐霁月眼晴一亮,“抓到人了。” 这速度挺快啊。 南宫寒熙一身劲装,俊朗不凡,大手一挥,“将人带上来。” 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被押了上来,沐霁月一看到他,脸色变了几变。 这是守宫门的一名小头目,叫孙少继,平时不怎么起眼,本本分分的,很讲义气,跟很多宫中侍卫关系都不错。 孙少继鼻青眼肿,看着很狼狈,“陛下,臣冤枉啊,臣什么都没做,南宫世子非要将罪名扣在臣头上……” 他一上来就跪下喊冤,喊的很大声。 苏琳琅和东方泽天凉凉的看了一眼,都不说话。 沐霁月是过目不忘,见过一次的人不会忘记,她记得这个守门的侍卫,很久以前就守宫门了。 怪不得宫里不太平,有这么一个人在,注定太平不了。 这种人看似不起眼,却对宫里的一切了如指掌,还能自由的出入宫庭。 恐怕以前的事情都有他的手笔。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急什么?若是清白的,谁都不能将脏水泼到你头上。” 她嘴上说的很公正,但,对南宫寒熙的信任早就认定了这个罪魁祸首。 不过,不管什么样的人,她都会给一次机会。 她看向南宫寒熙,“说说。” 孙少继很想说话,但看了看沐霁月,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南宫寒熙眉头紧皱,“这是先皇的人。” 他挖出这个人时,也经常的震惊,几乎不敢相信。霁月愣了一下,“呃?那废物也有亲信?真不可思议。”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不要玩小聪明 她所谓的兄长,死后被她定为废帝的那位,资质平庸,刻薄成性。 孙少继的脸色变了几变,但很快恢复正常,看准机会,赔着笑脸说道,“您是最英明的,一眼就看出这是不可能的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武官,怎么可能是先皇的亲信。” 他执值时被抓,还被打了一顿,至今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没凭没据的,一上来就抓人,怎么让人心服口服? 南宫寒熙微微一笑,显得很神秘,“先皇还是皇子时,养了一批死士,由这位孙大人训练出来的。” 因为封锁了消息,所以大家都不知情,而这个孙少继不动声色的打探刺客的消息,引起了他手下的警觉。 一旦起了疑心,顺藤摸瓜就好办了。 霁月挑了挑眉,真没看出来他这么能干,看来平时是藏拙了。 平时藏的太深了,谁都不知道这是废帝的暗棋。 “死士?废帝死后,这批死士就落到他手里了?” 如果是这样,那他确实有呼风唤雨的能量。 孙少继老实巴交的脸上全是悲愤之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南宫世子,我只是一介小官,跟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将我推出来当替罪羊?“ 南宫寒熙根本不搭理他,直接回复沐霁月的话,“是,平时他也不露山不露水的,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 沐霁月非常的意外,按常理说,死士是没有家人的,更不要说死士头目了。 这样一来,怎么让上位者相信他的忠心? “他还有家人?这就奇怪了。” 南宫寒熙神色淡淡的扔出一颗炸弹,“不奇怪,他不娶老婆的话,怎么解释嫡长子的存在?” 孙少继的身体一震,神色有些异样,似惊似怒似怕。 沐霁月全看在眼里,纵然狡猾如狐,还是露出了破绽。 “嫡长子的存在?是私生子?” “是私生子,不是他的。”南宫寒熙的声音顿了顿,深深的看着孙少继,“是先皇的。” 轰隆隆,所有人都惊住了,天啊,还有这样的奇葩事? 沐霁月的脑回路有点不够用了,“什么?废帝的?” “是。”南宫寒熙的神色很奇怪。 孙少继勃然大怒,气红了眼睛。 “不不,南宫世子,你越说越离谱了,那是我的嫡妻生的孩子,你不能这样诋毁我。” 但是,没人理会他。 暗卫不是吃素的! 霁月微微蹙眉,“孩子多大了?” 南宫寒熙淡淡的说道,“六岁,生母是青楼女子。” 身在皇家,是最大的不幸,要怪就怪他不会投胎。孙少继如抓到了漏洞般,大声质问,“南宫世子,你这话我就不懂了,就算生母是青楼女子,以先皇的能耐,给编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身份,也不是难事,至于让皇家的血脉流落在外面吗?要知道,皇室是最 在乎血脉的。” 他的话合情合理,但是,南宫寒熙既然插手了此事,就将整件事都查了个底朝天。 “是,但皇室更忌讳一点。” 云乔乔太好奇了,忍不住插了一句,“什么?” 南宫寒熙面有怜悯之色,“皇室忌讳一出生就残疾的孩子,会被认为父母做了缺德事,是老天爷的惩罚。” 孙少继的脸色刷的全白了,面如死灰,他什么都知道了? 怎么可能? 沐霁月轻轻一声叹息,“那孩子怎么了?” 南宫寒熙见惯了生死,早就心硬如铁,“那孩子的脚有残疾,本来是安排那个孩子长大后接掌死士这一块,也算是为孩子找了一条出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早早就死了。” 这何尝不是先皇做的孽? 孩子不健康,做父母的要负很大的责任。 沐霁月总算明白为什么要瞒的这么深,原来是为了孩子铺路。 “难怪会做这样的安排,也算是一片慈父心肠了,朕还以为他杀父杀兄弟,什么人都杀呢。” 孙少继自然不肯认账,“陛下,南宫世子是陷害,是把我当替罪羊,他没有证据的,还请陛下严查。” 他涕泪齐流,痛哭失声,狼狈的不行。 但是,在场的人都是经历过无数风浪的人,见惯了世情。 这种情况见多了,动不动就哭几声,不表示真的无辜。 沐霁月淡淡一笑,“没有证据?你确定?” 孙少继态度坚决,好像真的是全然的无辜,“是,我没做过的事情,怎么可能有证据?” 云乔乔忍不住说道,“不如滴血验亲吧。” 从古至今,都靠滴血验亲呀,虽然师傅说,未必管用。 她虽然看不透整桩事件背后的真相,但直觉告诉她,这家伙的问题很大。 孙少继可怜兮兮的哀求,“这是我们天佑的家务事,还请不相关的人不要添乱。” 要不是怕得罪东方泽天,他早就怼回去了。 但纵然有所顾忌,这话也不怎么好听。 东方泽天的眼晴眯了起来,冷冷的瞥了一眼。 孙少继后背一凉,脸色更加的苍白。 云乔乔可不是好惹的,“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这位大人,你敢不敢验呢?” 孙少继欲哭无泪,这关她什么事呀?又没有坑她,至于紧追不放吗? 真是太多事了。“宸皇后,我家陛下说了,这是天佑的家务事。” 云乔乔的纤纤细手指了指四周,嘴角微勾,“在场的人都不傻。” 孙少继的心一沉,“什么意思?” 云乔乔微微摇头,他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要瞒过几个人精,有点难度。 “你早就露出破绽了,你一共变了三次脸,一次是说到你的嫡长子时,一次是说到孩子的身世时,还有一次是说到孩子的残疾时,我是全场最笨的人,都看清楚了,更何况这些世间最聪明的人。” 在这里,有帝王,有太子妃,有大元帅,只有她是最笨的,但是,比起一般人的智商,还是高上那么一点的。 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在聪明人面前就不要玩小聪明,会死的很惨!“我……”孙少继浑身一震,面如死灰,原来,这些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有他自以为藏的很深。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 刑部大牢 他的脸色白白的,“是,是我安排的,我想让他们死在天佑,那样的话,三国大战就开启了,我趁机起事,为小主子铺路。” 沐霁月冷哼一声,这借口也是醉醉的,哄谁呢。“是为小主子?还是为你自己铺路?” 云乔乔也很不客气捅一刀,“真把我们当傻子呢,一个残疾的孩子怎么当帝王?” 几千年以来,就没有这样的先例。 除非,他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将小皇子捏在手里,关在宫中,不跟任何人接触,独掌乾坤。 但是,可能吗? 沐霁月已经称帝,挡住了他的野心。 孙少继从来没有如此靠近过女皇,但对她的忌惮太深了。“我不能生育,没有别的孩子,要江山何用?” 要不是她,先皇不会瘫在在床上,不会成为一个废物,而他也不用藏在人群里。 沐霁月看着一脸诚恳的孙少继,却感觉不到半点诚意,“有些人呢,自己得不到就毁掉,俗称变态,变态的心思一般正常人是不懂的。” 苏琳琅哈哈一笑,“没错。” 人性是天底下最复杂的,她早就深有体会。 云乔乔俏皮的声音响起,“女皇陛下,我觉得你挺懂呀。” 东方泽天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乔乔,不许胡说。” 这两个女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他赶紧补救,“陛下,她口直心快,别跟她一般计较。” 沐霁月却不生气,“她没说错,朕是变态,现场的都是变态,没正常人吧。” 这话说的哟,太扎心了,却是事实。 云乔乔弱弱的举手,“我是正常的!” 沐霁月凉凉的说道,“能跟变态混的一起的,能是正常人吗?” “……”说的好有道理,没办法反驳,云乔乔摸摸鼻子。 孙少继闭了闭眼,感觉浑身无力,还是到了这一步吗?“陛下,那孩子是无辜的,是您的侄儿,还请陛下放他一条生路。” 事已至此,他还能做什么? 命是保不住了! 沐霁月嘴角微勾,“那就要看你配不配合了。” 孙少继匍匐在地上,失败感击中了他,“不知陛下何意?” 先皇死后,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他拼命的想破坏时局,想掰开脚底的拌脚石。 可惜,他的对手是沐霁月! 一个惊才绝艳,文武双全,聪明过人的女子,凭一介女子之身打败了无数人。 沐霁月直接了当的说出条件,“说出你的同伙,我就饶他一命。” 孙少继眼皮子跳了跳,矢口否认。“我没有同伙。” 沐霁月直接戳破了他的谎言,“你有,以你的职位还不能做到让手下在京城来去无踪。” 孙少继终于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在聪明人面前不要玩小聪明。 他在女皇眼里就像是透明的! 他的心思全被看穿了!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能怎么办?嘴硬到底啊。 “陛下,你杀了我,我也要说一句,没有,孩子是皇家的血脉,是您的亲人啊。” 这会儿想用亲情说事,却忘了皇室没有亲情。 沐霁月感慨万千,这仿佛是一个轮回,“他父亲杀父皇和兄弟时,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这或许就是报应吧。” 孙少继的心里越来越慌乱,“那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你将来的孩子……” 真的躲不过去吗? 南宫寒熙的反应最激烈,不等他的话说完,就一巴掌拍过去,“啪啪,你哪配提孩子?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让你交待就交待,否则都去死吧。” 敢诅咒他的孩子?那就休怪他不客气了。 孙少继彻底绝望了,这两人是不会放过他的,变了脸色,“你们会遭报应的。” 他一咬牙,脸色瞬间铁青,中毒自杀了。 南宫寒熙早有准备,直接卸去孙少继的下巴,扔了一颗药丸进去。 孙少继浑身发抖,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体内气血翻滚,疼痛难抑。 就算如此,他的嘴巴很硬。 “你能阻止我死一次,不能阻止我死第二次。” 这是死硬派,死到临头依旧不肯吐口。 沐霁月眼神一闪,有了主意,“让他死吧,朕自有办法。” “放出风声,说孙少继被关在刑部死牢严刑拷打,已经承认自己是先皇的人。”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就这些?” 沐霁月嘴角勾了勾,要的就是半信半假的效果。 “这些已经够了。” 引蛇出洞?南宫寒熙明白过来了,翘起大拇指。 云乔乔也是星星眼,仰慕的看着那个聪明绝顶的女皇。 “不愧是女皇,真厉害。” 东方泽天心里发酸,忍不住吐槽,“这种只是雕虫小技,厉害什么?我也会,而且比她高明多了。” 但是,他没有等来云乔乔仰慕的眼神,而是惶恐又不安的表情,“你好有心计啊,我好担心被你卖了还帮着数钱。” “……”东方泽天的内心是崩溃的。 “噗哧。”大家都笑开了。 夜深人静,星稀月暗,夜色黑漆漆的,好像全世界都睡着了。 刑部大牢,空气污浊,很是难闻,烛灯昏暗。 角落里一个身影静静的躺着不动,像是死人般,格外吓人。 一道黑影慢慢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琉璃灯,光线昏暗。 他走到牢门口,轻声唤道,“孙大人,孙大人。” 叫了几声,牢里的人睁开眼晴,闪过一丝错愕,“嗬嗬。” 他说不了话,手脚也动不了,一脸的乌青,被人打的,下巴更是被人卸了,说不了话。 见他如此惨状,那黑影轻轻一声叹息,“孙大人,你昔日对我有恩,我却救不了你,实在抱歉,但会尽力保全你的家人,你放心吧。” 他也不管牢里的孙少继怎么想的,手中的食盒往地上一放。 “这是我给你带来的饭菜,还是热的,快过来吃吧。” 食盒一打开,狭小的牢里弥漫着一股饭菜香,勾起了孙少继的食欲,疯狂的咽口水。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滚过去,一点点的滚,每动一动,浑身如针扎。黑影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孙大人,你动不了吗?我给你带了药。”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先皇血脉 孙少继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落难至此,还有人肯来看他,真心不容易。 他努力睁大眼晴,运气了半天,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快……” 光是一个字,就累的满头大汗。 黑影努力坚起耳朵,却听不懂,“你想说什么?” “走。”孙少继用尽全力,又吐出一个字。 见他说话费力,黑影在心里无声的叹息。 “孙大人,我先给你上药,哎,你怎么这么傻?先皇都死了,你何苦还念念不忘,陛下可不是个好性子的人……” 孙少继急出一身冷汗,“走。” 黑影拿起药说道,“你放心,大晚上的,我避开别人的视线……” 忽然后背一冷,好像有人盯着他。 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一对白衣男女盯着他。 他发出一声惊叫,“啊啊啊。” 大晚上的穿白衣服,想吓死他呀? 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但是,当他第二眼看清对方的面容时,冷汗狂流,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啊,陛下,世子。” 这两位怎么来了? 他一想到刚才的话,立马诚惶诚恐的赔罪,“陛下,臣罪该万死。” 妈呀,到底听到了多少? 沐霁月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大理寺的一个官员,姓唐。 这不是她想找的人。 “朕都不知道你跟孙大人有交情,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官员还有多少?” 跟孙少继扯上关系的人,恐怕不少。 唐大人浑身一颤,“皇上。” 沐霁月冷冷的看着他,这人的胆子不小嘛。 “没想到孙大人的手伸的这么长,连大理寺都伸进去了。” 这话一听,唐大人就知道要糟糕了,“不不,世子,我和孙大人只是朋友,他帮过我,但我真的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 他知道今晚不该来,但……他也是没办法啊。 沐霁月挑了挑眉,根本不信。 “真的不知道?这话让我们怎么信?” 唐大人心急如焚,后悔的不行,“陛上,我敢对天发誓。” 一旦皇上怀疑了官员的忠心,那么这个官员就完蛋了。 沐霁月不为所动,“朕不信这一套。” 唐大人欲哭无泪,第一次这么靠近君王,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指了指地上的食盒,“皇上,你看,我带了药和饭菜,而不是救他出去,这就证明我不是同伙。” 听上去有点道理,但是,沐霁月看向他的视线充满了怀疑,“你是听谁说的?” 这是刑部,不是大理寺,不是他的地盘,却能在刑部来去自如,有点意思。 唐大人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呃?不光是大理寺传遍了,其他六部也都知道吧。” 沐霁月挑了挑眉,“文武百官皆知了?” “估计是,皇上,我……”唐大人也知道自己的怀疑很大,愁眉苦脸的。 沐霁月摆了摆手,“你回去吧。” 唐大人眼晴一亮,欣喜若狂,“什么?放我走?这是真的吗?” 南宫寒熙有些不耐烦,“也可以是假的。” 让他走,还这么多废话。 唐大人懊恼不已,“不不,我马上走,两位放心,今晚的事情我会守口如瓶,谁都不说。” 他迫不及待的保证,到了这种时候,他再傻也知道这两位的意图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却在刑部大牢盯着,肯定是…… 沐霁月眼珠一转,“不必,你直说。” “直说?”唐大人被她弄的很迷糊。沐霁月微微一笑,气定神闲的说道,“就说你撞见朕和世子夜审孙大人,孙大人吐露了很多秘密,比如户部的张侍郎让手下勒索商户十一万两银子,比如兵部的关大人在家孝国孝期间偷纳妾室,私德败坏… …” 随着她的话,孙少继惊恐万状,脸色惨白如纸。 唐大人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下意识的看了孙少继一眼,“都是孙大人说的?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沐霁月理所当然的说道,“他是先皇手中的刀,知道这些不是很正常吗?” “是。”唐大人秒懂,脑补了很多内容,不敢再问了。 “退下吧。”沐霁月的话如天籁,让唐大人飞快的跑走了。 不错,是跑,完全失控的奔跑,吓的够呛。 南宫寒熙微微摇头,耳边传来嘶哑的声音,“嗬嗬。” 回头一看,孙少继恶狠狠的瞪着他们。 南宫寒熙眼神一冷,“想说什么?哦,忘了你的下巴还没装回去,我帮你。” 他用力一拧,下巴合上了,孙少继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陛下,你想杀就杀,不要再害我了。” 如今的他求生不能,求死不能,被人当成鱼饵般吊着。 那些话传出去,恐怕连他的家人都保不住。 他还是小看了沐霁月的恶毒程度! 这是完全不给活路! 不念亲情的畜生! 就不怕死后没脸见祖先吗? 就不怕沐氏江山断送在她手里吗? 沐霁月奇怪的反问,“怎么是害你?这都是真事啊,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上不了台面?” 有些人天生就觉得别人欠他们的,不管怎么做都不对。 孙少继心中恨的要死,但还得忍着怒火求她,“陛下,我死不足惜,留我家人留一条后路吧。” 只要皇子活下来,那他所受的苦总有一天会得到回报。 那才是真正的皇孙,沐家嫡系血脉,继承皇位天经地义。 沐霁月心里一动,“你的家人?你父母双亡,又没有子女,跟妻子的关系又不好。” 孙少继根本不在乎妻子的死活,他只在意一点,“放过皇子,先皇只有这么一点血脉了。” 沐霁月不禁乐了,先皇都被她搞死了,又怎么会在意他的骨肉? 他怎么会觉得她心慈手软呢? 就因为她是个女人? “你还不想交待?” 孙少继打死不肯认,“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先皇还留了后手,那不是我能知道的。” 出乎他的意料,沐霁月没有再继续,“嗯,那就继续玩吧。” 她拉着南宫寒熙走人了,走的很洒脱。 孙少继呆了呆,半响后才回过神,“皇上,皇上。”但是,两人早就走的不见踪影了。 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 私德不修 从刑部出来,两人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 街道又宽又干净,寂静无声,只有巡夜的京城卫。 马车就停在门口,南宫寒熙却拉沐霁月,不让她上车。 “如此良辰美景,月光皎洁,不如我们一起走走吧。” 难得有独处的机会,他只想跟她多待一会儿。 沐霁月朝天看了一眼,月光在哪里?良辰美景在哪里? 南宫寒熙大汗,只是一个托词,到于这么较真吗? 他含情脉脉的看着沐霁月,“只要牵着你的手,就是良辰美景。” 夜色太暗了,一阵冷风吹过,头发都乱了。 沐霁月对这环境没感觉,“大晚上的都看不清路,不怕摔倒吗?”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你就不能浪漫一下吗?” 沐霁月是崩溃的,这乌漆墨黑的大晚上,店都关了,晚上宵禁没人出来走动,安静到了吓人,到底哪里浪漫了? 是谁给了他错误的感知? “咳咳,天寒地冻的,我只想在暖气充足的房间,喝着热气腾腾的茶,吃着香香的点心,躺在温暖的软榻上看书。” “……”南宫寒熙脑海里浮现一幅画,温暖又舒服。 好吧,他想喝一碗热气腾腾的酒酿圆子,再放点桂花,可香了。 沐霁月见他发呆,只当他生气了,扯了扯他的衣服,“你就不想吗?” 南宫寒熙眼珠一转,“如果你邀请我整晚都陪着你,我就想。” 沐霁月傲娇的扬了扬下巴,尊贵异常,“本女皇的清名,绝不容许玷污!” 太可爱了,南宫寒熙忍不住被逗乐了,“噗,确实好冷,我们回去吧。” 沐霁月一听这话,立马蹭的跳上马车,抱着小巧的汤婆子,浑身都暖和了。 南宫寒熙倒了一杯热茶送到她喝边,“只要跟你在一起,哪里都是天堂。” 沐霁月眉眼弯弯,“你越来越会哄人了,跟谁学的?” 南宫寒熙很臭屁的表示,“无师自通,没办法,人聪明嘛。” “切。”沐霁月直翻白眼。 一路斗嘴玩闹,笑声不断,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 又是大朝会,沐霁月一大早起来了,迷迷糊糊的梳洗,跟南宫寒熙一起吃了顿早餐,就匆匆朝前走。 南宫寒熙几乎长在宫中,吃喝都在宫中,另有寝宫居住。 虽然臣子们有所不满,特意上了奏折,但两个当事人都不当一回事,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两人都是内心非常强大的人,有主见,外面的流言蜚语动摇不了他们的想法。 其实沐霁月挺喜欢南宫寒熙住在宫中,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 再说了,名份已定,有什么好说的? 一上朝,文武百官齐齐下拜,呼声震天。 沐霁月高坐龙椅,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 “诸位卿家,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吧。” 站在最前面的紫衣侯面无表情的站出来,“皇上,臣有话要说,关于孙少继,您是打算怎么处置他?” 沐霁月挑了挑眉,有些惊讶,怎么是他站出来? 以他的精明,不相关的事都不愿意沾手的。 “孙少继?扔刑部了,等问出所有的事情,就将人砍了。” “那些事情……”紫衣侯刚想说什么,一个官员站了出来,跪倒在沐霁月面前。 “皇上,臣冤枉啊,还请皇上为臣作主。” 他一上来就喊冤,情真意切,好像真有此事般。 沐霁月淡淡的看着他,“张侍郎?勒索商户十一万两银子的张侍郎,你有何冤?” 这话的语气不对,张侍郎心里一乱,“臣没有做那样的事情,全是孙少继捏造陷害的。” 沐霁月不耐烦的蹙了蹙眉,拿起一份资料砸过去,“拿去看看。” 张侍郎拿起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商户的名字,在哪里受的银子,就连银票几张都写的一清二楚。 他脸上的血色全失,又惊又怕,这是孙少继给的?还是皇上查出来的? 不管是哪个,都不是好事。 “皇上,那是商户主动给的,并不是臣勒索。” 他为自己撇清关系,说的好像收钱也是不得已。 沐霁月冷哼一声,眼神都冷了几分,“是吗?反正你事情也帮着办了,有些事情说不清楚了,不过朕很好奇一点,你当时请了孙少继作证人吗?” 张侍郎呆了呆,脑袋一片空白,“没有的事,我跟孙大人的关系……还行,但这事私密的事情断然不会让孙大人掺和。” 沐霁月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还行?是相当不错吧。 张侍郎身边的一个宠妾就是孙少继给的。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张侍郎混了几十年官场,也不是白混的,他的能力很不错,但最大的毛病就是爱钱好色。 “……臣明白了,他是暗中查探臣等的隐私,来日好拿捏。” 这话一出,其他官员的脸色都变了。 孙少继能这么对张侍郎,自然也能这么对自己。 这是先皇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主意? 但不管是哪种,都是下三烂的手段,让人不耻。 沐霁月凉凉的说了一句,“你们可是生死之交。” 张侍郎浑身一震,面如死灰,“不,他如此待我,何时把我当朋友?我也没有那么坑人的朋友,陛下,臣愿将十一万两银子上交国库,求陛下宽恕微臣。” 皇上的本事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也算有几分急智,立马将钱交出来。 沐霁月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本来就是不义之财。” 张侍郎立马反应过来,她并没有杀他的意思。 “臣愿再交五万两的罚金。”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什么事。 沐霁月还是很看重他的能力,但太贪钱,得压一压。 “念你是初次,充公不义之财,交五万罚金,降一级,下不为例。” “谢陛下。”张侍郎如释重负,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到实地。 这位君王虽然是女的,但手段和心智都是一等一的厉害,让人不得不服。 兵部的关大人咬了咬牙,出来跪倒,将官帽放在一边。 “陛下,臣有罪,触犯了家法国法,已经被家族除名,请陛下降罪。”没有人替他求情,这属于私德不修,谁沾上谁倒霉,比贪污更可怕的罪,这就是古代官场。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君威日盛 就连家族也选择了舍弃! 沐霁月定定的看了一分钟,“削官为民,三代不得出仕。” 关将军的冷汗下来了,暗暗松了一口气,“谢陛下。” 只要保住性命就好! “还有谁犯事的?”沐霁月行事果断,直接将事情处理完了,“下朝后找南宫世子招认,朕会网开一面,从轻处罚,但若被朕查出来,就休怪朕不客气了。” 她杀伐决断,刚毅果决,行事越来越霸气了,也让官员们日渐接受了她的作派。 其实,这位主子不难侍候,只要你尽心完成自己的工作,不踩底线,她很好说话的。 “是。” 沐霁月的视线落在紫衣侯身上,“对了,首辅大人。” “臣在。”紫衣侯神色淡淡的,他如蒙上了一层轻纱,让人看不透。 两人渐行渐远,日渐疏离,这不是沐霁月想要的结果。 “三国争霸赛由你全权负责,不能输。” “是。”紫衣侯的态度很恭谨,却没有了以前的鲜活。 沐霁月的神色一僵,“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是。”紫衣侯还是那样的态度。 沐霁月深感无趣,轻轻一声叹息。 “散朝吧。” 所有人都恭身下去,恭送君王离开。 等沐霁月一走,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紫衣侯,神色都怪怪的。 紫衣侯跟女帝那是患难之交,情意不浅,但如今似乎翻脸了。 也不能说翻脸,应该是出现了嫌隙。 有人刚想走过去,一名内侍更快的走到紫衣侯面前。 “紫衣侯,陛下要见你。” 紫衣侯微微蹙眉,似乎不怎么乐意,“不知陛下有何见教?” 内侍傻眼了,陛下宣召,哪个臣子不是第一时间跟着他走? 紫衣侯却还问东问西的,什么情况? “奴才不知。” 紫衣侯微微颌首,“那请转告一声,说我还有急事要处理,处理完了再说。” 扔下这句话,他扭头就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好威风,好有胆色。 居然不奉诏! 内侍整个人都不好了,“紫衣侯。” 但是,紫衣侯头也不回的走了,快步离开宫庭。 马车就停在宫门外,他刚想上车,刑部的左侍郎叫住了他,“紫衣侯,你对陛下的旨意如此不恭,恐怕不好吧。” 紫衣侯跟很多官员的交情都不错,跟左侍郎就一般了。 两人没太多的交集,也是为了避嫌,走的并不近。 紫衣侯神色不变,“我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情。” 见他如此平静,左侍郎看不懂了,“你呀,还是太冲动了,讨好陛下才是当务之急。” 女帝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凡是挡在她面前的,都被她踢飞了。 紫衣侯淡淡一笑,“我更想做点实事。” 他还笑的出来?左侍郎微微蹙眉,这是有所恃吗? “别呀,紫衣侯,听我一句劝,向陛下多说几句好话,念在以前的情份,陛下不会怪罪你的。” 这话紫衣侯不爱听,当场拉下了脸,“别胡说,谁敢跟当今陛下有情分?你不要坑我。” 这话说的也对,君王嘛,喜怒无常的生物,至高无上,谁敢跟她有交情? 左侍郎的脾气很不错,非常的耐心,“反正你懂我的意思就行,快去吧,做官不仅要办实事,还要会做人,我是不会害你的。” 这番出自内腑的话情真意切,让紫衣侯一怔,随即眼中多了一丝暖色,“多谢指教。” 在左侍郎极力劝说之下,紫衣侯又回去了,求见女帝。 这一次,他在外面待了一个多时辰,才被允许进入。 他的脸色有些不豫,“参见陛下。” 沐霁月翻着奏折,声音淡淡的,“听说你很忙,没耽误你的事情吧?” 紫衣侯的脸色一变,“陛下这是嘲讽我?” 沐霁月轻轻一声叹息,“你要这么想,就没意思了,我希望还能像以前那样做朋友。” 她没有朕,而是用我自称,想修好的心情是明显的。 但是,紫衣侯并不领情,“皇帝怎么可能有朋友?称孤道寡才是宿命。” 沐霁月扔下手中的毛笔,脸色不好看,“你这是什么意思?” 紫衣侯拱了拱手,严肃的说道,“陛下有事直接吩咐就行,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这天下都是你的。” 他态度很恭谨,却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 沐霁月的小脸一板,将几张纸扔过来,“这几份资料你拿回去看吧。” 紫衣侯从地上捡起纸,神色漠然,“是,臣告退。” 沐霁月目送他离开,气的砸了一个最喜欢的杯子。 这一番动静是瞒不了人的,很快就传遍了宫庭,也传到了各色人的耳朵里。 紫衣侯在御花园里疾走,后面传来一道声音,“紫衣侯,请留步。” 他听而不闻,继续往前走,一个身影飞闪而至,拦住他的去路,“叫你没听到吗?” 是南宫寒熙,他一脸的恼怒。 紫衣侯冷若冰霜,表情都欠奉,“听到了。” 南宫寒熙心塞不已,“那为什么不停?” 紫衣侯极为不驯的表示,“没有哪条规定让我必须停下来,你就算贵为军机大臣,跟我的品级是一样的,没有资格命令我。” 他已经是顶级的官员,不用看任何人眼色。 南宫寒熙怔怔的看着他,满眼的不敢置信,“你怎么变成这样?太让人失望了。” 紫衣侯神色冷漠如雪,“你的想法我不关心。” 南宫寒熙是听到他对霁月无礼,才跑来的,“那霁月呢?” 紫衣侯的眼晴都没有眨一下,“她是君,我是臣,君臣有别。” 这摆明了要撇清关系呀。 南宫寒熙本该暗松一口气的,他是巴不得他们俩离的远远的。 但是,紫衣侯是个人才,这一点他不否认,有此人辅佐,霁月要轻松很多。 “你这是赌气。” 紫衣侯有些意外,“我不像你那般幼稚。”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矛盾吗? 南宫寒熙心里不是滋味,“那就落落大方的跟霁月的说话沟通,好好商量事情,不许呛她。” 紫衣侯愣了一下,他连这个都要管?有没有搞错?“你管的闲事太多了,我不喜欢。”“那你又能如何……”南宫寒熙忽然脸颊一痛,顿时气的吐血。“啊,混蛋,居然打我!”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比赛吧 他二话不说,挥拳迎上去,狠狠的反击。 紫衣侯也不甘示弱,你一拳我一脚,你来我往,打起来了。 御花园有不少宫人,全看的清清楚楚。 “别打了,别打了。”有人上前阻止,谁都不想闹出事情。 很快,沐霁月得到了消息。 一名宫人专程跑过来送消息,“陛下,不好了,南宫世子和紫衣侯在御花园打架。” 沐霁月抬起头,一脸的错愕,怎么就撞上了? 不过,打架嘛,哪个人没打过。 “打就打呗,反正死不了人的。” 宫人急的直跳脚,“他们打的很凶,奴才担心……”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沐霁月想了想,“那就去看一眼吧,对了,带上朕的画具。” 画具?宫人一脸的蒙逼,神马情况?不是去阻止吗? 御花园里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围观者无数,一见沐霁月来了,纷纷下跪行礼。 只有南宫寒熙和紫衣侯打的兴起,没有听到,依旧拳脚交加,招招犀利。 “陛下来了,快别打了。” 宫人生怕拳脚无眼,很英勇的挡在沐霁月面前,“陛下,他们不听。” 沐霁月扫了一眼,微微颌首,“嗯,磨墨。” 身后跟的宫人在朱亭里布置,烧熏香,设火炉,铺座垫,在石桌上摆着一套齐全的画具。 一切准备妥当,沐霁月才走进朱亭,开始画画。 天气有点冷,墨汁有点僵滞,过了好一会儿,才在炉火的暖气中化开。 沐霁月随手画了一幅漫画,将对面干架的家伙画了下来。 她画的很专注,南宫寒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居然在这么喧哗的气氛下画画? 神马节奏? 忽然,他觉得好无趣,打架也没有意思。 他做了一个打斗结束的手势,敏捷的闪到一边。 紫衣侯没有趁胜攻击,而是走向了朱亭。 紫衣侯没有靠的太近。远远的看了几眼,微微蹙眉,她的画真丑! 南宫寒熙生怕他冲霁月出手,急急抢在前面,但一看到那画,顿时怔住了,“这画的什么鬼?” 跟鬼画符似的,一点都不写实。 沐霁月觉得挺好的,将他的特征都画出来了,那份嚣张也画出来了,“是你呀,好看吗?” 南宫寒熙不敢说的太直接,拐弯抹角的问道,“……你确定是我?” 沐霁月一本正经的点头,“是啊,不像吗?” 南宫寒熙发现她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识相的避开了这个话题,“那这是谁? 沐霁月觉得自己的漫画水平又提高了,“当然是紫衣侯,你们打架的场景还蛮有趣的,这招式这动作,赏心悦目。” 紫衣侯嘴角直抽,“陛下,您的鉴赏能力还是这么奇葩,恕臣不能苟同,告辞。” 南宫寒熙不乐意了,只有他能说的份,“喂,你这是什么态度?” “要不要再打一场?” “哼,你对君王的态度有问题,不够恭谨。” “人家都没意见,要你管?” “喂喂。” 三国比赛,在郊外的西山举行,早就得知消息的百姓们早早就赶来了,将搭建起来的高楼围的水泄不通。 侍卫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将百姓隔开,不让他们靠近高楼。 但,能清楚的看到高楼上的一举一动。 百姓们叽叽喳喳的,可热闹了,“听说女皇陛下也会来。” “那当然,听说是陛下建议的,陛下是出了名的聪慧。” 大家对女皇继位没有什么抵触,毕竟沐霁月的群众基础很强大。 她不欺压良善,努力让天佑走上正途,让百姓安居乐业。 历时两任帝王的不作为和昏庸,朝政早就腐败不堪,根子都烂掉了。 而沐霁月站在历史巨人的肩膀上,看到了很多利弊,也有前例可遁,她只要照葫芦画瓢,就赢来无数惊叹的目光。 还别说,她对政事挺敏锐的,能一眼看穿事情的真相,能看到一本花团锦簇奏折里最直接的核心,这是一种天赋。 “我们天佑赢定了。”百姓们对已方信心满满。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盲目自信的。 “据说宸皇和秦国的太子妃也会出席,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事,让我们赶上了,真好啊。” 说着说着,情绪越来越高涨,都喊起口号了。“天佑必胜,天佑必胜。” 正在此时,一个人大声叫了起来,“好看看,出来了。” “来了,来了。” 首先出场的的是礼部官员,全程盯着,一上台就介绍了一下情况。 并且,率先请出了女帝沐霁月。 沐霁月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款款走上高台,清艳绝伦,气度不凡,君临天下的气场油然而生。 百姓们不由自主的跪下去,“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们脸上信服而仰慕的神色,全是真的。 自沐霁月登基以来,整顿吏治,打击犯罪,京城的环境立马变好了,大家的日子好过多了。 百姓们不在乎谁当皇上,只在乎这个人能不能让他们过好日子。 在百姓们的欢呼声中,站在身后的东方泽天和苏琳琅,面面相视,很是震惊。 没想到她在民间的威望这么高。沐霁月笑吟吟的摆了摆手,“都起来吧,此次比赛重在参与,友谊第一,不要伤了和气,希望大家保持稳定情绪,不要喧哗,不要闹腾,朕希望让其他二国的人看到我们天佑百姓的好素质和和美好的品行。 ” 国家的形象必须要的! 当然,也要赢! 不过场面话总是要说滴! 她雍容大气,优雅尊贵,让众百姓们服服贴贴,“谨听陛下吩咐。” 沐霁月非常满意,“你们都是天佑的好子民,朕希望朕是你们的骄傲,也希望你们是朕的骄傲。”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顿时变了,无数人眼含热泪,流下了感动的眼泪,“陛下。” 有这么一个亲民又爱护百姓的皇帝,是百姓之福。 苏琳琅抿了抿嘴,民心可用,她这位老乡光凭一句话就圈粉无数,让无数百姓臣服,这一份手段难得一见。沐霁月才不管她怎么想呢,大声宣布道,“比赛开始吧。”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太耿直了 她和南宫寒熙坐在高台上,身边坐着宸国的东方泽天和云乔乔,秦国的苏琳琅和使团正使。 南宫寒熙将一杯热茶递给沐霁月,沐霁月微微一笑,刚想说话,眼角扫到了台下最前面的紫衣侯,不禁微怔。 紫衣侯正在看她,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只有满满的复杂之色。 沐霁月微微蹙眉,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礼部官员冲沐霁月恭谨的行了一礼,随即转向台下,大声宣布道,“第一场比赛叫你比划我猜,规则是这样的,两人一组,一人比划,一个猜,猜的最多的获胜。” 大家都很兴趣,听的很入神。 参加比赛的人选已经定好了,都是六部的官员。 在这个年代通过科举当官的人,都是饱读诗书之辈,随便挑挑都行。 不过,沐霁月已经宣布一旦赢了,会给升官一级的奖励,满朝文武都疯了,争抢着这有限的名额。 云乔乔最爱玩了,兴致勃勃的说道,“这么简单?” 东方泽天微微摇头,“简单?你等着看吧。” 这不仅仅考验两人的默契程度,还考验两人的表达能力。 苏琳琅却感觉到了亲切感,“没想到你将这游戏带来了,你是玩这游戏的高手吧。” 哎,有点怀念现代生活了。 沐霁月哈哈一想,“并没有,我只是喜欢看。” 以前寻常的东西,如今却让她无比的怀念。 场上喧哗,场下更是热闹,欢呼声,尖叫声频频响起。 每一次的较量都激动人心,场上的选手如打了鸡血般亢奋,随着一次次的失败或者成功,气氛越来越激动。 最后,天佑拿了第一,秦国使者拿了第二,宸国垫底了。 云乔乔郁闷的不行,他们输了?心里好憋屈呀。 东方泽天倒是神色淡淡的,没有一点异样。 坐在沐霁月身边的南宫寒熙一把抱起沐霁月,兴奋的大叫,“啊啊,我们赢了。” 太棒了,好开心啊。 看着像孩子般开心的南宫寒熙,沐霁月嘴角微勾,轻拍他的肩膀。 她刚想说什么,东方泽天淡淡的声音响起。 “只是第一局,胜负还难说呢。” 南宫寒熙很拽的说道,“那继续吧。” 礼部的官员继续主持,“第二局,比诗句接龙,规则是上句的最后一个字,和下句的第一个字要一样。” 这次是由苏琳琅出了题,为了公平起见,轮流出题。 ”对了,每组选手都有一次向人求援助的机会。“ 苏琳琅面有得色,这可是她想出来的,一般人是搞不定的。 “开始吧。” 礼部官员冲沐霁月微微鞠躬,以示尊敬,“还请陛下开局。” 他们对女帝的尊重表现的淋漓尽致。 沐霁月略一沉吟,“大漠孤烟直。” 南宫寒熙第一个鼓掌,“好诗,磅礴大气。” 比赛选手们不甘示弱,“直挂云帆济沧海。” “海上生明月。” “月出惊山鸟。” “鸟宿池边树。” 又一次轮到天佑的选手,那官员太紧张了,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 他越是着急,越是想不起来,满头大汗。 其他两国的选手纷纷催促道,“天佑的选手,沙漏快到了,请回答。” 那官员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急的快跳脚了。 东方泽天大声叫道,“看来是回答不出来,认输吧。” 那官员急中生智,“求助。” 主持人也很着急,他是天佑的官员啊,“向谁求助?” 沐霁月扬了扬手,落落大方的说道,“朕来吧。” 她正好看到过这一段接龙,印象还蛮深刻的。 众人惊呆了,这位女皇居然还精通诗词歌赋? 太逆天了,有她不会的吗? 户部官员很担心,“陛下,您能行吗?” 霁月微微一笑,“不行也得行,让朕想想。” 她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茶,底下急的团团转,都屏住呼吸等待着。 霁月把玩着茶杯,不紧不慢的说道,“有了,树树皆秋色。” 众人愣住了,主持人长长吁了一口气,“答对了,恭喜。” 百姓们激动坏了,他们的君王博学聪明,什么都会。 “陛下万岁,万岁。” 苏琳琅非常的意外,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你的古诗词水平很高嘛,你学什么的?” 沐霁月一本正经的回答,“这不是常识吗?” “……”苏琳琅心塞了,难道她上了一个假的大学? 沐霁月暗自偷乐,“原来你不知道?” 苏琳琅直翻白眼,“我是学医的,理科生!” 不精通这些才是正常的! 她偏科的厉害,理科闭着眼晴也能做题。 但文科就悲催了! 沐霁月仰了仰下巴,非常的得瑟,“不好意思,我也是理科生,但,是省级高考状元,每门功课都第一,接近满分的成绩考入大学。” 苏琳琅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可能吧。” 沐霁月眉眼弯弯,笑意浓浓,“我是天才,过目不忘,扫一眼就会的天才,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这是真话,她学什么都非常快。 她的一身武功就是这么来的! 只要看一遍别人耍的招式,她就能学会。 苏琳琅羡慕嫉妒恨,“这么爱装逼,怎么不上天呢?”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她也不羡慕别人! 沐霁月笑眯眯的点头,“本来就牛逼!” 两人靠的极近,嘀嘀咕咕的,引的南宫寒熙很好奇,“你们在说什么呢?”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沐霁月和苏琳琅在一起,他就莫名的不安。 她们俩有一种很相似的气质,自信大方,阳光耀眼。却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苏琳琅翻了个白眼,“她吹牛自己有本事。” 沐霁月很骚包的拂了拂头发,做了个万人迷的动作,别提有多勾人了。 云乔乔笑容满面的看着她,“本来就有本事,不是谁能当女皇的。” 苏琳琅挑了挑眉,忍不住说道,“云小姐,你好像很喜欢沐霁月,不喜欢我呀。” 云乔乔也是个直爽的性子,“是的呀,明摆着的。” “……”众人嘴角直抽,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苏琳琅没好气的瞪了云乔乔一眼,又不是真的情敌,至于这样吗? 再说了,那是以前的事情,何苦耿耿于怀?“太耿直的人不长命。”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自信的霸气 她故意做出凶狠的表情,云乔乔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扯了扯东方泽天的衣袖,得意洋洋的说道,“我有靠山,我不怕。” 堂都拜了,就算她不认都不行。 既然是她的男人,那就得当她的靠山。 东方泽天嘴角含笑,看着她的眼神温柔极了。 苏琳琅其实很喜欢她坦荡荡的性情,爱恨皆坦然,“这算不算是恃宠而娇呀。”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东方泽天,东方泽天捏了捏云乔乔的小手,“我乐意。” 云乔乔的眉眼弯了,一丝笑意泄出来。 苏琳琅无奈的笑了,“得,我是外人,你们夫妻俩玩。” 什么锅配什么盖,天注定的。 她忽然很想念独孤烨,好想见到他啊。 正在说话之间,第二局的结果出来了。 “这一局秦国赢了。” 苏琳琅嘴角含笑,颇为自得,“承认,承认。” 不管怎么说,秦国的文风最盛,比其他两国都强。 沐霁月也无话可说,只能微微摇头。 不出所料,文比,天佑赢了一局,秦国赢了二局,宸国还是鸭蛋。 这样一来,宸国人就开始紧张了,就连东方泽天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接下去就是武比,现场更紧张了,东方泽天更是对自家参赛选手下了死命令,必须要赢。 霁月倒是不担心,她派上了赫连叶师徒出战,赫连叶曾经是武林盟主,身手很好,而且江湖经验丰富。 武比的规则简单粗暴,一国出二人,捉对厮杀,抽签决定。 赫连叶是第一个出场的人,抽签抽中了秦国的一个对手,对方也是绝顶高手。 大战三百回合后,赫连叶以丰富的对敌经验,险胜了一招。 这样一来,天佑就有两分了,已经稳住阵脚,就算不能拿到第一,也不会是最后一名。 南宫寒熙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有了后顾之忧。 东方泽天心塞不已,比文吧,那两位奇女子出题诡异,让人无法招架,但两方却有种莫名的默契。 武比吧,第一轮就输了! 他眼神闪了闪,“南宫世子,你不亲自下场吗?” 南宫寒熙奇怪的反问,“我?怎么可能?杀鸡焉能用牛刀?” 他拽不拉叽的语气,让东方泽天很不是滋味,“就这么看不上我们的选手?” 一个比一个拽,到底哪来的底气? 南宫寒熙的身手不差,从小跟名师学武,从未懈怠过。“如果对手是你的话,我还是愿意一试的。” 东方泽天也会点武功,掀翻几个普通人没问题,但遇到高手就不要指望了。 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朕的对手只能是你家君王。” 南宫寒熙直接呵呵了,霁月才是习武的天才,在短短五年间,就打败了赫连叶。 这种天资百年难得一见。 在她面前,不敢谈武功。 “别开玩笑,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这才想起沐霁月的奇葩体质。 但是,云乔乔不知道啊,义愤填膺的说道,“是啊,怎么能让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跟你打?你可是个大男人。” 南宫寒熙淡淡一笑,“宸皇是男人,但不是我家霁月的对手,所以不要试图挑衅。” 这话一出,东方泽天脸上无光,“朕倒是很想领教一番。” 沐霁月淡淡瞥了他一眼,“只要不怕被打的头破血流,朕可以成全你。” 就是这么霸气! 自信的霸气! 东方泽天焉了,他可不想跟她打。 输了很丢脸,赢了也不光彩。 苏琳琅笑吟吟的插了一脚,“哈哈,那我有眼福了,希望早日看到。” 东方泽天快吐血了,“这么幸灾乐祸真的好吗?要不,你也一起参加?就我们三人比一比?” 琳琅有自知之明,她最大的强项是先进的武器,而不是武功。 “还是算了吧,论武功,我不是沐霁月的对手。” 当然,在其他方面未必会输。 这话大家都听出来了,沐霁月也自然不例外,含笑说道,“太子妃在治理国家方面很有天份,还是制造武器的小能手,值得朕学习。” 花花轿子大家一起抬,这道理她懂。 苏琳琅心情大好,“哪里,大家都很出色,可以相互切磋一下。” 沐霁月笑着点头,“好啊,你我一见如故,朕不跟你客气了。” 两人亲亲热热,谈笑无忌,气氛融洽,有如多年未见的好友。 东方泽天心中的警钟敲响了,绝不能让她们连成一线。 “你们这是排挤我?朕也要参加讨论。” 这哪是要讨论,而是怕她们联手,霁月是懂的,“放心,不会拉下你的。” 东方泽天暗暗松了一口气,“那朕等着。” 云乔乔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的茫然,“你们的的话怎么怪怪的?我有点听不懂。” 东方泽天摸摸她的头,还是简单些好啊。 “你不需要懂,开开心心就好。” 他不喜欢太强势的女人,他本身是强势霸道的男人,硬怕硬,只会两败俱伤。 云乔乔一把拍开他的手,“你总让我觉得自己是傻瓜。” 东方泽天就喜欢她直爽简单的性子,不会弯弯绕绕,也没有什么野心。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不希望你烦心,你对这些也不感兴趣。” 云乔乔抿了抿嘴,有些不高兴,“可我对你的事感兴趣。” 她忽如其来的示好,让东方泽天眼晴一亮,“真的?那我告诉,其实很简单,想规划一下未来,商讨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有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看能不能达成某些协议……” 云乔乔越听越头疼,对这些不感兴趣。 只是她的心里有些酸酸的,“这么多还算简单?而且你们的默契真好。” 光凭几句话,就达成了默契。 她直接忽视掉了沐霁月! 这是吃醋了?她的态度好多了,东方泽天心中暗喜,“别胡思乱想,我和她们永远不会是推心置腹的朋友。” 每一个人是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利益,立场完全不同,注定了不可能太亲近。 云乔乔想了想,有些明白了,不同的身份,注定了不同的想法。“觉得可惜吗?”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男人的真心是放屁 东方泽天主动牵起她的手,“有你在我身边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云乔乔的心里甜甜的,“你早上吃糖了,好甜。” 东方泽天温柔的看着她,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 “你喜欢听,我就天天说。” 温柔的情话最能打动人心,云乔乔的面色潮红,却喝了蜜般甜。 南宫寒熙看不下去了,“啧啧,真肉麻。” 随时撒狗粮,太辣眼睛了。 云乔乔这才发现大家盯着他们看,脸刷的通红,害羞万分。 东方泽天的脸皮厚多了,旁若无人状,“诸位,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南宫寒熙笑吟吟的顶回去,“你都做的出来,我们为什么不能看?是吧?” 苏琳琅是最爱凑热闹的,“对呀,要亲热回去再搞嘛。” 其实也没啥,逗趣一番,开个小玩笑。 云乔乔可没有这样的经验,窘的不行。 忽然,场上场下一片喧哗,这才发现第五轮的结果出来了。 云乔乔喜笑颜开,“哇哇,我们赢了,太好了。” 她又是蹦又是跳,大声的笑,开心的不得了。 东方泽天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还算争气,没有让朕太失望。” 总算是挽回了一点颜面。 南宫寒熙眼珠一转,来了兴致,“还有最后一局,不知谁是最后的赢家?不如我们赌一把吧。” 云乔乔第一个响应,“好啊,我出一万两银子压我们宸国赢。”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才一万两?皇后娘娘,你这是对自己的臣子没信心?宸皇你来吧。” 宸皇嘴角微勾,“我们家是乔乔作主的。” 又是秀了一波恩爱,南宫寒熙表示辣眼睛。 这么虐狗,真的好吗? 云乔乔却容光焕发,笑容满面,“小赌怡情,大赌伤神,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没必要整的像赌徒一样。” 她振振有词,说的头头是道。 沐霁月笑吟吟的说道,“那我也压一万两吧。” “你们真是……”苏琳琅很是无奈,“我也压一万两,赌秦国必胜。” 其实她只有两分,最后一局也不是她家的人比,反正不会输了,但赢也是不可能的,纯粹闹着玩。 最后一局,在天佑和宸国之间展开,如果天佑赢了,肯定是第一名。 如果宸国赢,那就是打平了。 在金钱的刺激下,台上的比赛更激烈了。 台下加油声震天响,能将天空震翻。 南宫寒熙亲眼看着赫连叶的弟子被掀翻在地,郁闷的不行。 太不中用了,跟他师父不能比啊。 “加油啊。”他急的恨不得上前帮忙,话音刚落,已方的选手就被打趴了,怎么也爬不起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靠。” 沐霁月抿了抿嘴,很是淡定,胜败乃兵家常事。 云乔乔兴奋的蹦哒,笑的合不拢嘴。“哈哈,我们又赢了。” 这下子扯平了,宸国的里子和面子都有了。 东方泽天嘴角轻扬,“现在平局了,怎么办?” 各得二分,难分高下。 沐霁月直接拍板,“开加时赛。” 众人相视一眼,只能这样了。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比什么?你们还有什么杀手锏?赶紧拿出来吧。” 他隐隐的高傲,拽的不行。 沐霁月一听这话,坐不住了,哪里轮到他放肆? “朕亲自挑战宸国皇帝的武功,敢不敢应战呢?” 现场一片寂静,一个个都傻掉了。 东方泽天捧着茶杯的手一晃,茶水都溅了出来。 “……疯了吗?你是一国之君。” 妈了个蛋,他是习过武,但在她的绝世武功面前,算得了什么? 他暗骂自己嘴巴太贱了,何苦去挑事? 这下子怎么收场? 沐霁月眉眼高傲,骨子里透着一股清冷的傲慢。 “敢?还是不敢?” 东方泽天苦笑一声,“你这是作弊。” 在公众场合输了,更丢脸。 沐霁月的神色很平静,“你是君王,我也是君王,身份相当,谁也不占便宜。” 东方泽天心里发苦,明知不敌,还要迎上去,那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这话不是这么说的……” 沐霁月嘴角微勾,抛出了一个建议,“你可以直接认输。” 东方泽天的脸黑了,这是什么话? 不战而败,是世人最不耻的行为。 他身为君王,绝不能留下这样的污点。 他的内心很焦躁,但面上不露,嘴角含笑,风度翩翩,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他急中生智,“那秦国呢?他们的皇帝可没来。” 沐霁月定定的看着他,像是在猜测他的用意,“所以,这最后一战是在我和你之间,谁赢了,就是最后的赢家,如果谁输了,那就按照约定承办桃花节吧。” 苏琳琅的神色很复杂,说不出是喜是恼。 “这……”东方泽天非常的为难。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云乔乔看出了他的为难,想了想,轻声说道,“答应吧,宸国不能有不战而退的君王。” 她给了他一个下台阶,东方泽天在心里叹息,“我知道。” 他主动站了起来,硬着头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陛下赐教。” 妈了个蛋,现在只希望不要输的太惨。 这一番动静惊动了台下的观众,纷纷惊叫起来。“天啊,这是女后陛下亲自出场?” 有些百姓不痛快了,“有没有搞错?那些男人呢?没有男人了吗?居然让一个女人出战。” 那些多战士,那些多官员都死了吗? 什么时候轮到君王亲自上阵? “那些武将呢?怎么不出手?” 真是的,用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要用他们了,人呢? “南宫世子怎么不站出来?那可是他的未婚妻,要是有个闪失可怎么办?他对女皇到底有多少真心?” 甚至有人质疑起南宫寒熙的真心,没办法,南宫寒熙太淡然了,一点都不紧张。 问题是,他真的不紧张,他知道霁月的身手有多好,东方泽天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稳赢的局面,让沐霁月声望大涨的好机会,他干吗要掺和? 但大家都不知道啊,以为南宫寒熙没有担当。“男人的真心是放屁,在关键时刻就暴露了。”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帝王之争 有些围观的女人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南宫世子的不作为。 要知道,有些人以前是南宫世子的爱慕者,走到哪里跟到哪里的脑残粉,如今却站在了沐霁月这一边。 不得不说,沐霁月永往直前的气魄和强烈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她们。 一个女人做到了她们此生都做不到的事,达到了她们一生无法企及的高度,只能让她们仰望。 她的存在,让无数女人心生向望。 虽然同性容易相斥,但相差的太远,嫉妒不起来。 有人忍不住笑道,“你们太紧张了,女皇陛下可不是一般人,不是一般的能打。” 没有一点本事,怎么可能登上皇位,君临天下? “那也不能让一个女人冲在最前面啊。” “她不仅仅是个女人,而且是天佑的君王。” 紫衣侯平静的坐在第一排,台上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晴。 那些风言风语传到他耳朵里,却无动于衷,全然的不在乎。 一名官员忍不住凑过去,“紫衣侯,你怎么不阻止?赶紧啊,哪有当皇帝的人这么干的?” 他知道紫衣侯和女皇的关系超级好。 紫衣侯神色冷漠,“我是臣,管不了她的事。” 官员怔了怔,这是闹翻的节奏? 他忍不住试探道,“皇帝瞎胡闹时,身为臣子有义务劝谏,紫衣侯,你是百官之首,不能坐视不管啊。” 紫衣侯淡淡的反问,“你何时见过女皇陛下输过?她何时听人劝过?” “呃?”官员愣了一下,神马意思? 紫衣侯神色平静无波,“她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也没有输过。” 她不仅运气好,而且也有实力,这是老天爷的私生女,宠爱有加的代表啊。 官员犹豫了一下,“可是,凡事有万一,我是担心……” 万一失手,扬不了国威,反而会被人奚落。 陛下是个女孩子,又刚刚坐上皇位,不适合在这种时候冒泡。 紫衣侯淡淡的说道,“她不会听劝的,大家别费心了,对她多一点信心。” 另一名二品的官员怀疑的看了他几眼,忍不住说道,“说的这么淡定,你不会是因爱生恨了吧?” 紫衣侯两道目光如剑般射过去,冷冷的喝道,“闭嘴,不许胡说。” “啊。”那官员被他吓到了,一颗心狂乱,暗暗后悔。 说着这话时,台上已经摆好架式,东方泽天非让沐霁月先出手。 沐霁月直接拒绝了,“赶紧吧,若我出了手,你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了。” 好狂的口气,偏偏东方泽天知道不是吓唬之词,心里更加的忐忑。 他咬了咬牙齿,糅身而上,一掌拍过去。 引的台上的观众纷纷怒骂,“居然偷袭,不要脸。” “你一个大男人不害臊吗?” “有没有搞错?怎么能先出手?” 其实东方泽天的内心也是崩溃的,他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他拍出七成功力的一掌,居然被沐霁月轻易化解了,一点都不吃力。 沐霁月脚步轻盈,动如狡兔,身形快如闪电,招式变化万千。 几招之后,东方泽天就避无可避,挨了一掌,整个人朝后退,收势不住摔倒在台上。 沐霁月并没有乘胜追击,衣袂飘飘,飘然若仙。 大家都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不是吧? 说好的世纪之战呢? 说好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对战呢? “我靠,什么回事?陛下几掌就将人打趴了?” “不是吧?宸国皇帝不会那么弱吧。” 自家皇帝就这么强大?简直是不可思议! 看着柔弱的沐霁月,大家不约而同的表示怀疑,是不是放水了? “应该不会,可能是让着我家陛下。” 毕竟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弱女子打,太不光彩,不如表现的大气些。 有人直翻白眼,“好端端的让什么让?那可是宸皇,不懂让为何物。” 明明是他家的女皇殿下威武! “嘘,别吭声,先看看。” 场上又起了变化,东方泽天猛的弹跳起来,又一次攻了过去。 他其实是蒙逼的,才几招就将他打趴下了? 她的武力值到底有多高?简直没法想像! 但是,再高,也不能这样对他啊。 他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只有对面的沐霁月听到,“沐霁月,我们打打个商量,能不能别这么凶残?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沐霁月手上不停,一招一式都清灵至级。 她嘴角微勾,“留面子?怎么留?让你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东方泽天也不敢这么想,“过了五十招后,让我再输。” 好歹保住了脸面! 沐霁月还是很爽快的,一口答应,“可以,你用什么来换?” “什么?换?”东方泽天愣住了,一脸的控诉。 沐霁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装什么装呀,演技这么高,都可以拿奥斯卡了。 “对啊,你的脸面很值钱的,拿钱保面子,也算公平,不是吗?” 东方泽天见糊弄不过去,无奈极了,“你想要什么?” 沐霁月眼珠一转,不假思索的说道,“一招十两万两银子。” 帝王的尊严值这个价! 东方泽天快要吐血了,还是这么难缠!“你怎么不去抢?沐霁月,我们再商量商量……啊。” 说话之间,他又中了一掌,打在左肩上,疼的厉害。 他的内心是崩溃的,“一万两一招。” 漫天开价,坐地还价,天经地义。 沐霁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还价还的够狠啊!“九万两。” 东方泽天不是没钱,而是觉得太丢人,“二万两,再多没有了,我要是丢脸丢大发了,总要找机会发泄出来的。” 沐霁月想了想,“好吧,看你可怜,就答应你了。” 东方泽天立马感觉压力变小了,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两人在台上你来我往,打的热闹,两道身影飞舞,好看又刺激。 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紧张的屏住呼吸。 南宫寒熙看了几招,嘴角直抽。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一眼就看出猫腻!云乔乔就是外行,小脸红红的,小手捂住胸口,“好紧张啊,太子妃,你觉得谁会赢?”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谁会赢 苏琳琅就是内行了,看的很起劲,目不转睛的盯着,眼晴闪闪发亮,“还用说吗?” 云乔乔急的不行,“你说说吧。” 她是担心东方泽天! 堂堂一国帝王,要是众目睽睽之下输了,会失了颜面。 但不应战,更丢脸,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 苏琳琅想了想,指了指底下那个显眼的白胡子老头,“那个赫连叶厉害吧?他曾经是天佑的第一高手。” 云乔乔见过他出手,年纪虽大,老当益壮,硬是打败了对手,为天佑赢了一分。 “怪不得那么厉害,但跟这有什么关系?” 苏琳琅怜悯的看着她,“那你知道如今的天佑第一高手是谁吗?” “他的弟子?”云乔乔的视线移到赫连叶身后的年轻人,微微皱眉,“不对,他都输了。” 苏琳琅慢悠悠的说出了答案,“是沐霁月。” 如砸下一块大石头,云乔乔整个人都不好了,“沐霁月?啊,是她?” 天啊,怎么会这样? 她还很年轻,而且是皇室女,怎么会习得一身绝世武功? 这不符合常理啊。 不会是别人让着她吧? 苏琳琅的情报系统很发达,这些事情她都知道,“对,天佑的君王。” 云乔乔神色呆呆的,“……她不是君王吗?怎么会……成了武林高手?” 会武和武林第一高手,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苏琳琅笑吟吟的指了指南宫寒熙,“这个嘛,你问南宫世子,他应该最清楚。” 南宫寒熙全神贯注的盯着对敌的两人,没有搭理她们。 他的眼里只有一个沐霁月,其他人是浮云。 云乔乔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算了,他紧张着呢。” 她转而一想,“不过,我家陛下没有那么弱,这都多少招了,还没有输。” 南宫寒熙冷哼一声,“天真。” 那是霁月放水了,否则的话,十招内就能将人拿下。 云乔乔心里一紧,“什么意思?” 南宫寒熙刚想说话,忽然脸色一变,“咦,什么声音?” 一群全副武装的人从山谷里冒出来,手持着长箭,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把众人们吓了一跳,尖叫声四起,拼命乱跑,台下一片混乱。 沐霁月停下攻击,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都安静,趴在地上不要动,不要引发混乱,朕会保护你们的。” 她用上了真力,声音传的很远,连说了好几次,才镇住了场面,让百姓们听进去了,纷纷卧倒。 有女皇陛下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一次恐怕你做不到了。”为首的男人蒙着面纱,声音有些熟悉。 沐霁月心里一动,“这是谁的手下?怎么拿着长箭对准我们?” 南宫寒熙第一时间冲到沐霁月面前,也是第一时间听出了对方的声音,“邢忠,你疯了吗?你想造反吗?快放下弓箭。” 邢忠?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邢忠是工部的侍郎,平时很不起眼。 要知道,工部是六部中最不起眼的一个部门,没有跟其他部门抗衡的实力。 但是,只有工部才能制造大批量的武器! 蒙面男子扯下面纱,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陛下,你不要乱动,我知道你武功盖世,鲜少有对手,但是,你再快也快不过这一支支火箭……” 果然是邢忠,那个低调的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男人。 沐霁月看着那些装备精良的武器,眼神冷冷的。 “就靠这些火箭就想杀了朕?天真。” 邢忠面露一丝得色,“不不,你把我想的太简单了,为了对付你,我可花了很多心思了解你,你武功高绝,一般的手段是擒不住你的,但如果是火药呢?” 所有人都惊到了,不是吧?火药?这次玩的太大了。 沐霁月挑了挑眉,“火药?你把火药埋在哪里?” 邢忠再无半点忠厚本分的模样,气势很足,“你那么聪明,猜啊。” 但是,在沐霁月面前还是不够看的,她倨傲极了,“高台之下。” 邢忠哈哈一笑,沾沾自喜,“果然是聪明人,方圆十里都会波及,可惜你再聪明,也是枉然。” 沐霁月微微蹙眉,似是意外,又像是不敢相信,“凭你一已之力,是完不成这么复杂的工程,谁是你的同伙?” 工部的人还没办法在这种场合横着走。 邢忠有些意外,她不害怕? “不愧是能当女皇的人,脑子就是好使,紫衣侯,你说是吧?” 如一道重型炸弹在人群里炸开,南宫寒熙整个人崩起来,气恼不已,“什么?紫衣侯?这是真的吗?” 不过仔细想想,紫衣侯是这次负责比赛的总头头,只有他有这个条件! 坐在第一排的紫衣侯慢慢站起来,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你说,你为什么要跟我争?现在后悔吗?” 这是认了?文武百官都气的直哆嗦。 南宫寒熙更是气坏了,“卑鄙小人,我永远也不会后悔。” 紫衣侯神色冰冷,没有一点感情,“沐霁月,你呢?你后悔吗?” “这个嘛……”沐霁月似乎很为难。 邢忠暗叫一声不好,不会是要反水吧? “沐霁月,你就算后悔也没用了,几吨的火药埋在你脚下,你就算插翅也难飞了。” 今天她非死不可! 而且在场的人都得死,一个都不留! 沐霁月非常的惊讶,“你也是废帝的人?没想到那样的货色,还有忠心于他的人。” 邢忠神色很是不屑,“别口口声声叫废帝,那是你的兄长,是太祖的嫡系子孙,是这个帝国的皇帝,你为了染指皇位,手上沾满了兄长的鲜血,恶毒至极,我要替天行道,为先皇报仇。” 他正气凛然,好像他才是唯一的忠臣,别人都是坏蛋。 沐霁月奇怪的看着他,“替天行道?你什么时候能替代上天的旨意?接下去是不是想说,只有你才有资格收拾烂摊子,才有资格当皇帝?” 谁都不是傻子,说的再好听,也不能改变他想谋朝篡位的野心。邢忠心里一紧,脸色变了几变,“邢忠断然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先帝有子存世,邢忠会忠心辅佐幼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装诸葛亮转世 没想到同伙就是他! 不过细细想想,他有这个条件! 这些年他在各个部门都历练过,尤其是兵部,待过十年,从中做点手脚,招募退役的士兵,组一支军队,不是难事。 沐霁月远远的看着他,眉眼清冷至极,“说的好感人啊,好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就去死吧。” 她高高在上,衣袂飘飘,美若天仙,却有一种凛然不可犯的气质。 邢忠恼羞成怒,大声喝道,“动手。” 沐霁月扬起右手,气场强大,让无数人都看了过来。 “住手,这里还有好多百姓,先让他们离开。” 百姓们感动的热泪盈眶,在这种危险时刻,陛下没有只顾自己逃跑,而是为他们考虑。 这才是真正心系百姓,胸怀天下的君王。 邢忠不假思索的拒绝,“不行,除非你将玉玺交出来,并且写下一纸禅让诏书。” 得,这才是他的目的。 沐霁月嘲讽道,“禅让诏书?让给谁?你吗?” 邢忠眼中闪过一丝异光,他倒是想,可惜,时机还没到。 “当然是让给小皇子,这世上唯有他有这个资格。” 他先将先皇的儿子推出来,当挡箭牌。 沐霁月像看白痴般看着他,不屑极了,“不可能,一个残疾的人是不可能当皇帝的。”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大家面面相视,还有这么一说? 邢忠像被气坏了,满面通红的怒斥,“这是诋毁,小皇子很正常,你倒是写不写?不写的话只有粉身碎骨的份!” 这是威胁,杀气冲天,但对于沐霁月来说,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写了也是这个结果,朕比你聪明。” 她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骄傲,天生的风骨,这是君王的傲气。 邢忠冷哼一声,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识相的东西。 本来呢,见她长的美,还想借机收了她。 不过她这强势的作派,必是不肯的。 “那好吧,这是你逼我大开杀戒的,你们记住了,沐霁月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怪她吧。” 他大手一挥,“射。” 一道冰冷的声音猛的响起,“住手,那我呢?你也想杀了我?” 是紫衣侯,他冷若冰霜的盯着邢忠,非常恼火的样子。 “紫衣侯,你太聪明了,我压不住你,所以我怕啊,只有你死了,我才安心。” 谁让他没有躲开,怪谁呢?怪他自己喽。 紫衣侯恼怒的声音响彻全场,“可你发过誓,要跟我平分天下的……” 这话一出,大家都变了脸色,“什么?平分天下?不是要扶小皇子上位吗?” 果然是狼子野心! 紫衣侯的话还没说完,“我虽然拒绝了你,但没想到你如此心狠手辣,连我都不肯放过。” 邢忠眼露杀机,“太聪明的人,通常不长命,下辈子投胎时记着,要学的笨一点,射。” 到了这种时候,再无顾忌,反正这些人都要死。 只要全死光了,谁还会知道他做过什么事。 女皇和文武百官都折在这里,群龙无首,正是他大有作为之时。 越是混乱,越是他的机会。 南宫寒熙将沐霁月拉到一边,“小心。” “护驾。” 大家都躲了起来,百姓们很害怕,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见火箭掉在地上,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紧张的脸色发白。 但是,一秒一秒的过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知从哪来的水管,将燃烧的火苗浇熄了。 邢忠目瞪口呆,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火药怎么没有引炸?怎么回事?” 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好像哪里不对劲。 沐霁月凉凉的说道,“当然是没炸药呗,你这么蠢,怎么还敢跟聪明人玩?做人啊,要有自知之明。” 邢忠的脑袋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意思? 半响后,他反应过来了,“紫衣侯,你使诈?你怎么敢这么耍我?” 紫衣侯微微笑,眉眼之间俱是嘲讽,“就耍你了,怎么着?笨成这样,还要装孔明第二,脑子进水了。” 情势一下子逆转,气氛一松。 沐霁月大声笑道,“哈哈哈,朕还以为是多厉害的人物,原来不过如此,真让朕失望。” “你们……”邢忠眼前一阵阵发黑,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早就串通好了?就等着我跳进来?” 全是些阴谋狡诈的混蛋! 居然耍他! 沐霁月笑眯眯的说道,“什么叫串通?我们只是一起挖了个坑,等着笨蛋掉下来。” 瞧瞧人家,云淡风轻,却能决胜千里。 这么的优雅,又这么的张扬,让人咬牙切齿的傲慢! 忽然,身后乱了,“啊啊,刑大人,后面有埋伏。” 几乎同一时间,一阵箭雨狂暴的袭来,射中了好几个人。 邢忠的脸色刷的全白了,被抄了后路! 他们真狠!这是要他的命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从哪里拽出一个孩子,手掐住孩子的脖子。 “住手,谁敢再乱来,我就杀了他,知道他是谁吗?是先皇的儿子,是真正的龙孙。” 孩子唇红齿白,长的挺可爱,但此时,面色潮红,嚎啕大哭,“呜呜。” 年幼的孩子最能打动人心,看着这么小的孩子爱罪,很多人露出不忍的神色。 沐霁月冷冷的嘲讽道,“这就是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对象?这不是你的小主子吗?” “……”邢忠一时卡词了,噎的满面通红。 南宫寒熙面如沉水,眼神恶狠狠的,“拿自己的小主子威胁对手,这脑子是没救了。” 沐霁月长长一声叹息,“人家脑子不好,要体谅些。” 邢忠被挤兑的面色通红,恼怒极了,“沐霁月,这是你的亲侄子,今年才六岁,想救他就让开一条路,让我们走。”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自废武功,过来换人质。” 他是真的怕极了沐霁月的手段,也只有将她控制在自己手里,才有未来。 众人纷纷说道,“别理他,整一个神经病。” 开什么玩笑,沐霁月是什么身份,是天佑的皇帝,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无数人的性命。 别人保护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让她亲身涉险?而且是为了救仇敌的儿子,这又怎么可能?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谁给你的胆子? 沐霁月神色冰冷,如果只是想离开,他会网开一面的,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但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救人,必须在保障自己安全的前提下。 “别玩这一套把戏,朕不吃这一套。” 邢忠以为她会在公共场合刷威望,为了名声也会救这个孩子的。 但没想到她如此绝情。 “你难道不想救自己的亲侄子?想眼睁睁的看他死?你的良心何安?就不怕死后无脸见祖宗吗?” 他大声的质问,内心是充满了惶恐不安。 唯一的一条生路全在沐霁月的一念之间。 沐霁月一脸的不屑,祖不祖宗的,真不在乎。 “你怎么证明他是废帝的儿子?说不定是你的儿子呢,移花接木,偷龙转凤都是寻常的手段。” 邢忠见她不肯认账,不禁急了,“他的脚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一出生脚就落了个残疾。” 他特意让孩子走了两步,又拽了回来。 沐霁月凉凉的说了一句,“是吗?没听废帝提起过。” “……”邢忠浑身一震,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怎么忘了,这个女人是出了名的肆无忌惮。 能排除万难,登基为皇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但是,他不能就这么认输! “你不是抓了孙少继吗?他是个没用的,肯定都招了,你应该非常清楚才对。” 沐霁月神色不变,“肯定,非常,说的好像你是老天爷,什么都知道,你这么有本事,怎么还落到这种下场?” 邢忠气的浑身直哆嗦,一用力,“咔嚓。” 小孩子的胳膊被他折断了,惨叫一声,痛晕过去。 一名官员见状,勃然大怒,“邢忠,你怎么敢这么做?” 不管这孩子是什么身份,都不该被如此对待。 也不管大人做错了什么,孩子是无辜的。 邢忠看着面无表情的沐霁月,心里绝望极了。 还是打动不了她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不给我活路,那就一起死吧。” 南宫寒熙勃然大怒,“邢忠,你真是丧心病狂。” “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她心硬如铁。” 邢忠已经没有退路可退了,可他更不想死! 沐霁月眼神一闪,“放下这个孩子,朕饶你们全家的死罪。” 当然,活罪能免! 如果做错事情,没有惩罚,那后来者更肆无忌惮了。 邢忠眼晴一亮,只当她妥协了,想了想,得寸进尺的说道,“死罪?不行,特赫他们无罪,你要对天发誓,否则所生子女世代为娼。” 沐霁月怒了,这是触到了她的逆鳞,“你的要求太多了。” 邢忠有恃无恐的扯住小孩子的另一只手,恶狠狠的说道,“那好吧,我再折断他一条胳膊。” “拿箭来。”沐霁月伸出手,接过弓箭,飞快的对准邢忠射过来。 她的动作太快了,眼晴都没有眨一下,直接射中邢忠的胳膊,手筋挑破了。 一股剧痛袭来,邢忠的脸色惨白如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胳膊,血如雨注。“沐霁月,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你要是乱来,我就杀了他。” 他恐惧到了极点,浑身直颤栗。 他忘了,这不是孤女沐霁月,而是天佑的君王。 君王的威严容不得任何人践踏。 沐霁月举起右手,对准天上,神情严重的说道,“朕,对天发誓,谁敢伤害无辜的孩子,朕就灭他满门,诛三族。” 她看向邢忠四周的将士,“但凡是从犯,死罪可免,投降吧,朕给你们十息的时间考虑。” 她三言二语就动摇了军心,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卫,“数数。” 侍卫赶紧说话,“十,九,八,七……” 那些全副武装的乱贼心慌意乱,他们确实是听令行事。 但既然输了,难道还要给他陪葬吗? 邢忠心乱如麻,大声叫道,“大家不要听她的,她根本不会放过我们,她要抄了我们九族。沐霁月,你这个恶毒的丫头,你会有报应的。” 他一口一声沐霁月,早就犯了忌讳,不死都不成了。 但是,他不想死啊! 沐霁月嘴角轻扬,眼神冰冷的可怕,“主犯诛,从犯可以有一条活路。” 这话一出,一片骚动,叛贼的心彻底乱了。 “三,二……” 邢忠见手下动摇了,急的满头大汗,“你们不要上当,沐霁月连亲生父亲和兄长都不肯放过,又怎么会放过你们?你们别犯傻。” 一名手下眼巴巴的看着他,“邢大人,我们都想活命。” “是啊,投降吧。”大家都不想跟他走死路。 如一盆冰水浇下来,邢忠整个人都不好了。 “沐霁月,你再蛊惑人心,我就杀了他。” 他刚弯下身体,沐霁月就出手了,一支长箭如闪电般飞出去。 “轰。”邢忠的身体飞了起来,胸口插了一支箭,鲜血狂喷,伤到了要害处,眼见不能活了。 沐霁月手持着弓箭,英姿飒爽,浑身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凛然气度。 “沐…霁…月。”邢忠艰难的吐出一大口血,徐徐倒下。 他的对手是沐霁月,再努力也战胜不了! 叛贼们纷纷下跪,举手投降,瞬间瓦解了。 那个小孩子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自然有人上前抱起。 大局已定,沐霁月心中大定,徐徐走到邢忠面前。 南宫寒熙放心不下,跟在身边寸步不离。 沐霁月冷冷的看着送上门找死的家伙,“谁给你的胆子跟朕作对?不自量力。” “你狠。”邢忠终于明白过来,什么争霸赛?什么翻脸?都是为了将他钓出来! 他落入了沐霁月挖的陷井,赔上了性命! 他的头一歪,气息全无。 一场混乱结束了,沐霁月长长吐出一口气。 一名手下将那个孩子抱到她面前,“陛下,这孩子怎么处置?” 孩子哭晕了过去,两眼紧闭,一动不动。 沐霁月淡淡扫了一眼,这孩子的眉眼有几分像废帝,可惜了。 “送出去,找一户普通人家养,此生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不要让他知道身世。” 不知道反而是福! 知道了,就不甘心,就容易生事,而那时候,她是不会心软的。“是。”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美好的夜晚 方阁老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这些人呢?” 杀?还是不杀?这是个问题! 沐霁月不假思索的说道,“遣返回乡。” “是。”方阁老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些都是年轻人,是家中的顶梁柱。 沐霁月看了他一眼,“你负责善后。” “是。”方阁老立马应了,对她的心胸不得不服。 有些人啊,天生就是帝王之才。 沐霁月感觉有人盯着她看,一转头就见紫衣侯远远的看着她。 她想了想,快步走过去,“紫衣侯,辛苦你了。” 要不是他做内应,没有那么快挖出这颗钉子。 紫衣侯的神色很冷淡,但眼神很灸热,是个矛盾到极点的人,“不敢,是陛下运筹帷幄,智谋无双。” 沐霁月动了动嘴唇,明明很多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全咽了回去,气氛怪怪的。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对了,我们宸国不算输吧?” 是云乔乔,她眼睛亮亮的看过来。 刚才打到一半,还没有定输赢呢。 东方泽天眼神一闪,“当然,再打下去的话,肯定是我赢,沐霁月毕竟是女孩子,力气不够……” 幸好中断了,免得他当众落败。 沐霁月二话不说,一掌拍过去,“轰隆隆。” 东方泽天见势不妙,赶紧迎战,但沐霁月的掌风很诡异,怎么也挡不住。 他后背中了一掌,疼的站不住,脸色苍白如纸,吓的云乔乔赶紧扶住他。 沐霁月眉头微扬,嚣张的不可一世。 “还要继续吗?” 云乔乔见势不妙,抢先出口,“我们不比了,我们认输。” 比起名声,性命更重要。 她算是看出来了,东方泽天根本不是沐霁月的对手。 再这样打下去,会出事的。 霁月这才作罢,笑吟吟的颌首,“朕赢了。” 但,东方泽天不肯认啊,“沐霁月,你这是偷袭,不算数。” 云乔乔急的直跳脚,冲他直使眼色,但东方泽天心意已决,拼死要博一博。 围观的百姓们都被疏离散出去,在场只有三国的高官,就算输,也不会太难看。 沐霁月还是很大度的,“可以,再来,朕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几个回合下来,东方泽天又被打趴下了。 沐霁月洋洋得意的挑衅,“再来。” “再来。” 不管东方泽天被打倒多少次,沐霁月都是第一时间的挑衅,把东方泽天气的直咬牙,“沐霁月,你这个神经病。” 太可恨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不想再见人了,好丢脸。 沐霁月轻轻踢了踢东方泽天,“别趴在地上装死,赶紧起来继续,我的手痒的厉害。” 她斗志盎然,兴致高昂,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相比之下,趴在地上的东方泽天一脸的生无可恋。 云乔乔急的直跳脚,大声叫道,“我们认输。” “我没有……”东方泽天弹跳起来,脸都被打肿了。 云乔乔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闭嘴,听我的,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她太凶了,东方泽天摸了摸酸痛的下巴,直翻白眼,这年头的女孩子太彪悍了! 云乔乔使劲掐着东方泽天的胳膊,笑眯眯的看着沐霁月,“女皇陛下,我们心服口服,桃花节我们来办,一定会办的热热闹闹,体体面面。” 愿赌服输,输了又不丢人,毕竟这世上能胜过沐霁月的,没几个人吧。 拿自己的弱项跟别人的长项比,才是最傻的。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胳膊疼的厉害。 沐霁月忍俊不禁,“你比你家那位懂事。” 云乔乔扬了扬精致的下巴,“你还是哄哄你家那位吧,他的脸色很难看。” 沐霁月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南宫寒熙不见了! 宫中,夜深人静,寒风萧萧,月色淡淡的。 一个颀长的身影呆呆的坐在宫墙上,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轻盈的身影飞过来,坐在他身边,一双明眸看着他。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天冷,别待在外面。” 沐霁月推了他一把,不冷吗?没感觉? 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南宫寒熙神色郁郁,不开心全写在脸上,沐霁月的小手摸上他的额头,“你怎么了?” 没发烧啊,怎么尽说胡话? 南宫寒熙直勾勾的盯着她,浑身是低气压,“回答我。” 见他如此执着,沐霁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受刺激了。“亲爱的未婚夫,携手一生的男人,我未来孩子的父亲。” 这答案说到了南宫寒熙的心里,郁结之气顿时消散了,“……那…你为什么凡事都瞒着我?” 居然跟紫衣侯联手演戏,却没有告诉他。 沐霁月愣了一下,“你是指今天的事?” 南宫寒熙执意要一个解释,“为什么?” 沐霁月不但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理所当然的说道,“因为紫衣侯比你更会演戏,你性子太冲动,喜形于色。” 南宫寒熙默了默,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所以你担心我会坏了你的事?你分明是更信任他。” 沐霁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呀,凡事跟他比较,不累吗?” 南宫寒熙不想的,但是,她做的那些事情总让人不安。“这一点很重要。” 沐霁月特别理直气壮,“紫衣侯跟邢忠有交情,而且邢忠主动找到了他,各种挑拨,这是先决条件,你有吗?” 在她强势的质问下,南宫寒熙不自觉的挺直身体,莫名的有种做错事情的错觉。“呃?” 沐霁月不耐烦的轻戳他的脑门,似乎想戳醒他。 “人家紫衣侯已经够郁闷了,在别人眼里,他是感情的失败者,被人不停的在耳边说,拼命挑起对我们的仇恨,你春风得意,好事占尽,怎么好意思叽叽歪歪?你不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吗?” 南宫寒熙呆呆的看着她,轻易被她说动了,好像很有道理。 他是赢家,他跟霁月的关系密不可分,而紫衣侯很可怜,输了,还被野心家缠上了。 人家没背叛,还将事情告诉了霁月,哪里错了? 这么一想,确实有点无理取闹。 “那个……”他心虚的视线乱飘,“哎哟,天好冷,我们快进屋烤火吧,我忽然想吃烤番薯。” 他飞快的跳下去,跑的比兔子还快,别提有多心虚了。 沐霁月满眼是笑,抬头看了看天空,一轮弯月高挂,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嗯,是个美好的夜晚!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这么叼,你娘知道吗? 宸国 十月的阳光恰到好处,不冷不热,洒落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秋风送爽,微黄的落叶飘落下来,婀娜多姿,美的如梦如画。 京城城门,每天都有无数人进出,热闹非凡。 不远处,是远近闻名的十里坡,这里是折柳送别的地方,留下了无数文人墨客的瑰丽诗句。 十里坡的凉亭里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披头散发,衣着褴褛,掩去了面容,看不清长相。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一震,来了,终于来了。 只见一匹骏马飞奔而来,骑士面容憔悴,两眼通红,“八百里加急,闲人速速退开。” 本来热闹的城门口刷的全安静下来,迅速朝两边退开。 骏马越过城门,没有停顿,飞快的冲向皇宫。 行人纷纷退让,不安的小声议论,又出了什么大事? 边关告急? 凉亭里的身影默默的拂开发丝,露出一张宜嗔宜喜的清秀面容,还没有长开呢。 一声轻轻叹息响起,哎,要命,师傅啊,你真会坑徒弟! “罢了,谁让我云乔乔有这么师傅呢,遇人不淑啊。” 一个时辰后,内城的云府,大门被重重砸响,“我要见云之皓。” 云府是长安侯府,但不知为何,没挂侯府的牌匾,只写着两个金黄色字,云府。 云乔乔仰着脑袋看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了,一个门房气恼的瞪着眼前这个的小叫化子。 “放肆,我家老爷的名讳是你一个小乞丐能叫的吗?滚,滚滚。” 他的脾气很暴躁,两眼瞪的老大,气势汹汹的。 云乔乔不但不怕,反而一脸的好奇。“我不会呀,你滚给我看看,我学习一下。” “你想找死?”云府的门房都是眼高于顶的,哪里看得上一个小叫化子,怒气上扬,一巴掌挥过去,“好啊,我成全你。” 云乔乔身体朝后一躲,大声叫了起来,“救命啊,杀人了,云府要杀人灭口了。” 经过的路人顿时停住脚步,看了过来。 虽然没有靠近,但耳朵都竖了起来。 门房气的吐血,一个小无赖,“胡说八道,我们云府是世代书香门第,侯爷更是丰神俊朗,人品出众,是无数人倾慕的对象,岂是你能污蔑的?” 另一个门房不耐烦的喝道,“跟他说这些,他又不懂,将他轰出去。” 云乔乔眼神一闪,“杀人了,祈惜柔,你这个贱人,抢姐姐老公的贱人。” 这一嗓子嘹亮极了,一群人嗖嗖的跑出来,将门口齐齐围住。 豪门八卦神马的,是大家的最爱呀。 “祈惜柔是谁?快说说。” “这个嘛……”云乔乔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 正在乱哄哄之时,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 “住口,谁敢胡言乱说?” 一辆豪华的马车徐徐停下来,车门打开,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走下来,眉眼风流,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极为惹眼。 这正是侯府的主人,云之皓,京城四大公子之首,出了名的风流人物。 这人呢,才华洋溢,在诗词歌赋方面独具一格,极受人追捧。 当然,才子嘛,都是爱美人的,风流成性,光是家中的妻妾就有十几个。 更不要说那些露水姻缘了。 不过,他风流不下流,没人说他不好的,这也是他的本事。 两门房的脸色大变,连忙迎了上去,“侯爷回府了。” “主子,奴才们立马将人赶走。” 云之皓不置可否,视线落在那个小叫化身上,眼睛眯了起来。 脸上黑乎乎的,脏兮兮的,看不清面容,看着像小叫化,但一身出尘的气质不像,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晴亮如星辰,眉眼上翘,居然也是一对桃花眼。 他心底升起一丝亲切感,莫名的想看看小叫化子的真容。 同样的,云乔乔也盯着他看,神色有一丝复杂。 这家伙居然骚包的穿着华丽的孔雀金裘衣,花枝招展的,说句实话,不难看,也不显得轻浮,很适合他的风流韵味。 但是,这不符合云乔乔的审美,男人就该像师傅那样,黑衣霸气,白衣雅致。 “你就是云之皓?果然是长的人模人样的小白脸,不对,老白脸。” 满满的怨气啊,云之皓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你太放肆了,你到底是何人?谁派你捣乱的?” “捣乱?”云乔乔就是一个大写的耿直小少女,“呵呵,你能不能别穿的这么花俏?整天像只花蝴蝶般,想勾引女人吗?” 太直接了,就算是事实也不要这么说出来嘛,这是在场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云之皓贵为侯爷,金尊玉贵,在皇上面前也极有面子,何时受过这样的奚落。 “拉下去打十板子。” 云乔乔顿时扯开嗓子大叫,“云之皓,虎毒不食子,你连亲生女儿都要杀,没人性,畜生不如。” 如水掉进了油锅,顿时炸开了,“天啊,这是侯爷的亲生女儿?” 这位侯爷风流成性,有几个私生女也很正常嘛。 “不是吧?”哪有不认识女儿的父亲? 云之皓脸色铁青,他虽然风流,却很有格调,不会让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 再说了,他的子女也不多,四男三女而已。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不管你背后是什么人,你都死定了。” 这一次他是动了真怒! 云乔乔也不难过,她早就料到了,“你不认我?” 一双明眸清澈如秋水,直直的看着云之皓。 云之皓看着这一双眼晴,到嘴里的话卡住了。 那种熟悉感又来了! 一名门房大声的嘲讽道,“笑死人了,你也不照照镜子,一个小叫化子怎么好意思自称是侯爷的女儿?” 云乔乔根本不搭理,依旧盯着云之皓,“不认我?” 云之皓的眉头一皱,晃了晃脑袋,他确信没有流落在外面的血脉。 “我说最后一遍,想招摇撞骗,你选错人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云乔乔长长吐出一口气,好像放下重担。“太好了,我也不想叫你父亲,嫌你给我丢人。”“……”我靠,所有人风中凌乱了,这么叼,你娘知道吗?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敌意 云之皓这辈子都没遭遇过这样的羞辱,她怎么敢? “拖下去。”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小叫化子。 他越过云乔乔,快步走向台阶。 后面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不想看看我的脸吗?” 云侯爷真心不想看的,但是,后面传来好几声震惊的抽气声,他心里一动,猛的回头,整个人都懵了,“你……你……是……” 唇红齿白,鼻子高挺,跟他相似的一对桃花眼! 这跟他的长相像极了,有六成像! 这是他的孩子!不用质疑! 光是这张脸,就让路人低呼,这明明是云侯爷的骨肉啊。 云家的骨肉怎么流落在外面,还成了叫化子? 乔乔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盈盈一福,浅笑道,“云乔乔见过云侯爷。” 云乔乔这三个字如一道雷击,击中云侯爷的心口,整个人扑过来,眼眶红了,“乔乔,你是我的孩子!” 他紧紧的握着云乔乔的肩膀,他的孩子回来了? 他以为有生之年都见不到她了! 只是看到地衣衫褴褛,叫化子般灰扑扑的云乔乔,他的一颗心痛如刀绞。 这是他最心爱的女儿啊。 他亏欠最多,也最让他心疼的孩子。 本该是金尊玉贵的侯门千金,却成了一个卑微的小叫化子。 他刚想说什么,一道尖锐的女声想起,“夫君,这是骗子,你不要上当。”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款款走出大门,走下台阶。 贵妇人高傲的指着云乔乔,“来人,将这个骗子送进衙门,让她招认幕后主使者。” 她长的很漂亮,风韵犹存,衣着光鲜亮丽,浑身珠翠。 云乔乔眼神一闪,笑吟吟的开口,“小姨,这些年你睡我娘的夫君睡的舒服吗?” 所有人都喷了,尼玛,这熊孩子的话哟,太吓人了。 不过,这八卦太劲爆了,快多说点吧。 贵妇人的神情一僵,随即含怒喝斥,“谁是你的小姨?不要乱攀亲戚。” 她倨傲极了,似乎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看着云乔乔的眼神如淬了毒般。 “叫错了?”云乔乔轻拍脑袋,“瞧我这脑子,应该叫一声姨娘才对,我母亲是嫡妻,你爬姐夫的床,只能当妾喽。” 这一句直戳贵妇人的心脏,端庄的表情维护不住了,脸都狰狞了,“满嘴胡说八道,你这小贱人,去,打死她。” 她绝不会让这丫头好过的! 她身边的健壮婆子立马冲向云乔乔,云乔乔早就有所准备,飞快的闪到云侯爷身后。 “来打我呀,来呀,让世人看看你是怎么殴打元配所出的嫡女,哎,蛇蝎妇人心。” 她一口一声元配嫡女,大家都脑补的很欢。 有些见过这个女人的,知道这是云侯爷的继弦,祈惜柔,祈氏。 祈氏的口碑不错,是个容得下妾室的大方主母,对夫君更是体贴入微,善待庶子女,是人人称道的好主母。 不管云侯爷怎么风流,对这个妻子还是很尊重的,夫妻恩爱,是上流社会的典范。 只是,如今这狰狞的模样,不得不让人怀疑,全是假相! 云乔乔一脸害怕的缩在云侯爷身后,但话还是很难听,“侯爷,你先帮我挡一挡吧,这女人太凶残了,你怎么受得了?难道你天生喜欢受虐?” 云侯爷整个人都是蒙逼的,还没有反应过来。 祈氏的胸口好疼,为什么离开了,还要回来?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死? “侯爷,您让开。” 平时不会这么失态,但是,云乔乔母女是她此生的梦魇,只要一想起就会失控。 不行,绝不能让这个恶梦变成现实! 这对母女永远别想回来跟她争夫君! 云乔乔吐了吐舌头,震惊的不行,“啧啧,理所当然的对自己男人下命令,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到底是妻以夫纲呢?还是夫以妻纲?我年纪小不懂,还要请教一下大家。” 她一脸的真诚,好像是真的不懂。 不能怪她,她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样子,还是一个没有杀伤力的小娃娃。 有人很好心的给她解惑,“当然是妻以夫纲。” 云乔乔恍然大悟,随即怜悯的看着云侯爷,“那就是夫纲不振喽?侯爷,我怎么也想不到你这些年过的这种日子?好好的贤妻不要,偏要一个爱爬床的女人。” 祈氏的脸色刷的全白了,清醒了几分,可怜兮兮的看着夫君。“夫君恕罪,我是担心你上当受骗,才失控的。” 她后悔了,怎么就失控了? 想除掉一个小丫头,有千百种办法!而且不露半点痕迹! 她的名声,夫君对她的看法,才是最重要的! 云乔乔最看不上这种女人,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只想攀附男人,”云侯爷是白痴吗?还是没你聪明,需要你的教导?“ 云侯爷的脸色也不好看,任谁被这么说,心里能舒服吗? 看来他平时太宠祈氏了! 祈氏深知他的性子,不禁急坏了,”闭嘴,你这是挑拨离间。“ 云乔乔呵呵一笑,”我是天真单纯的小孩子,有话就直说,没有你这么阴险,给一个小孩子扣上这么一个屎盆子,人品不好啊!“ 她眼珠一转,“啊,云侯爷,你看上这种女人,算是臭味相投吗?” 众人笑喷了,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么嘲讽的话,画面太有喜感了。 云侯爷眉头微蹙,这孩子似乎对他有敌意? 不对,是对他们,对侯府有敌意! 想起那段往事,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酸涩,有无奈,有苦恼,却没有恼怒。 这是他欠下的债! 是他欠她们母女的债! “乔乔,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最起码,给他一点尊重吧。 云乔乔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晴,“你刚刚说的,没有我这样的女儿哦。” 云侯爷立马愧疚了,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哪有资格得到女儿的尊重? “乔乔,我不知道是你……我们先进去说吧。” 云乔乔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群,眼珠一转,“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什么?你说!”云侯爷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第一千四百七十章 熊孩子的杀伤力 云乔乔看了祈氏一眼,有提防,“你要保护我的安全,我只是一个小孩子。” 云侯爷心里一软,这孩子虽然嘴上不认,但心里还是依赖他的。 “好,你是我的女儿,我保护你是应该的。” 云乔乔一脸的惊讶,似乎没料到他这么痛快,迟疑了一下,“你好像对我有点感情。” 云侯爷的心酸涩难言,“傻孩子,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 云乔乔表示怀疑,“是吗?我一直以为你忘了我。” 云侯爷心里一疼,是他伤害了她的感情。 没有第一眼认出她,是他的错。 “从来没忘记,你是我长安侯府的嫡长女,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照顾你。” 眼见父女俩说的很投机,祈氏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咬牙说道,“夫君,有些话本不该说,但我实在忍不住……” 不等她说完,云乔乔轻声叹了一口气,“又要放蛇毒了。” 云侯爷愣了一下,哭笑不得。 祈氏没有听到这话,看着云乔乔的眼神充满了猜忌,“夫君,您也知道我们长安侯府树大招风,仇家无数,说不定这是仇家的阴谋,不可不防。” 反正,她不会让这个小丫头进府的! 她有一种预感,以后麻烦太大了。 云侯爷的脸色不好看,别的事让让她就算了,但这种事情绝对不行。 “不可能,她是我的女儿乔乔,做人要大度些。” 这话太难听了,祈氏气的胸口疼,她哪里小气了? 他那些妾室和庶子女都是她照看的! 祈氏的眉头一皱,“夫君,您别意气用事,我知道那个孩子是您的牵挂,但我担心有人利用这一份牵挂来算计我们,侯爷,你不仅仅是个父亲,还是这个侯府的主人。” 她说的情真意切,感人极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你很丑。” “什么?”祈氏有些蒙逼。 乔乔看出她的排斥,但又如何呢? 她也不想啊,可有什么办法? “不仅脸丑,心也丑陋,像老妖婆,没人喜欢的。” “放肆。”祈氏气的嘴巴都歪了。 云乔乔的身体一颤,眼晴却亮晶晶的。 “不知羞,大人欺负小孩子,不要脸,侯爷,你把她提脚卖了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哎哟喂,这可是云家的当家主母。 怎么在她眼里,如此轻贱呢? 难道她所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祈氏差点气晕过去,胸口起伏不定,气的都说不出话来。 云侯爷的眉头一皱,“……别胡说,那是你的姨。” 云乔乔一脸天真的问道,“我怎么听说姨娘是物件,随时能送人,也能卖掉呢?” 物件?姨娘?祈氏气炸了,恶狠狠的瞪着她,“我是云家明媒正娶的夫人,谁敢欺我?” 云乔乔呵呵一笑,“那我娘算什么?她和云侯爷成亲时,你还没嫁人呢。” 祈氏被气的脸都扭曲了,很是吓人,“自知配不上侯爷,自请下堂,这是我们侯府的禁忌,从不提起。”云乔乔可不怕她,有恃无恐的嘲讽道,“是你的禁忌吧,你怕世人知道你的龌蹉事,自欺欺人,可怜,不过从今天开始,大家都知道你的丑事了,爬床的贱人,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非要抢姐姐的男人 。” 她说话又快又清脆,像机关枪般,声音又够响亮,大家都听的一清二楚。 众人面面相视,原来还有这样的隐秘之事,啧啧,这种货色怎么好意思标榜是贵妇的典范呢。 祈氏苦心经营的好名声一朝尽毁,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眼前一阵阵发黑,“你……你……” 不等她开口,云乔乔就惊恐的朝后退了几步,“哇,你有哮喘病呀,别过来,我怕你传染给我。” “……”大家嘴角抽了抽,这孩子又熊又凶残,不知是谁教出来的。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大门冲出来,背后跟着一堆丫环,气势汹汹的大叫,“谁敢欺负我母亲?给我打,狠狠打。” 是个穿着华丽的小姑娘,此时满眼怒火,直冲到云乔乔面前,挥手就打。 云乔乔的反应极快,一手架住她,另一手重重的拍过去,“啪啪。” 她向来是个动作快于脑袋的行动派! 云碧莲被打懵了,嫩白的小脸瞬间肿成猪头,呆呆的看着云乔乔。 云乔乔笑眯眯的挥了挥手,“不好意思,我手滑,哎,我向来娇弱,听不得这种话,你何苦来吓唬我呢?” 云碧莲是被捧在手掌心长大的娇娇女,没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是在府中说一不二的主。 她第一次被打,居然是被一个小叫化子打的。 她气炸了,“啊啊啊,乱棍打死。” 丫环们习惯了自家主子的嚣张,欺负人都习惯了,都冲向云乔乔。 一个身影挡在云乔乔面前,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奴才们。 “谁敢?”是云侯爷,他脸色铁青,恼怒不已。 云碧莲捂着滚烫的脸,委屈的红了眼眶。 “父亲,您怎么帮着这个小妖女?” 云侯爷不想看到骨肉相残,努力想化解她们之间的恩怨。 “什么小妖女,这是你的亲姐姐,记住,要敬重长姐。” 云碧莲娇纵惯了,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不可能,我不要小叫化子当姐姐,她不配。” 云乔乔很是不屑,“谁好像谁稀罕你似的?也不瞧瞧自己的脸,吊白眼,断青眉,高颧骨,这是克夫命,晦气,麻烦以后不要靠近我,我可不想沾染上晦气。” 妈呀,所有人都傻掉了,敬畏的看着这位大小姐。 这杀伤力堪比原子弹,等于断送了云碧莲的青云路,注定嫁不进好人家。 位高权重的人家最讲究这些了,谁愿意娶一个克夫命的女子进门?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除了那些有所求的人家,没人要她了! 但那种人家,哪有好的? 心高气傲的云家千金怎么可能看得上? 要知道,云碧莲是从小被当成皇子妃培养的!云碧莲气的彻底抓狂了,嗷嗷叫的扑过去,“啊啊啊,你才是克夫命,你去死。”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他是爱她的 云侯爷一把拽住她的后领,另一只手扯着云乔乔,“都给我进来。” 他将两个孩子拎进府里,飞快的走到大厅。 他没有看到,跟在后面的祈氏眼神阴沉的可怕,杀机毕现。 一个小丫头也想跟她斗? 她母亲没有斗赢她,更不要说一个小丫头了。 她会让云乔乔母女死的很惨很惨! 祈惜雪,给她等着,这一次不死不休! 大厅里站满了闻讯赶来的子女,还有十几个姨娘,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红红绿绿的,香风阵阵。 云乔乔一进大厅,一股呛人的香味迎面扑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晕,这些女人到底倒了多少香粉? 堪称生化武器了! 云家的几个孩子扑了过来,亲亲热热的抱着云侯爷的大腿,“父亲,您回来了。” 云家的庶长子云君凌没有扑过去,而是像极像样的行了一礼。 他是家中最受重视的孩子,正室没有儿子,庶长子就是将来继承家业的男丁,从小就精心培养。 他从小就跟在云侯爷身边,手把手的教导,地位特殊,是隐形的未来继承人。 他一眼看到脏兮兮的云乔乔,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咦,这是哪来的小叫化子?” 毕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公子,哪里会待见这种脏兮兮的小叫化。 云侯爷的脸色变了几变,强自克制住怒气,“叫长姐。” 家里人越是鄙视乔乔,他就越内疚。 是他的错,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室内一静,云君凌一脸的惊讶,“长姐?父亲,您是不是弄错了?” 其实大家都听到消息了,但不敢相信。 云家没有大小姐,排序是从二小姐云碧莲开始的。 从来没提起过大小姐,大家默认去世了。 生下长子的安姨娘最受宠,几乎跟祈氏平起平坐,谁让祈氏没有儿子呢。 “是啊,夫君,这怎么可能是您的骨肉,长的不像您,一副穷酸相。” 她说话很刻薄,内心狭窄。很小心眼,但架不住她命好,生下了云家的庶长子。 她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跟上。“就是,小叫化子哪配当云家的女儿?” 蛋糕就这么大,他们都不够吃呢,怎么舍得分给别人? 云侯爷勃然大怒,“统统闭嘴,以后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休怪我不客气。” 这些女人打的小算盘他都一清二楚,只是不想点破。 毕竟是共同生活了多年,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但是,他对乔乔的愧疚极深。“乔乔,你不要介意,他们没有恶意的。” 这话说的他都心虚,云乔乔的小脸微皱,“我饿了。” 她完全不接招,也不知她有没有听懂那些人的话。 云侯爷暗暗松了一口气,大声下令,“快准备一桌饭食,动作快点。” 乔乔中饭没吃,饿的咕咕叫,“不用那么麻烦,要一碗排骨牛肉面吧,多放点小青菜,不要香料。” 云碧莲冷冷一笑,“呵呵,这辈子没吃过好东西吧,真可怜。” 云君凌难得的跟她站在同一战线,“那肯定啊,也不看看她穿的衣服,不对,这叫衣服吗?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衣服。” 以前两人天天在父亲面前争宠,明争暗斗,尽耍小花样,这会儿齐心协力对付云乔乔。 只因为,云乔乔让他们感觉到了威胁。 云乔乔都没有看他们一眼,把他们直接忽视了。 这种人家的孩子心眼太多了,从小就开始争资源,没有一个是善茬。 侯门哪有天真的小孩子? 乔乔听多了师傅的教诲,心里跟明镜似的,眼巴巴的看着云侯爷,“能快点吗?” 她可是听史书长大的,听多了,什么都懂一点。 云侯爷心疼坏了,多懂事的孩子啊,“还不快去。” “是。”下人匆匆领命而去。 云碧莲和云君凌相视一眼,脸色都不好看。 居然无视他们的存在? 云侯爷顾不上他们,“乔乔,我给你安排住星月楼,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不要跟我客气。” 云碧莲整个人都炸毛了,气的不轻,“星月楼?父亲,你说过要给我住的。” 星月楼是幢三层的小楼,装修的特别精致,晚上还能坐在楼顶看星空呢。 说好了,等过了十岁生日就让她搬过去住。 云侯爷微微蹙眉,有点不快,“乔乔还没有地方住。” 云碧莲跟跟祈氏住正院,饮食起居都是最好的。 云碧莲还想发脾气,祈氏冲她使了个眼色,让她收敛些。 见女儿听话不吭声了,祈氏微微一笑,温柔贤淑的说道,“夫君,何必这么麻烦?她一个孩子单独住我也不放心,不如跟我住吧。” 她此时端庄温柔,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叫嚣。 一般来说,当家主母安排照顾儿女的生活起居,是天经地义的。 而且,能养在主母身边,会有一个好名声,将来嫁人也顺利些。 当然,她提出这个建议是不安好心,想将云乔乔放在眼皮底下收拾。 但是,她遇上了云乔乔,云乔乔当场翻脸了,“不行,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满满是嫌弃,恨不得立马离的远远的。 “噗哧。”有人忍不住笑喷了。 祈氏的脸绿了,端庄的表情裂成碎片。 云侯爷神情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那个性烈如火的红衣少女。 “乔乔,这些年过的好吗?为什么不早点回家?哪怕是捎封信回来,我也好去接你。” 其实,他很想问一句,她母亲好吗? 但是,话到嘴边,全都咽了回去,往事如烟,岁月如歌,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了。 云乔乔摊了摊小手,“你都生了那么娃,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无所谓啦。” 她是真的不在意,记事以来就没有这个男人的存在,遇到任何困难,都是师傅帮她解决的。 在她心里,师傅就是她的父亲。 云侯爷的心口一疼,“胡说,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女儿,你出生时,我开心的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他努力想让云乔乔知道,他是爱她的!云乔乔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真的吗?”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云家嫡长女 云侯爷温柔的看着嫡长女,“当然是真的,你对父亲来说,是最重要的。” 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神情各异,眼中含着隐隐不甘和怨恨。 云碧莲不甘心的问道,“父亲,那我呢?她比我还重要?” 她自认是云家的掌上明珠,最为珍贵的嫡女,没人比她更重要。 云侯爷毫不犹豫的说道,“是,嫡长女是不一样的。” “父亲。”几个儿女又惊又怒,看向云乔乔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都怪她,她为什么要回来? 她一回来就夺走了父亲的宠爱和关注! 祈氏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消失,眼眶红红的,轻抚着女儿的发丝,怜惜不已。 “夫君,你这话太伤孩子的心了,碧莲也是你的嫡女,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都是同一个父亲生的,谁比谁更尊贵。 安姨娘很不甘心的跳出来,“姐姐,嫡女再重要,哪里比得上继承家业的长子重要?是吧?” 几个女人吵吵闹闹,让云侯爷很不耐烦,“行了,别再添乱了。” 云乔乔东张西望,饶有兴致的打量四周,大厅布置的很清雅,挂在墙壁上的画都出自名家之手。 尤其是那张游园图,更是让她看的目不转晴。 雍容富丽的画风,特别眼熟。 耳边传来云侯爷着急的声音,“乔乔,你怎么了?” 云乔乔漫不经心的移开视线,“你这府里乱哄哄的,就没一个能掌事的人?” 她的话题太跳跃,云侯爷有些反应不过来,“呃?” 云乔乔眼珠一转,“算了,没有就没有吧,大不了我以后辛苦些。” 如一道重型炸弹在人群里炸开,祈氏顿时炸开了锅,“你这是想掌家的意思?我没听错吧?”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要夺她的权? 身为云家的女主人,她绝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云乔乔无奈极了,像是谁逼她了,“我也不想啊,但我总不能坐视不管,任由你们把侯府毁了吧,哎,我这么小,却要背负这么重的责任,好累啊。” “……”所有人都惊呆了,真没见过这种人。 厚颜无耻,怎么写,知道吗? 祈氏终于反应过来,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荒唐可笑,我是侯府的女主人,谁不夸我是贤妻良母,宜室宜家?夫君,你说呢?” 说到后面,她含情脉脉的看着云侯爷,满眼的仰慕。 男人最吃这一套,但把云乔乔雷坏了,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自吹自擂,一大把年纪还当众抛媚眼,太轻浮,整一个狐狸精。” 祈氏的神情僵掉了,满面通红,“夫君,我看在您的面子上不跟她计较,可她不知进退,这可如何是好?” 云侯爷的脑袋疼的厉害,他在朝堂上极为精明,但在家事上一塌糊涂。 “乔乔,你还小,不如再长大几年再管家?管家很累的,每天一大早就要起来,天天都不清闲,你看看祈氏,她都累成什么样了?” “怪不得老的不能看了。”云乔乔立马捅了一刀子,“这么没用?一个侯府就累成这样?能力有限,废物。” 祈氏气的快疯掉了,任谁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指着鼻子骂,都会抓狂的。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夫君,我改变主意了,既然乔乔这么想管事,那就让她管好了。” 管家哪有那么简单?小孩子就是天真! 总要吃了苦头才会懂事。 云乔乔的眉头一皱,脸色不好看,“等一下。” 祈氏嘴角微勾,“你反悔了?只要你向我道歉,我就不跟你一般计较。”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说道,“叫我乔乔小姐,祈姨娘,记住自己的身份。” 全方位的打压对手,打掉对方的威信,这是第一步。 祈氏被刺激的气血翻腾,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 云侯爷伸手扶住她,有些心软。“乔乔,她是你的小姨,尊重她几分吧。” 虽然她婚前失了贞洁,但这些年对他百般体贴,对这个家也照顾有加。 这一份情他心里记着呢。云乔乔板着俏脸,眼神充满了不屑,“要不是她,我母亲怎么会离开侯府?我又怎么会流落在外面受苦?这一切全是这个女人害的,母亲怀孕让她过来陪伴,她却厚颜无耻爬上姐夫的床,还故意露出破绽让 我母亲来抓奸,害的我母亲差点一尸两命,你让我尊重这样一个贱人?” 她直接将祈氏的脸皮撕下来,用力踩上几脚。 祈氏的不光彩往事全被曝光了,谁会尊重一个如此卑劣的女人呢? 大家看着祈氏的眼神都变了,呵呵,没想到她是这样的贱人,这些年怎么好意思装出冰清玉洁的样子? 祈氏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凶残的对手,她的心彻底乱了,“我没有,是你母亲故意陷害我。” 云乔乔翻了个白眼,越发的嘲讽,“陷害你抢她夫君?嗯,这理由很强大。” 祈氏脸色惨白,一脸的百口莫辩,像是受尽了委屈。 “夫君,你是最清楚当时的情况,你要帮我澄清真相,我可不能承受这样的污名。” 她高不可攀的形象啊,全毁了。 这个世道名声太重要了! 云碧莲急出了一身冷汗,“父亲,母亲是云家的主母,她的名声不能毁。” 她母亲的名声毁了,她这个女儿还能好吗? 云侯爷没想到乔乔的怨气这么深,心里很是难受,“乔乔,我不知道谁跟你说的那些事,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哎,一定是惜雪说的,那是不是表示她……难忘旧情? 云乔乔鲁莽极了,不管不顾的质问,“我只问一句,当年你和她在床上打滚时,是不是被我母亲抓住?” 云侯爷苦笑一声,这孩子怎么偏激至此?“……是,但当时我酒喝多了,把你小姨当成了你母亲,大错酿成,我也很后悔,哎,你母亲的性子太烈了,不肯听我解释。” 他的理由很充足,而且将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端的是君子端方。但是,云乔乔笑喷了,“噗。”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欺负人咋地 不要欺负她年纪小,好吗? 自己有错还粉饰太平,还把责任推给了前妻,这样真的好吗? 真心瞧不上这货! 云侯爷当着妻妾的面说这种话,本来就很尴尬,被她笑的面红耳赤,“你笑什么?” 云乔乔呵呵一笑,“我年纪虽小,但懂得一件事,真正喝多了是不会乱性的,只会像死猪般沉睡,发生那样的事情只有两个理由,一,你被人算让了,二,酒后乱性只是借口。” 她每一句话都如一把把利剑,直戳云侯爷和祈氏的胸口。 本来是有情有义的红尘多情男女,一下子变成了通奸的狗男女。 众人都傻掉了,这么直接的打脸,不怕被报复吗? 但是,真的好爽啊。 云乔乔看着脸色像死人般的祈氏,心中畅快,凡是做过的,总有一天会全部还给你。 人在做,天在看! 她话风一转,“至于哪一种,我不想知道,会脏了我耳朵。” 祈氏胸口憋的慌,一口血喷了出来,都扒她皮了,还说不想知道? 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云碧莲吓坏了,慌乱的尖叫,“娘,你不要吓我,你可不能有事,娘,父亲,快救救娘亲啊。” 云侯爷揽着她,从怀里倒出一颗药丸,塞进祈氏的嘴里。 云乔乔冷眼旁观,微微摇头,太弱了,这样就吐血了? 哎,要不每天都让她吐一次吧,还蛮好玩的。 “哇,我的面来了,好好吃。” 她的一双手很干净,拿起筷子开吃,入口即化的牛肉,让她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再来一口!她大口大口的吃,吃的津津有味,眉开眼笑。 祈氏缓过来刚想哭诉,就听到吸面声,眼中闪过一丝厌弃。 她柔柔弱弱的挽着云侯爷的胳膊,柔若无骨的贴在他身上,“夫君,你确定这是乔乔吗?这么粗鲁,这么野蛮,不像是我们云家的人。” 安姨娘有点看不上她的手段,皮都被扒了,还这么装相? “物有相同,人有相似,我也觉得这位姑娘没有半点云家人的优雅和高贵,夫君,认错人可是大笑话,我们云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其他人纷纷帮腔,“就是,云家人可没有这么上不了台面的,吃碗面都哗拉拉的,太不优雅了。” 云家人前所未有的团结,只求将云乔乔轰出去。 他们看到了云乔乔可怕的杀伤力! 云侯爷的脸色黑沉,“闭嘴。” “夫君。”祈氏的身体一僵,有些看不懂他了。 他向来最要面子,讲究排场,讲究精致的生活,可这会儿怎么一点都不嫌云乔乔? 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云侯爷面如沉水,特别不痛快,“我也是这么吃面的,也最爱排骨牛肉面,这是遗传。” 别看他如今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小的时候也顽劣过,也叛逆过,也粗鲁过。 但大家都一致认为云侯爷为了帮云乔乔,闭着眼晴说瞎话。 这也太偏心了! 祈氏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也罢,你执意要认下她,我也没办法,不过她的礼仪太差,太不懂规矩,要请几个宫中老嬷嬷好好教教,等教好了再带出去。” “这……”云侯爷犹豫了,舍不得乔乔吃苦。 祈氏语重心长的劝道,“在您眼里千好万好,但在外人眼里就不一样了,一旦被人定了性,将来亲事怎么办?我也是为了她好。” 一听这话,云侯爷终于下定了决心,“行,就这么办吧,挑几个性情温和些的老嬷嬷。” 祈氏温情脉脉的看着他,“您放心吧,不管她怎么对我,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您,只要您开心就好。” 云侯爷轻拍她的肩膀,很是安慰,“难为你了,对孩子多些包容,孩子长大懂事了,自然会感恩。” 娶妻要娶贤,他没有娶错妻子。 祈氏内心想虐死云乔乔,但面上不露,还笑的温柔,“好,全听你的。” 云乔乔抬起头看了一眼,微微摇头。 男人啊,都有种蜜汁般自信,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应该爱上他。 而且啊,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 就算是争锋吃醋,也是太爱他了! 星月楼,精致而又奢华,每一样摆设都价值连城。 云乔乔终于明白云碧莲嫉妒的眼神,啧啧,还是见的太少啊。 她随手拿起一颗小拇指大小的珍珠把玩,嗯,可以拿来弹珠子。 说干就干,她将一盒子珍珠倒在雪白的羊毛毯上,开始玩乐起来。 弹,弹,我再弹! 哎,还没有玻璃珠好玩呢。 忽然,她的脸色一变,猛的看向窗外,“什么人?出来。” 一个黑衣男子越窗而入,“你很有意思,小丫头。” 云乔乔愣住了,长的好俊美,端的是玉树临风,面如冠玉,最特别的是气质,雍容又尊贵,浑身散发着清冷又优雅的气息。 她微微蹙眉,“你是谁?是刺客?那你走错地方了,朝右走是正院,如果是采花贼,这里没有好看的姑娘,你去青楼吧,没钱的话,我可以支援你一点。” 她随手抓了一把珍珠,递到黑衣男子面前。 黑衣男人呆了呆,随即朗声大笑,“哈哈哈,采花贼?我长的这么英俊,需要当采花贼吗?” 这丫头太逗了,脑子跟别人长的不一样。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吓的尖叫连连。 她倒好,思维清晰,落落大方,没有半点害怕之色。 她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也是,这是个看脸的世界,长的好看就是占便宜。” 有无数女人投怀送抱,是吧? 这语气说不出古怪,黑衣男人嘴角抽了抽,“……这是夸我吗?” 云乔乔挥了挥小手,“对呀,很好看,赶紧回家对镜欣赏吧。” 俊男人人爱看,但是,她还没有到犯花痴的年纪呀。 大晚上的,安全第一。 黑衣男人似乎看到一个新奇的玩具,兴致勃勃的开口,“为什么让我去正院?那是云侯爷住的地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你的父亲。” 感情再不好,也是父女。哪有坑自己亲生父亲的女儿?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给她穿小鞋 云乔乔像看傻子般看着他,“你是不是傻?云侯爷位高权重,有无数人保护他,你刚靠近就被人抓了。” 黑衣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年纪小小,心思好多,不过这么明晃晃的说出来,真的好吗?“你这是给我挖坑?” 云乔乔好直翻白眼,“长的漂亮的小白脸都不是好东西,心眼太多了。” 被倒打一耙了,黑衣男人震惊万分,“……小白脸?我?” 普天之下,谁敢这么跟他说话? 云乔乔眉眼弯弯,笑的很天真,“你的脸很白,没叫错呀。” 黑衣男人忽然很无力,这个小姑娘是个傻大胆。“有没有被你气死的人?” 云乔乔瞪圆眼晴,“怎么可能?我是最善良的小姑娘。” 黑衣男人呵呵一笑,“善良的小姑娘,跟我走一趟吧。” 他伸出右手,眼神很冷漠,像千年不化的冰山。 云乔乔落落大方的将手伸过去,“去哪里?如果请我吃牛肉火锅的话,我可以考虑的。” 黑衣男人愣愣的低头,大手包小手,对比鲜明。 她的手好小,小巧玲珑,可爱又精致。 “……你一点都不怕我!” 云乔乔的眼晴圆圆的,亮亮的,“你想让别人怕你?你早说嘛。” 她揉了揉眼晴,可怜兮兮的开口,“大哥哥,我好怕,求你饶了我吧,我很可怜的,吃面没有调料……” 她在他身上看不到恶意,当然不怕喽。 她说变脸就变脸,把黑衣男人逗乐了,“噗。” 怎么会有这么稀奇古怪的小姑娘?好想偷回去养! 云乔乔嫌弃的擦脸,郁闷的不行,“你口水喷我脸上了!” 黑衣男人笑的更加大声,“吃面没有调料?哈哈哈,谁教你的?” 云乔乔朝外看了一眼,下人们都睡死了?不正常啊!“随便想的,我聪明吧,大哥哥。” 黑衣男人笑了半响,摸摸她的脑袋,嗯,手感好极了。 “有什么吃的?” “呃?”云乔乔翻出点心匣子,有十几块点心,“来,别客气,爱吃就多吃点。” 她行事从容大气,谈吐有物,不像一个小孩子。 不过,黑衣男人从来不敢小看小孩子,在他六七岁时,已经能面不改色的耍手段了。 皇家没有天真的孩子! 天真的,早就死掉了! 他咬了一口点心,“你母亲呢?怎么没有随你一起回来?” 云乔乔看他吃的香,也有些嘴馋,随手拿了一块爱吃的点心,“你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你是我母亲的故人?” 她母亲是祈氏的嫡女,祈氏是京城数得着的名门望族。 黑衣男人淡淡的说道,“也算是故人,你母亲帮过我一个忙。” 云乔乔眼晴一亮,“那就是说,你欠她一个人情?” “算是吧。”黑衣男人看着她灵动的表情,忍住想捏捏肥嘟嘟小脸的冲动。 云乔乔喜形于色,“太好了,那你把人情还给我……你要保护我的安全。” 这就是她的条件! 黑衣男人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么早熟的孩子,真不知该怎么打交道。 “……我就算还人情,也是还你母亲。” 云乔乔理直气壮的说道,“父债子偿,母亲的人情还给女儿,天经地义嘛,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她自说自话,不接受拒绝。 黑衣男人哭笑不得,“你真的只有十岁吗?”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摇头,“不是,虚岁十一。” 黑衣男人啃完三块点心,喝了一杯茶,终于饱了。 “你回来有什么目的?如果我能办到,就帮你办了,就当还人情。” 云乔乔迟疑了一下,眼珠滴溜溜的转,“我回来当孝顺女儿呀,你恐怕帮不了。” 她凉凉的视线扫向黑衣男子的胸口,似乎在说着什么。 黑衣男人嘴角直抽,熊孩子! “行了,好好的待着。”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孩子的性子吃不了亏,整个云家无人能拿她怎么着。 他的手扶在窗台上,作势要翻出去。 云乔乔眼巴巴的看着他,“下次还来吗?来的话给我带一只烧鸡!” 黑衣男人的嘴角直抽搐,“你能不能像个正常的孩子?” 云乔乔很严肃的挥了挥小手,“大哥哥再见,我会想你的。” 黑衣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跃身一跳,消失在暗夜中。 云乔乔扶着窗台想了半响,啪一声关上窗。 一觉到天亮,无梦,睡的很香甜。 她翻身而起,揉了揉眼晴,有人推门而入,是两个小丫环,菊花,兰花。 两个丫环是从祈氏院子里抽出来的,本是打扫院子,如今算是云乔乔身边的一等大丫环。 她们粗手粗脚的,服侍的并不好,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手脚很重,把乔乔的脸都擦疼了。 云乔乔不耐烦的抢过毛巾,“我的衣服呢?” 昨晚云侯爷带她来星月楼时,还给了她几盒子现成的宝石,只是衣服鞋子都没有现成的,需要时间准备。 菊花的神色很冷淡,拿出几件下过水的衣服,“衣服太脏,已经扔了,新衣服还来不及赶制出来,所以夫人送了二小姐的旧衣服和鞋子过来,您将就着穿两天吧。” 云碧莲是千娇万宠的娇娇女,衣服鞋子当然是最好的,而且只穿二三次。 但是,云乔乔有个习惯,从不穿别人的衣服。 她随手拿起一只鞋子,放在脚上比了比,小了。 她玩味的笑了笑,“哟,给我穿小鞋啊。” 别以为她什么不懂,她娘还没死呢,这些门门道道都都教过她。 有钱人家都有针线房,赶制四五件衣服只是一晚上的事。 而且,穿过的旧衣服送人是最失礼的,要送也是送没上过身的新衣服。 嗯,这就是下马威! 可惜,她是越挫越勇的人!! 兰花眼神不耐烦,被调过来她也很委屈啊。 跟着这位小姐能有什么好处? 全府都排斥她,没一个人喜欢她,光是侯爷一个人是长久不了的。 侯爷再喜欢她,难道还能跟自己的妻妾和儿子们比?“乔乔小姐,夫人管家不易,你不要再挑三拣四了。”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血光之灾 菊花也是一肚子的怨气,一点都不想来。“是啊,你刚回来,很多规矩不懂,不要闹了笑话。” 云乔乔嘴角微勾,划出一道微嘲的弧度,“你们是谁的丫环?” 两人不约而同的说道,“当然是夫人的。” 云乔乔将鞋子一扔,拿梳子梳头发,慢条斯理的,特别自在。 “行,那回去吧,我这里庙小,供不起你们这两尊大佛。” 她浑身有一种淡漠如雪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朝后退。 菊花愣了一下,“我们也不想来的,但这是夫人的命令。” 云乔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雪白的中衣,乌黑的长发披肩,稚气的小脸肥嘟嘟的,有点婴儿肥,看着就是个无害的小女孩。 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拿起梳子扔过去,“滚。” 别说是祈氏了,云侯爷也不在她眼里。 兰花急急的避开,脸色更加的难看。“乔乔小姐,脾气这么暴可不好,将来嫁不出去的……” 一道白光闪过,划过兰花的发丝,脸颊一痛,“啊。” 她一摸脸,摸到了一手的血,顿时吓傻了。 云乔乔把玩着一把匕首,笑的甜蜜极了,“不好意思,我手滑。” “你……”兰花呆呆的看着血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菊花都吓坏了,缩在角落索索发抖,真没见过一言不合就拔刀的人。 云乔乔翻出自己的小包袱,里面是一套灰色的衣服,特别普通。 她往身上一套,头发束了起来,这样一来,像个清秀的小男生。 哎哟喂,幸亏多带了一套衣服。 她眼珠一转,将花瓶,宝石,饰品,轻便的摆设全往包袱里扔,打包好往身上一背,就往外走。 菊花见她要离开,鼓起勇气拦住她的去路。 “乔乔小姐,你不能出去,这是侯爷的命令。” 侯爷?云之皓?云乔乔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拔出匕首,“我这人随心惯了,一旦心气不顺,就容易手滑,多体谅些吧。” 菊花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忽然往地上一跪,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乔乔小姐,你要是出了这个院子,我们的命就保不住了。” 果然是欺软怕硬的货色。 云乔乔一脸的奇怪,“关我什么事?你们又不是我的奴才。” 菊花的哭声一顿,脸涨的脸红,又羞又急,是啊,人家没有这个义务。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小小年纪的乔乔小姐心肠这么硬。 云乔乔淡淡一笑,超过她往外走,没有一点迟疑。 她呢,最恨威胁了! 她大摇大摆的在院子里走,所到之处引来无数关注的目光。 但大家都不敢上前,似乎有些害怕。 乔乔照着印象中的方位,走向前院,在二门前,被拦住了。 守二门的老婆子拦住她,脸色很不好看,“乔乔小姐,这是二门,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一个个都叫乔乔小姐,而不是大小姐,摆明了不认她。 乔乔听出来了,却懒的计较,跟些妇人斗,有些意思? “侯爷呢。” 老婆子不耐烦的回道,“主人的行踪,做奴才的怎么会清楚?” 乔乔翻了个白眼,这不恭谨的语气,听着不爽呢。 “这么没用的奴才,还留着干吗?拉屎吗?” 老婆子在后院生活了一辈子,最会察言观色,深知后院是夫人的地盘。 “你怎么说话的?还是小姐呢,还不如我这个下人体面……啊。” 她忽然肚子一痛,脸色白了几分。 “阿汤这是怎么了?”一起看门的李嬷嬷很惊讶。 老婆子的肚子又一阵绞痛,满头大汗,“我去一下净房,帮我顶一会儿。” “呃?”李嬷嬷愣住了,拉屎吗?是不是太巧了? 乔乔堂而皇之的越过李嬷嬷,大大方方的往外走。 李嬷嬷想拦却不敢拦,总觉得这位小姐有点妖性。 乔乔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大摇大摆的背着包袱走到大门口,“开门。” 还是昨天那个门房甲,一看到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又来了? 里面的人怎么干活的?怎么让人出来了? “乔乔小姐,你不能出去。” 乔乔板着俏脸,“赶紧开门,本小姐的耐性有限。” 门房甲心里一慌,但是,怎么也不敢放她离开。 “乔乔小姐,除非侯爷下令,否则你不能离开。” 乔乔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今天有血光之灾。” “什么?”门房甲的脸色黑了,这算什么意思?“乔乔小姐,你这样威胁一个下人,不太厚道吧。” 话音刚落,一道狂风刮过。 “小心。”门房乙急叫。 来不及了,一道瓦片砸在门房的脑门,血涌了出来。 所有人都傻掉了,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 乔乔神色平静无波,笑吟吟的说道,“啧啧,果然是血光之灾,还不开门?” “……”像按了暂停键,没人动作。 乔乔索性自已上前,将大门打开,闪了出去。 大家目送她离开,没人敢上前阻止。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大家都齐齐松了一口气,“到底怎么回事?她做了什么?” 门房甲捂着伤口,内心惶恐极了,“什么都没做啊。” “可也太巧了吧。”门房乙惊疑不定,内心是崩溃的。 就在两人面面相视时,外面传来清脆的声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打折,打对折喽,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哟。” 门房探出身体一看,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娇小可爱的小姑娘在大门口摆摊,摆了一地的东西。 晕啊,她到底想干什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赶紧回夫人吧! 云乔乔坦然的坐在台阶上,东西摆了一地,大声叫卖。 她选的地方奇葩,年纪又小,声音又响亮,立马引来无数围观者。 有好事之人忍不住劝了一句,“这位小姐,你在长安侯府门前摆摊可不好,换个地方吧。” 云乔乔嘴唇微抿,指了指云府的牌匾,“没事,我姓云。” “呃?”众人盯着牌匾,有些蒙逼,这是云家的下人? 这种长相,这种气质,也不像是下人啊。但又有哪个正常人这么砸自家脸面的?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为老不尊 摆摊啊,而且在家门口摆摊,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浮想连篇。 其中一人是隔壁的邻居,昨天围观了一场热闹,认出云乔乔。 “您就是昨天回家的那位乔大小姐吧?您这是……” 云乔乔幽幽一叹,“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没一件衣服穿,也没东西吃,只好拿点东西出来换钱,没办法,世道艰难。” 哇塞,豪门狗血故事哟。 一个女子指着地上的东西问道,“这不是衣服鞋子吗?” 云乔乔顺手将那些旧衣服也带出来了,不卖白不卖,“小了,我穿不了,只好拿来换几个钱救救急。” 这话说的含蓄,但在场的人都不傻,脑补出了无数场景。 真可怜啊,云家主母的品行不好,未婚爬姐夫的床,对姐姐所生的嫡女恨之入骨,啧啧,这种女人该浸猪笼啊。 大家都很同情她,纷纷关照她的生意,“哎,这摆件怎么卖?” 这条街住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真心不差钱。 当然,也有幸灾乐祸之辈。 云乔乔瞄了一眼,是摆在桌上的绣屏,“本来值六百两,现在只卖三百两,便宜了一半。” 她的眼光很毒辣,扫一眼就知道多少钱。 对方也是个识货的,掏钱掏的很痛快,“我要了。” 云乔乔接过银票,往荷包里一塞,甜甜一笑,“多谢,还是好人多啊。” 有人看上了那几件衣服,“有衣服怎么卖?” 不得不说,这几件衣服都是真材实料,料子好,款式好,还很新。 云乔乔淡淡一笑,“您看着给吧。” 对方试探的问道,“五十两银子?” 本来全新的值个几百两,光是那一圈金丝镶边就很值钱。 “可以。”云乔乔一口答应了。 识货的人很多,开始哄抢了,“这件我要了。” “这件我要。”一会儿功夫就将衣服刮分完了。 “这两双鞋子我也要了。” “这鞋子是我先看到的。” “明明是我先抢到的。” 云乔乔收钱收到手软,心情大好,“别抢,别抢,都让一步,和气生财嘛。” 正在热闹之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回事?” “侯爷回府了。” 云侯爷满脸恼怒,朝堂上被人参了一本,下了朝,被老岳父骂了,这会儿回家,又看到大家将家门口堵住了,事事不顺。 他带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走过来,顿时愣住了,“乔乔,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云乔乔愁眉苦脸的,抱着空空如也的胃,“没东西吃,只好拿这些换几个钱,好歹混一顿饱饭。” 云侯爷勃然大怒,“什么?混账,她怎么敢这么对你?” 他昨晚怎么跟妻子说的?让她善待乔乔,她怎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本来就被人咬着不放,这下子更有理由被人告了。 不慈,铁板定钉了! 云乔乔眨巴着眼晴,理所当然的说道,“后娘嘛,有几个好的?” 云侯爷脸上浮起一丝痛色,心口如压了一块大石头,难受极了。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放肆,怎么能这么说话?你娘是怎么教你规矩的?” 云乔乔看着身着朝服的白发老头子,淡淡的反问,“你又算哪根葱?居然敢这么说话?” 老头子气的浑身发抖,“告诉她,我是谁?” 云侯爷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是你外公,还不见过他老人家。” “外公?”云乔乔很意外,祈震天?昔日的北祈大将军,如今退出朝堂养老,是个顶顶偏心眼的老头子。 祈震天满面通红,大声嚷嚷,“我们祈家的外孙女只有一个,那就是碧莲,其他的我都不认。” 祈惜雪那个死丫头太任性,害的祈家名声扫地,害的他丢了官职。 那样的不孝女,死了也活该。 云侯爷心中大急,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宜再闹大。 “岳父,您别生气,乔乔还小,长大了就懂事了。” 祈震天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慈父多败儿,像这种不争气的,多打几顿,打怕了就懂事了。” 云乔乔不乐意了,打几顿?谁敢?“你姓什么?” “当然姓祈。”祈震天对自己的姓氏充满了骄傲。 云乔乔冷冷一笑,“既然姓祈,怎么管起姓乔的家事?吃饱撑了?还是说见不得人家好?” 不屑的语气,深深的刺激了祈震天,“我是你外公。” 云乔乔笑了,笑的那么鄙视,“呵呵,我耳朵没聋呢,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的清清楚楚,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外公哟,别想攀附上来。” 祈震天整个人都气炸了,头发都竖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孽障,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云乔乔弹跳起来,眉头紧皱,“别过来。” 祈震天看着这个不懂尊卑的小丫头,满眼的厌弃,“你还知道怕?还不向老夫赔礼道歉?” 跟她娘一样,都是桀骜不驯,不服管教的东西。 云乔乔翻了个白眼,用气死不偿命的语气说道,“我是怕你陷害我,假装被我气晕,给我身上泼脏水呢。” “你……你……”祈震天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感觉呼吸都困难了。 云乔乔咋咋乎乎的叫了起来,“哎呀呀,开始装晕了,一大把年纪还碰瓷,为老不尊。” 围观人群里爆发出一声,“什么叫碰瓷?” 这声音有点耳熟,云乔乔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没有认识的人。 听错了?云乔乔没有多想,一本正经的解惑道,“碰瓷呢,就是有些心思不正的人把易碎裂的瓷器往路中央一放,专等路人不小心碰坏,他们便可以借机讹诈了。” 围观的人笑了,“原来如此,长见识了。” “你……”祈震天恼羞成怒,“混账。” 他捂着胸口,身体晃了晃,眼见不支就要晕过去了。 云乔乔猛的回头看,扯开嗓子大叫,“祈惜柔,你这个小贱人,把你爹气晕了,还不快出来。” “噗哧。”众人爆笑出声,太有喜感了,有木有。 大门忽然打开,走出一个红着眼眶的贵妇人!正是祈惜柔!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天官到 祈惜柔在里面听了半响,又羞又气又愤怒,“父亲,父亲,您可不能有事,否则我的名声全毁。” 她还没做什么,名声就被毁的差不多了。 十年前,她好不容易将事情按下去,以为再也无人翻起。 没想到昔日往事被翻出来,又一次被顶到了风头浪尖。 云乔乔直接怼上了,“你以为你还有名声?别逗了,上至皇城,下至百姓,谁不知道你的臭名?” 一夜之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祈惜柔一夜没睡,眼睛都是肿的,没有化妆,脸色腊黄,精神很差。 她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你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大家都不会上你的当。” 她扶着祈震天,眼泪汪汪的说道,“父亲,您可要为女儿作主啊。” 祈震天早就服下药丸,缓了过来,“放心,有我在,谁都别想欺负我的女儿。” 他轻拍女儿的小手,满脸的温和。 云乔乔看在眼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啧啧啧,知情的人呢,只当你们是父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奸情正灸的狗男女,多亲热啊。” 这话一出,大家看祈氏父女的眼神都变了。 不说不觉得,一说,怎么看都怪怪的。 祈惜柔胸口一阵翻腾,差点喷血,“你说什么?你怎么敢这么说?” 真是疯了,怎么遇到这么一个生冷不忌的小丫头。 她年纪小,跟她认真就输了。 但是,她满口胡说,毁人名声分分钟钟的事。 十年辛苦,一朝化为乌有,岂能不恨? 云乔乔虽然年纪小,但有一个变态的师傅,一个强悍至极的母亲,他们教出来的能是个正常的孩子吗 “你问问大家,是不是这么想的?做的出来,还怕别人说吗?掩耳盗铃要不得。” 她越说越像一回事,大家都听住了。 云之皓脸色很难看,不时的冲云乔乔使眼色,想让她收敛些。 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他能落得了好? 但云乔乔只当看不到,自顾自的出招。 云之皓心中暗恼,这丫头被她娘教坏了! 祈惜柔捂着脸,眼泪哗拉拉的流,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祈震天气炸了,但深知这种事情越说越黑,根本没办法解释。 “云乔乔,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你的长辈,你这是忤逆。” 云乔乔会怕他?别开玩笑了,“那去官府告我呗,我也趁机出出风头,顺便呢,翻翻旧账。” 她一副巴不得闹大的架式,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的这么想。 她不要脸,但祈家父女要啊,云之皓要啊。 祈震天再也忍不下去了,大声命令道,“给我拿下。” 几个随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步步逼向云乔乔。 云之皓虽然生女儿的气,但还是心疼的,“岳父。” 祈震天将他拉到一边,小声喝斥,“阿皓,你舍不得管教她,那让我来,你忘了圣上的话吗?要修身齐家平天下,家都平不了,怎么平天下?” 说起来一肚子的火气,他好不容易被圣上召唤,居然是为了这种破事。 想起圣上痛心疾首的喝斥,文武百官异样的眼神,他的心憋的慌。 他更担心的是,怕圣上因此生出嫌隙,祈家的荣耀就此终结。 他一生戎马生涯,在边城坚守了几十年换来的荣耀,绝不能就这么毁了。 “这……”云之皓是在乎女儿,但他更在乎云家。 眼见那几个随从按住乔乔的肩膀,就在此时,一道微嘲的声音响起。“真热闹啊。” 祈震天的脸色一变,身体僵住了,“曹天官。”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身着官服的男人威风凛凛的走过来,正是曹林,吏部尚书,俗称的天官。 吏部负责百官的升降,所有人的任职都在他手中完成,权利大着呢,谁都不想得罪他。 “祈大人,正好路过看到了这一幕,你家门口真是热闹,这般欺负一个小女孩,怪不得会被弹劾。” 他的话很有份量,祈震天的脸色变了几变,挥了挥手,那几个随从松手,放开云乔乔,退到一边。 云之皓也是吏部的人,是左侍郎,曹林正是他的顶头上司。 他立马拱手行礼,态度恭谨,“是我没有管好府里。” 他是长安侯,是祖上传下来的,但这个吏部左侍郎是靠自己的能力争取到的,份量不同。 曹大人四五十岁的样子,浓眉大眼,正字脸,看着很忠厚老实。 他淡淡的扫了云乔乔一眼,神色古怪,“你这是要将令爱打死?那也是解决不了问题啊。” 云乔乔有些意外,他似乎是释放了善意,她不认识他吧? 云之皓苦笑一声,家丑外扬,闹的沸沸扬扬,这会儿上官都亲眼见到了,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不不,顶多关个两天,让她懂些事就好。” 祈震天的眉头一皱,倚老卖老,“曹大人,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你纵然贵为吏部尚书,也不方便插手吧。” 他算是曹大人的前辈,虽然文武不相交,但他资格老,战功显赫。 曹大人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原来祈将军你也知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 这话一针见血,祈震天的脸都红了,“你……我也不是外人,此女也算是祈家所出的血脉,我能伸手。” 这话也在情理之中,但云乔乔笑了,“噗。” 她满眼的嘲讽,很是显眼。 曹大人挑了挑眉,对她生出了兴趣,“小丫头,你外公的话很好笑吗?” 反正不管如何,他都要保下这个孩子。云乔乔感受到了那一份善意,微微一笑,“外公?我可没有外公,十年前,祈将军威风凛凛的为庶女张目,逼嫡女共侍一夫,被拒之后恼羞成怒将嫡女逐出家门,亲自从祈家祖谱上划去,试问一句,我哪来 的外公?” 不是父女,又哪来的祖孙?这话勾起了很多京城人的记忆,想当初,云侯爷夫妻不和闹的轰轰烈烈,最后侯爷夫人自动下堂,一个月后侯爷夫人的庶妹风光嫁入侯府,这事闹的太不堪。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黑料不断 当然,其中的具体情况不足为外人道也。 但是,云夫人祈惜雪曾经是京城第一美女,也是一名大才女,才貌双全。 当年出嫁时,也是十里红妆,引的无数人羡慕。 极为般配的一对才子佳人,最后落的劳燕分飞,让人唏嘘不已。 大家忽然听到其中的隐情,震惊的连连惊叹,“哇靠,居然这么不要脸,无耻。” “嫡女难道不是亲生的?就庶女是亲的?这不合常理啊。” “你不知道吗?祈将军的正妻留在京城照顾长辈,祈将军在边关另纳了妾室,祈家的那些破事可以说个三天三夜。” 按照朝庭的规定,将军在外,父母妻儿必须留守京城。 “啧啧,豪门多龌蹉。” “正室离京城?这算是人质吧?哎哟,听上去很有料,快说说,我都不知道。” “你不是本地人吧?怪不得不知道那些烂事。” 大家越说越兴奋,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音。 祈震天的脸色青白交加,这些愚民乱说什么? 祈惜柔暗叫一声不好,这样下去不行。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云乔乔,你这是歪曲事实,明明是姐姐不守妇道,让夫君忍无可忍,不得不休弃。” 忽然爆出的隐情,让大家又一次震惊了。 云乔乔的脸色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云之皓,看看他宠了一个什么玩意。 连这种中伤的话都出来了,女人的名声有要紧,他不知道吗? “不守妇道?云侯爷,是吗?” “我……”云之皓眉头紧皱,左右为难,骑虎难下,不管他怎么说,都不对。 “乔乔,不要逼我。” 逼他?云乔乔震惊了,这人没毛病吧? 祈惜柔眼神一闪,阴冷的声音响起,“不是亲生的就不心疼,果然如此。” 既然开了头,她索性将事情做绝了。 云之皓猛的抬头,满眼的震惊。 曹林的眉头一皱,“这话是什么意思?” 祈惜柔看着云乔乔的眼神充满了厌烦,既然她毁了自己的名声,那她也别想好过。 “云乔乔不是云家的骨肉,她是姐姐跟人私通生下的孩子,跟我夫君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有毁掉祈惜雪的名声,逼死云乔乔,才能一泄心头之恨。 “什么?天啊,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情?” 云乔乔的眼神冷冷的,动了真怒。 祈惜柔温情脉脉的看着云之皓,泪珠在眼眶打转,“夫君受尽屈辱,有苦说不出,但还念着结发之情,处处维护,可她呢,居然诬陷我们,反咬一口……” 云之皓听不下去了,脸色阴沉的可怕,“惜柔。” 他像是不认识她了,眼神陌生极了。 祈惜柔心里一抖,暗生怯意,但是,她没有后路可退了。 她要毁了云乔乔! 只有云乔乔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才能让她解恨。 “夫君,我委屈啊,太委屈了,整整十年我背着骂名,不人不鬼的活着,被人唾弃,还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我……实在忍不住了,对不起。” 她哀哀的哭泣,梨花带雨,眼泪绵绵不绝,别提有多可怜了。 大家都是同情弱者的,听了她的话半信半疑。 祈震天犹豫了一下,忽然站了出来,“家门不幸啊,本来为了祈家的名声,老夫也不想提,但都这样了,是该将当年的事情说说清楚了。” 这下子大家都信了,连亲生父亲都这么指控了,还能是假的吗? 天底下没有一个不爱自己孩子的父亲! 祈震天的心情有些复杂,但是,他十年前已经舍弃过一次,再舍弃一次也不难。 “贤婿,是惜雪对不起你,是她的错啊,我有愧于你,是我没有教好她,都怪我。” 祈惜雪那丫头跟她要强的娘一样,都是不识时务的。 本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只要不吭声,一床锦被盖过去,丑事变成了好事,一家子亲亲热热的,有什么不好? 气氛凝重极了,鸦雀无声。 忽然,一道清脆的笑声响起,“哈哈哈,好精彩的大戏,我最喜欢看这种狗血大戏了。” 是云乔乔,她笑的很大声,小脸都笑红了。 大家都愣住了,她怎么还笑的出来?气糊涂了? 人群里有人吼道,“你这个奸生女怎么还笑的出来?当初一出生就该溺死。” “对啊,就不该让她出生。” 云乔乔完全不受影响,神色自然大方,“云侯爷,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吗?是吗?” 她盯着云之皓,眼神清澈如水,纯净极了。 云之皓心虚的不敢对视,视线飘来飘去,就是不敢看她,“乔乔,我……” 他已经明白祈家父女的心思,但是,他能怎么办? 当众跟自己的岳父妻子对撕? 再扯出更多黑料? 云家已经受不得半点折腾了! 祈震天深知这个女婿的性子,为人风流不下流,耳根子软,很重视家族声誉,倒是没有大毛病。 “贤婿,你不用再委屈自己,是该说出真相的时候,你够厚道了。” 祈惜雪可怜兮兮的哭诉,“夫君,想想我们的孩子,我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受牵连,还有君凌,他是云家的大少爷,将来要继承家业的,云家的名声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乔乔……”云之皓心情沉重,羞愧的闭眼,“我认了。” 祈家父女交换了一个眼色,暗暗松了一口气。 祈惜柔眼眶通红,仰慕的看着云之皓,“夫君,你是谦谦君子,哎,这样也好,我听您的。” 得,连亲生父亲都推了一把,云乔乔,你死定了。 正当她暗自得意之时,云乔乔清脆的声音徐徐响起,“你认,我可不认呢,云侯爷,你有兄弟吗?有叔伯吗?” 她神色淡然从容,没有一点波澜,光是这一份气度就胜过无数人。 曹林怔怔的看着她,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个人一心要保她! 小小年纪就如此沉得住气,气定神闲,比大人都不差。 若是曹家有女如此,他会开心死的!云家有眼无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和离书 云之皓愣住了,“什么?” 云乔乔神色不变,咄咄逼人的说道,“你只需要回答我。” 云之皓有些搞不清状况,随口说道,“我是云家三代单传。” 云乔乔其实都知道,但就是要让他亲口说出来。 “那就是说,没有兄弟,也没有叔伯喽,令尊何时去世的?” 云之皓心口一痛,“家父去世的早,十二年前去世的。” 父亲临终前,让他将云家发扬广大,他做到了! 云乔乔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递了过去,“很好,云侯爷,这里有一面镜子,你照照吧。” “……”云之皓没有接,怔怔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云乔乔嘴角轻扬,溢出一丝淡淡的嘲讽。 “看清楚了吗?你的眼晴,跟我一模一样,都是桃花眼,看看这下巴,应该是云家人的特质,我们的相似度在六成左右。”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亲生的,怎么可能这么像? 她又补了一句,“对了,忘了提一下我的年纪,十岁,云侯爷,所谓捉奸抓双,你肯定抓到过我娘通奸吧,不知道我娘跟谁通奸了?跟你的兄弟?还是叔伯?还是跟你爹?” 这话太犀利,打脸打到肿。 “……”云之皓都傻掉了,在这个小小的女孩子身上,他看到了可怕的东西,太过成熟的心志。 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缜密,让人心惊。 现场静的出奇,针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众人佩服的看着云乔乔,太聪明,太机灵了。 有这么一个女儿,真是幸事! 可惜,云家人脑子都进水了,一个比一个愚蠢。 不对,不是愚蠢,是心胸狭窄,心术不正,连个小女孩都容不下。 祈氏父女目瞪口呆,脑袋一片空白。 场中只听到乔乔清冷又不屑的声音,“怎么不回答?很难吗?口说无凭,官府判案也要讲究证据,事关一个女人的名节,麻烦拿出证据,否则就是无耻的的陷害。” “这……”云之皓心口疼的厉害,脸色惨白,他好像做错了一件事。 他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云乔乔在心里轻轻叹气,她想给他机会的! 真的,她本想放下那些过往,给他一个机会! “我本来以为找到自己的亲爹,终于父女团聚,开心的不得了,如今发现,什么父女亲情,什么骨肉天伦,不过是个笑话,云侯爷,你不配我叫一声爹。” 有生之年,她都不会认父了。 一个站在对手那边的父亲,她不需要。 云之皓懊恼不已,“乔乔,你别生气,我只是一时糊涂……” 他感受到她的灰心难过,急着想挽回。 祈惜柔见势不妙,赶紧插嘴,“夫君,你不能一错再错,又不是你的骨肉,不要乱认。” 她转过头,冷冷的说道,“乔乔小姐,相似的脸不能说明什么……” 大家无语了,这闭着眼晴说瞎话,有意思吗? 到这种时候,大家看是看明白了,人家是容不下前妻嫡女。 云乔乔微微颌首,表示认同,“不错,长的不像的更说明不是亲生的,你的女儿长成那样,应该不是云侯爷的亲骨肉吧,也是,你婚前失贞,有一就有二,婚后也不会干净到哪里去,说说,你跟谁通奸……” 她的话又快又响亮,传的远远的,祈惜柔想阻止都来不及了,气的脸色惨白,“住口。” “真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云乔乔根本看不上这个对手,当年母亲不屑于她争,她却以为自己赢了,真是傻啊。“云侯爷,你是休了我母亲?还是和离的?” 云之皓还没有开口,祈惜柔就迫不及待的抢先回答,“当然是休弃,做出丑事的人,哪有资格和离?” 还用说吗?闹成那样,怎么可能和离? 要知道,那女人离开时,连嫁妆都没有带走,只能是休! 云乔乔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转了个身,“祈将军,是真的吗?” 祈震天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好像这丫头又在挖坑。 但是,事已至此,他没有退路了。 而且,虽然是翁婿,但也不可能事事都清楚,没有向他报备过。 “当然是真的,我没有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儿。” 云乔乔的眼神越冷,声音越淡漠,“云侯爷,你说呢?” “我……”云之皓看懂了她眼中的冰冷之意,心头一阵痛楚。 她,不要他这个父亲了! 祈惜柔心中却很痛快,她要的就是父女相残的局面! “夫君,这丫头心怀不轨,是回来报复的,你不要再姑息养奸了,你想让云家毁了吗?” 一听到这话,云之皓身体一震,想到父亲临终前的遗言,苦涩的点了点头,“是休了。” 但是,没有人作声,都眼巴巴的看着云乔乔。 没人敢小看这位云家大小姐! 云乔乔神情平静,冲曹林行了一礼,“曹大人。” 曹林下意识的还了一礼,“乔乔小姐有何见教?” 他的语气充满了敬意,极为客气。 祈震天看到这一切,心中的不祥预感越来越重,这是怎么了? 云乔乔从怀里拿出一份信封,双手呈给曹林,“我手里有一封和离书,还请鉴定一下。” 云之皓的神色一僵,闭上眼晴,面色苦涩极了。 只要做过,总有一天会如数还回来,这就是报应吧。 曹林飞快的看了几眼,神情严肃,“确实是出自云侯爷之手。” 祈惜柔呆住了,下意识的看向云之皓,看清他的脸色,一颗心沉了下去,“怎么可能有和离书?开什么玩笑?”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没告诉她?为什么? 云乔乔有恃无恐,好像一切尽在掌控中。 “曹大人,能麻烦你读出来吗?” 曹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果然是有备而来,有勇有谋,一环扣着一环,环环相扣。“当然可以,云之皓跟祈惜雪感情破裂,所以自愿和离,愿意将嫁妆奉还,但为了方便起见,折成三十万两银子。云之皓是过错方,自愿让祈惜雪将嫡长女云乔乔带走,并付抚养费二十万两银子,待她长成出阁时再送一份价值二十万两银子的嫁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关,立书人,云之皓,祈惜雪。”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 陛下有旨 曹林的声音很响亮,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 祈惜柔眼前一阵阵发黑,彻底抓狂了,“不可能,这是假的,假的。” 她歇斯底里,叫的像个疯子,但是,没人理会她,全都盯着云乔乔。 云乔乔从容淡定的行了一个谢礼,“听说和离书要在衙门备份,曹大人,小女孤苦伶仃,被人欺凌,还请您替我求见陛下。” 她不经意之间又扔出一个炸弹,又一次把人震晕了。 曹林也震惊了,居然不走寻常路,按理说,不是应该去衙门查档案吗? “呃?要见陛下?” 云乔乔轻轻一声叹息,“是,本来想低调处理,但如今看来,越是退让,越会被欺负,我都快被逼死了,皇上是万民之主,也是小女的君父,求皇上为小女正名。” 曹林一直盯着人群后面,神色异样,忽然说道,“好,本官念你忠勇聪慧,就帮你一次。” 云乔乔深深的拜下去,“曹大人大恩,云乔乔莫齿难忘。” 转眼之间,已经达成协议。 要惊动这个帝国的主人了。 云侯爷如梦初醒般大叫,“不行,不可以将事情闹大,曹大人,此等小事何需惊扰圣上?圣上正是烦忙之时,我们这些臣子应该为圣上解忧才对。” 祈震天也迫不及待的说道,“曹大人,我们私底下了断就好,不可惊动圣上。” 曹林执意不肯,“云小姐一介孤女,其情可悯,本官实在不忍心见她还没有长成,就被人害死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祈震天的脸色大变,“曹大人,你这事太过了,我们可不敢杀人的。” 云乔乔一脸天真的看过来,“人家曹大人还没有点名,你就这么跳出来,这算是不打自招?曹大人,我好怕,怕活不过明天。” 既然他们做初一,那她就做十五喽,谁怕谁呢。 曹大人不得不赞一声,好一个聪慧可人的小姑娘。 “他们不敢,因为本官会盯着。” 这等于是宣告,这件事他管定了! 谁想在他眼皮底下搞鬼,那就试试呗。 祈震天毕竟是在战场打滚一辈子的人,对危机有着野兽般的直觉。 是的,他感觉到了危机! 每一次在战场上,他就是靠着这种直觉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险。 “曹大人,你为何如此关注此事?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据他了解,曹林是朝堂上打滚一辈子的老狐狸,精明圆滑的主,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丫头跟他们翁婿过不去? 除非有让他不得不做的原因! 曹林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这老东西还挺敏锐的,可惜,真正的原因他不知道。 他只是奉命行事! 见他不吭声,祈惜柔眼珠一转,闪过一丝深深的恶意,“难道曹大人跟我那个名满京城的好姐姐也有一腿?” 谁都别想挡她的路!谁挡谁死! 这话一出,好多人变了脸色。 祈震天又气又怒,她这是疯了吗?曹林是她能得罪的吗? 以前那些小虾米还能帮她处理掉,一品大臣他可没有那个本事。 云侯爷直吸气,恼怒异常,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以前那般温柔体贴,处处为他考虑,行事妥贴细致,以夫为天,如今却张牙舞爪,频频乱咬人。 他算是看错她了! 曹林冰冷的视线扫过来,像是第一次看到祈惜柔,深深的记了下来。 “当众诋毁朝庭命官,你很有胆量,本官只好惊动圣上了。” 祈惜柔的脸色惨白,有一丝后悔,这个死老头干吗非要跟她作对? 她刚想说几句软和的话圆场,云乔乔的脸色大变。“不好。” 曹林挑了挑眉,“什么?” 云乔乔一脸的惊恐,“这女人一定会攀咬圣上,又要嚷嚷圣上跟家母有一腿呢,她见谁都想咬一口。” 全场皆静,静的可怕,齐刷刷的盯着祈惜柔看,全都像看着什么脏东西。 这女人的心性太坏了,动不动就咬人。 祈震天眼前一黑,差点给她跪下了。 这一剑刺的太深,真是要命。 心底升起一股恐惧,好像一切都失控了。 云侯爷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将祈惜柔关起来,不见外客。 曹林的脸色更难看了,完全有这个可能。 “除非她活腻味了。” 到底是谁给她的底气四处攀咬? 是云侯爷?还是祈震天?还是他并不知道的靠山? “啪啪。”两道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抬眼看过去,祈惜柔白嫩的脸被打肿了。 祈惜柔眼眶红了,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晴,泪花闪烁,委屈万分,“父亲,您怎么打我?我做错了什么?” 从小到大她都是父母的掌中宝,疼爱有加,从来没受过委屈。 就算出了那件事,父亲也没打她,只是说了她几句,照样帮她将事情摆平了。 祈震天恼怒不已,今非昔比,以前他跟辅政大臣交情莫逆,能一手遮天。 如今皇帝亲政,一朝皇帝一朝臣,他已经退下来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威风八面的大将军。 她以为还是以前吗? “你还不快向曹大人道歉,求他不要跟你一介女流计较。” 他冲女儿直使眼色,少一个敌人总是好的。 曹林可不是善茬,得罪了他后患无穷。 祈惜柔也不是蠢人,已经反应过来,这不是树敌的时候! 曹大人的身份地位,不是她能惹的! 她立马含泪盈盈一福,楚楚可怜的致歉,“曹大人,您大人大量,还请饶了妾身吧,妾身只是一时糊涂……” 她声音软软的,娇娇的,可怜兮兮的,男人最吃这一套,可惜,只引来曹林鄙视的眼神。 不过是个卖弄风骚的女人! 忽然,一道尖锐的声音猛的响起。“陛下有旨。” 祈震天浑身一震,有种倒大霉的感觉。 云乔乔倒是很好奇,皇上来的真及时! 他的消息真够灵通的! 不错,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所有人齐刷刷的跪倒,一名青衣太监大步走来,“陛下有旨,令曹大人,云侯爷,祈将军,祈惜柔,云大小姐去大理寺投案,圣上将亲临听审。”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男人的奇葩心理 云乔乔的眼晴一亮,好,太好了! 祈惜柔父女的脸色惨白如纸,跟鬼似的,都没办法看。 “父亲,怎么办?啊?我是妇人,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云之皓呆呆傻傻的,脑袋一片空白。 只有曹林平静无波,“臣接旨。” 祈震天心里不安极了,“这位公公,还请通融一下,小女是一介女流,名声最要紧……” 太监冷漠极了,“她欺负小孩子的时候,可没有想过自己的名声。” 祈氏父女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又惊又怕。 “皇上圣明。”云乔乔适时的说了一句。 …… 曹大人自有马车,云乔乔婉拒了他的好意,自坐一辆马车。 至于祈家父女和云侯爷急着商讨事情,挤坐一辆马车,气氛极为僵滞。 祈惜柔心乱如麻,又惊又怕,“父亲,夫君,怎么办啊,快想想办法。” 哪个正经妇人上大理寺投案的?传出去还有名声吗? 圣上这是抽什么疯? 不过,打死她也不敢抱怨圣上半句。 那可是一个大杀星! 祈震天心烦着呢,“闭嘴,不成器的东西。” 为什么会惊动圣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皇上一直盯着他们? 盯着他?还是云之皓?还是曹林? 一想到这,他就心浮气燥,整个人都不好了。 “贤婿,事已至此,快想办法吧,云祈两家的命运就在你我一念之间。” 云之皓到现在脑子还是懵的,“有什么办法?皇上怎么问,我们就怎么说,岳父,你不用这么担心,皇上是圣君。” 他做的事情无伤大雅,算不上触犯法度,顶多私德不修,怕什么? 他是没做什么,祈惜柔却乱说话,得罪了人。 祈震天心里有鬼,更是惶恐不安。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云乔乔乱说话,让皇上信以为真,那就麻烦了。” 为什么是投案?他又没犯案!这一点让他很不安! 祈惜柔的心七上八下的,“是啊,夫君,云乔乔对我们有怨念,她是不会让我们好过的,我就罢了,占了她母亲的位置,她一定恨死了我,但你……”‘ 他们父女俩一搭一唱,说的好像天都要塌下来。 云之皓的心很茫然,他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惊动了皇上是不对,顶多被皇上骂几句,罚点俸禄呗。 不过,见祈氏父女如此不安,他心底升起了一丝迷惑,却没有挑破,“我会劝服她的。” 祈震天长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快去吧。” 云之皓只好下车去找云乔乔了,等他一走,祈惜柔就慌乱的抓住祈震天的胳膊,“父亲,我觉得云乔乔是来讨债的,她不会放过我们。” 她的慌乱再也掩饰不住。 祈震天内心也很不安,但他是男人,不能示弱,“那又如何?老夫还会怕她?” 祈惜柔苦笑一声,“父亲,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女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孩子。” 而且那丫头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心思比大人还要成熟。 祈震天也发现云乔乔不好惹,但没有太放在心上,“行了,她若乖乖听话就算了,若不懂事,那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再厉害也不过个小丫头,没有靠山,没有人脉。 祈惜柔见他说的肯定,内心稍安,“是,全听父亲的。” …… 另一辆马车内,云之皓皱着眉头看着云乔乔,耐着性子问道,“乔乔,我跟你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哪一句?”云乔乔托着下巴,打了个呵欠,有点困了。 云之皓有些不满她的态度,太漫不经心了。 “全部,都记下来,等会配合行事,乔乔,这关系到云家的未来,你也是云家的一份子。” 他也没做什么,只是让她以云家的利益为先,哪怕是牺牲自己的利益。 云乔乔忽然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反问,“我真的姓云吗?” 云之皓的神情一僵,很是尴尬,“当然,我们长的那么像,你小姨的话不要信。” 哟,脸皮好厚,云乔乔来了兴致,“我挺好奇一件事,你弃我母亲而选择小姨,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 不虐他就对不起自己! “你……”云之皓的脸色僵硬,是,惜雪长相,才华,气质都远胜惜柔,但是,比起温柔小意,就差远了。 或许美人都是骄傲清高的,是,他很喜欢惜雪,但他也喜欢不同的风情。 女人嘛,当然是越多越好。 征服不同的女人,本身就是男人的荣耀。 “你娘太要强了,是她选择离开的。” 云乔乔眨巴着眼晴,秒懂了,“明白了,是她不要你了,嫌你脏了。” 云之皓气的吐血,有这么说话的吗?“……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他不能跟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计较,心思转到别的地方了,“她……好吗?” 他终于问出这个问题,一颗心是矛盾的。 既怕听到她过的不好,但更怕听到她过的很好! 云乔乔嘴角含笑,“好极了,依旧年轻美丽,活的恣意洒脱,被人捧在手掌心宠……” 一听这话,云之皓的脸色难看起来,“你说什么?被人宠?她跟别人了?” 疯了吗?一定是他听错了! 云乔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这么见不得前妻好? “她嫁人了,嫁的很好,男人疼她如命,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个人,将世间的宝贝都捧到她面前,羡慕死人了。” 她娘亲离开他,照样过的很好。 云之皓的心口被深深刺了一刀,“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嫁给别人?” 云乔乔奇理直气壮的反驳,“怎么不可能?你能娶别人,她怎么不可能嫁别的男人?你们和离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关,你忘了?” 做人呢,不能太自私,也不要指望别人给他守一辈子身。 那是不道德的! 云之皓完全没办法接受,“她就算离开了我,也不该嫁给别人,她怎么能对不起我?怎么能背叛我?” 他情绪激动极了,满面通红,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只要一想到她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他就想杀人!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来自前妻的重击 云乔乔怔住了,这人有毛病吧? “云侯爷,是你先背叛了她,她跟你和离了,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真是的,都分开了,他也另娶佳人,还纳了那么多美人,生了那么多娃,还指着前妻为他守身如玉? 这脑子肯定有问题! 云之皓被深深的刺激到了,“你姓云,怎么能这么说话?” 他连云乔乔都怼上了,怪她没有守好自己的母亲。 云乔乔嘴角抽了抽,“唉哟喂,这是怎么了?我不姓云也可以的,可以跟我继父姓,反正我继父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对妻女好的没话说,我可喜欢他了……” 她一口一声继父,满嘴都是盛赞,把云之皓气坏了,“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是云家的女儿!” 他被最爱的人背叛了! 她们怎么能这么伤害他? 云乔乔不乐意了,他哪有资格怪她? “你又没有养过我一天,还跟外人合伙欺负我,这哪是父亲啊,分明是仇家,我真的太庆幸了,我母亲跟你和离了,给我重新找了一个完美的好继父。” 她越来越看不上这个生父,“你呀,一百个你都比不上他一根小指头,我母亲也是这么想的。” 云之皓气的嘴巴都歪了,“你这个不孝女,那你回来干吗?” 云乔乔朝天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回来吗?我是被逼的!” 云之皓根本不相信她的话,“被逼?我看上去好骗吗?” 云乔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干吗跟这种人斗气呢? 心好累!“好吧,你爱怎么想都行,你高兴就好。” 云之皓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混乱的思绪,“你娘在哪里?让她回来,只要她乖乖的跟我认错,我就不计前嫌接纳她。”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后悔了,当初不该将云惜雪放走的。 他应该将她关起来!永远不见外人! 云乔乔被他的奇葩话都吓到了,认错?认什么错? 为什么他的话都听不懂呢? “接纳她?重新娶她?” “我会好好安置她。”云之皓神情冰冷,有怨有恨,有疯狂的嫉妒。 她居然跟了别人,那他不会碰她了! 不过,他的女人绝对不能跟别人在一起! 哪怕他得不到,也不许别人得到! 云乔乔呆了半响,忽然明白过来了,“让她当外室?” 妈呀,要点脸行吗? “你当她傻呀?她跟我继父恩恩爱爱,还生了一对可爱的龙凤胎,幸福美满,开心的不得了……” 云之皓的脸色越来越铁青,眼神冰冷的可怕,“你骗我,她不可能嫁给别人的,也不可能给别人生孩子,她爱的人是我。” 云乔乔也不怕他呢,“我娘说,她曾经眼瞎过,爱过一个薄情无义的男人,但自从认识我继父后,才知道何为男人的担当,何为真正的幸福,以前是白活了。” 每一个字都如淬了毒的尖刺,扎进云之皓的胸口,疼的直滴血。 “乔乔,你再这么胡说,我真的要生气了,你们母女俩串通了来试探我,何必呢?只要她肯回来,我总会给她机会的,不管如何,你是我云家的女儿。” 云乔乔不禁乐了,他居然是自欺欺人的傻瓜! 这是多大的自恋啊,以为女人离了他不能活? 还希望女人离开他后,过的不幸? 还幻想她不堪忍受痛苦,回头求他? 啧啧,脑子是好东西,但不是人人都有的! “真可怜,连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随便你喽,你乐意骗自己是你的事。” 她都懒理他了,男人啊,永远不会珍惜拥有的东西。 她的态度特别无所谓,云之皓的心凉凉的,浑身发抖,“是真的?” 他怎么也没办法接受那样的事实,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别嫁,还给别的男人生儿育女,这让他怎么忍? 云乔乔真不知他哪来的自信?”没必要骗你,真的,你还不知道我母亲的性格吗?刚烈而又绝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云之皓闭上眼晴,一脸的沉痛。 是啊,她就是那种人,骄傲的不可一世。 别的女人遇到那种事情,都会委屈求全,不肯大闹的。 只有惜雪,她不管不顾,只想离开他。 她,连多看他一眼都嫌烦! 世上的女人都以夫为天,处处温柔小意,乖巧听话,就他遇到了一个任性又骄傲的女人。 别人都能忍的事,她不行! 云乔乔一点都不同情他,真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对,就算有今天,他依旧会选择跟姨妹搞上床吧。 “不过,你们现在各自安好,各有各的幸福生活,不是很好吗?” 她算是看明白了,两人的性格不合,根本不适合当夫妻。 一个要求坚贞,独一无二,另一个求的是左拥右抱,享尽风流。 云之皓的心如被针扎,面色惨白,“你让她回来,让她亲口跟我说。” 云乔乔就不明白了,接受事实有这么难吗? “说什么?跟你解释?你别自作多情好吗?在我们母女的心里,你一点都不重要。” 云之皓浑身一颤,猛的睁眼,“云乔乔,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回来?” “这个嘛……”云乔乔眼珠飞转,刚想说什么,马车停了,“大理寺到了。” 她利落的跳下马车,浅笑盈盈,极为自在。 相比之下,祈氏父女紧张不安,云之皓如丧如丧考妣,失魂落魄。 “几位,请进吧。”早有人等着了。 祈惜柔小心翼翼的跟在夫君身边,跟他说了半天,他都没听到。 “夫君,夫君,你都交待好了?夫君,你怎么了?” 见他始终不吭声,祈氏心中暗惊,“云乔乔,你对我夫君做了什么?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云乔乔翻了个白眼,“受刺激了呗,你没长眼晴吗?” “你说了什么?”祈氏怔住了,让他去说服她,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云乔乔一脸的无辜,“也没什么,我只是告诉他,我娘亲嫁得良人,儿女成双,非常幸福,他就成这样了。”祈氏的反应激烈极了,如被踩到尾巴的猫,“嫁人了?怎么可能?她怎么还嫁的出去?”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 宸皇陛下 云乔乔极为骄傲的笑道,“我娘亲长的美若天仙,品行高洁,就算和离了,依旧追求者无数,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祈氏根本不相信,“呵呵,就算再嫁能嫁什么人?” 只要一想到她抢走了那个女人的一切,就忍不住偷笑出声。 让她傲,让她清高,让她拽,有啥用,到最后都归自己了。 云乔乔朗声大笑,笑声愉快极了,“哈哈哈,比云侯爷强上百倍的男人,啧啧,我怕你嫉妒的发疯,还是不提也罢。” 祈氏一个字都不会信的,“白日做梦。” 怎么可能找到比夫君更好的男人? 恐怕是穷困潦倒,走投无路,才让云乔乔上门求助的。 那女人到了今时今日,还不肯放下自尊,自己主动上门。 呵呵,就算她自己求上门,也不会施舍一两银子的,更不会让她重新回来。 云乔乔微微摇头,昂头挺胸走了进去。 大理寺,审理四品以上官员的地方,气氛极为森严。 云乔乔落落大方的走进去,看到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坐在堂上,两排都是衙役。 她挑了挑眉,咦,不是说君王在此吗?人呢? 据她所知,延平帝六岁登基,十六岁亲政,至今亲政二年,那就是说十八岁。 年纪不大,却是难得一见的英主,平叛乱,靠铁血的手段安稳的度过了转移权力的真空期。 虽然遗留下来的弊端很多,但,正一点点的改变。 谁都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如今朝堂上只有太后家族韦氏一族如日中天,太后的亲兄安国公韦洛南更是势大,一手遮天。 据说,太后还将侄女从小接进宫里养着,等延平帝十六岁时纳入后宫,封为韦妃。 这位韦妃也是一个厉害人物,一手把持着后宫,谁敢邀宠就得死! 祈惜柔一上堂,整个人就哆嗦,从心底升起一丝惧意,不由自主的叫了起来,“大人,还请大人为小妇人作主,还小妇人一个清白的名声。” 坐在高堂上的是大理寺卿姜大人,他神情严肃极了,“这位是?” 祈氏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抢话了,这种场合轮不到她开口,她立马变的柔弱无比,“云祈氏见过大人。” 姜大人不吃这一套,铁面无私,“云祈两家没有当家作主的男人了?居然让一个女人出头?” 祈氏的脸都被打肿了,羞窘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祈震天的脸色一变,“姜大人,你这是何意?小女受了此等委屈,一时激动也情有可原。” 都是同朝为官的同僚,相识几十年了,至于公事公办吗? 这是不给祈家面子! 自从他退下来后,以前巴着他的人都不理他了,他特别敏感。 云之皓却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这情况不同寻常。 还没等他出面打圆场,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嗯,一时激动就跟姐夫上床,一时激动就向大理寺的官员施压,那将来一时激动就能弑君了,也情有可原,是吗?” 这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都呆呆的看着云乔乔。 真正的勇士!什么都敢说! 真是一语惊人! 姜大人深深的看着这个俏丽的小姑娘,太有能耐了,我记住你了! 啊,她姓云,是云家的嫡长女! 他就说嘛,这种小事怎么会惊动皇上,原因就在这里啊。 祈震天快要气疯了,浑身血液朝上冲。 “住口,你想害死云祈两家满门吗?我们没有亏欠你半分,你不在云家长大,是你生母坚持的结果,这不是你陷害我们的理由。” 他赶紧撇清,恨不得跟她断绝来往。 这张嘴太可怕了,能杀人啊。 云乔乔微微一笑,特别淡定,“姜还是老的辣,满口大道理,撇清的速度也是超级快,不过是不是陷害,不是由你说了算。” 祈惜柔好想扑过去掐死她,怒火如烈焰般狂喷,“难道由你说了算?我知道你记恨我们,但是,造成这一切的是你的亲生母亲,那个不要脸的……” 她一看到这丫头,就想起那个女人,这脾气就不受控制。 云乔乔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蠢货! “一切由圣上说了算,圣上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只有听从的份。” 瞧瞧,这才是拍马屁的高手,说的多好听啊。 她话风一转,“大人,圣上在吗?” 别看见这两排的衙役精神气不一样吗? 这哪是普通的衙役,分明是禁军亲卫,皇帝身边的亲卫。 只有皇帝的亲卫才会这般强悍又霸气,嗯,长的个个都好啊,一溜的长腿肤白的大哥哥,没有丑的。 还有,姜大人也严肃的不像话,连最起码的同僚应酬都没有一句,这不正常啊! 这话一出,那些亲卫齐刷刷的盯着她看,小丫头太机灵了,怎么看出来的? 云乔乔浅浅一笑,大方又洒脱,嘴角露出一个可爱的酒窝,讨喜极了。 这样的孩子看着就喜庆! 姜大人下意识的看向身后的花鸟屏风,微微蹙眉,不知所措。 小孩子太聪明,也不好办啊。 不过,这位云大小姐不是他能得罪的人! 云之皓和祈震天交换了一个眼色,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 气氛如冻住了般,没人说话,连大声喘息都不敢。 正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朕在。” 轰隆隆,如一道惊雷砸在祈氏父女头顶。妈呀,皇上也在啊! 云之皓苦笑一声,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给皇上请安。” 他是最识务的,当然,也不笨,已经猜到了。 云乔乔微微蹙眉,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奇怪,她刚回京,不认识人呀。 可能是错觉吧! 她眼珠滴溜溜的转,笑眯眯的开口,“陛下,你怎么不露面?出来让我见见呀。” 这么随意的语气,让所有人头皮一紧。 云之皓赶紧喝斥,“乔乔,不得放肆。” 那道清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有朕在,诸位大人就没办法好好审案。” 原来如此,云乔乔懂了,皇上的气场太强,一般人是受不了。 “陛下圣明。”她拍了个马屁后,眼珠一转,“陛下,小女有一事请教。”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 如意县主 她简直是胆大包天,跟皇帝说话如此随意,把皇帝当成了寻常人。 宸皇似乎也意外,“说。” 云乔乔笑眯眯的问道,“您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君主?守成之君?开拓之君?只顾吃喝玩乐的昏君?还是千古一帝?” 任谁都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都震惊的看着她,这还是正常人吗? 云之皓又气又急,生怕惹恼了皇帝。 “乔乔,闭嘴,不许胡说。” 祈氏却暗暗欢喜,太好了,这死丫头自己作死,怪不了别人。 宸皇的声音越发的清冷,室内的温度都低了几度,“云大小姐,你的胆子很大。” 云乔乔像个无事人般,别提有多无辜了。“一直如此,从未改变。” 宸皇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来了兴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云乔乔说的很顺溜,“当然有关系,如果您想成为昏君,我立马麻溜的滚蛋,有多远就有多远,如果想成为守成之君,你现在做的很棒。” 面对帝王,她依旧不卑不亢,从容淡定,这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姜大人的心情很复杂,这是年少无知无畏?还是天生如此淡然? 不管哪一种,他都想说一句,真勇敢! 宸皇轻轻一笑,“如果是开拓之君呢?” 云乔乔从包袱里翻出一个密封的匣子,“那我有绝密资料要呈上。” 我靠,这是什么走向?在场的人目瞪口呆,看着云乔乔的眼神像看着一个外星人。 宸皇也有些惊讶,“去拿过来。” 祈震天大声叫了起来,“陛下小心,当心有诈。” 没人理会他,宸皇清冷华丽的声音响起,“去。” 屏风后传出一个太监,面白无须,两眼精光,是个绝顶的高手。 他从云乔乔手中接过匣子,云乔乔长长吐出一口气,要办的事情完成了一半!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不枉她将云家搅的鸡犬不宁。 堂上寂静无声,空气都仿佛静止了。 大家一动不动,没人敢吭声。 云乔乔无聊的把玩着小手,连杯茶都不给喝,真是的。 她太无聊了,从怀里翻出一本连环画,慢慢的翻着,看到兴起,粉唇微勾,笑容闪过。 禁军亲卫看清她手里的东西,快给她跪下了。 这小祖宗真够能耐的,她搅风搅雨,将天都快捅出窟窿了,怎么还有心思看连!环!画! 这年头的孩子心理素质这么好,简直是不给他们这些人活路了! 姜大人嘴角直抽,这是审理案件的大堂,她当是自己家吗? 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到底是谁养出来的? 云乔乔坦然的翻看着,全然无视别人异样的眼神。 至于祈氏父女的白眼,她愣是没看到。 不知过了多久,云乔乔两本连环画都看完了,宸皇隐忍异样的声音猛的响起,“这是哪来的?” 云乔乔顺手将连环画收起,“别人给的,送到您手里,我算是完成任务了。” 宸皇默了默,声音中多了一丝不解,“为什么是让你送?” 云乔乔玉雪可爱的小脸满满是无辜,“我也很疑惑,我只是一个孩子啊。” 要不是极品师傅有令,打死她都不乐意跑这么一趟。 众人嘴角抽啊抽,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了。 真没见过这样古灵精怪,跟皇帝都能谈笑的小孩子。 宸皇沉默了一会儿,“你看过了?上面的东西你懂吗?” 云乔乔拼命摇头,“不懂,我是文盲。” 里面传来一道轻笑声,全场静的出奇,君威渐盛,凛然不敢犯。 “替朕把人叫来,朕重重有赏。” 云乔乔不但不喜,反而愁眉苦脸的,“我办不到啊。” 宸皇的声音一冷,“让朕亲自去请?” “他不是欲擒故纵,而是……“云乔乔心酸的大叫起来,“妈蛋,他跑了!他带着我娘亲和弟弟妹妹出去玩了!气死我了!居然不带上我!我是后娘养的!” 她悲愤欲绝的模样,配上荒诞的话,让人忍俊不禁。 宸皇忍不住大笑,“哈哈哈,那朕帮你抓他们回来。” 云乔乔拍着胸口,委屈的不行,“你抓不到他们的,他们出海环游世界了!去征服汪洋大海,乘风破浪,去当海盗王,去吃香的喝辣的,居然不带我玩!!” 怨气冲天,离的老远都感觉得到。 夸张的动作把宸皇逗乐了,“因为你太碍事了,人家不爱带你玩。” 这说到她的伤心事了,云乔乔气坏了,小脸涨的通红,“放屁,你才碍事,你全家都碍事!” “嗯?”威严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压力一下子备增,吓的大家都索索发抖。 云之皓心里一紧,跪在地上磕头,“请陛下恕罪,她只是个口无遮拦的孩子,说话不经大脑,有怨气不是冲着您而来。” 她纵然不认他这个父亲,但他心里认这个女儿的。 她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没有照顾过她一天,没有资格要求什么。 他只能尽力的保护她,哪怕她并不需要。 祈氏嫉妒的红了眼眶,“夫君,君王在上,你岂能糊弄?云乔乔本来就目无君王,目无法纪,任性妄为,还请陛下严惩。” 她的心思昭然若揭,借机除掉云乔乔呗。 云之皓勃然大怒,“祈氏。” 祈氏委屈的不行,眼泪汪汪的,“夫君,我是为了她好,小时候没有规矩,长大了还怎么得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闯出更大的祸事,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祈震天轻轻一声叹息,“之皓,你管不了她,那就让皇上管,皇上是圣君,不会伤害功勋之后。” 云之皓的心里一冷,“陛下,孩子不懂事,只是被人利用了,请不要怪她。” 祈氏见不得夫君对别人好,“夫君,你太宠孩子就是害了她。” 夫君只能疼爱她和她生的孩子,其他人都不行。 眼见就要撕起来,宸皇清冷的声音响起,“云乔乔。” “在。”云乔乔的声音元气十足,精神满满。宸皇淡淡的开口,“念你一片忠心,封为如意县主,特许开府单住,享正二品俸禄。”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贬为伯府 如一道重型炸弹在人群头顶炸开,所有人都蒙逼了。 就因为那个匣子吗?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祈氏大受刺激,气血翻滚,恼怒不已,“什么?县主?皇上你疯了吗?” 应该治罪才对! 怎么能如此厚待一个蛮不讲理的小丫头? 他吃错药了吧? 尖尖的嗓音猛的响起,带着一丝恼怒,“放肆,胆敢对君王不敬,拖下去打。” 什么玩意,居然敢这么跟陛下说话。 不过是个不知廉耻,抢姐姐夫君的贱人,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说句实话,祈氏两姐妹的差别太大了。 祈惜雪经常在宫中行走,极得太后的青眼,而祈惜柔一次都没进过宫,太后从未召过她,可见这嫡庶的差距是永远跨不过去的。 一个过气将军之女,算什么东西,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没有的话,那就打到她学会规矩。 祈氏吓的魂飞魄散,她可不想被拖了衣服受刑,那还不如去死呢。 云之皓大惊失色,“陛下,求陛下饶了贱妾,她是侯府夫人,不可失了体面。” 祈震天心中懊恼不已,平时那么机灵,关键时刻还不如一个孩子。 “皇上,求您看在老臣的份上,饶了小女,求您开恩啊。” 宸皇的声音冷若冰霜,“体面?朕说她有就有,说她没有就没有,记住,体面是朕给的。” 祈氏吓的浑身发抖,软倒在地,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后悔不及。 她只是一时情绪失控,并不是有意冒犯君王。 她拼命向云之皓使眼色,可怜兮兮的。 云之皓嘴里发苦,不得不站出来,“陛下,还请看在微臣的面上,饶她一次,只此一次。” 云乔乔朝天翻了个白眼,还求个屁,要倒大霉了。 跟皇帝这种小气的生物打交道,还想全身而退?做什么梦呢。 宸皇冷哼一声,“云之皓,你确定要为她求情?不后悔?” 他的语气透着一股古怪,云之皓的心里乱糟糟的,犹豫了一下,“……是。” 他能不求情吗?毕竟这是他的女人! 他也不想跟祈家翻脸! 宸皇出乎意料的好说话,“行,那就饶她一次。” 祈氏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的冷汗将衣服打湿了,感觉死里逃生般暗暗庆幸。 祈震天心中大慰,皇上还是姑念旧臣的。 云之皓重重的拜下去,“谢陛下。” 云乔乔撇了撇小嘴,他高兴的太早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宸皇清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云之皓教妻不严,辱及朝庭尊严,将长安侯贬为长安伯,钦此。” 轰隆隆,云之皓被炸的眼前发黑,“皇上。” 直接贬了一级,从侯爷变成了伯爷。 虽然看似只有一级,但对于一般人来说,终其一生都跨不过去的坎。 云家老祖宗拼死博来的爵位,被子孙不孝给败了。 这就是最大的不孝! 祈氏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 宸皇清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如下次再犯,直接贬为庶民,朕的忍耐是有限的。” 云之皓后背一紧,心里苦涩难言,这是警告,对云家的警告。 “谢陛下天恩。” 宸皇没理会他,“姜大人。” 姜大人噤若寒蝉,恭谨的应道,“臣在。” “审案吧。”宸皇金口玉言,独断专行。 问题是审什么案呢?祈氏父女相视一眼,有疑惑,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不安。 “是。”姜大人的神情温和,“云大小姐,你要让你母亲恢复名誉,是吗?” 曹林的眼神一闪,下意识的偷偷看向屏风后。 云乔乔微微颌首,“当然,为人子女者,怎么能让自己的母亲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她正气凛然,神情自若,已经有了几分风骨。 姜大人一拍惊堂木,官威深重,眉头一横,“行,本官就接了这桩案子,祈氏,你诋毁嫡姐清名,认不认罪?” 祈氏的脸色一白,这是冲着她来的?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打了个冷战,咬死了一点,“不认,祈惜雪本来就是不守妇道,红杏出墙。” 云之皓恼怒的横了她一眼,脸色铁青,却没有开口。 祈氏自始至终没有看他,倔强的昂着脑袋。 姜大人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有证据吗?” 祈氏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一想到那个女人又要出现了,她就浑身难受,恨不得立马毁掉一切。 “我就是人证,我亲眼所见。” 不,她不能再让祈惜雪出现在世人面前! 更不能出现在云之皓面前! 只有祈惜雪身败名裂,才不可能跟她争夫君! 云之皓是她的! 她必须绝了那个女人的所有后路! 至于云乔乔说的那些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姜大人神情越发的严肃,“那就如实道来,她跟谁通奸,什么时候,在哪里?” 祈氏打定主意,反而镇定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迅速组织了一段话。 “十年前,在云家的后院假山内,有一晚我睡不着,出去闲逛……无意中看到她偷情,但男方是谁我不知道,天太黑了,我也不敢靠的太近。” 她说的头头是道,好像真的亲眼所见。 姜大人的视线落在云之皓俊美的脸上,这张脸就是祸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为此疯狂。 “那时你跟云大人好上了吗?” 云之皓神情忽青忽白,难看到了极点,紧紧咬住嘴唇,逼自己不要开口。祈氏见状,心中大定,越发的来了精神,“我还待字闺中,她非让我去陪她,说太寂寞了,夫君平时公务繁忙,哎,她怎么能那样?就算再寂寞,也不能跟人通奸啊,夫君再忙,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她啊 ,她太没有良心了。” 她说的极为动情,好像她才是那个贤妻良母,是正室。 姜大人眼晴眯了起来,心中有数,“说一个具体时间。” 祈氏犹豫了一下,忽然看向云之皓,鬼使神差般说了一个日期,“是十年前的中秋前夜,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夜,秋风凉爽,很舒服。“ 云之皓的身体一震,神色复杂到了极了点,无法用言语形容。谁都没看到,云乔乔眼中的冷光一闪,有人要倒霉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她姓云,她有这个资格 姜大人继续问道,“后来呢?你告发她了?” 祈氏有些不耐烦,这老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有,我虽然不齿她的行为,但念在姐妹之情,还是想给她一个机会,我跟她摊牌了,并警告她,不要再犯,结果她反咬我一口,说我看上她的夫君,跟我翻脸,我真是没想到……” 说到后面,她泪水涟涟,眼眶通红,委屈的不行。 明明是正室,却是宠妾的作派,全是狐媚子邀宠的手段,全然没有正室的端庄大气。 大家看在眼里,微微摇头,云家世代诗香门第,这一支还封了爵位,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主母,丢人啊。 曹林更是惋惜,云大人政事上挺精明的,跟人交往应酬也很正常,怎么在女色上这么糊涂? 皇上本来有意要重用云大人的,不过闹了这么一出,估计是没戏了。 不过,他有一个好女儿。 祈震天最见不得心爱的女儿流眼泪,这会让他想起最心爱的女人,陪伴他风风雨雨雨几十年的女人。 “柔儿,你受委屈了,哎,姜大人,是我的错,女不教父之过,我没有教好孩子。” 他一声声叹息,如一把把钉子,把祈惜雪钉在道德架上。 亲生父亲嘴里说出来的,能是假的吗? 云乔乔看了半天戏,忍不住鼓掌,太精彩了,“好看,太好看了。” 本来很伤感的气氛,立马化为乌有,莫名的搞笑起来。 姜大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云大小姐笑什么?” 云乔乔笑眯眯的说道,“我笑他们傻呗,陷害也得打打草稿,不能闭着眼晴瞎说。” 姜大人发现这个小姑娘比他想像的还要聪明,“这话怎么说?” 云乔乔眼珠一转,“姜大人,不介意我问她几句话吧。” “请。”姜大人二话不说同意了。 曹林挑了挑眉,真够痛快的! 说白了,姜大人的行为就是陛下的意思! 云乔乔拂了拂发丝,眼珠滴溜溜的转,“祈惜柔,你跟你父亲感情很好,是吗?” 祈氏眉头紧皱,小心防备着,这丫头太阴了,她已经吃了好几次亏。 “这有什么关系?” 云乔乔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没什么好脸色,“你只需要回答就行。” 祈氏气的不行,一个小丫头拽什么? 她故意气云乔乔,露出腼腆温柔的笑,“是,父亲最疼爱我。” 祈震天立马维护女儿,“你这个女儿最贴心,最懂事,也最孝顺。” 这一幕着实是父女情深,却莫名的违和。 云乔乔眼神闪了闪,却笑的更甜了,“祈将军,你驻扎在边城几十年,身边只有陈姨娘和她生的几个儿女陪伴,至于正室跟嫡女在京城陪伴你的父母,是吗?” 祈震天微微蹙眉,她想干什么?“是,这是朝庭规矩,身为将者,必须守这个规矩。” 这屁规矩在云乔乔眼里,就是一个大笑话。 要反叛的人,还会在乎骨肉亲情? 妻儿父母当人质,也是没用的。 最可笑的是,将军是不能带走正室,但能在边城纳妾啊,想纳几个就几个,想生多少就多少。 “换句话说,你是庶女的好父亲,但对你的嫡女,我的母亲没有尽过一天的责任,对她没有感情,是吗?” 虽然这是实话,但祈震天是绝对不能认的。 “放肆,这是什么话?都是我的孩子,我同样的疼爱,我……” 不等他说完,云乔乔就一脸嫌弃的打断,“行了,在场的人都不傻,假惺惺的话少说,你不嫌恶心,我嫌呢。” 她娘出生时,祈震天不在身边,她娘长到十五岁,就没有见过祈震天,又哪来的骨肉亲情? 养在膝下,天天见面的庶女祈惜柔不一样,那是他和陈姨娘的爱情结晶,是手把手养大的宝贝女儿,能一样吗? 祈震天气的浑身发抖,这死丫头,有这么说话的吗? 不等他发作,姜大人来了一句,“祈将军,你是何时知道此事的?” “呃?”祈震天愣住了。 姜大人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不知道?” 姜大人心里一紧,连忙说道,“当然知道,是中秋之后没几天,柔儿告诉我的,因为雪儿屡教不改,她怕出事,所以……” 云乔乔一点都不关心那些破事,直接了当的问道,“祈将军,我的生辰你记得吗?” 祈震天呆了呆,没有反应过来,“呃?什么?” 云乔乔玩味的笑了笑,“不知道?你这么疼爱嫡女的人,居然不知道自己嫡嫡亲的外孙女是何时生的?” 这话说的真有意思,还嫡嫡亲呢,这是打谁的脸? 曹林忍不住微微摇头,这位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这么东绕绕,西转转,看似没有目的,其实早就将坑挖好了! 祈震天努力回想了半天,一无所获,他连祈惜雪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云乔乔的? 他不关心这对母女! 但这话不能这么说,他揉了揉眉心,歉意的笑道,“时间长了,有些事情记不清了。” 出乎他的意料,云乔乔没有为难他,也没有穷追猛打。 “这样啊,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你们父女也不亲。” 祈震天刚松了一口气,一个炸弹又扔了过来,“祈将军,陈姨娘怎么死的?” 祈震天的脸色刷的全变了,像见鬼般看着这个小姑娘,“云乔乔,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知道了什么? 云乔乔的气势大涨,咄咄逼人的质问,“你的宝贝姨娘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立刻,马上回答我。” 祈震天想抽死她的心都有了,她哪来的底气质问他? “你不是官员,你没有资格问我这种问题。”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朕赐予她这个权利,你必须回答。” 祈震天身体一震,有如晴天霹雳砸下来,不敢置信,“皇上,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无条件的庇护这个小丫头? 给了一个县主之位,还这么帮着她,就因为那个匣子。宸皇的声音没有变化,斩钉截铁的说道,“因为她姓云,是元配所出的嫡长女。”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 报应要开始了 意味深长的话入耳,祈震天脑海里浮起一个念头,一个被他忽视掉的事实。 他顿时慌了手脚,“皇上,您……不行,不可以,碧莲比她更合适。” 他那么坚定的护着惜柔,那么疼爱碧莲,就是因为那个原因! 宸皇淡淡的道,“碧莲?她太小了。” 祈震天急的直跳脚,“怎么会?碧莲今年九岁零七个月,很快就会长大。” 云乔乔心里一动,“云碧莲何时出生的?” 祈震天心乱如麻,下意识的顺口说道,“丁酉年五月初七。” 云乔乔的眼晴眯了起来,笑的很是可爱。 “祈将军的记性变好了嘛,原来是对人不对事,啧啧,那我就自己报一下生辰吧,我是丙申年十二月生的。” 没想到那位连面都没见到的皇帝陛下,是神助攻,替她完美的补上了缺口,配合的天衣无缝,仿佛事先排练过。 姜大人的眼神微妙起来,“本官还以为你们姐妹相差一岁,没想到只差了五个月,真让人想不到。” 云乔乔优雅的福了福身体,“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事实真相全摆在眼前,请姜大人禀公处理。” 姜大人深深的看着她,喟叹一声,“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如此灵秀的小姑娘,真想抢回家养啊。 他神色一肃,“云祈氏,你诋毁嫡姐名声在先,跟姐夫通奸在后,本官判你夺去诰命,贬为庶民,请陛下恩准。” 屏风后传来清冷的声音,“准。” 两人的反应极快,眨眼之间就将案子定了性质。 祈惜柔目瞪口呆,“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姜大人,你为什么要包庇祈惜雪?为什么要害我?” 为什么连皇上都帮着那个贱人? “原来你是真傻,不是装的。”姜大人漫不经心的嘲讽了一句,不屑跟个女人多说,低头看向云之皓。“云大人,我你同朝为官,有些话本不该我说,但既然陛下在此,我就直言几句,美色虽好,却是沾毒的,为了这么一个蠢货,丢了贤妻娇女,丢了大好前程,实在是得不偿失,以后就不要让她出门了,免 得再闯祸。” 他对祈惜柔的厌恶毫不掩饰,谁都看得到。 云之皓如喝了一大碗黄莲,苦的要命,皇上的态度这么鲜明,他还有什么可说的?“我明白。” 他知道,姜大人的一言一行是代表了皇上的旨意。 皇上对他不满,对祈震天冷淡,对祈惜柔厌恶。 祈惜柔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到底哪里蠢了?两个孩子相差半年,也没有什么,她既然不仁,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无义?” 云乔乔特别无语,皇上已经对此事定了性,她还这么叽叽歪歪,只会让皇上更讨厌她。 要不是她太微不足道,无碍大局,皇上说不定会赐她死。 “智商这么差,就不要出来混嘛。” 她都同情云之皓了,娶了这样的女人,注定要被迁连了。 皇上不好跟个女人较劲,那只能让云之皓承受怒气了。 怪谁呢?只能怪他眼瞎,没有娶对老婆。 没见爱女如命的祈震天也不敢吭声嘛。 宸皇不冷不热的说道,“给她解释一下。” 云乔乔嘴角微勾,太满意他的配合度了。 他们心有灵犀一点通……不对,是有点默契! “陛下有令,那本小姐勉为其难一次。”她清咳一声,“这蠢货的陈述漏洞百出,一,她说的十年前的中秋节前夜,那就是丙申年八月十四,而我是丙申年十二月出生的,换算一下,当时我母亲怀胎五月,正是孕吐最厉害的时候,连门都出不了。 ”她伸着手指算了算时间,“二,云碧莲的生辰是丁酉年五月初七,那就是说,祈氏受孕时间在丙申年八月,看她刚才春情满脸,记忆深刻的样子,我大胆的推测,八月十四不是我母亲通奸之日,而是她跟云 侯爷第一次勾掿成奸之时,我说的对不对呢,云侯爷?” 一长串话如一支支长箭,字字戳心。 祈惜柔脑袋一片空白,惊惧交加,如见鬼般害怕,“你……” 大家看她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懂的?全被猜中了! 云乔乔还没有说完呢,纤纤玉手指向云之皓,“妻子辛苦怀孕,做夫君的却偷上小姨子,是个女人都不能忍,这也是你日后写下那张和离书的原因,你愧疚,你心虚。” 其实,这张和离书就是铁证,说明了一切。 虽然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歉意,男人对女人的歉意! 没有一个男人会大方到将钱全赔给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 云之皓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他从来没了解过她。 “你很聪明,全说对了。” 她聪明的不像话,好像全都看到了。 在她面前,什么都瞒不过去。 惊呼声猛的响起,“哇塞,居然全说对了,太神奇了。” 小丫头够能耐呀! 祈惜柔气的抓狂,他怎么能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错,有没有想过她的脸面? “夫君。” 云之皓心灰意冷,皇上对他的不喜,注定了他的仕途再无寸进了。 对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来说,这是最大的打击。 “闭嘴,人在做,天在看,这就是我们的报应。” 云乔乔六凉凉的开口,“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时辰一到,报应就到,你们准备好了吗?” 祈惜柔的脸色很难看,“你还想怎么样?” 云乔乔笑的意味深长,完全不嫌事大,“这只是一个开头,本小姐等着看报应呢。” 祈惜柔的心一抖,这是威胁?“他是你的父亲,难道你忍心害他?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云乔乔放肆的大笑,“哈哈哈,我是老天爷的私生女,他舍不得。” “……”我靠,居然还能这么说? 这么嚣张,真的好吗? 祈惜柔的眉头紧皱,这丫头的性子太野了,根本没办法控制。 还是祈惜雪好对付! “祈惜雪到底在哪里?把她叫出来,把话说清楚。” 她的这点小心思乔乔全看在眼里,“我在就行了,我代表她。” 就是这么霸气!怎么着?不服?来咬她呀! 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 递交国书 祈惜柔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年纪虽小,却滴水不漏。 而且她做了亏心事,在云乔乔面前没有底气。 祈震天适时的站了出来,“乔乔,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懂,你让你母亲出来,我们父女多年不见,我甚是想念她,我也一大把年纪,见一面少一面了……” 这一回他的语气很柔和,还露出慈爱的笑容,像个慈祥的老爷爷。 但是,云乔乔是谁,她是从小听着各种阴谋诡计,看着史书,受着师父变态磨砺长大的,心智相当的成熟。 还有一点,她的直觉非常的敏锐。 “你真的这么想见她?” 祈震天老脸浮起一丝怀念,轻轻一声叹息,“是,亲父女哪有什么隔夜仇?我嘴上骂的凶,但爱之深责之切啊,我只盼着有生之年再见见她。” 他将一个老父亲思念女儿的感情,表达的淋漓尽致。 云乔乔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笑眯眯的点头,“可以的,只要你将这些年和甘西总督合开的马场交归陛下。” 一道惊雷砸下来,砸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曹林震惊的瞪着祈震天,他疯了吗? 马场是不允许私人开的,像盐,铁,马匹都归国家所有,当然利润也是巨大的,独家经营嘛。 而且马匹算是军队物资,很容易跟军队发生关系,这样一来,就更麻烦了。 很容易被牵扯到造反这一摊混水中,这就是朝庭大佬们都不敢伸手的原因。 姜大人也是不敢置信,下意识的看向屏风后。 那位主子不吭声,但是,越是这种时候,越不敢乱说话。 真是的,居然开马场,胆子够肥的。 而且是跟甘西总督扯上了关系,那位甘西总督刚上了一道八百里加急,说秦国有意开战,边关摩擦不断,前些日子就爆发了一起骇人听闻的血案,死伤无数,急求陛下拿主意。 祈震天的脸色惨白如纸,又惊又怕又恼。 他指着云乔乔的鼻子怒骂,“你胡说什么?世人皆知,我跟甘西总督有仇,怎么可能合开马场?这是造谣生事!” 云乔乔的眼神凉凉的,像看着一个跳梁小丑,“马场位于甘罗湖畔,每年都向秦国输出几千匹,这生意做的够厉害,这算是走出国门了吧……” 她知道的太清楚了,连方位都报了上来。 这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浮起一个想法,这是要造反啊。 马匹输出他国,这是叛国罪! 那么多马匹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强大的军力! 云之皓呆若木鸡,一颗心冰凉冰凉的,这位老岳父以前就驻守在边关,跟甘西离的很近。 说是有仇,谁知道是不是串通好的一场戏呢? 他到底想干什么? 祈震天脸上的血色全失,看着云乔乔的眼神充满了惊惧,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是谁的手伸的那么长? 到底是谁盯着他? “住口,满口谎话,是祈惜雪,是她主使你来的,她想害死我,害死祈氏满门。” 他歇斯底里的大叫,极力撇清关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承认! 否则的话,等待祈家的,将是灭顶之灾,还会祸及九族。 云乔乔清脆的声音响起,“这话太严重了,亲父女只有什么隔夜仇?吵的再凶也是亲父女,爱之深责之切啊。” 她将刚才的话全还了回来,打脸打的漂亮。 祈震天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差点气晕过去,他意识到犯了一个大错。 他太轻敌了,不,根本没将云乔乔放在眼里,一个小丫头而已,想捏死她如捏死一只鸡般简单。 而云乔乔从一开始就步步为营,剑指向他!剑指向甘西总督! 祈惜柔的事只是一个媒介,一个由头,而不是目标。 太可怕了,到底是谁主使了这一切? 敌人对他了如指掌,可他对敌人一无所知,这才是最可怕的。 “你……”他心思飞转,露出比哭还要凄惨的苦笑,跪在地上哀求,“陛下,臣没有,真的没有,还请陛下明查。” 室内一片寂静,大家齐齐看向屏风。 宸皇独有的清冷声音响起,“从即日起,祈氏满门不得外出,也不许任何人进去,违者斩。” 这是圈禁了,将祈家所有人关在家里。 一旦查实,等待他们的将是人头落地。 祈震天双腿一软,软到在地,满眼的绝望,“陛下。” 不行,他得想想办法,不能坐以待毙。 宸皇没有理会他,“曹大人。” “臣在。”曹林立马恭谨的站出来。 宸皇优雅而又从容,“宣甘西总督回京自辩。” “是。”曹林满眼的崇敬之色。 这办法好,若是甘西总督不敢进京,那就是心虚,师出有名了。 如果敢回京,那进了京就是笼子里的小鸟,皇上想怎么处置都行。 这帝王心术真是高! 云之皓呆了呆,下意识的说道,“皇上,边关告急,这种时候让甘西总督回来,恐怕会出乱子。” 云乔乔朝天翻了个白眼,傻子,这种事情谁都不想沾,谁沾谁倒霉。 他倒好,还主动迎上去,啧啧,这到底是真关心国事呢?还是想力保祈家? 宸皇在屏风后,能看到他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外面的人却看不到他的真面目。 “云大小姐,你怎么看?” 云乔乔嘴角抽了抽,她已经够惹眼,估计已经是箭靶子了,哎,遇人不淑啊。 师父有令,做弟子的能拒绝吗? 心好塞,她明明是个小孩子,为什么要让她干这么危险的活? 天理何在? “我是小孩子啊,怎么会懂这种朝庭大事?你也太为难我了。” 她一点都不想懂,好吗? 她这一生的目标是吃喝玩乐,每天都嗨皮的四处游玩,吃好玩好,天天有乐子看就好。 宸皇显然不信,“真的不懂?” 云乔乔举起右手,作发誓状,小脸鼓鼓的,“真的,比珍珠还真。” 宸皇看了她几秒,忽然下令,“让首辅向秦国递交国书,说朕要亲临秦国拜访,并且有意和秦国联姻。”这话一出,四周震动不已。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自作自受的女人 云乔乔也是嘴巴大张,神人啊,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想出这样的对策。 不得不说,这是化解如今困局的最好办法。 一旦联姻,还打个屁仗? 嗯,宸皇是个伟大的帝王,卖身……咳咳,舍身求和平,鼓掌。 她脑补的太欢快了,表情变化多端,一直注意她的宸皇嘴角抽了抽。 两位大人相视一眼,齐齐拜倒,“是,陛下圣明。” 屏风后,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陛下回宫。” 大家齐齐跪倒,“恭送陛下。” 等陛下从后门,大家齐齐松了一口气。 云乔乔飞快的跳起来,拍了拍沾灰的衣服,转身就要走。 姜大人赶紧拦住她,笑容满面的说道,“云大小姐,在开府之前你住哪里?如果没地方住的话,可以住我家里,贱内最喜欢冰雪聪明的小女孩。” 云乔乔已经跟云家撕逼了,跟云之皓也闹的不开心,自然不想住云府了,反正住哪里都行,只要有钱,还怕找不到地方住吗? 她还没有开口说话,云之皓就抢先了,“她姓云,当然是住在云府,姜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这个女儿在皇上面前挂了号,亲封的县主,岂能让她受委屈? 谁欺负她,就是打皇上的脸。 云之皓的话合情合理,姜大人纵然有心挖墙角,也找不到理由啊。 “云大人,令爱是难得一见的好孩子,可不能亏待了她。” 要是父慈女孝,也不会闹到大理寺了。 云之皓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是什么话? “她是我的亲生女儿,自然不会让她受委屈。” 曹林走了过来,笑吟吟的递出一块雪白的玉佩,“那就好,云大小姐,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他日有事,可以拿此玉佩来我府里求助,我一定会尽力。” 这话多敞亮,直接表明了立场,不介意让别人知道,他愿意为云乔乔撑腰。 他是吏部尚书,掌握满朝官员升迁的大权,位高权重,这一份承诺份量十足。 云乔乔眨巴着大眼晴,纯良无辜极了,“多谢曹大人。” 曹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是他万万不敢得罪的人! 他拱了拱手,二话不说扬长而去。 姜大人眼神闪了闪,冲云乔乔笑道,“云大小姐,若有人让你受委屈,你可以来我府上,我们姜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丫的,居然被人抢先了一步,老奸巨滑的天官大人啊。 云乔乔甜甜一笑,“多谢姜大人。” 虽然知道他们的目的并不纯,但又如何呢? 萍水相逢而已,够意思了,相比之下,作为亲生父亲的云之皓可没有这么大方。 哪怕是口头上的大方,也木有。 云乔乔踩着轻快的脚步,一蹦一跳的走出大理寺,去了大半的任务,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嗯,她得向师父汇报这个完美的进展,感觉自己棒棒哒。 刚踩在台阶上,一道发疯的身影冲过来,双手往她后背用力推,“云乔乔,你这个害人精,我跟你拼了。” 云乔乔的反应极快,往下一蹦,跳下几个台阶,仰起头冲祈氏一笑,“疯女人,摔断腿。” 祈氏被彻底激怒了,怒火如烈焰,怎么也压不住。 她愤怒的奔下来,却不小心踩在裙子上,脚下一滑,顺溜的滚下台阶,十几层台阶呢。 祈氏从云乔乔身边滚过去,惊惶失措的尖叫连连。 就这样,她一层一层的滚,滚到最下面的台阶,右腿着地,发出一声巨响。 一股剧痛袭来,她痛不欲生,“啊啊,我的腿,我的腿。” 云乔乔乐了,“断了,哈哈哈。” 妈蛋,这叫害人不成反害已! 祈氏惊恐又愤怒,指着乔乔大叫,“是她,是她推我的,把她抓起来,快快,将她关进大牢里。”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谁都阻止不及。 云之皓在一边看的清清楚楚,乔乔没有碰过祈氏,是祈氏收势不住反往下跌的。 是她自作自受,不能怪别人。 “先送夫人去医馆。” 祈氏死活不肯去,满眼通红,“夫君,你不能再包庇她了,她推我……” 云之皓对她没有了耐心,她的温柔贤淑,善解人意都是装出来的。 “闭嘴,我的眼睛没瞎,你再发疯,就休怪我不客气。” 祈家都自身难保了,她自身被贬,在皇帝面前挂了号,还叫嚣什么? 她还以为自己还有娘家可依靠吗? 祈氏的脚很疼,但心口更疼,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怒气冲冲的男人,是她不择手段抢来的完美夫婿。 但是,她能怎么样? 必须为自己的幸福而战! 只要这世上没有云乔乔,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夫君,她回来是另有所图,她是为了整垮我们祈云两家啊,趁她羽翼未丰快除了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云乔乔冷眼旁观,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疏离极了。 云之皓不耐烦的喝斥,“别胡说,乔乔是云家的女儿,她不会害自己的家族,你如今已经是庶民,见到县主要客气些。” 云乔乔再不好,也姓云,而且如今是县主之尊。 而祈氏已经被夺去诰命,被皇上喝斥的庶民! 祈氏的脸色难看极了,顾不得脚上的伤,大声嚷嚷。 “夫君,我这是被谁害的?全是她啊,自从她回来后,我们整日不得安宁,再不除去她,还有更多的灾难……” 大庭广众之下,叫的这么响亮,自然引来了无数关注的目光。 云之皓气坏了,这话能听吗? 皇上都嘉奖的人,你倒好,一口一声要除去,这是想跟皇上过不去吗? “够了,你若再胡言乱说,我立马休了你。” 祈氏怒火中烧,大受刺激,情绪越发的失控,“你休了我?凭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就在此时,祈震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轻声喝斥,“惜柔,别胡闹了,你的脾气好好改改,不能再这么暴躁了,贤婿,你答应过我,要善待柔儿,你可不能食言。”姜还是老的辣,短短几句话,软硬兼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端的是好本事。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白衣公子方泽 云之皓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只要她懂事听话,我不会休弃她。” 祈震天一脸的感动,“好好,我来劝劝她,这孩子啊,从小就一根筋,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哎,这直脾气很吃亏的,但她对你一片赤诚啊。” 云之皓还是很忌惮他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岳父请。” 祈震天越过他们,将祈氏抱起来,往马车里一塞,父女俩压低声音,也不知在说什么。 云之皓的注意力移到云乔乔身上,歉然的看着她,“乔乔,跟为父回府吧。” 云乔乔淡淡的反问,“回府?那是我的家吗?” 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 云之皓不禁急了,“怎么不是你的家?你想做什么都行,你说一没人敢说二,全听你的。” 云乔乔眼珠一转,“真的?” “真的。”云之皓只想将她留在家里,正值风雨飘摇之际,她的县主身份也是一个保命符。 云乔乔心里一动,“好吧,那我暂时住一段日子,要是不舒服,我立马就走。” 云之皓如释重负,这孩子嘴硬心软,总归是念父女之情的。“好,我们回家。” 云乔乔心有惦记,挥了挥小手,“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云之皓的神情一紧,“还有什么事?” 他是吓怕了,生怕她又去闯祸。 云乔乔不耐烦的蹙眉,“不要问,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对你并不好。” 云之皓张了张嘴,想说话,但话到嘴边全咽了回去。 云乔乔也不理他,随手拉过一匹马,翻身而上,甩鞭飞奔出去。 她动作敏捷而流畅,显然是经常骑马的老手。 她闪的太快,云之皓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忍不住一声叹息。 管不住啊! 他呆呆的站了半响,直到有人叫来,他才清醒过来。 “夫君,我们回家吧,乔乔呢?怎么不见她?我要向她道歉,我以后会好好善待她,视她如亲女的。” 祈氏像换了个人般,笑容满面,温婉和善,全无半点怨气。 这变化太快了,云之皓有些蒙逼,下意识的看向一边的祈震天,他说了什么? “视若亲女?”祈氏温柔浅笑,“是,我保证能做到,父亲说了我,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们和乔乔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应该相互扶持,相互照顾才对,只有她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我也不想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 这话听上去很顺耳,云之皓也不管是真是假,他只想休息一会儿。“行了,我们先回去吧。” 祈氏东张西望,试探的问道,“乔乔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她去哪里了?” 云之皓也不知道啊,但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你太吵了,我头疼。” 他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全然不知祈氏父女相换了一个古怪的眼色。 …… 至于这一切,云乔乔一无所知,她东转转西逛逛,来到南城的一家小吃店。 小吃店上下两层的,地方不大,打扫的很干净,这时不是饭点,店内没什么人。 云乔乔将缰绳递给小二,快步走进店里,“来一份蟹粉小笼包,一份老鸭粉丝汤,加一个卤蛋,多加香菜,再来一份水果六色拼盘。” 小二殷勤的将她引到窗边的位置,她刚坐下,就听到一道清朗的声音,“一样的来一份。” 一个白衣男子飘然在云乔乔面前落坐,云乔乔愣了一下,这不是夜闯云府的刺客吗? “怎么是你?” 白衣男子长的丰神俊朗,气度不凡,贵气十足。 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怎么不能是我?” 轻快调笑的声音入耳,云乔乔呆了呆,怎么跟宸皇的声音有点相似? 不过,还是有点不同的,宸皇的声音低沉,太过清冷,太过威严,透着一股凛然的霸气。 这位白衣公子语气轻快,玩世不恭,中高音,很是清朗。 不过,长的再好看也没用,在云乔乔的眼里,只分好人和坏人。 “你不会是跟踪我而来吧,说,你有什么企图?” 白衣公子呵呵冷笑,很是不屑,“企图?你有什么东西值得我惦记着?” 云乔乔托着下巴,一双桃花眼灵动极了,“是吗?话说你夜闯云府,目标是谁?” “你猜猜。”白衣公子接过茶壶,给云乔乔倒了一杯茶。 云乔乔落落大方的接过来喝了一口,眼珠一转,“难道是为了我?看我长的国色天香,美丽又可爱,忍不住想采花?” “噗。”可怜的男人喷茶了,神马鬼?“采花?我对小花骨朵没兴趣,再说了,哪来的国色天香,吹牛不打草稿。” 云乔乔不乐意了,她是个自恋的小姑娘,觉得自己哪里都好。 “没眼光,等我长大就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至于你,已经是豆腐渣了。” “……”豆腐渣很无语,有他这么出色的豆腐渣吗? 这丫头的脑子不正常吧? 云乔乔瞥了一眼,心思转开了,“那你是来偷东西的?我可以帮你啊,到手的好处我们五五分。” 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像个小财迷,蛮可爱的。 白衣公子嘴角直抽,“如果我说,我只是走错地方,你信吗?” 这借口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但,云乔乔居然点头了,“也有这个可能,毕竟你的眼晴一看就是有毛病的。” 白衣公子一听这调调,就知道不是好话,但不知抽什么疯,还是问了,“……什么毛病?”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眼高于顶,自视过高,老是朝上看的毛病,俗称翻白眼病。” 白衣公子并不生气,反而淡淡一笑,“那你也有这个病,一样一样的。” 云乔乔有些意外,没想到他挺有肚量的,“我是云乔乔,你呢?” 白衣公子微微颌首,“方泽,你可以叫我方大哥。” 云乔乔打量他几眼,笑嘻嘻的说道,“应该是大叔吧。” 这是说他老吗?方泽特别无语,“……你这性子不讨喜。” 没大没小,没规矩的丫头,却出乎意料的鲜活灵动。乔乔很认真的说道,“你要是皇室中人,我就讨喜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 乌鸦嘴 方泽的动作一顿,神色有一丝异样,“什么意思?” 云乔乔仿若没查觉出来,做了一个抱抱的动作,表情谄媚。“抱大腿。” 方泽目瞪口呆,随即大笑,“哈哈哈。” 他一笑,室内一亮,果然是绝世美男呀。 云乔乔托着下巴看着他的笑颜,不得不承认,还蛮养眼的。 “你为什么跟着我呀?” 她问的随意,方泽回答的更随意,“你不是想让我保护你吗?” 云乔乔呆了呆,意外极了,“哟,你还当真了?” “原来只是开玩笑?”方泽挑了挑眉,无所谓的笑了笑,“那行,就当玩笑处理。” 云乔乔猛的弹跳起来,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别呀,方大哥,方哥哥,我很乖的。” 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无辜又可爱,玉雪的小脸满满是讨好之色。 方泽强忍住想捏她小脸一把的冲动,“你一个人出门,你母亲就不担心?” 就算暗地里有人保护,明面上一个人独来独往,也不大好。 毕竟年纪太小了,看着一团孩子气,很容易出事的。 云乔乔奇怪的反问,“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有一项独门绝技。” 她说的坦然,方泽随口问道,“是什么?” “乌鸦嘴。”云乔乔一本正经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方泽笑喷了,怎么这么逗?“哈哈哈,乔乔,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好可爱。” 真是个可爱有趣的女孩子,他喜欢。 云乔乔翻了个白眼,“我很严肃的,认真点。” 方泽笑的满面通红,直到云乔乔快翻脸了,他才止住笑脸,送上一物。“这个给你。” 是一个玉瓶,云乔乔打开瓶盖嗅了嗅,一股奇香扑鼻。“什么?” 方泽淡淡的说道,“解毒丸,能解百毒。” 哇,云乔乔倒出来一看,一共十颗,这可是好东西。 不过,她有些好奇,好端端的为什么给她?他们只是见过两次的陌生人。 “给我的?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交换。”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方泽的眼神深不可测,“你可以用你母亲的消息交换。” 云乔乔不假思索的摇头,“拒绝,换一个。” 方泽略一沉吟,“欠我一个人情,我哪天需要,你得还。” 云乔乔怀疑的看着他,不会是恐怖分子吧。“不会让我杀人放火吧?” 方泽无语了,“你小胳膊小腿的,干不了那种事,别过高的估量自己的能力。” 这话怎么说的?云乔乔有点不爽,“你一点都不讨喜!” 方泽轻点她的脑门,有点纵容,有些无奈,“你呀,淘气包。” 吃食送了上来,两人保持用餐的最高水准,食不语。 吃完东西,方泽刚想说什么,忽然神色一凝,“我走了。” 云乔乔呆了呆,她还有话要问呢。“喂,你就这么走了?” 方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微微一笑,“怎么?舍不得我?” 笑的太帅了,云乔乔是颜控,不禁看痴了,嘴上却不服输。 “大叔,你这样调戏未成年的小姑娘,会被抓走的。” 方泽被逗乐了,“小模样都没长开,想太多了,容易长不高,我对侏儒不感兴趣。” 云乔乔扔了一个白眼过去,“太好了,我还担心你是个爱幼齿的变态呢。” 方泽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滑滑的,手感极好。 云乔乔一巴掌拍开他,“喂,你干吗捏我的脸?说好的不感兴趣呢,难道你是传说中嘴上说不要,身体却诚实想要的坏蛋?” “……”方泽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精彩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哈哈哈。”小样,跟她斗! …… 云乔乔买了很多东西,大包小包,踩着最后一丝余晖进入云府。 她抬头看了看云府的牌匾,嘴角勾了勾,谁这么有先见之明没挂长安侯府的牌匾? 她刚走几步,一名中年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冲她行了一礼,“大小姐,主子让你一回来就去见他,小的是府中的大总管,姓牛。” 云乔乔淡淡瞥了一眼,态度看似恭谨,眼神却是轻视的。 也是,人家可是大总管哟,侯门总管比七品县令更有权势哟。 她随手将东西往牛总管手里一塞,“给我提着,前面带路吧。” 她居高临下的语气,上位者施恩的态度,把牛总管气的够呛。 就算夫人也不敢这么跟他说话,要知道,他是侯爷……不,是伯爷身边最得力的亲信。 云乔乔才不管他怎么想,扬了扬精致的下巴,“还走不走?不走我回去休息了。” 她连云之皓的面子都不给,会怕他身边的狗腿子?别开玩笑了。 牛总管心中暗恼,但不敢说什么,“请大小姐跟我来。” 他拿着大包小包在前面走,颇为狼狈,云乔乔甩着小手,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前院的书房内,云之皓呆呆的坐了一个下午,神情呆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爷,大小姐来了。” 云之皓的身体一震,“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矮小的身影走了进来,仰着脖子叫了一声,“云伯爷。” 云之皓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你坐吧。” 云乔乔不客气的跳上去坐好,双脚晃啊晃,“有事吗?” 云之皓看着她坐没坐相的粗鲁样子,眉头微蹙,“祈氏的腿断了,需要卧床休息。” “哦。”云乔乔点了点头,把玩着小手。 见她不接话,云之皓心里发苦,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事已至此,她是没办法独善其身了。 他指了指桌上的盒子,“她不能再理事,管家之权就交到你手中,这些是账房和钥匙,你收着吧。” 云乔乔很惊讶,不是吧?有没有搞错?“让我管家?云侯爷,我还是个孩子。” 就算祈氏不能动,但身体能动,嘴巴能动,双手能动,怎么不能管家了? 这恐怕是……避嫌吧! 全是做给皇帝看的? 一想到,她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云之皓看她表情变来变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本来嘛,孩子聪明机灵,是父母最得意的事。偏偏,这丫头跟他不是一条心。 第一千四百九十二章 假的真不了 她一出现就整出那么多事情,直接闹到皇上跟前,事先也不跟他商量,让他非常的被动。 但是,他能怎么办?罚都不敢罚,骂也不敢骂。 除非活的不耐烦,跟皇上作对。 皇上嘉奖的人,只能捧着,高高的捧着。 “除了你,找不到最适合的,妾室管家不合规矩,而你是云家大小姐,名正言顺。” 理由很充分,合情合理,但是,云乔乔一点都不想掺和。 “我为什么要帮你管家?我有什么好处?” 说句实话,云家的荣辱兴衰跟她有什么关系? 云之皓的眉头紧皱,有一丝不悦。 “你想要什么?” 云乔乔心里一动,“按照规定,你把二十万两嫁妆银给我吧,我自己收着。” 她是不差钱,但谁会嫌钱多呢。 这本来就是该给她的,不拿白不拿。 云之皓的脸色一变,“这……你太小,再过两年……” 不知是何原因,他推脱了,云乔乔不耐烦跟他扯皮,跳下椅子就要往外走。 云之皓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乔乔,你别走,我答应你。” 他脸色很为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瘾。 若是换了个人,会问一问原因。 但,云乔乔一点都不关心,“千万别勉强,我真的不想为难任何人。” 这钱在别人眼里是巨款,但在她眼里真不算什么。 要知道,她师父是有十几条宝船的人! 每两年出海一趟,就赚的盆满钵满,怎么花都花不光。 她师父虽然龟毛又古怪,但对她非常大方,要什么给什么。 师父还给了她一成的分红,足以让她尽情挥霍。 她不看重钱,看中的是这个态度。 云之皓发现一点都看不透这个女儿,明明是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却心思重重。 “迟早是你的,乔乔,我不指望你善待家中所有人,但,你的兄弟姐妹多关照些吧,不要让他们受了委屈。” 云乔乔嘴角抽了抽,他是不是忘记她的年纪了? 居然让她关照那些兄弟姐妹,丫的,云碧莲跟她只差半年哟。 不对,这话不对劲,怎么透着一股蹊跷。 好像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云伯爷,你是不是忘了我只有十岁?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 云之皓似乎对她很有信心,“你有这个心,就能做到。” 云乔乔可不想纵容他,“他们不是我的责任,而是你的。” 身为夫君,护不住妻子,身为父亲,他没有想着怎么保护自己的孩子,而是甩锅给别人。 拜托,没人欠他! 说白了,是没有担当! “你……”云之皓的脸色青青白白,挣扎了半响,唯有一声叹息,“我只是希望你们兄弟姐妹多亲近,多相处,手足和乐。” 这种屁话云乔乔懒的多听,太浪费时间,“知道了,我可以走了吗?” 云之皓犹豫了一下,“你小姨主动跟我说,以后要跟你好好相处,视你如亲女,会把你当成碧莲那样照顾的。” 云乔乔忍不住失笑,“噗哧,云侯爷,咱别开玩笑,成不?” 视若亲女,假的就是假的,不可能当成亲生女儿的。 再说了,祈氏做出那样的事情,还指望着大团圆结局? 脑子没病吧? 云之皓的脑袋很疼,跟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说话好累。 不要指望她懂大人的世界,但,她又不是普通的小孩子。 “全是真话,她很有诚意的,乔乔,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不要多管,也不要被那些恩怨破坏了你们这一代的手足之情。” 哪有什么手足之情?云乔乔忍不住轻叹,他的表现太失常了,发生了什么事? “羊肉永远贴不到猪身上,不是一个娘生的,就不可能融洽相处,你的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和幻想完全相反。” 她是姓乔,但没在乔家长大,跟乔家没有感情。 云之皓跟她沟通,感觉累的慌,像打了一场打仗。 “乔乔,就当是为了我试试看,也不行吗?” 为了他?云乔乔对这个没担当的生父没有多少好感。 “不行,我只能答应你,如果他们识趣,我不会故意找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是她唯一能答应他的,也是她的底线。 云之皓的心一紧,“人若犯你呢?” “直接打死。”云乔乔的回答霸气极了。 云之皓呆呆的看着她,仿若通过她看到了别人。 “你这性子像极了你的祖父,可惜你是个女儿身。” 否则家业传给她,也未尝不可。 云乔乔无所谓耸耸肩膀,“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脑子。” 云之皓一直觉得自己的几个孩子挺好的,被他教养的很出色。 但是,云乔乔一回来,一比较,就发现,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在她的耀眼光芒下,其他人黯淡无光。 “哎。” …… 星月楼,云乔乔往软榻上一躺,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她是真的累了! 菊花和兰花围着她打转,笑容满面的大献殷勤。 “大小姐,您看这些漂亮的衣服,鞋子,都是夫人派人送来的。”兰花将一件件精致唯美的衣服摆给她看。 菊花将两大匣子的首饰送到她面前,一套是珍珠头面,头钗,项链,戒指等三十六件,很精致,很合适平时用。 一套是红宝石头面,也是大小三十六件,非常的气派,水头很足,适合宴会用。 “这些珠宝首饰也是夫人送来的,还有这些漂亮的摆设,据说都是夫人的心爱之物,如今都归您了,夫人对您真是没话说。” 两人唾沫横飞的拼命夸祈氏,应该得了不少好处。 云乔乔扫了一眼,拿起一只戒指把玩,这套红宝石头面值钱,应该值几千两银子,珍珠的那套是淡水珍珠,不贵的。 她看惯了好东西,扫一眼就知道价值几何。 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两朵花相视一眼,什么情况? 没有不爱珠宝首饰的女人! 兰花想了想,“夫人身边的周妈妈说了,要什么尽管开口,别拘束,夫人一定会尽力满足您的要求。”别拘束?这是主人对客人说的话。 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 我行我素 云乔乔玩味的笑了笑,既想拉拢她,向她示好,但又咽不下这口气,软里藏针扎几句,太小家子气了。 这作派,真心让人喜欢不起来。 菊花羡慕的两眼放光,“大小姐,夫人对您真好,比亲闺女还要好,夫人真是太善良了。” 云乔乔听的都困了,打了个呵欠,“我累了,要睡了,热水侍候。” 她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两朵花面面相视,不知所措,这到底是啥意思? 不出声反对,那就默许喽? 天蒙蒙亮,云乔乔睡的正香,却被兰花推醒了。“大小姐您快醒醒,快醒醒。” 云乔乔有起床气,脸色很臭,不耐烦的轻喝,“一大早的有什么急事?” 还早着呢,多睡一会儿又碍她们什么事了。 兰花大声叫道,“大小姐,您该起来了,别错过给夫人请安的时间。” 云乔乔刚刚睡醒,脑袋迷糊着呢,“再说一遍。” 兰花很着急,不时的看向窗外,“再过一刻钟,就是少爷小姐们向夫人请安的规定时间,谁都不能缺席,这是府上的规矩。” “请安?向祈氏请安?”云乔乔顿时恼了,她昨晚不吭声,没有搭理她们,就是表示不耐烦。 她们倒好,谁给她们的勇气来管她的闲事?梁静茹吗? 她冷笑一声,“呵呵,我是谁?皇上亲封的如意县主,正二品,祈氏算什么东西?被陛下贬为庶民的贱妇,你们让我去向她请安,疯了吗?” 什么狗屁规矩,约束不了她。 祈氏想用这两个眼线影响她,也太高估了自己的手段。 兰花的脸色一白,故意忽视掉贬为庶民这句话。 “大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夫人是云家的当家主母,是所有人的母亲,按照规矩,都应该向她晨昏定省。” 这说话一套套的,明显是有人教的。 但云乔乔不吃这一套呀,“瞎说什么,一个淫妇怎么敢自称我母亲?真是不要脸,她配吗?” 她娘活的好好的! 兰花吓白了小脸,浑身发抖,“大小姐,这是云府,你就算不喜欢,也暂时忍忍。” 云府上上下下都是祈氏的人,上至总管,下至扫地小婢,都是祈氏的人。 她就算养病,也能一手掌控府中的一举一动。 乔乔忽然想起一事,“服侍我起来。” 兰花如释重负,太好了,大小姐总算听劝了。“是,大小姐。” 正在梳洗时,菊花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过来。 她献宝般送到乔乔面前,“大小姐,这凤钗是太后赐给夫人的,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二小姐想要,夫人都不肯给,偏给了您,可见她是诚心想跟您修好。” 兰花拼命点头,“是啊,大家各退一步,你好我好大家好,全家和和乐乐,侯爷会很开心的。” 乔乔对着镜子照了照,不施脂粉的小脸又白又嫩,眼睛又黑又亮,完美。“该改口了,伯爷。” “……” 乔乔坚持吃了早饭,一碗白粥,一碟子肉松,半个咸鸭蛋。 她慢条斯理的吃着,全然无视两个急的快抓狂的丫环。 已经过了请安的时间点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吃完了早饭,云乔乔擦了擦嘴,这才慢吞吞的朝外走。 走出院子,她朝南的小路走去。 兰花急急的挡住她的去路,“大小姐,您走错路了。” 云乔乔已经看过云府的草图,心里有数,“没错,这是通往翠庭轩的路。” 翠庭轩是当家主母每天早上处理家务的地方,在前院和后院之间。 兰花傻眼了,“呃?不是去萱心院跟夫人请安吗?” 云乔乔奇怪的反问,“谁说我要跟她请安?” 兰花这才意识到,她确实从来没说过要去请安。 全是她们脑补的厉害! 不说话,不表示默许! 她急的快哭出来了,“……大小姐,你别犯倔,夫人已经主动示好,您就应该接着……” 菊花也是眼泪汪汪的,“大小姐,就当是看在我们的面子上,帮帮我们,你不去的话,夫人会怪我们的。” 云乔乔最烦这种道德绑架,她不欠任何人的。“你们是我的什么人?” 又来了,菊花心里一慌,“呃?是您的丫环。” 云乔乔直接甩了一道冷笑,“呵呵,我还以为是我的祖宗呢。” 扔下这句话,她扬长而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眼前。 兰花和菊花呆若木鸡,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办?大小姐根本不听劝。” 人家根本没把她们当心腹,为什么要听她们的? 菊花也很无力,遇到一个主意太正的主子,有什么办法? “唉,先给夫人送信吧,让夫人想办法。” 萱心院,当躺在床上的祈氏听到消息,气的脸都红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下人弱弱的禀道,“大小姐去翠庭轩了。” 祈氏气炸了,送出那么多东西,都低声下气讨好了,居然还不给她面子。 “不识抬举的东西,非要跟我过不去。” 她挣扎着要爬起来,但右腿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脸刷的全白了,冷汗也下来了。 她的乳娘牛嬷嬷很是心疼,扶着她的身体轻声安抚,“不要着急,慢慢来。” 坐在床边的云碧莲眼圈很黑,一夜没睡好。 “是啊,娘,您别生气,先养好身体再说。” 祈氏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怒火压下去。 她看着身边娇的的女儿,心情很沉重,她的女儿本来是有大造化的,但是,有她这个拖后腿的娘,前途堪忧。 这一切全怪云乔乔! 她就不该出现! “碧莲,记住娘说的话,想尽办法跟她交好,让她把你当成亲妹妹般疼爱,你才有机会。” 昨晚她将道理掰开了揉碎了,一点点的教给女儿,希望她能化解如今的困局。 她这辈子的荣辱,不光光是系在夫君身上,还系在这个女儿身上。 只要碧莲出人投地,成了人上人,谁还敢关住她?谁还敢对她指指点点? 她想翻身,只能靠这个女儿了!云碧莲的眼晴亮的出奇,野心勃勃,“娘,一定要那样吗?我心里很不舒服,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 算计谁 让她讨好别人,她都可以的,但让她讨好云乔乔,她受不了。 祈氏怜惜的看着心爱的女儿,温柔的劝道,“暂时的低头,不是怕了她,而是为了将来扬眉吐气,将她踩在脚底下。” 一听这话,云碧莲精神大震,如找到了希望般。“好吧,听您的。” 祈氏很满意,这个女儿天资聪颖,只是被她宠坏了,不肯多动脑子,她全帮着处理好了。 如今情况不一样了,要争要抢,全要靠碧莲自己上了。 “你去翠庭轩,借机讨好她。” 云碧莲乖乖点头,“知道了,娘亲。” 祈氏还是有些不放心,“牛嬷嬷,你陪着她过去。” “是。” 翠庭轩大厅,云乔乔坐在主位上,小脚晃来晃去。 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她也不着急,拿了一本书慢慢翻看着。 不一会儿,一道身影走了进来,冲她行了一礼,“牛大见过大小姐。” 云乔乔等的人就是他,将书放到一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倨傲中透着一股尊贵,“牛总管?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去问问云伯爷,到底是个什么章法。” 牛管家听出了她话里的威胁,心里一紧,果然是个难缠的。 “大小姐,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小的。” 云乔乔粉唇微勾,笑的清浅,“云伯爷让我来管这个家,你可有意见?” 牛管家的脸色一变,仿佛看到了那个清高出尘的女人。 “小的不敢,您是府中的大小姐,又是伯爷的意思,谁敢反对。” 云乔乔知道他是祈氏的人,还知道祈氏的乳娘牛嬷嬷是他的亲娘。 换句话,他是祈氏的乳兄,是她的铁杆。 不过,那又如何呢,她连祈氏都敢拉下马,更何况一个奴才呢。 “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召齐所有的下人。” 牛管家呆了呆,没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大,居然真敢插手家务之事。 别开玩笑了,这是主母的权利,别人都不能染指。 他拒绝配合,“大小姐,您别为难小的,小的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他婉拒的很有技巧,就算是向主子告状,他也理由解释。 他盘算的很好,可惜,他遇到了一个思维奇葩的人。 “那行,我不为难你,从即日起,你不再是云府总管。” 直接上来将职务撸走了,他不想干,有的是人想干。 他最大的依仗是祈氏这个主母! 牛管家惊呆了,脑袋一片空白,“大小姐,您不能这么做,伯爷不会答应的。” “这么肯定?”云乔乔把玩着胸前的玉佩,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线。 牛管家真没见过这种一言不合就撸人的主子,“是,小的忠心耿耿,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伯爷不会让我这么没脸面的。” 他的语气很肯定,但是,莫名的心虚。 云乔乔一双明眸扑闪扑闪的,“听上去交情不一般啊,可我呢,最喜欢挑战不可能的事情,那会让我充满了成就感,行,就拿你开刀,挑战一下他的极限。” 妈呀,这不是神经病吗?牛管家快给她跪下了,“大小姐。” 云乔乔似乎嫌这样还不够刺激,拿起一个沉甸甸的摆件,拿在手里惦了惦,“你说,若我失手打死你,伯爷会让我给你赔命吗?” 牛管家惊恐的看着那个摆件,心里一慌,双腿一软,跪倒在她面前,“不不。” 不会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为他赔命? 主子待他再好,他也只是一个奴才,怎么能跟云家大小姐比? 他死了也是白死! 一想到这,他浑身发抖,终于害怕了。 正常人跟神经病斗,是斗不过的。 一道颤抖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大小姐开恩,饶了小儿一条贱命吧,您是珍贵的瓷器,我们是烂瓦片,不值得的。” 牛嬷嬷站在门口,嘴唇发白,老脸惊恐万状,也不知在门口听了多久。 云碧莲站在她身边,怔怔的看着云乔乔,像看着一个怪物。 一句不值得,让云乔乔的脸拉了下来,“你这是威胁?” 牛嬷嬷从来不知道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可怕,怪不得连自家小姐也败在她手上。 还害了祈氏满门! 她是祈家出来的,对祈家有归属感,也很有感情,听到那样的噩耗,自然对云乔乔深恶痛绝。 本来有无数种折磨云乔乔的法子,但没想到这是个小恶魔! “不敢,若大小姐没有理由的害我儿性命,那老奴宁死也要拼一拼的。” 云乔乔不但不怕,反而来了兴致,笑眯眯的问道,“怎么拼?说来听听。” 牛嬷嬷打了个冷战,这是个神经病啊。“我想,就算衙门不肯管,我也能将你嗜杀的名声传遍宸国。” 哎哟,我好怕呀,云乔乔乐了,听上去很有意思嘛。 最好是她走到哪里,大家都躲着她走。 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牛嬷嬷,你这是什么话?我姐姐是什么人?金尊玉贵的云家大小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得违令,若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是云碧莲,她义正言辞的大声喝斥,全然站在云乔乔身边,真是姐妹情深,感天动地。 牛嬷嬷的脸色一白,伤心不已,“二小姐,您可是老奴一手带大的,怎么尽帮一个外人说话?” 云碧莲恼怒的瞪了她一眼,“放肆,这是我亲姐姐,大胆奴才,居然对我姐姐如此不敬,来人,拖下去打十板子。” 牛嬷嬷眼眶都红了,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求二小姐开恩,念在过去的情份上,饶了老奴吧。” 牛总管也吓白了脸,急急求情,“二小姐,老母年事已高,求二小姐开恩。” 云碧莲瞄了云乔乔一眼,越发的正气凛然,“不行,她得罪了我姐姐,一定要受惩罚,除非我姐姐愿意原谅你们。” 牛嬷嬷立马转了个方向,跪在云乔乔面前,“大小姐饶了老奴吧,老奴年纪大糊涂了,猪油蒙了心,大小姐,我错了。” 她声泪俱下,浑身颤抖,很是可怜无助。 牛总管拼命磕头,头都磕破了,“求大小姐开恩。”云乔乔神色不变,托着下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 排除异已 云碧莲款款走过来,走到云乔乔身边,冲她讨好的笑,“姐姐,你说句话吧,要不要拖出去打,都依你。” 云乔乔在心里冷笑一声,这全是别人玩剩下的,她都见识过了。 她一脸的无奈,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要打的,关我什么事?不会光是嘴上说说吧?” 三人都愣住了,怎么不按牌理走?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主动装好人吗? 哪怕心里不乐意,面上也要装一装,她怎么不照着正常思路走? 云碧莲被她看的心里毛毛的,不会是被看穿了吧? 不会的,她没有那么聪明! “当然不是,拖下去打,狠狠打。” 只要拖出去,谁知道有没有真打呢? 糊弄一个小丫头,还不简单吗? 但没想到,云乔乔的眉头一皱,一脸的不认同。 “外面天气太冷,会出人命的,里面暖和,我给一个恩典,在里面打吧,云碧莲,你年纪小,多动动脑子,想事要周全些,这一次我就帮你圆场了。” “……”三个人像吃了屎般,脸色都绿了。 云乔乔得意的笑了笑,“不用太感激我,平时多吃点猪脑子,补脑的。” “你……”云碧莲整个人都不好了,心好塞,这是故意的吗? 她心火往上冲,正想不管不顾的撕起来,牛嬷嬷眼见不妙,赶紧抢先一步说道,“谢大小姐恩典。” 被她一提醒,云碧莲清醒了几分,记起母亲的叮嘱,强忍怒气,浅笑盈盈的说道,“多谢姐姐,你对我真好。” 云乔乔得了便宜还卖乖,“要知道感恩。” 云碧莲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张着嘴,有气发不出来,憋的慌。 丫的,她分明是故意的! 拍打肉体的声音响起,一声又一声,响彻全场,围观的下人们都吓的索索发抖。 打的很用力,皮肉绽开,鲜血淋漓,从一开始的尖叫,到痛哭,再到失控的哀求。 云碧莲的脸色很不好看,这哪是打牛嬷嬷,分明是打她的脸。 牛嬷嬷的生死她不放在心上,左不过是个奴才,但是,她的脸面全失,这是绝对不能忍的。 云乔乔高高坐着,冷眼旁观,神色冷漠,好像司空见惯了。 牛总管一会儿看看牛嬷嬷,眼中有不忍之色,一会儿看了看云乔乔,眼神阴冷的可怕,隐隐有杀气。 他发誓,今日之仇,必将百倍的奉还。 就算是云家大小姐又如何,又不是他的主子。 十板子打完了,牛嬷嬷整个人像从河里捞起来的,浑身湿透了,脸色惨白,一动不动的趴着。 ”牛嬷嬷,你也算是府中的老人了,下次再犯错,我可保不住你,二小姐可不是好惹的。“ 说的好像这次惩罚算是轻的,全是她力保下来的结果。 云碧莲气的浑身直哆嗦,气死人了,啊啊啊。 好想揍她一顿啊。 “姐姐说的是,至于牛总管……” 云乔乔轻飘飘的说道,“牛总管年纪大了,可以退休了。” 牛总管一脸的蒙逼,他明明正值壮年,好吗? 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小姐这是排除异已,搞清洗啊。 府中的下人都看着,他可不能失了颜面。 云碧莲内心咆哮,恨不得弄死她,但面上还要挤出温柔的笑容,“姐姐,我替牛总管求个情,毕竟这些年他管家管的很不错,没有出过差。” 云乔乔像看白痴般看着她,“你年纪太小,被这狗奴才骗的团团转,哎,说到底没脑子啊。” 云碧莲气的吐血,被当众说没脑子,这口气让她怎么咽得下去? 她再也不能忍受这样的屈辱,正想发作时,云乔乔不知从哪里摸出几张纸,放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云碧莲呆了呆,有些不敢置信。 云乔乔指了指那几张纸,这些都是证据。 “这些年他借着府上的名义欺男霸女,还放高利贷,盘剥压榨,害了无数条人命,这都是算在长安伯府的头上,这就是你嘴里的忠仆。”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天啊,好大的胆子。 这哪是忠仆,分明是给府里惹祸的麻烦精,是恶仆。 牛总管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的底被人翻个底朝天,查的仔仔细细,而他一无所知。 他可怜巴巴的看向云碧莲,她才是他的主子。 云碧莲的脸色不好看,但还是帮着他说话。 毕竟他是母亲的人,这些年对母亲忠心耿耿,帮着做了很多事。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贱民的命不值钱。” 她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对生命的漠视刻在她骨子里。 对她来说,有权有势的人才值得她多看一眼,她是最尊贵的,贱民嘛,死就死了。 她傲慢极了,却全然没发现大家的脸色都变了变。 云家的下人们对这位二小姐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太骄纵太任性了,不好侍候。 如今更是不喜,她说的话让人心里不舒服。 是,他们一出生就是贵人,衣食无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他们这些下人卑贱,是生来服侍人的,但就算如此,也不想被人如此轻视不屑。 但是,再不舒服,也不敢吭声。 主仆有别! 云乔乔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非常的不高兴,“照你这么说,你娘的贱命不值钱,那我现在就去打死她。” 我靠,还能这么操作?云碧莲这才想起自已的母亲被君王贬为庶民了,又羞又气,“你敢?” 云乔乔直接了当的说道,“要包庇他们母子,还是要你母亲的性命,你自己选吧。” 云碧莲很想发作,但是,她还记得母亲的吩咐,忍的很辛苦。 她忍的眼泪都下来了,“你为什么要逼我?你非要看到我痛苦吗?” 云乔乔震惊万分,像是听到不可思议的事,眼晴都瞪圆了,“痛苦?为了一个作奸犯科的奴才痛苦?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云碧莲整个人都炸了,“云乔乔,你欺人太甚,我今年才九岁。”太恶心人了,她是主子,怎么会跟一个奴才有染? 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 你这么蠢,你爹知道吗 云乔乔更震惊了,她是不是太早熟了?“这跟你的年纪有什么关系?你想到哪里去了?” 云碧莲的脸色涨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声音都直哆嗦,“那你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她说的太暧昧,意有所指,怎么能怪她多想? 云乔乔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你这番表现跟死了亲爹般,我不得不怀疑你跟这对母子的关系,毕竟,从来没听说过当主子的会为一个奴才痛苦伤心。” 这话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就算是主仆之情,也有些过了。 难道……夫人跟牛总管有染? 二小姐是牛总管生的?不是吧? 好像知道了不得的真相,肿么破? 云碧莲也不傻,脸色都不对了,“云乔乔,你血口喷人,我跟牛总管是清白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你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她不敢将母亲扯出来,因为她知道,母亲的名声太差了。 本来洗白了十年,已经洗的差不多了,结果云乔乔一出现,更黑了。 云乔乔呵呵一笑,“这种事情最清楚的是你的亲娘,你嘛,确实不知情。” 虽然说的含蓄,但大家都不傻啊,都听懂了,看着二小姐的眼神都变了。 云碧莲气的抓狂,浑身发抖,刚想暴起,眼角扫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立马按住怒火,揉了揉眼晴,两颗豆大的眼泪滚下来。 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姐姐,我知道你恨我母亲抢走你父亲,但是,他们是两情相悦,情难自禁,任何一份真挚的感情都值得钦佩……” 还钦佩呢!云乔乔被恶心死了,不耐烦的打断她,“所以,你要学习娘亲不择手段的抢男人本事?还是未婚先孕的能耐?” 她直接将祈氏的脸面往地下踩,一下又一下,踩的很结实。 本来就是真相,这下子坐实了,谁还会尊重一个立身不正的主母?“你……”云碧莲整个人都懵了,好狠,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哭的很伤心,“呜呜,姐姐,我知道你恨我娘,但求你不要恨我,一直以来,我都希望有一个疼爱我的姐姐,如今这愿望终于实现了,我很 开心,姐姐,跟我做好姐妹,好吗?” 她一边哭,一边可怜兮兮的向云乔乔伸手,显得很无助,娇弱无助,像极了她娘亲。 云乔乔真心看不上这样的手段,好好的名门千金,动不动哭哭啼啼的,一副小娘养的作派,真是上不了台面。 “不好,我不跟贱人的女儿当姐妹,龙生龙,凤生凤,贱人的女儿会耍贱。” 她一点都不留情面,忽然转过头看向门口,“云伯爷,你说呢。” 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人群里,鹤立鸡群,很是显眼。 云碧莲哭哭啼啼的扑过去,“父亲,姐姐欺负我,她骂我,我好难过。” 人群分开一条路,云之皓走了过来,正好被云碧莲迎面抱住,哭的可委屈了。 云之皓怔怔的看着怀中哭的像晕过去的二女儿,心情非常的复杂。 以前看二女儿哭,觉得心疼,千般的哄她高兴,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但现在,他却莫名的想起祈氏的哭脸。 还有云乔乔的那句虚伪造作的女人,就会装模作样,上不了台面。 是啊,明明是云家金尊玉贵的小姐,却被她娘教的一身宠妾作派。 哎,云家的小姐是不可能给人当妾室的,除非是皇上的妃子。 相比之下,云乔乔举止大气从容,在君王面前都不卑不亢,言谈有度,这才是大家小姐的风范。 以前没有说破,他没发现,如今……他在心里连连叹息,“乔乔,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在门外?” 云乔乔淡淡一笑,有些嘲讽,“就在云碧莲哭哭啼啼表演时。” 云碧莲见父亲没有像以前那样哄她,心里很慌乱,“我没有表演,姐姐,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父亲,您帮帮我吧。” 她含着热泪,一脸慕孺的看着云之皓,眼神可怜极了。 这在以前是杀手锏,从不落空。 但这一次,云之皓的脸色变了变,很不耐烦的轻斥,“没事就不要来找你姐姐。” 这争宠的手段太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趁孩子还小,得想办法扭过来。 他早该知道,宠妾生的女儿,只会邀宠,却没有正室的端庄大气。 云碧莲的神情一僵,呆呆的看着他,眼泪滚落脸颊,茫然极了,“父亲,您也不希望我们和好吗?我们可是亲姐妹。” 这不对啊,父亲最希望看到子女和睦,相处融洽的。 这一次是怎么了?不对劲啊。 云乔乔对她的手段了然于心,似笑非笑,“我娘跟你娘也算是亲姐妹,结果呢,专坑好姐妹,我可消受不起、” 她果断的捅了一刀,云之皓的脸色发青。 云碧莲见状暗叫不好,“姐姐,你为什么不对我娘宽容些?她有什么错?就算有错,那也只是爱上了一个男人,爱是没有错的,再说了,我娘当年是想跟你娘共侍一夫,共谱一段娥皇女瑛的佳话。” 云乔乔笑喷了,脑子进水了,这种鬼话谁教她的?估计是她那个脑子有坑的娘,祈氏。 “噗哈哈。” 娥皇女瑛的佳话?听听就算了,要是当真,你就输了。 云碧莲被笑的心里发毛,“你笑什么?” 云乔乔真心没把她当成对手,太弱了,激不起她的兴趣,“你这么蠢,你爹知道吗?” 她毫无顾忌的大声嘲讽,全然无视一边的云之皓。 云碧莲心中暗喜,太嚣张了,就不信父亲能忍受! 她扯了扯云之皓的胳膊,可怜兮兮的挑拨,“父亲,你看呀,我很努力的讨好她,她还是不依不饶的。” 毕竟是从小宠大的孩子,云之皓有些心软,“乔乔,碧莲是你的亲妹妹,你比她大,多让让她……” 虽说一样是女儿,但从小养在身边的,感情自然更深,这也是人之常情。 云乔乔也不难过,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嘛。“不好意思,从小到大只有别人让着我的份,我弟弟妹妹都得让着我。” 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 立威了 就是这么霸气! 谁不是被宠大的呀? 矫情个屁!她不吃这一套! 云之皓的脸色一白,“……你弟弟妹妹?” 云乔乔很高兴的显摆,“你忘了?我娘生的呀,长的漂亮可爱,当然,比我差一点点,比你的几个子女强上百倍。” 云之皓的心顿时跌到谷底,隐隐作痛,她给别人生的儿女吗? 云碧莲心中暗暗高兴,面上不露,眼巴巴的扶着云之皓的胳膊,“父亲,您还好吗?姐姐,你干吗戳父亲的痛处?这是一个孝顺女儿该做的吗?” 谁说她要当孝顺女儿了?云乔乔直翻白眼,“我高兴啊,不服气?要不要打一架?” 这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气势,愣是将云碧莲的气焰打下去了,“你太野蛮了。” 动不动就打架,果然在外面长大的野孩子。 云乔乔凶巴巴的瞪眼晴,“云伯爷,你听听,她说的什么鬼话?对我可有半点尊敬之意?这样的货色还想让我让着她?没毛病吧?” 这话特别不客气,但这就是她呀。 她还指了指牛总管母子,满脸的嫌弃,“还有,这两个蠢货轰走吧,看着就碍眼。” 云碧莲不禁急了,她是绝对不能让云乔乔得逞的。 牛家母子代表着她和母亲的脸面,要是这么被赶走了,她们母女在家中还有什么咸信可言? “父亲,不可以,我离不开牛嬷嬷,母亲也离不开牛嬷嬷,牛总管这些年服侍的很周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云之皓不置可否,看向大女儿,“乔乔,你怎么说?” 云碧莲气坏了,为什么要问云乔乔?他才是一家之主! 云乔乔看了他一眼,懒的多猜他的心思,“我?我信不过祈氏的品行。” 旧话重提,她就没打算放过牛家母子。 只要拔掉这两根钉子,才能震慑住所有人,才能立威。 云之皓呆了呆,“什么?” 云乔乔没打算善了,她不介意再撕逼一次,“不守妇道,水性杨花,轻浮淫荡,世人皆知,她生的会是你的骨肉吗?我深深的表示怀疑。” 如果她没猜错,这府里上上下下都被祈氏把持了,全是她的人。 想将她连根拔起,那就必须让她威信扫地,在府里没有地位。 这也是她想当着这些下人撕逼的真正原因。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云碧莲气疯了,随手拿起茶杯砸过去,“啊啊,云乔乔,你去死吧。” 这种时候,她哪里还顾得上祈氏的叮嘱,只想将云乔乔弄死了。 云乔乔飞快的闪开,动作灵敏,“得,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了。” 牛管家终于反应过来,飞扑到云之皓脚边,拼命磕头,“主子,这全是一派胡言,小的敢对天发誓,绝无此事,夫人对您一片深情,绝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 云乔乔凉凉的说了一句,“说的好像你了解祈氏似的。” 这话一出,气氛一变,云之皓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知道这事是假的,但大庭广众之下,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牛管家从来不知道一个小女孩的杀伤力这么可怕,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毁了他所有的努力。 “大小姐,你这样诋毁一个冰清玉洁的妇人,不觉得太歹毒吗?” 云乔乔顿时笑喷了,“冰清玉洁?哈哈,恐怕全天下就你这么觉得,这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她只知道,对敌人不能心软,不能给对手翻身的机会。 直接打翻,永绝后患。 云之皓气怒攻心,狠狠瞪了乔乔一眼,她到底想干什么? 非要毁了祈氏不可吗? “够了,不要说了。” 纵然祈氏再不好,那也是他的妻子,他明媒正娶的女人。 云乔乔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却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丫的,他们这是真爱吗? 既然是真爱,那就接受重重考验吧! “不说就代表没发生吗?不过,你向来不喜欢正经女人,就喜欢玩刺激的偷情游戏,上有不好,下必效焉嘛。” 这话太难听了,在场的人恨不得捂住耳朵,什么都没听到。 云之皓气的浑身直哆嗦,“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太可悲了,她就是这么看他的?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云乔乔一脸的无辜,“不,在陛下眼里,在全天下人眼里,你就是那种人啊。” 云之皓大受刺激,想起同僚般异样的目光,一颗心疼的厉害。 他,已经是世人眼中的笑话了? 牛总管心中大急,大声叫道,“主子,大小姐这是恶意报复,您可不要相信她的鬼话呀。” 云乔乔冷哼一声,“瞧瞧,这就是你们云家的门风,夫不夫,妻不妻,子不子,做奴才的都敢指责主子,都一群什么玩意啊。” 牛总管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终于意识到云乔乔有多可怕了。 “大小姐,您存心要逼死我,那我就成全你,我愿意用一死以表清白。” 这是以死要挟?不好意思,云乔乔根本不吃这一套。 她翘起二郎腿,笑吟吟的吩咐,“来人,拿点瓜子来,再上一壶热茶。” 喝喝茶,吃吃瓜子,看看戏,多热闹呀。 牛总管要挟不成,反被摞在当场,更让他心惊的是,他的主子,云伯爷居然没有出声解围。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猜忌他了! 一想到,他的脸色惨白如纸,“主子,夫人是清白的,我敢用性命担保。” 他猛的撞向墙壁,脑袋破了,血流了一地,惨不忍睹。 他两眼翻白,没有留下一句话就死了。 “啊啊。”牛嬷嬷大受刺激,失控的尖叫。 云乔乔抬头看了云之皓一眼,其实,他离的很近,明明有机会救人的。 但是,他没有出手,而是选择了冷眼旁观。 那,她也没话可说! 云碧莲愣了一会儿,随即眼晴一亮,如抓到了把柄般,大声尖叫起来。 “云乔乔,你现在满意了?你逼死了牛总管,你害死人了!” 太好了,终于有借口把云乔乔送进大牢了! “来人,去报官,快快。” 但是,云之皓没有发话,谁敢去?大家看着神色冰冷的云之皓,没人敢吭声。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 大小姐不是普通人 云碧莲急了,“父亲,您快让人去报案啊,朝庭有令,不许杀仆的。” 打是可以打,虐待也行,但不能弄死,这是朝庭的命令。云乔乔才不怕呢,扯着嗓子大叫,“赶紧告官,一个管家居然仗着伯府的权势四处害人,败露后畏罪自杀,还企图将罪名扣到主子头上,这种人死有余辜,云家怎么尽出这种货色?还能有一个好人吗?这是 谁给他的底气?祈惜柔吗?” 云之皓的脸色铁青,气的浑身发抖,“拖出去扔乱坟岗,牛家人统统发卖,一个不留。” 牛嬷嬷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云碧莲猛的睁大眼晴,又惊又怒,“父亲,您怎么能这么做?” 云之皓的怒气无处发泄,偏偏这个笨女儿撞了上来,忍不住大怒,“难道你想让世人都知道,这狗奴才仗着你娘的权势做尽坏事吗?还是想让御史参我一本治家不严,后院不宁?” “父亲,明明是她……”云碧莲不甘心的指着云乔乔,明明全是她的错。 云之皓越发生气,一个女儿太笨,一个太聪明,都是不省心的东西。 “你们都是我的亲生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她的名声不好,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也该懂些规矩了,明天开始就跟着宫中出来的老嬷嬷好好学。” 哪怕学点弯弯绕绕,也是好的,省的被人骗了还帮着数钱。 怪他们做父母的将她保护的太好,宠的太过了! 云碧莲委屈的不行,“那她呢?就这么算了?” 云乔乔冲她挑了挑眉,很是得瑟,经此一役,祈氏是彻底翻不了身喽。 谁还敢在她面前推三阻四,不听号令? 牛家人就是前车之鉴! 云碧莲气的直咬牙,死丫头,等着瞧,这事没完! 云之皓脑袋疼的厉害,只想护住这个笨女儿,明明不是对手,还自不量力跟人斗,这才是最可怕的。 “这是我的事,你退下吧。” “是,父亲。”云碧莲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下去,走到门口时,回狠狠瞪了云乔乔一眼。 云之皓无心安抚二女儿,沉声问道,“乔乔,你可有合适的替补人选?” 云乔乔神色淡定,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我看你身边的云江很合适,他本是你的伴读,从小跟着你,知根知底,又有能力,忠心自然没话说,比祈家出身的人合适。” 站在云之皓身后的男子猛的抬头,神色又惊又喜,她居然知道他这个不起眼的人? 按理说,他精明能干,本来是培养当管家的,谁曾想,祈氏半路杀出来,愣是将总管之职给了她的亲信。 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伯爷是不会放他出去的,但他不能一辈子当长随吧。 云之皓的脸色很古怪,心里非常不痛快,“你对我对府里的情况知之甚多。” 云乔乔既然敢说,就不怕他不高兴。 “那当然,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她又不是愣头青,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贸贸然的上门。 师傅教过她,不可打没把握的仗,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她这么坦然,反而让云之皓的怒火全消,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愣了半响,挤出一句,“乔乔,你也学学规矩吧。” 云乔乔断然拒绝,“不要,我娘说了,我有资格任性,想怎么着都行,她护得住我。” “你是云家的大小姐,将来……”云之皓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云乔乔闻出味,好像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将来什么?” 云之皓轻轻一声叹息,“将来要嫁人的,你这性子不讨喜,谁愿意娶你?” 他是个父亲,也是个男人,深知男人的心思,哪个男人不想温香软玉在怀?谁不想娶个温柔体贴的妻子? 云乔乔也不生气,“那是他们没有眼光,配不上我,总有人慧眼识珠的。” 在她看来,云之皓就是一个例子,他没有眼光,舍弃她完美的母亲,选择了一个矫揉造作,心术不正的女人。 那是他没福气,怪谁呢? 云之皓误会了,以为她还在怪他,“乔乔,我跟你娘的事情有太多的隐情,但已经过去了,你不要耿耿于怀。” 云乔乔笑眯眯的说道,“你想的太多了,我是替我娘庆幸,幸亏走人了,逃出火坑。” 而她,在外面自由自在的长大,见过太多不同的风景,看过无数不同的人,这是关在云家永远得不到的好处。 她很庆幸,她娘当年选择带走了她! 云之皓有些难堪,“乔乔。” 云家是火坑?说的太过份了! 云乔乔虽然姓云,但她不在局中,站在局外看事情,看的很清楚。 “俗话说的好,娶妻要娶贤,娶错妻,毁三代,我算是看明白了,云家三代都毁了,百年内都没指望了,嗯,如果还有百年的话。” 云家太乱了,主母品行不佳,后院女人太多,庶子庶子一群,都没有好好教养。 光是嫡女云碧莲和庶长子云君凌都长歪了,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云之皓被激怒了,“云乔乔,你是云家的一份子。” 什么叫如果还有百年的话?这是指云家要完蛋了? 云乔乔才不怕他呢,一脸的无奈,“所以才会提醒你,哎,忠言逆耳啊,你不爱听就算了,反正云家毁不毁的,与我有什么关系?走了,你继续掩耳盗铃吧。” 真跟她没关系,等她将事情处理完,就能拍拍屁股走人了。 云家不是她的家,她真不在乎。 她洒脱的闪人了,留下气恼不已的云之皓,“阿江,你怎么看?” 这丫头的性子太强,他拿捏不住,这样可不行。 他还指望她将云家发扬光大,让云家成为秦国第一世家呢。 云江对云乔乔印象很好,聪明人啊,“大小姐不是普通人,不能以普通人的标准要求她,最关键的是,她对云家没有感情。” 说一千道一万,这才是关键。 驾驭一个人,要么用利益,要么用感情。但云乔乔根本没想沾云家的光,没想要好处,感情呢,屁都没有。 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 心思难测 说白了,这颗棋子再好,但不受控制啊。 云之皓何尝不知道,心里发苦,“她对我这个父亲更没有感情。” 云江轻声劝道,“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依小的看,大小姐是嘴硬心软,心很正,又有手段,这是云家之福。” 云之皓心里不是滋味,“你倒是帮着她说话。” 云江有些囧,“大小姐是个有底线的人,明明有手段,却没有伤及人性命,这不好吗?” 主子钻牛角尖了,有个聪明的女儿是好事。 大小姐没说错,家里乌烟瘴气,下一代没有一个能撑起家业的,将来这诺大的家业怎么传下去? 云之皓知道他说的都是对的,但心里别扭,“牛管家因她而死。” 云江早就巴不得牛管家去死呢,抢了他的位置,还抢了他看上的女人,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不就是仗着主母这个靠山吗? 说句实话,他是看不上主母祈氏的,上不了台面,行事太小家子气,用人只用自己的亲信。 “他是畏罪自杀,跟大小姐有什么关系?” 云之皓不知道手下的怨气这么深,暗暗懊恼,“罢了,以后你来管家吧,有什么事去找乔乔。” 云江满心欢喜,但还有顾忌,“谢主子,夫人那边?” 要是夫人吹枕头风,他就要倒霉了。 云之皓板着脸,“不用理会,关上几个月就老实了。” 只希望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当晚,萱心院闹腾不已,砸破了很多瓷器,但不管怎么闹,云之皓都没有露面。 这让很多人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代表着祈氏失宠了。 ……几天后,云乔乔接过两张大红的请柬,没有马上打开。 “这是什么?” 云江小心翼翼的禀道,“韦家的请柬。” 韦家?云乔乔挑了挑眉,打开一看,“哟,请祈氏呀。” 还有一张是给她的,特意邀请她去参加韦家老夫人的七十大寿。 那可是太后的亲娘,顶顶尊贵的人物。 所以云江特别为难,“还请大小姐拿个主意。” 祈氏被云之皓禁了足,哪里都不许去,但韦家也不是好惹的。 发了请柬不去,总不好吧。 云乔乔才不爱管这种破事,“让云伯爷做决定吧。” 去不去都不重要,关键是云之皓是怎么想的。 “是。”云江见她不肯出头,不敢勉强,“后天出门,您想坐哪辆马车?” 云乔乔愣了一下,“后天出门?去哪里?” 云江指了指那张请柬,云家这么多人,只给了醋乔乔一张请柬。 “韦家啊,特意给你下了请柬,指名请您去。” 云乔乔的兴趣不大,“我没打算去。” 云江吓白了脸,“呃?大小姐,韦家是太后的娘家,安国公是皇上的舅舅,风头之劲无人可及,虽然如今跟着皇上出使秦国,但满朝文武没人敢得罪韦家。” 云乔乔不爱出席这种场合,人太多了,又都是不认识的,没意思。“不去,没兴趣。” 不过,皇上说出使就出使,动作够快的。 急着娶老婆吧。 不过皇上有小老婆了,再娶个异国女子进宫,就更热闹了。 云江急的满面通红,“这会得罪韦家,我们家刚降爵,正是势弱之时,恐怕……” 云乔乔凉凉的吐槽,“怕韦家迁怒云家?云家这么没用啊。” 云江又羞又窘,本来就没办法跟韦家比,但当着大小姐的面承认,有种莫名的羞耻。 “大小姐,还请看在云家的面子上,勉为其难走一趟吧。” 云乔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会后悔的。” 云江被她盯上,头皮一阵阵发麻,强撑着说道,“这也是主子的意思。” 云乔乔想了想,答应了下来,“行,我丑话先说在前面,要是出了什么事,不要怪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我是不会客气的,狠狠打飞。 “……”云江呆呆的看着神色淡漠的大小姐,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久之后,云之皓知道了消息,很是意外,“她答应去了。” 没想到这么爽快! “是,答应了,但……”云江支支吾吾,犹豫不决。 以大小姐的性子,是半点都不肯吃亏,而韦家的请柬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这要是万一出事…… 云之皓面色深沉复杂,“她的性子吃点亏才会懂得收敛,年纪小,还没有定性,还来得及掰回来,到时就知道家族强大的好处。” 云江张了张嘴,改性子?估计很难,大小姐比一般同龄人都要成熟。 就连他这个三十几岁的人,也看不透大小姐的心思。 “会不会闹的不可收拾?毕竟韦家心里憋着火,忌惮着呢。” 云之皓很淡定,他心里有数,“正因为忌惮,才不敢闹大,皇上对韦家早就不满了。” 云江默了默,“韦妃还是没有升位。” 云之皓微微颌首,“后宫一家独大已经遭了陛下的忌讳,韦家心里有数,精着呢。” …… 一大早云乔乔就被叫起来了,兰花捧来一套桃红色的衣裙,笑容满面的送到云乔乔面前,“小姐,您看,这衣服多漂亮啊,只有您这样的美人儿才配穿。” 云乔乔微微蹙眉,她的五官是艳丽型的,虽然没有长开,但已经有了绝色美女的雏形。 而配上艳丽的桃红色,就显得几分艳俗。 她微微蹙眉,“太艳了,换一套。” 兰花温柔的劝道,“大小姐,您是去祝寿的,这种颜色最喜庆,也最得老人家的喜欢。” “可我不喜欢。”云乔乔没打算讨好任何人,自已高兴最重要。 她翻开衣柜,找了一套淡粉色的衣裙,款式简单大方,衣料柔软。 她正要往身上套,兰花着急的声音响起,“大小姐,您不能穿这一套。” 云乔乔的眼晴眯了起来,“我不能?” 兰花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好,赶紧道歉,“呃?奴婢放肆了,奴婢听说二小姐也穿了粉色。” 原来如此,云乔乔神色不变,漫不经心的拂了拂发丝,“跟我有什么关系?” 兰花只当她不知道情况,“夫人要带她去韦家。”“那又如何?”云乔乔慢条斯理的换衣服,她不是不知道,这么顶尖的社交场合,祈氏怎么可能错过? 第一千五百章 韦家之行 祈氏只有一女,当然会带上亲生女儿出席这种宴会,哪怕是刷刷脸也是好的。 她如今困在家中,想尽办法脱困,这么好的机会是不会放弃的。 “只有她避开我的份,断然没有我给她让路的道理。” 就是这么霸气! 兰花呆住了,没想到她这么直言不讳,“二小姐年纪小,您让让她又如何?大家只会说您宽宏大度,是个好姐姐。” 云乔乔冷哼一声,这哪是她的丫环?分明是祈氏的细作! “我不想做个好姐姐。” 她根本不在乎名声,也不在乎别人的想法,活的开心最重要。 兰花目瞪口呆,又一次被刷新了三观。“什么?您不要名声了?” 云乔乔可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名声没什么用?想要别人尊重你,靠的是实力,而是好名声。”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镜中的自己唇红齿白,明眸如水,真是漂亮。 粉色很适合她! 她满意的颌首,“你去告诉她,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反正不会是她尴尬! 等丫环走了,云乔乔磨蹭了半天,直到来催了,才慢吞吞的走出去。 祈氏母女在门口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要不是云之皓严令,她们早走了。 说什么必须跟云乔乔一起赴宴,否则一个都别想出府。云碧莲想想就生气,一样是女儿,父亲怎么就这么偏心? 看到云乔乔款款而来,艳如桃花,风姿初现,云碧莲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嫉妒。 死丫头,居然逼她换衣服。 她看了看身上的粉紫衣裙,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凭什么要让着她? 总有一天,她会将云乔乔踩在脚底下,让她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她想起母亲的话,硬是挤出一丝笑容,“姐姐,今天要拜托你照顾了。” 同一时间,祈氏温温柔柔的笑道,“乔乔小姐,等会人多眼杂,麻烦你多照应一下,你们是亲姐妹……” 云乔乔直接无视她的存在,从她身边走过,祈氏气的嘴都歪了,好过份。 祈惜雪怎么把女儿教的目中无人? 云碧莲打扮的很精致,头面首饰闪闪发亮,但脸色极为难看,“娘,你看她呀,还是这副德性。” 祈氏知道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耐着性子劝道,“沉住气,我教你的都记住了?” 她比谁都恨云乔乔,因为云乔乔不光毁了她的名声,毁了她的未来,也毁了他们夫妻感情。 她还将云府上下清洗了一遍,亲信都落了马,全换了一批人。 换就换吧,还收服了这些人,指哪打哪。 这样不行,她必须求外援。 “是。”云碧莲心中再恨,但玩不过人家啊,怎么办?只能忍! 祈氏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神情严肃极了,“打起精神,能不能翻盘就在此一举,这关系到你一生的荣辱。” 一听这话,云碧莲如打了鸡血般精神一震,“我知道了,娘。” 一时的得失算什么,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云乔乔一个人坐了一辆马车,懒的跟祈氏母女挤。 安国公府在东大街,靠近内城的位置,四周都是显贵人家。 门前的路堵成了一条长龙,全是上门做客的马车,估计整个京城的官员都出动了吧。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轮到云家的马车进入安国公府。 安国公府热闹极了,人来人往,挤的满满当当。 负责招待的人满场飞,有条不紊的调控着。 男宾被引入前院大厅,女眷被引进后院,分成两拨,根据宾客不同的身份,由不同的人招待。 还别说,安国公府的下人一个个昂着挺胸,精神的不得了。 有些品阶低的官员还要讨好负责招待的下人,真正是人生百态。 云乔乔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站着不动,因为没人来招待她们。 祈氏母女很局促,有些忐忑不安。 尤其是祈氏,能感觉众人投射过来的异样眼神。 她出了那样的事情,诰命都被夺了,已经是庶民,没人过来跟她应酬,太掉价了。 昔日高高在上被人围着讨好的长安侯夫人,一夜之间成了人人唾弃的庶民。 这巨大的落差,刺激的她脸色发青,心里特别欢受。 但是,她是谁呀?祈氏的二小姐,认准了目标不肯回头,不择手段也要弄到手的人。 这样一个人,脸皮厚着呢。 纵然大家都不理她又如何,她还是云之皓的妻子,只要不死,总有机会翻身的。 云乔乔最为淡然,主人家有意来个下马威呢,真有意思。 无缘无仇的,至于这样吗? 韦家行事太小家子气,难登大雅之堂。 或者说,自视太高,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喽。 她正感到无趣,打算一走了之时,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妇人带着几个丫环直直走过来。 老妇人一把拉住云乔乔的小手,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这位就是云大小姐吧?长的真俊,这皮肉真嫩,让我仔细瞧瞧。” 她的眼神有不屑,有轻视,有居高临下的傲慢。 这话不好听,什么叫皮肉真嫩,会说话吗?云乔乔神色淡淡的,“你哪位?” 老妇人眉眼全是笑意,“我是老祖宗跟前的宋妈妈,你的长相艳丽,是男人喜欢的类型。” 不远处传来偷笑声,这哪是好话?分明是将云乔乔当成风尘女子对待了。 云乔乔动了真怒,给她下请柬,就是为了打她的脸? 很好,从来没人打了她的脸,还能全身而退! 她像拂脏东西般拂开宋妈妈的手,用手帕擦了擦被碰到的肌肤,满满是嫌弃。 她的动作很优雅,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眼前一亮,但这嫌弃的动作太气人了。 “那就是下人了?没想到韦家这么没规矩。” “……”众人惊呆了,这么牛逼的人是谁呀? 韦家如日中天,是宸国的第一世家,无人敢惹。 这小丫头不想活了吗? 宋妈妈一大把年纪,在老夫人面前很有脸面,连带着府中的主子也给她几分面子,何时被人如此奚落过。 更可恨的是,居然说韦家的不是!“云大小姐,你太放肆了,就算云夫人也不敢跟我这么说话。” 第一千五百零一章 血性和风骨 祈氏眼珠一转,上前几步福了福,柔声说道,“宋妈妈,您别生气,乔乔刚从外面回来,什么都不懂,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见谅?”宋妈妈越发的嚣张,看人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傲慢。 祈氏苦着脸,很是为难,低声下气的哀求。 “宋妈妈,还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我家大小姐吧,她是我带出来的,要是有个好歹,伯爷会怪我的。” 她越是哀求,宋妈妈越是拽,态度嚣张的瞪着云乔乔。 可惜,云乔乔像个没事人般冲她笑了笑,笑的那么不屑,似乎根本不屑跟个下人说话。 祈氏冲女儿使了一个眼色,傻站着干吗?这么好的机会别错过了。 云碧莲心里一动,是啊,这么多位高权重的人看着呢,多好的表现机会。 她摆出最温顺乖巧的表情,声音细细的说道,“宋妈妈,我姐姐就是这个脾气,我代她向您道歉。” 云乔乔朝天翻了个白眼,真是够恶心人的。 她们母女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们是代表云家来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云家。 宋妈妈见她还不肯低头,越来越生气,“好啊,如果你愿意代她向我下跪,我就原谅她这一回。” “这……”云碧莲很为难,她本心是不想跪的,丢不起这个脸,给韦家主子下跪也就罢了,给一个韦家下人下跪,有些掉价。 祈氏轻轻捏了捏女儿的手,脸面有什么用?能借对方的手除去云乔乔,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赔着笑脸,低声下气的讨好,“宋妈妈,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愿意用一幅前朝名家的字画当赔礼。” 宋妈妈冷着一张脸,火气很大,“我是下人,不会欣赏字画,只知道韦家的脸面不能丢。” 云碧莲做好的心理建设,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含着热泪开口,“好,你不要为难我母亲和姐姐,我跪。” 她浑身颤抖,一副受了极大刺激,却不得不委屈求全的样子,别提有多可怜了。 她扑突一声跪倒在宋妈妈面前,眼泪哗拉拉的流了下来。 云乔乔的脸色变了,震惊不已。 众人的议论声响起,“没想到云二小姐是个好的,友爱姐妹,孝顺母亲,难得。” “看来传言有误,云二小姐哪里娇纵了?明明很懂事。” “相比之下,云大小姐就太任性了,自己闯了祸,反而让妹妹帮她承担责任。” “是啊,云大小姐脾气太暴躁,得罪了人,还不肯认错,这样的品行太差了。” “咦,她去哪里?” 身为当事人的云乔乔居然转身走了?而且是朝外走! 宋妈妈得意的脸僵住了,赶紧走过去挡住她的去路,“站住,你去哪里?云大小姐。” 还没有解决问题,就想溜走?门都没有! 云乔乔面罩寒霜,嫌恶极了,“韦家的家风太差了,不堪入目,真是恶心死了,我,云乔乔不愿与之为伍,免得辱没了我云家的清名,告辞。” “……”大家都惊呆了,我靠,居然骂韦家的家风! 真勇士啊! 不过,转眼一想,她没有骂错啊。 一个下人都这么嚣张,当众都敢折辱名门千金,这主人能好到哪里去? 韦家啊,确实做的太过了! 仗着是皇帝的外家,嚣张跋扈。 宋妈妈从来没见过这么强硬的女孩子,又气又怒,“云乔乔,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她指名道姓,指着云乔乔的鼻子骂,可谓气焰嚣张。 云乔乔是谁呀,她能受得了这种屈辱? “你是什么东西,区区一个下人,敢叫本小姐的名字?你配吗?堂堂太后的娘家,居然沦落到下人张口就能羞辱客人的地步,好大的脸啊,真以为这宸国是韦家的天下?东方家的男丁还没有死绝呢。” 她张口就拉韦家拉下了水,给扣了一个造反的罪名。 妈蛋,不整垮韦家,她就不姓云。 她真的生气了,这老太婆分明是冲着她来的! 她自问跟韦家无怨无仇,韦家如此对她,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真当她是吃素的? 现场静的可怕,大家都被吓到了。 宋妈妈浑身发抖,嘴唇发白,是吓的,“你……你怎么敢……” 她吓的连话都说不利落了,妈呀,她到底惹了一个什么人? 云乔乔冷冷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死人,“等这天下易了主,改姓韦氏,你一个刁奴再来羞辱一等伯府千金吧,现在嘛,你还不配!” 字字诛心,淬着封喉的毒液,宋妈妈吓坏了,双腿一软,软倒在地。 不该是这样的! 她明知该阻止云乔乔开口,但嘴巴像被缝了起来,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再也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在场的人都惊悚了,云乔乔,长安伯府的千金,好胆量。 云乔乔一步步走向着跪着的云碧莲,冷冷的命令,“你,给我站起来。” 云碧莲已经吓懵了,有杀气,好可怕。“姐姐。” 她的双腿像粘在地上,动不了。 云乔乔一把将她扯起来,掷地有声,“记住,云家人绝不向恶势力低头,宁死不跪,云家的风骨不能丢,不要动不动就跪人,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们女儿同样金贵。” 她迸发出来的勇气和风骨,让人惊叹。 这才是真正的云家人! 想当年,云家先祖何等的傲骨诤诤,凭着一腔赤胆忠心,硬是杀出一条血路。 可如今呢?云家哪还有风骨?云之皓贪恋美色,抛妻弃女,只剩一个风流之名了。 下一代更是不成器,这堂堂的云家嫡女居然向个下人下跪! 云家祖宗若是有灵,恐怕棺材板都盖不住了。 云碧莲的脑袋乱哄哄的,心慌意乱,她做错了吗? “可是,你得罪韦家人了,韦家是……” 没错,她怕韦家,怕得罪韦家,在场的人谁不怕? 云乔乔倒是嘴上痛快的,但受苦的是云家一家人。 云乔乔真心看不起这种欺软怕硬的货色,没有原则,爱慕虚荣。“公侯伯都是一品爵位人家,都是臣子,又不是得罪天子,怕什么?我,云乔乔,在这里代表云家说一句话,云家跪天跪地跪祖宗跪君王,不跪其他人。”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 抢着当义女 围观的人对她大为感观,本来还觉得她太不懂事,让自己的妹妹为她收拾烂摊子。 如今看来,这才是不畏权贵,有骨气有气节的女子。 大家成不了这种人,但不妨碍欣赏这种人啊。 相比之下,云碧莲就是个软骨头,趋炎附势。 一道叫好声猛的响起,“说的好,云大小姐,风骨诤诤,让人佩服,是我没有教好下人,向云大小姐赔罪。” 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仪态万千的走过来,云乔乔挑了挑眉,“你是哪位?” 贵妇人嘴角含笑,看着和蔼可亲,“我是韦家的主母。” 她虽然笑着,但面容棱角分明,一股威势。 云乔乔立马反应过来,“韦妃的母亲,韦家大夫人?” 这才是韦家后院的大boss了,上面只有一个韦老太太压着她。 韦大夫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眼前的女子,太镇定,太从容了,小小年纪,哪来的淡然气度? “是,我们韦家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下人猖狂,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云大小姐,是我韦家之过,但还请云大小姐不要信口开河,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她趁机大表忠心,为韦家正名,同时还弹压云乔乔,端的是厉害人物。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吓的双脚发抖,早早求饶了。 但是,云乔乔什么没见过?笑眯眯的问道,“哪一句是不能乱说?” 她像个好奇宝宝,天真无邪,但在场的人,谁都不敢真当她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她可是在皇上面前都侃侃而谈的人! 韦大夫人微微蹙眉,有些摸不着她的路数。 “……太后是皇上的亲娘,也是我们韦家的姑奶奶,娘家再亲,还能亲过儿子?陛下是最圣明的。” 这虽然这么说,但难掩自得之色。 陛下身上流着韦氏的血!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点头,“也是,韦妃进宫二年还是妃,陛下英明。” 这简直是戳韦家的肺管子,哪里疼戳哪里。 世人皆知韦家想再出一个皇后,但是,皇上硬是压着不肯给。 “……”韦大夫人有种吐血的冲动,这都什么人呀? 最讨厌这些不走寻常路的人,都没办法好好的接招。 一名老嬷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大夫人,老祖宗急的不行,在催了。”韦大夫人心神一凛,恢复了神智,“云大小姐,老祖宗听说你来了,非常高兴,很想问问你母亲的近况,对了,我忘了说,你母亲才貌双全,知书达理,很得我家老祖宗的欢心,还曾经想收为义女呢,来吧 ,我带你过去。” 她表现的很亲昵,像是对待世交之女般亲切。 但是,云乔乔一句话都不信,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宋妈妈,“这人怎么处置?” 韦大夫人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本该杖毙,但念在这是老祖宗的好日子,过两天再处置。” 云乔乔要就是这个结果,相信这事一出,聪明人就不会再想压制她,跟她过不去。 至于蠢人嘛,早死早超生。 她表示很满意,“不愧是当家主母,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呃?”韦大夫人的眉头一凝,怎么听着不像好话。 云乔乔笑吟吟的说道,“夸你果断英明,是女中豪杰。” 韦大夫人只当是真话,笑的更加亲切,“这话我爱听,乔乔小姐,你这么会说话,太讨人喜欢了,我都想收你当义女了。” 站在旁边的祈氏急的火烧火撩,“不可,万万不可。” 不能再让云乔乔得助力了! 本来就够嚣张了,要是再得了韦家当靠山,她们还怎么活? 韦大夫人总算是看到祈氏了,以前都是认识的,但,一个是嫡长女,一个是庶女出身,玩不到一块去 就算祈氏嫁进了云家,韦大夫人依旧瞧不上她,自然没有什么交情。“为何?” 祈氏眼珠乱转,急中生智,“她自小流落在外面,她父亲怜惜不已,极力补偿,舍不得将女儿送出去呢,他一片爱女之心,还请大夫人谅解。” 韦大夫人也是历练出来的人物,哪会看不透祈氏的心思,心中不屑,但面上不露,“那是自然,父女天性,有那样的父亲是福气,我错过一个好女孩,真是遗憾啊。” 其实,她只是嘴上说说,怎么可能收一个义女? 她又不是没有女儿,而且如今的云家在往下走,没有值得她看重的。 云碧莲心里一动,急吼吼的凑过去,“大夫人,您如果不弃,我可以当你的义女,您高贵端庄,是小女心中最完美的贵妇典范,如果能学会您一二成本事,我这辈子受用无穷了。” “……”大家都愣愣的看着云二小姐,这是真傻?还是假傻? “噗哧。”云乔乔笑喷了,尼玛,整一个脑残。 人家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她们母女居然当真了。 韦大夫人心中越发不屑,随口说道,“我可不敢跟令尊令堂抢女儿。” 云碧莲笑的讨好,“无碍的,我父亲,他最在意的是姐姐。至于我母亲不会介意,娘,你说呢?” 如果能攀上祈家,那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呢。 祈氏不想让云乔乔跟祈家扯上关系,但,自己的女儿啊,求之不得。 “多一个人疼爱你,我求之不得呢。如蒙大夫人青眼,我们母女感激不尽,他日一定会有所回报的。” 她特意在有所回报四个字加重语气,意味深长。 韦大夫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是大事,需要好好考虑,急不得的,先去见我家老祖宗吧,别让她老人家等急了。” 祈氏眼神一闪,跟韦大夫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云乔乔全看在眼里,不置可否。 韦家的老太君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年岁已高,穿着大红色的华服,喜庆洋洋的接受众人的祝贺。 她是太后的生母,自然是宸国最高贵的妇人,任谁看到她,都要跪拜。 她虽然只生了一子一女,但女儿是太后,儿子是安国公,尽享荣华富贵,在府中的地位最高。亲孙女有五六个,都围在老太君身边凑趣讨好,邀宠的手段一个比一个强。 第一千五百零三章 乌鸦嘴的威力 老太君的大孙女,就是宫中的韦妃,而她如今最宠爱的是三孙女,韦皎月,虽然是庶出,年方十三,千娇百媚,灵巧可爱,极会来事。 如今伏在老太君怀里,笑的比花娇。 “老祖宗,您尝尝这糕点,是孙女亲手做的。” “真乖。”老太君笑容满面。 “老祖宗,这是我亲手绣的寿字,祝您长命百岁。” “乖乖。” 正在闹哄哄之时,韦大夫人带着云乔乔三人走了进来。 “老祖宗,我把云家的小姐带来了,是个伶俐可爱的小姑娘。” 她将云乔乔往前一推,推到人前。 至于云碧莲母女,她直接忽视掉了。 云乔乔举止落落大方,行了一礼,“见过韦老夫人。” 她仪态万千,举止优雅,挑不出毛病。 韦老夫人的眼晴眯了起来,笑的很是慈爱,“起来,快起来,过来让老身看看。” 云乔乔上前几步,微微一笑,从容淡然。 她打量了韦老夫人几眼,不禁愣了愣,神色有些异样。 韦老夫人拉着云乔乔的手,好像很喜爱的样子,说了好多好话。 云乔乔一双美目盯着她看,应对自如,颇有名门千金的气度。 众人见状,不禁惊叹,原以为流落在外面,是个没规矩的,没想到这落落大方的谈吐,这进退得宜的举止,比韦家的小姐都要强上几分。 她们并不知道,云乔乔的生母虽然对她疼爱有加,但该学的东西一样都没有拉下。 祈惜雪是这么对女儿说的,教她规矩,不是约束她,而是学会了拿来应付别人。 教她应对,是让她如何熟练的拿捏对方。 教她律法,是让她钻律法的漏洞,拿来为自己所用。 所以,乔乔要么不学,要么学的比谁都好。 所有的规则她要学,要懂,但未必要遵守。 云碧莲看着闪闪发光的云乔乔,嫉妒的不行,她凑了过去,主动向韦老夫人行礼,嘴巴如抹了蜜般甜。 但是,不管她说的多好听,韦老夫人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连句话都懒的多说。 地位差的太大了,还不足以让韦老夫人多看她第二眼。 云碧莲的脸涨的通红,又羞又气,她到底哪里比云乔乔差,为什么大家都围着云乔乔转? 她咬了咬牙,主动靠向云乔乔,“姐姐,临来前父亲说,多听少说话。” 云乔乔嘴角微勾,云之皓有事要晚到一会儿,所以没有跟她们一起来。 这话可没有叮嘱她! “嗯,那你少开口。” 云碧莲眼中闪过一丝冷色,讨厌死了,好想让她消失啊。 “姐姐,你总是不听父亲的话,父亲会生气的。” “多听少说话。”云乔乔只是给了她一个冷眼。 也不看看场合,没见大家的神色都很不屑吗? 她是不在意,但一心想高嫁的云碧莲也能不在意? 云碧莲眼泪汪汪的,像个受尽委屈的可怜人。 “娘,你快管管姐姐啊,你是云家的主母,有资格管她。” 祈氏也知道丢脸,但比起拌倒这个垫脚石,脸面又算什么。 只要除掉云乔乔,她总有机会翻身的。 “我可不敢管我家大小姐,她连我都敢骂。” 韦家一个孙女装模作样的叫了起来,“什么?这世上还有当女儿的骂嫡母?疯了吗?” 她是韦家的庶出孙女,叫韦秋月,从小养在祖母身边,将来要联姻用的。 家中嫡母是个厉害的,她在嫡母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云乔乔撇了撇小嘴,“这有什么呀?像你们韦家的下人,照样骂主子呢。” 想打她的脸,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韦秋月的脸色涨的通红,羞的不行,“……” 韦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韦老夫人也气着了,但,愣是没吭声。 怎么说?毕竟是事实。 把柄落在人家手里,还能怎么着?难道闹大?人家云家大小姐可不是吃素的。 云碧莲眼珠一转,面有愁色的站出来,“姐姐,你别总得理不饶人,要是得罪了韦家,父亲会生气的,父亲在朝堂上够难了,你就不要再替他四处竖敌。” 她轻声细语的,温温柔柔,一副为父亲着想的好女儿形象。 云乔乔的眉头一皱,直接翻脸了,“你这是要改姓韦了?” 蠢货,在家里闹闹就算了,还嫌不够热闹,跑别人家里秀智商。 蠢而不自知的人啊,没救了。 大家都呆呆的,云韦两家要联姻? 不是吧?这两家历来都不联姻,关系复杂着呢。 云碧莲愣住了,“什么?” 云乔乔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没有嫁进韦家之前,悠着点。” 韦秋月一脸的嫌弃,“什么?她要嫁进我们韦家?我怎么不知道?她哪里配进我们韦家?” 云碧莲气的浑身直哆嗦,却不敢得罪韦家人,只敢冲着云乔乔而去。 “姐姐,你怎么能乱说话?我跟韦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云乔乔抿了抿嘴,看来她在别人眼里还是软柿子啊。 “我不信,你每句话都帮着韦家,完全是以韦家人自居了,这么倒贴真的不好。” 她语重心长劝着,一脸的蠢成这样,怎么教啊?老丢人的! “啊啊。”云碧莲气的抓狂了,越是愤怒,越想不出反驳的话,整个人抖的像中风了。 祈氏心疼坏了,上前拥住女儿,大声怒斥,“乔乔,你欺负我就罢了,怎么连同父异母的妹妹都不肯放过?女孩子的名声有多要紧,你不知道吗?你这样会害苦你妹妹的。” 换了别人,早就吓呆了,当然,别人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云乔乔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晴,奇怪的反问,“你们母女哪有什么名声?没见大家都不爱理你们吗?韦家虽然没规矩,但你们也注意点,好歹记住现在还姓云,哪天姓了韦再撕吧,看来你还得关禁闭。” “你……”祈氏气血翻滚,浑身的血液往脑门冲,忽然身体往下倒去。 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两眼紧闭,像是死了。 云碧莲被忽如其来的惊变吓坏了,大声惊叫。 “娘,娘,你别吓我,你可不能有事,女儿不能没有你。”“快叫大夫。”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 装晕的祈氏 现场乱作一团,更多的人是袖手旁观,看笑话呢。 云乔乔托着下巴,看了半天,她发现祈氏的眼皮动了动。 她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叫大夫恐怕来不及了,我来吧。” 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粗粗的银针,一步步走过去。 云碧莲勃然大怒,“云乔乔,你干什么?你已经把我娘害成这样……” 她胡乱挥舞双手,逼向云乔乔的脸,云乔乔二话不说,狠狠一针扎过去。 “啊。”云碧莲的手背被扎破了,血喷了出来,她吓哭了。 妈呀,好狠,一点都不念姐妹之情。 她也不想想,自己都不念姐妹之情,还指望别人让着她疼爱她? 这不是有病吗? 云乔乔手持着银扎,顺势一脚踩在祈氏的手背上,祈氏的手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 乔乔不屑的笑了笑,在她面前玩花样,真是活腻味了。 “不好意思,我的手容易抖,扎错地方多见谅。” 她蹲下身体,细心的观察,“哎哟,这是百汇穴,这是气海穴,扎两针就好了。” 云碧莲心里慌慌的,总觉得她不怀好意,“你学过扎针?”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摇头,“没有,但我见过啊,要大胆的尝试,才有进步嘛,先扎百汇穴吧,要是出事,那只能怪她命不好。” 这也行?太霸道了,围观的人直摇头,这位云家大小姐是个狠人啊。 能不得罪最好! 眼见云乔乔一针要扎下去,祈氏猛的睁开眼晴,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拼命摇手。 “我好了,全好了。” 众人目瞪口呆,居然是装的! 云家的主母居然是这种货色! 人家小姑娘年纪小不懂事就算了,你一大把年纪,还不懂事? 身为一个家族的主母,却如此荒唐,这家族还有救吗? 云乔乔一脸的失望,“就这么好了?我还没有机会练手呢。” 她作势要刺过去,而且是对准祈氏的要穴,祈氏吓的魂飞魄散,逃的老远,动作别提有多敏捷了。 “不用,我已经恢复过来了。”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她是装的! “真让人失望。”云乔乔把玩着银扎,哀声叹气,“哎,你平时多晕倒吧,也好让我有机会扎扎针。” 她长的好看,眉眼弯弯,巧笑嫣然,很是俏丽,在人群里熠熠生辉。 “噗。”有人忍不住笑喷了。 一场闹剧过后,祈氏母女缩在角落里,再也不敢多说话。 云乔乔找了个离的远的位置坐下,算着时间,准备坐一会儿就走。 云伯爷应该到了,她跟他说一声就可以撤了。 至于吃酒席,还是算了,她一点都不想喝。 不如等会去街上逛逛吧,买点好玩的东西。 正想的入神,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云大小姐,听说你见过陛下?跟陛下说了些什么?跟大家说说呀。” 是韦家的那位三小姐,韦皎月,她浅笑盈盈,娇美如花。 云乔乔面无表情的说道,“没见过。” 隔着屏风见的,算见面吗? 当然是不算了! 就算走在路上也不相识! 韦皎月眼神一冷,笑的更加甜美,“云大小姐,这都传遍了,你还藏着掖着,有点小家子气哟,难不成还有什么我们不能听的秘密?” 其他千金小姐纷纷帮腔,“云大小姐,给我们说说陛下的长相呗,是不是很好看?” “陛下对你好不好?有赏赐东西吗?” 对那位年少有为的英主,大家都很好奇,也很关注。 少女情怀如诗,女孩子嘛,哪个不渴望有一个权倾天下的夫君? 宸皇是无数少女心中的完美夫君,长的好,又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后宫又没有几个女人。 要是能嫁给他,得到他的宠爱,该有多好啊。 可惜,那位君王在女色方面极为节制,不是个爱色的。 云乔乔对她们的心思了然于心,但,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见她一直不说话,韦秋月恼了,板起俏脸,“为什么不说话?哑巴了?” 云乔乔无意跟韦家为敌,但韦家人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从上到下对她有一种浓浓的敌意。 我靠,她杀她们全家,还是挖她家祖坟了? 莫名其妙! 阿猫阿狗都敢冲着她吼,真当她好欺负? 她凉凉的笑道,“韦家真有意思。” 韦秋月有些茫然,“什么?” 云乔乔懒的理会她,直接跟韦家最高决策人说话,“韦老夫人,听我一句劝,还是早点将这几位姑娘嫁出去吧,少女动了春心,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全场寂静,晕,这语重心长的长辈语气,又是肿么回事? 不过,她还真敢说啊! “云乔乔,你……”韦家老夫人气的脸都白了,狠狠瞪了几个孙女,又回过头瞪云乔乔,“你好粗鄙,有这么说话的吗?” 云乔乔很单纯很天真的说道,“我是个老实的孩子,看到什么就说什么,我是为了韦家好,免得韦家闹出丑事。” 韦秋月感觉被打脸了,心有不甘,愤怒的质问。 “什么丑事?你把话说清楚。” 云乔乔笑的很甜,但说出来的话很尖锐,“听不懂?怎么这么笨呢,那我就直说了哈,偷情啊,私通啊,爬灰啊……” 韦家老夫人气的直哆嗦,手抖啊抖。 韦皎月吓到了,赶紧扶着韦家老夫人,直拍她的后背,不停的安慰。 其他韦家人围过来,又是递水,又是递药的。 韦秋月气的暴跳如雷,“住口,云乔乔,你这是对韦家最大的侮辱,我们韦家跟你誓不两立。” 云乔乔会怕吗?怎么可能?“真难侍候,说的婉转点,听不懂,直说吧,又觉得丢脸,哎,这年头不能当好人啊。” 撕逼掐架,她是最拿手,谁怕谁呀? 韦老夫人好不容易缓过来,老脸铁青的喝斥,“云大小姐,你年纪小,老身只当你是童言无忌,但是,听老身一句劝,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云乔乔托着下巴,笑吟吟的说道,“韦老夫人,我从来不乱说,你不能仗着年老体衰欺负人啊。”韦老夫人一听这话,双手又开始抖了,死丫头,太刻薄了。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寿星翘辫子 她还不能晕过去! 旁观了半天的云碧莲又开始不安份了,“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跟韦老夫人说话?父亲要是知道,一定会很生气,快道歉。” 云乔乔烦死她了,冷冷的嘲讽道,“你又要替我下跪道歉了?我劝你不要那么自甘下贱。” 云碧莲呆了呆,脸色刷的全红了,又羞又窘,“姐姐,我是你妹妹,你这么说自家的亲妹妹,太过分了。” 云乔乔对她的忍耐到了极限,“记住,你若敢犯贱,我回去立马将你的名字从祖谱中划去,从此不再是云家的女儿。” 她浑身凛然的气势,让人生畏。 云碧莲的脑袋一懵,气的尖叫,“你没有这个资格!父亲不会允许的!” 她以为自己是云家的族长吗?呵呵,真是可笑! 云乔乔神色淡漠如雪,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气息。 “你可以试试呀。” 语气虽淡,却让人感觉到了危险。 “你……”云碧莲莫名的感到了害怕,她是个疯子,‘姐姐,我们都是云家的女儿,在外面要团结,相互扶持……” 她就算示弱,也是绕一个圈子。 一口一声云家的女儿,企图用家族来压制对方。 但是,云乔乔真心看不上她,“你蠢,脑子不好使,乖乖听话就行。” 人群里爆发出一声笑,“噗哧。” 云碧莲又羞又窘,“姐姐,你太欺负人了,呜呜……” 大颗的眼泪滚落,楚楚可怜,好像受尽了委屈。 云乔乔最讨厌装可怜的女人,动不动就哭,哭就有理了? “闭嘴,哭什么哭?韦家老夫人要被你哭死了!晦气,能不能懂事点?” 韦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这分明是砸韦家的场子。 哭什么?家里又没有死人! 云碧莲的神情一僵,糟糕,她忘了这不是家里,而是韦家老夫人的寿宴上。 她看着韦家人难看的脸色,心里一哆嗦,“姐姐,你……” 她正打算将责任都推到云乔乔身上,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怦。” 椅子摔在地上,韦老夫人的身体摔了出去,脑袋重重砸在桌腿上。 所有人都吓到了,韦皎月第一个扑了过去,“啊啊,老祖宗,您醒醒。” 韦老夫人脑袋全是血,两眼紧闭,不知死活。 韦家人吓的魂飞魄散,老祖宗是韦家的主心骨,只要有她在,韦家就不会倒。 “老祖宗,快叫太医,快来人啊。” 现场一片混乱,云乔乔默默的退到角落,冷眼旁观。 云碧莲母女吓的浑身索索发抖,不知所措的缩在一边。 一阵兵荒马乱后,韦老夫人被抬到一边的厢房,太医在里面把脉,门口守着人。 院门口也守着人,任何人都不能进出。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走了出来,神色沉重。 一群韦家人围了上去,“太医,我家老祖宗怎么了?还好吗?” 太医如丧考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老祖宗……去了。” 本是寿辰,没想到成了死期,不过,这么大的年纪,也算是喜丧了。 韦家人眼前一阵阵发黑,痛哭失声,“老祖宗,老祖宗,您怎么就去了?” 尤其是几个娇娇女,哭的最伤心。 老太君一死,凡是儿子媳妇都要守三年孝。 就算是孙子辈只需要守一年,但做父母的守孝,怎么好办喜事? 换句话说,韦家全家都要守三年孝了,不得婚嫁。 正值妙龄的女孩子,自然是哭的死老活来。 韦大夫人也深受打击,她深深的知道老太君的存在有多重要。 老太君是韦家的定海神针! “不不,怎么可能?不会的,一定弄错了。” 就在她眼前去世,她该怎么跟夫君交待? 一想到陪同君王出使秦国的夫君,她就难受的不行。 韦皎月猛的指向云碧莲,眼露凶光,“是她,是她哭死了老祖宗,是她。” 三年啊,整整三年,错过了最完美的黄金时期。 她的良缘,她的远大未来,都变的飘渺。 若老太君活着,所有的一切都会帮她安排好,给她挑一门完美的好亲事。 但如今,老太君去了,父亲远在千里之外,嫡母对她只是面子情,怎么可能帮她? 一想到这,她就恨的咬牙切齿。 云碧莲吓的脸色惨白,拼命摇头,“不是我,不关我的事,娘,娘,快救我。” 她紧紧拉着母亲的胳膊不放,恨不得缩起来。 祈氏惊惧交加,“我女儿只是哭了两声,跟祈老夫人的死绝无干系,她是不该乱哭,我让她赔罪,但是……真的不是她害死的。” 谁能想到会这么巧,真是愁人。 但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让独生女儿陷进去。 韦秋月更是恨之入骨,她的亲事也没有订呢,本来老太君答应她,给她一个贵婿的。 “就是她,我要让她给老祖宗陪葬。” 云碧莲躲到祈氏身后,都吓哭了,“救命啊,救我,娘。” 韦秋月两眼充血,这件事必须有人负责。“让她去死,是她害了老祖宗。” “不是我,是……”云碧莲慌了手脚,急的满面通红,忽然她尖叫一声,“是云乔乔,是她害死的。” 为了撇清自己,她将云乔乔推出去当替罪羊。 反正韦家要对付云乔乔,正好给他们一个发难的借口。 她的心思云乔乔全看在眼里,俏脸一冷,“我害的?我又不是你,天生的霉星,谁挨着你都没有好事。” 云碧莲吓坏了,要是被扣实了霉星,她还怎么嫁的出去? “你才是霉星,你一回来就害了我娘名声扫地,害的云家失了侯爵,害的父亲脸上无光,全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 祈氏拼命点头,“对对,云乔乔是个扫把星,一生下来祖母就去世,父母分离,如今又害了我们一家子,还害死了韦老夫人,云乔乔,你这个害人精,你走到哪里就把灾难带到哪里,快打死她。” 她拼命煽动,恨不得立马将罪名坐实了。 她冲韦大夫人使了眼色,韦大夫人的眉头紧皱,犹豫了一下。韦皎月眼神一闪,“打死她,只要她死了,大家就安全了。” 第一千五百零六章 如日中天的韦家 韦大夫人心神大震,终于下定了决心,“将云乔乔拿下。” 这是要将云乔乔置于死地,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云乔乔挑了挑眉,非常的意外,韦家对她的敌意太强烈了,她想当看不到都不行。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谁敢?” 云之皓及时赶到,脸色很难看的挡在云乔乔面前。 一起赶来的还有韦二老爷,是韦老夫人的庶子。 韦大夫人起了杀心,索性一黑到底,“云伯爷,你来的正好,我家老祖宗被你两个女儿害死了,血债要血偿,你两个女儿都得死!” 云碧莲都吓哭了,忙不迭的撇清,“不关我的事,是云乔乔诅咒的,我是无辜的。” “啪啪。”云之皓勃然大怒,出了事只会撇清,没有半点担当。 云家的风骨荡然无存,让他非常的失望。 “父亲。”云碧莲的脸被打肿了,眼泪直流。 云之皓的神情冷冰冰的,“身为云家的女儿,没有半点姐妹之爱,不配姓云。” 临出门时,他是怎么说的?她又是怎么答应的?都忘了吗? 在家里怎么闹都行,在外面就要团结。 云碧莲委屈的直掉眼泪,“父亲,你要包庇她?我才是你最疼爱的女儿。” 本来是家中最得宠的女儿,忽然有人来分宠,她怎么能受得了? 再说了,因为云乔乔的出现,她们母女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云之皓心中懊恼,慈母多败儿,这孩子被宠坏了。“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立马将你逐出云家。” “云碧莲被吓到了,小脸白白的,不敢再说话。 祈氏心疼坏了,忍不住开口说道,夫君,你怎么能这样无情?这一次碧莲是被云乔乔牵连,够委屈了……” 反正她女儿是没错的,错的永远是别人。 云之皓暗暗自责,怪自己没有管好家人,“既然这么委屈,那你们母女就不要当云家人吧。” 他的心是冷的,遇到事情就推卸责任的家人,能要吗? 祈氏吓了一跳,立马示弱,“夫君,我错了,一切都由你作主。” 她哪是知道错了,分明是糊弄。 云之皓不愿在人前教妻,强忍着恼意看向一边的太医,“蒋太医,不知老夫人是死于何因?” 太医不假思索的说道,“是摔破后脑勺而死。” 老人家嘛,本来就体弱,摔一跤都能摔断腿。 云之皓听到答案,微微蹙眉,“乔乔,你可推了韦老夫人?”云乔乔神色淡淡的,“没有,我站的比较远,中间隔了好几人,云碧莲母女倒是想凑过去,不过,韦家人嫌她们太卑微,不让她们靠近,当时,离的最近的是韦皎月,坐在老夫人的右边,韦秋月站在老夫人 的前面,韦大夫人站在右侧面,正端茶送水,这三个人是靠的最近的。” 她一边说,一边排列位置,让人一看了然。 韦秋月最沉不住气,当场就炸开了,“你什么意思?你居然指责我们三人有嫌疑?” 云乔乔不耐烦的说道,“我只是陈述事实,没有做过亏心事,就不用慌。” 扔下这句话,她全然无视别人恼怒的神色,提了一个建议,“云伯爷,我建议请大理寺的姜大人过来一趟,查清真相,还大家一个公道。” 这种场合,姜大人肯定在的。 云之皓心里一动,“好,去请姜大人过来。” 他召来小厮,吩咐了一句。 但是,韦二老爷挥了挥手,不许人出去。 “站住,这是我们韦家的地盘,还轮不到外人发号司令。” 他是怕查出脏事,到时情势就不受控制了。 让云家人顶罪,正好除了眼中钉,一举二得。 想的很美好,但云乔可不会成全他。 她淡淡一笑,“你们在担心什么?担心家丑外扬?那就不要将脏水泼在我们云家人身上,我们云家人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她的威胁韦家人根本没放在心上,韦二老爷冷笑一声,“这种场合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丫头作主?云伯爷,你要是不会管教女儿,那就让我来。” 云乔乔学他的样子,也冷笑一声,“你们韦家人都这么爱管闲事吗?手伸的那么长,真的不好,管好自己的儿女,才是你的本份。” 韦二老爷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她这样强硬的性子是容不下的。 “你太放肆了,我们韦家想管的事情,没有管不成的,云伯爷,令爱太不懂事,让我帮你管管吧。” 他大声命令道,“来人,掌嘴。” 一名韦家的下人窜出来,冲云乔乔而来。 云之皓的身影更快,挡在云乔乔面前,“谁敢乱来?韦二老爷,你非要跟我们云家撕破脸吗?” 乔乔再不好,也是他的女儿,只有他能骂,别人却不可以。 韦二老爷眼神阴冷的可怕,“你为了一个小丫头,要跟我们韦家闹翻?” 云之皓挺直了腰杆,死活不肯退,傲气凛然,“她是我的女儿,再不好也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韦家行事嚣张,那我就告御状。” 韦二老爷不屑的笑了笑,他是不是傻了?皇上去了秦国,如今太后最大。 云乔乔清脆的声音响起,“皇上不在国内,韦家一家独大,宫中的太后又姓韦,肯定护着娘家,恐怕告不倒韦家。”韦二老爷盛气凌人,“不错,就算告到宫中,我们韦家也不怕,我们老太君是被你们云家人害死的,你们云家必须有一个负责,这样吧,看在你我相识多年的份上,我就退一步,两个女儿中你可以选择保全 一个,另一个交给我们血祭老太君,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他的口气很大,直接让云之皓赔一个女儿出来。 云碧莲吓坏了,浑身哆嗦发抖,缩到云之皓身后,拼命扯着他的衣服不放,“父亲,保我,我不想死。” 祈氏也吓的不轻,韦家如日中天,权势滔天,宫中的韦太后又是个心狠手辣的。“夫君,碧莲是我们唯一的骨肉,你说过的,会疼她爱她,做个好父亲的,夫君,碧莲不能有事啊。” 第一千五百零七章 上天入地,唯我独尊 云碧莲生怕云之皓将她推出去,急急的叫道,“父亲,姐姐特别不乖,总闯祸,应该让她承担后果,这事是她弄出来的,要死也是她死。” 云之皓回头看了她一眼,失望透顶,“你居然这么说?太让我失望了。” 如此凉薄自私,全然不顾姐妹之情。 今日能背弃姐妹,他日就能背叛他这个父亲。 云碧莲惊惧交加,眼眶通红,“父亲,不是我不念姐妹之情,是她根本没把我们当成亲人,她也没有把你当成亲生父亲,她对我们没有感情,我们为什么要保她?” 只要她能活下去,其他都不重要。 别人都死光了,她也不在乎。 韦二老爷冷冷的看着,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云伯爷,我的耐性有限,快决定吧。” 云之皓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护在两个女儿面前,“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女儿,除非你们踩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云乔乔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还有几分血性。 韦二老爷见他如此不识相,动了真怒,“好一个慈父,不过,你不怕你们云家的基业毁在你手里吗?” 云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在京城也数得着的人家,但是,比起韦家,差远了。 云之皓面对威胁,神色凝重极了,“如果家人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基业?” 他长的出众,极为惹眼,这会儿更是气度不凡,凛然的气息让无数人看呆了。 韦二老爷没想伤了他,但必须让云家付出代价。 今天不管怎么着,也得让云家折一个女儿,这关系到韦家的面子。 “云伯爷,我特别讨厌你这种不识时务的人,来人,一起上,打死我负责。” 祈氏浑身发抖,又惊又怕,心中恼怒极了,这种生死关口赶紧将云乔乔推出去啊。 但是,她的身份注定了不能乱说。 云碧莲没有这个顾忌,气极败坏的大叫,“父亲,快把云乔乔交出去啊,她才是祸根,父亲。” 她巴不得云乔乔死在面前,再也不能挡住她的青云路。 眼见韦家的下人一步步逼迫,祈氏吓怕了,“夫君,你不要这么冲动,死一个总比全死光强,你想想家中的孩子啊。” 云之皓自知难敌这么多人,但是,这种时候是万万不能退的。 若是退了,云家这辈子都不用抬头做人了。 云家的风骨不能丢! 他的女儿也不能白白送死! “闭嘴,我倒要看看韦家是怎么一手遮天的。” 他量韦家不敢弄死他! 这么多人看着,韦家再嚣张,也得顾忌几分。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住手。” 是云乔乔,她板着俏脸,神色冰冷的看着韦家人。 云碧莲激动的叫了起来,“云乔乔,你赶紧出去,不要害我们。” 云乔乔根本没有多看她一眼,从云之皓身后走了出来。 云之皓来不及抓住她,急的不行,“乔乔,退下。” 他的一片爱女之心很是感人,云乔乔也有几分感动,没想到平时看着不靠谱的云之皓,关键时刻还顶点事。 她摆了摆手,从容淡定,直直的盯着韦二老爷,神情认真极了,“韦二老爷,你确实要跟我为敌?” 韦二老爷是嚣张惯了,坏事做尽,虽然看到云乔乔长的艳丽,但,这丫头绝对不能留。 “凭你也配?云乔乔,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云乔乔无视他的叫嚣,好奇的问道,“我只想知道,韦家为什么这么忌惮我?为什么非要致我于死地?” 韦二老爷的脸色一变,“云乔乔,这个问题你去问阎王爷吧。” 他大声下令,“杀了她。” 云之皓大急,冲上前要护住女儿,“乔乔退后,快。” 云乔乔站的稳稳的,没有退后,右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手势。 一个韦家下人挥舞着大刀砍向云乔乔的头顶,云乔乔抬头看着,嘴角轻扬起来,笑的古怪。 那下人刚靠近云乔乔,忽然胸口一痛,他呆呆地看着破了一个大洞的胸口,直挺挺的倒下,“轰隆隆。” 鲜血飞溅,人就这么死了。 现场一片混乱,有几个娇小姐都吓晕了,“啊啊。” 韦家人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韦二老爷瞪着完好如初的少女,她居然还在笑?“这是怎么回事?云乔乔,你做了什么?” 云乔乔优雅的拂了拂额头的发丝,浅笑盈盈,怎么看都像个无害的小姑娘。 但是,说出来的话杀气四溢,“谁想要我的命,我就让谁立马死在我面前,谁还想一试?” 娇小的身体站的直直的,眼神冰冷如刀,直刺韦二老爷的胸口,他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云伯爷,你真的要跟我们韦家为敌?你们云家人在我韦家杀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得,他韦家杀人是天经地义,别人杀韦家人就是没有王法。 这不讲道理的话,也是没谁了。 云之皓神情愣愣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如见鬼般看着云乔乔。 云乔乔回头看了他一眼,安抚般冲他笑了笑,“不是他的人。” 大家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神马鬼? 韦二老爷更不相信这话,这不是云家的人?“什么?” 云乔乔勾了勾嘴角,划出一道恶意的弧度,纤细嫩白的小手举了起来,“是我的人,只听我一人的命令,上天入地,唯我独尊,我手指的方向,就是他们射杀的目标。” 这话一出,室内的温度降了几度,几乎所有人齐刷刷的朝后退了几步。 “云乔乔,你……”韦二老爷看着这个眼神冰冷的少女,心里一寒,她是来真的,她真的敢杀人,敢杀他! 她根本不在乎他是什么,只知道一点,他是她的敌人! 一想通这点,韦二老爷的杀心更炽,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否则韦家后患无穷,永无宁日。 “云伯爷,你就这么放纵她?就不怕太后怪罪吗?” 他还当躲在暗处的人是云家的,是云之皓特意拨给云乔乔用的。 云之皓的神色非常古怪,“我管不了她。”他发现,他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女儿。 第一千五百零八章 露出峥嵘 平时那么任性,那么顽劣的女儿,背后到底有什么势力? 韦二老爷还没有想明白,但是,他已经下定决心,非要让云乔乔死在这里。 “云乔乔,你若想保全云家的人,立马在我面前自尽。” “我给过你机会了。”云乔乔的眼神古怪极了,似是怜悯,似是无奈,最后变成了冰冷的杀气,红唇一吐,“杀。” 一声令下,韦二老爷应声而倒,同样是胸口位置破了一个血洞。 “啊,二老爷。” 韦二老爷瞠目结舌的看着胸前,鲜血如流水般狂流,他捂着胸口,浑身冰冷,自知活不了了。 “云乔乔,你这个疯子。” 一言不合就杀人,而且杀的是如日中天的韦家人,这不是疯子,那是什么? 韦二老爷如慢动作般缓缓倒在地上,不一会儿,血淌了一地。 一名下人大着胆子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顿时脸色惨白如纸,死了! 韦家的二老爷,当家的主子,居然就这么死了? 谁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冰冷的事实就摆在他们面前。 韦家人浑身直哆嗦,惊恐万状的瞪着云乔乔,这是个疯子,这是个神经病! 所有人面无人色,包括刚才极力想推她出去顶罪的云碧莲母女,吓的都软到在地上。 只有那个小小的,瘦弱的,纤细的小少女浅笑盈盈,眉眼天真明媚。 “谁还想试试?我真的不介意血洗韦家,杀光韦家所有人,让韦家鸡犬不留。” 妈呀,说出来的话杀气冲天,跟明媚艳丽的长相完全不搭。 但,这样的她更让人害怕! 谁都不知道她的手会指向哪个方向。 韦大夫人嘴唇直哆嗦,但不得不站出来,“云乔乔,你就不怕太后怪罪吗?” 她是当家的主母,避无可避。 她想,她看走了眼,怎么会以为这丫头蛮横有余,智谋不足呢? 这种时候,她只有抬出太后这尊大佛了!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云乔乔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阴森森的话吐了出来。 “怕什么?她若敢犯我,我就杀了她,我若有半点闪失,韦氏一族立马面临灭顶之灾,谁都活不了,统统为本小姐陪葬,相信我。” 全场吓的全失声了,又有几个女眷吓晕过去了。 妈呀,连太后都没放在眼里,张嘴就说杀人,这到底哪来的底气? 太可怕了,让她们晕倒吧,一晕百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云乔乔嫌弃的瞥了一眼,这些女人太弱了,动不动晕倒,该好好锻炼一下。 面对她可怕的威胁,韦大夫人双脚发抖,脸色惨白,眼中全是惧意。 她相信,这丫头不只是说说。 “你背后站着谁?到底谁派你来的?” 只有挖出她背后之人,才有机会翻盘。 云乔乔抿了抿小嘴,傲娇的说道,“你问我我就说,多没面子,韦家再厉害,在我眼里也不过如此,杀光你们,也不过是一晚上的事,我只是不喜欢乱开殺戒而已。” 她扔下狠话,整个人都轻松了。 “我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告辞了。” 韦老太君身边的积年老嬷嬷抢了出来,挡住她的去路,愤怒的红了眼。 “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必须给我们韦家一个交待。” 她服侍了一辈子的主子死了,死的这么惨,这让她怎么能忍? 云乔乔轻描淡写的一挥手,“杀。” “啪。”老嬷嬷的胸口也有了一朵血花,重重的摔倒在地,眼见不活了。 室内寂静无声,静的可怕,所有人的身体抖的像风中的落叶,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方躲起来。 杀伐决断,杀人如麻的云大小姐太可怕了! 转眼之间就杀了三人,眼晴都没有眨一下。 云乔乔的眉头一皱,有些不痛快,“我警告过你们,别惹我,听不懂人话吗?” 谁都不敢吭声,吓的索索发抖,就连强势的韦大夫人也不敢说话了,生怕惹她不高兴,直接将人灭了。 这位大小姐比那些武将还要凶残! 云乔乔见震住了全场,这才不慌不忙的看向云之皓,“云伯爷,我带你出去。” 她走过来扶住云之皓的胳膊,带着他往外走。 云之皓的双腿发软,脑袋是懵的,一片空白。 等他们走到门口,大家才暗暗松了一口气,都不由自主的摸摸完好的脖子。 忽然,云乔乔回过头,所有人立马开始哆嗦了,脸色白的吓人。 云乔乔本来想说什么,但一看到这些孬种,没有了兴致,“真是的,敬酒不吃吃罚站酒,非要逼我大开杀戒,才懂点规矩,一群贱人。” 被骂贱人的韦家人连个屁都不敢放,腿抖的更厉害了,更有甚者,又吓晕了几个。 更有人失禁了! 云乔乔闻到臭味,嘴角抽了抽,“……” 得,都把人吓的尿了裤子,云乔乔微微摇头,扶着云之皓走出去。 云碧莲忽然猛的弹跳起来,飞快奔出去,“等等我,我也走。” 留在家里,韦家人岂会饶了她? 祈氏也立马跟上去,一边走一边直哆嗦。 她可是把云乔乔得罪狠了! 会不会回去就把她弄死了? 云乔乔扶着云之皓走在花园里,韦家的园子很大,要走半个时辰呢。 迎面遇到了姜大人,姜大人带着人走的气喘吁吁,满面通红。 一看到云乔乔,姜大人长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没缺腿少胳膊。 “云大小姐,你还好吗?韦家为难你了?有没有受伤?” 他是深知韦家人的霸道,没道理也得非争赢的人家,落在他们手里,能有什么好? 从来没有人得罪了韦家,能全身而退的。 不知有多少人因为得罪了韦家,家破人亡。 云乔乔愁眉苦脸的,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非常的不高兴,“没受伤,就是被威胁了几句,说要毁了我。” 此时的她软萌又可爱,皱着眉头苦恼的样子,很是认真。 跟在后面的云碧莲都惊呆了,居然这么会装!“韦家真是……”姜大人在韦家人手里吃过苦头,要不是皇上护着他,恐怕要脱层皮,他本能的不喜韦家人,“就让本官护送你回去吧。” 第一千五百零九章 能动手就不要瞎逼逼 免得云乔乔更吃亏,这可是在皇上面前挂了号的。 而且云家小姐的身份太特殊了,不能有失。 云乔乔如看到救星般,如释重负,笑的甜甜的,“多谢姜大人,你是个好官。” 姜大人心里很舒服,这是个聪明的主,说不定将来……“你尽量不要出门,等风头过了再说,陛下回来后,韦家就不敢这么嚣张了。” 他好声好气的安抚,极力释放善意。 “是太嚣张了,动不动就放太后出来吓人,啧啧,靠女人起家的人家,哪有好的?”云乔乔心里有些奇怪,这态度有点怪呀,是不是太亲近了? 不过,人家的善意干吗不接?总不能留给韦家吧? 姜大人亲自护送云乔乔一行人往外走,极为关切。 一听这话吓了一大跳,“云大小姐噤言,有些话不能乱说。” 云乔乔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吧,我胆子小,下次不敢了。”嗯,不说话,直接动手罢。 能动手就不要瞎逼逼! 云碧莲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你还胆子小?” 杀了韦家二老爷,还胆小?骗谁呢? 云乔乔冷冷的看过去,“怎么?有异议?” 云碧莲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妈呀,怎么就忘了这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女。 “没,没,你说的都是对的。” 她吓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别提有多可怜。 云乔乔微微一笑,很无奈的样子,“哎,她在韦家被吓坏了,皇亲国戚就是牛逼,自家死了人,还要怪别人不当心多看了几眼,把人看死了,真是有理都没地方说。” 姜大人是听闻风声而来,但只是听说,真假不好说,后面的事情更不知道了。 “先忍忍,忍的一时之气,保一世平安。” 这种时候除了忍还能怎么着?皇上不在啊。 云乔乔听懂了他的意思,乖巧的直点头,“姜大人一片好意我心领了,就听姜大人的。” 姜大人满眼笑意,忍不住赞道,“云伯爷,令爱真是乖巧听话,太懂事了。” “……”云之皓嘴唇动了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看着乖乖女模样的云乔乔,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和杀气。 一双黑白的桃花眼顾盼生辉,明眸皓齿,清艳无双,眼神清澈而又纯净,像个无辜的小孩子。 跟在后面的祈氏吓的差点摔倒,这骗死人不偿命的小丫头,又耍什么花样? 云乔乔才不在乎他们怎么想呢,坦然的走出了韦家的大门,顺利的让姜大人都不敢相信。 这韦家转了性子?还是一时顾不上? 云乔乔临上马车前,冲姜大人福了福,“姜大人,这韦家仗势欺人,黑白颠倒习惯了,你可要当心些,免得被他们坑了。” 云之皓震惊的看着云乔乔,这是事先挖坑啊,这心智成熟的让人惊悚。 相信有了这么一句话,韦家再怎么说,都没有人信了。 云碧莲母女更是吓白了脸,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扛扛的,随时都能用到她们身上。 她们以为这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可怜,孤身一人就敢进云府的傻子,却没想到人家不傻,反而聪明的吓人。 她身后有人,而且是她指哪打哪的手下,关键是连面都不露,都不知道是什么人,有多少人。 要杀她他们母女,更是分分钟钟的事。 “多谢云大小姐。”姜大人笑容满面的送云乔乔上马车。 云乔乔上了马车,该吃就吃,该喝就喝,真的饿了。 掐架撕逼很辛苦的,对体力和脑力的两重考验。 她拿着云片糕,慢慢的啃着,配着花茶,很是写意。 坐在对面的云之皓一动不动,眼神呆滞,直直的看着她,看了都一刻钟了。 “乔乔,你……” 云乔乔瞥了他一眼,给他倒了一杯茶,“想说什么?直接点。” 她对他的语气好了很多,多了些温情。 他纵然千般不好,但关键时刻维护女儿的心思是好的。 云之皓一口喝光茶水,犹豫了一下,“那些是什么人?” 隐在暗处,随时能致人于死地的高手,这才是云乔乔的底气? 云乔乔漫不经心的回答,“我的侍卫,暗中保护的,放心,没事不会现身。” “他们……”云之皓欲言又止,“是谁给你的?” 云乔乔倒是没有隐瞒,笑吟吟的说道,“我师傅,他视我如亲女,不可能让我孤身一人独闯京城。” 原来如此,云之皓有些释怀了,“为什么不早说?” 怪不得她做什么都底气十足,对任何人都毫不畏惧。 云乔乔一脸的无辜,“没事说什么?我没有那么无聊,随便看到一个人就说,我有好多暗卫哟,你们别跟我过不去,否则会死的。”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会被人当成神经病的。 云之皓嘴角抽了抽,“……你师傅是什么人?” 云乔乔微微一笑,自然不是普通人,“男人,聪明的男人。” 这不是云之皓想要的答案,但他无法勉强她,“他让你来京城,究竟有何目的?” 反正不会是让云乔乔认祖归宗这么简单! 云乔乔非常的坦率,“给皇上带点小礼物。” 云之皓微微蹙眉,其实他更想知道前妻的消息,但是,话到嘴边,怎么也问不出口。 “仅仅是这样?他可以派别人来的。” 云乔乔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茶,“那我怎么知道?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反正他是不会害我的。” 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云之皓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个男人抢了他的位置,“你就这么相信他?” 他们才是亲父女,但是,在乔乔的心里,那个神秘的师傅才是最重要的,视若亲父般尊重和信任。 只是,他没有资格说什么。 他对不起这个女儿,没有养过她,也没有陪伴她长大,一个父亲该做的都没有做。 云乔乔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我们母女走投无路时,是他收留了我们,是他教我写字,教我很多东西,因为他,我才成了这个样子。”云之皓默默的打量乔乔,神色非常的复杂,“他教你权谋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章 宫中来人了 这丫头不像普通的孩子,心思太难测,看着粗浅任性,其实深不可测。 “嗯,教了。”云乔乔很坦然,“但他说我悟性不高,还是怎么痛快怎么来吧。” 云之皓嘴角抽了抽,这么纵容孩子真的好吗? 但是,他是最没有资格说教的! 云乔乔眼珠一转,“太后很快就会有行动,你想好怎么应对了?” “应对?”云之皓的心思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中,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的彪悍和强大,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云乔乔淡淡一笑,“看来还没有想好,那就听我的。” 她附在云之皓说了一通,云之皓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起伏不定,变化多端。 果然不出云乔乔所料,下午回来的,傍时时分,太后就出手了。 太后死了老娘,死了兄弟,能没有反应吗? 云乔乔懒洋洋的窝在被子里,睡的挺香的,却被兰花硬是叫醒。 “大小姐,太后派人来了,请你去前厅。” 云乔乔打了个呵欠,坐起来伸了个懒觉,刚醒的小脸红扑扑的。 “太后?来的很快嘛。” 她无视丫环的催促,慢吞吞的穿衣服,慢吞吞的喝茶吃点心,又慢吞吞的走路。 磨蹭了一个时辰,宫中的传旨太监才看到了那个娇小的女孩子。 前来传旨的理公公是太后的亲信,早就等的不耐烦,一看到小脸红扑扑的云乔乔,恼怒异常。 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居然还睡得着? “太后有旨。” 云家所有人都来了,包括云之皓,云碧莲母女,还有姨娘小妾和庶出子女。 一群人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听侯旨意。 只有云乔乔一个人站着,神情漫不经心,像个无事人般。 理公公眼神冰冷的扫过来,“云大小姐,你怎么不跪下?你眼前还有没有太后?” 云乔乔很耿直的说道,“我又不认识她,又怎么可能眼里有她?” “你……”理公公噎住了,明明是歪理,他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云乔乔特别的理直气壮,“我说过,只跪天跪地跪祖宗跪君王,除非太后成了我祖宗,或者成了女帝,我就跪她。” 她在韦家动手杀人之时,就已经注定跟韦家誓不两立。 当然,也彻底得罪了宫中的太后。 但又如何呢?总不能委屈求全吧,她真不是那样的人。 大不了将人都得罪死了,直接逃往海外,四处浪一圈。 她有后路可退,怕什么? 理公公勃然大怒,“放肆。” 云乔乔连韦家的人都不怕,又怎么可能怕一个太监,“行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本小姐很忙的。” 理公公是太后身边的亲信,宫中的妃子都对他客客气气的,从来不敢多说一句重话。 但这个云家大小姐够胆子,不但没将他放在眼里,连太后都没放在眼里。 这一生,都没有见过如此桀骜不驯的人。 他强忍了怒火,先办正事,“太后有旨,云家大小姐云乔乔无故杀人,触犯王法,先去韦家大门口跪足三天三夜,不得饮食,三天后去刑部投案。” 还没等他说完,云乔乔就回了他两个字,“不去。” 妈蛋,云家人都吓坏了,她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对着太后的旨意说不,谁给她的胆子? 理公公更是震惊的不行,“什么?你敢违抗太后的旨意?” 云乔乔神色平静,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你去告诉太后,有道理的话我就听,没道理的话我就当放屁,她是有身份的人,少说些屁话。” 她连太后都敢瞎bb?大家都觉得她是个神经病,是个疯子! 理公公气怒攻心,忍不住大声怒斥,“你疯了吗?你这是要造反。” 云乔乔板着俏脸,“太祖皇帝说过,后宫不得干政,她一个后宫女子的手不要伸的太长,违了太祖皇帝的禁令,就算贵为太后又如何?” 还是太祖有先见之明,知道后宫的女子野心勃勃,都不是安份的,事先下了禁令。 后宫不得干政,太后不得出宫,不得见命妇,不得插手后宫之事。 据说,太祖皇帝当年还考虑过,立子杀母的决策,就是防止太后干政。 不得不说,当年宸皇幼年登基,太后就不顾祖宗禁令,在韦家的帮助下干政,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 太后是个有野心有手段的女人,垂帘听政十几年,直到儿子长成亲政,才不得不退下去。 但,她的野心未死! 她身边的亲信都是见过世面的,但依旧被云乔乔吓到了,“你……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死吗?” 连这种朝庭最忌讳的事情都拿出来说,这是不要命了? 云乔乔落落大方的笑道,“我是福大命大之人,长命百岁的命数,皇上虽然不在国内,但还轮不到后宫当政。” 她咬死了后宫不得干政这一条,理公公也得顾忌几分,纵然眼神阴沉的可怕,但不能怎么着。 “你是唯一敢这么说话的人。” 云乔乔不但不害怕,反而得意洋洋,“是我的荣幸。” 理公公气的七窍生烟,“好好,你等着。”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啊,有恃无恐,得罪了她,照样会杀了他,不会留情的。 她才不会顾忌他的身份,就算是太后的亲信,她照杀不误。 没见太后的兄弟都被她干掉了吗? 他不敢跟云乔乔直接对上,转而对上了云之皓,“云伯爷,你府里怎么出了这种猖狂之徒?你养女不教,会害死你全家的。” 云之皓神情木木的,神色异样的看了云乔乔一眼,宫中的反应全被她料到了。 这就是所谓的权谋学的不好? 要是学的好,那会是什么样子?天都能翻过来吧? “理公公,我也是没办法,我管不了她,还请太后管教一二。” 理公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管不了?“云伯爷,你是她的亲父,如果她不受教,可以告她忤逆不孝,毁了她的名声,让世人唾弃。” 云之皓嘴角抽了抽,神情非常的奇怪。理公公冷冷的施压,“怎么?不肯?” 第一千五百一十一章 只能怪自己眼瞎 云之皓苦笑一声,“您觉得她会在乎吗?自始至终,她可是连声父亲都没有叫过,太后的旨意都敢不接的人,她怕什么呢?” 理公公卡住了,是啊,这是个异类,连皇权都不放在眼里的异类。 这种肆无忌惮,没有弱点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他心思一转,隐晦的暗示,“儿女不孝,可以自行处置,没人会过问的。” 云之皓呆了呆,“理公公是让我毒杀小女?” 他们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四周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云碧莲眼神闪了闪,幸灾乐祸。 云君凌更是喜上眉梢,恨不得立马弄死云乔乔。 这人的存在对他造成了威胁! 云乔乔也听的清清楚楚,却没有一点反应,表情也没有变。 理公公更是看不懂这个女孩子,她这么有恃无恐,是料定拿她没办法吗? “舍不得?” 云之皓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极了,“哎,我做不到,有人在暗中保护她,凡是敢伤害她的人,都死了,但她活的好好的。” 这正是理公公最忌讳的事,没见他连句重话都不敢说吗? “她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云之皓更加的纠结,“我不知道,她跟我不亲,太后要是查到了,还烦请告知我一声。” “……”理公公摔手,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做人父亲的?怪不得人家不肯认他当父亲呢。 等宫里的人一走,云君凌冲了过来,大声吼道,“云乔乔,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吗?啊?” 云乔乔淡淡的看着他,“离我远点。” “什么?”云君凌愣了一下。 云乔乔呵呵一笑,“离的太近,会被误会你欲对我不利,到时有什么后果自负。” 一听这话,众人齐刷刷的朝后退了几米,恨不得躲的远远的。 云君凌呆呆的看着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也朝后退了几步,不甘心的大叫,“你既然这么厉害,就不该回云家害人。” 云乔乔懒懒的坐在椅子上,“我怎么做,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云君凌又惊又怕,“父亲,你真的要放任她得罪韦家,得罪太后,自寻死路吗?我们云家这么多人会被她害死的,我建议将她逐出云家。” 云碧莲迫不及待的说道,“父亲,我也是这个意思,她反正不认你这个父亲,损害云家的利益,闯下这么大的祸,赶紧将她赶出去吧,相信太后和韦家是不会迁怒我们家的。” 云之皓很寒心,他怎么生了这样的儿女? 有手段,可以,但心要正! “住口,云家没有出卖亲人的子孙,你们要是怕,我可以将你们赶出云家,但云家的风骨不能丢。” 云君凌是打死不肯离开的,作为长子,他最有可能继承家业。 “父亲,这是跟太后过不去,跟韦家过不去。” 他还没有继承云家,怎么能让云家就这么毁了? 云之皓发现这个向来聪明伶俐的儿子太过凉薄了,“那又如何?就算输,也不能背弃自己的家人。” 云君凌心中不服气,肯弃没用的祸害,他哪里错了?“父亲,在你心中,云乔乔就这么重要?” 云之皓看着这个没有半点悔意的儿子,心情非常复杂,“我很失望。” “父亲。”云君凌同样的失望,难道他这个儿子不是应该最重要的吗? 他才是未来的家主,保全他,就等于保全整个云家。 在他心里,云家已经是他的! 云之皓闭了闭眼,是他错了!错的离谱! “我没有把你们教好,从今天开始,每个人在自己屋子里好好反省。” 趁年纪小,还有希望扳回来。 云之皓在家中的威望至高无上,纵然云家的子女个个不服,但没人敢再吭声。 他的视线落在祈氏身上,非常的不满,“至于祈氏,在家里抄经书,磨磨戾气,修修来世。” 这是什么话?祈氏的脸色变了,“夫君,出了这样的事,我想跟你同舟共济,努力维护这个家,共度难关。” 她大表忠心,情真意切,恨不得将心挖出来给他。 但是,云之皓一点都不感动,反而是厌烦,“不需要。” 身为云家的主母,她在外面出丑,让人看足了笑话。 作为云家的一份子,她不但没有保全云家人,反而卑躬屈膝。 既然做不好主母,那就不要做了。 祈氏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她深知他的性子,说这话是代表放弃了。 不行,身份和地位,她都不能失去。 “夫君,我嫁进了云家,就是云家的人,若是云家不好,我也不可能好的,我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相信我,我比谁都希望云家好好的,虽然我做不了别的,但能帮你管好家。” 她说的很动情,眼眶红红的。 但是,云之皓根本不信她的话,“有乔乔在,不需要你添乱。” 今天放她出去,本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但她没有抓住。 云碧莲见状,不禁大急,“父亲,母亲对您是一片赤诚,对这个家更是充满了感情,就让她尽一份心力吧。” 若是母亲地位不保,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云之皓曾经很喜欢很信任祈氏,将后院交给她打理。 可她做了什么?他只看到一屋子不成器的子女,没一个像样的。 “尽什么力?就凭她在韦家的表现?没有担当就算了,还装疯卖傻,将乔乔推出去,没有主母的作派,徒让人耻笑。” 祈氏浑身发抖,她在韦家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知道了? 一股苍凉涌上心头,眼泪滚落下来,“夫君。” 他要一个贤妻良母,不争宠,能帮他照顾小妾儿女的人。 但,她做不到,她是这么爱他,想要全部的他。 为了讨好他,她压制本性,做足了表面功夫,努力逼自己不弄死这些女人和孩子,还不够吗? 她真的很委屈,很痛苦! 云之皓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是我看错了人,以为你是个好的,只能怪自己眼瞎,我以为你姐姐妒妇,不能容人,你是贤良的……” 祈氏如针扎般尖叫一声,“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更不要拿她跟我比!”祈惜雪是她一生最大的心结,最大的忌讳。 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 风雨夜 云之皓轻轻一声叹息,“我没资格提她,也配不上她。” 那个女人太真,太坚韧,太勇敢,乔乔很像她。 祈氏心痛如绞,眼泪流的更急了,“夫君,你变了,变的好陌生,你还是那个抱着我说要给我幸福的男人吗?” 明知她不喜欢提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要戳她的伤口? “人总会变的。”云之皓满满是失落,他终于看清了这个女人,所以更觉得自己傻了。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说的就是他。 祈氏听出了他的痛悔,惊怒交加,猛的指着角落里的云乔乔。 “是她,要不是她,你就不会变成这样,夫君,让她走吧,只要她不在,一切都会恢复原状,韦家也没有理由找我们的麻烦,夫君,风骨是很重要,但生存更重要。” 坐着躺枪的云乔乔扬了扬眉,举起茶杯示意,张扬极了。 云之皓不假思索的说道,“她是我的亲生女儿。” 祈氏越是这样,他越是反感,越后悔。 祈氏被彻底激怒了,“云乔乔,你一定要用这种办法毁了我们云家吗?” 云乔乔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态度漫不经心,“我如果是你,就识相的回自己的屋子反省。” 她轻慢的语气,深深的刺激了祈氏,“难道你还敢杀了我?不,你不敢的!要是敢,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云乔乔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噗哧。” 笑的极为不屑,极为鄙视。 祈氏恨的咬牙切齿,“你笑什么?” 云乔乔慢悠悠的开口,“你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从来都不值得我多关注,我的对手是太后这种级别的,而你,不够格。” 换句话说,他们这些人根本没入她的眼,太渺小了,不值得她花心思。 这是对祈氏最大的羞辱,浑身的血液直冲脑门,气的声音直发抖,“你……觉得我不配当你的对手?” 没有比这更刺激人的! 云乔乔是真的没拿她当一回事,“不错,你的生死无足轻重,影响不了大局,当然,你可以闹腾,等我嫌烦时,直接一巴掌拍死,我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不信可以试试。” 她越是轻慢,越不屑,越是把祈氏刺激的发疯,“云乔乔。” 云乔乔傲慢的扬了扬脑袋,不屑的吐出一句话,“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 一股热血冲脑门,祈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云碧莲冲过去,拼命拍打祈氏的脸,又惊又怕,“娘,娘,爹,我娘被云乔乔气晕过去了。” 云乔乔微微蹙眉,这样就晕了? 云之皓失望极了,“气量太小了,没有半点容人之量,确实不配当云家的主母。” 云碧莲心里一紧,“父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之皓心灰意冷,“都散了吧。” “父亲。” 深夜,风雨交加,雷鸣闪电。 一群全副武装的侍卫将云府团团围住,为首的将官重重敲响了云府的大门。 咚,咚,咚,闷雷的敲门声响起,划破了深夜的寂静。 室内,烛光摇曳,闪烁着昏暗的光芒。 云乔乔躺在床上,翻着一本游记,百无聊赖的样子。 门被重重撞开,一个身影冲了进来,“乔乔。” 是云之皓,他满脸着急,浑身湿透了。 云乔乔翻身而起,递了一条帕子过去,“这么大的雨怎么跑来了?” 云之皓接过帕子,随手擦了擦,急急的说道,“你快走,我让人送你离开,就从暗道走,马上离开京城,回你母亲身边去,永远不要回来。” 云乔乔神色不变,似乎料到了,“太后派人来抓我了?” 云之皓一愣,这才发现她衣服整齐,头发都没打散,依旧是白天的发型。 “你已经知道了?乔乔,你还小,不知道韦太后的可怕,她曾经亲手将一个宠妃做成了人彘,心性残暴,是个有仇必报的女人。” 得罪韦太后的人都死了!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乔乔去送死! 云乔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若是走了,你怎么办?云府怎么办?” 没想到这个男人比她想像的更有担当,难得。 云之皓心急如焚,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急呢? “这是我欠你母女的,这辈子都还不了,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见她站着不动,云之皓动手推,乔乔拉着扶手不肯放。“哎,我不能走。” 正因为太后可怕,她才不能一走了之。 一人做事一人当,她闯的祸,自己能收拾。 云之皓眉头紧皱,地“你不用管我们,太后不敢杀我们的,顶多吃点苦头。” 太后野心勃勃,但皇上亲政后,对韦家和太后都极为忌惮,看似母慈子孝,其实矛盾重重。 处置朝臣,是皇帝的权利,而不是太后的。 太后的手伸的太长,会引发陛下的不满。 云乔乔微微一笑,气定神闲,“放心吧,我早就料到了,我有办法应对。” 云之皓怎么可能放心?太后的强势有目共睹,“乔乔,不要任性,太后不同于别人,她曾经摄过政。” 云乔乔笑的意味深长,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那我更不怕了。” “什么?”云之皓有些蒙逼。 就在此时,门被重重的推开,一群人冲了进来。“轰隆隆。”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银衣的年轻将官,眉眼冷漠,面如冠玉,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想逃?来不及了,云伯爷,云乔乔,束手就擒吧。” 云之皓的心沉了下去,怎么是他带队?“齐大人,小女还是个孩子,她并非有意得罪韦家,是迫不得已的。” 这位齐玉大人年纪虽轻,却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不通人情。 齐大人冷冰冰的下令,“拿下。” 云乔乔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云之皓,打量了几眼,忽然嘴角微勾,“安庆侯世子齐玉?来的正好,我正想见你。” 齐玉的眼晴很漂亮,但是,非常的冰冷,没有一点感情,“你要见我?你以为你是谁?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云乔乔慢悠悠的说道,“令堂卧病不起多年,应该撑不了多久吧。” 第一千五百一十三章 整个画风都不对劲 齐夫人患了怪疾,就算太医也查不出病因,早已困在床榻多年。 齐玉的身体一僵,脸色微沉,“这不是秘密。”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的手一挥,手下哗拉拉的出去,守在外面。 云乔乔神色淡然,继续用慢吞吞的声音说道,“的确不是,不过,我知道令堂不是病,是中了毒,慢性毒。” 齐玉心神大震,脸色变了几变,“你怎么会知道?” 云乔乔挑了挑眉,又扔下一颗炸弹,“我还知道是谁下的毒。” 齐玉脸上的肌肉抽搐,咬紧牙关,声音都变的怪异,“是谁?” 他的反应有点奇怪,没有震怒,没有慌乱,而是了然于心的沉静。 云乔乔凉凉的说道,“你应该也知道呀。” 齐玉如被人打了一拳,神情怪异到了极点,“不可能。” 云乔乔拂了拂头发,笑的云淡风轻,“去告诉那个人,风雨太大,本小姐不乐意动弹,要是感染风寒,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 这话太嚣张了,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的张扬。 云之皓的嘴巴大张,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秘闻,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齐玉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铁青,一会儿泛紫,变换莫测。 最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跟我进宫。” “你呀,做人太死板了,这样不好。”云乔乔落落大方,好像早就料到了,“算了,不为难你,我就进宫见见她吧。” 如此淡定太不正常了,齐玉深深的看着她,像是要看透她。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早熟又聪慧的女孩子。 云乔乔明知他在观察她,却无所谓,我行我素,“云伯爷,一个时辰后我回来,给我准备夜宵,我想吃虾肉馄饨。” 她的沉静,安抚了云之皓焦灼的心,她从来都不是个正常的孩子。 “我陪你去。” 云乔乔直接拒绝了,“不用,让世子陪我进宫,我去去就回,不用担心。” 说的好像逛园子,随时能回来般。 云之皓满脸都是担忧之色,“乔乔。” 云乔乔很放松,像个无事人般提起一个大包袱,随手塞给齐玉,自己提了一个盒子,笑眯眯的往外走,“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齐玉打开包袱看了一眼,冰块脸多了一条裂缝,嘴角抽了抽。 云乔乔被带走了,坐进特制的马车,前后左右全是全副武装的侍卫,围的水泄不通,纵然苍蝇都飞不过去。 雨越下越大,磅礴大雨倾盆而下,天地一色,白茫茫的一片。 马车内,银丝炭烧的暖暖的,云乔乔裹紧白色的白狐皮大衣,漫不经心的喝着暖胃的红枣茶。 点心攒盒内全是她爱吃的小点心,全是她带出来的。 坐在对面的齐玉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恬静的小脸,沉稳的气息,旁若无人的举止,都说明这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外面狂风暴雨,马车内却安逸而又温暖。 齐玉终于开口说了,“你似乎胸有成竹?我此行带了上千人,就算你有后手,也是没用的。” 为了抓一个女孩子,动用这么多人,也算是前所未有的事。 可见太后对她的忌惮了。 云乔乔将点心攒盒往他面前递,“哪需要动用后手?用不着,我自有办法。” 齐玉嘴角直抽,这马车里的东西都是她安排的,是个爱享受的。 但是,这种时候顾着享受,真的很奇怪。 “自信是好事,但过度自信会死人的。” 云乔乔见他不吃,无所谓的收回来,自己拿了一块点心往嘴里塞,“我是长命百岁的命格。” 她说的坦然,齐玉可不相信,她这爱惹事的性子,分分钟钟出事的节奏。 “你怎么就想不开去惹韦家人?” 连他都不敢惹,甚至不敢直接拒绝韦家的婚事。 云乔乔翻了个白眼,“话说反了,是韦家惹我,我只是防守。” 说句实话,齐玉也不喜欢韦家,气焰太嚣张了,一个比一个自以为是,骨子里透着傲慢。 “太后挺在意韦老夫人。” 那当然,亲娘嘛,又没有利益纠葛,云乔乔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无辜极了,“那不是我干掉的。” 齐玉冷冰冰的看着她,“不是你,还能是谁?” “遭了天谴呗。”云乔乔说的理所当然,完全没有心理障碍。 “……”齐玉震惊极了,她怎么什么都敢说? 不过想想也是,她连韦二老爷都杀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是他见过的最胆大,最张扬,最深不可测的人物。 他沉默了半响,“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事?” 他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只有马车里的人才能听到,大雨磅礴,外面听不见。 云乔乔随口说道,“有人当八卦说,我正好听见。” 齐玉的脸色不好看,“……你正经点!” 云乔乔的脸色一正,一本正经的说道,“看在家母跟令堂是闺中密友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等会溜的多远就多远,嗯,可以让你看不顺眼的人送我进去。” 她又一次语出惊人,齐玉心里一突,“为什么?” 她身上有太多的谜团,忍不住想让人一探究竟。 云乔乔拒绝说理由,傲娇极了,“爱听不听。” 齐玉能感觉到她对他的善意,但为什么呢?因为上一辈人的缘分? 在这处处争权夺利的世界,让他怎么相信这样的理由?“你是个奇怪的女孩子。” 云乔乔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包瓜子,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奇怪,我自豪。” 她眉开眼笑的啃着瓜子,整个画风都不对了。 齐玉嘴角抽搐,“……我不喜欢你这种神神唠唠的女孩子。” 云乔乔倒是无所谓,喜不喜欢都不重要。 她还有心情开玩笑,“我以为自己是银子,人见人爱。” 听着她的胡言乱语,齐玉常年沉寂的心居然轻扬起来,“你应该多照照镜子,每天照三次。” 云乔乔抚着自己的小脸,“就一个字,美。” “噗。”齐玉喷茶了,过么自恋真的好吗?但对她的感官好了很多,她很开朗,很活泼,给身边的人带来快乐。 第一千五百一十四章 身娇肉贵的大小姐 一路说说话吃吃点心,很快就到了皇宫。 马车一停下来,云乔乔灵活的跳下车,神采飞扬,眼晴闪闪发亮,像是去参加宴会般。 齐玉见她如此轻松自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小心。” 他的声音很轻,云乔乔的声音同样微不可闻,“嗯,离的远远的。” 说完这话,她跟着宫中的公公快步走进皇宫,神情坦然,眉眼清亮。 齐玉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们,直到看不见为止。 “大人。”一名手下出现在他身后。 齐玉没有回头,淡淡的声音响起,“我肚子有些不适,替我告个假。” “是。” 慈宁宫,太后居住的宫室,极尽奢华。 雨依旧很大,宫人却让云乔乔站在雨里等待太后的召唤。 淋上一个时辰,估计就去了半条命。 云乔乔穿上自己事先准备的蓑衣,慢吞吞的走过院子,走到屋檐下避雨,至于宫人的大呼小叫,她置若罔闻。 宫人气的直跳脚,好一个胆大妄为的丫头,不想活了?“放肆,你居然敢不照太后的懿旨行事?” 云乔乔看着磅礴大雨,伸出小手去接,凉凉的雨珠打在手心,迅速化开了。 “去告诉太后,本小姐身娇肉贵,淋不得雨,本小姐若是病了,韦家人要陪我一起病,谁都不能避免。” “你……”宫人目瞪口呆,这是威胁太后? 云乔乔的眉头一皱,气场全开。“狗奴才,用敬语。” “……”宫人脑袋一片空白,这是宫庭啊,是太后的地盘,她怎么敢这么叫嚣? 不要脑袋了? 云乔乔扬高声音,“我觉得吧,韦家的几位姑娘长的很不错,能嫁个好人家,但病个半死不活,说不定就死翘翘了。” 她的大胆把宫人们吓的浑身发抖,不知所措。 一名宫女从里面出来,板着脸道,“召云乔乔进见。” 云乔乔拂了拂微湿的发丝,翻了个白眼,“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家子都这么贱。” 宫人听着她的嘀嘀咕咕,脸色惨白,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云乔乔走进室内,温暖的气息袭来,她打了个喷嚏。 她抬头扫了一眼,一个保养得当的美妇神情冰冷的看着她,风韵犹存,可以想像年轻时必是国色天香的美人。 这就是太后?怪不得宠冠后宫,成了最后的赢家。 一道怒喝声惊醒了她,“还不跪下?” 宫女瞪着云乔乔,这个就是让太后勃然大怒的人? 云乔乔漫不经心的脱下湿答答的蓑衣,里面的衣服是干的。 “你就是太后?保养的很不错,不显老。” 谁都没料到她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蔑视,“你就算拍哀家的马屁,向哀家求饶,亦是无用的。” 云乔乔拿出手帕擦脸,脸有些湿了,“你想多了,我干吗向你求饶?” 她没有下跪请安,坦然的站着,不卑不亢。 太后冷若冰霜,毫不掩饰厌恶之情,这就是杀母仇人,她恨不得立马拖下去处决了。 但是,防心很重的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你的胆子果然很大,说,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跟我们韦家作对?” 云乔乔动了动双手双脚,伸了个懒腰,“后宫女子多疑是常性吗?” 她自然又大方,好像这是她的家,没有半点不自在。 宫人们呆呆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外星人。 殿前失仪,对太后不尊重,嘲讽太后,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养尊处优的太后尊严受到了巨大的挑战,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哀家的耐性有限,全都说出来,哀家赐你一个全尸。” 是的,杀机,她就没有打算让云乔乔活着。 她的母亲,她的二哥死了,这个罪魁祸首就应该去地下向他们请罪。 但,在之前,她要拔掉所有的隐患。 云乔乔听过太后很多事,对她没有什么敬畏心,她也是普通人。“呵呵,可我不想死呀,怎么办?” 太后的脸色一沉,“你闯下滔天大祸,还想活着走出皇宫?” 在她眼里,云乔乔已经是个死人,不用在意她的挑衅。 云乔乔神色不变,镇定自若,好像没有人能让她变脸色。 “你怎么不讲理呢?我明明是个受害者,是韦家仗势欺人,好吗?” 太后早就派人查过事情的所有细节,韦老太君的死因很明确,但是,她依旧怪罪于云乔乔。 要不是云乔乔,她娘怎么会气的跳起来?怎么会摔的那么惨烈? 她霸气的直接给云乔乔定了罪名,“哀家说你是罪不可赦的犯人,你就是。” 她是太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云乔乔的眼晴眯了起来,“看来没得商量了?” 她的放肆大胆激怒了太后,除了儿子外,已经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了。 “凭你也配跟哀家商量?真是不知死活,天真的可笑。” 她想杀谁只是一句话的事。 云乔乔撇了撇小嘴,真要杀她,在云家就能成事,何必这么麻烦的让她进宫呢? “我不喜欢不讲道理的人,太后,我不喜欢你。” 宫人们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这个神经病。 太后在年轻时见过各种心怀鬼胎的对手,但都是面上笑着,背后捅刀子,谁都不会这么直接撕破脸面。 都是要脸面的,撕逼的姿态也要好看。 到底是年纪小,没人好好管教的后果。 “哀家是后宫之主,是宸国的太后,万人之上的太后,何需你喜欢?识相的快招,免得受皮肉之苦。” 只要问出她背后的人,连根拔起,就不用顾忌任何人了。 这样的道理云乔乔也懂啊,她有些不高兴了,板着俏脸,“我问最后一次,没得谈?” 她艳丽的五官板着,也像模像样的,很有气势。 太后非常不喜她的态度,跟太后商量,脑子没毛病吗? “你不要指望在韦家发生的一幕重演,没人能在这深宫乱来。” 所以,她特意将人带进宫里,一旦进了深宫,防卫严密,就算是只苍蝇也进不来。云乔乔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这倒是,太后你很聪明。” 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 惊天地泣鬼神 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强势又任性的丫头,让她莫名的想起自己的儿子。 年少时,他也是如此的锐气十足,仿佛全世界都在脚底下,天不怕地不怕,谁的账都不卖。 她非常不喜欢! “哀家数到三……” 不等她说下去,云乔乔直接打断,“不用数,我不会告诉你。” 太后恼怒不已,不识抬举的东西,“很好,来人,侍候这位云大小姐。” 一声令下,一名老宫奴不知从哪里闪出来,两眼精光,是个绝顶的武功高手。 “老奴得罪了。” 不等她靠近,站在窗边的云乔乔的右手一弹,一道刺眼的光窜了出去。“轰隆隆。” “太后,这可是你逼我的!” 她嫣然一笑,却笑的惊心动魄。 太后的眼神冰冷的可怕,死丫头,死到临头还作怪。 那老宫奴一步步的逼近云乔乔,她是故意的,催动真力,气场全开,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制过去。 要让她惧怕,让她生畏,让她惊恐,让她后悔。 “没用的,没人敢跟太后作对。” 云乔乔感受到了磅礴的威压,但是,她笑了,笑的灿烂无比,看着太后的眼神充满了兴味。 太后的心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是信号?别做梦了,没有哀家的允许,任谁都进不了这深宫。” 云乔乔巧笑嫣然,“不是信号,是送给太后的礼物。” “不稀罕……”太后只想在她死之前逼出所有的真相。 但是,一名宫人猛的尖叫,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太后,你快看天上。” 太后快步走到窗边,接下来看到的一幕让她全身血液倒流,脑袋一片空白。 天空中升起一朵蘑菇云,很快散开,变成了四个红色的大字,太后偷情! 四个大字在空中久久不散,闪亮了整个天边。 就算再大的雨也不能让这几个字消失! 相信,此时无数人看到了! 宫中之人也看到了,却恨不得没看到,惊恐万状。 这么道破太后的丑事,会死人的! 云乔乔笑的甜甜的,像个不解世事的小姑娘。 “太后,这焰火美吗?我送给你的。” 太后纵然老谋深算,也被云乔乔打的措手不及,气的风中凌乱了。 “云乔乔,你……你这个神经病,我要杀了你。” 不是神经病就是疯子,反正不是正常人。 她气的嘴巴都歪了,脑袋一片混乱。 云乔乔觉得这样鲜活的太后很有趣,比刚才冷冰冰的样子好多了。 “杀呗,我死后,自然有人天天爆料,不知你的臣民会怎么想?你的皇帝儿子怎么想?” 太后差点气晕,敢情还有下文?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阴谋! 针对她的阴谋! 云乔乔笑眯眯的说道,“云家的大小姐,哎,我只是安静的待着,你们为什么非要来惹我?我真的不想的。” 这话没人相信,太后的眼神充满了怨毒,想杀人的冲动在体内沸腾。 但是,想到后果,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是哀家小看了你,小看了你身后的势力。” 云乔乔一脸的无辜,“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恶意,我是被逼的呀,没有比我更可怜的人。”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双手抖个不停,“你无耻。” 啊啊,好想杀了这个神经病! 云乔乔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立马翻脸,“论无耻,谁比得上你呢?抢人家夫君就算了,还给人下毒,真是缺大德了。” 她随口道来,却如一道晴天霹雳砸在太后头上,让她不敢轻举妄动,“你还知道什么?” 明明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怎么会这么可怕? 云乔乔调皮的眨了眨眼,“你猜猜看呀。” 这种时候抖机灵,把太后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整个人都崩溃了,“哀家是太后。” 她是宸国最尊贵的女人,是无数人的主宰! 她是君,是太后,云乔乔只是臣女,怎么敢威胁她? 云乔乔表情很认真,“我知道,你还是摄政太后,最擅长权衡利弊的人。” 太后怔了怔,脸色很不好看,“你很了解哀家?早就想好怎么对付哀家?” 是她太小看这丫头了! 云乔乔摆了摆手,很认真的否认,“错,我跟你无怨无仇的,干吗对付你?我只是随手玩玩,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太后真的不想跟她生气,但她的话实在太气人了。“哪里有意思?” 云乔乔直勾勾的盯着她,一本正经的说道,“看你变脸就很有意思。” 轰隆隆,太后又一次气的吐血,这都什么人呀? 但是,她没有发作,反而更加的冷静,“你们都是死人吗?赶紧过来服侍云大小姐,去拿哀家最喜欢的雨雾茶泡上,让御膳房准备点心糕点……” 她一改尖锐冰冷的态度,变的慈祥温柔,将奴才们指使的团团转。 云乔乔被侍候的舒舒服服,窝在软榻上,盖着轻薄又温暖的白虎皮,懒懒的喝着热茶。 “不愧是太后喜欢的雨雾茶,确实好喝。” 她享受的眯起眼晴,一副沉醉的模样。 太后面带笑意的看着她,语气温和又亲切,“云大小姐,不对,哀家记得皇儿已经封你为如意县主,那我们就是一家人,是吗?” 她倒是很会来事,也是个能忍的。 云乔乔半眯着眼晴,小脸粉粉嫩嫩,像刚熟的小番茄,“随你怎么认为,你高兴就行。” 漫不经心的语气,让太后暗暗咬牙,但笑的更加温和,“既然我们是一家人,那哀家邀请你在宫中小住几日,可好?” 云乔乔睁眼看了看她,“小住几日?” 太后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过话,通常她的话就是懿旨,没人敢反驳。 她忍的憋屈,声音越发的轻柔,“是啊,哀家膝下无女,太过寂寞……” “所以偷情?”云乔乔笑眯眯的打断她。 “……”太后的脸都黑了,有这么打脸的吗? 好想弄死她,怎么办?云乔乔轻轻一声叹息,“其实吧,寂寞了找个强壮的男人陪也没什么,你倒是做的隐密些,好歹考虑一下你儿子的感受,当然,百姓的感觉也很重要,没人喜欢自家的太后是个淫乱的女人。” 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 暗香浮动月黄昏 “……”太后纵然脸皮再厚,也受不了这些话。 她的牙齿都快咬碎了,这会不会聊天? “那你所见,应该怎么做才对。” 云乔乔仿佛听到了她的磨牙声,心情大好,就喜欢恨她恨的要命,却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太后,你太难为我了,我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太后一口老血含在嘴里,很是崩溃,太不要脸了。 “哀家可以赏你一门好亲事,有哀家为你做媒,没人敢小看你。” 云乔乔却不领情,眉头一皱,“没事,谁敢小看我就杀了。”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太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了,年纪太小,没办法好好沟通。 “……你此次回来是想认祖归宗,哀家可以让你风风光光的,让云伯爷把你当做掌中宝,至于你的婚事,哀家会帮你找一个十全十美的夫好夫婿。” 云乔乔摸了摸虎皮,笑嘻嘻的说道,“听上去不错。” 太后精神一震,“那一切就听哀家的安排,在宫中小住,过几天哀家办个赏梅宴,召各家的子弟进宫,你到时好好看看,你挑中了谁,哀家就成全你。” “谁都可以?”云乔乔眼珠一转,“包括娶妻生子的?那时将人家老婆毒死?” 死丫头,这分明是故意的,太后气的不行,但还是挤出笑容,“是,你的喜好最重要。” 云乔乔打了个呵欠,困了,“果然是摄政太后,能伸能曲能忍,让人佩服,那就住十天吧,十天后本小姐要出宫。” 她身上有种天不怕地不怕,我是天皇老子我怕谁的气息,很中二,但蛮有趣的。 太后嘴角含笑,“好,就这么说定了,小理子,带如意县主去梅心院住下,你就在县主身边侍候吧,侍候的不好,休怪哀家不讲情面。” “是。”理公公低着头不敢说什么,内心是崩溃的。 …… 等人一走,太后就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出去,还不解气,将云乔乔用过的东西都砸了。 她的心腹小心翼翼的捧着新茶杯过来,“太后,真的要捧着她?这也太憋屈了。” 她们主仆可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 太后面色狰狞的可怕,“从来没人能在哀家手里占便宜,从来没人。” “太后。”心腹心中一喜。 “去准备……”太后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只有眼前的心腹听到。 …… 云乔乔在宫中如鱼得水,宫人殷勤又热情,服侍的无微不至,每天锦衣玉食,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 都是宫外享受不到的,极尽奢华。 但出乎大家的意料,云乔乔对此坦然处之,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局促不安,落落大方,仿佛是这皇宫的主人。 太后对她也很热情,每天要跟召她说说话,态度亲切又温和。 云乔乔在室内待腻了,开始在御花园游玩,花木扶疏,奇花异草,还有很多珍奇的飞禽。 温暖的午后,她最喜欢坐在池边看游来游去的小金鱼,时不时的将手中的食物扔下去喂食。 她玩的不亦乐乎时,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见过县主。” 云乔乔施施然的回头,嫣然一笑,“齐世子好。” 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看着她,神色清冷,正是齐玉,他身着禁卫的衣服,身边跟着几个相同装束的男人,看来是在执值。 “县主别喂的太多,会将鱼儿撑死的。” “你说的对。”云乔乔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衫,不动声色的看了看他身边的人,都是些眉清目秀,举止大方的男子。 宫中禁卫是从勋贵子弟中挑选出来的,长相都不差,能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当然,最重要的是,家世都不差。 她心思转了几思,“陪我走走?” 齐玉为难的皱了皱眉头,婉言拒绝了,“我在执值,不方便。” 云乔乔板着俏脸,发起大小姐的脾气,“太后说,宫中的人我都能使唤,只要我高兴。” 齐玉身后的同僚相视一眼,“既然太后都这么说了,齐玉,你就陪陪县主吧。” 长的帅都是这么受欢迎,他们都习惯了。 云乔乔傲娇的扬了扬下巴,娇纵又可爱。 她率先往前走,齐玉站着不动,被身后的同僚推了一把,不得不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三步路的距离,云乔乔慢慢的在前面走,两人都没有说话。 齐玉是个很沉闷的,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忧郁,俊美的五官越发显眼。 虽然身边没有什么人,但两人都知道花园里有无数眼晴盯着他们。 云乔乔随性乱走,在一株梅树前停下脚步。 梅花开的正艳,在枝头绽放,幽香袭人。 齐玉主动说道,“县主喜欢这花?我帮你采下来。” 他轻轻一跃,跃到大树上,折下一支梅花,送到云乔乔面前。 云乔乔伸手接过,放到鼻端轻嗅,清香四溢,“谢谢,很香,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齐玉一愣,难掩欣赏之色,“这诗真好,县主大才。” 云乔乔可不敢居功,“是家师所做。” 齐玉的眼神一闪,“令师?他没随你进京吗?” 云乔乔笑眯眯的摇头,“没有呢,他太忙,顾不上我,我也不小了,不用他操心,反正也没啥什么大事。” 齐玉默了默,都被太后盯上了,还不算大事?那什么才是大事?“你的心真大。” 云乔乔调皮的眨了眨眼,“谢谢夸奖,心大是我最大的优点。” 齐玉呆了呆,随即大笑,“哈哈哈。” 一道又惊又怒的声音猛的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云乔乔猛的回头,居然是韦秋月,韦家的女儿,太后的侄女。 韦秋月一身素衣,头上只戴着银钗,却衬的肌肤如雪,眉眼清秀,整个人很是清雅。 但她恼怒的表情,破坏了她清雅的气质。 齐玉微微颌首致意,“韦小姐。” 韦秋月虽然是韦家的女儿,非常金贵,但是,齐玉是侯府世子,未来的侯爷,身份也不低。 韦秋月呆呆的看着他,他居然笑了,她是不是看错了?这个男人向来冷漠自持,对谁都淡淡的,从未见他这么爽朗的笑过。 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太后给的底气 她有些不明白了,“云乔乔,你对齐世子做了什么?” 这话没头没尾的,云乔乔有些不爽,“呃?我能做什么?” 她跟韦家的仇是结下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化解。 韦太后的那点心思,她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韦秋月暴跳如雷,像是戳到她的要害,“云乔乔,我警告你,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也是你高攀不起的人。” 她从小就爱慕齐玉,从第一次见到他,就深深的喜欢上他。 从那时起,她就想嫁给他。 每一次见面,她都努力想让他多看她一眼,但是,他对她始终淡淡的,跟别人无异。 他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别的女人,这让她不甘心,又莫名的安慰。 她以为她有的是时间接近他,让他喜欢上她,却发现,他居然对一个女孩子笑的这么开心。 而这个女孩子偏偏是她最讨厌的人,云乔乔。 齐玉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板着脸,不苟言笑,“韦小姐,这话太过了,县主年纪还小,还不懂那些事情。” 他这么帮着云乔乔说话,深深的刺激了韦秋月,“齐世子,你呀,太不了解女孩子,她肯定是想勾引你,我不会看错的。” 云乔乔的脸沉了下来,冷声喝道,“勾引谁?” 她没做过的事情,休想扣在她头上。 韦秋月恨不得一棍子打死她,“你别装了,你那点心思我心里清清楚楚,我警告你,别痴心妄想。” 她的态度很嚣张,趾高气扬,骨子里透着一股傲慢。 这是太后给她的底气! 太后是她的姑姑,亲姑姑! 韦秋月越说越激动,满面通红的吼道,“不行,你当着我的面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跟他多说一句话。” 这无理的要求让云乔乔怒了,她算什么东西,居然敢逼她发誓? “你脑子坏掉了?我不介意亲手帮你的脑袋砸开研究一下。” 她的话太凶残了,表情太吓人,韦秋月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但她看到了一边的齐玉,不知出何心理,她不能在齐玉面前示弱,不能丢脸,她又退了回来,盛气凌人的喝斥,“你不要乱来,这是皇宫,你的人进不来的。” 这皇宫是她姑姑的,只要姑姑一声令下,云乔乔插翅也难飞,死定了。 在她看来,云乔乔既然进了宫,就是半个死人,只能横着出去了。 姑姑是特别记仇的人,绝不会放过云乔乔。 云乔乔脸色没变,特别淡定,“果然是个蠢的,靠武力是最下乘的,知道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吗?” 韦秋月愣了一下,她只看女戒,烈女传,别的书是不碰的。 齐玉凉凉的声音响起,“你别为难她了,她不懂这些的,她跟我们不一样。” 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让韦秋月炸毛了,“你们?齐世子,谁跟你是你们?” 一句你们,扎痛了韦秋月的心。 齐玉依旧是那张冰块脸,没有什么表情,“我是世子,她是县主,我们是一样的人。” 而韦秋月虽然出身韦家,但没有封号,确实不一样。 韦秋月如被针扎般叫了起来,“我是韦家的小姐,比她还尊贵些,她呀,蹦哒不了几天,我姑姑会收拾她的。” 她自问比云家人高贵,韦家可是外戚。 云乔乔挑了挑眉,哟,韦家人就是嚣张,她是不是忘了前些天的教训? 还是觉得这是太后的地盘,所以有恃无恐? 真是可笑,她想弄死一个人,还是不难的。 齐玉最讨厌这种炫耀的口吻,好像有多了不起,“住口。” 这可捅了马蜂窝,韦秋月当场炸开了,“你居然这么对我?为什么?她到底哪里好?” 她凶巴巴的大吼,情绪失控,唾沫横飞,全然没有世家小姐的优雅。 齐玉嫌弃的朝后退了几步,擦了擦喷到脸上的口水,“韦小姐,你失态了,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让家族蒙羞。” 这话冷冰冰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齐玉既伤心又愤怒,他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可他对自己永远都这么冷淡。 她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我们是未婚夫妻,有什么不能说的?” 云乔乔震惊万分,“未婚夫妻?你们有婚约?” 哇塞,这齐世子也太倒霉了,娶这样一个妻子会毁三代人的。 这韦家跟齐家有多大的仇恨啊,将这么一个女儿嫁过去祸害人家? “没有。”齐玉的眉头紧皱,面色不豫。 “有。”韦秋月的声音很坚定。 云乔乔乐了,“哈哈,有意思。” 她还以为名门千金在婚事方面很含蓄呢,没想到还能强迫别人接受她。 韦家的女人啊,脸皮够厚。 韦秋月恶狠狠的瞪着她,“云乔乔,我警告你,不要缠着我的未婚夫,否则休怪我无情。” 齐玉勃然大怒,欺人太甚,“韦小姐,太后提的婚约我拒绝了,我不会娶你的。” 就凭她姓韦,他就不会娶她。 韦秋月的眼眶红了,流下了委屈的眼泪,“为什么?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 她求过太后,将她许配给齐玉,太后也同意了,偏偏齐家说什么命中不宜早娶。 这种鬼话她才不信呢。 齐玉面罩寒霜,脸色非常难看,“我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子,还请韦小姐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感激不尽。” 他不知拒绝过多少次,但这女人装疯卖傻,就是不肯死心。 韦家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疯子。 韦秋月的脸色大变,紧紧一把抓住齐玉的胳膊,“是谁?是哪个狐狸精?” 她怎么不知道?是托词?还是真有其事? 齐玉不耐烦的皱着眉头,将她的手拉开,“韦小姐,还请注意你的仪态。” 韦秋月彻底抓狂了,她守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看上别人了?没有比之更刺激的! “告诉我,到底是谁?是谁?” 齐玉眼神一闪,“是如意县主。” 韦秋月呆了呆,没有反应过来,谁是如意县主? “呃?”在旁边看戏看的起劲的地云乔乔傻眼了,目瞪口呆。我靠,她只是看戏而已。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我生起气来不是人 韦秋月反应过来了,猛的看向云乔乔,眼晴充血,很是吓人,“是她?云乔乔?不可能,你们以前没见过。” 齐玉含情脉脉的看着云乔乔,“我对她一见钟情,第一眼就看上了。” 云乔乔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是感动,而是……惊吓。 向来面无表情的人忽然做出含情脉脉的表情,真的很惊悚。 韦秋月大受刺激,失控的大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齐玉直勾勾的盯着云乔乔看,眼神温柔,“我一看到她就知道,她是我喜欢的那个人,这种感觉你应该会懂吧,韦小姐,还请成全我们。” 韦秋月的脑袋一片空白,不假思索的扑过来,“云乔乔,我杀了你。” 她张牙舞爪的想掐云乔乔的脖子,齐玉吓了一跳,“住手。” “怦。”云乔乔的反应最快,一拳打过去,韦秋月被打在地,全世界都安静了。 齐玉呆住了,好大的力气,居然还能后发致人。 韦秋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云乔乔漫不经心的摔了摔手,“不好意思,我容易手滑。” 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从容,跟她粗鲁的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韦秋月猛的弹跳起来,指着云乔乔的鼻子大哭大闹,“哇哇哇,云乔乔,你居然敢打我,你死定了。” 她的胸口好疼,像撕裂般的疼,这是受内伤了吗? 云乔乔可不怕她,打都打了,还废什么屁话。 “你好像忘了韦二爷是怎么死的?要不,我让你重新想起来?” 韦秋月猛的想起二叔临死前的事,浑身索索发抖,她终于怕了,她发现在这皇宫,云乔乔照样耀武扬威,不管不顾。 姑姑的人为什么还不出来帮她? 她敏感的意识到不对劲,心里怕的不行,“你别过来,别过来,救命啊。” 强烈的惧意让她再也无法忍受,扭头就跑。 她跑的飞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眼前。 云乔乔看着她狂奔的身影,嘴角抽了抽,“就这么逃了?真是太没用了。” 她还没打过瘾呢。 “哈哈哈。”齐玉爽朗的笑声响起。 云乔乔回过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很好笑?祸水?” 长的太好看的人,就是容易招惹是非。 嗯,她也属于长的好看的人! 被她一瞪,齐玉立马收起笑容,很是诚恳的行了一礼,“县主,抱歉,我实在是没办法,才撒下这个弥天大谎,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他确实有些过份了,但谁让韦家的女儿太咄咄逼人呢。 云乔乔板着俏脸,“我的名声比你的人情更重要。” 擅作主张神马的,真讨厌。 齐玉微微一笑,“不,名声在你眼里是浮云,你从来没在乎过。” 正因为如此,他才将她扯了进来,反正她跟韦家也是势如水火,结下死仇了。 不如两人联手,更有胜算。 云乔乔冷哼一声,很是不满,“那也不是你随意抹黑的理由。” 齐玉嘴角抽了抽,喜欢她怎么就成抹黑了? 他有那么糟糕? 要知道,京城无数少女视他为梦中情人呢。 “做都做了,你看着办吧。” 得,耍赖了,云乔乔扔了个白眼过去,“你比我想像的更狡猾,不过,利用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不喜欢被利用! 最起码的尊重是必须的。 齐玉毫不犹豫的点头,“可以。” 见他态度好,云乔乔心里舒服多了,“这次你欠我的人情欠大发了。” “没问题。”齐玉很上道。 云乔乔这才罢休,略一沉吟,“那我们先商量一下吧,太后应该很快就会到。” 这是要统一口供了,齐玉嘴角微勾,她比他想像中最聪明,他没有挑错合作伙伴。“好。” 两人靠的很近,借着梅花掩去嘴唇,都无声的动着嘴唇,用唇语交流呢。 两人交流了一会儿,发现很合拍,对方起个头,立马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了。 齐玉从来没把云乔乔当成孩子,但是,她的聪慧还是超出了他的想像,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答应在宫中住?” 如果她不想住宫中,自然会有脱身之计。 云乔乔笑眯眯的说道,“太后发话了,我敢不听吗?” 这话倒是不用避着人,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齐玉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真是可爱。” 她是个乐观又开朗的女孩子,想法也很特别,跟她在一起,忍不住会被感染。 很舒服,很愉快,很开心,很放松的感觉,他喜欢。 云乔乔惦起脚尖,想拍他的肩膀,但是,她太矮了,只拍到了肩膀,“你很有眼光,有前途。” 哎,她太矮了,好心塞,什么时候才能长高呢? 她的样子太逗了,齐玉忍不住大笑,“哈哈哈。” “太后驾到。” 一道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愉快的气氛,两人齐刷刷的看过去。 一群宫人簇拥着韦太后姑侄走过来,韦太后虽然是守寡之人,但打扮的花枝招展,不输于年轻的小姑娘。 她涂脂抹粉,很注重形象,就算是孝期,依旧穿了一袭淡青的繁琐的宫装。 云乔乔打量了几眼,嘴角撇了撇,她娘死了,她还有心情打扮,看来所谓的母慈女孝也不过如此。 她站着不动,齐玉上前两步,行了一礼,“见过太后。” 太后摆了摆手,齐玉束手站到一边,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冰块脸。 太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云乔乔,听说你打了哀家的侄女?” 云乔乔习以为常的点了点头,“嗯,嘴巴太贱,不打不行。” 她倒是没扯谎,直接认了,坦然至极,无所畏惧。 太后脸上浮起一丝怒气,“这是宫庭,是哀家的地盘,你纵然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哀家的面子就这么没用?” 云乔乔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我生起气来不是人,天皇老子的面子都不卖。”“……”太后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这都什么人?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跟韦太后交手 她更恼怒了,“那哀家惹你生气,你也照打不误?” 云乔乔懵懂的反问,“你为什么非要惹我生气?故意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太后又一次卡住了,这是故意的吧? “回答哀家的问题。” 她板着老脸,怒气冲冲,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现场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喘气,静的出奇。 云乔乔抿了抿嘴,很为难的样子,“太后,我有神经病。” “啥?”见惯大风大浪的太后整个人都蒙逼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齐玉倒抽一口冷气,这是神马鬼话?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解释,“我有神经病,平时好好的,跟常人无异,但一旦被人激怒,就会不由自主的发作,我自己都控制不住,事后也挺后悔的,但这病吧,真的没办法。” 她特别坦然,最后还加了一句,“不过还好啦,只要你们不惹我就行。” “……”全场寂静,太后默然了,你是神经病,你狠,你牛。 这样的理由太强大,让太后都哑然了。 齐玉震惊的瞪大眼晴看着云乔乔,妈呀,这才是真正牛逼的人。 编出这样的理由,秒杀无数人。 祭出这个法宝,就算杀了人,也是她占理。 只是,她就不担心嫁不出去吗? 谁敢娶一个神经病? 罢了,如果她到了十八岁,还没有嫁出去,那他……就娶了她吧。 大家都被云乔乔吓到了,谁敢跟个神经病作对? 人家都说了,她控制不住自己,有病啊。 韦秋月觉得自己够无耻了,但见了云乔乔之后,才发现一山还有一山高。 她还差了火候! 不过,她有大靠山啊! “姑姑,您一定要为我作主,我看中的人不能被别人抢走。” 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只能是她的。 云乔乔这个神经病发作了,“我偏抢了,怎么着?太后答应我了,别说是有婚约,就算已经娶妻生子,我看上了,她照样能帮我弄到手。” 她得意洋洋的叫嚣,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太后老脸僵了僵,好想抽她一顿。 有这么说话的吗?有些事情能做却不能说出来。 她堂堂太后的名声啊,全被云乔乔这个神经病毁了。 韦秋月瞪大眼晴,不甘心极了,“不可能,姑姑不会那么说。” 云乔乔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得瑟极了,“人就在你身边,你问呀。” “姑姑。”韦秋月可怜兮兮的看向太后。 太后一阵火起,很想一巴掌拍过去,求证个屁,还嫌她的名声不够臭吗? 同样是女孩子,怎么差别这么大? 人家十岁就已经是修炼成功的小狐狸,她这侄女就是个傻孩子。 但她很沉得住气,面带笑容,亲切极了,“乔乔,你今年才十岁,而齐世子十七岁了,年纪相差太大,不是很般配,毕竟要让人家等五六年呢,哀家帮你挑十三四岁的……” 韦齐两家一定要联姻,要合为一家,这一点是不能变的。 至于联姻对象,秋月不行,那还有皎月呢。 虽说皎月值得更好的人家,但,必须的时候,以韦家利益为主。 不等她说完,云乔乔就叫了起来,“不行,我就看上他了,太后,你是最懂情情爱爱的,一定能理解相爱不能相守的痛苦吧。” 太后的嘴巴都气歪了,什么叫最懂情情爱爱?她可是太后!这话能听吗? 难道她什么事都知道?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 一想到这,太后非常的不安。 云乔乔胡搅蛮缠,“太后,漫说只等五六年,就算等一辈子也是应该的。我看上的人只能属于我!” 就是这么任性,这么霸道。 太后实在受不了她的蛮横,眉头紧皱,“乔乔,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也只有云乔乔敢在她面前叫嚣,别人在她面前乖的像家猫。 云乔乔冷哼一声,“你可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能做的事,我怎么不能做?” “……”所有人都低下头,恨不得缩进地洞去。 韦秋月震惊的看着云乔乔,果然是个神经病! 跟太后对峙,这是要上天啊。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脸色发黑,难看到了极点。 但,云乔乔不怕啊,还笑的出来,“做人不能严于待人,宽于待已啊,我的太后。” 这话里的威胁让太后想杀人,但是,在情况未明之前,她什么都不能做。 她快憋出血来,“秋月,既然他们两情相悦,你就放手吧,哀家再给你挑挑。” 韦秋月呆住了,这是要反悔?不行,她痴恋了多年的男人,绝不能拱手送给别人。 “姑姑,您明明说过齐韦两家必须联姻!这不仅仅是为了我……” 一道冷光扫过来,韦秋月后背一凉,打了个冷战,小脸发白,不敢再吭声了。 姑姑生气了! 云乔乔笑眯眯的问道,“还为了谁?啊?” 这话题不安全,没办法聊了,韦秋月再得宠,也不敢再提。 “云乔乔,你要是敢跟我抢,我就……去杀了你全家。” 她是怕云乔乔的,但对齐玉的感情超过了恐惧。 她不能失去这个男人! 只要一想到齐玉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她就妒火攻心,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啪啪。”云乔乔又出手了。 “你打我?”韦秋月双目圆睁,平时打打就算了,但不敢相信当着太后的面,她也敢动手。 她的眼里还有没有太后?疯了吗? 云乔乔吹了吹微红的小手,嚣张的不可一世。 “我这人呢,最讨厌别人威胁了,纵然是我不要的,也容不得别人威胁,懂吗?再有下次,我就划花你的脸,让你变丑八怪。” 她不是说说的,而是认真的,韦秋月高涨的气焰顿时被打消了,“姑姑,她如此欺负韦家人,让人怎么忍?” 在家里被欺负就算了,到了宫中还是被她欺负,难道就没有能治她的人? 韦太后面如沉水,“打不过,那只能忍。” 纵然心中再恼怒,依旧不露声色。 “姑姑。”韦秋月非常震惊,在她心中无所不能的太后,也拿云乔乔没办法?韦太后眼神一闪,“云乔乔,你可知道自己是云家的女儿?”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云家女的命运 这话有点不怀好意,云乔乔的神色冷冷的,“这还需要问吗?” 她就是这么强势,整个人都硬梆梆的,让人讨不到便宜。 韦太后深深的看着她,神色异样,“那你知不知道云家的女儿世代都要进宫为妃?” 没有女人能抵制这一份诱惑。 荣华富贵,权势滔天的滋味太好了。 就连她也克制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抛弃了情人,毅然而然的进了宫。 最后终于成就了一番事业。 她成了太后,成了后宫最后的胜利者,她生的儿子登上了皇位,她成了太后,母仪天下。 云乔乔愣住了,“进宫为妃?没听说过。” 神马鬼,没人告诉她呀,她娘没说,云伯爷也没有提过。 太后似乎早就料到了,“你,是哀家挑中的人选。” 她一副居高临下的施恩语气,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她以为会看到云乔乔欣喜若狂的表情,但,她注定失望了。 “什么?”云乔乔非常惊讶,这是刻意瞒着她?还是忘了此事?怎么都不提呢? 太后见她的脸色变来变去,懒的跟她纠缠。 “云家嫡长女,是云家最尊贵的女儿,算是最适合的人选,你做好进宫为妃的准备吧,等及笄后就抬进宫,你的规矩礼仪都不行,哀家会让人去好好教导你,望你努力学习,做个完美无暇的宫妃。” 本来没打算让她进宫,但她实在太嚣张了,哪有一点臣女的自觉? 对太后不敬,对韦家口出狂言。 与其让她在外面折腾,不如放到眼皮底下盯着。 韦秋月酸溜溜的说道,“云大小姐,恭喜你,你攀上枝头当凤凰了,还不快谢恩。” 不得不说,她的皇帝表哥长的真好看,风仪无双,可惜他看不上她。 云乔乔皱着眉头,一脸的嫌弃,脑子转的飞快,长安伯府是济阳云氏的分枝,但两家的交情极为深厚,来往密切。 而济阳云氏的女儿出了名的温柔贤淑,令人称道,让无数人家趋之若鹜,只求济阳云氏的女儿为妻。 皇帝也是人,也有同样的需求吧。 一想到这,她豁然开朗,直接了当的拒绝,“我不乐意。” 众人目瞪口呆,又一次不给太后的面子,真不怕死吗? 太后也愣住了,“不乐意?” 没有人能拒绝权利的召唤,谁都不例外。 宫妃是帝王的女人,是无数女人羡慕的对象,她怎么舍得拒绝? 云乔乔立马想明白了,这是太后拿捏她的手段呢。 以为让她当皇妃,她就该感恩戴德的跪谢? 不好意思,她对皇宫无意。 君王再好,也不是她的菜。 “济阳云氏有很多出色的女儿,我们这一支旁枝就不凑热闹了。” 太后恼羞成怒,“哀家的懿旨没人敢说不。” 云乔乔真没觉得这是恩赏,当皇帝的女人?成为后宫的一份子?从此以后跟无数个女人争抢一个男人? 别开玩笑了,光是想想那样的画面,就让她受不了。 她这么好,完全值得一份全心全意的爱恋。 “那就让我当第一个破例的人吧,这是我的荣幸。” 这一次,太后再能忍也忍不住,“那你是不介意所有云家因为你而血流长河?那可是你的罪孽。” 这是拿云家威胁云乔乔,云乔乔嗤之以鼻,“是因为我吗?不,是因为你的残忍和私欲,身为一国的太后,不爱惜自己的子民,哪配享用万民的供奉?还不如回韦家卖白薯吧。” 威胁什么的,最讨厌了。 只要她退一次,以后一辈子都被人拿捏住了。 太后非常的生气,“任你巧舌如簧,哀家心意已决,云氏一族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 她就不信降服不了云乔乔,再烈的人,也有弱点可抓。 不听话就打,就找出她的弱点攻击。云乔乔当场翻脸了,冷笑一声,“很好,你成功的激怒了我,那么,韦氏一族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信不信我就算在宫中,也能让人诛你韦氏一族,挖你祖坟,让你的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安宁,半夜爬起来 去找你这个不孝子孙。” 太后倒抽一口冷气,“你敢?” 云乔乔扬了扬眉,张扬而又霸气,“要不试一试?” 试?这种事怎么试?太后气的直哆嗦,太强悍了,不光心智强悍,行动力也是超级强悍。 她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股恨意压下去,“为什么不肯?我儿是当今圣主,权倾天下,不知有多少女儿家想嫁给他。” 云乔乔很直白的表示,“因为我不喜欢你当我婆婆啊。” “……”全场一片寂静,天啊,这也太敢说了。 太后阴沉的目光扫过去,“你这样会死的很快。” 云乔乔笑的比花儿还甜,“肯定比你活的久,这一点我敢肯定。” 她软硬不吃,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没有将她降服,太后感觉好累,有种面对自己那个霸道儿子的错觉。 以前只有儿子会让她如此心累,如今又添了一个。 她心思飞转,“你真的看上了齐世子?” “这个嘛……”云乔乔眼珠滴溜溜的转,笑的很甜蜜,“这是我的私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太后哪里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胸口都气炸了,还得忍着,“如果是真的,哀家劝你早点放弃,齐侯爷早就跟韦家约定,要联姻的,这一点你不知道吧。” 云乔乔落落大方的点头,“是不知道,但跟我有什么关系?” 太后实在受不了她故作耿直的样子,明明是小狐狸,却装的比谁都无辜。“婚姻之事,媒灼之言,父母之命,齐侯爷不会答应你跟齐世子的婚事。” 云乔乔默了默,奇怪的反问。“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他的父母。” “……”太后的表情惨不忍睹,不忍直视。 ……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又一次在花园里响起。 云乔乔朝天翻了个白眼,露出无奈之色。 “你已经笑十一次了,再笑下去,会脱水的。” 齐玉笑的像个神经病,全然没有了平时的冷漠,“你真厉害,我第一次见到能把太后气的吐血的人。”真是太痛快了,一想到那张扭曲的老脸,就忍不住想笑。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人不可貌相 那么嚣张的太后,原来也有弱点。 一物降一物,天注定的。 云乔乔睁着一双明亮又无辜的大眼晴,“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 齐玉又笑了,一本正经的样子真的好好笑,“哈哈。” 云乔乔嫌弃的不行,大晚上的笑成这样,挺吓人的。 “要笑回去笑,你这样会被人当成疯子抓起来的。” 齐玉嘴角含笑,左看看右看看,“你真的很有趣,我忽然觉得娶你是一件好事。” 她是他见过的最奇怪的女孩子,也是最特别的。 最喜欢看她一本正经气人的样子! “当然是好事,我这么贤惠。”云乔乔拂了拂微乱的发丝,自信满满的说道,“不管嫁给谁,都是老天爷的垂怜。” 齐玉只要一看到她装模作样的模样,就想笑,“哈哈哈。” 云乔乔没好气的挥手,“赶紧滚蛋吧。”真不乐意再听到他每几分钟就抽风狂笑的声音。 齐玉强忍着笑意,“你们是朋友吧。” 云乔乔想了想,“算是。” “会有机会当好朋友的,这送你。”齐玉拿出一物,递到云乔乔面前。 “什么?”云乔乔有些茫然的翻看,是一支铁哨子,做的精致,是件小玩意,问题是,她已经过了玩玩具的年纪。 齐玉一脸正色道,“哨子,危险的时候吹响它,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救你。” 云乔乔怔了怔,拿起哨子吹了一下,果然有声音。“这礼有点重,我消受不起。” “这是谢礼,收着吧。”齐玉的声音压的很低,轻轻叹息,“她不会放过你的。” 太后的心太狠,自私到了极点,眼里只有自己。 云乔乔把玩着哨子,笑吟吟的问道,“真的不是定情信物?” 齐玉嘴角抽了抽,“……你还是个孩子,我没有那么变态。” “那我放心了。”云乔乔随手将东西收了起来,能保命的东西呀,当然越多越好。 齐玉嘴角微扬,轻声问道,“你从小就这么自恋?” 云乔乔撇了撇小嘴,“不是自恋,从小到大喜欢我的人不计其数,我深受困扰多年。” 这话说的哟,又把齐玉逗乐了,“哈哈,多年?你才几岁啊,小丫头。” 今天他的笑意很低,动不动就笑的很大声。 云乔乔呵呵一笑,“在我三四岁的时候,就有小男孩为我打架了。” 齐玉震惊不已,半天挤出一句,“……人不可貌相。” 云乔乔直翻白眼,这么毒舌的冰块脸,没人喜欢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嗯?”别以为她听不出来在打趣她。 一听这话,齐玉立马见风使舵,“夸你长的好看。” 云乔乔傲娇的微微颌首,“这是大实话,我爱听,以后多说些。” 一抬头见对方又想笑,云乔乔大声喝道,“不许再笑了。” 一回到寝宫,就见太后等着她,“将齐世子送走了?” “是的。”云乔乔很是疲倦,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太后神色古怪的盯着她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不知在看什么。 “他很开心?听说笑了无数次。” 云乔乔很大方,任由她看,反正又不会少块肉,“看了一个笑话当然会笑,人之常情。” 她的心理素质太强大了,太后没找到破绽,“他不是个爱笑的人,哀家还没有见他笑过。”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云乔乔站的脚酸,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是吗?你把他欺负的太狠了。” 太后的脸色一变,“他跟你说了什么?” 云乔乔艳丽的脸绽开笑容,阳光灿烂,“夸我长的好看,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孩子。” 太后高深莫测的盯着她看,似乎要从中看出什么般,“就这些?” 云乔乔奇怪的反问,“那你希望听到什么?你睡了他老爹?” 宫人们的头低的快到下巴,恨不得立马消失掉。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样的秘密真心不想知道啊。 太后倒抽一口冷气,“你……果然知道了,是他说的?” 云乔乔懒洋洋的靠坐在椅子上,懒散极了,“怎么可能?我们看起来那么像白痴?情浅言深的道理都懂。” 太后半信半疑,“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乔乔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傲娇极了,“求我啊。” 太后的脸色没变,很干脆的开口,“求你。” 这下子轮到乔乔震惊了,“你真的是堂堂太后吗?确定不是别人假扮的?” 太后没兴趣听她打马虎眼,“别转移话题,快说。” “求我就说?”云乔乔拖长了声音,“我多没面子,走的好累啊,我要休息啦,你赶紧走吧,妨碍别人睡觉可不好,太没有礼貌。” 气死人不偿命,简直是个小魔星。 太后气怒攻心,狠狠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背后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不送了。” 太后咬了咬牙,走的更快了。 从小陪伴在她身边的吴嬷嬷极为恼怒,“太后,要不要干掉她?” 没有比那位云大小姐更讨厌的人。 连太后都敢戏弄,她是不是疯了? 太后脸色很难看,但很沉静,“再等等。” 吴嬷嬷很是恼怒,忍的很难受,“可她越来越不把您当回事了。” 按她的意思,直接将人弄死,一了百了。 至于那些威胁,人都死了,怕什么? 太后看着自己的心腹,神色微冷,“忍常人不能忍,才能成就大事。” 吴嬷嬷不甘心的叫道,“可您如今不是小宫妃,而是太后了。” 一国的太后,位高权重,皇上有今日全靠她。 太后的神色淡漠如雪,“哀家是太后,却不是一手遮天的太后。” 她心知肚明,皇上对她的忌惮越来越深。 吴嬷嬷有些不明白,“皇上是您生的,您不用顾忌那么多。” 皇上要是对太后不敬,那就是大不孝,天底下谁还敢敬他? 连亲生母亲都不爱的人,又怎么可能爱百姓? 太后微微摇头,她想的太天真了,“皇权之下,哪有什么骨肉亲情。” 以孝治国只是糊弄百姓而已,天家哪有什么亲情。吴嬷嬷到底是心疼自己的主子,“皇上那里没办法,但不能任由那个小丫头继续嚣张下去啊,老奴实在看不下去了。”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 困守一地,格局太小 太后心中有了决断,“哀家自有分寸,不要乱来,免得破坏哀家的计划。” “是。” …… 云乔乔看着面前的东西,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侍候她的宫女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怠慢,“今晚有宫宴,会邀请一些官员来赴宴,这是参加宴会的衣服首饰,都是太后亲口吩咐的,县主,太后对你真好。” 衣服奢华精美,首饰华贵,全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云乔乔看着美伦美奂的衣服,眼晴都没有眨一下,仿若看习惯了,“哪些人会参加?” “您的家人。”宫人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一句,“韦家人也会出席。” 她有问必答,显然是出自太后的授意。 云乔乔只作不知,把玩着一支风钗,“韦家不用守孝?还能到处乱跑饮酒作乐?” 这话让人没办法接,宫女小心翼翼的避开雷点,“这是太后的懿旨,再说了,他们有分寸,不会喝酒的。” 云乔乔更不客气了,“太后死了娘还有这么好的兴致,真是大不孝啊。” 太后将她困在宫中,另有所图,她倒是想看看太后是什么意思。 宫女吓的魂飞魄散,跪倒在地,“扑突。” “县主开恩,县主开恩啊。” 几名宫女都吓白了脸,这位县主太难侍候了。 云乔乔奇怪的看着她们,动不动就下跪不累吗?“这是干什么?” 宫女急的满眼通红,发“求县主不要满嘴胡说八道,要是让人听到,我们奴婢就惨了。” “你们?”被定为胡思八道的云乔乔抿了抿嘴唇,明明都是真话,还不让人说? 宫女愁眉苦脸,面有忧色,“不好罚主子,只能找侍候不周的奴才发泄了。” 她们只是听命行事,做不了主的。 太后的心性有多可怕,宫中的人都非常清楚。 云乔乔看着她们半真半假的表演,深感有趣,“听上去很惨。” 宫女眼泪汪汪的哀求,“县主,奴婢只想好好的活着,不想死。” “都起来吧。”云乔乔挥了挥手。 一名宫女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是,县主,您到底为何老针对太后?太后是皇上的母亲,皇上都要让三分,要是得罪了太后,得不了好。” “是啊,县主,您不如讨好太后吧,求她赐门称心如意的好亲事,您也能嫁的风光,下半辈子无忧。” 云乔乔很认真的说道,“讨好太后?不会啊。” 众人嘴角直抽,一名宫女赔着笑脸说道,“县主,您流落在外面,大家都以为你什么都不懂,粗鄙不堪,但在我看来,您懂的东西好多,是谁教的?” 云乔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娘啊。” 那宫女眼睛一亮,“奴婢听过令堂过去的事情,真是太惨了,被亲妹妹抢了男人,被家族见弃,走投无路,无依无靠,哎,真是可怜。” 另一名宫女立马明白过来,配合道,“可怜什么呀?只要求求太后,一切都会有的,就算想将云伯爷抢回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县主,您想找机会求求太后吧。” 只要有求太后,就等于有了弱点,太后就能控制住她。 云乔乔感受不到半点真情,不耐烦的说道,“又不是肉骨头,抢什么呢?再说了,我娘嫁人生子了,生活的很美满。” 为什么都以为她娘是个可怜的弃妇,命运凄惨呢。 宫女愣住了,“呃?又结婚了?怎么可能?” 怎么没有从一而终?这可不行。 云乔乔是何等聪明的人,已经明白过来了,神色一淡,“对我来说,我娘才是至亲,其他人是浮云。” 几名宫女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一名宫女的反应最快,“那你更该去求太后了,让太后下道旨意,让你娘荣归故里,风风光光的回来。” 云乔乔迷惑不解,“回来干吗?我外祖母早就去世了,京城没有她的亲人。” 宫女嘴角直抽,“将军府在呀,要是气不过,那就想办法折辱他们,让他们后悔一辈子呗,不如让太后一道旨意,夺了祈将军的封号,让令堂风风光光的住进将军府,天天折磨那些贱人。” 另一名宫女兴奋的叫了起来,“哇,想想就好兴奋,我都想看看那些人的嘴脸了。” 但是,她们的提议没有引起云乔乔的关注,一点表示都没有。 “县主,您怎么不说话?” 云乔乔怜悯的看着她们,一直被关在宫中的人,只会耍心眼。 “困在深宫的人啊,每天只看到这一方天地,格局太小。” 除了斗,还是斗,没有别的追求。 宫女愣了一下,“县主,这是什么意思?” 云乔乔不耐烦的摇了摇头,“折磨,报复,荣归故里,风光回归,我怎么听着好可笑呢,有这个勾心斗脚的时间还不如多做些有意义的事。” 哪怕做点小生意,也比这个强多了。 宫女被说懵了,“县主,奴婢不懂……” 云乔乔忍不住感慨,“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在外面海阔天空飞惯的鸟儿,肯定不愿意重新回到笼子里。” 宴会厅,大部分宾客都来了,全是勋贵人家,显赫的公侯伯子爵家都来人了。 韦家是安国公府,坐在最前面的位置,非常显眼。 韦家三老爷平庸极了,但坐在他身边的几个韦家姑娘非常出众。 韦家女子是出了名的好颜色,世代皆如此,养的又好,是无数人求娶的对象。 但此时,都板着脸坐着,不言不笑,保持沉默。 就算如此,大家依旧盯着她们几个看,好奇的不行。 韦家出了那样的事,该怎么收场呢? 如果就悄无声息的过去,那说明韦家要走下坡路了,到时去踩几脚。 如果太后站出来为韦家撑腰,那就再凑过去。 相同的理由,长安伯云子皓也受到了大家的关注,纷纷想打探一二。 云子皓不动声色,滴水不漏,应对得体,但他的一双儿女没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忐忑不安极了,神情局促。 云之皓看在眼里,微微摇头,要不是太后点名让一双儿女参加,他根本不会带她们过来。宫庭是个很危险的地方,稍不小心就会卷进去。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章 传说中的韦妃 而他的两个孩子都不够聪明。 有人忍不住过来试探一二,“太后在这个时候设宫宴,不知有何用意?” 云之皓打着太极,“我也不是很清楚,以太后的性子,应该,可能是有大事吧。” “你们和韦家怎么样了?和解了吗?” 云之皓一脸的茫然,“云韦两家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 对方嘴角抽了抽,滴水不漏,精明的要命,怪不得生出那么一个奇葩的女儿。 其他人都有些神色不安,“哎,陛下不知何时回来,真希望他快点回来。” 只有皇上能压制住太后。 “韦妃娘娘驾到。” 大家纷纷站起来迎接,盛装打扮的韦妃款款走进来,浑身珠光宝气,雍容华贵。 她率先落坐,美目眼波一转,盯上了云之皓,“云侯爷,不,是云伯爷,怎么不见尊夫人?” 云之皓小心翼翼的禀道,“她重病在床,起不了身。” 他深知韦妃的性子,韦家的女人都野心勃勃,心胸狭窄。 但太后能忍,韦妃嘛,到底年轻,不能忍,遇到事情就会炸。 韦妃是韦家的嫡长女,从小千宠百爱的长大,尊贵异常。 她嫁进皇宫几年,养尊处优,又有太后护着,日子过的极为轻松。 唯一让她不开心的是,皇上对她始终不冷不热的。 她用尽心力去争取,想办法让皇上爱上她,但始终不能如愿。 在皇上的心里,国家大事,文武百官,这江山社稷都给她重要。 求而不得的挫败,让她眉眼始终不展,有一丝疲倦。 “是吗?” 云韦两家的关系特殊,几乎没有坐下来喝茶聊天的可能。 两家经常发生摩擦,已经习惯了。 云之皓神色不变,应对自如。“可以问纪太医,他天天来我府上为贱内诊治。” 韦妃冷笑一声,“那就是说真病喽?令爱也真够厉害的,把继母都气病了,她眼里还有长辈吗?” 她的语气很不好,满满是怨气。 云之皓拱了拱手,神色微恼,“韦妃娘娘,您这是什么话?小女孝顺乖巧又守礼,是个好孩子,这种流言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这是要毁我云家女儿的名声啊。” 韦妃的神情越发的倨傲,“孝顺乖巧?云伯爷,闭着眼晴说瞎话可不好,云家的侯爵贬成了伯府,全拜令爱所赐,那样顽劣不堪的女儿,你还要维护?” 云之皓对韦家的人天生没有好感,他的姑姑死于宫乱,这其中自然有韦家的手笔。 两家算是后族,进宫侍奉君王,各有输赢,皇后之位轮流坐,但这两朝韦家占尽了上风。 “不知小女哪里得罪了韦妃,让韦妃如此讨厌她?您说出来,我来教训她。” 话虽然这么说,但语气就意味深长。 韦妃冷声喝斥,“她在宫中折腾,连太后都敢欺负,你当真不知道?” 云之皓淡淡的反问,“连太后都敢欺负?那她还活着吗?” 他长相英俊,风度翩翩,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成熟的男性魅力让无数倾倒。 长的好看,就是占便宜。 相比之下,韦妃长相也出众,但高高在上的倨傲态度让人不喜。 宫妃是了不起,但总想给人添堵,让人不喜。 韦妃的神色一变,不悦之色溢于言表,“什么意思?” 云之皓眼神坚定,“如果触犯了律法,王子与庶民同罪,臣不会多干涉,但是,你嘴里的太后这么无能,连个小孩子都能欺负她,让臣接受不了,请换个说辞。” 这话说的哟,轻易勾起大家的认同感。 那是普通太后吗?是摄过政的太后,心智和眼界手段都不缺,那样的人物会被一个小女孩欺负?别逗了,好吗? 真当他们是傻瓜吗? 就算想糊弄他们,也麻烦找一个过得去的理由。 韦妃气红了脸颊,“……你是指我说谎?” 云之皓拱了拱手,态度很谦卑,但话是寸步不让。 “臣不敢,但臣认识的太后精明能干,勇气十足,是女中豪杰,韦妃娘娘觉得不是吗?” 韦妃深深的看着他,眼神冰冷,“本宫第一次知道云伯爷这么厉害,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云之皓神色不变,“多谢娘娘夸奖。” 他在家事上比较弱智,但在政事和朝庭之争上,智商在线的。 正在此时,宫人通禀声响起,“太后驾到,如意县主驾到。” 浑身珠翠的太后在宫人们的簇拥下走进大厅,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而跟在她身后的紫衣少女,气质非凡,让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存在。 她是长的很美,但气质更抢眼,优雅淡然从容。 明明长相稚气,五官没有长开,但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淡定。 站在太后身后,居然丝毫不输于太后的气场。 大家纷纷跪下去,“参见太后,参见如意县主。” 这传说中的如意县主总算是看到了,不错,确实很出色。 太后右手一挥,气场很强大,“都起来吧,今天举办这个宴会,一来是将皇上亲封的如意县主介绍给大家,大家相互认识一下。” 她说的很直接,大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个娇小的女孩子举止大方,不见局促。 “是。” 在众人的目光关注下,云乔乔微微一笑,清甜无比,一双明眸如星辰般闪耀。 太后见她如此大方,眼神一闪,“如意县主,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忽如其来的发话,让云乔乔挑了挑眉,笑的更加优雅自信,“初来乍到,请多指教。” 在人群中的云之皓看着面色红润的少女,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的出来,乔乔过的很好。 云乔乔举止落落大方,谈吐不俗,礼仪完美,挑不出毛病。 大家对她很有好感,“如意县主太客气了。” 不过,碍于太后和韦妃的原故,不敢跟云乔乔示好。 乔乔笑眯眯的看着大家,梨涡浅浅,很是讨喜。 忽然,她感觉到了一道怨毒的视线,她转头看了过去,一个浑身珠翠的美貌宫装女子看着她,眼神充满了怨气和仇恨。这就是传说中的韦妃?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 以色侍人不长久 她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她在宫中住了几天,这是第一次看到韦妃。 据说这些天韦妃在宫外寺庙为皇帝祈福,要七天呢。 这不,正好完美的避过对方! 韦妃的脸色一变,这是挑衅?她好大的胆子! 在她的地盘还这么嚣张,真是不怕死。 姑姑有所顾忌,可她没有! 太后将她们的互动看在眼里,微微蹙眉。 “二来呢,如意县主跟哀家的娘家韦家结了仇,哀家想趁此良机化解两家的恩怨。” 韦妃第一个站出来表示不服,“太后,祖母和二叔的仇不报了?我不同意,那可是我们至亲的家人,不能白死。” 太后同样不想这么算了,但是,她很重视自己的形象。 绝不能被别人抓住把柄。 杀死一个人很简单,但要做到天衣无缝,鬼不知鬼不觉很难。 “冤家宜解不宜结,哀家是皇上的母亲,总不能打自己儿子的脸。” 说白了,她不想跟儿子发生冲突。 韦皎月走了出来,跪倒在地,双泪流了下来,“太后,请恕臣女不能接受,父仇不共戴天,有生之年,我都不会忘了杀父之仇。” 除了韦妃外,她是韦家最出色的女儿,从小受的是为家族牺牲一切的教育,当然,韦家女都是这么教育的。 太后的眉头一皱,“皎月。” 韦皎月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太后,臣女做不到。” 太后轻轻一声叹息,面有痛色,“如意县主,你怎么说?” 云乔乔一点面子都没给,嚣张的宣布,“欢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不过,自不量力撞上来,死在我手里可不要怪我。” 她外表看着很好欺负,但是,没想到她的性子这么强势。 太后的脸拉了下来,冷冰冰的说道,“如意县主,你的性子太张扬了,这可不好。做人要懂得进退,要为自己留条退路。” 云乔乔还是那么狂妄,“道理都懂,但做不到啊,我更喜欢快意江湖。” 韦皎月面露鄙夷之色,“果然是江湖来的,粗鄙不堪,太后,您是一国国母,该管管了。” 太后的眼神一闪,刚想说话,被云乔乔抢先了,“一国国母不是皇后吗?再说了,教化女子不是国母的职权吗?” 天佑皇室的规矩挺变态的,太后身份尊贵,但地位并不高,开国皇帝严禁后宫弄权,更严防外戚专权,夺取皇家的政权。 所以,太后尊享荣华富贵,好吃好喝的供着,但没有发言权。 皇后可以管理后宫,但仅限于后宫,手不能伸的太长,但比太后强多了。 太后的脸黑了,气的浑身发抖,动了真怒。 韦妃心中大喜,趁机站了出来,“放肆,给本宫掌嘴。” 云乔乔冷冷的瞥了一眼,“你是谁?” 她不屑的语气,把韦妃刺激的够呛,好狂。 韦妃身边的宫女大声喝斥,“这是韦妃,还不快给韦妃行礼。” “韦妃?韦家的人?”云乔乔很认真的打量了几眼,“怪不得皇室世代跟韦家联姻,韦家的女人皮相出色,赏心悦目,可以当花瓶使用,可惜不长久。” 这等于说韦家代代靠女人上位,以色侍人。 向来心高气傲的韦家女都气坏了,恨的咬牙切齿。 是,这是事实,但说出来就是结死仇。 韦妃胸口气血翻滚,气的不轻,“这是什么鬼话?还不快去掌嘴。” 云乔乔嫌弃的笑了笑,“我终于知道皇上不待见你的原因。” 一脸的怨妇样,眉眼不展,郁郁寡欢,哪有半点宠妃的气度。 韦妃整个人都不好了,“胡说,陛下对我疼爱有加,呵护备至。” 云乔乔凉凉的嘲讽道,“那怎么不封你为贵妃?不封你为皇后?如果真心爱一个女人,不是应该将最好的东西给她吗?” 说句实话,如果她是皇帝,也不会容忍韦家再出一个皇后。 后宫成了韦家女的天下,那前朝呢? 一个安国公已经够让人头疼了,再来一个这天下就该改姓了。 幸亏宸皇是个英明有为的君王,心怀大志,性情坚毅,也有匹配的手段。 韦妃最听不得这样的话,她在别人眼里就这么可怜?“皇上心怀天下,政务繁忙,哪有空想到这些?我和皇上的事情,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别人就不要瞎掺和了。” 她极力维护自己宠妃的地位,但是,云乔乔不买账啊。 “可是,皇上对你不待见一事又不是秘密,傻子都知道呀,有些人甚至拿此事开赌局,赌你此生有没有可能封后?” 她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但韦妃居然相信了,气的胸口都炸了,“谁敢?啊?你也参加了?” 快疯了,那些庶民吃饱撑着了?居然敢拿这种事打赌,不要命了? 云乔乔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倒没有,我不感兴趣。” 她越是气定神闲,韦妃越是愤怒,“如果让你赌的话,你压哪边?” 这是故意给对手挖坑,借机想杀了对方呢。 但是,云乔乔根本不怕得罪他,“还用说吗?明摆的事实啊。” 韦妃怒火往上冲,“不要拐弯抹角,说。” 换了别人,她一句话就能杀了,但云家女的身份特殊,必须有充分的理由才能行事。 云乔乔凉凉的笑道,“当然是赌你此生都不可能封后,谁让你姓韦呢,后宫有一个姓韦的太后,已经是君王的极限。” “你……”韦妃的心窝被长箭戳中了,又气又疼,但是,她的内心很清楚,云乔乔说的才是实话。 皇上表哥一直忌惮外戚坐大,甚至不肯纳她为妃。 要不是太后压着,要不是为了亲政,她根本进不了后宫。 就算她长成天仙,就算她才华洋溢,就算她品行出众,亦是无用的。 云乔乔又捅了一刀子,“你是非战之罪,再完美再好,也不会得到君王的垂青,嗯,这才是最悲哀的。” 韦妃的脸色差到了极点,忽青忽白,很是吓人。 云之皓有些担心,“乔乔,闭嘴。” 云乔乔还是挺给他面子的,“好吧,这年头说实话有风险。” 韦妃清醒了几分,看着云乔乔的眼神越发冰冷。“有本宫在,你这辈子都别想进宫,更不想奢望皇上会垂青你。”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 不守孝道 云家女是她最大的敌人,必须想办法除了,而且要让所有人挑不出毛病。 云乔乔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的甜甜的,“谢谢,你一定要做到啊,我后半生的幸福全靠你了。” 她喜笑颜开,表情真挚诚恳,这是发自内心的想法。 从来没想过要进宫当妃子,天天关在宫中,没有自由,她可没有兴趣。 “……”韦妃的心好塞,还能说什么呢? 太后看了半响,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行了,到此为止,来,大家一起共饮此杯,为了远在秦国的陛下。” 大家纷给纷举杯,“为了陛下,干。” 云乔乔随大流,拿起酒杯做做样子,其实滴酒未沾。 气氛热闹了起来,谈笑风声。 云乔乔坐在太后身边,把玩着酒杯,一个人自得其乐。 大家似乎不敢跟她多说话,各有顾忌。 云乔乔巴不得落的清静呢,自顾自的喝茶。 一个高壮的身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举着酒杯走到云乔乔面前。 “云大小姐,我敬你一杯。” 云乔乔扫了他一眼,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很粗豪的男人,是个武将。 “你是哪位?” 男子深深的看着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我姓焦,焦刚,你母亲跟我提起过你吗?” 云乔乔挑了挑眉,努力想了想,“没有呀,怎么了?” 焦刚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飞快逝去,几乎没人发现,“说起来我们不是外人,你三姨嫁给了我。” 云乔乔愣了一下,“三姨?那是谁?我不认识。” 她外婆就生了她母亲一人,夫妻分居两地,生孩子比较困难。 焦刚声音沉沉的,“祈惜雨,祈家的三小姐,你真的不知道?” 一听祈家的人,云乔乔立马板起脸,“原来是那个花痴祈惜雪啊,听说当年她追着你跑?啧啧啧,居然还追到手了,女追男如隔层纱,这话说的真对。” 她说话不好听,但好歹留点面子给焦刚。 焦刚的脸色变了变,“你母亲是这么说的?” 韦妃冷冷一笑,“焦将军,云大小姐可是六亲不认的人,连亲外公都不认呢,害的亲外公满门受罚,这心啊太狠了。” 云乔乔神情自若,没有变化,凉凉的来了一句,“哪有你们韦家狠,家里死了人还打扮的花枝招展赴宴。” 一剑封喉,按天佑的风俗是要闭门守孝的,不能出门,也不欢迎客人上门做客。 小辈守一年就行了,但韦老太君死了也没多久啊。 说到底,这是不守规矩,不守孝道。 韦家的女儿的脸色齐刷刷的变了,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衣服,穿的都很素净,但要进宫嘛,当然要低调的打扮一下。 毕竟穿素服进宫是犯忌讳的。 韦太后的眼神冷若寒霜,“这是哀家的意思,你有意见?” 她的语气很不高兴,对云乔乔的厌恶全写在脸上。 云乔乔也没打算讨好她,笑眯眯的说道,“没意见,又不是我家里死了人,也不是我家人不守孝道。” 又是一句家里死了人,她是故意捅她们伤口。 韦妃不便反驳,韦秋月当仁不让的跳出来,“你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娘可是宸国第一个主动下堂的弃妇,真是不识好歹,有福不会享。” 对上流社会来说,这绝对是个大丑闻。 乖乖听话的守在后院,照顾夫君和公婆,照顾妾室,对所有嫡出庶出子女一视同仁,才是好女人。 而韦惜雪离经叛道,是上流社会之耻。 云乔乔的眼晴一亮,笑容无比灿烂,“她很勇敢,我以她为傲,有这样一个了不起的母亲,我很开心。” “……”冷场了,三观不合,还怎么聊? 焦刚清咳一声,看着乔乔的眼神很是古怪,“乔乔,有空就来我们焦家玩,你二姨肯定很高兴见到你。” 他异样的眼神让云乔乔很不舒服,不苟言笑,“祈家那对姐妹花热情奔放,跟她们出身青楼的娘一模一样,你和云伯爷都是有艳福的。” “……”焦刚一口气都上不来了,云之皓的手一抖,茶水洒落一地。 一名上了年纪的妇人忍不住说道,“什么?祈老夫人出身青楼?是不是弄错了?不是说家道中落的名门千金吗?”云乔乔呵呵一笑,“青楼不是最爱玩家道中落的名门千金沦落风尘这一套把戏吗?卖得起价,而且吧,男人都吃这一套,拯救柔弱女子于水火,多风雅多浪漫,还满足了大男人的成就感,啧啧,男人就是好 骗。” 她还投了一个你懂的眼色,很是俏皮。 那老妇人默了默,确实是事实,一流的青楼确实经常这么干。 “是男人愿意被骗。” 云乔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是好骗,而是性本贱,受教了。” “……”大家又一次默然了,又把天聊死了。 韦秋月是最恨云乔乔的,跟她处处过不去。 “云乔乔,你这么说自己的亲生父亲,不好吧?” 云之皓的神情一僵,心里发苦。 云乔乔没有看他,神色淡漠,“舍天仙就贱人,我还能说什么呢?” “乔乔,我……”云之皓心里发苦,他后悔了。 可惜,已经晚了。 云乔乔坐的直直的,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们上一代的恩怨,我管不着,谁受折磨,谁痛苦,谁伤心,我不关心,当然,前提是不要来惹我。” 韦秋月冷哼一声,“你想的真开,太凉薄了。” 云乔乔烦死她了,有完没完呢?“哦,总比家里死了人还饮酒作乐的人好些。” 韦秋月猛的叫起来,像是抓住了把柄般,“放肆,你居然敢指责太后。” 但是,云乔乔居然避开了语言陷井,凉凉的吐槽,“做人呢,不能太双标,严于待人,宽于待已,真的不好,身为后宫之人,更该起个表率作用。” 她没指名道姓,韦太后总不好对号入座吧,只能忍着。 “你……”韦妃不痛快了,“看来你非要跟我韦家作对了?” 云乔乔还是那张淡漠脸,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淡笑。“韦妃啊,你这么没自信,不好啊。”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 帝王玉佩 韦妃如被针扎般,脸色难看极了,“你胡说什么?” 云乔乔早就看穿韦妃的心思,不就是想找借口灭了她吗? 既想做坏事,又想要面子,又不想跟君王闹的太僵。 什么都想要,反而都抓不住。 “那你干吗处处针对我?宫妃就这德性?我要是皇上,也不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女人,格调太低了,会降低品味。” 这话太直接了,好多女子都低头偷笑。 谁让韦妃太嚣张呢,打压后宫嫔妃就算了,还将官员女眷叫进宫里,看她耍威风。 也不知她抽什么疯,尽干些不着调的事。 如今看来,是故意折腾,想引起皇上的注意吧。 韦妃最大的心病就是皇上不喜欢她,完全听不得这样的话。 “云乔乔,你还记得本宫是宫妃啊?你怎么敢这么对本宫说话?” 她愤怒的大吼,“来人,把她抓起来。” 云之皓心中大急,赶紧站出来,“韦妃娘娘,请开恩。” 韦妃正在气头上,愤怒的尖叫,“云伯爷,她是怎么对本宫的,你看的一清二楚,还让本宫开恩?” 云之皓急急的解释,“她只是口直心快,没有恶意的。” 见他如此维护云乔乔,坐在他身边的一双儿女脸色特别难看。 韦妃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闭着眼晴说瞎话,她也该学点规矩了。” “韦妃娘娘。”云之皓又恼又怒。 云碧莲一把扯住云之皓的衣袖,义正言辞的说道,“父亲,姐姐确实不懂事,怎么能这么对韦妃娘娘说话呢?你宠她等于害了她。” 云君凌立马呼应,“是啊,父亲,姐姐目中无人,口无遮拦,对皇家没有半点敬畏之心,这样下去会给云家带来灾难的。” 他们非常不满父亲为了一个云乔乔,跟韦妃对峙,全然不顾他们这些儿女。 云之皓的心很寒,他们没有一点手足之情,“住口,你们姓云。” 云君凌已经将云家当成自己的,岂容有失?“就因为姓云,我才不能坐视不管,明知您错了,还不阻止。” “你们……”云之皓的内心涌起一丝悲哀,后继无人的悲哀。 有这样的儿女,云家的未来还有指望吗? 韦妃却很满意,“云伯爷有福气,有这么两个懂事的儿女,比云乔乔强多了。” 她伸出长长指甲的手,凶巴巴的下令,“拿下她。” 宫中侍卫向云乔乔扑过去,云乔乔手里托着一块紫色的玉佩,浅笑盈盈,“谁敢?看看这是什么?”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不由自主的坐直身体,瞪着她手中的东西。 太后也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 这东西她很熟悉,是儿子的随身玉佩,怎么会落在云乔乔手里? 韦妃的心一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紫凤玉佩?你居然偷皇上的玉佩,罪该万死,将她乱棍打死。” 她两眼冰寒,动了杀机。 她已经感受到了云乔乔的威胁,再也不能留下她的性命。 云乔乔不闪不避,将玉佩高高托着,谁扑过去,就将玉佩送过去,一副砸碎了怪你们,要砍头哟。 侍卫们提心吊胆的看着她手中的玉佩,纷纷退散。 要是砸在他们手里,就说不清楚了。 到时皇上怪罪,怎么办? 那位君王可不是好性子的人,连亲生母亲都敢撕的主啊。 云乔乔满意的笑了笑,“是皇上给的,他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不愧是英明神武的君王啊。” 韦妃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嫉妒的发疯,又心酸不已,她嫁进宫中两年多,没见过皇上几次,更不要说送什么礼物给她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云乔乔撇了撇小嘴,一脸的无辜,“皇上身边高手如云,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哪有本事偷他的东西?你太高看我了。” 每一个字都如淬毒的长剑,直戳韦妃的痛处,她脸色发黑,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全是假的,本宫一个字都不信,拖下去,快。” 云乔乔把玩着玉佩,不慌不忙的说了一句,“韦家要造反了?连皇帝的话都不听,真有本事啊。” 这话一出,谁还敢听韦妃的话?谁都不想被扣上造反的帽子,那要诛九族的。 皇上对韦家的忌惮不是秘密,对所谓独宠韦妃一事,也只是假相。 见侍卫们不动,韦妃气炸了,面红耳赤的喝道,“你们都死人啊,还不动手?” 侍卫们很是纠结,到底帮谁呢? 不帮韦妃,太后看着呢,给穿小鞋分分钟钟的事。 帮韦妃,就是得罪了皇上,分分钟钟被灭族。 云乔乔巧笑嫣然,“站队的时候开始了,你们是站皇上呢?还是站韦家?” 这帽子扣的太大了,韦太后的脸色都变了。 众人面面相视,还用说吗?当然是皇上。 韦家再能,也不过是臣子。 太后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介女流,没有韦家帮她,她又算得了什么? 要不是皇帝年幼时继位,哪里轮得到太后摄政? 皇帝才是正统,是宸国子民心中的君王! 韦太后见情势渐渐不受控制,暗叫一声不好,“云大小姐,吾儿为什么要将此物送给你?” 云乔乔一脸的无辜,“我也不知道啊,他想送就送,谁敢问一句为什么?我又不姓韦,可以压皇上一头。” 她这是跟韦家耗上了,三句话不忘给韦家扣屎盆子。 “你……”韦太后的眼神一冷,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要弄死她有的是办法。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韦太后极为克制,“是一场误会,韦妃,给云大小姐敬一杯,就当是赔罪。” 韦妃震惊的看过去,满眼的不甘,“太后。” 太后的眸子一冷,压力随之而来,“怎么?连哀家的话都不听了?” 韦妃可不敢得罪太后,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酒杯,“云大小姐,本宫敬你一杯,对不起,是本宫误会你了。” 云乔乔挑了挑眉,拿起茶杯笑了笑,“下次不要这么鲁莽了,毕竟像我这么宽容大度的人几乎没有了。”她的年纪跟韦妃差了五六岁,却老气横秋,一副长辈的语气,别提有多气人了。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 云水阁事件 众人嘴角直抽,宽容大度?没听错吧? 明明小气又任性,而且太会气人了。 “云乔乔,你……”韦妃气的脸都变形了,咬破了嘴唇,“喝酒吧。” 云乔乔神情淡淡的看着她,没有吭声,现场好尴尬。 气氛越来越僵滞,韦妃的脸越来越红,眼见就要掐起来,云之皓连忙跳出来打圆场,“乔乔。” “拿酒来。”云乔乔终于开口了,气氛一下子轻松下来。 一名宫女给她倒酒,可能是心情太紧张了,手一抖,酒全倒在云乔乔身上,吓的连忙跪地求饶,“对不起,云小姐,是奴婢的错,求云小姐饶了奴婢。” 云乔乔看着湿了大半的衣服,眉头皱了起来,“罢了,起来吧。” 只是无心之失,她无意让宫女去死。 宫女如死里逃生,激动的猛磕头,眼泪都下来了。 韦妃冷声喝斥,“还不快带云大小姐下去换套衣服。” “是是。” 云乔乔正想出去透透气,大厅的人太多了,好闷。 但走了一会儿,她发现不对劲了,怎么越走越偏僻? “你带我去哪里?” 前面带路的宫女小心翼翼的禀道,“去云水阁,那边安静,无人打扰。” 曲径幽幽,花草郁郁,两边的树上挂着大红灯笼,但没有什么人。 云乔乔四处张望,随口说道,“哦,是水阁啊,杀人抛尸很方便。” “啊。”宫女的脚一滑,摔倒在地。 云乔乔的眼神闪了闪,拿起胸前的口哨吹了吹,半响后,笑盈盈的开口。 “怎么了?吓着了?放心,我只杀人,不会抛尸的。” 她越是这么说,宫女就越慌乱,浑身抖的厉害,“云大小姐,您别开这种玩笑,大晚上怪吓人的。” 云乔乔嘴角微勾,“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怎么还没到?” 宫女连忙爬起来,“马上就到,你看,那挂着嫦娥奔月灯笼的地方就是了。” “那赶紧走吧。”云乔乔跟在后面慢慢的走,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嘴角轻扬,在昏暗的灯光下,很是古怪。 云水阁其实是座湖心亭,上下两层,小巧精致,是游玩时的休息的地方。 宫女做了个请的手势,毕恭毕敬,“云大小姐请进,奴婢服侍你进去……啊。” 一个手刀砍过来,宫女双眼翻白,一道黑影飘过来,将宫女拖进了云水阁。 居然是齐玉,他露齿一笑,在昏暗的灯下,牙齿雪白。 云乔乔打量着室内,窗边的美人榻边有一个小熏香炉,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闻着这味道,顿时晕乎乎的。 她上前几步熄了香炉,打开窗子,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立马清醒了。 “想算计本小姐,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 她已经明白过来,顿时恼怒不已,这么下三烂的手段怎么老用? 这必然是韦妃的手笔,只有她恨不得毁了对手的清白,再也没有资格跟她争。 韦妃啊,韦妃,你说我该怎么回报你呢? 齐玉坐在窗台上,看着她忙碌的布置,嘴角扬起一抹好玩的弧度,“你的胆子比我想像中更大。” 云乔乔准备妥当,一双眼晴闪闪发亮,“齐世子,有没有兴趣耍人玩呢?” 齐玉嘴角抽了抽,这么直白真的……“你的性子真恶劣,不过我喜欢。” “你的眼光不错。”云乔乔站在窗边,眼前出现一抹人影,正犹犹豫豫的走过来。 她扯了扯齐玉,两人迅速消失在暗夜中。 宴会厅外,韦秋月对着明月长吁短叹,愁眉不展。 要守三年的孝期,她的终身无望啊。 齐玉肯定不会等她三年的。 哎,她今晚最大的目的是想见见齐玉,想办法缠上他,哪怕是自荐枕席也在所不惜。 齐玉只能是她的,至于那个云乔乔就去死吧。 只是,今晚齐玉去哪里了?怎么没看到他? 按理说,太后要举办宴会,不会漏掉齐玉的。 除非他借故不来! 或者是像以前那样借执勤逃过去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名宫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韦三小姐,齐世子有请。” 韦秋月大喜过望,这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在哪里?马上带我过去。” 她握紧一个小玉瓶,眼神微闪,闪过一丝疯狂的志在必得。 她跟在宫女走了,都忘了跟太后说一声。 云水阁,昏暗的室内,窗边的软榻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门被推开,一条窈窕的身影闪进来,“齐世子我来了。” 她的声音甜蜜如丝,见软榻上的男人不动,只闻到一股酒味,心中一喜,喝醉了? 她立马将小玉瓶里的药丸捏碎,一股异香在室内蔓延开来。 她慢慢摸过去,“齐世子,我是真的喜欢你,好喜欢你,只想嫁给你,你娶了我不会后悔的。” 软榻上的男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声,韦秋月的心扑突扑突狂跳,主动将手伸了过去,扯开男子的衣襟…… 不一会儿,室内传出暧昧的声音,勾人心魄…… 屋顶上,云乔乔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整个人都傻掉了。 丫的,韦秋月居然用上了回春丸! 这可是极品的纯药! 一只大手伸过来,挡在她眼前,“别看了,会脏了眼晴。” 齐玉将瓦片盖回去,一手抱住云乔乔,轻轻一点,飞身下了屋顶。 云乔乔揉了揉眉心,有些蒙逼,“我本来只是想打晕他们,没想到她这么主动……”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本来只是想让韦家女出个丑,打晕他们放在一起,都没有想过剥他们衣服,好吗? 结果呢,韦秋月一上来就用上了药,主动给男人脱衣服,真够主动的。 齐玉其实很尴尬,跟个女孩子一起听活春宫啊。 但看着呆呆的丫头,他不禁摇头,她太小了,还不懂男女之间的事。 “她心术不正,自找的,既然她这么想要男人,成全她吧。” 他被恶心的够呛,怎么会有这种不要脸的女人? 为了嫁出去也是蛮拼的。 韦家的女人都这么无耻!一转头,就见云乔乔好奇的看着他,他心里一颤,莫名的脸红了,却故作凶狠的瞪着她,“干吗一直看着我?忽然发现我很好看?爱上我了?”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 塑料姐妹情 云乔乔清亮的眼晴闪过一丝笑意,“祸水,长的好看的男人,很容易被人霸王硬上弓的。” 齐玉的脸更红了,又恼又气,“我们别五十步笑百步,半斤八两。”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点头,“不好意思,你是百步,我们差一半。” “哈哈。”齐玉就喜欢看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 大殿里,太后也没注意到韦秋月不见了,而是一直盯着云乔乔的空位置看。 韦妃嘴角微弯,眉头却皱了起来,“太后,云大小姐怎么去了这么久?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太后一怔,“应该不会吧,她是个聪明人。” 太后看向云之皓,一脸关切的问道,“云伯爷,令爱在哪里?你知道吗?” 云之皓一怔,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我不知,但小女在宫中怎么可能有事?这可是韦太后的地盘,除非是故意陷害。” 韦妃勃然大怒,“云伯爷,你对韦家很不满就算了,怎么对太后如此无礼?” 云之皓心中不安,“我只是实话实说,若小女今晚出了事,那我等着告御状。” 他姓云,跟韦家注定不能和谐相处。 所以,他选择了效忠君王,出了死力帮助皇上亲政。 他是有底气的! 太后的眼神一凝,云家的人就是这么讨厌,偏偏不能动他们。 韦妃不高兴的喝斥,“云伯爷,你太不讲道理了,是云大小姐乱跑,我们可不是她的保姆。” 云之皓淡淡的说道,“皇上英明神武,自然会有决断。” 太后不耐烦的打断,“行了,都别说了,快去查查。” 不一会儿,宫人过来回禀,“太后,云大小姐去了云水阁,不过,听说焦将军也过去了。” 大家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向云之皓。 云之皓将酒杯都捏碎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韦妃惊讶的大叫起来,“什么?焦将军怎么也去了?难道约好了?去看看。” 她主动招呼大家跟着她去看看,大家面面相视,不得不跟随在其后。 韦妃扶着太后走在中间,眉眼全是得意之色。 耳边响起微恼的声音,“你太胡闹了。” 太后的声音压的很低,只有韦妃听到了。 韦妃冷哼一声,还不认错,理直气壮的说道,“她太讨厌了,我看她不顺眼,太后,出了那样的丑事,她只能嫁给焦将军为妾了。” 太后气的不轻,怎么不事先跟她商量一下? 这么一来就破坏了她的计划。 “你呀,太沉不住气了,到时怎么跟皇上交待?” 韦妃的身体一僵,但很快恢复过来,“大不了被罚禁足,又不是第一次,有您在,他不会怎么着的。” 那个男人的眼里没有她就算了,居然还将那么重要的玉佩给了云乔乔。 这才是她动了杀心的原因。 太后心里发苦,这骄纵的性子也难怪儿子不喜欢。 她活着还能护着韦家,但她死后怎么办? “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要这么任性,否则哀家也保不住你。” 韦妃的语气很轻松,很愉快,“知道了。” 她就不信身败名裂的云乔乔,还能让皇上另眼相看。 云之皓走在最前面,走的满头大汗,惊怒交加。 如果乔乔有个闪失,他不会放过韦妃的。 云水阁外,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风中摇曳。 里面传来似是痛苦又似欢愉的呻吟声,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云之皓浑身一颤,快要气疯了,还是着了道吗? 韦妃夸张的尖叫声响起,“天啊,居然在宫中行龌蹉之事,太不知廉耻了,云伯爷,你就是这么教女的?” 韦皎月娇声笑道,“这可不能怪云伯爷,那位云大小姐跟着祈惜雪流落在外面,鬼知道学了些什么东西。” 韦妃阴阳怪气的说道,“说起来焦将军当年向祈惜雪求亲不成,没想到跟她的女儿有缘分。” 当年谁不知道焦将军对祈家大小姐情有独钟,结果输给了风流俊逸的云之皓。 据说,祈家大小姐成亲之日,焦将军喝的烂醉如泥。 云之皓如被重重一击,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眼睁睁的看着被算计,好恨! 韦妃心中暗爽,“给本宫把门撞开,让大家看看谁敢在宫中淫乱,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不可以。”云之皓拦在大门前,不许别人进去。 韦妃招来侍卫,“将云伯爷拖开,赶紧。” 云之皓哪是宫中侍卫的对手,硬生生的被拖走,他拼命挣扎,气的发疯,“放开我,放开。” 韦妃很不客气的落井下石,“云伯爷,你何必这么激动?反正是养在外面的,大不了脱离父女关系,云家的名声毁不了。” 云碧莲眼神一闪,“父亲,韦妃娘娘说的对,云乔乔做出如此丑事,不配姓乔,跟她断绝关系,不许她再进云家的大门。” 太好了,云乔乔再也不能跟她争宠了。 “啪啪。”云之皓挥出两巴掌。 “父亲。”云碧莲的脸肿了,滚烫一片,委屈的红了眼眶,她哪里说错了? 云之皓气的浑身发抖,“不念姐妹之情,落井下石的东西,你哪配姓云?” 云碧莲非常的不甘心,“父亲,明明是她做错事情,干吗怪我?你也太偏心了。” 正在此时,大门被人推开了,“轰隆隆。” 一群人迫不及待的涌了进去,“快进去看看。” 云之皓拦之不及,愤怒至极,只听里面传来一道道震惊的轻呼声。 韦妃自重身份,扶着太后站在门外,笑意盈盈的看着里面的人,一副阴谋得逞的得意。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咦,怎么这么热闹?” 云之皓猛的回头,惊见湖中一条小船飘飘荡荡的摇过来,船头坐着一个美丽的少女,眉眼清朗,笑容浅浅。 韦妃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云乔乔,你怎么在船上?” 怎么回事?搞什么呀?云乔乔拂了拂微乱的长发,露出娇俏的笑脸,“忽然想尝试一下月夜泛舟的感觉,真心不错,你们怎么在这里?晚宴结束了?”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 指鹿为马 说话之间,小船到了岸边,一条绳索飞过来,正巧落在云之皓脚边,“云伯爷,帮我一把。” 云之皓如释重负,一颗心落到实地,长长吐出一口气,“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将绳子绑在岸边的桩子上,云乔乔轻巧的跳上岸,身体轻盈如飞。 “我能有什么事?这是怎么了?咦,什么声音?” 她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晴看了看韦太后和韦妃,嘴角微勾。 韦妃姑侄已经傻掉了,脑袋一片空白。 韦妃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那里面的人是谁?” 云乔乔挑了挑眉,朝水阁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吐槽,“哇,皇宫成了青楼,有野鸳鸯哟。” 这话太难听了,但韦妃顾不上了,猛的甩脱太后的手,飞奔进去,全然没有了宫妃的稳重得体。 韦妃跑的太快了,蹭的从云乔乔身边越过,一颗心不安极了。 直到她亲眼看到室内的一切,顿时如晴天霹雳,被打懵了。 一对男女在软榻上缠成一团,还在痴缠中,全然不知道被人围观中,全情投入,室内全是欢愉后的味道。 那男人没看清脸,但女子正对着大家,两眼紧闭,满面潮红。 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韦妃的身形一闪。“不好,是三妹。” 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远处的太后身体一晃,面色惨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韦家女出了这样的丑事,意味着未来几代都不能嫁进皇家了。 几百年的传承就要断了! 对一个靠女人上位的家族,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家族很快会淹没在诸多豪门中,最后变成最微不足道的存在。 这对韦家是毁灭性的打击! 是谁?是谁干的? 这一刻,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就在此时,云乔乔快步走过来,一脸的震惊。 “是韦秋月?那男的是谁?大晚上的偷情,胆子真大,这还是在孝期呢,韦家行事就这么生冷不忌?” 太后的脸色黑了,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韦妃也很生气,她傻傻的看着这一幕,心乱如麻。 怎么变成了韦秋月?她明明安排好了一切,哪里出了错。 她看云乔乔的眼神充满了恨意,“是你干的,是你,云乔乔,是你设计了这一幕。” 除了她,还能是谁? 云乔乔一脸的无辜,“我?你太高看我了,这是皇宫,能做成此事的只有你和太后,不知这是谁的手笔?你?还是太后?” 人家都剑指她了,她还怎么留情面? 她就让这些人尝尝自作自受的滋味。 韦妃气的浑身发抖,“胡说,本宫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妹妹?” 这是个很好的理由,她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 但云乔乔理所当然的说道,“大家族里姐妹不和是常事,就像云碧莲那样对我落井下石,哪有什么姐妹之情呢。” 好吧,这个解释很强大。 被点名的云碧莲狠狠瞪了她一眼,牙痒痒。 破坏她和父亲的关系,还毁她的名声,哼,她不会饶了她。 韦妃的心思太混乱了,“不是本宫……“ 云乔乔眼神一冷,“那就是太后喽?太后想要军权?” 自从知道云韦两家的纠葛后,就知道两家没法共存。 韦家女是不会放过她的,各种阴谋诡计会缠着她。 但又如何呢?她从来不怕这些。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着太后,她要军权干吗?还不肯死心?想跟皇上斗一斗? 太后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甘心放权? 太后气的差点吐血,冷声斥道,“笑话,哀家要军权何用?只要有吾儿在,哀家就能一世安稳,尽享荣华富贵,倒是你,如意县主,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附近游船,怎么看都有嫌疑。” 她瞬间下定了决心,顺势将云乔乔除了,至于其他云家女都不怎么出色。 云乔乔的杀伤力太大,让她继续下去,难保会出乱子。 韦妃被点醒了,顿时怒气冲冲的喝道,“对,云乔乔,你老实交待,是不是你干的好事?你为什么非要跟韦家过不去?别以为你是皇上亲封的如意县主,就能为所欲为?” 云乔乔后背一凛,太后要动手了? “得,你们韦家要仗势欺人了,韦家一家独大,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你还指望皇上喜欢上你?痴人做梦。” 太后面罩寒霜,声音冰冷的可怕,“云乔乔在宫中淫乱,不堪入目,拖下去关进死牢,听候处置。” 为了维护韦家的名声,为了韦家的未来,她拼尽一切也要做成此事。 现场一片哗然,都惊惧的看着太后,指鹿为马? 这是摆明了要弄死云乔乔! 如此专横跋扈的太后,让他们暗自心惊,居然不顾忌他们的存在,这是料定他们不敢发声吗? 就算贵为太后,也不能以莫虚有的罪名害死人啊。 今天她能用这样的手段害云乔乔,那他日碍了她的眼,就轮到自己了? 云乔乔第一次露出震惊的表情,移花接木?让她替韦秋月受过? 这样自私残忍的太后,激起了她深深的厌恶。 “我跟谁淫乱了?跟韦妃?还是跟太后?太后,就算你贵为后宫第一人,也别过份了。” “哀家就看到你跟焦将军淫乱了。”太后面无表情的看向众人,“你们看到了吗?” 得,还能这么操作?云乔乔惊呆了。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世上最不要脸的人就在宫中。 众人面面相视,太后居然打这样的主意。 没人敢说什么,但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唇亡齿寒,今日太后能这么对云乔乔,他日就能这么对他们。 云之皓气的满面通红,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太后,云家不是小门小户,绝不会放任自家的孩子被如此欺负,还请太后三思。” 自己的孩子被这么欺负,让他怎么忍? 云乔乔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没想到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坚持。太后冷笑一声,早就想好了应对办法,“云伯爷,你不仅仅只有一个女儿,还有很多儿女,这样吧,作为补偿,让你的二女儿云碧莲进宫,为云嫔,等及笄后跟皇上圆房。” 第一千五百三十章 炸开了锅 云碧莲喜出望外,跪倒在太后面前,“谢太后娘娘大恩。” 太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微微颌首,“你是个有福气的。” 就让这么一个蠢货占住位置,凭这智商,哪是韦家女的对手。 云碧莲欣喜不已,“谢太后。” 她果然是云家最出色的女儿,终于得到了太后的赏识。 只要一想到要侍候那个俊美又尊贵的男人,浑身轻飘飘的,喜上眉梢,联想浮翩。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不行,我不答应。” 是云之皓,太后的手段让他愤怒至极。 云碧莲的美梦刚做上,就被打断了,气恼不已,“父亲,你要违抗太后的懿旨吗?那是要灭族的。” 云之皓面色凝重,“不用拿这个吓唬我,我不会拿自己的女儿做交易。” 他从来没想过要送碧莲进宫,这孩子被她母亲宠的太过了,心性和脾气都不是进宫的料。 本家那边有几个不错的,倒是可以挑一挑。 云碧莲气炸了,愤怒的尖叫,“父亲,难道只有她才是你的女儿吗?我们呢?我们算什么?” 看着失态的女儿,云之皓非常的失望,“你可以进宫,但不是以云家女儿的名义。” 云碧莲眼神茫然,有些听不懂,“父亲,我是为云家争光彩,荣耀门楣,云家还要靠我,你应该全力支持我。” 只有得到家族的支持,她才能登上高位。 云之皓知道跟她讲道理是没用的,她已经走火入魔了。 “你在宫中是生是死,我都不会管,太后,我先把话说在前面,云家不是你能伸手的地方,按照祖训,韦家和云家只在后宫交锋,生死无怨,但若手伸的太长,我也会破戒的。” 如果对方过线了,那他也不会客气。 太后没想到云之皓会这么做,眉头微皱,“这么说,你要舍弃这个女儿?” 她是太后,说出去的话绝不可能更改。 云之皓轻轻一声叹息,无奈极了,“是她自己选择的路,让她自己走吧,我管不了她。” 云碧莲急的直跳脚,没有云家,谁认识她?皇上又凭什么对她另眼相看? “父亲,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她激动的直掉眼泪,父亲和家族就是她最大的靠山。 云之皓眉头紧皱,“那就听我的话,安份守已,不许进宫。” 以她的性子在宫中活不过一个月。 云碧莲是一心想当人上人的,“你这是要断我的青云路,这不公平,父亲,求你了,帮帮女儿吧,女儿只有这么一个心愿。” 云乔乔不禁乐了,“噗哧。” 太逗了,青云路?脑子进水了。 云碧莲眼中闪着嫉妒的光芒,强忍着不快说道,“姐姐,你也是云家的女儿,也希望云家能发扬光大,成为秦国最有权有势的家族吧,姐姐,为了云家的未来,你就牺牲一下吧。” 这是云乔乔听过的最婊的理由,不禁乐了。“让我牺牲性命来成全你的青云路,是这个意思吗?” 云碧莲急急的说道,“不会让你白牺牲的,云家世世代代会记住你的牺牲,你的牌位会放在云家的家庙里,跟祖宗们一起享用后人的供奉。” 得,在她眼里,云乔乔就是个死人了。 云乔乔朝天翻了个白眼,“你的脸真大。” 云碧莲愣住了,“什么?” 云乔乔从来都不是圣母,她只是一个我行我素的女孩子。 没有家族观念,对这些人也没有感情。 “我呢,宁可我负世人,也不愿世人负我,你算什么玩意,居然让本小姐为你牺牲?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我就是这种人,你不知道吗?” 她非常的直接,也非常的坦率,反而让人觉得她很可爱,值得信赖。 云碧莲气的抓狂,怎么有这么自私的人?“那是为云家,不是为我。” 她要的是云家不惜一切送她上去,哪怕是牺牲一切。 云乔乔早知道云碧莲自私,但没想到这么婊,“任何人都不值得我牺牲,云家又算得了什么?我比云家尊贵一百倍,一个没有风骨的云家消散在历史的尘埃中,才是宿命。” 云碧莲没有达到目的,立马翻脸了,“云乔乔,你太自私了,没有云家哪来的你?你怎么能不管云家的生死?” 云乔乔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哪天你成了太后再来跟我这些话吧,不过呢,以你的智商,在宫中根本活不过三天。” 云碧莲浑身的血液往上冲,惊怒交加,“你……你……” “拿下她。”太后的忍耐到了极限,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稍等一会儿。”云乔乔没有躲闪,笑眯眯的将一物掷到天上,天空中绽开一朵焰花。 太后气抓狂,又来这一套,可恨。 敢要挟她的人都不得好死。 “你又想重施故计,没用的……” 她拼着名声扫地,也要弄死云乔乔。 要挽回名声有的是办法,愚民随使哄哄就行了。 眼见宫中侍卫就要抓住云乔乔,忽然一阵惊天巨响,“轰隆隆。” 大地震动,巨响震天,天地变了色。 现场一片混乱,都吓坏了,纷纷乱跑,“地动了,快逃啊。” 宫中侍卫第一时间将太后和韦妃护在中间,神色都紧张的不行。 只有云乔乔负手而立,神色淡然自若,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 心慌失措的太后无意中扫到云乔乔,心里一突,脸色变了几变,“云乔乔,那是什么方向?” 云乔乔微微侧头,浅浅一笑,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韦家被炸了,太后,不知道你喜欢我的回礼吗?” 所有人都吓到了,天啊,炸了韦家? 太后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摔倒,她是不是听错了? 韦妃整个人都气疯了,指着云乔乔破口大骂,“你好大胆子,居然敢炸我们韦家?” 云乔乔面带笑容,云淡风轻,“我的命都要没了,当然要拖所有人为我陪葬了。” 她笑的很甜,却让在场的人后背一凛,惊恐万状。她在宫中还能指挥人炸韦家?! 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 撞破 她背后的势力太可怕了。 太后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甜甜的少女,又惊又怒,“你敢?” 这哪是不懂事的小姑娘?分明是手段凌厉的老江湖。 云乔乔俏生生的站着,微风拂动发丝,衣裙飘飘,美的让人眼前一亮。 但浑身的气势让人生畏。 “太后,你不要着急,迟早会轮到你的。” 太后还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只见她小手一挥,这一回是红色的信号弹,在空中划过。 “轰隆隆。” 这一次居然是御花园被炸了,所有人都傻掉了,不敢置信。 韦妃惊恐的瞪着云乔乔,像看着一个可怕的怪物。 “云乔乔,你疯了吗?你连皇宫都炸。” 还有她不敢做的事吗? 她疯起来不是人! 云乔乔气息很冷,却笑的比谁都甜,“我早就说过,我是神经病,不要来惹我,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太后,你不乖哟。” 越是生气,她越笑的开心。 太后浑身索索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云乔乔,她还是小看了她。 这个女孩子随时随地发疯,而且有着可怕的杀伤力。 她甜蜜的笑容下,心狠手辣,绝决无情,杀伐决断,无视皇权,无视王法的疯子。 太后在她眼里,不过是个普通人,没有半点敬畏。 得罪了她,分分钟钟就要还回来,一刻都不肯多等。 这喜怒无常的女孩子,比江湖中最凶残的杀手还要可怕。 云乔乔有恃无恐,得意洋洋的笑道,“我今天能在宫中引炸,明天就能在你寝宫引炸,到时炸个粉身碎骨不要怪我,是你自找的。” 她气势如虹,眉眼桀骜不驯,眼晴泛起冷冷的光芒。 太后浑身发冷,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困境。 不能留,又不能杀,该怎么办? 太后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韦妃没有她的阅历,情绪失控了。“你这个神经病,啊啊啊。” 她到底哪来的炸药?宫中有她的同伙?是谁? 太后心思飞转,她一生经历过无数危难,但没有一次是直接面对一个杀神的。 是的,杀神,在太后眼里就是杀神。 不畏天地,不畏皇室,挑战律法的疯子。 正常人好对付啊,但疯子的想法跟正常人不一样,怎么对付? “云乔乔,这是皇宫,你就算有炸药,也逃不出去的。” 云乔乔一脸的视死如归,“无所谓啊,纵然逃不出去,但弄死两位是轻而易举的事,太后,我没有仪仗会留在宫中吗?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的手下都是顶尖高手,手中又持有利器哟。” 她就是故意的,拼命给人添堵,表情浮夸的不行。 她不高兴了,谁都别想好过。 太后气的吐血,心神乱了,“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用王法压她也没用啊,被激怒的云乔乔放肆极了,“没有,我只知道,谁做初一,我就做十五。” 妈蛋,太嚣张了。 太后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找上云之皓,“云伯爷,你是怎么教孩子的?怎么教出一个无法无天的混账东西?” 云之皓一点反应都没有了,表情还是蒙逼的。 云乔乔不乐意了,眼睛一瞪,“太后,你可不能错怪好人,我全是跟你学的,比谁不要脸,这天底下你论第二,没人敢论第一。” 太后被彻底激怒了,“哀家要诛云氏九族。” 云乔乔无所谓的点头,“诛呗,同归于尽也是不错的结局。” 太后整个人都抓狂了,想杀人的命令就在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你这个疯子,混蛋。” 正在此时,室内传来一声惊惶的尖叫,“啊啊啊。” 云乔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小小的桔子灯,慢悠悠的笑道,“里面的好像完事了,谁有兴趣一起去凑凑热闹呢。” “我。”齐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走。”云乔乔扬了扬下巴,大步走进去。 室内,韦秋月紧紧抱着被子,惊恐万状的瞪着眼前的老男人。 天啊,居然是焦将军,那个脾气暴躁的焦将军,听说还打女人。 关键是他已经成亲了,妻妾无数,儿女都一堆了,都能当她父亲的年纪。 可是,她明明记得是齐玉齐世子约了她啊。 “不不,混蛋,你居然敢占我便宜,我要杀了你。” 焦将军也是一脸的震惊,“你,韦三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进来就被晕了,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韦秋月很崩溃,恶狠狠的瞪着他,好想杀人灭口。“我也想问你,你怎么在这里?啊?我跟你拼了。” 她像疯妇般扑过去,又是咬又是撕打。 焦将军左闪右避,心虚不已,不敢还手。 忽然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啪啪,没想到韦三小姐的身材这么好。” 正在激烈撕打的两人猛的回头,只见一群人围观。 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面露不屑之色。 他身边的美丽少女似笑非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韦秋月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脸色惨白如纸,连忙将被子裹住身体。”啊啊,出去,快出去。“ 天啊,被齐世子全看见了,没有比之更悲剧的。 齐玉站着不动,面色表情的看着他们。 韦秋月的心碎了,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齐世子,你要相信我,这不是我自愿的,我被人陷害的。” 她推的干干净净,把自己推到受害者的位置。 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是不是受害者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失了清白,她毁了韦家女的名声。 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别提有多无助了,要不是齐玉亲眼所见,说不定被糊弄过去了。 “谁能陷害你?你可是韦家女,太后的亲侄女。” 韦秋月也不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约她的人是齐玉。 她用上了家族秘药,顶级的纯药,破釜沉舟的结果,就是委身一个老男人? 她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韦秋月的视线落到云乔乔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怨恨,她这么倒霉,云乔乔怎么能干干净净的站在一边?“是她,她想抢走你,所以陷害我,她借你的名义将我骗到这里……”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 我可以让你当皇后 不等她说完,齐玉就不悦的打断她的话。“这话不能乱说,就算没有如意县主,我也不会娶你的,这一点县主非常的清楚,她不可能犯傻。” 韦秋月听他如此维护云乔乔,妒火攻心,“就是她,她见不得我风光,她跟我们韦家有仇。” 齐玉奇怪的看着韦秋月,“可是,她一直跟我在一起啊。” “什么?”韦秋月愣住了。 云乔乔笑眯眯的说道,“我们在湖上泛船喝茶赏月,很是开心,没空陷害你。” 韦秋月嫉妒的发疯,她在受苦,他们怎么能如此享受?“你居然跟她在一起?” 齐玉理所当然的反问,“为什么不可以?我们将来要成亲的。” 韦秋月心痛如绞,眼泪掉个不停,“你……你明知我想嫁给你……” 齐玉一脸的嫌弃,“我可不想娶一个不干净的女人,既然成了焦将军的人,就安份的侍奉他吧。” 韦秋月这才看到门口的太后和韦妃,她们脸上的神色让她的心往下沉。 “不,太后,韦妃娘娘,帮帮我,我不想嫁给这个混蛋。” 云乔乔凉凉的嘲讽道,“小妾不能用嫁,应该用什么呢?” 齐玉随口说道,“送?倒贴?我也不清楚。” 两人联手挤兑,把韦秋月气的发疯。 云乔乔笑的很可爱,“焦将军是名骁勇善战的悍将,当他的妾室也不算辱没你,只是以后要守妇道啊,别动不动就将男人扑倒。” 这话实在太毒了,韦秋月气的晕了过去。 但是,真的晕了?云乔乔看着她微动的眼皮,嘴角微扬。 韦妃的脸面全失,韦家女荣辱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韦家女出了这种事情,都会受影响的。 除非她将在场的人都杀光,一个不留。 问题是,这些都是勋贵,不是普通百姓。 “够了,我们韦家的女儿不是你们能折辱的,都滚出去。” 云乔乔看够热闹了,懒懒的往外走,“还把自己当宝呢,明明是烂草。” 一听这话,立马引炸了韦妃的怒火,“云乔乔,你是不是想找死?” 云乔乔停下脚步,微微转头,“你敢吗?除非你愿意为我赔葬。” 韦妃神情僵住,她不敢! 太后在心里轻轻叹息,但事已至此,不得不站出来,“行了,都出去。” 她的视线落在云乔乔身上,悲喜难测。“云乔乔,你跟哀家过来。” 云之皓有些不安,“乔乔。” 云乔乔对他的印象大好,虽然缺点多多,但不失为了一个有骨气的男人。 “不用担心,太后是聪明人,她不会愿意抛下荣华富贵陪我去死的。” 湖边,太后挥退所有人,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身量还没有长成,眉眼稚气,但眼晴亮如星辰,闪耀着慧黠的神色。 “你够胆量。” 她的眼界和胆量都是一等一的好,背后还有一个势力庞大的靠山。 若是强行杀了她,恐怕后患无穷。 云乔乔知道她的忌惮,态度不冷不热的,“嗯。” 太后沉默了很久,云乔乔都没有接话,最后太后不得不自己打破沉寂。“我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云乔乔很意外。 太后深深的看着她,神色复杂极了。 “哀家可以让你当皇后。” 乔乔呆住了,不是吧?“皇后?” 太后只当打动了她,眼神闪了闪,“对,宸国的皇后,皇上的元后。” 她拿出了自己的筹码,还一副施恩的语气。 乔乔微微一笑,“我不觉得你能做皇上的主,你的侄女还是个妃。” 太后神色更深沉了,“皇儿是皇帝,帝王之道就是平衡,平衡各方的势力,为其所用。” 乔乔反问道,“所以呢?” 太后心里很窝火,这丫头滑不溜丢的。“他不会让我们韦家在后宫一家独大,一定会找人来压制,云家女是最好的选择,你是个聪明的,应该明白哀家句句属实。” 乔乔一本正经的点头,“听上去很有道理。”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得色,没有人能抵抗皇后之位的诱惑。 “但想当皇后,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乔乔定定的看着她。太后眼神一闪,“哀家要你将底牌交出来,否则哀家不放心皇儿身边有一个危险分子,他是一国之君,身系万千黎民的生死,绝不能有半点意外,你将人手和炸药等危险的东西都交给哀家,并保证此生都不 会用这些害皇室。” 她似乎势在必得,“这一笔交易你是占了便宜的,皇后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 云乔乔终于明白过来,太后哪是发自真心想让她当皇后? 分明是想骗她将杀手锏送到太后手里,要让她自废武功。 对于醉心权势的人来说,会动心的。 但对于喜欢自由自在生活的云乔乔来说,皇宫就意味着麻烦,她躲都来不及。 “不好意思,没兴趣。” 太后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云乔乔凉凉的吐槽,“皇后之位太沉重,我自知能力有限,不敢高攀。” 太后只当她拿乔,想换取更多的利益,心中不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是皇后位,能让你一飞冲天的好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云乔乔看在眼里,心里一动,故意说道,“云家已经有一个嫔,不能再多了。” 太后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哀家可以破例一次。” 嘴里这么说,但她根本没想让云乔乔成为皇后。 后宫是韦家女的天下。 她是老人精了,满嘴谎言,但面上不露,表情真挚感人。 云乔乔看多了各色人物,哪会看不出来。“你非要逼我说实话吗?我对皇上不感兴趣,对你所在的皇宫更不感兴趣,除非你死了。” 最后一句话捅到太后的要害,气的吐血,“云乔乔,你太过份了。”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怕死。 云乔乔对她没有一点好感,一个铁了心要弄死她的女人,管她身份有多高贵,都不喜欢。 “再说了,我不傻。” 太后的心里一沉,“你什么意思?”云乔乔指了指她的脸,“有没有诚意,本小姐还是看的明白。” 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 这世上唯有爱和美食不可辜负 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丫头精的像鬼。“云乔乔,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你们整个云家的事,你还是先跟云伯爷商量一下吧。” 云乔乔直接拒绝了,“不需要,我命由我不由天,也不由任何人。” 她的态度是如此坚决,让太后束手无策,恼怒不已。 忽然,她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你真的不怕哀家灭了整个云家?” “随你,你高兴就好。”云乔乔一副我对你多好啊,你要感激哟。 太后被气的快吐血了,“好,很好,来人,将云家所有人都抓起来,关进天牢,三天后由刑部处置。” 她的声音猛的提高,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是。” 宫中侍卫扑向云家父女三人,云碧莲吓坏了,失声尖叫。 “不要拉我,放开我,我是太后亲封的云嫔。” 她是尊贵的后妃,怎么去坐天牢? 坐过天牢的人,留下一个大污点,还有什么资格留在帝王身边? “太后娘娘,快救救我。” 太后冷眼旁观,“想活命,那就去求求云乔乔,只要她答应哀家的要求,就放过你们。” 云之皓的眉头紧皱,太后的手段越来越不堪了,这是被逼急了? 她越是这样,越不得人心,看她怎么跟皇上交待。 云碧莲气炸了,大声怒骂,“云乔乔,又是你干的好事,你不害死我们就不甘心吗?” 云之皓满眼的恼怒,“闭嘴。” 太不会看眼色了,太后这是要挟。 云碧莲好不容易得了太后的允许,准她入宫侍候皇上,美梦还没有开始,怎么能消失? “这种时候还让我闭嘴?父亲,是她害了我们,你还要包庇她?她的眼里根本没有云家,没有你。” 她心中充满了怨恨,怨云之皓偏心眼,怨云乔乔尽惹事,没有自我牺牲的精神。 她才是将来光耀云家的人,大家都要为她牺牲。 云之皓已经不想跟这个女儿说话了,说了也没用。 心比天高,却没有与之匹配的本事。 见他神色颓丧,云乔乔想了想,安慰了句,“云伯爷,你放心吧,太后不敢动你们的。” 云之皓的心有所安慰,总算还有一个聪明的。 家门不幸,儿女不成器,后继无人。 云碧莲自以为高人一等,大声叫道,“云乔乔,你快答应太后的要求,快啊。” 她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喝斥命令,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贵人了。 云乔乔烦死她了,捡起一块小石头扔过去,砸中云碧莲的胸口,“啊。”晕,居然动粗,整一个野蛮人。 云乔乔冷冷的喝斥,“吵死人了。” 她拒绝的不够直接吗?怎么还觉得能掌控她? “云乔乔,你……”云碧莲眼珠飞转,发现不管用,那就换个办法,“姐姐,你快救救我们吧,我们都是云家人,是一家人啊,姐姐,你不能不念手足之情啊。” 云君凌也很配合,“姐,不管如何,都要救一救我们,我们都不想死,云家不能就这么毁了,姐,你要从大局着想啊。” 两人默契十足,都想用感情压云乔乔,让她自愿付出。 可惜,在云乔乔眼里,他们比陌生人还不如。 她不是圣母,不会为了陌生人付出,更不要说这对狗姐弟了。 她东张西望,按了按小肚子,“好饿,有吃的吗?” 一个身影闪过来,一个点心盒递到她面前,“有,豌豆黄,吃不吃?” 云乔乔眼晴一亮,一把抢过来,“吃,是御厨做的?” “是。”齐玉微微一笑,眼神温柔。 云乔乔尝了一口,赞不绝口。 “非常细腻,口味不是很甜,我喜欢。” 齐玉也很高兴,“那就多吃一点。” 云乔乔一口一口的啃,吃相很斯文,看的出是精心管教过,“好吃,真好吃。” 她一连吃了三块点心,才觉得舒服了。 齐玉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给她,“还剩一点红枣茶,来,喝吧。” 云乔乔接过来喝了,吃饱后,心情大好。 “不知明天早晨吃什么?不知道有没有蟹粉小笼包?还有牛肉粉丝汤,想想就留口水。” 刚吃完宵夜,又开始惦记着下一顿,整一个小吃货。 齐玉看着她贪吃的样子,忍不住想笑,“让御厨给你做。” 云乔乔捧着茶杯笑眯眯的说道,“我又不是宫中的主人,哪有这个能耐,听说京城中有几家特别好吃的馆子,我们改天一家家的去吃啊。” 齐玉嘴角抽了抽,“你就这么喜欢吃?” 云乔乔不觉得有啥丢人的,吃是一种乐趣。 “这世上唯有爱和美食不可辜负。” 齐玉愣了一下,有所触动,“爱和美食?有道理。” 云乔乔巧笑嫣然,“人生短短几十年,要尽情享受,吃好用好玩好,好好对待自己。” “你想的好开。”齐玉从来不知道还有人这么豁达,活的这么洒脱。 为自己而活,随心而活,欢笑的而活,真好啊。 可惜,他做不到。 云乔乔脸上泛起一丝柔光,“我师傅教的,他还说,就算别人不爱你,你也要爱自己,千万不要为那些贱人折腾自己。” 看的出来,她对师傅很尊敬,很爱戴。 齐玉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跟别的名门千金不一样了,她有个洒脱的师傅。 “太有见地了,真想见见那位高人。” 云乔乔摊了摊小手,“不在京城,没戏。” 两个人聊上了,你来我往,聊的很嗨,全然无视其他人的存在。 云碧莲气的抓狂,忍无可忍,“姐姐,姐姐,你到底在干什么?没看到我们云家正处在危难吗?你倒是伸手救一救啊。”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云乔乔一脸的震惊,“太后,你真的老了,干活不利落了。” “噗。”齐玉笑喷了,怎么这么逗呢? 太后眼神黑如这暗夜,深沉无比。“云乔乔,你还来得及反悔。” 云乔乔呵呵一笑,“我呢,最恨别人威胁,我是不在意云家的生死,但你拿来威胁我,就犯了我的忌讳,我会让你知道,我一点都不好惹。”对皇室对太后,她都没有敬畏之心。 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 拉郎配 太后的品行不值得她尊重。 大家都傻掉了,尊者才有忌讳,弱者哪来什么资格谈忌讳? 这宸国,太后才是最尊贵的女人。 只是太后来不及生气,莫名的心里一紧,莫名的不安。“你想干什么?” 云乔乔眨巴着眼晴,“当然是夺走你最在乎的东西,你在乎什么?权势?韦家人?还是韦家女的好名声?对了,韦家女已经臭名满天飞了,哪来的名声?” 太后听出了她话里的威胁,脸色一变,“你敢。” 云乔乔干脆利落的送了她一句话,“老而不死为贼。” 太后气的一口血喷出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云乔乔又扔出一个警告,“我打算明晚炸慈宁宫,请防范呀。” 她嚣张的宣告,眼里完全没有这个太后的存在。 太后身体一晃,受了极大的刺激,“你……你这个神经病,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哀家的底线,你真的不想活了?” 后宫争锋,从来都是阴着来的,杀人于无形中。 前朝摄政,她是靠借力打力,靠的是娘家的力量。 从来没有这么明晃晃的赤膊上阵,亲自上场撕。 云乔乔年少气盛,笑的张扬,“想干就干,想杀就杀,年纪大了,做事拖拖拉拉的。” 太后抚着胸口,强忍着怒火瞪她,“云乔乔,你给哀家等着。” 云乔乔的回答是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 太后想杀又不能杀,真的好痛苦。 她将火气发泄到别人身上,瞪着那些宾客,“你们听着,今晚的事情不许泄露一个字,否则杀无赦。” 那些宾客都是勋贵之后,在外面横着走,但在太后面前,硬是不敢大声,“是。” 心中都不怎么舒服,韦家女的脸面是脸面,他们的脸面呢? 但他们不敢像云乔乔那般得罪太后,“太后放心,今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他们的顾忌太多了,也没有了先祖的血气。 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磨灭了先祖传下来的血气。 “对对,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众人拼命保证,只求能全身而退。 要是太后一狠心,杀人灭口,他们死了也是白死。 太后威严的视线在每张脸上扫过,似乎要记住他们的脸。 要是换了平时,宾客们拼了命想露露面,让太后记住,但这会儿,恨不得太后什么都记不住。 正在此时,一个身影冲了过来,扑突一声跪倒在太后面前。 “太后,求您为我赐婚。” 众人一愣,是韦秋月,她已经穿好衣服,梳好头发,干干净净的,看不出异样了。 但是,再怎么着也抹不去刚才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呢。 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怪这个侄女太不小心,居然被人算计。“韦家的女儿是不能做妾的,焦将军有正室……” 可惜了一枚好棋子,韦家女是不能自降自份的。 韦秋月的眼晴在黑夜中闪闪发亮,特别古怪,“不是焦将军,是齐玉。” 全场皆惊,面面相视,神马鬼? 云乔乔也是一脸的蒙逼,下意识看向身边的齐玉,她没有听错吧? 嫁给齐玉?脑子没病吧? 齐玉脸色发黑,难看到了极点,眼露凶光。 太后也被惊到了,一脸的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这年头的孩子都这么疯狂吗? 韦秋月的手准确无误的指向齐玉,眼神坚定,“我要嫁给齐玉,哪怕他恨我怪我嫌弃我,我也想做他的妻子。” 明知对方嫌弃,非要嫁,这脑子是进水了。 太后断然拒绝,“这是不可能的。” 清白的女儿都不要,又怎么可能要一个被人睡过的女人? 而且是当场撞破,看的清清楚楚! 韦秋月梗着脖子叫道,“为什么不可能?我姓韦,是韦家女,是太后的侄女,您是一国的太后,一言九鼎,只要您赐婚,没人敢说不。” 她发疯般叫嚣,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了。 太后头痛不已,联姻是结两姓之好,而不是结仇。 “秋月,你已经失身于焦将军……” 不等她说完,韦秋月就失控的尖叫,“胡说,我明明失身于齐玉,我要他负责,我是韦家女,配得上他,太后,您能强求,我也能的。” 她拼命粉饰太平,为嫁给齐玉拼了,甚至不惜得罪太后。 太后震惊的看着她,像不认识这个侄女了。 “秋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怎么敢这么说? 向来嚣张的韦妃缩在一边,恨不得没人注意她,连个屁都不敢放。 疯了,韦秋月疯了! 韦皎月的眉头紧皱,站在韦妃身后,脸色忽青忽白。 韦秋月振振有词,“太后,是跟您学的,您说过,只要您想要,不管是男人还是权势,都会弄到手,我不要权势,但我要齐玉。”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恨不得消失掉,妈蛋,为什么要让他们看到不该看的,听到不该听的。 你们姑侄为男人发疯,能不能私底下闹?别将他们拖下水啊。 齐玉气的浑身发抖,双手在背后紧握,控制住想杀人的冲动。 韦家女人无耻到了极点,让人恶心! 云乔乔怜悯的看着他,微微摇头,真可怜,当着他的面这么算计他,这韦家还能更恶心些吗?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冷声警告道,“不许胡说八道。” 一向在她面前乖巧听话的韦秋月像吃错了药,咄咄逼人。 “太后,您能做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做?不想娶我,我偏要强求这一份姻缘,就凭我姓韦。” 她说的理直气壮,索要一份好姻缘,全都豁出去了。 太后能跟外臣私通,能抢男人,能闭着眼晴说瞎话,能强压真相,她为什么不能? 韦家女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她好了,大家都能好,她不好,大家都不好。 为了这,太后和韦妃都要帮她达成心愿。 嫁进齐家,等于此事翻篇了,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太后也不想韦家女的名声扫地吧。 不得不说,她挺聪明的,拿捏住了太后的心思。 她眼神忽明忽暗,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响后,她眼中闪过一丝绝决。“齐玉,哀家知道你不愿娶,是委屈了你,哀家会补偿你的。”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 一剑穿心 换句话说,她下了决心,非逼着齐玉娶韦秋月了。 要是以前,她还能宽容一二,让齐玉想通了再说。 但现在顾不上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必须快刀斩乱麻。 齐玉面露阴霾之色,冷冷的嘲讽道,“怎么补偿?”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哀家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不管你求什么都行。” 这是她最大的让步,哪怕他要求一个爵位,她都应了。 齐玉的面色冰冷,没有一点感情,“真的?” 太后心中一喜,这是答应了?“千真万确,绝不食言。” “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齐玉答应的很痛快,一步步的走向韦秋月。 韦秋月猛的站起来,迎向齐玉,整个人欣喜若狂,眼晴闪闪发亮,男人就是这么贱,非要用逼的手段。 她有今日,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有人借着他的名义约她过来,他真的全然无辜吗? 韦秋月表示不相信,他也在其中掺了一脚,他必须负责! 她的声音温柔极了,“齐世子,这一切是个误会,我只喜欢你,成亲后我会恪守妇道,会做个最好的妻子,也可以帮你纳妾,只要你喜欢……啊。” 她猛的瞪大眼晴,看着胸口的长剑,血如雨注。 “齐世子。”他好狠的心! “秋月。”居然一剑穿心,没救了! 齐玉冷冷的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这是她自找的! “太后,这就是我的要求,要她一条命。” “……”太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齐玉猛的抽出长剑,鲜血狂喷,他早有所准备,闪到一边。 韦秋月倒在血泊中,一双眼睛不甘的睁着,怎么会这样? 齐玉拿出手帕,轻轻擦拭剑身上的血迹,慢悠悠的说道,“怎么?太后打算食言?” 韦太后面如沉水,非常恼怒,“你这是打算跟韦家为敌吗?” 居然当着她的面杀人,他这是什么意思? 齐玉漫不经心的颌首,全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可以啊,我是无所谓的。” 韦太后胸前盈满了杀气,但是,强自忍住了。 他是安庆侯唯一的儿子! 气不顺的太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父亲不会答应的。” “不答应?”齐玉很认真的想了想,“那让他纳一个韦家女吧,也算是联姻了,这主意好,就这么办,太后,你好好帮我父亲挑一挑,挑个年轻漂亮的,他最爱十几岁的女孩子。” 太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惊怒交加,“他是你老子。” “我知道啊,我是个孝顺的儿子,主动帮他纳妾,他会很高兴的。”齐玉面无表情的看向韦家女身上,手指了过去,“对了,这位韦皎月小姐就很合适嘛,是我父亲喜欢的类型,我父亲还夸过她。” 韦皎月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快要晕过去了。 太后含嫉的眼神杀过去,“什么?夸过她?” 齐玉像个不相关的人,没有一点感情的语气,“是啊,夸她名字起的好,人长的美,是韦家的皎月,美好极了。” “扑突。”韦皎月再也站不住,跪倒在太后面前,不敢直视太后冰冷的目光。 “太后,这是齐世子乱说的,我都没有见过安庆侯。” 打死她也不敢跟太后抢男人啊。 太后的面色稍霁,还没有开口说话,齐玉凉凉的声音响起。 “你见过的,去年九月西山霞栖寺,救了你的人就是我父亲,他还抱过你上马车。” 太后的脸色一沉,含怒的目光看向韦皎月,韦皎月嘴唇直哆嗦,拼命摇头,“不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太后,您一定要相信我。” 她不是不知道,而是只能装不知道。 安庆侯俊美无俦,风头一时无两,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她也有点喜欢那个成熟又有魅力的男人,但是,打死她也不敢乱来。 她非常清楚的知道,安庆侯是太后的男人,是太后的软肋。 太后面色沉沉的,“皎月,你从来没提过此事。” 韦皎月慌乱不已,急的满头大汗,“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太后,我早就忘了。” 齐玉冷冷的看着韦家姑侄,“真的忘了?为什么我一提,你就这么激动?再说了,我父亲是什么人?京城有名的美男子,跟长安伯并称京城二少,见过他风采的人都忘不了他。” 韦皎月面无人色,想解释却不知该怎么说,太后的眼神更冷漠了。 云乔乔微微一笑,“那就是说心虚,装不知道呗,这是为什么呢?” 齐玉面色不豫,“只有她心里最清楚。” 两人一唱一和,太后的脸色更难看了。 韦皎月慌了神,慌乱之中咬破了嘴唇,反而清醒了几分,她猛的磕了一个头,“太后,请您为皎月赐婚。” 她忽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大家都愣住了。 太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赐婚?你想嫁给谁?” 韦皎月自知这事解释不清了,越解释越添乱,唯有向太后表忠心。 她本来就是韦家女,是用来联姻的。 如今韦家风雨飘摇,被人逼到悬崖边,再也不能失去太后这个大靠山。 “您看中谁,我就嫁给谁,全听您的。” 她温顺的额头俯地,表现的极为忠诚。 太后的心微动,沉默了半响,“齐世子如何?” 齐玉的脸色一变,却强自克制着,没有吭声。 韦皎月头也不抬,毫不犹豫的回答,“听太后的。” 太后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打转,似是犹豫。 虽然她下令不得走漏半点风声,但天下没有不漏的风,到时韦家女的名声尽毁,韦家怎么办?韦家几个女儿还怎么嫁人? 还不如在事情爆发前,先将韦家女的婚事都订下来,打个时间差。 一旦订下,有她在,断没有反悔的余地。 但,一时之间,要挑有助韦家又门当户对的人家,有点难。 云乔乔笑吟吟的声音响起,“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齐世子,你要当心了。”什么鬼话?韦家人全变了脸色,什么先得月?把他们韦家女当成什么了? 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 逼迫婚嫁 齐玉板着脸,语气冷冷的,“同一屋檐下,是防不住的。” 云乔乔仿佛吓了一跳,“那怎么办?头上被带绿帽子,挺丢人的。” 齐玉冷笑一声,似乎很不快,“家丑不能外扬,一床锦被遮起来呗。” 云乔乔怜悯的看着她,连连叹息,“真可怜。” 韦皎月又羞又气,都不是好东西,居然欺负她。 要是以前,她早就一巴掌拍过去。 但如今,她有所忌惮,不敢冲齐玉发作,将怨恨都记到云乔乔身上。 “云大小姐,还请不要火上浇油,这是我们的家事。” 她的脸色铁青,忍的很辛苦。 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些人跪倒在她脚下,向她求饶。 云乔乔可不是吓大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就爱看热闹,尤其是对豪门艳闻最感兴趣了。” “你……”韦皎月恶狠狠的瞪着云乔乔,好想一刀捅死她。 落井下石的混蛋,欺人太甚。 这笔账她记下了! 就在此时,太后出声打断了她,“哀家将韦皎月许配给刑部尚书大人之孙,就这么决定了。” 韦皎月暗暗松了一口气,“多谢太后。” 虽然刑部尚书的职位没有她父亲高,但他家是名门旺族,家底深厚,也不算辱没了她。 太后冰冷的视线扫向云乔乔,冷声道,“至于如意县主,哀家将你许配给焦将军的嫡长子焦成风,三年后择日成亲。” 云乔乔挑了挑眉,”哟,刚才还想让我当皇后,现在又改了主意,太后,你的心思啊,太歹毒。“ 韦皎月却大喜过望,深感痛快,“如意县主,还不快谢恩。” 焦成风也是武将,性子暴躁,听不得人劝,在女色方面不忌,嫁给他就等着受苦吧。 再说了,焦将军今晚害韦家损失了一个女儿,总要受点惩罚。 云乔乔可不是好惹的。 她想的没错,云乔乔当场就翻脸了,“谢个屁,本小姐不满意,拒绝接受。” 就是这么嚣张,这么无所畏惧,她手中握有王牌,谁敢动她? 韦皎月一心想要压下她,“太后的懿旨无人敢驳回,谁都不例外。” 既除了眼中钉,又为韦家除了祸害,一举两得。 就算皇上看中她又如何,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木已成舟,无可奈何。 就算帝王也不能强抢臣妻。 太后姑侄盘算的很好,拼命想压下云乔乔,强迫她接受这桩婚事。 但是,她们遇到了一个遇强则强的变态。 她们越是打压,她越反弹的厉害,“看来明晚不光光要炸慈宁宫了。” 韦皎月不相信云乔乔真敢炸慈宁宫,只是嘴上吓唬一下而已。 刚才只是炸了一座假山,连人都没有伤到,可见她不是个心狠的人。 “你还想怎么样?” 云乔乔冷冷一笑,一个个算计她,真当她是软包子? 都怪她年纪太小了,再说狠话,人家也不信。 那就等着她的实际行动吧。 “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谁死无全尸。” 韦皎月婚事已定,又向太后表了忠心,没有了后顾之忧,全力发泄心中的怨气,“你敢?那是太后。” 云乔乔不屑的撇嘴,“那又如何?她做了什么值得我尊敬的事吗?于国于民无益,只会弄权的人,我是看不上的。” 她只看到了太后以权势压人,气焰嚣张,没有半点一国之母的大度宽容和慈悲。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尊重她? 太后动了真火,“好,哀家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越是这样,她越想收拾她,虽然暂时不能杀了她,但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让她尝尽世间的苦楚,懂得怕字怎么写,在她面前俯首臣称。 云乔乔嘴角扬起一丝冷嘲,“那就拭目以待吧。” 她洒脱的转身就走,后背挺直,骄傲如白桦树。 她慢慢的走着,脑子转的飞快,转眼之间已经想到了脱困的办法。 她微微一笑,脸上浮起一丝神秘的笑意。 太后如此欺她,她会让太后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是渣渣。 身后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云大小姐,请留步。” 云乔乔回头一看,眉头皱了起来,“焦将军,有何贵干?” 焦将军是当事人之一,居然全身而退,太后没有惩罚他,这其中的深意让人忍不住多想。 太后难道真想染手军权? 如果是这样,那她就祝太后死的快。 卧床之榻不容他人安睡,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允许权利分散出去。 焦将军深深的看着她,眼神非常的复杂。 “若你嫁进焦家,我不会亏待你的,小儿不才,却有几分本事,嫁给他不会辱没你。” 云乔乔有些意外,居然是想说服她嫁给他儿子。 可惜,她对焦家没兴趣,“我只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焦将军反是不生气,反而是一脸的怀念,“你跟你母亲一模一样,都是这么心高气傲,这么自我,可惜,她的选择是错的,恐怕她早就后悔了。” 没挑对人就是悲剧,可惜了。 还害的自己的女儿流落在外,没有享受到名门千金的福利。 一听这话,云乔乔顿时不喜,非亲非故的,有什么资格对别人说三道四? 太low了,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太自负。 云乔乔终于明白母亲当初为何没选择这个男人,在他身上看不到对女性的尊重。 “焦将军,对和错并不重要。” “什么?”焦将军愣了一下。 云乔乔挑了挑眉,“重要的是,曾经深爱的,热烈的活过,幸福过,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这哪像是个孩子说的话?太成熟了。 但焦将军的心思全在她的话上,神色异样,“哪怕结果并不好?” 云乔乔微微点头,笑吟吟的说道,“嗯,结果不好就舍弃重新开始嘛,再说了,有我这么一个聪明美丽又懂事的女儿,她不会后悔的。” 这可是她娘亲口说的,她可没有胡说八道。 焦将军像是第一次认识她,怔怔的看着她,“你很特别,但树秀于林,风必摧之。” 太后恨上了她,必不会放过她的。云乔乔淡淡一笑,神色自信满满,“怕什么?谁敢惹我,直接打死。”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 越战越勇 一开口就这么凶残,霸气十足,比武将还要暴力。 焦将军的眉头微皱,这本该是他的女儿,如果当年祈惜雪选择了他……“我错了,你这性子比你母亲更要强,更犀利,更直接。”这样的性子太容易闯祸了,没有人护着,肯定活不到成年,焦将军语重心长的劝道,“但听我一句劝,跟太后作对是没有好结果的,太后没有那么简 单。” 云乔乔嘴角抽了抽,已经得罪了,好吗? 而且她并不后悔! “我不知道你的人生态度是什么样的,但我呢,人生苦短,只求活的痛快恣意,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他全家都不痛快,太后再尊贵也只是凡人,有弱点有软肋。” 焦将军倒抽一口冷气,这丫头太疯狂了。“你不要乱来,凡事要顾及皇上的脸面,皇上雄才伟略,百年难得一见的英主,千万不要得罪他。” 云乔乔一听这话就懂了,焦将军顾忌的是当今圣上。 “真是奇怪,太后都不顾及儿子的脸面,我一个小小的女孩子,为什么要顾及?” “你……”她说的太有道理了,焦将军没办法反驳,犹豫了一下,“稍微示弱,是为了将来更进一步,暂时受委屈,是为了将来的长久安宁,云大小姐,我是为了你好。” 云乔乔不领情,他们不熟,好吗?“我亲生父亲都没有这么说。” 换句话说,他又算哪根葱? 焦将军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你……” 一道微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焦将军,你怎么又在骚扰人家小姑娘?” 焦将军的脸色黑了,“齐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玉面色淡漠的走过来,“你害了一个韦家女还不够,还要害云家女?怎么?想送女进宫?” 焦家有一庶女,十四岁了,还没有定下亲事,大家纷纷猜测是为了进宫准备的。 焦将军的脸色变了几变,“你想的太多了,我也是受害者……” 今晚的事情被太多人看到了,虽然太后没有罚他,但这事肯定没完。 齐玉冷冷的嘲讽道,“得了便宜还卖乖,焦将军,你是男人,推卸责任可不怎么好。” 如戳痛了焦将军,他顿时叫了起来,“我没有,确实是意外,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也不想的。” 他的话齐玉一个字都不相信,“说的好像很委屈,你真的这么无辜?” 鬼鬼祟祟的跟在云乔乔身后,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焦将军又羞又恼,脸色难看极了,“齐世子,你把话说清楚。” 齐玉冷哼一声,“你怎么会出现在云水阁?别当我们都是傻子。” 焦将军的脸色一白,下意识的看向云乔乔,云乔乔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她的想法。 焦将军心思转过无数个,“云大小姐,不管如何,我对你是没有恶意的,听我一句话,不要乱来,宫中暗卫都是顶尖的高手,想杀你易如反掌。” 云乔乔耸了耸肩膀,很是无所谓,“那就看着呗。” 焦将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云乔乔看着他消失在眼前,若有所思。 不知过了多久,她一回头发现齐玉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怎么了?” 齐玉关切的观察她的表情,“你没生气?” 云乔乔神情平静,没有怒色,“我为什么要生气?为了一群脑残不值得。” 齐玉微微点头,她比他想像的更加坚毅。“太后这个人做事很是毅力,她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弄到,从未失败过。” “是吗?”云乔乔初生牛犊不怕虎,天不怕地不怕,“那她怎么还政于皇帝了?以她的心性,恋权的很,恨不得永远是这个国家的天。” 不得不说,她看人很毒,一针见血。 太后确实是个醉心权势的女人,野心勃勃,可惜她的对手是她的亲生儿子,强势而又有手段的帝王。 齐玉没想到她这么聪明,一眼就看穿了帝王母子之间的矛盾冲突点。 “吾皇是不世出的英主,没人能抢走他的东西,包括他的生母。” 皇上是天命的英主,没人能压在他头上。 到了年纪就要求太后放权,还政于他,太后倒是不想还政啊,可惜手段没有皇上高明。 再说了,皇上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民心所向,臣子都站在他那一边。 “那就是说失败过一次喽?”云乔乔的语气漫不经心,眼晴却闪闪发亮,“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得,她越战越勇,斗志盎然呢。 齐玉看着笑容明媚的少女,心神一阵恍惚,无所畏惧,真好啊。 “这一次我恐怕帮不了你。” 他有家族,有父母要顾! 云乔乔很明理,“明白,我自有办法。” 她浅浅一笑,黑眸亮闪闪,如盛满了满天星辰。 齐玉不禁痴了,“那我等着看戏。” 云乔乔调皮的笑道,“多买点瓜子话梅哈。” “哈哈哈。” 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没睡着,辗转反侧,也不知有多少人忧心忡忡,忐忑不安。 但云乔乔睡的很香,睡的很沉,一觉睡到大天亮,无梦无忧。 时间过的很快,夕阳西下,又到了傍晚时分。 窝在屋子里一整天的云乔乔伸了个懒腰,换了一套白色的衣裙,不施脂粉,依旧美丽无双。 她刚想走出房门,就被宫中侍卫拦住去路。 “县主,太后有令,从即日起,你只能待在这个院子里,哪里都不能去。” 云乔乔不耐烦的喝道,“让开。” 侍卫坚决不肯退,“太后的命令,没人敢反抗,县主,识务者为俊杰。” 太后才是宫中的老大,都得听她的! 云乔乔的耐心有限,“让开,别让我说第三遍。” “县主,你不能出去……”侍卫拦着她不肯放她离开,忽然云乔乔的手一挥,侍卫们闻到一股兰花香,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啊。” 云乔乔看着倒了一地的侍卫,撇了撇小嘴。“我最讨厌别人不听话了。” …… 另一边,慈宁宫,太后翘首以待,终于看到了那个男人。男子颀长的身影映入眼帘,太后眼晴一亮,娇嗔道,“你总算进宫了。”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女主韦氏将代天下 她虽然是太后,但才三十几岁,保养的好,看上去像二十几岁的人。 她神情娇媚,似嗔似喜,像个爱娇的小女人,全然没有了在人前的威严。 齐侯爷微微蹙眉,“如意县主在哪里?太后还是避一避吧。” 一进来就直奔正事,没说一句温柔的话,太后很不满意,“避什么避?她被我禁足了,有人看着她,她哪里都去不了。” 齐侯爷也是三十多岁的人,生的极为俊美,浑身散发着成熟男子的魅力,一双眼晴顾盼生辉,气势不凡,让人心折。 “何必将事情闹的那么僵,毕竟她跟皇上的关系匪浅。” 太后心里不是滋味,“能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儿的性格,他的眼里只分有用和没有用的。” 她幽怨的看着齐侯爷,怪他态度冷淡。 齐侯爷像是不知情般,陷入沉思中,“按理说,皇上不会轻易将紫凤玉佩送给别人。”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隐隐有一丝怨恼,“谁知道她怎么哄骗来的?就算皇上真想用她,在他心里,我这个亲生母亲比她重要多了,他不会因小失大的,顶多说几句。” 齐侯爷眉头紧皱,心中莫名的不安,“我总觉得那个丫头不一般……” 虽然没见过那个丫头,但光是听闻,就觉得她是个难缠的对手。 一只玉手伸过来,缠上齐侯爷的胸口,眼神温柔而又妩媚,“侯爷,你好几日都没有进宫了,一进来就提那个臭丫头,你就不想我吗?” 齐侯爷轻轻一声叹息,揽住太后的肩膀,神色变的温柔,“太后,我负责京城城防,很忙。” 太后顺势靠在他身上,委屈的不行,小女人的作派,“再忙总能抽出时间吧,你是不想见我吧。” 谁能想到强势又蛮横的太后,在情郎面前又是另一番模样呢。 齐侯爷神色不变,一脸的无奈,“太后,我们还是注意些形象,城中已经有风言风语,对您的形象不利。” 太后恼怒不已,“谁敢乱说抓起来杀了,杀到他们害怕为止。” 齐侯爷唯有沉默,一声不吭。 太后怨气冲天,一副我是老大,全天下人都得听我的架式。 她一抬头,见齐侯爷的神色不对,心里一紧,“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齐侯爷深深的看着她,“我怕皇上。” 太后愣了一下,“什么?皇上知道我们的事,他没有杀你,那就表示默许了。” 齐侯爷在心里苦笑,皇上是男人,他不可能一点都不介意。 以前是羽翼未丰,不得不隐忍。 现在皇上亲政,不需要太依赖他们,自然不需要再忍。 皇上以前不发作,不表示以后也不发作。 他身系齐氏一族的安危,自当以大局为重。 “皇上虽然大度,但还是有底线的,万事都不能影响到他对这个国家的统治。” 太后却没有想的那么透彻,儿子是她生的,就应该孝顺她。 “这点小事怎么会影响到他?你也太小看他了。” 齐侯爷微微皱眉,今非昔比,不应该再来往了。 再大度的男人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出轨,而无动于衷。 更何况是帝王,一怒伏尸千里。 “太后,皇上是默许,并不表示承认,如果让他失了颜面,他会杀人的。” 如果还用以前态度来对待皇帝,注定会失败。 太后有恃无恐,“放心,他不会动我这个母后的,毕竟我是有大功劳的,没有我,这天下早就归了别人。” 儿子性情冷漠,但胜在恩怨分明。 她立了功,他就保她一世尊荣。 齐侯爷又是一声叹息,“是,你有大功于他,但是,人心易变……” 从他跟她在一起后,就知道这辈子不得善终,但他别无选择。 自从天空中升起那几个大字后,他日夜寝食不安,心中忐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太后见他口口声声撇清关系,顿时怒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后悔跟我来往了?是不是想跟我断绝关系?” 她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家也有了默契,就等他们十五岁时订亲,没想到先皇横出一扛子,无意中看到太后的面容,一见钟情,钦点她入宫。 她能怎么办呢? 好不容易熬死了先皇,跟他重续前缘,好日子没过多久,又成这样了。 齐侯爷赶紧按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抚。 “太后,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先将事情压下去,等上几个月,风声过了再说。” 太后的眉头紧皱,心烦意乱,“等几个月?皇儿就要回来了,一旦他回来,你是不可能进后宫的。” 只有皇上离开宫中,他们才有机会相聚。 平时要避嫌,也是为了不扎皇上的眼。 “哎。”齐侯爷的心情很复杂,皇上君威日盛,总有一天会出手的。 危机就在眼前,但太后一味的闭着眼晴,粉饰太平。 “叹什么气,一切有我……”太后有些心疼,这个男人她是真心的喜欢,谁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她正想说什么,外面传来敲门声,她顿时勃然大怒,“谁?哀家说了,谁都不许进来。” 宫人战战兢兢地声音响起,“不好了,太后,不好了。” 太后气炸了,狠狠吼道,“谁不好了?” 那声音顿了顿,“太后,出事了。” “说。”太后的眉头一皱。 “天上又有字了。” 太后和齐侯爷相视一眼,暗自心惊,又有字了? 他们刚才太投入了,居然没查觉到。 太后心中暗恼,云乔乔的花样真多。 不过,就算曝再多的料又如何,她和齐侯爷的事是公开的秘密。 说破了也好,她索性争取到底。 这么一想,她淡定了很多,朝窗边走去。 只是,当她看到天空中一行大红的字,如遭晴天霹雳。 “女主韦氏将代天下。” 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致命一击。 这是指她这个韦家女要颠覆东方家的天下,改天换日。一只胳膊伸过来,扶住了她,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太后,太后。” 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 杀人于无形的手段 入眼的是云侯爷,他一脸的匪夷所思,眼底全是震惊之色。 太后的身体一抖,随即彻底抓狂了,怒火如火山般爆发了。 “是她,云乔乔,我要杀了她,她好毒。” 她毁云乔乔前程,强逼她就范,云乔乔则毁掉了韦氏一族的未来,也毁了她苦心经营的一切。 太狠了,这哪是一个孩子能做出来的事。 她气的浑身发抖,身体紧绷,激动极了。 安庆侯齐侯爷的眉头紧皱,他也是被打懵了,整个人都傻掉了。 谁都没料到云乔乔剑走偏锋,给了太后最致命的一击。 甚至她都不费一兵一卒,只用一句话就做到了。 杀人于无形,手段着实了当。 但看着太后癫狂的表情,深怕再出事,“太后,你冷静些。” 在这个世上,有些人就是天赋异禀的天才,云乔乔就是其中之一。 她这一招打的太后全无翻身之力,端的是恶毒。 太后两眼充血,歇斯底里的大叫,“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她不仅害了我下半生,还害了所有的韦家女,韦家将有灭族之灾。” 这就是云乔乔的报复,狠准绝。 只因她硬压着云乔乔嫁焦家。 “我要去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去,快去把云乔乔杀了。” 盛怒之下,全无理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人。 什么顾忌云乔乔身后的势力,什么顾忌儿子的看法,统统顾不上了。 杀,只有杀掉云乔乔,才能消她的心头之恨。 不管安庆侯怎么阻止,她都控制不住自己癫狂的情绪。 安庆侯看着如牢笼困兽般的太后,在心中无声的叹息。 明知那个女孩子不好惹,偏偏还要去惹,结果却很悲惨。 哎,太后老了,已经不想克制自己的脾气。 不一会儿,宫人匆匆来回禀,“太后,云大小姐失踪了。” 安庆侯早就料到了,既然敢做,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那可不是个普通人。 太后却气炸了,尖锐的大喊大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些侍卫呢?都干什么吃的? 宫人低着头,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太后的脸色太吓人了。“她失踪了,一院子昏迷的人。” 太后杀心已起,再也克制不住情绪,“立马去查,挖地三尺也要将人挖出来,凌迟处死。” “是。” 宫人领命而去,太后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脸色失败。 “怎么会这样?怎么办?皇上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人。” 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是个有为又英明的皇帝,但有着帝王的通病,疑心重。 尤其是猜忌她这个曾经摄过政的太后。 安庆侯何尝不知道皇上的性子,“他是个合格的帝王,帝王无情。” 帝王之家哪有什么亲情?在权势面前,全是浮云。 更何况太后确实野心勃勃,不甘于退到宫中,默默无闻的养老。 太后猛的一把抓住安庆侯,激动的叫道,“帮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安庆侯苦笑一声,自皇上亲政后,他从宫中禁军统领变成了京城金武卫统领。 看似升官了,其实是明升暗降,表面风光而已。 而且他的身边有皇上的人,他处处小心,不敢落下把柄。 “太后,你要让我怎么帮你?” 太后的眼神狂热极了,像濒死前的挣扎,“想办法将那几个大字除去,杀光所有看过这一行字的人。” 安庆侯愣愣的看着那几个大字,心里发苦,他能有什么办法? 上次是悬在夜空一夜,直到天明才散去,估计这一次也是如此。 至于杀人,那就更可笑了。 “那整个京城的人都要杀光了,不,整个宸国一半的人都得死。” 包括满朝文武! 相信文武百官此时都在仰望夜空,全都看过了。 “啊啊啊。”太后郁闷的抓狂,对准自己的胸口就是一拳。 憋死她了! 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从外面冲进来,“太后,姑姑,太后。” 韦妃慌乱不已,走路都走不稳,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脸色惨白如纸。 太后看到比她更慌乱的人,一颗心反而沉静了几分,“慌什么慌?你是宫妃,是皇上的女人。” 韦妃欲哭无泪,这才是最可怕的杀招。 那丫头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连这种办法都能想出来。 “太后,这次真的完蛋了,皇上不会饶过我们的,怎么办?我不想死。” 她也姓韦啊,韦家人一个都逃不了。 韦太后到了此时,深感无力,“哎。” 韦妃不禁急了,她也没办法吗? 她忍不住抱怨道,“太后,你为什么要逼云乔乔啊?好好待她,她就不会这么做。” 说的好像自己很无辜似的,韦家人就是这么自私。 太后勃然大怒,“你是怪哀家没有将云乔乔捧在手掌心宠着?” “太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韦妃有些慌乱,六神无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谁都没料到云乔乔这么狠。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解铃还须系铃人。” 是安庆侯齐侯爷,他似乎有所领悟。 韦妃这才发现他也在场,有些不自在,大晚上的一个大男人在后宫,瓜田李下,后宫的女子名声还要不要了? 但,始作俑者是她的亲姑姑,是太后,她能说什么? “你说什么?” 安庆侯倒是坦然自若,“云大小姐聪明绝顶,既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自然也能解困。” 韦妃心里一动,太后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你把她想的太聪明了,她哪有那个本事。” 她现在恨的只想杀人。 韦妃想了想,轻声劝道,“姑姑,就算有一线可能,也要试试啊,她行事向来鬼魅难测,无人能猜到她的想法,说不定她有解决的办法,去求她吧。” 她总觉得云乔乔有解决办法,那是个奇葩。 太后狠狠瞪着她,“什么?让哀家去求她?做梦,下辈子都不可能。” 韦妃也不想啊,但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的等死吧。她还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还有可能当皇后的,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 太后凤印在此 “技不如人,除了认输还能怎么办?姑姑,就当是为韦家的未来。” 太后很生气,胳膊往外拐,“哀家不去,你们想去自己去。” 韦妃一心想活,立马站了起来,“好好,我去求她。” 后面传来凉凉的声音,“她失踪了,找不到她。” “什么?”韦妃快要晕倒了,急的满头大汗。 关键时刻去哪了?难道是出宫了? “姑姑,她是不是事先就筹划好了?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 她一句话就毁了韦家一族,还包括一个太后,一个宫妃。 太后冷哼一声,脑子恢复了清醒,转眼之间想出几百条对付云乔乔的办法。 “那是个妖孽,她藏在宫中,总能找到了,放心吧,只要找到了她,哀家自有办法让她将所有的责任扛下来。” 韦妃有些不明白,“扛下来?” 太后脑子很好使,转的飞快,“让她在皇上面前自称,是为了报复哀家,才炮制了这一切,全是假的。” 听下去不错,但,真的行的通吗?韦妃表示怀疑,“有用吗?”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肯定有用,再逼她在闹市区对所有百姓澄清,到时责任全是她的,跟我们韦家无关。” 既然闯下弥天大祸,那就让她自己去收拾吧。 韦妃表示怀疑,“她怎么肯听你的?” 太后冷笑一声,眼神阴沉的可怕,“给她下蛊毒,不听话就会痛到恨不得自杀,不,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安庆侯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微闪,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韦妃眼晴一亮,心中稍安,“好主意,太好了,还是太后计高一筹,不愧是太后。” 太后得意的一笑,跟她斗,门都没有。 她终于有心情看情郎了,“安庆侯,你怎么不说话?” 安庆侯拱了拱手,态度极为恭谨,“全听太后的。” 太后挑了挑眉,满脸的自傲,“放心吧,那个小丫头是斗不过哀家的。” 一道微凉的声音响起,“是吗?” 室内的人脸色刷的全变了,不约而同的回头,没人? 但,太后已经听出是云乔乔的声音,她躲在哪里? “云乔乔,是你?你快出来。” 最可怕的是,云乔乔是怎么靠近慈宁殿的?暗卫的眼睛都瞎了吗? “想给我下蛊毒?你的胆子不小嘛。”云乔乔从暗中走出来,笑容优雅自信。 太后眼神一冷,刚想让人将她抓起来,忽然眼神一凝。 “云……乔乔,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她的声音直哆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云乔乔手里拿着一颗圆滚滚的东西,是霹雳弹,杀伤力极大。 “炸药啊,你忘了我说过的话?我是言出必行,特意跑来炸你,太后娘娘。” 她还流露出,我是诚信之人,说到做到哟。 太后又惊又怕,生怕她乱来,“你不要乱来,哀家是太后,哀家若出事,将死无数人,首当其冲的就是云家所有人。” 一群侍卫涌过来,将云乔乔围了起来,却不敢擅动。 云乔乔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的笑道,“反正你是看不到了,对我有威胁的人必须死。” 这是要同归于尽的架式啊,太后没想到她会如此疯狂。 太后还没有享受够,怎么敢以死相拼?“云乔乔,哀家只是嘴上说说出出气,哪有什么蛊毒?” 她撇的干干净净,好像很无辜。 韦妃的双脚抖个不停,满脸通红,“是啊,是啊,乔乔,我姑姑嘴硬心软,她是气不过才这么说的,她贵为太后,怎么可能有那种阴损的东西?” 云乔乔裹着一件黑色大披风,更衬的她娇小玲珑。 “何必这么啰嗦,死人是没办法害人的,一了百了。” 胆大的怕不要命的,太后真心没见过这么不管不顾的人。“你怎么忍心让无数人为你而死?你也是宸国人,是宸国的如意县主。” “太后,婚事……”安庆侯轻声提醒她。 他第一次见到云乔乔,深觉她不是省油的灯。 年纪虽小,胆子奇大,目中无人。 “婚事?”太后有些迷茫,但很快反应过来,“啊,对对,婚事取消,哀家收回成命,你想嫁给谁都行,随你高兴。” 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得安全了,分分钟钟翻脸。 没有人能威胁她。 云乔乔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直接拒绝,“你的话我不信。” 太后很火大,但看着她手里的小圆球,她硬生生的将怒火压下去,“那你想怎么样?” 云乔乔眼珠一转,“拿出太后的凤印交给我保管。” 太后大吃一惊,太后凤印是她的信物,绝不能轻易离身。 “不行,不可能。” 云乔乔惦了惦手中的东西,笑的意味深长,“我的手好酸啊。” 太后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是生气又是愤怒,“云乔乔,你身边全是暗卫,你只要一动就会死。” 她软的硬的都用上了,但明显效果不佳。 云乔乔不为所动,“陪我一起死?可以的,这个距离谁都逃不掉。” 她扯下披风,露出围在腰间的一圈炸药。 太后倒抽一口冷气,疯子,这分量能炸掉整个慈宁宫。 “云乔乔,你为什么非要跟哀家作对?“ 她真心弄不懂,云乔乔哪来的这么多炸药? 到底谁在帮她? 云乔乔笑吟吟的说道,”这也是我想问你的,你为什么非要来惹我?“ “你姓云。”这就是太后针对她的真正原因。 韦云两家世代相争,她苦心经营才将云妃打下去,才在宫中一家独大。 这些年下来,她已经习惯坐拥权势,再也容不得云家女进宫分权。 云乔乔明白她的意思了,云家女是太后的心中刺。 “所以说,你跟我永远是对手,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忽然,太后拍了拍双手,一个老宫女捧着一个锦盒过来,面无表情的走到云乔乔五步远的地方。。 “等等,哀家答应你,凤印在此,拿去吧。” 那宫女低着脑袋,轻声说道,“请如意县主查验。”云乔乔挑了挑眉,眼珠飞转,上前几步,没有接盒子,而是走近太后,仔细打量太后。 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 软猬宝衣 太后浑身不自在,却没有吭声。 那宫女又跟了过来,云乔乔抿了抿嘴,随手翻开盖子。 “小心。” 盒子一开,里面弹出一物,云乔乔有所准备,敏捷的弯下腰,巧妙的避开,那东西飞到太后身上,咬了太后脖子一口。 “啊。”太后发出凄惨无比的声音。 云乔乔见状,飞快的朝后退,嘴角微勾。 这就是蛊毒吧?啧啧啧,这是老天爷的安排。 那宫女呆了呆,眼中闪过一丝绝决,一掌拍向云乔乔的肩膀,用足了十成的功力,誓将云乔乔毙于掌下。 眼见云乔乔就要死在宫女的掌下,情势危险极了。 忽然,宫女拍到云乔乔的肩膀的手猛的收回,似乎受了惊吓,猛的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只有云乔乔安稳的站着,眉头紧皱。 事发忽然,谁都没料到,等反应过来,一切都结束了。 安庆侯愣愣的看看太后,又看看云乔乔刚才站的位置,这是巧合吗? 她站的位置跟太后很近,一个直线位置,太后是避无可避。 太后捂着脖子,面无人色。“云乔乔,你这个疯子。” 云乔乔一点都不同情她,谁让她算计她的? “不好意思,手滑,太后,这就是蛊毒吧?都进你体内了,啧啧,这算是害人反害已吗?” “你……”太后惊怒交加,一时顾不上收拾她,性命要紧,“马上帮哀家解蛊,萍姑,萍姑。” 萍姑就是那个倒地的老宫女,她还是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太后的脸色变了,莫名的心慌,“云乔乔,你做了什么?” 云乔乔非常的无辜,眨巴着纯净的大眼睛,“我什么都没做啊。” 太后恶狠狠的瞪着她,“不可能。“ 云乔乔好像忽然想起一事,”哦,我想起来了,我穿了软猬宝衣,刺上有毒,哎,天理昭昭,看苍天饶过谁?“ 行走江湖,刀枪不入的宝衣是必备之物啊。 太后呆了呆,随即脸色灰败,原来是中毒了,”快将解药拿出来,快啊。“ 萍姑不能死,只有她能解蛊毒。 云乔乔看着脸色泛青的老宫女,摊了摊小手,”来不及了。“ 太后做了一个手势,一名侍卫上前探了探宫女的鼻息,冲太后摇了摇头。 太后的身体一晃,大受打击,”不不。“ 怎么会这样? 云乔乔含笑的声音响起,”完了,人死了,太后身上的蛊毒怎么办呢?不过,我挺想见识一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惨状。“ 一针见血,每一个字都说中了太后的心思。 太后很崩溃,本想算计云乔乔,结果反害了自己。 ”云乔乔,你好狠,我跟你誓不两立。“ 云乔乔越想越觉得可乐,真是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啊。“本来想炸你,不过,这样更好,哈哈哈。” 太后一想到自己身中蛊毒,却无人可解,整个人都不好了,“来人,把云家人都杀了。” 安庆侯眉头紧皱,一把按住太后的肩膀,“太后三思,给云乔乔一个机会吧。” 杀了云家人有什么用? 就算云家人死光了,这丫头未必会难过。 太后愤怒的尖叫,“机会?谁给哀家机会?云家人非死不可,云乔乔,你将背负一辈子的道德枷锁。“ 云乔乔板着俏脸,扔了一个白眼过去,”任何枷锁都困不住我,不过,为了公平其见,你杀一个云家人,我杀两个韦家人,杀光为止,很公平吧。“ “你……”太后被云乔乔的无耻气疯了。 其实她更想杀云乔乔,但显然,一时半会没办法。 安庆侯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但面上不露。 “太后,不要啊,韦家不能再出事了,太后,求求你,给韦家留条后路吧。” 他是给太后下台阶,太后已经这样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蛊毒。 太后惊痛攻心,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哀家要让云乔乔痛苦一辈子……” 安庆侯见她如此失控,头皮一阵阵发麻。“不会的,她没心没肝,对云家人没有感情,只有道义,她报复回来就算完事了,根本不会痛苦。” 太后咬碎了银牙,眼中闪过点点杀意,“放心,哀家不会让她出这个宫门,不会让她跟外界联络。” 云乔乔冷哼一声,“你真是老糊涂了。” 太后紧紧拽住自己的衣袖,努力克制自己,“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乔乔淡淡的提醒道,“我既然能在宫中来去自如,跟外面联络也没有断过,想出去是分分钟钟的事,我没出去只是陪着你玩而已。” 如一道惊雷在太后头顶炸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刷的全白了,“不可能。” “呵呵。”云乔乔只是冷笑一声,视线落在门口。 一个身着侍卫服的男子走过来,冲云乔乔行了一个大礼。 “见过少主,属下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室内气氛一变,太后匪夷所思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很陌生,应该没见过,这是谁家的? 怎么成了云乔乔的属下? 云乔乔优雅的颌首致意,“来的正好,见过太后吧。” 男子微微一笑,随意的向太后拱了拱手,全然没有对待云乔乔的恭谨,“海神殿左护法见过太后娘娘。” 众人变了脸色,海神殿?这是一个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听说拥有很多宝船,在海上来去自如,积攒下无数珍宝,富可敌国。 谁都不知道海神殿的总殿在哪里,是些什么人,有多少手下。 只知道他们神出鬼没,来去无踪,所到之处,惩恶扬善,犯在他们手里的恶人全都死了。 所以,在百姓的心里地位很高,名声极佳。 太后更是震惊,“什么?你是海神殿的人?” 也只是普通人,没有三头六臂嘛。 不对,他是怎么混进宫里的? 左护法态度恭谨的指了指云乔乔,“请让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海神殿的少主。” 安庆侯怔住了,终于揭开如意县主的底牌。 太后却没办法接受,“怎么可能?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左护法对太后没有一点敬畏之心,像对着一个普通人,“这是我们的内务,不劳别人操心,我还以为太后第一句话会问,你怎么会在宫里?” 第一千五百四十二章 起事吧 他张扬无双,肆无忌惮的取笑。 太后的心一沉,“你怎么进的宫?怎么潜伏进来的?说。” 左护法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眼神冷漠极了,“大摇大摆走进来的,谁敢动我家的少主,就是跟海神殿为敌。” 扔下狠话,他一转头,面对云乔乔时,态度无比的恭谨。“少主,我们走。” 云乔乔嘴角微勾,非常的嚣张,“前面带路。”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谈,太后浑身血液往上冲,手指着云乔乔想说什么,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安庆侯一把揽住她,“太后,太后。” 现场一片混乱,云乔乔顺势闪人了。 慈宁宫,一片沉寂,压抑而又难受。 里里外外的人都眉头紧皱,紧张而又不安。 太后被硬生生的气晕过去,不会有事吧? 如果太后有事,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内室,安庆侯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烛光,神情茫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声轻哼声响起,太后的眼皮动了动。 安庆侯收起迷茫之色,激动的扑过去,“太后,你醒了?还好吗?哪里不舒服?太医,快宣太医。” 太后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拽的很紧,一双混浊的老眼紧紧的盯着他,“侯爷,云乔乔在宫中来去自如,还能拿到那么多炸药,猖狂张扬,是谁在暗中帮她?” 安庆侯能感受到那股紧迫,心中转了几转,有些为难的叫道,“太后。” 太后的眼神精光四射,有了昔日摄政太后的风采,“把你想到的都说出来,不要瞒我。” 安庆侯苦笑一声,“太后,还请不要为难我。” 太后眼神闪了闪,“是你儿子?他们的交情不一般。” 安庆侯的心一紧,面上不露声色,“小儿的胆子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大的职权和本事。” 他儿子只是宫中禁卫四大统领之一,出入都要验腰牌的,怎么可能带个大活人进来。 太后被他这么隐晦的一提醒,脸色更差了,“是……皇上,是不是他?” 只有这宫中的主人才有这个条件。 不管是炸弹,还是自由的出入宫庭每一个角落,只有皇上有这个权限。 但是,那是她十月怀胎的儿子,他怎么对这么对她,对待韦家? 安庆侯见她想明白了,不再躲闪,“太后,认输吧。” 人家是亲母子,轮不到别人掺和。 他的身份尴尬,更不敢掺和进去。 太后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气的不轻,“我果然养了一个好儿子,吃里扒外,帮一个外人对付他亲娘,他的良心会痛吗?” 居然跟云乔乔联手,对付她这个亲生母亲,他是不是疯? 安庆侯又想叹息了,“皇上首先是皇,再是儿子。” 不得不承认,皇上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 这是最好的时机。 宸皇远在异国他乡,撇的干干净净,不管发生什么事,大家都不会联想到他身上去。 让云乔乔在前面冲锋陷阵,趁机除掉韦氏一族,让韦太后名声扫地,这一桩一件,都是环环相扣。 挑的人选也是最佳的,年纪小,大家不会跟她太较真。 又是刚烈的性子,脑子好使,聪明绝顶,硬生生的将太后打了下去。 不仅让太后名声扫地,再无震慑力。 碍眼的韦家也被打压的很惨,死的死,伤的伤,三年内都要退出朝堂守孝。 三年后,谁会知道发生什么事。 但有一点很肯定,不进则退。 三年的时间足以让韦家一蹶不振。 太后的嘴唇直哆嗦,心口疼的厉害。 “你想说什么?” 安庆侯哀声叹气,“陛下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圣主,斗不过他的。” 皇上城府太深,让人看不透,不好掌控。 为人又冷漠绝情,犯在他手里,不管是谁都很惨。 太后的心冰冷冰冷的,感觉到了冬天的寒冷,“没有我,就没有他,他怎么能这么做?” 太多的不甘,太多的委屈,全都涌上心头,情绪激烈的快要暴炸了。 安庆侯还能说什么,皇上的手段让人害怕,留给他的阴影太深。 “太后,事已至此,别想那么多,安心养身体,等皇上回来后,自请关闭慈宁宫礼佛,不过问世事。” 这是最好的保全办法,彻底的退出,不恋权。 以皇上的性子,不会赶尽杀绝。 但,太后好不容易爬到今天,对权势看的很重,“我不甘心,他居然跟人联手对付我,他太狠了。” 没有权,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女人,谁还会把她当成高高在上的太后尊重? 安庆侯的眉头紧皱,“太后,您清醒些,太医快来了,这些话不可再说。” 反正他很怕东方泽天,明明年纪不大,却深不可测。 太后委屈的瞪了他一眼,“你怕了?想缩回去了?不管我了?” 外面传来动静,安庆侯站了起来,“太后,我去请太医们进来,” 几名太医看到安庆侯有些尴尬,这位大半夜的还在宫中? 太没规矩了,宫中还有皇上的嫔妃呢。 但是,他们位卑,不敢乱说话,只好当没看到安庆侯这个人。 太医们轮流把脉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太后,你的性命无忧,并无大碍……” 太后一听这话,脸沉了下来,“哀家中了西疆的蛊毒,谁能解?” 太医们面面相视,反而暗松了一口气,他们是医,不是巫医。 “恕臣没有那个本事。” “臣也没办法,无能为力。” 居然没查出来?这些废物养着何用? 太医们讨论了一会儿,最后开了一张方子。 安庆侯接过来一看,全是些温补的方子。 他微微摇头,太医们就是这样,不敢开重药,一切求稳,只求无功无过。 “滚滚,全是些废物。”太后勃然大怒。 将太医们都轰走了,太后无力的倒在枕头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全是冷汗。 安庆侯在旁边照顾太后,周到又细心,太后直勾勾的看着未知的方向,眼神忽明忽暗。 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安庆侯,马上召集你所有手下,起事吧。”“什么?”安庆侯吓了一大跳,手中的湿毛巾掉在地上。 第一千五百四十三章 劫天牢 太后幽幽的看着他,神色怨毒极了,“就让女主韦氏代天下成真,这是他们逼我的。” 既然儿子不孝,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与其被儿子逼的没路可退,不如拼一把。 拼赢了,她将是这个国家的主宰。 拼输了,大不了一死,不过,以皇上的性情,会留着她的性命。 不是因为感情,而是需要政治作秀。 安庆侯怔怔的看着她,像不认识她了,“太后,你要当女皇?那皇上怎么办?” 太后眼神冷冰冰的,“他既然不仁,我就不义,我能给他皇位,也能收回来。” 她中了蛊毒,没人可解,命在旦夕,心性大变,都扭曲了,看谁都不顺眼。 想到心狠手辣的儿子,更是恼怒,心态失衡,再也不能忍受了。 她要让皇上后悔,要让所有人跪倒在她脚下。 这话安庆侯不敢苟同,皇位是太后给的吗? 不是的,是先皇传下来的基业。 “太后万万不可,皇上是天命所归,没人会听您的。” 女人啊,就是爱意气用事。 不管皇上手段如何,百姓们还是服信他的,官员们也是心服口服。 女人当政已经犯了世人的忌讳,更不要说女皇了。 谁会支持她? 她想的太简单了,没有军权,造什么反? 太后一把握住他的手,眼神犀利如刀,“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告诉那些人,从龙之功,哀家会一一封赏的。” 太后的眼神变的温柔很多,“至于你,我封你为王夫,一起摄政,至于你的儿子,如果他孝顺的话,皇位将来可以传给他。” 她不信没人不爱权势,尤其是男人! 安庆侯整个人都傻掉了,“皇位传给我儿?不,我儿头脑简单,驾驭不了这个帝国。” 是,权势都想要,但没有那么好拿的。 只要一想到对手是陛下,他就生不起半点野心。 当年亲政时血洗过一轮,当时的腥风血雨他还记得。 十几个高官被抄家灭族,好几个王爷被砍了头,血流长河。 那个男人啊,是天生的帝王,得罪他会死的。 太后只当他怕了,耐着性子说道,“可以学,只要他肯讨好我,我就教给他所有的东西,侯爷,我们也能永远在一起,你不高兴吗?我们蹉跎了好多年,你就不想堂堂正正的站在世人面前?” 她说的很好听,但安庆侯还是害怕,“太后,我需要想想。” 而且太后一把年纪了,还中了蛊毒,鬼知道什么时候发作。 见他磨磨蹭蹭,太后的怒火压不住,怎么比她还软弱? “有什么好想的,就听我的,将你的令符给我,我来安排。” 安庆侯眉头紧皱,婉转的拒绝了,“太后,给我一晚上考虑。” 他态度坚决,太后也拿他没办法,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呀,就是太优柔寡断,好吧,那就等一晚,你不要让我失望。” 安庆侯失魂落魄的离开,太后的眼神闪了闪,“来人。” 暗处闪出一个身影,跪倒在她面前,太后毫不犹豫的说道,“传哀家的命令,只要看到云乔乔,不顾一切杀了。” 那个女孩子太危险了,身上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让人不安。 “是。” 太后想了想,“天牢里的云家人,也杀了。” “是。” 不一会儿,黑影回来了,“太后,不好了,云家人不见了。” 太后猛的站起来,吓了一跳,“什么?你再说一遍。” 黑影小心翼翼的禀道,“云伯爷不在天牢,那一双儿女也不在。” 太后脸色难看极了,“怎么可能?谁放走他们的?去查,快去。” “是。” …… 另一边,云乔乔一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皇宫,整个过程都是沉默的。 云之皓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大女儿,她居然堂而皇之的从西华门离开。 有人为她开门,马车也备好了,真正是来去自如。 是谁在帮她? 他心底隐隐有一个猜测,却不敢多想。 他不敢多问,唯有沉默。 马车里东西齐全,什么都有,云乔乔打开壁门,翻出一盒子点心和茶水,送到云之皓面前。 她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云之皓拿了一块啃,心中百味俱杂。 马车里静悄悄的,唯有呼吸声。 云碧莲和云君凌的眼晴瞪的大大的,面有怒气,嘴唇狂动,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被点了哑穴,还点了麻穴,浑身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云碧莲终于能发声了,“云乔乔,你这个疯子,你居然劫天牢,你会害死我们的。” 从天牢里逃走,等于是承认罪名了,只会激怒太后。 云乔乔淡淡的看着她,“太后已经起了杀心,你们待在天牢只有死路一条。” 要不是看在云之皓的面子上,她根本不想救他们。 云碧莲一个字都不相信,本能的跟云乔乔作对,“没有你,太后不会杀我们的,太后还答应让我进宫为嫔妃,云乔乔,马上送我们回去,我不能让你毁了我的青云路。” 她一心想成为宫妃,乃至皇后,风光无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要回去送死?”云乔乔挑了挑眉,自己打死啊。“可以,左叔,将她扔回去。” 云碧莲自然不肯就这么回去,需要有人为此负责。 “你跟我一起回去负荆请罪。” 太后只会冲云乔乔发作,而她会得到太后的垂怜。 云乔乔翻了个白眼,“白痴。” 云碧莲勃然大怒,“云乔乔,我命令你,立刻,马上……” 她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还命令呢。 云之皓清冷的声音响起,“打晕她。” “父亲。”云碧莲错愕不已。 云乔乔二话不说,手刀砍在云碧莲的脖颈。 云碧莲的眼晴一白,晕了过去,云乔乔长长吐出一口气,“终于清静了,云伯爷,我先送你们暂避风头,府里的人我也会安排送走。” 云之皓轻声说道,“不用这么小心,太后不敢动云家的人。” 云乔乔微微摇头,一般情况下是不敢,但狗急跳墙时就不好说了。“太后连儿子都敢动,她要起事造反了。” 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 危险时刻 云之皓倒抽一口冷气,“什么?你再说一遍。” 云乔乔的消息渠道比一般人快,“太后已经失去理智,失去控制了。” 云之皓不敢置信,“她怎么敢?不行,我不能走,我要留下来阻止太后的疯狂。” 他留下来也没用,根本不是太后的对手,只能是炮灰。 念在他屡次帮她说话的份上,云乔乔并不想看着他去送死,板着俏脸,“先出了城再说。” 她一边说,一边撩起帘子一角,冷静的看着外面,神情略紧绷。 云之皓心里一动,“你在担心什么?” 云乔乔盯着外面看,快到城门了,天一亮城门就开,时间应该差不多。 “如果我料的不错,要封城门了。” 一直在旁边不吭声的云君凌终于忍不住了,“呵呵,你以为你是神算子吗?还封城门呢,太后不会造反的,她又不是疯了,跟自己的皇帝儿子作对,她图什么?” 云乔乔把玩着胸前的玉佩,“图一时爽呗。” 图一时之快,后果却不堪设想。 不知有多少人会遭殃。 云君凌冷笑一声,鄙夷极了,“别把你跟太后比,你是神经病,但太后是宸国最尊贵的女人,是摄过政的太后,她心中有家国天下,不是你这种人能懂的。” 云乔乔直接扔了个白眼过去,“听说孩子的智商随母亲,看来是真的,云伯爷,找女人不光光看脸看胸,还要看脑子。” 这话太直白了,云之皓的耳根子都红了,“……你是女孩子。” 云乔乔很无辜的摊了摊手,“所以我没办法明白男人的思维,弄那么多女人有何乐趣可言?就为了晚上睡觉觉?灭了蜡烛不都一样吗?” 云之皓大汗,被雷到了,“谁教你的?是谁?” 云乔乔不会告诉他,她身边全是粗人,一群在海上讨生活的生意人……嗯,也可以说是海盗。 “没人教,听多了就懂了。” 云之皓头痛欲裂,“女孩子应该多学点琴棋书画,陶冶情操,到时跟夫君也有共同语言。” 他是为了云乔乔好,她总要嫁人的,这性子张扬跋扈,没男人会喜欢。 云乔乔一点都不在意,她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男孩子追着她跑,那是相当的自信。 “没事,我未来的夫君凡事都顺着我,唯我命是从。” 云君凌嘲讽的冷笑一声,“凭你?呵呵。” 云之皓的眉头皱了起来,这长子尖酸刻薄,没有一点宽容大气。 这样的人,难担大任。 他刚想教训几句,赶车的马夫开口了,“少主,到城门了,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到开城门的时辰。” 云乔乔应了一声,“等着,开城门的第一时间出城。” “是。” 云之皓惊讶的看着乔乔,“少主?” 哪家的少主?她背后到底站了什么人? 云乔乔随意一笔带过,“我师傅就我一个弟子,他所有的心血都花在我身上,如果他找不到更合适的继承人,那我就要承担起这个责任。” 当然,如果有更合适的,她就能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云之皓隐隐有一丝羡慕,“你们师徒感情很好。” “那是,亲如父女。”在云乔乔心里,师傅非常重要,跟母亲一样重要的存在。 师傅教了她很多东西,让她看到了不同的世界,精彩而又宽广。 云之皓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初我应该将你留下来的。” 失去的十年回不来了,失去的父女亲情也弥补不了。 云乔乔淡淡的说道,“我很庆幸你没有。” 云之皓的脸色一变,“乔乔。” 乔乔没有回避,轻轻说道,“我因而看到了辽阔的海洋,各地不同的风俗人情,还拥有了一颗比谁都坚强的心,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远。” “你……”云之皓心里百味俱杂,说不出的难受。 “城门开了。”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走。”云乔乔直接下令。 他们的马车排在最前面,守在城门口的小卒上前,车夫悄悄递了一包碎银子过去。 小卒捏了捏银子,满意的笑了笑,“让他们过去。” 连马车都没有检查,可见是很满意的。 马车缓缓起步,正要穿过城门时,坐在马车里的云君凌猛的大叫一声。 “救命,救我,我是长安……” 云之皓脸色大变,拿起点心盒子砸向儿子的后脑勺。 云君凌一阵剧痛,眼前一阵阵发黑,倒在软榻上,半天直不起身,好痛。 而云乔乔从怀里摸出一张面具,往脸上一套,就变的平淡无奇。 同时,她递了一张面具给云之皓,云之皓是京城有名的贵公子,认识他的人很多。 外面传来慌乱的奔跑声,“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守城门的士兵涌了过来,将马车围在中间。“统统下马车,接受检查。” 车夫没有抵抗,停下马车,反身将云君凌提了下来,云君凌刚想张嘴,忽然身体一麻,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又被点哑穴了。 云之皓下了马车,而云乔乔没有,只是默默的坐着。 守城门的士兵掀开帘子,环视一周,眼神犀利,为首的将官看向马夫手里的云君凌。 这头怎么破了? 他怀疑的看着这一行人,冷冷的喝道,“谁喊救命?是他?他怎么了?你们是绑匪?” “绑匪?不不,这是我儿子。”云之皓一脸的痛色,“小儿在娘胎里没养好,脑子经常错乱,动不动喊救命,哎,是我这个父亲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是我的错。” 他不停的自责,眼眶泛红,他是真的难受,怎么养了这么几个不懂事的孩子? 从宫中逃出来,就是钦犯了,喊救命到底想干什么? 撇清?投诚? 不管他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上头的看法。 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脑子不好使,这话真没说错。 云乔乔的脑袋探了出来,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轻轻叹息道,“这怎么能怪您?这是意外,可能是他上辈子做了缺德事,被老天爷惩罚了,哎,人在做天在看,千万不要做坏事。” 云君凌快要气疯了,居然这么诅咒他。众人嘴角直抽,这画风不对啊。 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 封城门了 “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来,为何出城?” 云之皓揉了揉眼睛,擦去眼角的泪花,“我是开酒楼的,姓张,小儿病的很严重,经常拿脑袋撞墙,我是真的很担心,听闻济阳有一个神医,我想带他去看看,说不定有治好的希望。” 他情真意切,很是感人,一片拳拳爱子之心让人感动。 守城门的士兵怀疑的看着他,半信半疑。 云乔乔撇了撇嘴,忽然大声说道,“不管如何,总要尽力一试。” 那将官的视线扫过来,盯着云乔乔打量,“你们是兄妹?好像关系不怎么好。” 明明很普通的长相,但一双墨黑的桃花眼漂亮极了,让平凡的五官生色不少。 云乔乔奇怪的看回去,没有躲闪,“您的眼光真好,说的没错,要不是他不安份的娘半夜爬上主子的床,害的我娘……” 这话里的含意太多了,值得人玩味。 云君凌气的咬牙切齿,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急红了眼。 她眼眶一红,长长的叹息,“哎,但不管如何,我也不想看着他死的。” 她欲语还休,伤感极了,让大家都想歪了。 肯定是不安份的狐媚子爬床,结果害的正妻气坏了身体,说不定去世了。 这也难怪人家女儿恼怒了,不过还算善良。 那将官很同情云乔乔,“原来如此,也是可怜人。” 云之皓嘴角直抽搐,这闭着眼晴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高明了。 他将一个元宝递过去,小声说道,“这一大清早的天气冷,官爷拿去喝碗热豆浆吧。” 将官疑心尽释,拿着元宝心情很好,“放行。” 一辆普通马车徐徐穿过城门,迎着淡淡的晨光朝前驶去。 云乔乔扯下面具,揉了揉脸蛋,这面具戴着不舒服。 她完全无视云君凌杀人般的眼神,旁若无人的喝了一口热茶。 云之皓看着这个自在又洒脱的女儿,心情非常的复杂。 那些怨气是真的吧? “你的脑子很好使。” 转眼之间就想出了那么多借口,扯谎都不打草稿,神色自然,看不出半点不对劲。 云乔乔头也不抬的说道,“你也不赖。” 将儿子坑了一把,眉头都不皱一下。 云君凌越来越愤怒,这两人都讨厌,“唔唔。” 他示意解了他的哑穴,急的摇头晃尾。 但,云乔乔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差点误了她的事。 要不是看在云之皓的面上,她真的很想将云君凌扔在城门不管了。 “这小子害人不利已,脑子真的坏掉了,给好好找个大夫看看吧。” “好。”云之皓答应的很爽快,看到了儿女的不足之处,该想想办法了。 云君凌气的嘴巴都歪了,有这样的父亲吗? 敢情云乔乔是女儿,他们都不是他的儿女? 没有这么偏心的! 忽然,马车一顿,云乔乔的眉头一皱,“左叔,怎么了?” 马夫的声音低沉,“封城门了。” 云之皓猛的揭开帘子,探出头望回看,巍峨的城门徐徐合上,好多人堵在城门口,都进不了城。 “真的出事了?” 云乔乔的神情凝重,“快点离开。” 云之皓猛的回头,“乔乔,我要留下来。” 他是朝庭命官,在这危难时刻,不能独善其身。 云乔乔微微颌首,“可以,你先处置好这些人吧。” 她可不乐意接手这些人,看着就讨厌。 云之皓面露哀求之色,“乔乔,你帮我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这个时候,只有云乔乔可以托付重任。 别看她年纪小,却比大人还稳得住,脑子比谁都转的快。 云乔乔不禁乐了,不弄死他们就不错了,还让她负责?有毛病吧? “不行,我对他们没有这个责任,他们是生是死,我不关心,要不,我把马车留给你们,随便你们去哪里。” 云之皓在心里苦笑一声,是啊,她没有这个责任。 可是,除了她之外,找不到一个能成事有担当的人。 “不不,你不能乱跑,太危险了。” 他忽然脸色大变,“糟糕,祈氏她们出不来了。” 城门一旦合上,没有太后的旨意,是不会打开的。 云乔乔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放心,他们已经出来了,在前面等。” 她笑的意味深长,云君凌看到了,后背一阵发寒,她又干什么了? 云之皓的注意力全在妻妾身上,没有注意到,“什么?快快,我想见见她们。” 只有看到她们安全无恙,他才放心。 不管如何,儿女是他生的,那些女人陪伴他多年,是他的解语花,他有责任保护她们。 云乔乔抿了抿小嘴,神色淡淡的。 这人呀,心软,耳根子也软,既是缺点又是优点。 半个时辰后,在出京城的一条小路上,看到了坐在地上的一群人。 衣衫倒是华丽,但都脏的不行,脸都灰扑扑的,像在地上打滚似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 众人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 云之皓震惊的看着这些人,几乎不敢认,像是偷穿富人衣服的乞丐。 他走下马车,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妻妾儿女。 一姓吴的妾室第一个看到他,不禁又惊又喜,飞扑过来,“夫君,终于看到您了,太好了,我好怕啊。” 其他人也扑了过来,眼泪汪汪的,一个比一个委屈。 “夫君,我也好怕,我们被人带来这里,也不知想干什么。” 一个个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娇弱无助的样子,最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但此时,云之皓只顾捂着自己的鼻子,快被熏晕了,怎么这么臭? “你们……怎么一身怪味?”怎么像在臭水沟里打滚了? 云君凌的生母声泪俱下,别提有可怜了,“夫君,你要为我们作主啊,我们被神秘人带出府,还扔进了运屎粪的车,太恶心了。” 她们都是养尊处优惯了,哪受过这样的苦。 大家义愤填膺,“是啊,那些人如此折辱我们,一定要杀死他们。” 不让他们离开,也不许他们乱跑,稍一走动,这长剑就刺过来吓唬他们,太吓人了。云之皓捂着鼻子朝后退,太臭了,完全受不了。“乔乔,谢谢你。” 第一千五百四十六章 凭什么让别人牺牲 他忘了,倒夜来香的人是唯一能半夜去城外的。 要不是乔乔伸手,这些人哪能平平安安的坐在这里。 没有伤着,也没有受苦,还求什么? 只是祈氏……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云乔乔落落大方的笑了笑,“举之之劳,无须挂齿。” 众人这才看到站在云之皓身后的云乔乔,顿时脸色大变,“这是云乔乔?她怎么出宫了?不会是逃出来的吧?天啊,这就是钦犯了,快找官差来抓她。” “云乔乔,你想害死所有云家人啊,太过份了,你快回去自首。” 一口一声云乔乔,叫的理直气壮,恨不得除之以快。 “快啊,别等太后发现来抓,到时罪加一等。” 众人七嘴八舌的,吵的人头痛,云之皓的脸色很难看。 乔乔不计前嫌,将她们救出来,她们倒好,全都不念恩情。 云乔乔可不在乎这些人,不耐烦的喝道,“再啰嗦一个字,把舌头割了喂狗吃。” “是。” 吴氏恶狠狠的瞪着云乔乔,恨不得一巴掌拍飞她,因为她的出现,夫君都不肯流连后院,独住前院的书房,让她们独守空房。 “你以为你是谁呀?夫君,快收拾她。” 话音刚落,刀起刀落,血溅四起,“啊啊。” 吴氏一口血喷出来,晕了过去。 大家纷纷退散,逃到云之皓身后躲着,都吓坏了了。 一言不合就动刀子,好残忍。 她们不敢惹云乔乔了,围着云之皓嘀嘀咕咕。 “夫君,我想回府,好累,好辛苦,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我想洗个热水澡。” “我好饿,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出来受苦?这么恶作剧,到底谁干的?” “夫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得罪谁了?” 她们都是娇生惯养,奴婢成群,享乐惯了,哪受得了这种苦。 云之皓的眉头紧皱,“我们云府被太后盯上了。”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什么?” 云之皓淡淡的说道,“从现在开始要亡命天涯,吃苦受罪,还会被宫中侍卫追杀……” 几个小妾双腿发软,吓的不轻,“不,怎么可能?夫君,你到底是得罪谁了?” 那就是说没有好日子过了?还要被人追杀,有生命之忧? 一想到这里,大家吓的面无人色,惶恐不安。 她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天只需要打扮的漂漂亮亮争宠,其他的都不用干。 云君凌的生母眼晴眯了起来,危险的看向云乔乔,“恐怕是云乔乔得罪了人,这个祸害……” 云乔乔二话不说,两巴掌拍过去,“啪啪。” 不惯着她们,想找死的话,可以成全她们。 云君凌的生母的脸立马肿了起来,想打回去,却被人挡在前面,气的浑身哆嗦。 “夫君,你还不快管管,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她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 云之皓深感可笑,她们是小妾通房,还想当嫡长女的长辈? 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这个亲生父亲她都不认呢,还用顾忌她们这些女人? 惹烦了她,他也护不住这些人。 他脑子里转过一个念头,“追兵很快就到,你们可以选择离开,云家的事就牵连不到你们。” 这么多女眷心思各异,想要一起走,难度太大。 一名通房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云之皓的视线在每个人脸上扫过,这些女人各有特色,容颜出众,千娇百媚,但,也不过是玩物。 “只要不是云家人,这场倾祸之灾波及不到你们,想走就走,我给银一千两。” 他心累了,女人再多,也填补不了内心的空虚。 “若跟着我,生死难测,我没办法保护你们,到时不要怨天尤人。” 一听这话,大家面面相视,神情各异,陷入了迷茫中。 一个通房率先开口,“我走。” 在生死面前,当然是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我离开。” “把银子给我。”有了钱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 二十几个女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生了儿女的小妾。 有了儿女就有了牵拌,再说了,她们也想拼一拼,说不定有机会呢。 云之皓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我也不是人见人爱的银子。” 云乔乔凉凉的吐槽,“总算有自知自明了,可喜可贺。” 扔下这句话,她扭头就走。 云之皓赶紧叫住她,“乔乔,你去哪里?” 云乔乔跳上马车,“找个地方躲起来喽。” 云之皓微微蹙眉,“我们一起走,相互有个照应。” 云乔乔直接拒绝了,“我可不想跟这些人住一起,会被恶心死的,我走了。” 她洒脱的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不过给云之皓留下了两辆马车,够这些人用的。 “乔乔。”云之皓看着离去的马车,怅然若失。 云君凌满眼的冷漠,“父亲,让她走吧,她那性子只会惹祸上身,可不能让她牵连了。” 他的哑穴解了,但后脑勺依旧很痛,心中怨气满满。 他是云家的长子,爵位的继承人,真正的贵公子,却落到弃家而逃的下场,这让他特别不高兴。 云之皓对这个儿子很不满,“既然你如此冷漠没有担当,那我就不将云家传给你了。”云君凌的脸色大变,又惊又怒,“父亲,您怎么能这么说?云乔乔根本没把我们当一回事,对我们没感情,怎么能奢求我拼死护着她?父亲,您是我最崇拜最爱戴的父亲,如果您有难,哪怕用我的性命去换 ,我也是愿意的。” 他眼眶红红的,说的很是动情,云之皓有些心软,再不好也是他生的,“罢了,先逃命吧。” 至于家业传给谁,以后再说,他还年轻,有无数种可能。 云君凌呆呆的坐在马车里,眼神忽明忽暗,忽然,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他精神一震。 “父亲,这一切是云乔乔造成的,只要我们将云乔乔绑了送给太后,太后就会宽恕我们……” 他可不想亡命天涯。 云之皓勃然大怒,“住口。”云君凌梗着脖子说道,“为了云家的前途,牺牲一个云乔乔,又算得了什么?父亲,要是我能挽救云家的前程,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哪怕是我的命。” 第一千五百四十七章 我想合作 动不动就要求别人牺牲,但轮到自己时,只会当缩头乌龟。 他说的再动听,也不能信。 再说了,凭什么让云乔乔牺牲? 反正云之皓是不信的,“说的真好,你有本事去绑她呀,不过我先提醒你一句,她连太后都不假辞色,说毁就毁,更不会对你留情。” 云乔乔是有底线的,试问祈氏得罪了她,她就没有将人带出来,任由她自生自灭。 云君凌眼里只有荣华富贵,只想保住自家的权势,“她对你有感情,你可以利用这一点……” “啪。”云之皓忍无可忍,蠢而不自知,心眼也不好,这儿子算是废了。 云君凌不甘心的叫道,“父亲,我哪里说错了,她姓云,就该为云家付出。”云君凌的生母也理直气壮的说道,“夫君,站在云家的立场,君凌没有说错,你也该为云家,为我们这些人考虑考虑了,总不能真的浪迹天涯,被人四处追杀,夫君,只要将罪魁祸首送到太后面前,才能挽 回云家的命运。” 云之皓对他们没有了耐心,这种时候逃命要紧,“行,你们母子这么大义凛然,那就去努力吧,后果自负,我不干涉,但也不会管你们死活。” 他顺手将这对母子踢下马车,不假辞色。 两人蒙逼了,“父亲。”“夫君。” “谁有本事谁上。”云之皓环视马车上的其他人,冷若冰霜,“还有谁想下马车的,我可以成全你们。” 这些人都是依附着他才能活,没有本事,没有能力,离开是活不下去的。 “不不,我们跟着您。” 云之皓的视线落在云君凌母子身上,两人面面相视,没有反应。 他在心里轻轻叹气,给他们上马车的机会,可惜他们不要。 既然如此,那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强留下他们,只会后患无穷。 马车走了,云君凌母子呆若木鸡,居然没请他们上马车?就这么走了? “啊啊。” …… 京城中乱成了一锅粥,太后发出无数条命令,将韦家的男丁都封了高官,大肆分赏自己的人,而忠心于皇上的朝臣退的退,死的死,关的关。 太后迫不及待的大清洗,还扯出了什么清君侧的口号,也是醉了。 皇上在外面呢,又不昏庸,何来的清君侧? 为了抢儿子的皇位也是蛮拼的。 大家是敢怒不敢言,京城风声鹤唳,危险重重。 其中云乔乔的大名响彻京城,只因太后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云乔乔,说她是天佑派来的细间,为了离间天家母子感情,颠覆朝纲而来。 同时,还指出一条,云乔乔跟远在宸国的皇帝有着特殊关系。 太后是为了自保而有了这一系列的动作。 反正,太后是无辜的,是洁白无暇的,是被冤枉的。 这风声一放出去,让大家痛恨云乔乔这个女孩子,是她害的朝庭混乱,祸及百姓。 也引起了他们的好奇,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等百姓们都在打探云乔乔的来历时,忽然得知,云乔乔只是一个年方十岁的小姑娘,大家立马炸开了锅。 有没有搞错?十岁?不是二十岁? 十岁的女孩子还没有长成,还依偎在父母身边撒娇,还是个孩子呢。 这太后是不是傻啊?扯出这么荒唐的理由? 还是觉得他们傻,随使编一个借口糊弄他们? 一时之间,京城人心浮动,宫中朝野都大乱。 城外的一座古庙里,安静如画,都没有什么香客。 正值纷乱之时,没人敢出门乱跑。 云乔乔在这里待了五天,吃吃睡睡玩玩,拜拜佛,日子过的很悠闲。 一株百年的老树下,云乔乔仰着脑袋细细看着枝丫,神情专注。 忽然,她挑了挑眉,猛的回头,“什么人?” 一个颀长的身影从暗处窜出来,“是我。” 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眉眼清俊,炯炯有神的盯着她。 齐玉用心的看了半响,“你好像一点都不奇怪。” 她是个神奇的存在,第一个把太后逼反的人。 她将京城搅的天下大乱,风云变色,自己却安静的待在这个古庙里,像个不相关的人。 云乔乔指了指自己白嫩的小脸,“很奇怪啊,但我是面瘫。” 纵然心事重重的齐玉也被她逗乐了,“哈哈哈,你真的很有趣,我们合作吧。” 时间不多了,他开门见山,没有兜圈子。 云乔乔一脸好奇,似乎在说我跟你不熟,好吗?“合作?” 齐玉的日子并不好过,太后闹腾,将他父亲也拉下了水,等于是将整个齐氏家族都拉到了皇上的对立面。 他深深的敬畏那位冷面君王,不敢有半点野望。 太后手里有些人手,但没有军权,这才是最致命的。 等皇上带着大军杀过来,造反的人都要完蛋。 他可不想为一个野心勃勃的老女人陪葬。 太后啊,真是老糊涂了,居然以为能控制朝庭,还痴心妄想派刺客去杀皇上。 真是疯了,皇家没有亲情,但这么凶残的对付自己的儿子,太让人心寒了。 他脑子转的飞快,“是,你我联手扑灭这场乱子,力挽狂澜,轰轰烈烈,风风光光的,让世人都知道你我的名字。” 他说的豪气干云,让人热血沸腾。 但云乔乔一点反应都没有,凉凉的说道,“我对出名没有什么兴趣,你一个人玩吧。” 她的反应出乎齐玉的意料,齐玉的神情一僵,“别呀,我们好好商量,你如今是太后的眼中钉,太后下了格杀勿论的命令,要是哪天被她找到,性命难保。” 太后对云乔乔恨之入骨,还出了十万两银子的悬赏。 云乔乔虽然身在古庙,但外面的消息知道的一清二楚,“死不了,我再不济,全身而退的本事还是有的。” 她太淡定了,淡定的让齐玉不安,“你已经成功逼反了太后……”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族陪一个疯女人毁灭!云乔乔的眉头一皱,不高兴的打断他,“什么鬼话?齐世子,什么叫成功逼反太后?是我逼反的吗?她本身就想造反,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一介弱不惊风的小女孩,手无缚鸡之力。” 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 你厉害 太后本身不安分,一心想要权力,否则她再怎么做也是徒然的。 明面是退到后宫不干政了,其实恋栈权力,野心勃勃,恨不得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她手中的牵线木偶。 可惜,如今的皇帝是难得一见的英主,果断坚毅,智慧超群,心智极强大,天生的帝王,又岂会容许权力旁落? 哪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可以。 齐玉嘴角抽了抽,她好意思说,他都不好意思听。 弱不惊风?手无缚鸡之力?那是谁在太后面前叫嚣? 是谁让京城的夜空点亮了两次? 是谁逼的宫妃都不敢大声? 但是,这些话只能心里想想,绝不能说出来。 “我说错了,抱歉,是太后野心勃勃,不甘心权利旁落,全是她的错,但是,这满京城的百姓是无辜的。” 云乔乔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齐玉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刚刚昭告天下,说此事因你而起,让你为此负责,如果不肯出现,她将杀掉京城的百姓,对了,就在刚才,她将一些百姓绑到了西华门前,要处置他们。” 云乔乔倒抽一口冷气,疯了吗?这么失掉人心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太后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以太后的政治智慧,还不至于这么自掘坟墓吧? 哪里出了问题?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什么鬼逻辑,她怎么好意思发出这样的告示?简直是丢皇室的脸,她不要民心了?不要名声了?” 这不合常理啊。 齐玉从来看不懂那个女人的心思,身为太后,她做的事情没一件是正常的。 “之前是拿你亲弟弟的性命威胁,你不肯出现,已经有人说你心狠了,这一次你若再不现身,将名声尽毁。” 云乔乔乐了,太后都不要名声,她要来干吗?她又不想当皇后。 “我不在乎名声,爱毁不毁。” 齐玉微微蹙眉,他一直觉得女人是奇怪的生物,弄不懂啊。 这位云大小姐更是看不懂,心思太深沉。 之前他一直不明白她为何嚣张跋扈,对太后都敢作对。 如今算是想通了,她背后有人,是皇帝。 不得不承认,皇上的这一步棋下的真妙。 兵不血刃,就将最大的隐患给灭了,还不影响他仁君的好名声。 要知道,以孝治国是国策,身为君王不可能自身坏了这规矩。 让云乔乔当马前卒横冲直撞,逼出太后的野心,世人只会指责太后。 他正是想到了这些,才来找云乔乔合作。 “你真沉得住气,不愧是算计这一切的人,好吧,云大小姐,请你帮助我。” 他面容诚恳,姿态很低,可以说是低三下四了。 对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来说,很难。 但为了家族,不得不低头。 “帮你?”云乔乔不置可否,只是认真的盯着他看。 齐玉的声音越发的恳切,“帮我家戴罪立功,将安庆侯府拉出泥潭,我将不胜感激,云大小姐将是我们安庆侯府的救命恩人,有生之年可以让侯府帮你做三件事,什么都可以。” 这哪是求云乔乔,分明是求她身后的皇帝。 云乔乔的眼晴微眯,看了半响,忽然一笑,“早说这话不就行了吗?非要拐弯抹角。” 齐玉的心是紧绷的,“你的意思是?” 云乔乔微微颌首,“可以,你有计划了吗?” “我是这么想的……”齐玉凑过来,在云乔乔耳边轻声低语。 半响后,齐玉才退后两步,神情专注而又认真。 美人如玉,看着就赏心悦目。 云乔乔笑吟吟的说道,“你脑子挺好使的,胆子也够大,安庆侯府有你这样一个世子是幸事。” 就是没有一个好老子。 坑爹的娃很多,坑娃的爹也蛮多的。 听到这话,齐玉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都是冷汗,“多谢。” 云乔乔略一沉吟,“事成之后,令尊必须退下去,不要再抛头露面了。” 齐玉嘴角抽了抽,用语不当,哪有这么说男人的? 不过,想到父亲的所作所为,他只有认了。“那是自然。” 云乔乔眼珠一转,“还有,不仅要帮我做三件事,还要你家的十三行。” 十三行是海城最大的商行,专门跟海商做生意,海商一上岸,这船上的货就抬进十三行,可赚钱了。 “你……”齐玉傻眼了,震惊不已,“你居然还知道这个?真厉害。” 这是齐家最大的底牌,只有历代家主和世子才知道的秘密。 云乔乔挑了挑眉,也不想想她是海神殿的出身,这种事情哪里瞒得过他们。 “怎么样?这也不是我要的,你懂的。” 她的话很含蓄,但齐玉听懂了,不禁苦笑,原来是献给那位,罢了,就当去钱消灾。 “好,我答应你。” 如果他是君王,也会忌惮一个赚钱如流水的商行,关键是跟各国的海商有来往,更让人不安了。 云乔乔微微一笑,她也是为了齐家好,手里拿着这么一只金鸡蛋,总有一天会出事。 海上贸易行不是一般人能插手的。 “我就喜欢跟爽快的人打交道,合作愉快。” 齐玉拱了拱手,心情很复杂,她太精了,尽在她掌控中。“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来?” 云乔乔撇的干干净净,“我怎么知道你会来?我又不是神仙。” 这话只能听听,齐玉不会当真,“你厉害。” …… 西华宫门外,搭了一座高台,几十个百姓被绑在上面,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凄惨。 衣衫都被鞭子抽的七零八落,脸上身上都是抽打的痕迹,触目惊心。 其中,最前面的三个男女最显眼,衣着是上好的,气质容貌都跟百姓不一样,身上也没有受伤。 只是,他们也被反绑着手,面有菜色,头发散乱,蓬头垢面。 他们已经在高台上挂三天了,能不脏吗? 最左边的妇人紧张的看着中间的儿子,“儿子,儿子,你还好吗?” 正是云君凌母子,他们真的回来了,主动送上门,求见太后。 结果太后没见到,被送到了高台上受罚。云君凌嘴唇发白,脸色惨白如纸,奄奄一息,“娘,我好难受,浑身都疼。” 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 她是妖怪变的 他后悔了,不该回来的。 想在太后面前献媚讨好,建功立业,根本不是人干的活。 云君凌生母的眼泪都下来了,每天只给两碗粥喝,快饿死了。 “再坚持一会儿,云乔乔会来的,一定会来,你可是她的亲弟弟,你要是有事,她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谁能想到太后让他们母子作鱼饵,引云乔乔上勾呢。 右边的祈氏早就不成人样,不施脂粉的她早就没有了过去的光鲜。 “呵呵,她有良心吗?走了还回来,白痴,蠢货,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真以为自己是跺一跺脚京城就摇一摇的大人物吗?太后可不是吃素的。” 她深感可笑,明明逃脱,还回来自投罗网,还表什么忠心。 笑死人了,一对脑残母子。 不过有人陪着她受罪,感觉好好。 云君凌生母气怒攻心,“祈氏,你闭嘴。” 两人本来就是冤家,斗来斗去,没有和平共处过。 云君凌的内心是害怕的,“太后不会杀我的,我可是长安侯府未来的继承人。” 三天了,云乔乔还不来? 他快受不了了! 祈氏看着这个外表聪明,内心蠢笨的庶子,居然奢望云乔乔顾及姐弟亲情,牺牲自己来救他。 脑子果然是进水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玩意。 云乔乔对他们哪来的感情? “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你被夫君放弃了,早就没有侯府,不对,伯府也被抄了。” 云君凌不甘心的叫道,“只要我帮太后将云乔乔抓住,我就立功了,到时太后会让云家复爵的,还会让我当世子,你等着看我脸色过日子吧。” 到时他就是云家的主宰,他想让谁死,谁就得死,谁都要看他的眼色。 云君凌的生母眼晴一亮,兴奋的叫了起来,“对对,你我斗了一辈子,最后还是我赢了,我有儿子,是云家的长子,注定要当继承人的,你有什么?” 有个儿子就是了不起,哈哈哈。 祈氏冷哼一声,骄傲的不可一世。 “我女儿要进宫当云嫔的,你们母子现在巴着我,讨好我,说不定还能沾点光。” 云君凌生母不客气的攻击道,“你女儿蠢的像猪,就算进了宫,也是死路一条,还沾光呢。” 祈氏不甘示弱,“你儿子才是死路一条,什么玩意,庶子有个屁用。” 云君凌的生母恨不得立马将她压下去,“庶子也比嫡女强一百倍,祈氏,你注定是我的手下败将。” “哈哈。”一道朗笑声打断了她们的争执。 云君凌猛的回头,恶狠狠的瞪着那个同样被绑的男人。 “笑什么?” 那男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脸都是肿的。“都是傻子,人都快死了,还在白日做梦。” 云君凌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憧憬,一心想抱太后的大腿往上爬。 “你才死了呢,太后慈悲,不会滥杀无辜的。” 父亲不捧他也没关系,只要太后肯帮他就行。 那男人像看白痴般看着他们,“慈悲?造反了的女人,还慈悲?眼瞎货。” “你说什么?”云君凌的脸色一变,大声嚷嚷,“来人,官爷,我要告发他,他骂太后是坏女人,不仁慈不善良,快杀了他。” 守在一边的侍卫冷冷的看着他们,无动于衷,“不要着急,一个个来。” 他的视线扫向每一个人,包括云君凌三人。 祈氏打了个冷战,脸色更苍白了,谁来救救她? 云君凌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气,但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内心越来越害怕。 万一她不肯来,怎么办? 不,不会的,她不敢不来!除非不要名声了! 夜色越来越暗,冷风吹过,众人索索发抖。 宫门打开,一个侍卫飞奔出来,大声叫道,“太后有令,子时之前杀掉十个。”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面如死灰,要开始了吗? 守卫想了想,手指向云君凌三人,“随便杀?包括这三个人?” 三人吓白了脸,浑身发抖。 侍卫毫不犹豫的点头,“是,一起干掉吧,反正也没啥用了。” “行。” 云君凌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嘴唇直哆嗦,后悔不及。 太后要杀了他?怎么可能?他是云家的长子,未来的继承人! 他还有利用价值! 身后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太后,太后,您是高高在上的贵人,放过我们这些卑贱的蝼蚁吧。” “太后发发慈悲,放过我们吧。” 大家嘴里哀求,心中绝望极了,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一劫? 一名侍卫眼神一闪,“别怪太后太狠,要怪就怪云乔乔那个小妖女,是她逼的太后走投无路,只能反了。” 云君凌猛的尖叫起来,“对,全怪云乔乔那个妖女,她把我们害惨了,小贱人,不得好死。” 他不敢恨太后,只恨云乔乔,全是她害的的。 要不是她,他还舒舒服服的坐在家里享受呢。 有人忍不住问道,“她到底是什么人?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不是说只有十岁吗?哪来的本事让太后如此忌惮? 云君凌的生母同样的怨恨云乔乔,“她是妖怪变的,会吃人。” “噗哧。”轻笑声响起,在暗夜中很是明显。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侍卫,全神戒备。“谁在笑?出来?快出来。” 云君凌忽然失控的大叫,“云乔乔,是你,快出来,你把我们母子害惨了,你还有脸躲着不出来吗?” 说的好像欠了他几百万似的,别提有多理直气壮了。 但是,只有风声,没有人出现。 “没有人。” 云君凌的情绪很亢奋,扯着嗓子大喊大叫,“不可能,一定是云乔乔来了,快将她抓起来送给太后。” 但是,谁都没有看到云乔乔的现身。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侍卫看了看夜空,“子时快到了。” 所有人心里一紧,那侍卫视线一扫,落在云君凌身上,“把这几个人拉出来,统统砍了。” 他是宫中侍卫,跟云之皓不合,谁让云之皓太过风流不羁,让他的未婚妻都丢了芳心呢。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狠狠的报复。 第一千五百五十章 快过来救我 云君凌吓白了脸,满眼的恐惧,“不不,你怎么敢杀我?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长安伯府的世子。” 那侍卫眼中只有快意,“长安伯府没有世子,杀了。” 云君凌吓的魂飞魄散,慌乱不已,“不要杀我,太后想让我钓出云乔乔,我不能死,我死了你没办法跟太后交待,官爷,我说的都是真的。” 侍卫微微皱眉,看了看四周的同僚,这事情不能做的太明了,让人抓住把柄。 “这都几天了?她一直没有出现……” 云君凌吓的满头大汗,眼泪都下来了,“会出现的,血浓于水,她是云家的人,怎么敢不救我?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死了也没脸见列祖列宗。” 说的好像他是云家的宝贝,没他不行。 其他侍卫犹豫了,“长官,要不先留一留,说不定有用呢。” 云君凌见有了转机,急急的叫道,“肯定有用,云乔乔面冷心热,对云家是有感情的,否则不会事先将我们送走,是吧?” 那侍卫的脸色不好看,但没有坚持已见,“那换两个人。” 其他被抓的百姓气怒攻心,“不,不要杀我们,我们是宸国的子民,太后有责任保护我。” “我们犯了什么错?凭什么杀了我们?” 侍卫大声喝道,“这是太后的旨意。” 一名被抓的书生悲愤交加,忍不住斥道,“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太后要夺儿子的皇位,真不怕天诛地灭吗?” 所有的侍卫都变了脸色,“住口。” 那书生本是一介平民,没想到被卷进皇权之争的漩涡中,成了炮灰。 “皇上在外,但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你们跟着太后没有好下场……” 这话让侍卫们的脸色更差了,谁不知道这个道理? 但,他们已经被拖下了水,没有回头之路。 “砍了。” 台上的人惊恐万状,“啊啊啊。” “救命。” 大刀砍向书生,眼见就要脑袋搬家,一道长箭射过来,射中侍卫的后背,侍卫后心一痛,无力的倒在地上。“轰隆隆。” 忽如其来的变化让现场一静,随即失控了,一片混乱。 尖叫声,痛骂声,哀求声,欢呼声,声声入耳。 一名侍卫忽然反应过来,“云乔乔,是云乔乔,她来了。” 他一把扯过云君凌,长剑横在云君凌的脖子上,难忍着惧意大声叫道,“云大小姐,你再不现身,我就杀了你的亲弟弟,我数到三。” “一,二……”二拖的很长,但怎么都叫不下去了。 没有人出现! 云君凌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危险,浑身索索发抖。 “姐,你快出来啊,快救救我,你是我的亲姐啊,你忍心看到我被人害死吗?” 他可怜兮兮的,吓的眼泪都下来了,一副脓包样,全然没有了以前的嚣张。 他后悔的不行,干吗要回来找死? 当然,他最恨的人是云乔乔,恨云乔乔不把他的命放在眼里,恨她没有乖乖站出来让他立功。 “三。”侍卫嘴唇哆嗦着喊出一个三字。 云君凌身体一软,一股恶臭弥漫,居然吓的失禁了。 他的生母彻底抓狂了,“不要杀我儿子,云乔乔,你这个害人精,快出现啊,不要连累我们。” 到底谁连累谁?她反正觉得自己没错的。 眼见云君凌就要死在剑下,一道轻盈的身影款款出现了,一袭白衣,衣袂飘飘,飘然若仙。 如皎月般美丽,灿烂夺目。 她一出现,气氛就变了,所有人都盯着她看。 侍卫们齐齐松了一口气,“云大小姐,你终于出来了。” 云君凌死里逃生,吓出一身冷汗,整个身体都发软,“官爷,你们快去抓她吧。” 侍卫们如狼似虎般扑过去,云乔乔随手一扔,“轰隆隆。” 轰天雷在人群炸开,杀伤力极大,大家都吓傻了,她手里的东西是大杀器啊。 云乔乔左手拿着一颗轰天雷,巧笑嫣然,“谁敢乱来?” 作为常年在海上游荡的大船上安置着无数杀伤力的武器,为了对付海盗用的。 而她是海神殿的少主,所有的武器方子对她不设防。 她身边不缺这些东西。 她越是笑,大家就越惶恐不安,愣愣的看着眉眼美丽的少女。 云乔乔见震慑住了所有人,小手一挥,“将这些人救走。” 几名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敏捷的跳上高台,将被绑的百姓救下来。 只有云君凌母子和祈氏第一时间扣在侍卫手里,没有救下。 被救的百姓死里逃生,感激不已。 “多谢云大小姐。” 云乔乔微微一笑,“太后杀人,我救人,虽然你们不是我的子民,但你们是无辜的,就不能枉死,快走吧,躲起来撑几天,皇上快要回来了,到时拨乱反正,大家就有好日子过了。” 一听这话,大家都精神一震,鼓起对生活的热情。 云大小姐说的不错,有皇上在,不用怕,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经此一事,太后在他们心中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是是,多谢云大小姐。” 云乔乔一挥手,黑衣人带着百姓们快速离开。 侍卫见状,不禁大急,“快拦着他们。” 云乔乔抽出长剑,在前面划了一条线,冷冷的喝道,“谁敢越过这条线,杀无赦。” 侍卫们的动作一僵,谁都不知道暗中保护她的人还有多少。 一名侍卫眼珠一转,“云大小姐,令弟落在我们手里,举手投降吧。” 云乔乔冷冷的扫了一眼,“我娘给我生的弟弟不在这里。” 她的话很明显,她只认她娘生的,至于姓云的兄弟姐妹,她是不认的。 云君凌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却可怜兮兮的求救,“姐,救我,救救我,我还小,不想死。” 只有抓住云乔乔,他才有可能保住性命,说不定还能立一大功。 云乔乔冷眼看着他的表演,内心没有半点波动,“我记得你们已经出城了,怎么又回来了?”“我……”云君凌没想到他如此犀利,脸色一变,“不小心被抓了,先别说这么多,快过来救我啊。” 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 杀了她为我报仇 云乔乔早就打听的一清二楚,见他还死不悔改,对他彻底没有了耐心,“不关我的事,你们爱怎么搞都行。” 云君凌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失望又绝望。 她怎么能见死不救?好绝情,好冷漠,好无情。 侍卫急的直叫,“什么?你不管他?他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云乔乔像个不相关的无事人,笑眯眯的说道,“对我怀恨在心的人,我是不会救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太淡定了,淡定的让人害怕,谁也不知道她身后有多强大的靠山。 那侍卫急的满头大汗,“云大小姐,我是说真的,你再不投降,我就……砍了他的手。” 他不信真的没有半点感情,毕竟都姓云。 “请便。”云乔乔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敢算计她,就要承受所有的后果。 云君凌看着眉眼清冷,却嘴角含笑的女孩子,心底升起一丝寒气,他似乎太自大了,以为大家都要顾着他。 云君凌的生母大声哀求,“云乔乔,你快投降啊,救救你弟弟,你们都姓云,是云家的骨肉,血脉相连的家人啊,你不能不救你弟弟。” 这是道德绑架了,云乔乔忍不住冷笑一声,“呵呵。” 云君凌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义正言辞的喝斥,“云乔乔,我是云家未来的继承人,你必须救我!” 云乔乔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弧度,“我没有这个义务。” 云君凌向来以云家继承人自居,觉得云家人都有义务为他牺牲。 “你是云家的女儿,不救我就是对不起云家的列祖列宗,就是对不起父亲,你就不配姓云。” 拿姓氏出来说事,只能说明他没什么本事。 没有云家,他连个屁都不是。 云乔乔一脸的无所谓,“没关系,我可以改姓的,姓什么都无所谓,我在这方面没有执念。” “你……”云君凌最在意的是自己,用别人的性命铺就他的锦绣前程,他是绝对乐意的。“父亲要是知道,不会原谅你的。” 说白了,这种人自私透顶。 云乔乔又不傻,对他没有感情,当然不可能为他牺牲性命。“无所谓,我不在乎。” 云君凌浑身一哆嗦,面如死灰。 云君凌的生母气极败坏的大叫,“你还有没有人性?他是你的亲弟弟。” 祈氏全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嘲讽。 蠢货,本身就不是看重亲情的人,还指望别人把他们看的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没人是傻子! 更何况,云乔乔是真正的冷情人,无所顾忌,不念亲情的人。 “我可不承认哟。”云乔乔语气轻快,一点都不介意别人的看法,她看向那些侍卫,冷嘲热讽,“真啰嗦,怎么叽叽歪歪的,都像个娘们。” 那侍卫气的满面通红,“我先砍他的手指!” 云乔乔神色淡漠,冷冷的看着,没有靠近,依旧站在线的那一头。 “威胁我是最没用的。” 侍卫的心跌到谷底,但还是不肯轻易放弃,“好,那就让我们看看云大小姐真那么狠心无情吗?” 云君凌吓的魂飞魄散,他可不想当残废! 一旦残废,他就不能继承爵位了。 “不,不要,不可以,太后不会答应……啊啊。” 右手小手指血淋淋的掉在地上,云君凌痛彻心肺,恨不得晕过去。 但是,彻骨的痛楚让他清醒无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右手,绝望极了。 云乔乔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像个不相关的人。 “太后不会答应?有意思,太后居然会知道你这个小人物的存在。” 云君凌彻底发疯了,“云乔乔,我要杀了你,你去死。” 云乔乔看着疯癫的云君凌,冷漠如雪,“你成了废物,这辈子都不要指望爵位了。” 算计她在先,还指望她不计前嫌用自己的命来换他? 好大的脸,平时不怎么照镜子吧。 云君凌的生母眼见一生的心血都被废了,气的失控了,“你是恶魔,你是妖女,你是没人性的畜生。” 她的儿子啊,是她所有的希望,她一心想凭子母贵,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成了废物,一生心血全付诸东流。 她对着云乔乔的鼻子怒骂,骂的各种难听。 云乔乔冷若冰霜,“废了她的胳膊。” 谁都不能折辱她! “你敢?”云君凌的生母惊怒交加,“云乔乔,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我们是你的亲人啊。” 云乔乔冷笑一声,亲人个屁,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他们往上爬的垫脚石。 “我最讨厌攀扯我的人,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玩意吗?” “你说什么?”云君凌的生母又羞又气,第一次清醒的意识到,这个女孩子不是普通,没办法用亲情控制。 云乔乔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在我眼里,你们比陌生人还不如,看到陌生人落难,我还会救一把,至于你们,算了吧,我只会当没看到,没踩两脚算是我修养好。” 她右手一挥,一支长箭如流星般飞过去,刺中云君凌生母的右胳膊。 云君凌生母一阵剧痛,眼前一阵阵发黑。“你……你……” 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 她怎么还不死? 云乔乔的冷酷压制住全场,侍卫们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正在此时,“轰隆隆。”宫门打开了,一行全副武装的人杀了出来。 “太后在此,不得放肆。” 大家齐齐抬起头,太后出现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冷冷的瞪着云乔乔,浑身散发着志在必得的杀气。 禁军统领大声喝道,“奉太后旨意,捉拿云乔乔,要活捉。” “围起来。” 云乔乔抬起头,看向太后,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互不相让,都强势至极。 忽然云乔乔嘴角微勾,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似是一切尽在掌控中。 终于等到你了! 太后的心一紧,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好像云乔乔给她挖了一个坑,就等着她跳下来。 这是错觉吗? 空气像是凝滞了,鸦雀无声,气氛紧绷而又不安。忽然,云君凌杀气腾腾的声音响起,“杀了她,杀了云乔乔,为我报仇。” 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 虎毒不食子 所有人都看过去,都很不屑的样子。 如果不是云之皓,谁知道云君凌是什么人。 又哪有资格这么嚣张的命令他们? 一名侍卫冷冷的喝道,“闭嘴,你算什么东西。” 侍卫们冲云乔乔围了过来,大声喝道,“云大小姐,还是束手就擒吧。” 云乔乔沉静如水,不慌不忙,“就你们这些人?太少了,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越是这样,大家心里越没底,感觉她还有底牌。 太后看着这样的她,心中很不安,忍不住轻斥,“狂妄。” 云乔乔随手将轰天雷朝前一扔,轰隆隆一声,炸开了。 大家不由自主的朝后退,“轰天雷。” 云乔乔笑眯眯的说道,“有点见识,谁还想上前?本小姐就请他赏赏轰天雷的滋味。” 为首的禁军统领眉头紧皱,“云大小姐,我们是奉太后旨意……” 太后就在城墙上,谁敢乱来? 云乔乔直接无视掉太后的存在,“她要自立为女皇,颠覆朝纲,你们确定要跟着她一路走到黑?想想家族,想想将来吧。”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都变了,太后的脸黑了,侍卫们的脸绿了。 说句实话吧,大家都不想的,太后是个女的,而且年纪也大了,就算造反成功,将来这天下交到谁手上? 她没有继承人! 但是,大家都被挟裹其中,没办法脱身。 禁军统领大声斥道,“这不关你的事。” 他们将官和四品以上官员的家眷都落到太后手里,他们能怎么办? “确实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可怜你们的家人,本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却要零落成泥被人践踏了。” “你……”禁军统领的脸色发白。 一道身影不知从哪里闪出来,扑突一声跪在地上。 “请太后收回成命,将皇权还给陛下,将官员们的家人送还给他们。” 是齐玉,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嚷嚷,表现的非常正气凛然。 也非常大胆,这等于是顶撞太后了。 太后如今大权在握,意气风发,得意志满,感觉全世界都在她手里。 被齐玉这么一顶撞,脸色非常难看。“齐世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跟她作对的人,都是没有好结果的。 齐玉毫不畏惧,喊的更大声了。“请太后还政于陛下,从此不再过问朝庭之事。” 云乔乔站在后面,嘴角轻扬,笑的意味深长。 太后却要气疯了,勃然大怒,“齐玉,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哀家作对,给哀家打,狠狠打。” 不管是谁的儿子,犯到她手里,就休怪她不客气。 不识抬举的东西,居然敢跟她作对。 齐侯爷闻讯匆匆赶来,急的满同通红,“太后,小儿年轻不懂事,还请太后恕罪。” 太后耿耿于怀,心火很旺,“要不是你的儿子,哀家早就砍了他的脑袋。” 她已经很给面子了,想想就生气。 齐侯爷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可能让他有事,“我来劝他,你消消气。” 他站在城墙上,大声说道,“玉儿,太后对我们齐家不薄,恩比海深,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齐玉如被戳痛了要害,大声弹跳起来,“什么恩情?给我母亲下毒的恩情?” 齐侯爷呆了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现场一片哗然,我靠,侯爷夫人一直体弱多病,卧床不起,原来是中了毒。 太后这一手也太狠了。 抢人家男人,还下毒害人。 齐玉痛心疾首的质问,“父亲,你明明知道此事,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她毒害?” 齐侯爷苦笑一声,“我有心无力。” 齐玉恼怒异常,眉头紧皱,“什么叫有心无力,你分明是推卸责任,父亲,你让我太失望了。” 齐侯爷闭了闭眼,无颜以对的样子,“我不是好夫君,也不是一个好父亲,对不起,我……大错酿成,唯有以死谢罪。” 他拔出佩剑,对准自己的肚子就要捅下去。 齐玉大惊失色,飞奔过去,却被侍卫拦住。“父亲。” 太后惊怒交加,“安庆侯,你不要乱来,你若有个闪失,哀家必杀光齐氏一族。” 得,终于说出这句话了,齐玉在心里长长吐出一口气。 云乔乔撇了撇小嘴,齐家算是脱身了,洗白成功! 齐玉为了救家族也是蛮拼的。 不过,要是没有这一番动作,就算皇上拨乱反正了,齐家也出不了头,更会被世人唾弃的。 齐侯爷左右为难,痛心疾首,脸色惨白如纸,绝望而又无奈,让人忍不住心生同情。 众人看着齐家父子的眼神从一开始的鄙视,到如今的同情。 真不容易啊。 本来还以为安庆侯不安分,勾搭太后,践踏皇权。 搞了半天,是太后拿齐氏一族的性命要挟,逼迫齐侯爷就范,可怜可悲。 堂堂侯爷被一个后宫女子逼成这样,毁了前程,真是可恨。 太后一大把年纪了,野心勃勃,觊觎权力,又贪恋男色,这样的人一旦成了天下共主,天下人还有好日子过吗? 齐侯爷如抽了气的皮球,浑身无力,“太后,如今的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可满意?” 太后很难受,别人怎么想,她不在乎,但他怎么能这么想? “你怎么能这么说?哀家对你是认真的,到时立你为王夫,共享天下。” 她早就想好了,先找一个宗室子当皇上,而她在后面掌控一切。 等她跟齐侯爷生下儿子,到时就传位给他们的儿子。 齐侯爷不假思索的拒绝了,“我不要。” 齐玉的反应更是强烈,“呸,我们齐家丢不起这个脸,太后,你害的人还不够吗?你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肯放过,到底是怎么想的?” 云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什么意思?” 齐玉面色沉痛,“太后派人去刺杀陛下,陛下九死一生,受了很重的伤,太后,你太残忍了,对亲生儿子尚且如此,我们这些臣子呢?是不是看谁不顺眼就杀了?” 虎毒还不食子呢,可太后呢?在场的人都脸色很差,把太后气坏了,“齐玉,别以为哀家不会杀你。” 第一千五百五十三章 射下孔明灯 她对这小子太仁慈了,以至他无法无天,眼里没有她这个太后。 都到这一步了,索性就撕破脸皮,齐玉满腔的怨气全喷了出来,“亲儿子的皇位都敢抢,都敢杀,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吗?” 太后恼羞成怒,“杀了他。” 一行人出现在太后身后,全是弓箭手,齐刷刷的走到墙头,对准城下的齐玉就射。 不光是射齐玉,还射向云乔乔。 云乔乔的反应极快,大叫一声,“小心。” 她一边叫,一边将帽子拉下来,只露出一双眼晴,同时飞快的朝后退。 长箭纷纷落在她身后,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至于齐玉,听到警示的第一时间朝后飞扑,打了几个滚,避开了射击区域。 见弓箭长不起作用,城下的宫侍卫挥舞着武器冲两人扑过去。 两人陷入了人群里,被侍卫围着攻击。 齐玉护着云乔乔,时间一长就力不从心,人太多了,两手不敌四拳。 但既使如此,他也没有后退,将云乔乔护的严严实实的,没受一点伤。 云乔乔深深的看着这个男子,心情很复杂。 没想到他会豁出命来保护她,这一份情意让人感动。 眼见节节退败,墙头上观战的男女神色各异。 齐侯爷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太后,这孩子让我亲自管教吧。” 太后面有得意之色,不听她话的人都得死。 “不用担心,哀家可以为你生一个健康的继承人,来,喝碗杏仁茶吧,刚磨的,很香滑。” 她居然还有心情喝茶吃点心,悠闲自得,完全是学了云乔乔气人的手段。 齐侯爷哪里喝的下去?他随意喝了一口,心不在焉。 “好喝吗?” 齐侯爷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的儿子,胆战心惊的。 “好喝,太后,你真的不肯放过吾儿?” 他的语气怪怪的,太后只当他心里不舒服,没有太在意。“不是哀家不肯放过他,是他不肯放过我。” 都跟他说了,会给他生儿子,他还想怎么样? 齐侯爷虽然跟儿子的关系很僵,但其实内心是很关心儿子的。 “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齐玉似乎受伤了,齐侯爷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就走。 太后的眉头一皱,有些不痛快,她让他走了吗?“你去哪里?” 齐侯爷没有回头,“该去的地方。” 扔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太后很郁闷,这是跟她斗气?能不能以大局为重? 关键时刻,跟她一条心就这么难吗? 一名侍女轻声劝道,“太后,您何必跟齐侯爷较劲呢,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心里肯定不好受,不如就放过齐世子吧?” 太后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知道的太多了,注定我们不能共存。” 母仇不共戴天,齐玉也不是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人。 宫女呆了呆,“可若齐世子死了,侯爷会很伤心的。” 太后很自信的,觉得她能打败所有人,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有哀家在,一切都会好的,让人去查查皇上如今的情况,务必要让他回不了宸国。” “是。” 宫女看出太后手里捧着的杏仁茶,眼神一闪,“太后,您快喝杏仁茶吧,免得凉了。” 太后将杏仁茶一口喝光,豪气冲天,“哀家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谁都威胁不了哀家,这是哀家的地盘,哀家是唯一的话权人,是龙是蛇都得给哀家趴着。” “太后英明。”宫女刚赞了一句,忽然脸色一变,指着城下大声叫道,“啊,太后,你看。” 太后猛的站起来,看着一团混战中的男子,是那么的熟悉。 是齐侯爷,他举剑乱软,一心想冲到儿子身边。 但他的武功只是花架子,粗懂一二,哪是那些侍卫的对手? 这样一来,就险象环生,让人心惊肉跳。 所幸,侍卫们有所顾及,在关键时候,屡屡收手,所以是有惊无险。 太后在城墙上看的脸色发白,这是疯了吗?“齐侯爷,你这是干什么?” 齐侯爷盯着自己的儿子,奋力冲过去,“我救不了自己的儿子,但总能陪他一起同生共死,也不枉我们父子一场。” 齐玉愣了一下,眼底浮起一丝感动,“父亲。” 平时他可讨厌这个父亲了,因为父亲,他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但没想到生死关口,愿意用尽全力维护他。 这些年父子俩没有好好说过话,齐侯爷眼眶都红了,“孩子,是为父对不起你,是生是死父亲都陪着你。” 齐玉的心情很复杂,“你不用这样的。” 本来想让齐家全身而退,至于父亲,随便他了。 如今看来,还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做父子只有今生,没有来世。”齐侯爷终于冲到齐玉身边,跟他并肩作战,不时的替齐玉挡刀子。 云乔乔挑了挑眉,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这样也好,总算还有人幸福。 太后火大的让齐侯爷回去,远离战场,但是,齐侯爷不乐意啊。 太后都快气炸了,儿子就这么重要?比她还重要? 如果是这样,那齐玉是绝对不能留了。 她要的是第一,永远不可替代的存在,而不是退而求其次的次。 全场寂静时,忽然有人叫道,“咦,那是什么?” “孙明灯?好漂亮啊。” 太后抬起一看,只见几盏精致的明灯浮在空中,渐渐靠过来。 她心底涌起一股警惕,不安极了,正是这种直觉让她在宫斗中逃过无数劫。 “射下孔明灯,快。”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不射下来,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忽然孔明灯加快的速度,朝太后方向飞过来,一名侍卫很紧张的叫了起来,“太后,快退,快啊。” 这皇宫门前,谁敢放孔明宫? 从宸国开国之日起,就有一条铁令,所有飞上去的东西都不得在皇宫附近方圆十里乱放,否则会依律判死刑。 这孔明宫来历不明,太蹊跷了。“来不及了。”是云乔乔,她居然不知何时跑到高台上,仰望天空,嘴角扬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意。 第一千五百五十四章 风水轮流转 “轰隆隆。”孔明灯在墙头上方炸开了,粉末乱飘。 “太后,小心。”侍卫和宫女冲了过去,护在太后身边。 太后被洒了一身灰,脸也灰扑扑的,气的快爆炸了。 四周的人帮她整理衣服头发,但还是很狼狈,太后愤怒的喝斥,“云乔乔,这是你搞的?你以为这样就能吓退哀家?天真幼稚的可笑。” 所幸没有伤亡,只是拿来吓唬人。 也不想想她是吓大的吗? 到底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再聪明也是有限的。 云乔乔跟她遥遥相对,笑的云淡风轻。 “太后,你说,如果你死了,会有人为你哭吗?反正我是不会哭的。” 她气人的本事,论她认第二,没人认第一。 太后被气的浑身直哆嗦,“你一定会比哀家先死,哀家保证。” 她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云乔乔就算插翅也难飞。 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自找死。 云乔乔听出了那一份森严的杀气,但是,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极为淡漠。 “你可保证不了,太后,做人呢,一定要厚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说不定哪天你就落到我手里了。” 她的语气太嚣张了,把太后彻底激怒了,“白日做梦,云乔乔,你今晚别想活着离开。” 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大家听着,杀了云乔乔,哀家封赏一个子爵。” 为了杀云乔乔,居然下了这么大的血本。 在这种时代,要封侯拜相,难如登青天。 云君凌开心的大笑,“云乔乔,你死定了,哈哈哈,你也有今天,这是报应,坐视不理不肯救亲弟的报应。” 他笑的很开心,很解气,终于能报仇了。 他不好过,谁都休想好过。 折辱过他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云乔乔都没有低头看他一眼,根本不当一回事,“没用的废物,你这辈子都继承不了云家,只能靠别人赏口饭吃,当然,前提是没有把自己作死。” 不是相同地位的对手,都激不起她的斗志。 这样的鄙视扎的云君凌心里痛苦难当,凭什么看不起他? 他哪里比她差? 他本是前途光明的爵位继承人,现在呢,右手被废,再无翻身的机会。 除非……他将云家所有人杀光,再抱皇上的大腿,让他格外开恩。 “云乔乔,我就等着看你现在就死,哈哈。” 他眼珠乱转,云乔乔一眼就猜出了他的心思,微微摇头,只想害人,却没有半点真心的人,注定是不可能出头的。 因为,有她在! “要让你失望了,很难。” 云君凌一拳打出去,如打在棉花上浑身无力,难受极了,刚想向太后求援,却意外听到一声尖锐的声音。 “太后,太后,您怎么了?快叫太医,太后昏过去了。” 太后就在大家的注视下,徐徐倒在地上,任怎么推攘,怎么呼唤,都叫不醒太后。 她两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像没有了气息。 云乔乔嘴角微勾,大功告成,完美! 她怎么就这么聪明呢,好喜欢这样的自己啊。 侍卫和宫女们围在太后身边,急的快疯了,“怎么会这样?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晕过去?” 这些都是跟太后绑在一起的人,非常忠心。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太后出了事,大家都得死。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天啊,怎么会这样的事?” “太后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刚才还好端端的。” 云君凌也傻掉了,脑袋一片空白,在他眼里强大又高不可攀的太后就这么倒下了? 像个死人般,再无半点太后的尊贵雍容 他下意识的看向云乔乔,忽视神情滞住了,她居然在笑,笑的这么开心,没有一点慌乱不安,好像一切都在她掌控中。 他心里一紧,下意识的大叫起来,“是云乔乔,是她做的手脚,快杀了她为太后报仇。” 如无头苍蝇般乱转,失去了理智的侍卫们立马扑过来,齐齐抽出长剑对准云乔乔。 “云大小姐,交出解药,马上,立刻。” 云乔乔把玩着手指,漫不经心的说道,“没有。” 她还有心情玩手,说明早就洞悉于心。 她一派优雅从容,淡然自若,找不到半点局促不安。 她的内心是真正的强者。 侍卫看着这样淡定的女孩子,反而心里慌慌的,事情都超出了他们的思考范围。 有一名侍卫忍不住怒斥,“你这是犯上,云乔乔,你是不是疯了?” 犯上?她从来没把太后当成尊上啊,又何来的犯上? 那侍卫心里一横,举剑就要挥过去,“云小姐,得罪了。” 长剑还没有碰到云乔乔,那侍卫就倒在血泊中,两眼睁的大大的,不甘,恐惧,痛苦全写在里面。 就这么死了? 大家都傻掉了,围着云乔乔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戒备又惶恐。 在暗处藏着一支强大的队伍,撑着云乔乔朝前走,让她走的坦荡,走的张扬。 云乔乔顺势喝道,“统统给我住手,都安静。” 台上台下,城墙上,城墙下,所有人的目光看过来。 在这样的场合,云乔乔神色不变,特别镇定,一举一动都透着气度不凡。 她从怀里掏出一物,“这是陛下亲赐的紫凤玉佩,意味着如朕亲临,看到了吗?” 众人齐刷刷的盯着她的手,白嫩嫩的小手很是可爱,粉色的指甲干干净净。 光华流转的紫玉佩跟她的手差不多大小,握在她手里,相得益彰。 她巴掌大的小脸雪白如玉,眉眼清秀,五官如雕塑般深刻,凹凸有致,精致极了。 台下的齐玉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一颗心莫名的跳快。 一名侍卫犹豫了一下,主动问道,“云大小姐,皇上有什么旨意?” 云乔乔站在高台上,高高举着玉佩,如神仙姐姐般美丽,“皇上说了,太后被制住后,一切由我掌管,所有人都听我号令。” 禁军统领见多识广,也没有听过这么不靠谱的命令。 “不可能,你还是个孩子。”小小年纪,不能服众,大家不会听她的,到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会 咬人的狗不叫 云乔乔高傲的扬了扬眉,高高仰起精致的下巴,“不肯听皇上的旨意?想抗旨?你考虑清楚,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禁军统领的心一慌,这气势,这说话的语气,跟皇上好像,但怎么可能?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少年君王,一个只是还没有长大的小姑娘。 齐玉忍不住插了一句,“方统领,如今太后昏迷不醒,再无上位的可能,你再不配合,等皇上回来,你觉得还有机会全身而退吗?” 大家都乱了阵脚,不知所措,神情都很不安。 他们跟着太后行事,等于是助她起事的人,皇上会原谅他们吗? 云乔乔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我知道很多人被挟裹跟着造反,身不由已,我可以保证,只处置闹的最凶,最心术不正的带头人,至于从犯一切从轻处置。” 这话一出,无名小辈齐齐松了一口气。 他们只是听命从事,没有停下来的资格。 只有位高权重,或者对太后忠心耿耿的人变了脸色。 至于太后现在昏迷不醒,已经被人带进宫中医治。 禁军统领惊疑不定,“你能作主?你年纪很小。” 云乔乔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年纪虽小,但照样能翻云覆雨,将前朝后宫翻了个底朝天。” “你真的……”禁军统领眉头紧皱,心乱如麻,还是没办法一下子接受,“是受皇上所托?他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办?” 事关家族的未来,不得不慎重。 云乔乔也不生气,笑吟吟的说道,“因为我年纪小,没人防备我啊。” 说的好有道理,居然没有办法反驳。 她娇小的身影,稚气的娃娃脸,怎么看都没有威胁。 可是,她做的那些事情,桩桩件件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就在大家挣扎之时,一道声音猛的响起,“她说谎。” 是云君凌,他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大家愣住了,“什么?” 云君凌大声叫道,“玉佩不是皇上送她的,是她偷来的。” 这指控就严重了,禁军统领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偷来的?你怎么知道?” 云君凌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她得意洋洋的显摆过,说她只要看中什么东西,都能搞到,不管是偷还是抢,而这玉佩也是她偷来的,皇上根本不知道有她这个人。” 他心中怀恨,恨不得将云乔乔弄死。 他的人生全毁了,都是云乔乔的错! 云乔乔挑了挑眉,不自量力的东西,想坑她,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她刚想说什么,齐玉就站出来说话,“胡说,他们见过的,在大理寺。” 这件事知道的人还挺多,宫中侍卫都是消息灵通之辈,当然也知道。 云君凌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眼神更冷了,“那你知不知道那次皇上根本没有露面,从头到尾只坐在屏风后。” 云乔乔有些意外,他知道的还挺多嘛。 不过,她的视线落在一边的祈氏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了悟。 会咬人的狗不叫。 祈氏的脸色一白,扭过头不敢看云乔乔。 云乔乔立马明白过来,云淡风轻的说道,“哟,说的好像你亲眼所见似的,你当时在现场?” 云君凌咬了咬牙,“是你亲口说的呀,你忘了?” 他将责任都推到云乔乔身上,极尽抹黑之能事。 云乔乔微微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那问题来了,既然没有碰过面,我是怎么偷的玉佩?隔空取物?” “……”云君凌哑口无言,下意识的看向祈氏。 是啊,怎么解释? 众人看着这一幕,齐刷刷的盯着祈氏看。 这是云之皓的继妻,祈家的人,这种时候跳出来是神马意思? 祈氏被大家盯的心惊肉跳,浑身不自在。 她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是皇上掉的,你捡到后没送还回去,不告而取就是偷。” 云乔乔高冷的瞥了一眼,不屑全写在脸上,“麻烦你们事先对一下口供,好吗?你们这么蠢,让我完全没有辗压的成就感。” 这么拽,真的好吗? 祈氏如同抓到了把柄般,大声叫起来,“官爷,你们都听到了吧?是她亲口说偷的,快把她抓起来。” 众人面面相视,有说吗?他们怎么没听到? 还是理解能力不行? 先不说这话的真实性,光是不告而取和捡到是两回事,好吗? 云君凌不禁急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们本来就犯了错,要是再信错人,皇上还会给你们机会吗?你们好好想想吧。” 他要的是云乔乔被这些人趁乱杀了,永绝后患。 只要云乔乔死了,他才有出头之日,就算不能继承爵位,也能继承云家,这两者不冲突的。 爵位是朝庭的,有各种限制,但没人规定残疾不能继承家业! 祈氏同样是对云乔乔恨之入骨,恨到想掐死她。 要不是云乔乔的出现,她依旧是深受夫君看重的当家主母,是无数人羡慕的对象。 “是啊,要是闹出笑话,你们的脸面就保不住了,皇上可不会要无能的臣子。” 侍卫们的内心很挣扎,犹豫不决,“这……” 祈氏阴森森的声音响起,“先将她关起来,免得她再惹事生非,再闹出乱子。” 侍卫统领一时之间也做不了决定,“有点道理,先这么处置吧。” 祈氏顿时神清气爽,得意的笑,“云乔乔,你不是很会狡辩吗?怎么不开口了?是不是心虚不敢说话?” “蠢货。”云乔乔扔了个白眼过去,忽然她笑了,“终于来了。”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身着官服的官员过来,定晴一看,是大理寺卿姜大人。 侍卫们愣住了,“姜大人,您怎么逃出来?” 姜大人是皇上的亲信,这是大家众所周知,因为反对太后上位,而被太后关了起来。 姜大人快步走过来,冲云乔乔行了一礼,“见过如意县主,多谢县主救命之恩。” 倒抽冷气声响起,是县主救的?云乔乔微微颌首,大气又直爽,“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你在狱中没吃苦吧?” 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姜大人的神情很严肃,发生这样的事情,没办法有个好心情。 “没有受虐待,就是担心局势,但我没想到皇上的眼光那么好,挑中了你这么一个能干又聪明的孩子站出来主事,不愧是圣主。” 云乔乔微微一笑,“这是夸我呢?还是夸陛下?” 姜大人看着活泼又聪明的女孩子,心情好多了,“都夸,哈哈,都厉害,如意县主,你有紫凤玉佩在手,又有县主的身份,还请主持大局。” 云乔乔揉了揉鼻子,一脸的无奈。 “我就知道不会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一个县主位还得给他卖命。” 两人说话的语气很熟稔,显然是有交情的。 姜大人是出了名的严肃,但对云乔乔时,亲切又温和,如同对待世交侄女。 “这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机缘,既然皇上有令,您还是奉命行事吧。” 云乔乔愁眉苦脸的,别提有多纠结了,“我还是个孩子啊,你们这是剥削童工。” 她无辜的表情把姜大人逗乐了,“等事成后,你尽管跟皇上提要求,他是个很大方的人,你立了首功,皇上会论功行赏。” 云乔乔想了想,也对啊,“好吧,说上去不错。” 侍卫统领忍不住发问,“姜大人,这玉佩是皇上亲手给的?” 他想亲耳听到答案!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姜大人居然摇头了,“不是。” 云君凌眼晴一亮,迫不及待的说道,“看吧,我就说不是,你们还不信我,姜大人的话总信了吧?云乔乔,你就是欺君之罪,死一百次都不够。” 姜大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微微蹙眉,“这是云伯爷的庶子?没有云伯爷的半分风采,让人不敢认这是云家的人。” 是真心看不上,心术不正,心如天高,却无德无能,嫉妒心重,注定是炮灰。 被云乔乔更是比成渣渣,不堪入目。 云乔乔笑眯眯的应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这未必是云家的种。” 云君凌气的浑身发抖,都说不出话来。 姜大人愣了一下,“什么?”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说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太后喜欢偷情,下面的人也会学这一套啊。” 这话一出,众人嘴角直抽,明知这话不对,却找不到理由反驳。 逻辑没错啊。 云君凌的生母发出高亢无比的尖叫声,“云乔乔,你才是野种,没人要的野种,你们怎么还不把她抓起来?” 没有人理会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侍卫统领急着解决眼前的困境,“姜大人,吾等鲁钝,还请明示。” 姜大人这才不徐不快的说道,“玉佩是我转交给如意县主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什么?是您?” “为什么不是挑您?”这是所有人共同的迷惑。 挑一个小丫头担起重任,而不是成名已久的姜大人,怎么都觉得不合常理。 好吧,这也是云乔乔的好奇之处。 皇上那个人真的蛮奇怪的,居然放心让她乱折腾,就不怕她乱来吗? 都说那位帝王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英主,她怎么觉得怪怪的。 总觉得吧,似乎在考验她,是错觉吗? 姜大人淡淡的说道,“这个问题只能去问皇上了,不过,我自问就算我来处置此事,也没有县主办的好。” “我也觉得自己棒棒哒。”云乔乔心情很愉快,忍不住卖萌。 姜大人的嘴角抽了抽,到底还是个孩子,“那……一切听从县主安排。” 云乔乔也不推让,直接就说道,“时务者为俊杰,姜大人,从即日起由你掌控朝局,该救的救,该抓的抓,拨乱反正。” 太多繁琐的事情要处理,还是交给这些臣子去处理吧。 她只要在旁边盯着,不再出乱子就行。 云乔乔眼珠一转,“至于我,我守着太后娘娘,她再不好,也是皇上的亲娘,总不能让她死了。” “死?”姜大人的神情一愣。 太后确实是很麻烦,身份特殊,不管怎么做都不对。 云乔乔是打定主意让皇上回来处置了,要生要死都是皇上的事。 他们是亲母子,而她只是一个外人。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要掺和。 “总有些趁乱搅风搅雨的人。” 她没有直说,只是点了点,但大家都不傻,一听就懂了。 侍卫统领带着手下齐齐跪倒在云乔乔面前,表示投诚。 云乔乔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让姜大人接手了。 姜大人是个有能力的官员,处理这些事不在话下。 至于其他的官员,云乔乔都不打算救出来,只是派人暗中保护即可。 这种时候,越接近胜利,越容易出错。 云乔乔和姜大人沟通过了,达成了一致。 姜大人也赞成她的做法,当然,对他也是最有利的。 他上面还有官员,有那些人压着,不能太出头。 但没有人压着,这些都是他的功劳,对未来极有好处。 他忍不住深深的看了云乔乔一眼,这是有意,还是无心? 不管哪一种,他都感激。 他投桃报李,指了指云君凌他们,“这三人怎么处理?” 云君凌三人还被绑着,很是蒙逼,茫然不已,不知所措。 云乔乔随意扫了一眼,“他们啊,直接扔去刑部的水牢吧。” 云君凌的脸色大变,惊惶失措,“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云乔乔,我是你亲弟弟。” 又来了,一会儿来硬的,一会儿来软的,跟变色龙似的,也不嫌累。 云乔乔很是无语,“这不是你免死的理由。” 免死?云君凌吓白了脸,慌乱不已。“你要杀我?你疯了吗?残杀手足,你就不怕被世人唾弃吗?” 他居然投机失败了,太后倒下,他就成了一个笑话。 云乔乔翻了个白眼,“除了这句话,你还会什么?有本事找你来救你呀,或者自己想办法解困,这样吧,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内你能想办法逃出水牢,我就不杀你。” 云君凌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晴,“这怎么可能?那是刑部大牢……”一定是开玩笑!他哪有这个本事? 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第二次求亲 “带走。”云乔乔没有多看他一眼。 一场大戏落幕,云乔乔终于感觉到疲倦。 小巷子的酒馆内,一盏昏暗的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桌上一盘卤鸡翅,一盘酱牛肉,一壶果酒,简单极了。 齐玉喝了一口果酒,香甜的口味,适合女孩子喝。 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小女孩,“谢谢你,乔乔小姐。” 云乔乔一手托着下巴,拿了一块鸡翅啃的津津有味。 “只要记得给我谢礼就行。” 她非常的随意轻松,仿佛没有比啃鸡翅更重要的事情。 齐玉怔怔的看着她,只要跟她在一起,心里就特别的平静安宁。 浮躁痛苦的感受不翼而飞,让人忍不住沉溺。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你觉得我怎么样?” 云乔乔没反应过来,“什么怎么样?” 齐玉微微一笑,美人如玉,“长相,人品,能力。” 不得不说,他的皮囊挺完美的,气质优雅,长相出众。 云乔乔呆了呆,随口说道,“呃?都不错,一百分的话可以打九十分。” 齐玉指了指自己,“那你肯不肯嫁给我?” 云乔乔目瞪口呆,“……你脑子又抽疯了?” 上次是为了应付太后,这次呢,又为什么? 太后已倒,已经对他构成不了危险。 齐玉深深的看着她,“我忽然觉得我们很合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理由不在一起。” 他没把她当成不懂事的孩子,而是一个平辈,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他虽然鲁莽,但很尊重她,神情庄重而又严肃。 他,这一次是认真的! 云乔乔喝了一口果酒压压惊,“合拍就要在一起?理由不成立,通不过。” 她不仅直接拒绝,还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表情生动极了,非常有趣。 本来满腹心事的齐玉忍不住笑了,“哈哈哈,你真可爱,那你说,什么情况下才能在一起?” 只要看着她,这心情就会变好。 云乔乔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是两情相悦。” 齐玉愣了一下,这丫头也太成熟了,什么都懂。 不过这样更好,能沟通,能有共同语言。 “就算是两情相悦,也不能保证一辈子都不变,还不如挑一个合适的人,比较聊得来的,感情能慢慢培养。” 像他的父母就是,曾经也是恩爱夫妻,如今却落到这种下场。 云乔乔捏捏下巴,一双眼晴闪了闪,“听上去有点道理。” 齐玉精神一震,“本来就很有道理,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上你家提亲吧。” 云乔乔无奈极了,她什么时候答应了?“……有道理,不表示认同啊,我没打算要嫁给你。” 他不是她的菜,她喜欢阳光又开郎的少年,永远像个太阳般热情。 而齐玉的气质太冷了,对谁都淡淡的,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齐玉微微蹙眉,“云乔乔,你玩弄我的感情。” 轰隆隆,云乔乔被雷翻了,神马鬼?“呃?瞎说什么呢,我怎么玩弄你了?” 她可是没有那个想法! 齐玉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故意让我误会,勾着我,吊着我……” 看着很正经,但眉眼全是笑意,显然是玩笑话。 但是,云乔乔不喜欢这样的玩笑,这种话不能乱说的。“我还是个孩子,什么不懂哟,冤枉人可不是好品德。” 齐玉意识到她不高兴了,暗暗后悔,他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孩子交往,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开个玩笑,云乔乔,我是很认真的想娶你,很有诚意。” 云乔乔抿了抿嘴,“为什么想娶我?因为我聪明?机灵又可爱?还是我貌美如花?” 齐玉摇了摇头,都不是,“因为你坚强。” “什么?”云乔乔没有听懂。 齐玉托着酒杯,定定的看着她,“遇到事情不会退缩,勇往直前,乐观开朗,跟我娘是截然不同的人,如果你是我的妻子,我会很放心的将后背交给你。” 她娘是菟丝草,只能依附男人而活,遇事只会慌乱,只会痛哭。 但云乔乔不一样,她年纪虽小,但行事有担当,有计谋,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而他是要继承齐家的,想要振兴齐家,就该找一个像云乔乔这样坚强勇敢的女孩子当妻子,当宗妇。 云乔乔挑了挑眉,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但不能接受。“我还小呢,不着急。” 齐玉无奈的叹气,确实小了点,而且太有主见,别人左右不了她的想法。 他没有勉强她,“我等你,你想嫁人的时候,要第一个考虑我。” “……”纵然云乔乔聪明绝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她没有应诺,而是转移了话题。 “你不回去安抚你家人吗?你母亲中了毒,不去想办法找解药吗?” 齐母中的是慢性毒,已经有几年了,一直昏昏沉沉的。 齐玉的眉头一皱,“太后还昏迷着。” 云乔乔不假思索的说道,“那她醒了我会通知你的。” 齐玉眼中多了一丝温柔,“谢谢你,乔乔,我们是朋友,是吗?” “是。”这一次云乔乔没有犹豫。 “知道吗?”齐玉眉眼舒展,第一次这么轻松,无须考虑那么多事,“跟你在一起就是开心,你什么都懂,脑袋好使,热情又积极,让身边的人不由自主的喜欢你。” “是吗?”云乔乔还是很喜欢听别人夸的,眉开眼笑。 忽然一道微恼的声音打断了祥和的气氛,“县主,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大晚上的不回宫休息,怎么乱跑?” 是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浓眉大眼,身材粗壮,看着脾气就不好。 云乔乔看了几眼,不认识,“你是哪位啊?” 青衣男子的眉头一皱,有些不悦,“我是你的夫君。” “呃?又来一个碰瓷的。”云乔乔有些怀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看着就这么弱吗? 齐玉的脸色一沉,酒杯往桌上一砸,“这年头阿猫阿狗都出来乱咬了,真是不怕死啊。”青衣男子面如沉水,很是不好看,“齐世子,我们也算从小认识,你这样拐带我的妻子深更半夜在小酒馆喝酒,恐怕不妥吧。” 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 秀优越感 这口气真大,云乔乔看他不顺眼,嘲讽的笑了笑,看向齐玉,“这是谁呀?你怎么会认识这种货色?” 齐玉的神情很古怪,像吃错了药,“焦成风。” 焦成风?云乔乔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不认识啊。 焦成风咋咋乎乎的叫了起来,“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县主,你以后不可再这样了,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喜欢温柔贤良体贴的女子,而且,不可跟任何男人走的太近,包括你的亲生父亲。” 他一上来就给云乔乔订规矩,整的好像他是天皇老子,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云乔乔最讨厌这种人,不尊重女孩子,把自己太当一回事,跟她面前秀优越感,这不是有病吗? “这人脑子有病?怎么尽说胡话?” 什么叫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她倒是可以让他成鬼的! 齐玉见她一脸的迷茫,忍不住笑了,这得多没上心啊。 “老的不是东西,小的能好吗?焦将军在宫中都能乱来的人。” 云乔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明白,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焦家在这次的动乱中,好像是置身事外,但其实是暗中帮着太后,打的是脚踏两只船的主意。 焦成风的眉头紧皱,很是嫌弃,“放肆,我是你夫君,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就算贵为县主,也只是焦家妇,只能听我的话,我让你朝东,你就不能朝西,听到没有?” 太自大了,一副他天下第一的架式。 云乔乔直接翻了个白眼,“我建议你去看大夫,脑子有病得治,千万不能拖。” 焦成风勃然大怒,一巴掌挥过去,“找打。” 齐玉的手伸了过来,挡在前面,“住手。” 焦成风脸色很不好看,嫉妒不已,“齐世子,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外人不要插手。” 对这位齐世子,他是最忌惮又嫉妒。 他是个武将,而且品级不大,但齐世子呢,一出生就是世子,将来要袭爵的人。 长的又好看,走到哪里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大,这么说吧,像上次进宫赴宴,齐玉是有资格的,而焦家有资格的只有焦将军。 齐世子其实是瞧不上焦成风的,脾气不好,又心胸狭窄。 “我刚刚向县主求婚。” 焦成风感觉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气的抓狂,又一巴掌挥过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无耻,不要脸。” 齐玉眼明手快,一脚踢在焦成风的膝盖上,焦成风的腿一阵酸麻,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上。 齐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满眼冷漠,“焦成风,你再胡说八道,休怪我不客气。” 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云乔乔。 焦成风空有一身武艺,却被看似翩翩贵公子的齐玉打翻在地,气的浑身直哆嗦,“齐世子,我们焦家可不是好惹的。” 他猛的弹跳起来,大声怒喝,“云乔乔,要不是父亲有命,我根本不会娶你,你给我记住,安分守已,以夫为天,事事以夫家为重,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给夫家,哄的我开心了,说不定我能多看你一眼。” 他仰着脑袋,嚣张的不可一世。 云乔乔岂是受委屈的人,“啧啧,你有乱认妻子的习惯,我可没有,娶不到老婆的话,我建议你可以去乞丐窝看看,也只有女乞丐不嫌弃你。” 他成功的激怒了云乔乔,只等着发作了。 焦成风的脸色变了几变,凶残的举起巴掌打过去,“贱人。” 齐玉刚想上去阻止,云乔乔不知从哪里抽出匕首,对准他的胸口就是狠狠一扎。 狠辣之气油然而生! “啊啊。”焦成风惨叫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口的血洞。 “你居然敢刺杀亲夫?你怎么敢?”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敢这么对他。 云乔乔眼晴都没有眨一下,顺手抽回匕首,拿丝巾擦了擦,像玩了一个游戏般,神色如常。 “齐世子,看到了吧,能动手就不要瞎逼逼。” 她根本没搭理焦成风,没将他放在眼里。 齐玉嘴角抽了抽,“你厉害。” 刀起刀落之间,就给了人家一刀子,相信从此以后,焦成风再也不敢小看女人。 焦成风捂着胸口,飞快的给自己处理伤口,脸色难看极了,“来人,将他们抓回去。” 几个黑衣人从外面窜进来,将云乔乔和齐玉围住。 焦成风愤愤不平的怒喝,“贱人,我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机会,如今看来不必了,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他一个手势,黑衣人举剑刺向云乔乔,但还没有碰到,就倒在地上,鲜血直流,后背插着一支长箭。 焦成风呆住了,赶紧四处张望,是谁在暗中保护她? 看这份功力,绝不是泛泛之辈。 黑衣人呆在当场,不知所措的看着焦成风,不知是该继续上前呢,不是朝后撤退。 焦成风心神大乱,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的目光。 云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你只有半个时辰了。” 她特别淡定,好像死几个人是寻常之事。 她可是娇弱的女孩子啊,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那是不是表示平时经常死人?她平时都看惯了? 一想到这,焦成风的心里发毛,“什么?” 云乔乔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忘了告诉你,我在刀上抹了毒,你很快就要死了。” 焦成风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真的是个女人吗?“你好狠毒,快交出解药。” 云乔乔特别无辜的摊了摊手,“没有啊,不过,就算有也不会给你。” 就算别人要杀她,都不能让她变脸色,光是这一份镇定,就不是普通人。 焦成风的脸色发白,感觉伤口更疼了,他愤怒的大叫,“云乔乔,你这是跟我们焦家为敌。” 本来就是啊,从来就不是朋友,好吗?云乔乔在心里吐槽,“知道啊,从你进来胡言乱语的那一刻,我就想毁了焦家,恭喜你,成功的将自己的家族作死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还。焦成风整个人都崩溃了,这么强势的女孩子,他根本驾驭不了。 第一千五百五十九章 诚心求娶,我就要嫁? 但想起父亲的话,他只能想办法将她压下去。 “我们是夫妻,我的家族就是你的夫家,是你这辈子都要拼死维护的家族。” 听了这话,齐玉都想杀人了,太贱了。 这焦家分明是见太后倒了,想另起炉灶。 见乔乔如今大权在握,就想将她控制在手里。 太卑鄙,太恶心人了。 他们在家里都不照镜子吗? 如意县主岂是他们能算计的? 云乔乔冷若冰霜,板起俏脸,“我可没有嫁过人,毁我名节者,死。” 她杀气腾腾的话,让焦成风的脸色一白,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好吓人的气势,这样的女孩子岂能娶? 他咬紧牙关,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太后将你赐婚给我,我们有婚约。” 罢了,家族利益为重,女人嘛,喜欢就多睡一晚,不喜欢就冷落在一边,不用多理会。 纵然有再高的志气,一个女人被关在后院,连门都出不去,能成什么事? 云乔乔能感受到他身上浓浓的恶意,却不怕,“真是好笑,太后赐婚算个屁,我可不认,你认就去找她要,不过呢,你是见不到她的,因为她的生死掌控在我手里。” 她仰着脑袋,一张雪白的小脸傲气十足,“看吧,昔日对我吆三喝四,今天就得看我的眼色过活,我呢,睚眦必报,谁敢打我一巴掌,我会让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就是这么凶残,怎么着? 还想将她关在后院,任由他搓揉伤害,是谁给了他野望? 她无视皇权,连太后都敢斗一斗,又怎么会怕一个区区将军之子? 她的霸气,她的傲气就是鲜明,眉眼都鲜活起来,生动极了。 齐玉看着这样的云乔乔,一颗心怦怦狂跳。 焦成风本是性子暴躁之辈,立马炸了,“你大逆不道,那是太后,是皇帝的亲生母亲,你这样对太后,皇上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赶紧将太后治好,跪地求求她。” 云乔乔翻了个白眼,鄙视的看着焦成风,“长的五大三粗的,却这么没用,明明能做人,却要做狗,真贱啊。” 齐玉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好痛快啊。 焦成风恼羞成怒,满面通红,“云乔乔,你是个疯子。” 他太忌惮她了,不敢再乱挥拳。 云乔乔的眉头一皱,打量了他几眼,“你惹我不痛快了,是不是该割了你的舌头呢?” 焦成风的身体一抖,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你……你别乱来……” 得,声音都变了,额头的冷汗都吓出来了。 一道身影冲了进来,挡在焦成风面前,“县主手下留情。” 是焦将军,他也来了。 云乔乔一点都不意外,好像早就知道了,“既然早来了,干吗躲在外面偷窥?做人要大气从容淡定,少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焦将军的嘴角抽搐,来不及反驳,先拿出一颗碧绿色的丸子,“风儿,先把解毒丸服下。” 焦成风迫不及待的将药丸塞进嘴里,胆子顿时一壮,“父亲,这样一个疯女人我可不敢要,太不识抬举了,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就看不上这样没规没矩的。” 送给他都不要! 除非她的性子好好改,变的温顺听话,处处以他为先。 焦将军的眉头一皱,“闭嘴,这是太后的懿旨,焦家是忠君的臣子,万万不可抗旨不尊。” 他要的是云乔乔手中的权利,和皇上对云乔乔的看重。 通过云乔乔抱到皇上的大腿,那焦家就能完全洗白,不用担心被事后清算。 还能保焦家几十年的辉煌! 当然,也是因为那个女人! 他娶不到她,但他的儿子能娶到她的女儿! “县主,我儿天生脾气暴躁,我会好好管教他的,还请不要嫌弃。” 他说的很客气,彬彬有礼,极力争取云乔乔的好感。 在他眼里,云乔乔就是一件宝物。 焦成风不乐意了,板着脸说道,“父亲,你说反了,明明是我嫌弃她。” 焦将军狠狠瞪了他一眼,年纪不小了,能不能懂事些?“你再不听话,我就赶你出家门,不给你一文钱。” 别看焦成风高高壮壮的,但一听这话,立马软了,“别呀,父亲,我听话。” 没有钱寸步难行,谁还会高看他一眼? 焦将军压制住了儿子,这才笑着看向云乔乔,拱了拱手,以示尊重,“县主,我们焦家是诚心求娶的,还请不要误会。” “诚心求娶,我就要嫁吗?”云乔乔骄傲的不可一世,凶残的辗压过去,“我确实是人见人爱的香饽饽,但眼光高着呢,像齐玉这种我都要观察观察,至于令郎嘛,档次太低,素质太差,我看不上。” 这么耿直的女孩子哟,让齐玉哭笑不得。 不过,他喜欢! “云乔乔,你……”焦成风气的浑身发抖,臭丫头,等落在他手里,看他怎么整她! 云乔乔看不上焦家父子,不过是一对墙头草。 “还有,我有权有势,不是你们能肖想的,懂?” 最后一个字拉长了,气势十足,给人无穷的压力。 焦将军的脸色不好看,这丫头太难缠了,但再难缠也要攻克。 焦家的兴亡就在她一念之间! “你对焦家的敌意太深了,只要你肯放下偏见,就会发现海阔天空,吾儿是你的良配。” “到底哪里配?年纪?长相?气质?才华?哪一样配呢?”云乔乔全方位的打击对手,凶残无比,“你眼瞎的够可以,我和他之间明明差了十万八千里,当然,我是天仙,他是赖蛤蟆。” 她嘴巴很毒,把焦成风气坏了,脸色铁青。 焦将军同样是气着了,大口大口的喘气,“嘴下留情,山水总相逢,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云乔乔本来心情不错,但被他们父子破坏了,很不痛快的说道,“我只知道,你们再不走,我就要不客气了。” 焦成风忍无可忍,大声的嘲讽道,“你好大的口气,你以为自己是女皇吗?” 云乔乔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很好,就拿焦家杀鸡儆猴,立立威!“来人,让方统领带人去挑了焦家,抄了焦家!” 第一千五百六十章 如此神经父子 “是。”暗处响起一道回声,随即消失了。 焦家父子齐齐变了脸色,吓的不轻。 “云乔乔,你不能乱来,我们焦家没犯错。”焦将军急的满头大汗,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焦成风没想到她如此嚣张,一言不合就弄灭门。 “谁给你的权利发布这样的命令?你没有资格,这世上只有皇上可以。” 云乔乔从怀里拿出一物,托在掌心,“我有紫凤玉佩。” 焦将军暴躁不已,“那也不是你滥杀无辜的理由,要是皇上知道你乱来,会处罚你的。” 云乔乔无所谓的笑了笑,“罚就罚呗,那也是以后的事,我先痛快了再说。” “……”焦家父子目瞪口呆,像见鬼般瞪着云乔乔。 齐玉就喜欢她的恣意张扬,活的轰轰烈烈,精彩无比。“说的好,人活着就图一个痛快。” 云乔乔冷哼一声,“可不是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居然想占我的便宜,瞎了他的狗眼。” 她的便宜岂是好占的? 焦将军见势不妙,立马变了态度,“县主,我代小儿道歉,婚事就此作罢,以后不会再提……” 见风使舵,转的好快。 云乔乔有些不屑,“晚了。” 焦将军的心一紧,“什么意思?” 云乔乔冷冷的看着他们父子,“任何试图算计我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焦将军没想到她这么敏锐,“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很看重你,想跟你成为一家人,这样怎么算是算计?” 云乔乔不禁乐了,真把她当小孩子哄了? “你们不就是想利用我,踩着我上位吗?通过我攀上皇帝,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当然,也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毕竟你们脚踏两只船,左右逢源,要翻船了。” 焦成风勃然大怒,“你胡说八道,我们焦家清清白白,忠君爱国,对皇上绝无二心,你不能这么污蔑我们焦家。” 还挺像一回事,把自己整的像第一忠臣似的。 但朝庭危难之时,他们可没有跳出来主持大局。 云乔乔对他们的心思了如指掌,“将他们压下去。” 焦成风父子既然来了,就志在必得。 云乔乔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关系到焦家的未来。 “谁敢?云乔乔,你这是要逼反我们父子,你好毒的心思。” 云乔乔眼神冰冷,“如敢反抗,杀无赦。” 忽然,焦成风动了,齐玉吓了一跳,“乔乔小心。” 齐玉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乔乔落入焦成风的手里。 焦成风捏着云乔乔的脖子,眉眼得意,总算是扳回一局。“云乔乔,你还是落到了我手里。” 不过是个小丫头,得瑟什么? 要不是有皇上当靠山,他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云乔乔眼皮低垂,神色淡漠,没有紧张之色。 焦将军有些莫名的不安,似乎事情太顺利了。 齐玉又气又恼,大声喝道,“放开她,焦成风,你不要犯糊涂。” 焦成风倨傲的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而是低头看着娇小的女孩子,“云乔乔,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折辱我?我愿意娶你,是你上辈子积了德,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刚刚受了一肚子的气,早就想发泄出来。 云乔乔的眉头紧皱,“要请我吃罚酒?焦家这是打算造反?” 焦将军对她挺忌惮的,赔着笑脸说道,“云大小姐误会了,既然太后将你许配给小儿,名份已定,不如早早就成亲。” “成亲?”云乔乔第一次露出惊讶之色。 不是吧?要强迫她? 齐玉的脸色一沉,这对父子还没有死心? 焦将军的心很不安,急急的说道,“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成亲吧,一切从简,希望云大小姐能体谅。” 他这是怕夜长梦多,早早将事情定下来。 云乔乔算是明白了,这是要霸王硬上弓了。 “焦家如此龌蹉,出乎我的意料。” 焦成风一个用力,掐住云乔乔脖子的手一紧,怒气冲冲的喝道,“再乱说,我是不会客气的。” 他的脾气极为暴躁,像点燃的油桶。 云乔乔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冷冷一笑。 齐玉心急如焚,“焦将军,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焦将军的如意算盘打的飞转,“只要成了一家人,一切都好说。” 女人只要嫁了人,就会定下心来,开始为夫家打算。 以云乔乔的聪慧和背后的势力,必能助焦家更上一层楼。 齐玉深感可笑,这是结亲吗?分明是结仇家。 “你错了,她这个人太好强,也不受世俗约束,就算拜堂成亲,也不能逼服她,只会引来她疯狂的报复。” 云乔乔惊讶的挑了挑眉,“没想到最了解我的人是你,齐世子,真意外。” 这个世道男人都看不起女人,没把女人当成一个完整的人,而是一件物品,随意把玩和丢弃。 焦家父子敢这么对她,就是看不起她,觉得她是个女人,成不了大事。 把女人当成他们的依附品,从不尊重。 没有男人,她们就是个屁,不值得多费心,哪怕云乔乔表现亮眼,他们依旧觉得不足为患。 对女人的轻视深入骨髓,这是很多男人的共性。 而齐玉因为家里情况,对女性多了些尊重和谅解。 焦成风已经将云乔乔当成了他的所有物,能打能骂的所有物。 “放肆,云乔乔,你还有没有廉耻?你是焦家妇,不许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再威风又如何,终究要嫁人的。 嫁了人就要听夫君的话,否则就会被休弃! 云乔乔冷冷的威胁道,“我劝你还是放了我,否则你们焦家父子会死的很惨,我保证让你们死无全尸。” 她还是这么嚣张,全然没将逼迫放在眼里。 焦成风非常生气,“那就休怪我不客气,等拜了堂成了亲,我先划花了你的脸,再打断你的四肢,这辈子只能躺在床上,看你还怎么叫嚣。” 云乔乔眼神一冷,垂在身侧的右手做了个隐秘的手势,“看来很有条理,早就算计好了,我该说什么呢?”焦成风嚣张无比,洋洋得意,已经是胜利者的姿态,“你只能苦苦哀求我!父亲,主持仪式吧。” 第一千五百六十一章 失败者是没有资格提公平 焦将军感慨万千,心情非常复杂,“好,好,她的女儿最终还是嫁了我的儿子,一拜天地……” 齐玉气的抓狂,焦家太无耻了,全不是东西。 乔乔还是个孩子,他们这么欺负人,不怕报应吗? 焦成风的手微微松开,扣住云乔乔的手腕,只要劲力一吐,就能震断脉搏。 他恶意满满的看着云乔乔,一边拜下去,心中充满了变态的兴奋。 以后怎么折磨她都行,名正言顺了。 她不是很得意很威风吗?他就要折断她的傲骨,打落她的精神气,让她卑躬屈膝的跪倒在他脚下。 他想的很美好,忽然,他的右胳膊一痛,手不由自主的松开。 云乔乔的反应极快,飞快的闪到一边,焦成风回过神要抓回她,已经来不及了,齐玉一掌挥过来,化解他的攻势。 情势一下子逆转,焦成风气怒攻心,刚想继续追击,后背心剧痛,他无力的倒在地上,“哐当。” 他的后背扎着一支长箭,刺穿了整个身体。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焦将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切就结束了。 他扑过去抱着儿子的身体,痛心疾首,“成风,成风。” 他是当将军的,经验丰富,自然看出儿子的心脏被刺穿了,要救活他,难。 云乔乔呵呵一笑,直捅刀子,“一箭穿心,没救了,这就是威胁我的下场,本来还想给你们留一条活路的,可惜了。” 本是抄家,这会儿可以灭族了。 焦成风嘴唇直哆嗦,脸色惨白,“你好毒,父亲,为我报仇,杀了他。” 他一边说,一边吐出血沫,很是凄惨。 焦将军心如刀割,抖着手掏出一物,硬往儿子嘴里塞,“风儿,你不要说话,我一定会救你,快将小还丹服下去。” 云乔乔挑了挑眉,他的好东西挺多的嘛,哪来的? 焦成风浑身发冷,感觉力气在疯狂的流失中,“父亲,杀了她,否则我死不瞑目。”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恐怕这次在劫难逃。 他的脸色灰扑扑的,蒙上一层死气,焦将军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好,好,你坚持住,父亲会救你的……” 他按住儿子的后背,替儿子输入真力,但是,发现输不进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的心往下沉,怨气从心底升起,恶狠狠的瞪着云乔乔。 “云乔乔,我小看了你。” 谁都比不上传宗接代的儿子重要。 更何况这个儿子被他寄予厚望,将来要继承家业的。 云乔乔看到他这张脸,就好想揍他。 她似有所悟,“我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挑中我。” 齐玉见她神色自然,没有受到惊吓,长长抽出一口气,“你太小了,看着没有杀伤力,不会引起各方的忌惮,你的长相太有欺骗性,明明干了惊天惊地的事,但依旧让大家觉得你好欺负。” 说白了,人小鬼大,再聪明再机灵,在别人眼里构不成威胁。 在她手里输了,依旧觉得可以重新再战。 再说,这是个重男轻女的国度,女性的地位很低。 哪怕曾经太后垂帘听政,依旧没有提高女性的社会地位。 所以,没有比云乔乔更合适的人选! 不得不说,当今陛下是个奇才!用人不拘一格! 云乔乔捏捏自己嫩嫩的脸,确实看着不够威严,“哎,我还以为自己很厉害,让大家都怕呢。” 齐玉的视线滑过她的小脸,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估计这辈子都很难。” 她就是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没脑子的那种,糊弄人扛扛的,小小的个子,怎么看怎么萌。 云乔乔翻了个白眼,说白了,还是气势不够。 “看来我得狠狠杀杀威风,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好惹。” 她气鼓鼓的样子,很是可爱。 齐玉忍不住笑了,“除非你换一张脸。” 云乔乔翻了个白眼,打趣她?“切,好好说话。” “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都很开心的样子,全然无视了焦家父子。 焦成风一口一口的吐血,神色越来越惨淡,还要受刺激,气的抓狂,“你们这对狗男女……” 焦将军又气又急,狠狠瞪了那对男女一眼,这仇以后再算。 “风儿,你不要说话,好好养着,会好的。” 焦成风的身体越来越冷,感觉浑身都被冻住了,“父亲,我活不了了,替我报仇。” “风儿。”焦将军抱着儿子,流下了心痛的眼泪,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在他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呆呆的看着没有气息的儿子,脸色灰败,“是我的错,是我的执念害了自己的儿子。” 他就不该带着儿子深夜赶来的! 权势再重要,也比不上一个有能力的继承人啊。 不,不是他害的,是云乔乔! 他猛的抬头,目露凶光,“云乔乔,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跟你拼了。” 他放下尸体朝云乔乔扑过来,杀气冲天,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让云乔乔给儿子陪葬。 云乔乔被齐玉护在身后,只是做了个手势,“拿下。” 一群蒙面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焦将军围在中间,个个身手不凡,不一会儿,焦将军一行就落了下风,狼狈不堪。 焦将军心中暗惊,这些是云乔乔的人?还是皇上给她的人? 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你敢不敢跟我单打独斗,公平对决,输赢无怨?” 云乔乔不禁乐了,一个成名的大将军向一个小女孩要求公平对决,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公平?这世上有公平吗?胜者为王败者寇,失败者是没有资格提公平的。” 焦将军眼中闪过一丝焦灼,飞快的转动着脱身之计,“你是不敢?没想到祈惜雪生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女儿,没有半点骨气。” 云乔乔心里跟明镜似的,狠狠捅出一刀,“总比你短命的儿子强。” 焦将军被刺激的气血翻滚,眼前一阵阵发黑,“你……我替你母亲感到不值,如果当初她嫁给我……”眼瞎才嫁给他呢,云乔真乔真心不屑,“激将法是没用的,而且你没有资格提她,更没有资格用她的名义耍手段,我娘眼光好,最起码我亲生父亲是个有良心的人,你呢?良心喂狗了!” 第一千五百六十二章 太后失踪了 齐玉也非常不喜欢焦家人,父子俩算计一个女孩子,真是下作。 真当人家父母不在,就好欺负吗? 这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人家懂廉耻两个字怎么写吗?” 云乔乔很欠揍的说了一句,“我忘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齐玉心里一动,“不过,我更好奇,是谁通风报信,引他们父子过来的?” 这消息也未必太灵通了,难道一直盯着他们? 云乔乔默了默,同样迷惑不解,“必然是看恨不得除掉焦家的仇人。” 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想的头都疼了,还是没想到线索。 齐玉淡淡一笑,“焦家仇家满天飞,要查的话,有点难度。” 云乔乔倒是无所谓,“慢慢查,总能查出来的。” 两人当着焦将军的面聊天,全然无视他的存在,把焦将军气坏了。 “云乔乔,你不敢跟我对决,那就放我们父子离开。” 云乔乔这才看到他,撇了撇小嘴,“神经病,拖下去,关刑部大牢。” 都结仇了,怎么可能放他走? 焦将军抱起儿子的尸体,满眼都是恨意,“云乔乔,你会后悔的。” 他大步朝外走,心中燃烧着熊熊怒焰,有生之年,一定要报此仇! 他发誓! 云乔乔目送他离开,忍不住吐槽,“坏人都爱这么说。” 她一回头就见齐玉皱着眉头看着她,一脸的不认同。 她愣了一下,“怎么了?我说错了?” 她撕逼的凶残劲,他又不是没见过。 齐玉微微摇头,“你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冒险的。” 她为了给焦家人定罪,居然亲身涉险,让焦成风抓住了她。 至于这么拼吗? 云乔乔也很无奈啊,她也不想的,但她身边有皇上的暗卫,时时盯着她一举一动,她能怎么着呢? 光是逼婚是没办法将焦家连根拔起的! 除非是她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我有分寸,我最在乎自己的小命,一切都在掌控中。” 齐玉也知道四周有皇上的人,不好说的太明显,“你呀,下次不要这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过,他对她的能力又一次有了清晰的认识。 看似任性又嚣张,却始终守着一条底线,不会踩过界。 她太清楚皇上的底线在哪里,每一次都把握的很好。 云乔乔看到了他的关心,心中微暖,“知道了。” 齐玉也不再多说,她够聪明,一点就通,“我送你回宫。” “我不住宫中。”云乔乔拒绝了。 齐玉愣住了,“呃?什么?你明明说过要住宫中看着太后。” 其实是云乔乔觉得宫中不安全,不知哪来的直觉,但就是让她不放心。 这就是她不想住宫里的原因。 “你不觉得事情太过顺利吗?” 齐玉的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云乔乔陷入沉思中,“太后就这么倒下了,被我们控制住了局势,这一切顺利的让我有点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的直觉很准的! 齐玉却不觉得,这丫头的心思太重了,“哪里不对劲?我觉得很正常,都是照着我们的计划走。” “是吗?”云乔乔还是不放心,小脸皱成一团。 齐玉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触感很好。“别想的太多了,会长不高的。” 云乔乔翻了个白眼,“你这样会娶不到老婆的。” 齐玉忍俊不禁,人小鬼大的家伙,“我错了,乔乔小姐永远是对的,永远听乔乔小姐的话。” “噗。”云乔乔也不是真的生气,“对了,宫中你盯着吧,我累了。” 齐玉的眼晴一亮,“让我盯?” 云乔乔理所当然的说道,“你比我熟悉宫中,由你出面更好。” 齐玉很心动,虽说演了那么一出戏,但还是不够。 那仅仅是让齐家撇清关系,从泥潭里脱身,但齐家的前程也就那样了。 没有圣眷,才是最可怕的。 “那你呢?” 云乔乔笑嘻嘻的说道,“吃好喝好玩好,努力长高长大呀。” “……” 他的囧脸让云乔乔大乐,“哈哈哈。” 齐玉诚心实意的道谢,“谢谢你,乔乔。” 谢谢她把露脸的机会给他,谢谢她如此信任他。 云乔乔趁机想偷懒了,“朋友之间无须说谢。” 齐玉笑的很开心,“是,朋友。” …… 京城的红螺胡同,全是五六品官员聚居的地方,位置离皇宫有点远,但胜在闹中取静,环境很好。 其中一幢三进的宅子安安静静静的,正是云乔乔居住的地方。 她坐在院子里,吃着香喷喷的茶点,手里翻着游记,日子过的很舒服。 忽然,她扔下游记,长长叹了一口气,“哎。” 管家拿着情报进来,正好听到,忍不住关切的问道,“少主,您这是怎么了?” 云乔乔面露惆怅之色,“我忽然想家,想娘亲,想师傅,想弟弟妹妹了。” 虽然自由自在,但没有家人的陪伴,总有些孤单。 “少主。”管家想劝又不知怎么劝。 几位主子都出海了,只留下少主一人留下来历练,确实有点为难她。 但身为海神殿的少主,总不能永远躲在父母的羽翼下。 她需要历练,需要独自闯一闯。 云乔乔不是个软弱的人,只是一时感慨,很快就调整过来了,“我知道,他们出海了,归期不定,罢了,等皇上回朝后,我们就出去转转,到处逛逛。” 有始有终! 管家微微笑道,“好主意,是该出门多走走。” 外面传来骚动,云乔乔微微蹙眉,“咦,外面怎么了?” 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被带了进来,满头大汗,神情紧张。 “乔乔,出事了。”是齐玉,他一脸的不安,像是出大事了。 云乔乔心里一咯噔,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 齐玉心乱如麻,“太后失踪了。” 云乔乔目瞪口呆,这才几天啊,怎么搞的? “怎么可能?她不是还昏迷中吗?怎么会失踪?” 齐玉是负责看管后宫的,宫里的防卫也是他一手安排的,自问安排的天衣无缝,但依旧出了纰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早起来就听说人失踪了,宫中翻了一遍,没有一点踪迹,我担心可能会生事。” 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 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齐玉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是可能,是一定,太后的人开始动了。” 她早就觉得胜利来的太容易,透着一股不对劲。 太后在宫上经营几十年,势力盘根错节,不知有多少人为她办事,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输了。 齐玉已经六神无主了,“太后会藏在哪里呢?要是太后有个闪失,我无颜见皇上。” 他本来想为齐家拼一个机会的,结果,全都搞砸了。 要是太后出了事,他就死定了。 云乔乔暗暗后悔,不该偷懒的,“是我害了你,这本是我的责任。” 齐玉懊恼又后悔,拼命摆手,“不不,你是为了我好,想让我尽量多表现,想让皇上对我有好感,可我不争气……” 他明明小心再小心了,但老天爷不给他机会。 云乔乔无意责备他,事情出了,那就想办法解决吧。 “即使换了我,也是一样的结果,先想办法补救吧,走,我们进宫。” 齐玉感激不已,患难见真情,她才是真正的朋友。 一路上,云乔乔不停的安慰他,让齐玉总算是恢复过来了。 两人讨论了案情,研究来研究去,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有内应。 西华宫门前,一群人围着,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神情严肃。 齐玉远远的看见了,脸色一变,“糟糕,消息走漏了。” 果然是不能有半点马虎! 云乔乔挑了挑眉,这些人都是宗室,三个王爷,五个郡王,还有十几个不起眼的宗室子。 一共二十几个人,看着阵仗很大,来势汹汹。 齐玉的心往下沉,都是些难缠的人,而且个个是他惹不起的。 这些人看到马车,立马冲了过来,将马车围住了,一名宗室子迫不及待的质问,“齐世子,如意县主,你们把太后弄到哪里去了?”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质问,“是不是将太后弄死了?太后再不好,也是皇上的母亲,她的生死只能由皇上处置。” “你们把事情交待清楚,我们宗室绝对不允许太后出事。” 最强势的是静王爷,先帝的小兄弟,曾经有机会登上皇位。 当时大臣们分成两派,一派让先帝的手足称帝,毕竟当今陛下年纪太小,主少则国疑。 一派坚定的拥护正统,坚持当今陛下继位。 结果拥护正统派赢了,皇位就这么跟静王爷擦肩而过。 如今,朝局一乱,他就急吼吼的跳出来了,“太后若有个闪失,你们一定要负责。” 现场一片混乱,齐玉心烦意乱,“诸位,安静安静……” 都是些金尊玉贵的大人物,惹不起。 而且他们心高气傲,高高在上,又蛮不讲理。 静王爷带头闹腾,“这种时候让我们怎么安静?太后出了事,下一个轮到谁?我?还是他们?”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其他宗室,神情愤怒至极。 齐玉非常恼怒,这是想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这是什么意思?” 静王爷冷冷的看着他们俩,“我怀疑你们要害死宗室所有人,只为了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的眼神闪烁,神情很是异样。 齐玉勃然大怒,“害你们干什么?我有什么好处?” 一名郡王冷哼一声,“争权夺利呗。” 他们都是东方家的后人,有资格问鼎江山的人。 他们本来是想让太后和皇上斗起来,最好是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他们再出来收拾残局。 却没想到太后出事了,他们就尴尬了。 齐玉碍于身份,不敢太强势,“我绝无此念,还请大家相信我。” 可惜他的话宗室们都听不进去,“你先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 礼郡王冷笑一怕,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齐玉头疼不已,他们才是跳出来争权夺利的! 混水摸鱼,趁机捞好处,全然不顾大局。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不好多说,“诸位,正值混乱之时,诸位都是宗室,是朝之栋梁,更应该在此时保持冷静的心态,不让有些人趁虚而入。” 宗室只有皇上能管,别人没有这个资格。 宗室们一听这话,根本不买账,七嘴八舌的嚷开了,“太后都出事了,还让我们怎么冷静?齐世子,你必须负全责。” “还有,什么叫趁虚而入,说的好像我们别有用心似的。” 对方人多力量大,吵的齐玉头疼,“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家误会了……” 静王爷不耐烦的喝斥,“行了,齐世子,你先回家闭门思过吧,由我们这些人接手。” 这是明晃晃要夺权的,齐玉哪敢啊,要是出了事算谁的?“这……” 静王爷的眼神一冷,寒气森森,“怎么?你要跟我们作对?” 齐玉拿这些人一点办法都没有,都是宗室的大爷,皇上都要给面子,他又能怎么做? “不敢,但此事不是我一个人能作主的。” 静王爷眼神闪了闪,“还有谁?” 齐玉为难的看着身边的云乔乔,面露恳求之色。 见他压不住这些人,云乔乔只好自己出面了,她当仁不让的站出来,“我,皇上将重任交到我手上,我自当尽心尽力。” 她不冷不热,态度坦然,没有一点畏缩,落落大方。 静王爷早知她是谁,正好抓住机会拼命打压,“太后出事,就是你尽心尽力的结果?笑死人了,一个小丫头还想作我们的主,不知天高地厚的毛丫头。” 安郡王的态度更加嚣张,“小丫头还是回去吃奶吧,这里轮不到你作主,识相的快滚,否则就等着被关进大牢。” 皇上也是糊涂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不交给他们宗室,居然交给一个黄毛丫头去办,真是傻透了。 云乔乔哪是怕事的人,当场就开撕了,“你让我滚?我不会呀,你先滚一个示范一下。” 她态度倨傲,全然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毫不顾忌他们的身份。 宗室又如何?皇族又如何?她不在乎! 她只需要向当今的圣上负责,其他人就无所谓了。宗室们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相信她如此大胆,连宗室的面都不卖。 第一千五百六十四章 将宗室拦在宫外 安郡王的脾气暴躁,“混账东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我作对。” 无知者无畏,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恐怕都不知何为宗室。 云乔乔微微一笑,骄傲的不可一世,“就作对了,怎么着?” 光是这气势,就压住了宗室们,比他们还要有气度,有修养,更像是皇族。 “你……”静王爷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好,来人,给我杀了她。” 早就听闻有这么一个小丫头,早就不忿了。 既然她不识相,那就休怪他开杀戒了。 敢跟他作对,这就是下场! 齐玉心中大急,挡在云乔乔面前,“万万不可。” 静王爷面色冰冷,杀气腾腾的,“齐世子,你若敢护着她,那休怪我们不念旧情了。” 他平时吃喝玩乐,纨绔子弟的作派,极其低调,可这会儿,像换了个人般,精明,能干,强势,有着皇室子弟的尊贵气度。 安郡王也在一边嚷嚷,“齐世子,你这是想跟我们宗室作对?你敢吗?” 齐玉心里一咯噔,感觉很不好,这是想混水摸鱼? 都低调了十几年,现在跳出来,是憋不住了? 他脑子转的飞快,面上越发的恭谨,“静王爷,安郡王,稍安勿躁,有话好好说。” 静王爷冷冷的看着他,如杀气划过,让人心惊肉跳。 安郡王暴跳如雷,“说个屁,我堂堂郡王岂能被一个小丫头欺负,今天不杀了她,我绝不罢休。” 他本来就是个脾气暴躁的,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当今陛下。 如今陛下不在,他就如脱轨的马车,一路狂奔,不受拘束的横行霸道。 云乔乔同样是个暴脾气,不过,她越是生气,越冷静,“安郡王,你居然要造反,好大的胆子,等着皇上回来弄死你吧。” 安郡王的神色一僵,又惊又怒,“你这小妖女,你胡说什么?” 他的声音极大,凶神恶煞般,令人生畏。 但云乔乔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冷冷嘲讽道,“太后作乱时,你们在干什么?百官被关起来时,你们又在干什么?全躲在家里看热闹,现在跳出来不就是想火中取栗吗?你当大家都傻吗?” 看破不说破啊,在场的宗室们脸色都不好看。 安郡王是有想法的,只要皇帝死在外面,他就有机会上位。 但这话不能他来说,“胡言乱语,我们宗室的事轮不到你插嘴,你懂不懂尊重宗室……” 尊重宗室?云乔乔不禁乐了,不好意思,她对宗室一点好感都木有。 “你是郡王,我是县主,我们品级是一样的,谁比谁高贵?你顶多比我年纪大,但智商显然还比不上我,我是最讨厌蠢货的。” 她说话太气人了,每一句话都戳的安郡王胸口疼,“你…你……” 你了半天,都没有下文。 云乔乔呵呵一笑,“一群不知所谓的老家伙,还是回家醉生梦死吧,至于别的,不要奢望。” 她的杀伤力太强大了,愣是将这些人的脸都打肿了。 静王爷冷眼一闪,“你以为手里有紫玉佩,就能对着我们叫嚣?你觉得皇上会护着你,还是护着我们?做人啊,要懂得留后路。” 云乔乔打量了几眼,又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不想当皇帝的宗室几乎没有。 怪不得皇上那么压制宗室呢。 不过也是,都姓东方,凭什么一个君凌天下,一个只能俯首称臣?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吗?当然是护着我喽。” 她姓云,为了东方家的江山在拼命,这辈子都不可能当这个国家的主人。 而东方家的人在争权夺利,勾心斗脚,觊觎帝位。 两厢比较,正常人都会选好,好吗? 静王爷惊呆了,她身上舍我其谁的气度,像极了当今陛下。 “你哪来的底气敢这么说?当我们这些王爷郡王都是吃素的吗?” 云乔乔很不客气的顶回去,“皇上将紫玉佩交到我手上,而不是你们其中任何一位,你们心中就没有一点数吗?” 这话说的哟,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面面相视。 安郡王的脸色灰扑扑的,“你……是说皇上防着我们?胡说,皇上是最大度最英明的君王,云乔乔,你这是在挑拨皇上和宗室的关系,你负得起责任吗?” 云乔乔笑喷了,“挑拨?哈哈哈,别逗了,你们的关系好不好,你们心里没数吗?” 皇上从来看不上安郡王,安郡王也是躲着他走,这又不是秘密。 安郡王闭着眼晴说瞎话,“我们关系很好,亲密无间。” 云乔乔直翻白眼,当她傻吗?“噗,你们自以为?还是自欺欺人?以我这个普通人的角度来说,从陛下登基的那一天起,就有人拼命做小动作,想自己上位,可惜啊,志大才疏,连小皇帝都斗不过,现在皇上亲政了,本事更大了,你们 还脑子不清楚的想趁乱搞事情,真不怕死,我劝诸位多吃点核桃补脑。” 真不懂这些人的脑子怎么想的,明明怕皇上,还要跳出来乱折腾。 这算是富贵险中求? 安郡王气的满面通红,又羞又愤怒,“我们是宗室,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指责羞辱我们?” 论起嘴皮子功夫,云乔乔向来溜溜的,没有输过。 “我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你们这是不认皇上的旨意?胆子不小嘛。” 这些人啊,早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现在跳出来有个屁用,他们手里没有权力,没有人手,光有一个名号有个毛用。 她在心里直吐槽,却不知道她的想法跟世人不一样。 世人敬畏皇权,敬畏权贵,拿个名号出来压人,妥妥的。 就像齐玉这种冷漠不近人情的人,也对宗室敬畏有加,不由自主的被宗室压制。 今天如果没有云乔乔一力阻止,说不定就得逞了。 安郡王眼见一切顺利,却被一个小丫头拦在宫外,暴怒不已,“这是两回事,你如此无礼,我们会跟皇上告状,削了你的爵位。” 云乔乔冷笑一声,不屑至极,“告状?我没听错吧?请问你今年几岁?三岁的小娃娃吗?真丢人。”“……” 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防王爷防宗室防乱臣贼子 静王爷终于正眼看云乔乔了,她太厉害了,哪像个孩子?“不要被她转移话题,云乔乔,我来问你,太后在哪里?她可安好?” 他语气咄咄逼人,毫不掩饰威逼的性质。 云乔乔才不吃这一套,同样还以颜色,“你这是打探情报?按照规矩,皇上和太后的一切事宜都不能打探,居心叵测啊。” 静王爷的脸色变了变,居然懂的不少,“我是担心你害了太后,我们现在就要见太后。” 云乔乔直接了当的拒绝,“太后不想见你们这些贼心不死的老家伙。” 没有她的指令,这些人是进不了皇宫的。 皇宫又不是菜市场,谁都能进。 静王爷的脸色难看极了,“让太后出来跟我们说一句话,我们立马撤。” 这是故意为难云乔乔,明知太后不可能出现,还挤兑她。 云乔乔从小到大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更恶劣更凶残的都见过,还会怕他? “让太后出来就出来,你们这么不把太后当回事,真的好吗?” 她倨傲的扬了扬下巴,像个被宠坏的小孩子。 但是,谁都知道,她有多精明。 安郡王板着脸,大声喝斥,“云乔乔,你这么阻拦,肯定出事了,我们宸国的未来不能交到两个乳臭未干的人手里,社稷危难时刻,宗室有责任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其他人纷纷响应,“对,我们宗室责无旁贷,冲进去。” “冲,一起冲。” 一群宗室在安郡王的带领下,冲向宫门,只有静王爷没跟上去,皱着眉头看着前方。 云乔乔就当着他的面,扬了扬手,手中的轰天雷扔了过去,嚣张的不行。 就在静王爷的注视之下,“轰隆隆。”轰天雷就在宗室们的屁股后面炸开了。 宗室们吓傻了,浑身发抖,不敢置信。 静王爷震惊的瞪着云乔乔,她连宗室都敢炸? 他们把自己的宗室身份看的很重,以为能横行无忌,所到之处文武百官都要听他们的。 但是,在云乔乔眼里,宗室不过是一帮子蛀虫,就因为投了个好胎,姓东方,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尽情的享受民脂民膏。 更可恶的是,在国家危难时,还跳出来争权夺利,全然不顾百姓的死活。 云乔乔冷冷的喝道,“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就动真格的。” 安郡王双脚直哆嗦,吓的不轻,“你敢?云乔乔,我们是宗室,不管哪一个死了,你都得陪葬,就算皇上再宠你,也护不住你。” 这些锦衣玉食的宗室仗势欺人惯了,哪见过这样的惊险,都吓的脸色惨白。 太狠了,她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云乔乔一脸的奇怪,“哪有宗室?没看到,我只看到一群乱臣贼子,人人诛而得之,我不介意帮你们炸的血肉模糊,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宗室的脸黑了,齐玉忍不住扬起嘴角。 还是她高明,将人炸的面目全非,就是不认他宗室身份,还能怎么着? 云乔乔才不在乎他们的性命,她有的是办法脱罪,“听我号令,谁敢硬闯皇宫,以谋逆罪论处,格杀勿论。” “是。”侍卫们都听的清清楚楚,腰板都直了。 就算不小心弄死了宗室,如意县主也能摆平的,怕什么? 宗室们面面相视,快要吐血了,遇到一个无所顾忌又手持强大武力的对手,是恶梦。 静王爷很不甘心,都到了这一步,怎么可能缩回去? “诸位将士,你们是宸国的将士,是东方家的将士,怎么能听令一个姓云的小丫头?我以静王爷的身份,命令你们杀了此女,为我宸国除一害,动手。” 他表现的很威严,很有气场。 但是,侍卫们齐刷刷的看向云乔乔,没有动手。云乔乔微微一笑,“你们是宸国的将士,是陛下的将士,却不是静王爷的将士,你们忠的是君,是这个国家,而不是东家家的某位王爷郡王,你们记住,在皇权之上,只有一位君王,那就是东方泽天,他才 是你们唯一的主子,别人都不是!大家听好了,防王爷防宗室防乱臣贼子!” 她直接怼了回去,还将问题拉高了层次。 侍卫们看她的眼神晶晶亮,充满了敬佩。 这才是力挽狂澜,没有私心的人! “……”宗室们的脸都绿了。 老天爷啊,没有了东方泽天这只拦路虎,怎么又跑出一个神经病? 还让不让人活了? 静王爷眼神一闪,“大胆,你居然直呼陛下的名讳,方统领,拿下她,拖下去砍了。”云乔乔正义凛然的大声说道,“我也是宸国的子民,愿意为了宸国的安宁而战,哪怕是跟野心家周旋,哪怕是九死一生,出生入死,我亦不悔,既然陛下选择了我,那我就算拼尽一切,也要守护这一方国土 ,我虽是一介女流,但懂得何为家国天下,何为大义,宁折不屈,绝不向宗室妥协。” 她每一个字掷地有声,充满了感情,对这个国家的深爱。 大家呆呆的听着,很有感触。 静王爷头一次知道,一个女孩子的嘴可以是武器,不,比武器还要厉害。 “放肆,方统领,本王说的话没听到吗?” 方统领已经错过一次,不可能再错第二次,“静王爷,下官只听皇上的。” 他是不喜静王爷的,静王爷并不得人心,而且,他连个小丫头都斗不过,还有什么指望? 静王爷非常生气,暗暗记下了这一笔账,等着以后清算。 但此时,他不能发作,还要摆出大义凛然的样子。 “你迂腐,皇上在外面生死未卜,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假传圣旨,我姓东方,难道还会害宸国吗?” 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会,天和三年,你跟天佑的礼王勾搭上了,互通有无,出卖自己的国家……”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句话如一道惊雷,在所有人头顶炸开。 宗室们都蒙逼了,真的假的?静王爷如被晴天霹雳砸中,眼前一阵阵发黑,却要强作镇定,“胡说,这是污蔑,本王跟你誓不两立。”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我的脾气不大好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礼王已经去世,根本不可能有证据。 云乔乔又扔出一颗炸弹,“礼王虽死,但你们来往的书信都在。” 静王爷的神情一僵,不可能在她手里,“……如果是真的,你倒是拿出来啊。” 云乔乔笑眯眯的说道,“我是拿不出来,不过,你真的不想知道信在谁手里吗?” 静王爷的心不安极了,却还要强作无事人状,“本来就没影的事,我是宗室,你敢害我?” 他努力想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但是,看着云乔乔笃定的神态,很是惶恐。 云乔乔全看在眼里,“我劝你不要蹦哒的这么起劲,当心数罪并罚,宗室再了不起,一旦通敌卖国,也是要抄家的,我是治不了你,但总有能治你的人,不是吗?” 她话里的暗示让静王爷不寒而栗,浑身打战,“你……你……” 一定是他胡思乱想,证据不可能落入皇上之手,否则怎么没有动静? 云乔乔微微摇头,这些宗室的把柄都捏在皇上手里呢,这些人不自知,还使劲的折腾,这是要送死的节奏啊。 “没有确凿的证据,我是不敢乱说的,毕竟这种事情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我……”静王爷慌了,难道真的是落了把柄在皇上手里?“那是虚以委蛇,事先打探天佑的动向,我是怕天佑狼子野心入侵我宸国。” 他也算有几分急智,随口编了一个谎言。 但是,谁信呢?就连宗室都震惊的看着他,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 云乔乔眼珠一转,“听上去很有道理,但你事先跟君王报备过吗?事后有说明过吗?如果没有,那就是不轨之心。” 静王爷没想到她如此难缠,心里发苦,“当然有,皇上是知道的,我可是皇叔,皇上很敬重我这一片赤胆忠心。” 这话说的很自如,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众人半信半疑,但云乔乔笑眯眯的说道,“我看过一封你写给礼王的信,你说你想登上皇位,让对方挑起战火,两国交战,趁乱混水摸鱼,这就是你所谓的虚以委蛇?恕我见识少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直接打脸,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静王爷看,静王爷又气又急,“假的,全是假的,你……” 他一口血喷出来,人倒了下去。 安郡王见势不妙,赶紧去扶,“王爷,王爷,云乔乔,你把静王爷气的吐血晕过去了,这是诋毁宗室……” 云乔乔不乐意了,怎么不说人话呢? “会不会说话?明明是羞恼成怒,装晕逃避,这就是有担当的宗室,真是让人失望啊。” 安郡王心塞塞的,“他真的晕过去了。“ 他也好想晕过去! “气量好小,还能指望他做什么?还是宸国的王爷呢,真是丢人。”云乔乔嘀嘀咕咕的,说的挺大声,让宗室们无地自容,不管是吓晕,还是装晕,都不好听。 云乔乔眼珠一转,有了新主意,“那我帮他治治病。” 她拔下头上的红宝石钗,钗头尖尖的,在阳光下散发着寒冷的光谍。 她一步步走向静王爷,像是要杀人般凶狠,很是吓人。 宗室们被吓到了,她想干什么? 安郡王莫名的打了个冷战,心里直哆嗦,“云乔乔,你不要乱来,静王爷要是有个闪失,你就死定了。” 这丫头真的敢杀人,这一点他是信的! 云乔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紧张什么?只要你不趁乱加害,就不会有事。” “你……”安郡王气的脸色发白。 说话之间,云乔乔扬起手将金钗狠狠扎下去,扎中静王爷的肚子。 “啊。”静王爷疼的尖叫一声,猛的坐起来。 云乔乔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总算是醒了,静王爷,你可不能再晕了,否则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静王爷想咬死她的心都有了,手按在腰间,死死的忍住滔天的杀意。 一名头发苍白的宗室站了出来,“都不要闹了,正事要紧,县主,太后是不是失踪了?” 他其实是老宗正,本是上上代皇帝的兄弟,后来因为某些事将宗正之职让给了其他人。 他年纪一大把了,都不怎么出门,也不知静王爷是怎么请动他的。 他的辈份高,说的话有份量,自然而然的站出来说话。 云乔乔却不怎么给面子,她可不喜欢挑事的人,“太后昏迷中,她能去哪里?上天入地?那是不可能的。” 老宗正皱着眉头,面有不豫之色,这孩子真是讨厌。 又不是姓东方的,有什么资格插手东方家的家事。 但是,这话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她手里还捏着轰天雷呢。 说来奇怪,轰天雷是罗山城的镇城之宝,怎么会流出来的? 又怎么会落到这丫头手里? 不能打,又骂不过,那只能哄着来喽。 “县主,希望你能说句实话,我们也是关心太后。” 云乔乔呵呵一笑,这种话听听就算了,当真就输了。 “我已经说过了,不会再说第二次,你们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她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挥了挥小手,“我要进宫了,你们爱待在这里就在这里,想回家就回去,但不要生事,嗯,我的脾气不大好。” 宗室们的脸黑了,扭曲了,龟裂了,这么直白的威胁,太欺负人了。 安郡王暴跳如雷,“这是威胁?威胁宗室,你不觉得太可笑了?” 云乔乔不禁乐了,宗室了不起吗?一群不事生产的寄生虫。 个个自我感觉良好,当别人都要舔跪他们,真是讨厌死了。 “我连太后都敢算计呢,可笑吗?我不介意让你们更可笑些。” 这话一出,现场终于安静了。 是啊,尊贵如太后,也被她坑了,而且还没有半点悔意。 老宗正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绝不是循规蹈矩的家族出来的!云乔乔回过头,比了一个我很厉害的手势,“比你们聪明,比你们心狠的人,我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血流成河,所以呢,你们懂的。” 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 请叫我云铁嘴 扔下这句话,她洋洋得意的走人了。 把一干宗室气的风中凌乱了,“好嚣张,好猖狂,到底哪来的神经病?就这么放过她?我不甘心。” 这是安郡王,他今天吃了大亏,心里不舒服。 静王爷冷笑一声,眼神一片冰寒,“那你想办法除了她,我绝对支持你。” 安郡王伸出右手,“给钱给人。” “谈钱就伤感情了。”静王爷一把拍开挡视线的手,直勾勾的盯着云乔乔远去的身影。 老宗正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都别闹了,我们再商量一下接下去的事。” …… 他们的话云乔乔不知道,但也不关心。 她急着去慈宁宫看现场,说不定能查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呢。 齐玉跟她并肩而行,不时的低头看她,“你得罪了整个宗室,以后要小心了。” 云乔乔半点不畏,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不怕。” 齐玉怕啊,而且很怕,“宗室的人没脸没皮,仗着姓氏耀武扬威,没人敢管。” 他是看不上那些人的,但架不住他们姓东方,有特权。 云乔乔从小在海上长大,没人给她灌输过君君臣臣的道理,也不觉得皇室有多了不起。 “让皇上管呗。” 齐玉轻轻一声叹息,“陛下要做的事情太多,顾不过来。” “那是他的事。”云乔乔撇了撇小嘴,有些不痛快。 “你不高兴?”齐玉敏感的意识到了。 云乔乔嘟起小嘴,“被皇上利用榨干了,能高兴吗?我都把人得罪光了,成了人人皆打的小恶女。” 齐玉默了默,“你又不在乎名声,再说了,皇上要用你,你是答应的。”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云乔乔更郁闷了,姜大人将玉佩和一封信转交给她,哪是她亲口答应的? “他是皇帝,我能拒绝吗?” 不管怎么着,跟皇帝交恶不是好事,他们总要在这片大陆行走的。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觉得很刺激,很有挑战性。 齐玉笑吟吟的打趣,“我以为你的胆子很大,敢违抗圣旨。” “我是胆子大,但不脑残,神智清醒。”云乔乔抿了抿嘴唇,似笑非笑,“不过,皇上的神智清不清醒就不好说了。” 出乎她的意料,齐玉居然没有急着撇清,也没有帮皇上说话。 “我也这么觉得。”齐玉真觉得皇上这次玩的太大了。 “嗯?”云乔乔忍不住挑了挑眉。 齐玉做了害怕的表情,“我是被你带坏了,受你影响,你要负责。” 云乔乔扔了个白眼过去,“呵呵,我才是最无辜的人。” 两人说笑之间,很快到了慈宁宫。 慈宁宫被侍卫们团团围住,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但即使是这样,太后依旧神秘失踪了。 大家齐齐行礼,“参见县主,参见世子。” 云乔乔微微颌首,回了一礼,看向负责守卫慈宁宫的季大人,“怎么回事?” 季大人面有愁色,心烦意乱,“昨晚还好好的,可一清早醒来,发现太后就凭空消失了。” 慈宁宫的守卫一向是重中之重,每天都有很多侍卫排班守卫,晚上还有几个宫女负责守夜。 这么严密的保护下,还是出了事,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云乔乔叫来昨晚守夜的人,“昨晚没有一点异状?没听到任何动静?” 几个宫女满脸的紧张不安,“是,没有动静。” 云乔乔抿了抿嘴,这不科学,应该是着了道。 “让太医过来查过了吗?” 季大人心神一震,如被点醒般叫了起来,“还没有,快去请太医过来。” 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太医来了,检查室内的环境,也给几个宫女把了脉,最后目光落在一个香炉前。“这香炉里的香呢?” 季大人的脸色一变,“秦大夫,这香炉有问题?” 太医的眉头紧皱,“是,我闻到了安息香的味道,很淡。” “安息香?”季大人急急的追问。 太医说道,“闻了后,就算打雷也不会醒来。” 一听这话,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已经被做了手脚,怪不得守夜的人都没听到动静。 云乔乔在室内东看西看,敲敲打打,忙的不亦乐乎。 齐玉站在窗边,愣愣的看着她忙碌,“你怀疑有暗道?我已经让人搜过了,没有。” 墙壁每一个地方都敲过了,没有问题。 云乔乔指了指那张大床,“床底下查过了吗?” 齐玉微微点头,“查过了,没有不对的地方。” 但云乔乔还是想看一看,齐玉也没办法,让人将床挪到一边。 云乔乔细细查看,举着蜡烛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靠床头的位置,微微蹙眉。 她盯了很久,久的引起了齐玉的注意。“你在看什么?” 云乔乔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地砖,“你有没有觉得那块砖很奇怪?” 齐玉扫了几眼,跟旁边的砖没区别啊。“哪里怪?” 云乔乔仔细的解释,“光线照过去,有阴影。” 师父说这是物理原理,她也不是很懂,但拿着烛光检验的方法,她还是学会了。 齐玉心里一动,“我去看看。” 刚走一步,就被云乔乔拉住胳膊,“让武功高强的人上,小心点,当心暗器。” 齐玉嘴角抽了抽,这是嫌他武功不够高强? 真是的,他有这么弱吗? “你想的太多了,哪来的暗器……” 正在此时,季大人过去按了一下砖,一道寒光闪过,“小心。” 他猛的扑倒,寒光擦过他的后背朝前飞去,方向正好对准了云乔乔。 齐玉看在眼里,来不及细想,一把抱着她往地上一滚,暗器射进身后的墙壁。 齐玉伏在云乔乔身上,护着她,云乔乔轻轻推了一把,“可以了。” 齐玉这才意识到挨的这么近,少女的气息在鼻端萦绕,耳根子都红透了,赶紧站起来,“抱歉,我是一时情急,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 他的心跳的飞快,仿佛手上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不知所措的站着,不敢看她。 云乔乔还是个孩子呢,没想那么多,注意力全被暗器吸引了,哇塞,是梨花针呀。“我没说错吧?请叫我云铁嘴。”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 再来一碗 齐玉不自在的干笑了几声,“哈哈哈。” 云乔乔一门心思研究暗器,没有查觉到他的不对劲。 季大人叫了起来,“下面有暗室。” 云乔乔蹭的跑过去,果然地底下有一个暗室。“果然。” 她没有下去,季大人带着手下去查了。 齐玉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有很多话要说,但不知从何说起,随意挑了一个话题,“你是怎么猜到的?” 云乔乔笑吟吟的说道,“常规推理啊。” “什么意思?”齐玉感觉这名词很新奇。 云乔乔想了想,用最简单的话说道,“这么说吧,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怕死,当然要为自己留几条逃生的后路,一般来说,会在眼皮底下。” 她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像暗杀通常都会选在半夜,那么问题来了,深更半夜都在睡觉,逃生口放在哪里最方便最安全?” 她说的神采飞扬,眼晴闪闪发亮,整个人仿佛会发光。 齐玉愣愣的看着她,“卧室。” 云乔乔用力点头,“对,睡觉的地方,方便第一时间逃走。” 她说的头头是道,很有道理,看似简单,却很复杂。 齐玉越来越觉得她与众不同,跟身边的人都不一样,“你平时尽琢磨这些吗?” 云乔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会啊,这些是常识,需要琢磨吗?” 齐玉沉默了,“……常识?我可没有。” 谁会想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云乔乔调皮的笑了笑,“嗯,齐世子是个没常识的人。” 齐玉看到她的笑脸,顿时觉得心情变好了,“你取笑我。” 她身上的阳光热情,总能感染身边的人。 云乔乔笑的甜甜的,“嘻嘻,我从小就听着各种阴谋诡计长大的孩子,每晚睡觉前听这些故事。” 齐玉嘴角抽了抽,“……你母亲怎么会跟你说这种睡前故事?不怕你做恶梦呢?”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这么奇怪? 云乔乔理所当然的说道,“不会呀,习惯了,我觉得很有意思,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 “什么?”齐玉是很乐意陪她聊天的,很轻松。 云乔乔随着靠在窗边,盯着那个黑乎首的大洞,等着消息。“不是我母亲说的。” “那是谁?”齐玉很想了解她。 云乔乔笑的很开心,“我师傅啊。” 看的出来,她对师傅的崇拜和敬重。 齐玉愣住了,心里怪怪的,“你师傅?一个大男人给你说睡前故事?” 他的神色太复杂了,云乔乔很奇怪的反问,“是啊,有什么不对?” 齐玉下意识的反问回去,“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哪里不对?”云乔乔跟师傅情同父女,感情极好。 那是从小培养出来的父女感情,不比亲生的差。 正在此时,季大人的声音响起,“世子,下面有好几个通道,不知通往哪里,怎么办?” 他走了上来,面色焦虑而又不安。 齐玉的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看向云乔乔。 云乔乔摆了摆手,“不用追了,封死这个口子。” 她的话让两人都愣住了,“呃?什么?” 云乔乔淡淡的笑道,“那人会来找我们的,安心等着吧,不着急。” 现在去追也来不及了,那些人比他们更熟悉环境,就算交手,也占不到好处。 与其像苍蝇般乱撞,不如守株待兔。 季大人却没办法淡定,“我很急,那是太后,不能落入别人之手。” 他是主要责任人,太后出事,他责无旁贷。 必须赶在皇上回来之前,将太后找出来。 云乔乔一点都不担心,太后是用来威胁,不可能有事。 “急也没用,两位都吃早饭了吗?” 她的话题转的太快了,两人愣住了。 齐玉哭笑不得,“还没吃。” “那一起吃点吧。”云乔乔扬了扬手,报了一串菜名,让宫人们去准备。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早餐就送到桌上,云乔乔招呼两人坐下来一起吃。 季大人可不敢跟他们坐一起吃,会消化不良,找了个借口走了。 齐玉站着不动,似乎一脸的震惊。 云乔乔饿了,叫了两次都不理她,索性自顾自的吃起来。 全是她爱吃的! 吃到美食,这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齐玉见她毫不造作的大快朵颐,嘴角抽了抽,真是没心没肺啊。 “你还有心情吃早饭?” 云乔乔就算天塌下来,早饭也得吃啊。 “发生天大的事情,一日三餐总要吃的,身体是自己的,不爱惜自己,那还指望能爱惜别人吗?” “明知每次你都是歪理,但依旧会被说服。”齐玉忽然觉得自己也饿了,坐了下来,随手接过筷子。 开吃后就停不下来,真的饿了。 云乔乔不禁失笑,“哈哈,听我的准没错。” 她喝完一碗米粥,将空碗递给宫人,“皇宫的饭菜就是好吃,再来一碗。” 齐玉嘴角抽搐,她吃了好多,一碗白粥,一个小馒头,一个鸡蛋,一小盘炒素,一小盘凉拌黄瓜。 他见过的女孩子吃饭都是只吃几口,一边吃一边数米粒。 哪有她这样大吃大喝的?这正常吗? 云乔乔头也不抬,“看我干吗?想吃就再叫一碗呗,吃好喝好,才有力气干活。” 齐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乔乔,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皇上可不是好惹的,他是个铁血无情的君王。 但再冷血,太后也是他亲娘。 云乔乔很是无所谓,“第一,太后是筹码,只有活的筹码才管用。第二,她不是我娘。” 换句话说,她没有义务救太后! 当初皇上的信中也没有让她保护太后! 齐玉的脸色一变,紧张的四处张望,直到确认四周无人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你这么想太危险了,不能让皇上知道。” 皇上再不喜欢他娘,也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言论。 云乔乔喝了一口粥,又香又糯,真好吃,“他挑了我当刀子,就得承受被刀子割伤的后果。” 话语之中没有半点敬意,反正又没有外人,没必要装。齐玉忍不住问道,“没人教过你要忠君爱国吗?” 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 韦家的一步暗棋 云乔乔云淡风轻的说道,“我师傅只教我活的开心,只要不伤害别人,什么着都行。” 好吧,她赢了! 刚吃完早饭,一名宫人就拿着一封信进来,“县主,这是给您的信。” 云乔乔坐直了身体,“终于来了。” 她刚想拆开信,一只手伸了过来,将信拿走拆了。 是齐玉,他一打开信封,脸色就变了。 上面写着,让云乔乔一个人半夜去乱坟岗,拿着紫玉佩去,不许带人。 “不行,太危险了,你不能去,我来代你去。” 这分明是来者不善,一股浓浓的恶意。 云乔乔很淡定,“人家要见的是我。” 她太沉得住气了,反而是齐玉很着急,“乔乔,对方不怀好意思,你绝对不能去。”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云乔乔不能出事。 云乔乔愣了一下,“你不是说要忠君爱国吗?” 齐玉的神情僵住了,“……我更希望你好好的活着,无伤无痛。” 他忽然发现,什么太后,什么立功建业,都比不上云乔乔的一个微笑。 原来,他已经这么喜欢她了。 云乔乔很是感动,“齐玉,你挺够朋友的,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齐玉的眉头紧皱,心急如焚,“你一定要去?” 她本来就不喜欢太后,也不在意太后的生死,何苦要涉险? 云乔乔坚持已见,“我很想看看谁在背后算计一切。” 齐玉见说不动她,愁的不行,“我陪你。” 她什么都好,就是太有主见了。 云乔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别,人家只想见我。” “乔乔。” …… 子时,乱坟岗 阴风阵阵,凄凄惨惨,远远的看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 平常没人敢来这里,可这一会儿,一个娇小的身影慢慢靠近。 昏暗的光线下,露出一张娇美的面容,正是云乔乔。 云乔乔身着一袭白衣,手中提着一只大红灯笼,四处扫了一眼,大声叫道,“我来了,出来吧。” 一阵阴风刮过,灯笼在风中摇晃,更是吓人。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好胆量,不愧是如意县主,玉佩拿来了吗?”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身影,远远的看着云乔乔。 云乔乔神色平静,好像并不意外,“太后呢?” 她胆大包天,一个人独闯乱坟岗,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让人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个傻子? 那人一身黑衣,几乎跟暗夜融于一体,脸上罩着黑巾,配着这背景,大半夜的挺吓人。 他指了指脚下,“太后在此,但我不会交给你的。” 云乔乔这才看到他脚底卧着一个人,看不到面容。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很不上心的样子。 “你敢不敢将面罩取下来呢?难道是个丑八怪?” 黑衣人冷声喝道,“你还不配看我的脸,云乔乔,把玉佩拿过来。” 云乔乔像是没听到,笑吟吟的指了指地上的人,“将太后扔在地上,真的没事吗?” 黑衣人有恃无恐,冷声威胁道,“只要你乖乖听话,太后就能活下去。” 云乔乔漫不经心的说道,“其实,我不介意你弄死她。” 黑衣人呆住了,像是见鬼般瞪大眼晴,“你说什么?” 云乔乔依旧笑如春风,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没有人喜欢她,求弄死。” “你……”黑衣人的全盘计划都被打乱了,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这是太后,宸国的太后,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你就不怕被皇上记恨吗?” 云乔乔一脸的无辜,“不怕,又不是我弄死,我一个小女孩,哪有本事救她?” 她推的干干净净,本来就是嘛,她又不是大将军,也不是拥有绝世武功的剑客,哪有那个能力? 就算说出去,也没有人能指责她。 黑衣人茫然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根本不想救太后?那你来干吗?” 他心底升起一丝危机感,感觉到了不安。 她是真的不在意太后的生死,他也要挟不了她,但她还是来了。 云乔乔语气轻松,“我是来见你的。” “什么?”黑衣人又一次怔住了,感觉到了深深的代沟,为什么听不懂她的话?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古里古怪吗? 他冷冷的盯着她看,“云乔乔,你的胆子不小,既然来了,那就别想离开。” 云乔乔没有躲闪,反而直勾勾的看回来,一点都不怕。“你就不想问一下,我为何想见你?” 黑衣人的脑子转的飞快,“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确实。”云乔乔一本正经的点头,转身就走,“太后留给你,我走了。” 就这么走了?黑衣人傻眼了,这是来旅游的架式啊。 “站住,别想逃。” 他刚拔剑冲上去,就见云乔乔将一物扔过来,目标是伏在地上的人。 黑衣人的脸色大变,赶紧去捞人,飞快的闪到一边。 “轰隆隆。”天崩地裂的声音响起。 黑衣人没见过一言不合就开战的人,连声招呼都不打。 “云乔乔,你这个疯子,你连太后都敢炸。” 云乔乔可委屈了,气呼呼的大叫,“我可没有炸太后,我炸的是你啊,你可不要乱给我扣罪名,不地道哦。” 她还委屈上了,黑衣人气的嘴巴都歪了,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云乔乔,就算你有轰天雷,你也死定了。” 云乔乔不乐意了,板起俏脸,“韦三爷,你这话我不爱听。” “你……”黑衣人如被按了暂停键,整个人僵掉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云乔乔微微一笑,气定神闲,自信而又强大,“韦三爷,没想到你还能在宫中来去自如,真有本事。” 她一口一声韦三爷,似乎认定了黑衣人的身份。 黑衣人的嘴唇直哆嗦,“韦家没有三爷。” 云乔乔全看在眼里,忍不住摇头叹息,“有的,在三岁时出天花死了,不过呢,那只是地掩人耳目,真正的韦三爷被带去培训了,成年之后接手了韦家的地下势力,为韦家女的上位一路护航。”这是韦家的一步暗棋,一明一暗,明的吸引世人目光,暗的隐在地底下,不能见光,方便办事,也不会引起各方的忌惮。 第一千五百七十章 方泽是谁 正因为这样的安排,韦家女才能在宫斗中屡屡胜出。 韦家先人也算是绞尽脑汁,为后人铺路。 黑衣人浑身一颤,下意识的说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不可能。” 这等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韦家的三爷,从一出生就是家族的一颗棋子。 云乔乔又扔了一颗炸弹出来,“当然是陛下说的呀,我哪有那个本事。” 韦三爷如被一道惊雷劈中,眼神猛的一凝,“什么?他早知道了?” 这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不露,太后一点都不清楚? 云乔乔有些同情他了,他的对手太强大,不可战胜。 “你那个外甥太能忍了,是吧?他以前一直没有动韦家,就是等着钓出你呢。” 韦三爷的声音透着一股虚弱,“……钓出我?” 他的脑子都跟不上节奏了,乱哄哄的,全都乱了。 云乔乔耸耸肩膀,怜悯的看着他,“显然已经成功了,韦三爷,你自裁吧。” 韦三爷的脸色大变,都不敢问是谁的意思。 他情绪非常激动,“放屁,狂妄至极的小丫头,受死吧。” 长剑挥过去,剑指云乔乔,还没有靠近,一道掌风袭来,剑锋偏了。 云乔乔朝后退了几步,扬了扬白嫩嫩的小手,“动手,你们的表演时间到了。” 一群武功高强的侍卫冲了过来,挡在云乔乔面前。 韦三爷勃然大怒,“你居然带了人?你不守信用。” 云乔乔不禁乐了,他本身就不是好人,不怀好意,存心是想弄死她的。 “跟对手讲信用,那是脑残,我是个正常人。” 韦三爷的手一扬,一群黑衣人围了过来,得,他明明也带了人。 两方打了起来,战的如火如焚。 云乔乔被护在最后面,最最安全的地方。 韦三爷猛的捞起地上的人,“统统住手,太后在此,谁敢乱来?” 苍老的面容映入大家的眼帘,正是太后,她还昏迷不醒,脸色灰败,看着好像没有了生机。 侍卫们纷纷停下攻势,朝后退了几步,“快放了太后。” 韦三爷大声喝道,“想要太后平安,听我的命令,让云乔乔立马自尽。” 云乔乔不禁乐了,到底哪来的自信? 明知她不在意太后的生死,还逼她了断,脑子进水了。 “自尽?为了她?你脑子没病吧?” 韦三爷指着那些侍卫,“你敢不救太后?这些人都看着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肯救太后,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传到皇上耳朵里,也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皇上是宁可我负天下人的性子! 他算计的很周密,反应也很快,但他唯一算错的是云乔乔的性子。 她没把皇上当誓死效忠的主子,而是一个合作者。 谁会为了合作者拼尽一切,甚至自我了断的? 云乔乔就没打算为皇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差不多就得了。 侍卫没有了主意,纷纷看向云乔乔,“县主。” 云乔乔奇怪的反问,“哪有什么太后?我没看到,这只是一个易容成太后的人。” 众侍卫一愣,“这不是太后?” 云乔乔理直气壮的点头,“对,不必顾忌。” 韦三爷傻眼了,还敢闭着眼晴说瞎话?“这是真的,如假包换,要是太后有个闪失,在场的人都得死。” 云乔乔越发的肯定,“是假的。” 侍卫们当然选择相信她,信她没有坏处。 韦三爷气的胸口疼,“云乔乔,你狼子野心,为了立功连太后的命都不顾,若是皇上知道你如此行事,一定会重重惩罚你的。” “我好怕啊。”云乔乔嘴里说着害怕,但神情淡然,“但事情还得要做,弄死他。” 侍卫们不管不顾的扑过去,一起围攻,韦三爷见势不妙,扔出一颗烟雾弹,“神经病,云乔乔,你会后悔的。” 烟雾腾腾中,韦三爷消失了,像从未来过。 “统统拿下。”云乔乔一声令下,不一会儿,那些黑衣人就露出颓色。 但,他们纷纷选择了咬破毒药自尽,没一个活口,分明是死士。 而韦三爷趁乱溜了,没找到他的踪迹。 侍卫找到了那个昏迷的太后,也不知道真假,不知如何应对,“县主,这怎么处置?” 云乔乔扫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抿嘴微笑,“带回去让太医看看。” “是。” …… 折腾了一晚上,云乔乔回去就睡了一天一夜。 又一次出现在宫中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她刚踏进慈宁宫,齐玉就迎了过来,“乔乔,我相信你,你不要难过。” 他面有忧色,不安的看着云乔乔,似乎很担心。 这话没头没尾的,云乔乔愣了一下,“难过什么?” 齐玉的神情有些异样,“呃?你不知道?那就好,不要理会,当他们是放屁。” 也不知怎么回事,大家都在说云乔乔的不是,各种指责,各种诋毁,黑出屎来了。 云乔乔反应过来了,“你是指有人说我虐待太后?将太后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还说她不守规矩,猖狂任性,打击宗室,欺负太后,意图染指皇权,说什么都有。 这波舆论像是有人操纵般,有意识的抹黑云乔乔。 齐玉已经让人去查了,一时之间还没有消息。“那些都是谣言,是为了抹黑你,只要你需要,我会帮你解释。” “不需要。”云乔乔直接拒绝了。 两人站在院子里说话,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咳咳,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一个年轻英俊又贵气的男人出现在眼前,齐玉倒抽一口冷气,“皇……” 年轻男子气势十足,微微颌首,打断他的话,“齐世子,好久不见,我是被皇上派回来先探路的,我是方泽。” 齐玉目瞪口呆,神马鬼?方泽?到底玩什么呢? 云乔乔一眼就认出了他,“方泽?你是皇上身边的侍卫?长的人模人样的,看你春风满面,骗了几个单纯的妹子?” 有这么打招呼的吗?方泽嘴角直抽,“……我看上去像色胚吗?”“不像。”云乔乔一本正经的摇头,眼晴晶晶亮,“像色狼。” 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 巧舌如簧 方泽的神情一僵,有这么说话的吗? 齐玉终于反应过来,急急的说道,“乔乔,不要胡说,这是……皇上的亲信。” 他的神情很是古怪,似是敬畏,又似紧张不安。 云乔乔好奇的看着方泽,“那又如何?我也算是立了大功的人,还不许我大声说话吗?你说呢,方泽公子?” 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特别直白。 齐玉快要晕过去了,脸色发白,拼命冲云乔乔使眼色。 方泽挑了挑眉,俊美的容颜让人眼前一亮,“你还是这臭脾气,一点都没有学乖,你惹出了这么大的风波,就不怕皇上罚你吗?” 云乔乔眼珠一转,“不怕,他是英主,我给他办事,他就得给我善后啊。” 她说的理所当然,极为笃定。 方泽似笑非笑的问道,“他要是不管呢。” 云乔乔神色不变,巧笑嫣然,“那我就出去嚷嚷,皇上是个大骗子,专门骗天真无暇的小姑娘,还有特殊的癖好哟。”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掐的正欢,让一边的齐玉急的直跳脚,都插不上嘴。 方泽嘴角直抽搐,还是这么耿直,无知者无畏!“……你?天真无邪?别逗了。” 云乔乔不乐意了,眼睛一瞪,“你什么意思?嫌我太聪明?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嫌弃像我这种聪明伶俐,可爱又机灵的小姑娘。” 她自夸自擂,脸都不红一下,理直气壮。 方泽已经无语了,这年头的小姑娘真是生猛。“什么特殊的癖好?” 他的话题转的有点快,云乔乔眼珠一转,“呃?就是嘴上别扭,身体诚实的小妖精,明明心里喜欢,嘴上说不要不要。” 她说的太逗了,齐玉忍不住笑喷了,“噗。” 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来,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很好笑吗?” “不不,我是……”齐玉浑身一颤,脸色都白了,急急的解释,“看乔乔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想笑。” “可爱?”方泽冷哼一声,似乎很不痛快,“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明明是很嚣张,很任性,一点都不可爱。” 见他处处针对她,云乔乔不乐意了,直接顶回去,“你这么毒舌,这么爱挑刺,你娘知道吗?” 结果,方泽立马还以颜色,“你这么淘气,这么任性,你爹知道吗?” “知道。”云乔乔一副本宝宝就是完美的典范,父母的骄傲。 “……”方泽的脸黑了。 “哈哈。”齐玉又一次笑喷了。 方泽冰冷的目光落在齐玉身上,冷声喝道,“你是谁?” 齐玉愣住了,他们认识呀,干吗还问这话? “啊?什么?” 方泽咄咄逼人的质问,“你是真的齐玉?被换人了吧?我记忆中的齐世子永远面无表情,冷漠无情。” 齐玉浑身僵硬,后背发冷,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一道清脆的声音挽救了他,“哇,方泽,你好厉害,你居然一眼就认出他是妖怪变的。” “……”方泽的表情龟裂了,但他的心理素质非常好,很快就有了反应,“你呢?小妖精变的?”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点头,“对呀,大妖精殿下。” 正经的小模样,别提有多萌了。 “哈哈哈。”方泽终于笑了。 现场的气氛一松,齐玉暗暗松了一口气,悄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方泽忽然收起笑容,冷冷的盯着云乔乔,“听说你欺负太后,害她昏迷不醒,还见死不救?” 他的语气一变,气氛一下子紧绷,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 齐玉的心提了起来,悬在空中,七上八下的。 云乔乔一脸的震惊,像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怎么可能?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后,曾经垂帘听政的贵人,我哪有那个本事?” 方泽冷若冰霜,气势压人,“那怎么昏迷着?” 他变脸变的真快,刚刚还笑着,一会儿就翻脸了。 云乔乔没有受影响,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个呀,她气量太小,把自己气晕了。” 方泽愣了一下,“气晕了?” 云乔乔用力点头,小脸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对呀,做人呢要宽宏大度,不要那么小气,对身体不好。” 方泽板着脸,一身威势惊人,“是你气她的?” 齐玉不禁急了,刚想帮她说话,却被方泽警告的眼神瞪了回去,急出了一身冷汗。 云乔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大声叫了起来,“怎么可能?我是个小可爱,人见人爱的,太后是被韦家人气晕的。” 所有人都惊呆了,我靠,这说辞也是醉了。 这其中包括方泽,震惊的看着云乔乔,像是她头上长了角般震惊,“韦家人?怎么说?”云乔乔哀声叹气,委屈的不行,“韦家人没一个好东西,韦秋月未婚跟人偷情,韦皎月屡次犯错,嚣张跋扈,韦妃尖酸刻薄,偏是个没脑子的傻瓜蛋,没一个成器的,韦太后眼见韦家后继无人,又气又恼就 晕过去了。” 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齐玉都傻掉了,人才啊,忽悠起来一套又一套的。 方泽被她的无耻劲惊呆了,“我怎么听着不对劲?母仪天下的太后有那么小气?” 云乔乔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韦太后野心勃勃,想让家族多出几个能干的人,将来帮她的忙,结果全是扶不起的阿斗,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嘛。” 方泽嘴角直抽搐,“野心勃勃?你真敢讲。” 云乔乔撇了撇小嘴,“事实如此,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向来喜欢有话直说。” 方泽挑了挑眉,“那没救太后的事怎么解释?”云乔乔更委屈了,一迭声的叫屈,“我没救她?那她怎么好端端的躺在床上?我拼死拼活的保护太后,为了她的性命不顾一切,孤身犯险,跟敌人拼死一战,差点命都丢了,这样的赤胆忠心谁能跟我比?皇 上应该赐我一堆好东西表示感激才对。” 她说的情真意切,感人至深,眼眶泛红,一副忠心不二的模样。齐玉风中凌乱了,他从来不知道她有张巧舌如簧,把死人说活的嘴,“……”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 我要两座岛 “真是这样?”方泽的神色淡淡的,“我怎么听着像假话?” 云乔乔震惊的瞪大眼晴,一副你冷血你无情你不讲理的样子,“方公子,人若不懂得感恩,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 见方泽的脸色不好看,云乔乔果断的打算撤了,“既然方公子回来了,那我该功成身退了,告辞。” 后面传来凉凉的声音,“扔个烂摊子给我,不好吧。” 云乔乔的态度很随意,“能者多劳哈,对了,帮我提醒皇上一声,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 她转身就要走,却被方泽叫住了,“等一下。” 云乔乔微微侧身,笑容甜美,“怎么了?还有事?” 方泽的眼神微闪,“我还不能露面,所以,你还要顶一阵子。” 云乔乔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的看了他几眼,“让齐世子帮你吧,我想出去玩了。” 方泽每次跟她说话,都有种很无力的感觉。“做事要有始有终。” “你真麻烦。”云乔乔眼珠一转,“好吧,那我提个要求,我要济海和岐海两岛。” 她的语气随意,好像只是跟个要颗水果糖。 齐玉倒抽一口冷气,她好大的胆子。 那两个岛虽然远离大陆,但也是宸国的土地,岛上有百姓的,虽然人数不多。 方泽的眼神一冷,四周的温度立马降了几度,“你的胃口真大。” 他身上的威势让四周的人不由自主的颤栗,云乔乔微微皱眉,“皇上又用不着,不如给我,我又不作奸犯科,只是拿来做落脚地。” 远离陆地的岛屿可有可无,根本没官员管理,形同虚设。 还不如给她好好建设呢。 方泽浑身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皇上没有禁止你们在这片土地行走。” 云乔乔知道踩到他的底线,但有些事情总要试一试,“我们太有钱了,怕刺激宸国的子民,激发矛盾,所以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避退到海岛居住,皇上应该很欣慰才对。” 她满口歪理,说的跟真理似的。 她就是有这种胡搅蛮缠的本事。 方泽冷冷的嘲讽道,“照你这么说,皇上还要谢谢你?”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点头,“是呀,我们为宸国的安宁做出了牺牲。” “噗。”在一边的齐玉没忍住。 两道视线扫过来,齐玉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 “我呛着了,你们继续,不要理会我。” 云乔乔嘴角抽了抽,他也开始闭着眼晴说瞎话? 方泽冷哼一声,“跟我进来。” 他率先走进屋子,云乔乔犹豫一下,齐玉冲她直使眼色,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见云乔乔还是站着不动,齐玉急的直跳脚,在后面推了她一把。 云乔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跟了进去。 太后的寝宫,诺大的房间没有别人,除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太后和站在床边的方泽。 方泽低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云乔乔扫了几眼,真是命大,那么折腾也没有死。 “看,我把太后保护的多好,奋不顾身的从恶贼手里救下了太后,我是太后的救命恩人。” 方泽神色莫测,冷冷的看过来,“云乔乔,你是我见过的最无耻的人。” 云乔乔也不生气,义正言辞的说道,“脸皮厚我承认,说我最无耻,坚决不认,韦太后才是无耻的典范,极品中的战斗机。” 她说的理直气壮,没把人偷偷弄死,已经算是不错了。 其实太后一直是真的! 方泽的神色复杂到了极点,似是震惊,又是微恼,“这是太后。” 她对太后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云乔乔觉得自己尽力了,问心无愧,“我已经尽忠了,她该谢谢我没弄死她。” 方泽直直的盯了她半天,她神色不变,没有一点心虚害怕。 得,方泽算是看出来了,人家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伸出右手,凉凉的声音响起,“解药。” “什么解药?”云乔乔有些反应不过来。 齐玉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乔乔,赶紧把太后的解药交给……方公子。” 云乔乔恍然大悟,“那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说。”方泽的神色很是不耐烦。 云乔乔也没有提过份的要求,“管好她,不能恩将仇报,别让她的手伸的太长。” 太后再讨厌,也轮不到她弄死,还是让她儿子亲自处置吧。 方泽有些意外,“好。” “爽快,拿去吧。”云乔乔掏出一个玉瓶,扔给方泽。 方泽的神色稍霁,“你累了,先去休息吧,对了,你去住余音阁,有事我会找你。” 语气强势,习惯了发号施令,带着常年上位者的姿态。 这是命令,而不是请求。 云乔乔微微蹙眉,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没有说什么,“好吧。” 她利落的扭头就走,齐玉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冲方泽行了一礼,默默的跟了上去。 方泽自始至终眉头紧皱,似乎心事重重。 …… 花园里,春天来了,百花齐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云乔乔一边走一边辣手催花,看到漂亮的花朵就停下来采摘,不一会儿就采了一大把。 她像只快乐无忧的小鸟,没有一点愁思。 她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欢快的,开朗的,阳光的。 齐玉跟在后面,眉头紧皱,欲言又止,“乔乔,你……” 这是第n次叫云乔乔的名字了,她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婆婆妈妈的,不像他的性子呀。 “你……”齐玉犹豫了半响,还是开口,“不要得罪方公子,别跟他对着干。” 云乔乔漫不经心的说道,“他虽然是皇上的亲信,并不表示我要讨好他吧。” “不是让你讨好他,而是……”齐玉是真的担心她,她的性子太冲,不肯妥协,直来直往,很容易得罪人,“与其得罪一个敌人,还不如交好。” 云乔乔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有几分道理,放心吧,我不会轻易跟人发生冲突,除非是被迫反击。”齐玉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不主动惹事就行,“你们早认识了?” 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 再见君王 云乔乔淡淡一笑,“见过两次,不过每次他都不怎么友好。” 齐玉小心翼翼的劝道,“凡事不要冲动,尽量跟他好好相处,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他很谨慎,不敢说的太多,很婉转的提醒她。 云乔乔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她知道他关心她,“行了,我知道了。” 齐玉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说道,“你要好好的,不要让我担心。” 两人已经走到了余音阁,云乔乔站在院门口,“好啦,赶紧回去吧。” 齐玉千叮嘱万嘱咐,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云乔乔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微微摇头,心中却暖暖的。 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们交情很不错。” 云乔乔吓了一跳,猛的扭头,只见方泽就站在院门口。 “啊,你干吗躲在后面吓我一跳?” 我靠,不是才分开吗?怎么又见面了? 不对,他怎么走到她前面去了? 方泽微微皱眉,“我一直在这里,是你没看到,有事找你。” 一听有正事,云乔乔没有再纠结,跟着他进了院子。 院子里没人,正适合说事。“有什么要紧的事?” 方泽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见过祈三了,什么时候将人挖出来?” 云乔乔目瞪口呆,“什么?这不是你的事吗?” 干吗让她处理?她真的很累,好吗? 方泽没好气的催促道,“别藏着掖着,快说。” 云乔乔眼珠滴溜溜的转,灵动极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祈三这些年一直在宫中。” 不得不说,她的智商很高,不过,情商就差了一点。 方泽怔怔的看着她,她的推断跟他是一样的,“在宫中?你怎么猜出来的?” 云乔乔笑眯眯的说道,“太监身上有一股味道,他虽然极力掩饰,但我的鼻子比味道比较敏感。” 只有当太监才能在宫中保护韦家女,并在暗中扶持上位,是一个好办法,但,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值得吗? 方泽没想到她比他想像的更聪明,“然后呢?” 云乔乔定定的看着他,微微蹙眉,“你一点都不惊讶,难道你事先料到了?” 方泽不置可否,轻声催促,“继续。” 云乔乔有些看不透他的想法,暗暗心惊,“继续什么?” 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方泽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异样,“我不信你什么都没做。” 在他的注视下,云乔乔的脑袋一片空白,感觉到了压力,“……你这么了解我,让我感觉很不安。” 方泽皱了皱眉头,“别闹了,快说吧。” 云乔乔拿出一个小瓶子,递到方泽面前,“我在他身上洒了点千里香,是这种味道。” 方泽用力嗅了嗅,很特别的味道,很清淡,似兰非兰。 “你果然很聪明。” 她的表现太过亮眼,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他的认知,让他惊叹。 本是一次试探性的游戏之作,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云乔乔眼晴一亮,笑的很甜,地“为了替皇上卖命,我也算是拼命了,你说,我要什么,他都会答应我吗?” 方泽默了默,“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 云乔乔立马如打了鸡血般精神一震,“要两个岛和一个小渔村算合理范围内吧。” 按照协议,她帮皇上办事,皇上答应她三个要求。 方泽的眼神一冷,义正言辞的说道,“宸国的任何一寸土地都不能分割,这是底线。” 云乔乔的脑子转的飞快,“那我要使用权,七十年的使用权,这总可以吧。” “使用权?”方泽有些茫然,第一次听说。 云乔乔满脸的热诚,笑容满面的说道,“对,主权还是皇上的,只要使用权。” 方泽不为所动,“冲岛是海神殿的地盘,还不够吗?” 云乔乔呆了呆,冲岛是介于宸国和东瀛之间,算是一座孤岛,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呃,查的真仔细啊,冲岛太远了,需要一个中转的地方,而且,也希望能跟这一片大陆加强联系。” 方泽神色淡漠,眼神却有些异样,“这三个岛屿连成一片,战略上进可攻,退可守,非常高明,你师傅教的?我更想见见真人了。” 云乔乔愁的不行,这人真难对付啊。 “有机会的话,介绍你们认识,你说这事能成吗?” 方泽的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只见云乔乔眼巴巴的神色,心里一动,“不知道。” 云乔乔也不生气,眼珠转了转,“反正这是我提的要求,皇上要是不答应……”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说。 方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做?” 云乔乔撇了撇小嘴,“哭啊,天天去城门口哭,让所有百姓都知道,皇上是个说话不算数的坏蛋。” 方泽非常无语,说她成熟吧,这会儿像个委屈的小孩子,说她幼稚吧,那桩桩件件的大事出自她之手。 “当心被砍头。” 云乔乔眼波流转,笑的甜甜的,“不会的,皇上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英主。” 她要是想讨好一个人,还是很成功的。 方泽见她的情绪变换自如,不禁愣了愣,“女孩子都这么会骗人吗?” 云乔乔立马来了兴趣,“呃?都?你被哪个小姑娘骗了?” 方泽冷冷的白了她一眼,“你笑的这么开心,是幸灾乐祸的意思?” 云乔乔理直气壮的说道,“有人肯骗你是好事啊,说明人家重视你。” 方泽目瞪口呆,“你的歪理真多。” …… 乾清殿,首辅带着内阁成员和几位重臣走进来,一道高大威严的身影映入眼帘。 一群人立马跪在地上,“臣等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再一次见到君王,恍若隔世。 皇上俯视众人,满意的颌首,这些都是对他忠心耿耿的臣子,这一次的动乱中拒绝跟随太后,而被太后关了起来。 “都起来吧,这次辛苦你们了。” 首辅眼眶微红,“不敢,这是臣等的职责。” 陛下不在的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所幸,他们还站在这里。皇上亲自上前扶起首辅,“你们的表现朕都知道,都赏银万两。” 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 帝王心难测 这是恩赏,让大家很是感动,“谢陛下洪恩。” 大理寺卿姜大人主动站了出来,“陛下,臣不负皇上的嘱托,如意县主表现很完美,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不错,干的好。”皇上微微颌首,用最小的伤亡赢得了胜利,击退了太后的阴谋。“都不错,朕别有封赏。” 他的面容很平静,波澜不兴,“首辅大人,从今日起开始拨乱反正吧。” 换句话说,开始清洗了,跟着太后胡闹的统统抓起来,而坚贞不屈的值得表扬。 “是。”这本是首辅的职责,一口答应下来了,忽然想到一事,“但不知安庆侯府如何处置?” 安庆侯跟太后的关系是公开的秘密,但不能明说。 皇上神色冷了冷,“宣安庆侯世子。” 齐玉很快走了进来,行了个端正的大礼,“微臣见过皇上,请皇上恕家父之罪,臣愿替父赎罪。” 皇上也不叫起,居高临下的看了半响,看的齐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忐忑不安,额头渗出热汗。 在齐玉快要崩溃的临界点,皇上终于开了金口,“上道折子,自陈罪行,从此不要再出现在朕面前。” 齐玉不敢抬头,“是。” 父亲不用死了,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位君王的胸怀比谁都宽广! 皇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至于你,有什么想说的?” 齐玉的双手紧紧握住,下颌收紧,“只要能保住家人的性命,臣什么都愿意做。” 他直接表白忠心,愿意为皇上去死。 皇上的神色稍霁,“念在你戴罪立功的份上,收回安庆侯的爵位,赐你一个永嘉伯。” 这话一出,众人都蒙逼了,神马情况? 皇上这是打一巴掌递一颗红枣吗? 问题是,收回一个爵位,又赐了一个,神马意思? 首辅看出了些许,在心里微微叹息。 收回安庆侯的爵位,是作为惩罚。 而这个永嘉伯是赐给齐玉的,跟别人没有关系,这代表着皇上要重用齐玉了。 这重用,不是一般的用,是让齐玉当他的刀。 不过,满朝文武谁不想当陛下的刀呢。 齐玉也知道这一点,心中激动不已,肯用他就好啊。 他深深的拜下去,“谢陛下。” 皇上微微抬手,“起来吧,朕有事让你去做。” 齐玉面色恭谨,“请皇上下旨。” 皇上的眼神冷了几分,“彻查韦氏一族,不得有半点疏漏。” 这是要对韦氏下手了! “是。”齐玉恭恭敬敬的应了,求之不得,他正想跟韦家撇清关系,撇的越干净越好。 首辅暗自叹服,没有比齐玉更合适的人选了,不愧是皇上,用人如神。 皇上很满意,“安国公后天回京城,你到时去迎一迎。” 齐玉愣了一秒,随即应了,“……是。” 安国公是太后的亲兄弟,出了名的难缠,党羽如云,谁都不知道他身后的势力有多庞大。 就连皇上对他也颇为忌惮! 让齐玉查韦家,又让他去迎安国公,这是要撕逼的节奏啊。 齐玉也不在乎皇上怎么想,只要肯用他,他就认认真真的办差,为家族求的一丝机会。 他站起来刚想退到一边,忽然想起一事,犹豫了一下。 “皇上,那如意县主口直心快,却是个心眼极好的姑娘……” 他有意为云乔乔说情,乔乔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大,天不怕地不怕。 皇上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审视,“你们很要好?” 齐玉的心里一颤,却没有退缩,“微臣很欣赏她的个性,希望有机会能迎娶佳人进门。” 他说的很直接,没有绕圈子,因为他知道皇上喜欢说话直白的人。 皇上很意外,“迎娶?你是认真的?” 他的语气有些异样,齐玉坚决的点头,眼晴闪亮,“是,我已经向她求过婚。” 年轻气盛,浑身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锐气。 人活一世,就要努力争取想要的东西。 皇上深深的看着他,“她并不适合你。” 这是不同意?齐玉的脸色一变,心口难抑酸涩。 姜大人冲他直使眼色,他如今身份尴尬,不宜得罪皇上。 齐玉看到了,心中感激,但是,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今天不争取的话,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机会,只有一次! 他鼓起全身的勇气,“我们很聊得来,性格也有相似之处。” 明明很惧怕,但为了那个可爱的女孩子,他也要试一试。 皇上的眉头微皱,语气冷了几分,“你喜欢就行,好好办差,等她及笄后,朕会考虑的。” 虽然语气不怎么好,但也没有为难他。 他是睿智又大度的君王,只要是有用的人才,他比较有耐心。 齐玉暗暗松了一口气,行了一个大礼,“多谢陛下。” 君臣谈论国事到大半夜,才算告一段落。 皇上特意命侍卫将几位大臣送回家,把一干世子感动的眼泪汪汪的。 姜大人走在最后面,越走越慢,最后走了回去。 皇上挑了挑眉,眉眼透着一股疲惫,“怎么?有问题吗?” 一路兼程赶回来,又是善后,又是安抚朝臣,还没有好好休息过,累的不行。 姜大人犹豫了一下,“我是觉得如意县主冰雪聪明,是个难得的,如果能进宫辅佐君王,岂不更好?” 那个女孩子太出色了,没人能挡住她的光芒,这世上能配得上的只有自家英明神武的君王。 皇上愣了愣,他真的没想过,“她的性子不适合进宫,她的身份也太敏感了。” 太过耀眼也不是好事,她当不了宫妃,而他更属意挑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当皇后。 他的语气挺坚决的,姜大人不敢多说,“您说的对,对了,皇上在秦国有没有挑中合适的联姻人选?据我所知,秦皇有好几位适龄的公主。” 年轻英俊的帝王眼中闪过一丝惆怅,“看上了一位,但不是公主。” 姜大人精神一震,一迭声的说道,“太好了,我们宸国又要办喜事了,正好借喜事冲一冲,去去晦气,定下迎娶时间了吗?按什么品级安排……” 这种时候太需要一场婚事冲一冲了,两国联姻对大家都有好处。皇上的眉头微蹙,“别忙了,人家没答应朕的求亲。”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太后的反扑 “呃?什么?没答应?“姜大人勃然大怒,气的脸都红了,”她好大的胆子,这世上还有比我家陛下更尊贵更出色的男子吗?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皇上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她叫苏琳琅,被秦皇封为县主,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可惜,心有所属了。” “……” 云乔乔在宫中的日子过的很舒服,天天吃吃喝喝,宫人们服侍的无微不至,比上次住宫里时强上百倍。 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乾清宫和养心殿不能去外,其他都可以。 当然,也不能出宫。 虽然在宫中,但外面的消息并不瞒她。 皇上回来了,朝臣换了一批,当初陪太后起事的人都被处理掉了,宫人也全是新面孔。 虽然前朝后宫都忙碌不已,但没有混乱之相,有条不紊的恢复元气中。 云乔乔看在眼里,对那位君王t刮目相看,果然是个厉害的。 乾清殿的灯经常要亮到深更半夜,可见其有多勤勉。 不过,他留她在宫中,到底是几个意思呢? 什么时候才放她离开? 春暖春开,阳光明媚,院子中的迎春花渐渐绽放,灿烂无比。 云乔乔喝着茶静静欣赏花开花落,难得的平静时光,真好。 一名宫人进来,冲她行了一礼,“县主,太后叫你过去。” 云乔乔扬了扬眉头,淡淡一笑,“太后终于醒了?告诉她,我没兴趣去看她。” 一醒来就不消停,真是够够的。 宫人一脸的惶恐,“县主,还请不要为难奴婢。” 云乔乔眼珠一转,“皇上允许吗?” 宫人愣了一下,“皇上没说不允许。” 云乔乔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那就去吧。” 一进慈宁宫,云乔乔就发现气氛怪怪的,特别安静。 没有人气的安静。 服侍的宫人不多,就六个,而且都是陌生的脸。 而太后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浑身无力,气虚体弱,瘦的厉害。 她如生了一场重病,气色极差,眼珠昏浊不堪。 一看到云乔乔进来,她就大声怒骂,“云乔乔,你这个贱人……” 她昏迷了几天,醒来事一切都变了模样。 她的势力被连根拔起,再无呼风唤雨的能力。 她虽然醒了,但不知怎么的,双脚无力,都站不起来了。 这让她痛苦又感到无力! 造成这一切的是云乔乔,全是她害的! 不等她说完,云乔乔就好奇的打量着她,“你谁呀?” 陌生的语气让太后一愣,“……什么?” 云乔乔皱着眉头,一脸的不痛快,“一个丑不拉叽的老太婆居然敢骂我?疯了吗?我可没有得罪你吧,七老八十的人了,要积德。” “七老八十?”太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下意识的抚着脸蛋。 她好久没照镜子了,有那么糟糕吗? 云乔乔更加的惊讶,“难道九十了?保养的不错。” 九十岁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但确实老了二十岁,以前看着二三十岁,如今是五六十的老太婆,眼角全是皱纹。 皱纹多了,皮肤灰暗,如风干的桔子皮,没有了以往的美艳风情,完全是进入老年人的行列。 太后胸前气血翻滚,忍不住吐血了,“你……我是太后。” 一定是故意气她的,一定是。 云乔乔震惊的捂着嘴巴,眼睛瞪的老圆,“天啊,我一点都没有认出来,太后没有这么老,这么丑啊,你不是在开玩笑?” 太后勃然大怒,“把她拖下去打死。” 但守在一边的宫人一动不动,像是没听到。 太后更加生气了,她沦落到宫女都不听指挥的下场?“去啊,干吗站着不动?” 一名宫人轻声说道,“皇上有令,请太后好好修心养性,不可妄开杀戒。” 太后气疯了,这些宫人推三阻四,完全没把她当成主子。 他们更像是看守她的人。 她醒来后要什么没什么,别提有多憋屈了。 “哀家是太后,谁敢违背哀家的旨意?想死吗?” 宫女小心翼翼的禀道,“皇上只让奴婢们好好侍候您。” 太后气的胸口疼,那个孽子,回来后居然一次都没有过来看她。 这是什么意思? 不管如何,她都是他的亲生母亲。 云乔乔惊呼一声,“这真的是太后?” “是。”宫女低着脑袋。 云乔乔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半天,一脸的不可思议。 “都不敢认了,太后,你以后就安份些吧。” 不管是表情,还是话语,都很气人。 太后咬紧牙关,气的脸都变形了。 云乔乔冲她微微一笑,隐隐有挑衅之色。 昔日对她叫嚣,今日就让她高攀不起。 太后再尊贵又如何,没有皇上的加持,连个屁都不是。 太后的眼眶通红,就在爆发之际,她生生的变了态度。 “云乔乔,哀家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坑哀家?” 她忽然变的低声下气,眼眶通红,泫然欲泣。 云乔乔嘴角抽了抽,如果是个绝世大美人,还能赏心悦目。 一个老太婆就是矫情的不能看,丑人多作怪。 “我怎么坑你了?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太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救命恩人?” 云乔乔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对啊,好多人都看到了,太后,做人要懂得感恩。” 太后气的头发都竖了起来,还有比她更无耻的人吗? “明明是你给哀家下药,是你害了哀家,是你毁了韦家。” 全是云乔乔的错! 云乔乔鄙视的直摇头,“太后,你颠倒黑白的功力让人惊叹,不过,皇上是最英明的,不会信你的鬼话。” 太后胸口疼的的厉害,但是,不知怎么的,脸色变了变。 “云乔乔,你明明答应过我,要帮我成事,我也答应过你,会收你为义女,让你成为本朝最有权势的公主,你怎么能背信弃义?” 她不甘心的控诉,显得极为痛苦。她变化太大,云乔乔心底升起一丝异样,脑子里转过一个念头,不禁冷冷一笑,“你这么愚蠢,我怎么可能帮你?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还义女呢,跟你扯在一起太掉价了。”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皇上在哪里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闪烁,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这种时候没有别人,我只想知道原因,你到底为什么在最后时刻背叛我?就让我输个明白。” 她的装模作样落入云乔乔的眼里,忍不住摇头叹息。 何苦非要作死呢,好好的活着不好吗? 她凉凉的说道,“太后,皇上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吧,我算是看出来了。” 这话转的太快,太后愣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胡说八道,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吃了很多苦,生的时候还难产,差点死了……” 她大声的诉说自己生孩子时的艰难和不易,极力拱托自己的辛苦。 但是,云乔乔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无辜极了,“可是,他那么聪明,你怎么就这么蠢呢?根本不像亲母子,我有理由怀疑被调换了,毕竟宫里是天底下最龌蹉的地方,偷龙转凤不是不可能发生。” 她一番话砸的太后头晕眼花,又气又恼,“放肆,云乔乔,你居然离间我们母子感情,不可原谅,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到底收了谁的好处,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太可恨了,一定要杀了她。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点头,“我确实收了好处。” 太后的精神一震,如抓到了把柄般兴奋不已,视线不由自主的往门口飘,“是谁?“ 云乔乔笑眯眯的说道,“是皇上啊,他对我真好,说为我撑腰,当我的靠山,我能在宫里横着走,就算是太后您也不能欺负我,他是支持我的哟。” 太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可能,吾儿不是那样的昏君。” 云乔乔从来都不是好惹的,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她,那她就回些礼吧。 “皇上是好皇上,就是太后不是好太后,我说,太后啊,你为什么要拼命作死?你只有一个儿子啊,你造他的反到底图什么?你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哎,蠢人的世界我不懂。” 她是真的不懂,只要太后安安份份的颐养天年,皇上是不会亏待的。 毕竟她占着身份的便利,是皇上的生母,皇上得敬着,尽享荣华富贵。 但她对权利的渴望太强烈,胜过了对儿子的亲情。 不过,皇家哪有亲情可言? 皇上是她得到权利的最强有力的筹码。 只是,皇上又不是傀儡,绝不会甘心受制于人。 皇上啊,既爱面子,又爱脸面,偏偏又是个控制欲很强大的男人。太后恶狠狠的瞪着她,大声反驳,“我没有造反,是你逼我的,是你拿鸡毛当令牌,不停的挑衅,不停的离间我们母子感情,还栽赃陷害韦家,害死了我二弟,你还威胁我,要灭了韦家,我是被你逼反的。 ” 她越骂越激动,恨不得立马弄死对手。 云乔乔不但不怕,反而眼晴闪闪发亮,兴奋的直拍手,“哇,原来我这么厉害啊,鼓掌。” 她的反应太奇葩了,太后气恼攻心,忽然扬声叫道,“皇儿,你听到了吧,云乔乔承认了,是她逼我反的,是她造成了这一切。” 云乔乔朝身后看了一眼,门口空荡荡的,没有人。 她眼珠一转,“你叫的再响也没用,皇上早走了。” 太后一愣,她刚才看到皇儿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但她依旧看到了。 所以,她才故意说了那些话,就是为了陷害云乔乔,借着皇上的手除掉云乔乔。 她不能白受那么多苦! 但,怎么一会儿就走了?“什么?” 云乔乔微微摇头,怜悯的看着太后,“你瞎逼逼了半天,就是为了让皇上听到这些话?麻烦你,用点高明的手段好吗?这么弱智,大家都不乐意陪你玩呀。” 这话是对太后最大的羞辱,她气的浑身直哆嗦,整个人都崩溃了。 “你别得意,皇儿根本没有来质问哀家,还让太医想办法治好了哀家,哀家在他的心里,依旧是最重要的……” 刚才是她让人去请的,还动用了母子情份,才将人引来。 但,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云乔乔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的不屑,“既然那么重要,怎么没来看望你?既然那么在乎,刚才为什么没进来?太后,看你老成桔子皮的样子,我就好心劝你一句,不要再折腾了,安分守已,做个不管世 事的老太后,说不定还能无疾而终。” 皇上的性格摆在这里,只要不踩他的底线,还是很好说话,肚量也不小。 但是,一旦踩过界,他就绝不会留情。 太后的脸色大变,“你又威胁哀家?” 云乔乔真心觉得她犯贱,一大把年纪了,还争什么权? 为了韦家?还是算了吧,韦家的男人还没有死光呢。 不过,韦家向来是靠女人上位的。 云乔乔凉凉的看着太后,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傻透了,“不是威胁,是劝告,要是哪天情份都作完了,那就是你的死期,哎,做你的儿子真倒霉啊,摊上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娘。” 这话没空深的刺中了太后的要害,当场就炸开了,“云乔乔,你去死,哀家发誓,不会放过你的,你抱皇上的大腿也没用,他不敢忤逆哀家的。” 她努力想爬起来,但是,身体使不上力,爬了半天都坐不起来。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眼中的恨意更加深。 她明明是至高无上的太后,为什么要看别人的眼色过活?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她奋斗了一辈子,深深的知道,这世上什么都靠不住,包括自己的儿子。 凡事只能靠自己! 只有握在自己手心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只有她快死的时候,才愿意将权利转送给继承人!“不敢忤逆?你还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摄政太后?”云乔乔很不客气的怼了起来,发“清醒些吧,这已经不是你的时代,要面对现实啊,皇上的心里早就没有你这个母亲了,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前两天韦家几位公子被抓了,投进了大牢,情况很不妙哟。” 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 又刷了一把 这事太后还不知道,外面的消息没人告诉她。 她也来不及去打听,就想着先除掉云乔乔。 所以,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不可能,皇上是不会动韦家的,那是他的舅家。” 云乔乔冷哼一声,“几位韦公子过几天就要公审了,到时是生是死还不好说呢。” “你骗我。”太后又惊又怕,惶恐不安。 没有韦家当靠山,她还靠什么翻身? 云乔乔很乐意气她,“我骗你干吗?全天下人都知道,毕竟是发了公告的。” 她说的头头是道,不像是假的,太后心中的怒火被彻底激起来了,“是你,一定是你干的好事,你在皇上面前陷害韦家人,我跟你拼了……” 她还动不了,挣扎着要扑向云乔乔,但折腾了半天都动弹不得,急出一身热汗。 她像个疯子般大喊大叫,全然没有太后的雍容华贵。 身边的宫女见她越来越失控,有些担心,“太后,太后,您消消气,喝口茶吧。” 太后一把拽住宫女的胳膊,大声命令道,“快去打死她,快。” 她面色狰狞,很是可怕,把小宫女快吓哭了,“太后,您的身体要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皇上会伤心的。” 没想到太后这么可怕,怪不得皇上生气呢。 太后想打人又打不到,反而把自己折腾的够呛,“皇上在乎哀家,哀家若有个闪失,你们都活不了,还不快去?” 宫女站着不敢动,太后气恼攻心,用力掐小宫女的胳膊,极为凶残。 云乔乔真心看不上她,“这么凶干吗?你刚才还说我们是一伙的呢,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折腾什么? 如果换了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皇上求饶,保住了性命要紧。 太后盛怒之下,歇斯底里的大叫,“凭你也配跟哀家是一伙的?你给哀家舔鞋都不配。” 云乔乔微微一笑,有几分得意,几分慧黠。“皇上,您都听到了吧?我可高攀不上太后哟,我跟她没关系。” 她的声音猛的扬高,把太后吓了一跳,臭丫头,又耍她? 但是,她不敢不当真,要是皇上在外面,就是她最好的机会。她的声音软了下来,柔声细语的说道,“皇儿,你别听这丫头胡说八道,这是一场误会,皇儿,你进来,为娘跟你细细解释,娘只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好东西都送到你面前,宁可伤害自 己,也不会伤你一根手指……” 她说的哀婉动人,说不尽的委屈。 门口静悄悄的,过一会儿,一个身影出现了,是乾清宫的太监总管于公公。 他向太后行了一礼,态度极为恭谨,“给太后请安,皇上说了,让太后您安安份份的待着,能颐养天年是种福气。” 太后暗自心惊,这是连话都不愿意跟她当面说了? 她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急急的说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让他进来,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 于公公恭恭敬敬的说道,“回太后的话,皇上走了。” 他的态度挑不出半点毛病,但太后知道不一样了,再也不是发自内心的敬畏。 她此时无心想这些,着急的追问,“什么时候走的?” 于公公眉眼低垂,小心翼翼的说道,“刚走。” “不。”太后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那就是说,他全听到了? 她恼羞成怒,所有的怨恨都记在云乔乔头上。 “云乔乔,你害哀家!你就见不得我们母子感情好吗?你的心肠好歹毒。” 云乔乔没见过比她脸皮更厚的人,“感情好?你在说笑话吗?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救韦家吧。” 她很不客气的落井下石,怎么痛快怎么来。 太后的眼神狂乱不已,大声叫道,“哀家的兄长在,韦家不会有事的。” 云乔乔冷笑一声,“呵呵,难道你兄长比皇上还要厉害?” 扔下这句话,她扭头就走。 太后怒火冲天,“回来,谁允许你走了?” 她还把自己当成一言九鼎,位高权重的太后。 但实际上,她已经没有实权了,已经被圈禁了,连这个院门都出不去。 云乔乔懒的在她身上费心,“我很忙的,没空陪你玩。” “云乔乔,你给哀家回来。”但不管太后怎么叫,都换不回云乔乔洒脱的身影。 云乔乔一步步走向台阶,忽然回过头,看向跟在后面的两个太监。 一高一矮,于公公个子高,看着很有精神,他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第一号亲信,此次就随皇上出使秦国了。 另一个海公公长的很不起眼,没有存在感,却是乾清宫的第二号人物,仅在于公公之下,所以留在宫中看家。 于公公见她停下脚步,赶紧露出笑容。“县主,老奴送您回去。” 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子不一样,不敢有半点怠慢。 他的态度好,云乔乔也很客气,“不必,你去侍候皇上吧,皇上离不开你。” “这……”于公公有些犹豫。 海公公适时的开口,“于公公,由老奴送县主回余音殿。” 于公公不再纠结,痛快的点头,“那行,县主是皇上的客人,万万不可有所闪失。” “是。”海公公面无表情。 云乔乔深深的看了海公公一眼,眼神微闪。 两人一前一后,出奇的沉默。 云乔乔走在后面,忽然停了下来,迷惑的看着四周的景色,“这好像不是回余音殿的路。” 海公公依旧是面无表情,声音倒是很恭谨,“县主,这是一条小路,绕过那座假山就到了。” 云乔乔低下头,掩去眼中淡淡的嘲讽,“这样啊,那快到了,海公公是皇上身边侍候的?” 她忽然聊起来,海公公一板一眼的回答,“是,老奴一直跟在皇上身边,至今有十八年了。” 云乔乔来了兴致,“那么久了?你应该是跟着皇上最久的人,可怎么不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于公公才是乾清宫的总管太监,皇上的第一号亲信。” 走在前面的海公公的眼神一冷,“于公公比老奴精明。” 云乔乔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你比他厉害。” 经过假山时,海公公忽然脚步一顿,“多谢县主夸奖地,县主脚下小心。”一道白光闪过,云乔乔发出一声尖叫,“啊。”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变态在此 一把长剑架在云乔乔脖子上,海公公站在云乔乔身后,一手制住了她。 但几乎同一时间,海公公也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他的下腹插了一柄小剑,剑身全部没入,只看到一个剑柄。 他看着喷出来的鲜血,惊怒交加,“云乔乔,你好狠。” 云乔乔反手出剑,居然位置奇准,她得意的扬了扬眉,“怎么样?痛吗?” 她没拔出小剑,海公公也依旧拿长剑对准她,他是略占上风,但付出了血的代价。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越来越重。 海公公眼神杀气腾腾的,“云乔乔,你最好不要动,我的剑架在你的脖子上。” 云乔乔反手握着剑柄,笑的得意,笑的张扬,“那又如何?有本事杀了我啊。” 既然没有一剑杀掉她,自然是有所图。 海公公心塞不已,刚出手就伤的不轻,她到底是哪里查觉出不对的? 出手还这么快,狠,准。 他心思一转,冷声威胁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是奉了皇上之命,特意取你的性命。” 他以为会看到她惊恐又怨恨的表情,但是,他注定失望了,云乔乔只是好奇的反问,“为什么?” 没有怨恨,也没有痛苦,平静极了,这不合理啊。 海公公见过不少女人,一个比一个手段高明,但依旧看不透云乔乔的心思。 明明是个小丫头,却比那些宫妃还要复杂。 玲珑心,刀子嘴,真真是可怕。 “太后再不好,也是皇上的亲生母亲,韦家再不好,也是他的舅家,他能动,你却不能动。” 云乔乔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这样啊,那你动手呀。” 在她美丽的面容上,看不出半点惧意。 海公公心中惊疑不定,难道还有后手?“云乔乔,你如果求饶的话,我或许会放你一马。” “那多不好意思啊。”云乔乔笑的腼腆中带着一丝骄傲,“哎,我越来越美了,都能勾动一个太监违抗圣旨,果然是红颜祸水。” 这反应太奇葩了,让海公公目瞪口呆,这就是一个神经病,“……你可以试一试。” 遇到这么一个神经病,完全没办法沟通啊。 云乔乔傲娇的扬了扬下巴,“不行,只有别人求我的份,我怎么能掉价?你求我多看一眼的话,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海公公很崩溃,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听不懂。 “云乔乔,你真的不怕死?” 云乔乔是有恃无恐,眼晴清亮而无畏,“不怕。” 海公公心底升起浓浓的恶意,眼神都变了,“那你怕不怕受尽屈辱的死?” 不要小看一个公公的变态程度。 云乔乔猛的尖叫一声,“快来人啊,变态在此,我扛不住了。” 忽然,一声轻笑响起。 海公公脸上的血色全失,惊恐的看着发出声音的方向。 一个英挺的年轻男子闪了出来,淡淡的扫了云乔乔几眼,“真没用。” 是方泽,他身后跟着于公公。 云乔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她容易吗?“说谁没用?嗯?” 她的语气充满了威胁,但年纪还小,听着更像是撒娇。 方泽微微一笑,丰神俊朗的五官,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是说海公公没用,只会嘴上吓唬人。” 云乔乔嘴角直抽,不用这么狠吧?“姓方的,我跟你没仇吧,至于这么坑我吗?” 海公公的身体僵硬,举剑的手如千斤重般,神色更是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方泽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他不敢动你,除非他想死。” 一股强大的气势袭来,海公公浑身一哆嗦,强忍住想跪下的冲动,“皇上恕罪,老奴是见她对太后无礼,对您也没有好话,老奴最听不得这种话,所以才……” 他第一反应就是撇清,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还着重表了忠心。 但,大家的心思都不在他的话上,云乔乔的眼睛瞪的老大,快要掉出来了,“你是皇上?你瞒的够紧的。” 原来不是方泽,而是宸皇,东方泽天。 她造作的表情让皇上嘴角抽了抽,以她的聪明会猜不出来?不可能! 但他没有挑破,凉凉的吐槽,“猜不出来是你笨,怪谁呢?” 云乔乔顿时怒了,发下战帖,“敢不敢跟我打一架?” 两人的对话透着一股熟稔,又轻松,显然早就认识了。 海公公的脸色变来变去,也不知想些什么,特别难看。 一道烕严的声音猛的响起,“海公公,先放开她。” 海公公猛的惊醒,脸色发白,拽着长剑的手很用力。“请恕老奴不能答应,她对皇室的威胁太大,对您也没有半点敬畏之心,老奴怕她总有一天会危险到您,不如尽早除去了。” 他一口一声威胁,表现的像个忠臣。 但是,谁会信他呢?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一个比一个精明。 见他还在找借口,向来独断专行的帝王怒了,脸色沉了下来,“朕命令你,放开她。” 海公公浑身一颤,汗流颊背,一颗心紧张的狂跳,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依旧没有放开沐霁月。 于公公勃然大怒,这是要造反吗?连皇上的命令都不听? “海公公,皇上有令,你敢不遵?” “别的都好说,但这事不行。”海公公眉头紧皱,非常的为难,“皇上,请听老奴细细说来,您不在宫中的日子,这位云小姐任性妄为,百般的折辱太后,企图颠覆朝纲,只有除了她,老奴才能安心。” 他将无数罪名扣在沐霁月身上,企图翻身。 明知有些事不可为而为之,真是傻透了。 但,为了脱罪,他也是拼了,他没有后路可退。 随着他的解释,宸皇的脸色越发难看,之先任他怀疑谁,也没有怀疑到海公公身上。 从小陪在他身边,一直忠心耿耿,为他做了很多事,谁知,居然是别人的人。 云乔乔也是狠人,明明扭着手不好使力,依旧用力握住剑柄,努力往里推。“皇上,不必救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让韦氏一族为我陪葬,包括安国公韦洛南。” 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 本小姐不需要别人来救 皇上不假思索的一口答应,“好。” 海公公的脸色大变,顾不上疼的发晕的伤口。 “皇上万万不可,安国公对您忠心耿耿,对宸国更是赤胆忠心,岂能为了一个小丫头而自毁长城?而且,您无故处置勋贵,会引起其他人的惶恐不安,会出事的。” 他表现的正气凛然,好像是极为难得的忠臣。 但是,云乔乔凉凉的说了一句,“没有罪名就造一个呗,又不是什么大事。” 海公公差点气疯了,手上一用力,剑锋刺破雪白的脖子,鲜血流了下来。 “云乔乔,你这个祸国小妖女,你怎么敢陷害忠良?怎么敢插手朝政?怎么敢如此蛊惑君王?” 云乔乔感到脖子上的痛意,眉头一皱,非常的不痛快,“这种事情就不劳韦三爷操心了,有那么多人陪我一起死,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海公公浑身一颤,震惊的问道,“你说什么?” 云乔乔很不耐烦的嘲讽道,“韦三爷,你耳朵聋了?” “我不是,我……”海公公脑袋一片空白,好半响才回过神,终于意识到身份暴露了,但她怎么会知道? 要知道,他进宫三十年了,来历早就不可查,他跟太后在明面上走的不近,到底哪里被看破了。 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忽然,他怔住了,“你在我身上动了手脚?” 云乔乔笑眯眯的点头,“是啊,你才知道啊。” 海公公倒吸一口冷气,跟云乔乔对上,亲自跟她谈交易,是他最失败的一笔。 她精的像小狐狸,谁都瞒不过她。 “还有谁知道?” 云乔乔扬了扬下巴,指向宸皇,“皇上早就知道了,就看你什么时候露出破绽。” 她笑意盈盈,全然没有一个肉票的自觉性。 海公公如五雷轰顶,下意识的看向皇上,皇上神色淡漠的看着他,没有一点感情。 无喜无悲,像看着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了。 一股悲怆涌上心头,他付出了一切,却依旧得不到想要的。 他有种毁天灭地的绝望,“云乔乔,你似乎忘了你落在我手里,我轻轻一个用力,你就死定了。” 他唯一能动的就是手中的云乔乔,她的生死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云乔乔眼神微冷,“威胁我?” 海公公无力跟她斗智斗勇,只想快快结束。“皇上,您若想要她的性命,就赐韦家一道免死金牌。” 韦家危在旦夕,太后已经护不住韦家了。 他脑子转的飞快,又加了一个条件,“还有,封韦妃为皇后。” 太后不行了,那就再换一个韦家女上位。 皇上的眼神冰冷的可怕,一口拒绝,“不可能。” 没有人能跟皇上谈条件! 海公公的心一紧,他不肯?“皇上,她可是为您办事的人,可不要寒了手下的心。” 皇上看向云乔乔,云乔乔笑眯眯的看着他,像个天真的小姑娘。 他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没人敢要挟朕。” 海公公不禁急了,他知道皇上说一不二的性子,但是,总有例外的,不是吗? 除非他能眼睁睁的看着云乔乔去死。 “不是要挟,是恳求,皇上,看在韦家是你舅家的份上,答应老奴的请求吧。” 他的姿态放的很低,低声下气的哀求,卑微到了极点。 云乔乔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你是韦家人,本该锦衣玉食的豪门公子,却从小就被送进宫中当小太监,你心里不恨吗?” 海公公不假思索的摇头,“不敢,没有韦家又哪来的我?我此生的心愿就是希望韦家长长久久。” 能成为宸国第一世家,呼风唤雨,让世人跪倒在韦家人面前,这些是他不能说出口的心愿。 云乔乔轻轻一声叹息,从小被洗脑,没有自我,没有未来,只有家族利益高于一切。 皇上却是见惯了这种人,冷漠如雪,“可惜,你的所做所为葬送了韦氏一族最后一线生机。” 海公公浑身一颤,“不,皇上,老奴愿意为您做牛做马,只求不再追究韦家。” 算起来他们也算是亲戚,舅甥俩,可惜永远不是同路人。 皇上不为所动,还是那么冷漠,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朕说最后一次,放了云乔乔。” 他已经怒了,海公公的心里发抖,索索发抖,却不敢放开云乔乔。 她是他唯一的筹码。 海公公如被一盆冰水浇下来,浑身冰冷,手微微颤抖,“请皇上开恩,老奴流了太多的血,失血过多,手开始抖了,要是伤到云大小姐,真是罪过。” 云乔乔看着他抖来抖去的长剑,眉头紧皱,“姓韦的都不是好东西啊。” 她成功的吸引了海公公的注意,海公公微微低头,满眼的怨毒,“县主,皇上不肯救你啊,你算是跟错了人。” 他早该知道了,这位君王从小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他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 心性坚毅,手段高明,六亲不认。 皇上的眉头微蹙,默默看了云乔乔一眼。 云乔乔撇了撇小嘴,高傲而又不屑,“本小姐不需要别人来救。” 她一点都不害怕,也不紧张,好像手里握着重要的底牌。 这让海公公感觉很不好,“什么意思?” 云乔乔清脆的声音响起,“倒。” 海公公还没有反应过来,双手一软,手中的长剑掉在地上。 他浑身酥软,不由自主的往地上倒去。 云乔乔的反应极快,第一时间跑出去,跑到一边,远远的看着海公公。 海公公暗叫一声不好,但已经来不及了,他无力的倒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云乔乔,“你做了什么?” 他千防万防,还是中招了。 云乔乔拿出伤药,笨拙的给自己的脖子上药,但伤到的部位看不到,只能凭感觉乱洒。 她嘴里得意的笑,“匕首上涂了麻药,是不是酥软无力,手指头都动不了?哈哈哈,恭喜你中了我本小姐精心炮制的药。” 皇上看不下去了,接过云乔乔手中的伤药,给她处理伤口。 他做的自然,她接受的自然,默契十足,好像认识多年的好友,两人有一种非常相似的气质。却让大家看的目瞪口呆,皇上何时帮人上过药?就连太后也不曾吧。 第一千五百八十章 大小忽悠 海公公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傻掉了,他们……之间的气场好奇妙。 “云乔乔,你早就做好准备?” 云乔乔因疼痛而吸了口气,药是好药,但还是会疼啊。 “是啊,挖好坑就等你跳下来,怎么样?我聪明吧。” 她眉眼飞扬,神采奕奕,得意洋洋。 海公公万念俱灰,他输了!而且输的很惨! “皇上,老奴愿以死谢罪……”只要能保住韦家,他什么都愿意做。 但,冷酷的君王仿若没听到,“拖下去。” 海公公心中大急,“皇上,这一切都是老奴的错,韦家人并不知情,还请皇上高抬贵手……” 他自知难逃一死,不如拼一拼。 但是,不等他说完,皇上就扬了扬手,海公公就此被拖了下去。 “皇上,你身上也流着韦家的血啊,开恩吧,皇上,老奴是你的三舅舅,服侍了你十几年,也为你挡了无数劫难,放韦家一马吧。” 声音越行越远,最后终于消失了。 云乔乔摸了摸包扎的伤口,轻轻一声叹息,“唉。” 皇上挑了挑眉,“叹什么气?替他可惜?这不像你。” 这丫头是个心狠的,温柔贤良跟她挂不上钩,但这样的鲜活生动让无数人羡慕。 云乔乔只是替海公公不值,进宫当太监,吃了那么多苦,无妻无儿无女,什么都没有,只是为了家族的利益。 “我只是觉得他很傻,从小就被洗脑了,为韦家牺牲一切。” 这样的人生太可悲了。 皇上冷哼一声,“明明可以走正道,偏要走歪门邪道,根子坏了。” 他说的是韦家,韦家真的很有意思,对女孩子的培养很看重,至于男丁,除了继承人着重培养外,其他都随意吧。 想让一个家族往上爬,应该让男丁去拼,去建功立业,而不是送女人进宫博富贵权势。 那是一条不归路,非死即残的路。 云乔乔对韦家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眼珠一转,忽然叫了起来,“你骗了我。” 丫的,明明是皇上,还骗她叫什么方泽。 能不能正经点啊,他可是宸国的君王。 她的反射弧够长的,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宸皇神色淡漠而又自然,“我是谁重要吗?我就是我,再说了,我报了姓名。” 他居然没有朕,自称我,这一点让云乔乔感觉很舒服。 不过,她还是表示了自己的不满,“方泽,东方泽天,呵呵。” 讲真的,她之前真的不知道皇上的名字。 毕竟,也没有人会叫他的名字,皇上就是他的代号。 要不是这次叛乱,她特意去查了一下皇朝密史,恐怕终其一生都不会知道。 宸皇凉凉的反问,“没人敢用这两个字,不是吗?怎么了?” 云乔乔嘴角直抽,“我终于看到一个比我更会讲歪理的人,明知全是假话,却不由自主的信了,你就是一个大忽悠。” 于公公在一边喝道,“放肆,不得对皇上无礼。” 皇上一摆手,“没关系,她不一样,云乔乔,在私底下,你可以随意说话,恕你无罪。” 于公公一脸的意外,深深的看了云乔乔一眼,这个女孩子何德何能让皇上另眼相看? 云乔乔没有受宠若惊,反而很遗憾的问道,“这算是奖励之一?” “算。” 云乔乔不开心的说道,“我更想要岛屿。” 皇上早知她的性子与众不同,也不生气,“做人不能太贪心。” 云乔乔眼珠一转,不死心的哄道,“你想啊,在我们这一层屏障,可以防止有人想入侵沿海地带,等于有了免费的防卫力量……” “小忽悠。”皇上薄唇一吐。 “……”云乔乔默了几秒,弱弱的拿出一物。“对了,紫玉佩还壁归赵。” 皇上没有收回来,“你拿着吧。” 这是什么意思?云乔乔有些不懂了,“不怕被我拿来胡闹?毕竟这玉佩如朕亲临的作用呢。” 皇上很冷漠,但很沉稳,“你有分寸。” 她行事剑走偏锋,但她骨子里是个有底线的人。 云乔乔很意外,“这么信得过我吗?” 她太清楚紫玉佩的功效有多大,一般人都不敢来惹她。 当然,那些结下生死大仇的人例外。 宸皇其实很欣赏她的性子,可惜是个女孩子,不能当女官。“因为你是聪明人。” 这话云乔乔爱听,“好吧,我只当护身符使用,那我可以出宫了吗?” 宫里是锦衣玉食,但没有宫外的自由。 宸皇微微蹙眉,“宫里不好吗?”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怕别人误会我们之间有奸情,我还想嫁人呢。” “……” 于公公看不下去了,大声说道,“能嫁给我家陛下,是天大的福份。” 在他心里,皇上是天,被他看上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云乔乔从来没想过跟后宫扯上什么关系,“是福份,给别人吧,韦家女除外,皇上,你多保重,我闪了。” 她飞快的闪人了,一副生怕被粘上的样子。 皇上哭笑不得,这丫头也真是的,他话还没有说完啊,“找人保护她。” “是。”于公公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如果您看上如意县主,老奴立马去安排。” 虽然觉得那位县主的性子太张扬,年纪也太小,但不得不说,县主是唯一在皇上面前谈笑自如的女孩子,不对,不是唯一,是唯二。 皇上也很放松,没有那么压抑了。 皇上一口拒绝,“别,她的性子朕消受不了,当朋友就好。” 她哪是当宫妃的料?光是这无法无天的脾气就不行。 “朋友?”于公公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高高在上的君王称孤道寡,何时需要过朋友? 一名宫人匆匆过来,“皇上,韦妃娘娘以死相求,求您去看她一眼。” 韦妃?宸皇这才想起这个妃子,冷冷的嘲讽道,“以死相求?好大的胆子,不见。” 宫人弱弱的说道,“韦妃娘娘要悬梁自尽。” “那么想死就让她去死!”皇上冷酷无情的一面显露无遗。 另一名宫人跑过来,“皇上,如意县主被带去清秋宫了。” 清秋宫正是韦妃圈禁的地方,等同于冷宫。“什么?”宸皇的眉头一皱,“带路。” 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 冷酷的男人 于公公又是一惊,那个女孩子又一次让皇上破例了。 云乔乔在出宫的时候被宫人截住,说了一堆神秘兮兮的话,引起了云乔乔的好奇心。 清秋宫,非常的冷清,院子里花草都没有人打理,乱糟糟的野蛮生长。 这就是冷宫啊,云乔乔好奇的东张西望,没什么人呀。 不过,当今皇帝不是好色之人,嫔妃不多,一个巴掌数的过来,至于先皇的嫔妃,都被太后逼着殉葬了。 她一路往里走,终于在里面一间偏殿里看到了韦妃。 韦妃一身白色的素服,不施脂粉,居然有几分清丽,眉眼微蹙,困坐愁城。 她再也没有那种不可一世的优越感。 云乔乔扫了几眼,“韦妃娘娘,你特意让人来请我,不知有何贵干?” 她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进入正题。 韦妃的皮肤很白,看着很憔悴,但一双眼晴亮的出奇,“我要当皇后。” “……”云乔乔目瞪口呆,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是不是听错了? 一个阶下囚居然想当皇后?脑子没病吧? 到底谁给她的勇气? 韦妃直勾勾的盯着她,理直气壮的要求,“你帮我。” 云乔乔嘴角直抽搐,她没欠她吧?“你到底哪来的底气?你真的不知道我很讨厌你吗?” 就算是亲戚朋友求她帮忙,也不会如此理直气壮。 求人呢,要有求人的姿态。 韦妃抿了抿嘴唇,眼神微闪,“只要你帮了我,不管要什么都行。” 云乔乔很是无语,她一个被打落到冷宫的失宠妃子,居然想当皇后,这是异想天开呢。 “就凭你吗?真是笑死人了。” 韦妃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神色,犹豫了半响,似乎很为难,“用韦家的秘密来换,如何?” 云乔乔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我对所谓的秘密最不感兴趣。”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好吗? 韦妃根本不管的回答是什么,滔滔不绝的说下去,“韦云两家和东方家先祖本是结拜兄弟,一起打天下,一起建立了宸国,这才有了东方家为帝,韦云两家为后的格局,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共享天下。” 云乔乔对云家先祖的事情不感兴趣,她也没有想过要进宫为妃,能躲多远就多远。 “那又如何?那么久的事情何必再较真?” 韦妃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眼晴更是闪亮,“云家女必定是要进宫的,若你帮我,我愿意跟你结拜为金兰姐妹,共享富贵。” 这种鬼话云乔乔一个字都不信,韦家人不可信。 “你已经被打倒,没有翻身的机会,又拿什么来跟我谈条件?” 没有筹码还想让人帮她当皇后,凭什么呢? 她转身就要走,不想理这个韦家女。 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韦家有藏宝图,我可以给你。” 云乔乔的脚步一顿,眉头皱了起来,“藏宝图?” 这三个字就代表着腥风血雨,代表着麻烦上门了。 韦妃只当她感兴趣了,眼中闪过一丝诡光,“对,这就是韦家最大的秘密,据说收藏的宝贝价值连城,足以倾国。” 最后四个字意味深长,留下了太多的留白。 足以倾国?倾谁的国? 云乔乔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既然这么珍贵,你可以跟皇上做交换。” 她居然没有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反而冷淡到了极点。 韦妃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应,心里一紧,难道被看穿了? 她故作冷静的叹了一口气,“皇上啊,他的心够狠,我玩不过他,我不想鸡飞蛋打。” 云乔乔嘴角扯了扯,有些懂了,“明白了,你看我像个好利用的白痴?有那样的宝贝你家地为什么不自己去找?” 一语中的,太犀利了。 韦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远比她想像的更加聪慧。“你很聪明,比一般人都聪明,说不定能解开藏宝图的秘密,我们韦家好久没出现惊才绝艳的人物了。” 她说的含糊不清,用了暗示的办法。 云乔乔在心里冷笑一声,这是忽悠她呢,“韦家解不开?” 韦妃用力点头,一双眼晴紧紧的打量对方,“是。” 她就不信玩不过一个小丫头。 以前是太轻敌了,现在好好筹划,未必没有机会。 云乔乔微微一笑,看似单纯天真,却看不出她的半点想法,“你就不怕皇上追查吗?” 韦妃一脸的冷漠,“那是你的事了,以你的聪明应该不难的。” 她很笃定,没有人能逃脱藏宝图的诱惑。 云乔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展颜笑开了,“不好意思,我不感兴趣,无意掺和进去。” 韦家的人都是唯利是图之辈,让他们放弃宝藏,那是不可能的。 她的反应出乎韦妃的意料,脸色很难看,“什么?你不想要宝藏?不可能的,没人能抵挡诱惑。” 连她都不例外! 有了钱,就有了底气,能买到忠心,能买到权利,能买到一切。 云乔乔在室内转了一圈,室内只有一张破床,一个破柜子,到处都是破败的气息。 想必习惯了奢侈无度的韦妃娘娘,心里落差太大了。 “钱多了没意义,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家的钱够我一辈子挥霍了,藏宝图就留给你自己吧。”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直接用钱砸人。 韦妃的脸都青了,这种人实在太讨厌了,炫耀自己有钱了不起吗? “你是不是脑抽了?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要?” 不过,云家真的这么有钱吗? 云乔乔跟她周旋了半天,连杯水都没喝上,渴了,也没有了耐心。 “我愿意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皇上。“雪白的小脸对着外面,她大声叫道,”皇上,我够忠心了吧。” 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面如冠玉,不怒自威,气度不凡。 韦妃的眼晴一亮,喜极而泣,激动的扑过去,“皇上,您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好开心。” 宸皇站着不动,于公公往前一挡,挡住了韦妃的扑势。 他就这么站着,冷冷的说了一句,“怎么还没有上吊?朕等着。”“……”现场的气氛一冷。 第一千五百八十二章 一张藏宝 围观的云乔乔嘴角抽了抽,这男人真冷酷啊。 不过,怎么这么爽歪歪呢。 韦妃像是受到了十二万分的伤害,眼泪一下子流下来,伤心欲绝,“皇上,您真的想看到我去死吗?我们不仅仅是夫妻,还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啊,您怎么忍心?” 她哭的很伤心,哭的浑身发抖,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当然,她哭的很美,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但是,宸皇的神色没有一点变化,依旧那么冷漠,“朕很忙。” “……”韦妃的哭声一止,震惊的瞪大眼晴。 云乔乔忍俊不禁,那么卖力的表演,却换来这么一句话。 人家根本不上心呀。 啧啧,嫁给这样冷情的夫君,也是够凄惨的。 韦妃的心如被针扎,疼的厉害,这个男人是块千年不化的玄冰,怎么捂都捂不热。 十几年的相处,依旧换不回他的一点真心。 “皇上,太后她造反的时候,我是坚决反对的,还被太后关了起来,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云大小姐。” 她先将自己摘出来,跟太后撇清关系。 她不是太后,不是血亲,皇上是绝对不会包容她的。 站着也躺枪的云乔乔无语望天,无奈极了。 韦妃盯着她不放,“云大小姐,你说句公道话啊。” 云乔乔翻了个白眼,“我看上去很好欺负吗?想利用我之前,先惦量一下自己的本事吧。” 居然找她当见证人,这不是有病吗? 韦妃的眼神怪怪的,“云大小姐,我只是想让你实话实说,怎么扯到这里去了?你在宫中大发神威,将太后都斩于马下,谁不知道你的威名,你那么厉害,谁敢欺负你?” 她话里有话,全是威胁之意。 是说她太嚣张,想让皇上忌惮她? 是不是傻?她又不是后宫之人,有啥可忌惮的。 “皇上,你和你的宫妃继续玩吧,我走了。” 她转身就要走,韦妃立马扑过来,拦住她的去路,“先别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韦妃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很纠结,似是痛苦又似绝望,又似痛恨,“皇上,云妹妹本事很大,能干极了,这世上只有您才配得上她,我衷心的建议将她纳入宫中。” 皇上很惊讶,“纳入宫中?” “什么?”云乔乔如被惊雷劈中,整个人都傻掉了。 韦妃一定是疯了! 口口声声说最爱皇上,这会儿却极力引荐别人进宫争宠。 韦妃的眼眶通红,很伤心的样子,“我虽然心里不是滋味,很是难受,但只要是为了皇上好,我什么都愿意的,皇上,云妹妹的才能堪坐贵妃之位。” 她一片痴心,痴痴的看着皇上,万般温柔俱在其中。 其实,她的心在滴血,她想独霸皇上,想成为皇上唯一的女人。 但是,她不能,也不可以。 可惜,皇上不但不感动,反而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朕的后宫指手划脚?” 韦妃的心如刀割,两颗眼泪滚落下来,“皇上,您想要藏宝图吗?” 皇上的眼神冷冷的,没有一点温情,“朕不接受要挟。” 藏宝图当然想要,但身为君王的骄傲,绝不肯被人算计了。 韦妃的心很痛很痛,明明是那么爱他,想永远陪在他身边,却要将他跟其他女子分享。 “只是交换,皇上,您肯不肯呢?” 皇上对她的话半信半疑,见她神色不对劲,心中暗暗戒备,“朕会考虑的,但这事跟如意县主无关……” 韦妃冷不防的开口,“云乔乔手里有半张藏宝图。” 皇上的视线瞬间扫过来,云乔乔的头皮一麻,暗叫一声不好,又被坑了。“我可没有拿她的图。” 妈蛋,她哪有什么藏宝图? 韦妃的面容挣扎而又不安,内心痛苦极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其实,韦云两家各有半张藏宝物,合起来就能找到宝藏。” 云乔乔冷笑一声,很不客气的嘲讽道,“这种鬼话我才不信呢,韦妃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呢?” 韦妃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冲她下手,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本来早就将韦妃这个人抛到脑后,忘的一干二净,可她偏偏自己跳出来。 韦妃眼神沉痛的看着皇上,脑海里有两股力量在撕扯。 一方让她闭嘴,什么都不要说,维护原状,说不定还有机会登上后位。 一方让她爆出所有的秘密,谁都别想好过。 但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后者,“皇上,我是不会骗您的,这确实是事实,这本是历代家主才知道的秘密,但先皇去世的早,您年纪太小才不知情,这也是韦云两家女子必须进宫的真正原因。” 云乔乔愣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进宫?” 皇上微凉的声音响起,“为了相互牵制,也是为了让韦云两家相争,永远没有携手合作的机会。” 说白了,用一张藏宝图让三家相互牵制,达到权利共享的目的。 当初想到这一招的人,也是费了苦心的。 云乔乔豁然开朗,整了半天是先祖做的孽。“原来如此,三家的祖先都不是省油的灯嘛。” 韦妃的神色非常复杂,“所以,云家女是必须要进宫的,这是宿命。” 其实她根本不想让云乔乔进宫,云乔乔太聪明太强势了,不过,皇上是不喜欢太强势的女孩子。 因为太后太强势,所以皇上更喜欢温柔贤淑的女子,挑的几个低阶嫔妃都是那种温柔似水的江南女子。 云乔乔对后宫一点兴趣都没有,“云家的女儿多着呢,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没人能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 哪怕是皇上也不行! 她的心思转的飞快,“不过,那半张藏宝图应该在韦洛南手里吧,他才是家主。” 她的脑子就是好使,一针见血,直接戳中了要害。 韦妃的嘴唇动了动,有心否认,但,在聪明人面前说谎并不容易。 “不错,我父亲才是嫡枝继承人。” 她不敢看皇上的表情,心里慌慌的。云乔乔的眼睛一亮,笑眯眯的说道,“那云伯爷不是嫡支子孙,手里不可能有藏宝图,济阳云氏才是嫡枝哟。” 第一千五百八十三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她不想让云之皓卷进这一摊混水中,事情已经够混乱的。 韦妃却不想让她如愿,“未必,长安侯府和济阳云氏之间的纠葛,说不好。” 其实,她更不想让济阳云氏的小姐进宫。 济阳云氏是天下闻名的名门望族,云氏女儿更是以完美优雅的形象而闻名,让世人趋之若鹜。 那样教养出来的女儿太过完美,温柔又优雅,太符合皇上的审美,她不能冒这个险。 还不如让云乔乔进宫,更起码她的性子不是皇上的喜好。 云乔乔已经查觉到韦妃在算计她,心里特别不爽,“这么珍贵的东西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流落在旁枝手中,行了,反正我手里没有藏宝图,不要将我拉下水,我会很不高兴的。” 她极力想撇清,但韦妃不想成全她。 她死咬着云乔乔不放,“皇上,云乔乔的曾祖曾经也是嫡系子孙,而且是最受宠爱的子孙,对了,嫡枝也跟皇上一样,父亲早逝,只有继母在世,是云乔乔的亲曾曾祖母。” 云乔乔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看来是要算计她到底了。“你知道的好多啊,令尊说的?这不是继承人才知道的秘密吗?我真心的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说不定又在忽悠我们。” 韦妃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是我们韦家的事,不劳云大小姐操心。” 云乔乔冷笑一声,很不客气的怼回去,“原来你也知道别人家的事情不宜插手啊,我还以为你是个不懂规矩的没脑后妃呢。” 韦妃咬碎了一口银牙,心里烦燥极了,“皇上,我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我全是为了您。” 云乔乔已经打算让她不好过了,“说的好像重情重义的痴情女子似的,以前为什么不说?” 丫的,算计了她还想全身而退?门都没有! 韦妃气红了双眼,“云乔乔,你闭嘴。” 她看着面色冷漠的君王,努力平复情绪,“皇上,这是韦家最重要的秘密,身为韦家子孙说出来,等于背叛家族,但我还是说了……” 她拼命刷皇上的好感值,他才是这个国家的主宰者。 云乔乔呵呵一笑,“要不是韦家要完蛋了,你也不肯说吧,说到底,你是为了韦家。” 她一开口,凄美伤感的气氛一下子消失了,反而显得很造作,韦妃气的直瞪眼,“云乔乔,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云乔乔一点都不给面子,继续怼,“为了家族牺牲是个人自由,但别说为了君王,这么不要脸的话我都替你脸红,贱人就是矫情。” 韦妃气的直哆嗦,“云乔乔,你放肆。” 云乔乔扬了扬下巴,就是这么放肆,怎么着? 皇上没有了耐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朕很忙。” 韦妃扑突一声跪倒在地上,流泪哭求,“皇上,韦家是依附君王才能活,求皇上开恩,饶了韦家,让韦家做牛做马报答君王的不杀之恩。”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没有一点感情,冰冷的可怕,“韦妃,记住,朕才是这个帝王的主人,朕想做什么,没人能干涉。” 他不接受任何条件的要胁。 韦妃的身体一软,流下了伤心欲绝的眼泪,“皇上。” 皇上头也不回的走了,韦妃痴痴的呼唤,却叫不回一个郎心如铁的男人。 云乔乔冷眼旁观,满眼的嫌弃,“啧啧,韦妃,你这一番心机算是白费了,也不想想心高气傲的皇上怎么能忍受被人算计呢。” 但没想到,韦妃一擦眼泪,蹭的从地上爬起来,有一点悲伤,有一点难过,但更多的如释重负,“最起码他不会杀韦家人了,我比你更了解皇上,他特别能忍,而你…” 她恶劣的盯着云乔乔,笑的很是渗人。 得,云乔乔总算明白皇宫的女人都是演技派,一个比一个会装,“说下去。” 韦妃最终的目的就是想保住韦家人的性命,她成功了。 她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恶意,“你等会就知道了,哈哈哈。” 她笑的很得意,云乔乔一巴掌拍过去,“啪啪。” 韦妃的笑脸被打僵了,眼眶通红,愤怒的要扑过去,“云乔乔,你敢打我?” 云乔乔早有准备,脚下一拌,韦妃的身体扑了出去,摔了个跟斗。 “谁让你太贱了,没忍住,不好意思啊。”云乔乔冲狼狈的韦妃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只留下浑身疼痛的韦妃愤怒的直拍地面,大喊大叫的发泄内心的愤怒。 云乔乔走出去,就看到那道颀长的身影,她微微蹙眉,“皇上,你在等我吗?” 宸皇挑了挑眉,“是,我们谈谈。” 一看这熟悉的表情,云乔乔立马扭头就走,“好累啊,我要回家休息了。” 刚走出两步,后领就被一把拽住,身后传来悠悠的声音,“你还要岛屿吗?” “要。”云乔乔果断的转身,冲他讨好的笑,“你说。” 宸皇直接了当的说道,“帮朕搞到藏宝图。” “……”云乔乔苦逼极了,小脸皱成一团,“皇上,你不要为难我,好吗?我哪有那个本事?” 宸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狡猾的小丫头,“何时完成任务,就将那两座岛屿的使用权给你。” 云乔乔立马叫道,“我要主权。” “不行。”宸皇直接拒绝了,这是他的底线。 云乔乔的眼珠飞转,“那使用权的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这就没有区别了! 宸皇嘴角抽了抽,“你又调皮了。” 只要跟她说话,就不由自主的跑偏。 云乔乔笑的甜甜的,“成不成呢?陛下。” 宸皇思考了几秒,果断应了,“好。” 云乔乔脑子转的飞快,“可能要几年哟,不要急。” 她调皮的样子很是可爱,宸皇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好。” 云乔乔没好气的朝后一退,“我不是小孩子,不要摸我的头。” 跟他不熟,好吗? 宸皇故意逗她,“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孩子。” 其实吧,这丫头少年老成,怎么看都像个小大人,沟通也没有问题。 但逗她着玩,还蛮有趣的。 她的表情丰富又生动,鲜活灵动,他喜欢。云乔乔撇了撇小嘴,“那你是雇用童工,好意思吗?” 第一千五百八十四章 家里缺个女主人 长安伯府,云乔乔上前敲门,很快门开了,门房的脑袋探出来,一看到云乔乔,顿时激动的嚷开了。 “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大小姐已经是皇上亲封的如意县主,地位高着呢。 而且是老爷的掌上明珠,谁敢得罪她? 云之皓已经将家人住回来了,风景依旧,但人事全非。 云乔乔刚在大厅坐下来喝了两口茶,一个碧色的身影冲了进来,“云乔乔,你怎么还敢回来?我娘呢,你把我娘怎么样了?快把她交出来。” 是云碧莲,她愤怒的尖叫,凶狠的瞪着云乔乔。 大家都平安无事,只有她娘消失不见了。 以前,有她娘在,她就是府里的小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得到了最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呵护。 可如今她娘不在,没人把她当成宝,这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这日子不好过! 云乔乔神色淡然,把玩着茶杯,没有多看她一眼,“你很吵。” 又来了,又是这么轻视的态度,太气人了,云碧莲愤愤不平的吼道,“云乔乔,你要是不交出我娘,我就跟你拼了。” 她嘴上吼着,却不敢冲上去,说到底,她心里还是怕的。 云乔乔是个六亲不认的人,冷酷无情,不念姐妹亲情,万一惹恼了,会下杀手的。 一道怒喝声在门口响起,“碧莲,够了。” 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走过来,关切的盯着云乔乔看,见她安然无恙,长长吁了一口气。 是云之皓,他依旧俊美优雅,风度翩翩,是京城赫赫有名的贵公子。 就算娶妻生子,依旧魅力不减。 碧莲气恼的直跳脚,“父亲,你还要帮着她?我娘不知所踪,一定是她害的。” 云之皓微微皱眉,“如果没有她,你已经死了。”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女儿只会嘴上叫的凶,却不敢做什么,胆子很小。 这样也好,出不了大事,不像那个不孝子,哎。 碧莲委屈的红了眼眶,“如果没有她,我就不会在宫中出事,父亲,您可不能太偏心。” 云乔乔主动站起来问好,“云伯爷安好。” 云之皓的心神一震,眼眶微红,轻轻按住女儿纤细的肩膀,细细打量,“乔乔,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你。” 她做的那些事情他都知道,天天提着一颗心,生怕她出岔子。 他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孩子好好的,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云乔乔抿了抿嘴唇,“我没事,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的态度平和,云之皓很高兴,这是个好孩子,嘴硬心软,“好,我们去书房说。“ 他刚想走,云碧莲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父亲,我要娘亲,父亲。” 她不敢跟云乔乔闹腾,却敢跟云之皓哭求。 因为她知道,云之皓比云乔乔更好说话。 云之皓很为难,“乔乔,你……有祈氏的消息吗?” 不管如何,祈氏是他的女人,是生是死他都有权知道。 云乔乔想了想,“好像在哪个监狱,我不是很清楚,你们可以去打听一下。” 她是真的不清楚,事情太多了,她哪里顾得过来。 云之皓轻轻叹了一口气,“打听过了,没消息。” 云乔乔表示无能为力,她不会为了这种事去求皇上。 云碧莲激动的瞪着云乔乔,似乎在怪她,“我娘为什么会在监狱?为什么?” 云乔乔理所当然的说道,“肯定是犯事了,这么简单还需要问吗?” 云碧莲气的直瞪眼,恨不得扑过去揍她,但她不敢。“你去求皇上,让皇上放她回来。” 没有母亲,她过的太辛苦了,没人帮她照顾她,父亲哪里顾得上她。 云乔乔并不买账,“她又不是我娘,要求也是你去求,是吧?” 云碧莲深知她说一不二的性子,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却不敢胡搅蛮缠。“父亲。” 如今她只有一个靠山,那就是父亲。 可父亲不像母亲那样无条件的宠爱她,不能任由她为所欲为。 云之皓自知没有教育好子女,所以想亡羊补牢,从现在开始严格要求,“她没有说错,她没有义务替祈氏求情。” 云碧莲气的眼泪汪汪的,“父亲,你偏心。” 她本是父亲最疼爱的女儿,可云乔乔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她好恨,好生气,好难过。 云之皓皱着眉头看着这个被宠坏的女儿,“再胡闹就去跪祠堂。” 一个两个孩子都被教歪了,哎,将来可怎么办呢。 云碧莲气哭了,委屈极了,“你一点都不疼我。” 她气的跑走了,临走前,狠狠瞪了云乔乔一眼。 云乔乔落落大方的扔了一个白眼过去,云碧莲更生气了。 看着二女儿远去的身影,云之皓很是歉然,“乔乔,家里有点乱,你别介意,什么时候搬回来住?” 总不能一直住在宫中,那不合适。 云乔乔在宫外有住的宅子,离长安伯府距离不远,骑马一刻钟。 “我不喜欢太吵闹的环境,天天跟云碧莲撕逼也不是个事。” 她一个人住多清静啊,她何必想不开住过来。 “是我的错。”云之皓内心充满了遗憾,他很想跟女儿培养感情,多多相处。 云乔乔一路走来,只有一个感觉,乱。 不光是家里乱哄哄的,下人也不成体统,显然没有一个管家的。 “家里还是需要一个女主人的。” 云之皓愣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云乔乔笑眯眯的说道,“挑一个好的吧,祈氏是废了。” 祈氏的品行不端,心术不正,心胸狭窄,不适合当主母。 云之皓苦笑一声,“我不想再娶妻了,太累。” 他年纪不小了,儿女成群,也够了。 云乔乔微微摇头,问题是他一个大男人不可能既主外又主内,总要有一个内当家的。 不过,她是晚辈,断没有干涉长辈婚事的道理。 “行,这是你的事,你想怎么做都行。”云之皓只当她生气了,小心翼翼的解释,“乔乔,我没有其他意思,我是真的累了,与其再娶一个不省心的,还不如这样凑和一下,不过你放心,祈氏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第一千五百八十五章 济阳云氏 他已经打算和离,将祈氏回娘家去,当然,前提是找到祈氏。 云乔乔根本没把祈氏当一回事,无论祈氏怎么折腾,都不是她的对手。“我不关心她的事。” 不过,她想起一事,有些犹豫的皱了皱眉头。 云之皓看在眼里,直接说道,“你想说什么,说吧,不用有所顾忌。” 云乔乔也不再绕圈子,直接了当的问道,“云家有半张藏宝图,是真的吗?” “你……”云之皓愣住了,神色复杂极了,“怎么会知道?” 云乔乔立马明白过来,眼晴一亮,“那就是真的?如果在你手里,我建议你拿去交给皇上,皇上不会亏待你的。” 不是她向着皇上说话,而是皇上的性子强势,对藏宝图志在必得。 自古以来,藏宝图都是惹祸的根源,每次都会引起腥风血雨。 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藏宝图,那还不如交出来,还能换点好处。 云之皓也是聪明人,一听这话立马明白,藏宝图被皇上盯上了。 “图是有的,但不在我手里,在济阳云氏手里。” 藏宝图的秘密他知道,但他是旁枝,不可能拥有藏宝图。 云乔乔没有怀疑他的话,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济阳云氏现在的族长是谁?” “云之白。”云之皓的神情有些异样。 云之白是云家的嫡支,也是整个云家的族长,权力很大,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他简单的跟女儿介绍了几句,云乔乔心思飞转,据说嫡支和旁支关系很好,但好像并不是。 “他有女儿吗?” 云之皓有些明白女儿的意思了,“有,他有好几个女儿,最出色的是嫡长女云纤慧,长的花容月貌,有济阳第一美人之称,天赋极高,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今年十五岁,刚刚及笄,求亲者无数。” 云乔乔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听上去很完美,完全是照后妃的模式打造的。” 云家的资源都砸在嫡长女身上,无可厚非。 但能不能上位,就不好说了。 如今的皇帝不是儿女情长之辈,想要勾住他的心,成功上位难如登天。 云之皓对本家的想法不关心,反正他没有送女儿进宫的心思。 乔乔的性子太尖锐太直率,不适合当后妃。 以后给她找一个温柔体贴又疼她爱她的夫君吧。 “再出色也没有我家乔乔好,我家乔乔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子。” 他是真的这么认为,觉得自家的女儿棒棒哒。 这话云乔乔爱听,甜甜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要是见了真人,说不定就改了说辞。” 云之皓难得看到乔乔笑的这么灿烂,没有一点阴霾的样子,心中很是欢喜,“怎么会?你才是最聪明最漂亮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传来敲门声,云之皓的眉头一皱,“什么事?” 下人轻声禀道,“伯爷,济阳云氏族长携家眷求见。” “……”父女俩面面相视,说曹操,曹操就到,也太灵验了。 云乔乔蹭的跳起来,兴致勃勃的往外走,“走,去看看。” 传说中的济阳第一美女,值得一见哟。 云之皓亲自迎出去,开了侧门让一行人进来。 云家的家主云之白留着两撇胡须,显得很儒雅,风度翩翩,气质绝佳。 云家的主母是个举止优雅高贵的妇人,应该是出自名门,眉眼之间颇为骄傲,姓焦。 他们还带了三个女儿,一个比一个出色。 其中最显眼是个白衣少女,清丽脱俗,优雅从容,气质高贵大气,一派名门闺秀的作派。 两方相见欢,笑容满面的相互问好,“见过兄长。”云之皓是弟弟,当然要先行礼。 云之白一把拉住云之皓,笑容温和亲切,满脸的喜气洋洋,“贤弟别这么客气,来时匆匆,来不及准备拜帖,还请见谅。” 按照礼仪,就算是兄弟,也要事先打了一声招呼,断没有像这样不请自来的。 云之皓心中猜测着他们一行人的来意,面上不露,礼仪完美,做足了自家兄弟一家亲的姿态。 “自家兄弟何必说两家话,您能来,我很是高兴。” 两家关系不错,但不至于亲如一家。 云之白握着云之皓的胳膊不放,做兄弟情深状,“好好,我们兄弟十年未见了,实在想念,如今终于有时间好好聊聊了。” 一边含笑的焦氏终于开口了,“夫君,皓弟,别这样站着啊,进去聊吧。” 云之皓一拍额头,自责的笑道,“瞧我欢喜的糊涂了,兄长嫂子莫怪。”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叔父如此盛情,让我们感动万分,父亲母亲都很高兴。” 声音很好听,如黄莺般轻叫,说不出的动听。 云之皓打量了一眼,五官秀丽,堪称国色天香,娇美如花,气质娇柔又优雅,笑容大气温润。 “那是,这位是?” 云之皓一脸骄傲的介绍道,“是长女纤慧,你见过的,这是次女纤巧,三女纤云。” 三个女孩子齐齐向云之皓行礼,身姿轻盈,如白天鹅般优雅美丽,赏心悦目。 云之皓虚虚一扶,拿出三块雪白的玉佩,送给她们见面礼,赞不绝口,云家专出美人儿,而这一辈云纤慧最为出色,长相,举止,气质,谈吐都在众人之上,完全有资格当皇后。 但是,在云之皓眼里,还是自家女儿更出色。 比起率直又可爱的云乔乔,云纤慧多了一丝造作,一丝高傲,刻在骨子里的骄傲。 不过,他面上没有流露出来,反而更加的欢喜,一直用欣赏的眼神夸了又夸。 “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的真快。” 云之白被夸的很是受帮,嘴上很是谦虚,“是啊,别这么夸她们了,她们哪有这么好,听说你家大女儿回府了,是哪一位,快让她出来见见啊。” 云乔乔就站在云之皓身后,虽然身体矮小,但一身悠然自得的气质很显眼。 听了这话,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对云之白的印象有几分不好。 只要没瞎眼,当然看得到她,至于装没看到吗? 这是几个意思呢?看不上的意思? 云之皓心里也有些不痛快,但没有说什么,冲云乔乔招了招手。“乔乔,还不上前见过伯父伯母和几位姐姐。” 第一千五百八十六章 云家三姐妹 云乔乔落落大方的上前,笑吟吟的行了一礼,“见过云伯父,云伯母,见过几位姐姐。” 她的姿态不是最完美的,却是最从容的。 她身上有种常人没有的气质,经历过大场面的从容自信,让人眼前一亮。 云之白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她太大方了,在他面前都如此淡定,不像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少女。 “你应该叫我伯父才对,来来,让我好好看看,听说你这次大展神威,力挽狂澜,一举击退了叛乱之人,真是难得的英才啊,皇上很欣赏你,我们云家以你为荣。” 他一副很喜欢的样子,一直夸个不停。 云家三姐妹都竖起耳朵盯着云乔乔,仿佛有些紧张。 云乔乔笑的很开心,好像没听出他的试探,“伯父说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全是事先安排的,我只要照做就行了。” 她像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子,笑容纯真极了,也甜蜜极了。 云之白愣了一下,“事先安排?” 云乔乔眨巴着眼晴,无辜极了,“对呀,我什么都不懂,别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只为了换一个县主之位。” 这一番话有据有理,说的头头是道,表情真挚又坦然。 这特别容易取信别人。 当然,这也是因为云乔乔太小了,大家对她的能力有所质疑。 如果是皇上安排的,那一切就说的通了。 云纤慧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竞争对手,那就放心了。 最小的云纤云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嘲讽之色,“原来你的县主之位是这么来的呀。” 她听多了云乔乔的大名,心中早就不满了。 差不多的年纪,她一事无成,还要看父母眼色行事,而云乔乔已经名满天下,所有人对她赞不绝口。 父亲还时不时的将云乔乔说事,要求她们跟云乔乔一样的出色。 这样鲜明的对比,让人很不舒服。 云乔乔看出了她的不满之意,却没放在心上,“对呀,只要乖乖听话,就有肉吃。” 区区一个云纤云还不值得她另眼相看。 “……”众人愣住了,这说话也太不讲究了。 这说话的艺术性不懂吗? 云纤云撇了撇小嘴,如抓住了把柄般叫了起来,“乔乔妹妹,你说话太粗疏了,这样可不好,不过你流落在外面,也不能怪你,你我既是姐妹,那我就好好教你吧。” 说的好像很大度似的,其实是狠狠踩了云乔乔几脚。 云之皓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不知所谓,这样的脑子成不了大事。 云乔乔知道名门旺族的生存不易,为了一点资源,手足相残也是常事。 但没想到赫赫有名的济阳云氏也是如此。 怪不得有人说,越是风光的背后,越是黑暗。 云乔乔笑了,笑的很明媚很可爱,“教我?” 她笑的像傻白甜,云之皓见了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她想玩什么? 不过,她从来没输过! 云纤云眉眼全是骄傲之色,“你不用谢我,就当是我们住在这里的谢礼吧。” 居高临下的施舍,让云乔乔很不舒服,她故作天真的笑了笑,“可是,皇上说我这样很好,无须改变。” 云家人齐刷刷的看过来,极为关注,尤其是云纤慧,更是听的用心。 纤云抿了抿嘴唇,“皇上说的?” 云乔乔用力点头,很得意的显摆,“对呀,还说什么天然去雕饰……还有什么……” 她为难的皱起眉头,想不出来的样子。 云纤慧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很顺溜的接下去,“清水出芙蓉。” 云乔乔开心的笑了,“对对,还是纤慧姐姐厉害,我都忘了怎么说呢。” 她率真又热情,笑的张扬,完全不是名门千金的范。 云纤云有些茫然,总觉得不对劲,“可是,皇上是最讲规矩的人,怎么会这么说呢?” 云乔乔歪着脑袋想了想,“大餐吃多了,想换换口味吃点清粥小菜,皇上见多了守规矩的人,自然觉得我这种可爱特别了。” 这话理由太充分,太强大了,立马引发了大家的认同。 云纤云也被说服了,但有一点她想不通,“也是,乔乔妹妹,皇上为什么挑中你办事呢?” 云乔乔甜甜一笑,“这个呀,我也不是很清楚,怎么敢问?我自己猜想,可能我是傻大胆,无所顾忌,爱玩爱闹,关键是不怕太后。” 她的歪理就是这么强大,每每让人耳目一新,却挑不出半点毛病。 云纤慧浅浅一笑,完美无暇,“原来如此,乔乔妹妹真是可爱。” 云乔乔立马洋洋得意的说道,“皇上也这么说。” 她很得瑟的显摆,生怕大家不知道似的。 云家人彻底放心了,不过是个没脑子的小丫头,运气比别人好一点而已。 云纤云试探的问道,“乔乔妹妹,你能经常见到皇上吗?” 云乔乔正显摆的起劲,不假思索的点头,“可以呀,皇上把我当成妹妹般疼爱。” 云纤云三姐妹不约而同的眼睛一亮,“那能不能请皇上过来做客?” 云乔乔正想张嘴,还没等云之白一家人高兴,她不知怎么的,板起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皇上是不能轻易出宫的,这是规矩,你们不要害皇上破坏规矩。” “……”云家人目瞪口呆,这样都行? 云之白立马反应过来,冷着脸喝斥,“纤云,你不要乱说话,你比乔乔还长一岁,比她还不懂事,快向她道歉。” 纤云的脸刷的通红,又羞愧又难堪,“乔乔妹妹,我不知分寸,还请见谅。” 云乔乔表现的特别大气,“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不会生气的,我们是同族的姐妹嘛。” 纤云暗暗松了一口气,从头顶拔下一支金钗,送到云乔乔面前,“听到乔乔妹妹这么说,我很高兴,这是我送妹妹的礼物,务必请收下。” 这支钗很名贵,光是钗头凤嘴里的南海明珠就价值不菲。 纤云心疼的不行,这是父亲送给她的十岁生日礼物,只有她一个人有。 但样子还是要做的,做给父亲和云伯爷看。 至于云乔乔嘛,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浅薄又虚荣的小姑娘,根本没当一回事。云乔乔是识货的,一看就知好东西,笑吟吟的收下了,“那好吧,谢谢纤云姐姐了。” 第一千五百八十七章 我只想娶你娘 纤云的脸黑了,她居然真收下了! 云乔乔却笑了,笑的满心欢喜,像个得到宝贝的孩子。 深夜,客院 云家的家主云之白看着面前的女孩子,神色沉沉,“怎么看?” 虽然没有点名,但云纤慧也知道是指云乔乔。 她矜持的笑了笑,笑的弧度恰到好处,好像量过般。“徒有虚名,太过浮躁,心思太浅,很好控制。” 她能一眼就看透云乔乔的心思,太简单了。 云之白也很满意,本来还担心有一个劲敌,结果发现根本不值得一提。 那样浅薄的女孩子,绝不是女儿的对手。 “那为父再考考你,皇上为什么选中她?” 云纤慧满面骄傲的说道,“因为她姓云。” 韦家和云家是对手,如果想让韦家倒台,那当然要借云家的人,理所当然的事。 云之白很是欣慰,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好,很好,我儿真是聪慧无双。” 他严格培养她,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登上皇后的宝座,母仪天下,让世人都知道云家出了一个完美的皇后。 云纤慧美目倩兮,巧笑嫣然,“谢父亲夸奖,女儿一定会把握机会的。” 她很美,美的倾国倾城,姿态优美,让人情不自禁的多看一眼。 有时候,这一眼就决定了一生的命运。 云之白养了几个女儿,但这个是最聪慧,也是最识大体的,他对她的期望最高。 “记住,不管如何,你都要成为后宫的主人,母仪天下。” 云纤慧同样对自己抱有极大的信心,“是,我一定不负父亲的厚望。” 云之白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要忘了,家族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这是让她将来得势后,回馈家族的意思,云纤慧懂的,也没有排斥。 她要上位还需要家族的力量。 “我明白的,没有家族就没有我,我不会忘了自己姓云。” 云之白看着完美的女儿,心中很是骄傲,“纤慧,我对你寄予厚望,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云纤慧微微点头,眼中全是志在必得之色,“请父亲放心。” 云之白轻声指点道,“先拿下云乔乔,让她为你铺路。” 利用云乔乔跟皇上搭上线,掳获帝王心,一举上位。 云纤慧眼神微闪,“是,父亲。” 同一时间,云乔乔也坐在云之皓面前,慢条斯理的把玩着棋子。 此时的云乔乔面容沉静,没有刚才的天真明媚。 云之皓看着变化多端的女儿,心蛮累的,“你还是不要玩火,云之白父女不是省油的灯。” 她什么都好,就是太有主见了。 云乔乔头也不抬,凉凉的说道,“我知道。” 云之皓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你太过张扬,你还小,不知道风头太盛不是好事,不要再掺和进去了。” 出了风头,得罪了不少人,真心没必要。 还不如就此蛰伏,消停个几年。 人都是善忘的,过个几年早就忘了。 云乔乔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想掺和,可惜不行啊。” 云之皓特别无语,她才是最聪明的人,就是性子有点怪。“谁还能逼你不成?” 云乔乔呵呵一笑,“云之白父女此行志在必得,凡在阻拦他们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又不傻,当然看到他们掩在笑容下的算计。 云之皓也不怎么喜欢本家,但两家本是一家,没必要将事情做绝了。“你姓云,他们不会太过份。” 云乔乔翻了个白眼,“呵呵,人家已经打算把我当成垫脚石,铺就她的皇后之路,我还能避到哪里去?” 她已经探出了那些人的想法,忍不住想笑。 谁都没有资格要求她牺牲。 云之皓默了默,本家的想法他也懂,但不会支持。 他们想争,想抢,是他们自己的事,但不要想利用乔乔。 “我去打声招呼。” 云乔乔忍不住摇头叹息,有个屁用,“区区一个同族人,哪里比得上灿烂夺目的皇后之位呢,伯爷,不要自取其辱。” 虽然仅仅只见了一次,但她已经看出云之白是非常自负的人,而云纤慧是非常骄傲的女子。 通常这种人是最难说服的。 他们自信满满,相信自己的想法才是正确的。 云之皓不但不生气,反而眼中有了一丝喜色,“你在关心我吗?” 云乔乔挑了挑眉,没有否认,“你要是这么想,也是可以的。” 云之皓欣喜不已,笑容满面的说道,“乔乔,我很开心,你把我当成亲人了。” 他还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乔乔原谅他了,没想到她这么大度。 她的母亲把她教的很好。 云乔乔落落大方的笑道,“我这个人呢,最讲究公平,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 她是感觉到了对方的诚意,才有所缓和的。 云之皓喜形于色,开心的不得了,“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总有一天你会愿意叫我一声父亲的。” 他兴奋的眼睛晶晶亮,云乔乔默了默,“看你表现喽。” “对了,你弟弟……”云之皓犹豫了一下,“你别生气,我是说君凌那孩子,我虽然将他除名了,但他毕竟流着云家的血,留他一条命吧。” 纵然再不好,也是他的骨血,做不到不管他的死活。 曾经也是满心期盼的儿子,怎么会到了这一步。 云乔乔根本不想管这破事,但看在云之皓的面子上,松了松口风,“他应该跟祈氏在一起,你可以去问皇上。” 云之皓暗松了一口气,“罢了,我这就上折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再回云家。” 云乔乔撇了撇嘴,说的好像是她不让那家伙回家似的,“他曾经想杀了我。” 云之皓立马反应过来,“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他。” “不。”云乔乔淡淡的说道,“是你没有娶对女人,有那样尖酸刻薄,利欲熏心的母亲,能有什么好儿子?耳熏目染,成不了一个好人。” 这一点云之皓没办法否认,神色有些黯然,“是,一步错步步错。” 云乔乔不怎么同情他,“你现在娶个知书达理的名门淑女,生一个懂事孝顺的嫡子,还是有机会的。”她说的漫不经心,云之皓长长的叹息,“我只想娶你娘。” 第一千五百八十八章 无数次冷场 他是悔不当初,不该做错事情,失去了那么好的妻女。 如今他儿女成群,妻妾如云,却没有一个满意的。 云乔乔很无语,“那你就不要指望了,她都给别人生儿育女,夫妻恩爱,别提有多幸福了。” 拥有时不珍惜,失去了才后悔,这就是人性啊。 云之皓可怜巴巴的看着乔乔,希望能勾起她的同情心,“我不嫌她嫁过人,只要她肯回来,乔乔,你就不想父母双全,陪着你长大吗?” 云乔乔不假思索的断然拒绝,“不想,师傅很疼爱我,弟弟妹妹很尊敬我,他们是我的亲人,我不会伤害他们。” 云之皓愣了一下,“师傅?不是继父?” 总觉得哪里不对,是错觉吗? 云乔乔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无辜极了,“我娘嫁给了我师父啊,我只是叫习惯了,改不了口。” 云之皓的心凉凉的,说不出的难过,“……在你心里,我和你师父,哪个更重要。” 明知答案,却还想再问个清楚,这叫自虐,但不受控制啊。 云乔乔淡淡的说道,“你何苦为难自己呢?做人呀,要想开些。” 云之皓坚持要一个答案,“我只想知道答案。” 作为一个耿直女孩,云乔乔非常的坦然,“好吧,那我成全你,是师父,他疼我爱我,把我当亲生女儿般疼爱,视若掌上明珠,整整十年了。” 云之皓心酸不已,那个不知名的男人不仅抢走了他的妻子,还抢走了他的女儿。 “我不喜欢他。” 云乔乔已经无语了,一大把年纪了,玩什么文艺啊。“没人要你喜欢,行了,天太晚了,我回去睡了,你也赶紧睡吧,别瞎想。” …… 云乔乔在云府歇下,本以为睡不着的,结果一觉到天亮,睡了一个好觉。 看着镜子里脸颊粉嘟嘟的女孩子,她微微一笑。 丫环也是新面孔,以前没见过的,叫百合,紫丁,长相清秀,眼神很清明,看着挺老实的。 两人殷勤的服侍,特别周到体贴。 这机会对两人来说,来之不易,谁都知道如意县主才是家主最疼爱的女儿。 在这个家里,如意县主才是最有权势的人。 不一会儿,云乔乔就打扮一新,吃了早饭,就笑眯眯的带着丫环往外走。 在花园的凉亭里,站着云家三姐妹,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亮眼极了。 不得不说,这三姐妹的姿色都是中上水准的,最出色的就是云纤慧,婀娜多姿的身段,秀丽的面容,优雅的气质都让她鹤立鸡群。 也让其他两人成了她的陪衬品。 当然,这两人也习惯了给云纤慧做陪衬。 云乔乔脚步轻盈的走过来,云家三姐妹见状,眼晴一亮,相视一眼,齐齐迎了过来。 云纤云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云乔乔一袭鹅黄色的纱裙,裙角飘飘,用金沙点缀,整个人闪闪发亮。 压裙的紫色玉佩光华四溢,脖子上的一串南海珍珠项链更是流光溢彩,勾住了大家的目光。 云纤云羡慕嫉妒恨,光是那一串南海珍珠就价值连城,一颗颗匀称,手拇指大小,极为难得。 就算是百年世家的济阳云氏,也拿不出这样品质的货色。 那一条裙子更是有名,“乔乔妹妹,你今天真漂亮,这是新上贡的金沙流光纱吧。” 她身上的每一件东西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你的眼光不错,正是宫中贡口,皇上赐下来的。”云乔乔扯了扯裙摆,她是县主,衣服首饰都是规制的,一般人都不能穿,只有她可以。 她笑的甜滋滋的,“我也这么觉得,我是最美丽的女孩子。” “……”云家三姐妹没见过这么毫不谦虚的女孩子。 天啊,居然不知道含蓄为何物,三姐妹心里直吐槽,非常的看不惯,但又不好说什么。 纤云最活跃,“乔乔妹妹,你在家里做些什么消遣呢?” 云乔乔扫了她们几眼,三姐妹真有意思,最小的最冲动,被当成枪使。 中间的云纤巧最沉默寡言,但一双眼晴闪烁不定。 至于最大的云纤慧,矜持又骄傲,去哪里都摆着名门千金的架子。 说白了,有偶像包袱。 她笑眯眯的回答,“吃完睡,睡完吃。” “……”又一次尴尬的冷场了。 三姐妹面面相视,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还是假话。 云纤慧微微一笑,矜持的问道,“你平时不带朋友回家玩吗?” 云乔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拐弯抹角了半天,不就是想问皇上的事吗? 如果她们直接问,她倒是可以说一说。 不过,她们这么藏着掖着,还是算了吧。 做事做人都这么不痛快。 “我在这里没朋友。” “……”又一次冷场了。 云纤慧冲纤云使了个眼色,纤云仗着年纪小,毫不顾忌的问道,“那皇上呢?你跟皇上的关系很好吧?” 云乔乔奇怪的反问,“我跟他能有什么交情?高高在上的君王不需要跟人有交情,只需要发号司令。” 云家三姐妹一点都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君王高高在上,只需要臣子,不需要朋友。 纤云心里舒服多了,她就说嘛,云乔乔这么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哪里值得皇上另眼相看。 皇上只有利用她,只因为她姓云。 “说的也是,跟我们说说皇上的事吧,我们都挺好奇的。” 其他两人顿时精神一震,齐齐看过来。明明很感兴趣,还要装着很无聊的样子,别提有造作了。 云乔乔有些看不上她们的手段,“皇上?也是两只眼晴一个鼻子一张嘴,跟大家都一样。” 云家三姐妹可不是想吃这个,云纤云的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下,“……他长的好吗?” 云乔乔用力回想了半天,“长相?应该还好吧。” 这不确定的语气让纤云很不高兴,这是故意不告诉她们吧。 小心眼,太没有姐妹爱。 “什么叫应该还好?好就好,不好就是不好。”云乔乔根本没把她们当成姐妹,姓云就是姐妹了?别逗了,好吗? 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 到底谁耍谁 “到了他那个地位,长相并不重要了,大家也不会紧盯着看他的长相,毕竟不能直视君王的脸嘛。” 这话说的太对了,说的三姐妹哑口无言。 身为至尊,还需要看长相吗? 不需要了,权势就是最好的装饰品。 纤云不甘心的继续问道,“那他脾气好吗?” 云乔乔摇了摇头,“不好,很凶的,不听话就去死。” 纤云酸溜溜的说道,“你好像很了解皇上,你们经常见面吗?” “三次。”在这一方面,云乔乔非常的坦白。 纤云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云乔乔神情坦然大方,“就见了三次,每次都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纤云眼珠一转,故意轻轻叹了一口气,“真羡慕你有面见君王的机会,如果有生之年能见到皇上就好了,唉。” 云乔乔心里呵呵了,以为这样就能让她主动想办法帮她们见到皇上吗? 这些小婊砸想的太美哟。 “有什么羡慕的,皇上也是普通人,也要吃饭喝水上厕所的。” “乔乔妹妹,你怎么……”云纤慧微微蹙眉,脸上有着不喜,“哎,不是我说你,你是堂堂伯府的千金,言行举止都要优雅大气,不能这么粗鄙。” 身为云家的人,就要严格要求自己,哪怕是旁枝也不能如此上不了台面。 云乔乔凉凉的扫了她一眼,“没事,我也是分人。” “……”云纤慧心里一堵,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纤云眼珠转的飞快,“乔乔,你最近不进宫吗?要是进宫的话,能不能把我们带进去?” 她自以为聪明,可以将云乔乔玩弄于鼓掌之间,却不知早被云乔乔看透了。 “进去干吗?”云乔乔翻了个大白眼,“不自由,我才懒的进去,在外面多好了,自由自在,我心飞翔。” 她倒是洒脱了,却让云家姐妹很不爽。 纤云怀疑的盯着她,“乔乔妹妹,我怎么觉得你不想让我们进宫呢?” 纤巧第一次开了金口,“是啊,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云乔乔漫不在乎的笑了笑,“那肯定是错觉,皇宫又不是我家,不是我想让谁进就能进的,万一被侍卫当成刺客抓了,到时不仅仅是身死,而且会牵连整个家族,凡事要慎重啊。” 她忽悠起人一套又一套的,口若悬河,满嘴大道理。 云纤慧心里一紧,连忙说道,“乔乔说的对,纤云不可胡闹。” 纤云很不是滋味,她只是照计划行事,哪里不对了? “我只是好奇嘛,听说皇上英明神武,是尊贵的天之子,谁不想亲眼看一眼呢。” 云乔乔一点都不肯通融,“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是冰冷的,君王之怒,伏尸三千里,想想太后如今的境地吧,难道你比太后更有面子?” 尊贵的太后,如今被关了起来,等于圈禁了。 那可是皇上的亲生母亲,还被如此无情的对待,可见皇上那个人生性凉薄。 但是,再凉薄又如何,依旧是宸国的天,权势滔天,尊贵无双。 纤云撇了撇小嘴,很是不满意,“我只是说说,你干吗这么较真?我不进宫了,不过,乔乔妹妹这么厉害,一定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吧。” “满足你小小的心愿?”云乔乔震惊了,哪来这么大的脸? 进宫的人数都是事先定好的,一个都不能错,不是说想进宫就能进的。 再说了,凭什么要满足她的心愿?没欠她的! 纤云的笑脸理直气壮,“对呀,我们是好姐妹,不是吗?” 云家其他两个神色淡然,好像这是正常的要求。 云乔乔被她们的无耻恶心到了,“不是姓云就是一家人。” 有没有搞错,好姐妹?她承认过吗? 要一声姐姐,真把自己当成她的姐姐? 还仗着姐姐的身份索求,要点脸,成吗?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变了,纤云恼怒的声音响起,“你这是何意?看不起我们济阳云氏?” 云乔乔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道,“不敢,济阳云氏那么厉害,你那点小小的心愿自己想办法吧,你一定可以的,加油。” 丫的,她是不介意别人往上爬,那是人家的自由。 但想利用她,就不对了! 纤云被挤兑的脸色很难看,声音都尖了几度,“你不想让我们见皇上就算了,何必这么冷言冷语,太让人心寒了,有这样做姐妹的吗?” 云乔乔答应跟她们做好姐妹了吗?没有! 她是顶顶自私的人,绝不会为任何人牺牲。 当然,如果别人自愿为她牺牲,她是愿意接受的。 嗯,就是这么没三观。 “知道云碧莲吗?去问问她,我是怎么对付她的,一般人不配当我的姐妹。” 同父异母的都能下狠手,更不要说这些不同父不同母的同族姐妹了。 纤云的脸色刷的通红,又羞又恼,“你是说我们不配当你的姐妹?” 云乔乔傲娇极了,“你想这么说也可以,我最讨厌被人利用了,哼。” 云纤慧的心一紧,她好像没有想像中的笨。“乔乔妹妹,什么叫利用?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从来没有这么想。” 她一脸的无辜,像极了白莲花。 纤云情绪激动的叫了起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这样诋毁我,我不答应。” 云乔乔嘲讽的看着她们妹妹,极为不高兴,发“我并不傻,你们想进宫,想见皇上,是你们的事,自己去想办法,但不要想利用我,我胆小,惜命,不想为了利用我的人送命。” 她的话太直接,太难听了,但每一个字都是大道理,没办法反驳。 云纤慧已经不知道该说她聪明,还是蠢笨了。 说她聪明吧,聪明人不会将这种事情摆在台面上的。 说她笨吧,她也没有被耍的团团转。 她心思一动,轻柔的哄道,“这是一场误会,乔乔妹妹,你听我说,三妹从小就仰慕皇上,渴望一见,以圆她的梦想,情绪激动之下,难免有些失礼,还请你多包涵,她绝无利用你之意,请相信我们。” 她神情真挚,眼神温柔如水,如仙子般美丽,能打动无数人的心。云乔乔盯着她看了半响,果断的摇头,“不信。” 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本家的小姐 现场一片寂静,大家傻傻的站着她。 云纤慧向来以聪慧过人著称,却没有见过这么耿直又精灵古怪的女孩子。 一时之间,她也有些扛不住了,“我看上去像说谎吗?” “像。”云乔乔的回答可响亮了,“我从小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有没有真心,我看的懂,谁想要我的真心,就请用你们的真心来换。” 这分明是打脸,打的云家三姐妹脸都肿了。 云乔乔一脸的冷漠,让云纤慧有种无力感,“我知道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不过没关系,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总会相信我们的诚意。” 这话说的太虚了,但这就是云纤慧的风格。 云乔乔无所谓的笑了笑,“那我等着。” 她洒脱的走人了,云纤云看着云乔乔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不识抬举,死丫头,太把自己当一回事,真是可笑至极,非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她虽然不是家中最受宠爱的,但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 姓云就是最大的资本。 从来没有被如此冷待过! 云纤慧轻声提醒道,“不要胡闹,这是长安伯府。” 纤云冷哼一声,自视过高,没有将长安伯府放在眼里。 “那也是云家的分支,照道理应该归父亲管教。” 分出去的就是分支,有什么资格跟主家的小姐叫板?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 云纤巧轻轻的说了一句,“她不仅仅是云家的小姐,还是皇上亲封的如意县主。” 纤云的怒气难消,毕竟第一次被人如此打脸。“那就给她点小小的教训,让她知道尊重这两个字怎么写。” 云纤慧心里也不舒服,她是谁?她是济阳云家的嫡长女,受尽宠爱,就连家主对她也让三分。 至于平辈,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可谓是一家独大,风头一时无两。 但云乔乔没有给她面子,反而把她当成普通人般对待,一句好话都没有。 这让她非常的不爽,“不要闹的太过了。” 云纤云立马甜甜的笑,“是,长姐,我有分寸的。” 她脑子里已经想到无数个恶整云乔乔的办法。 …… 云之皓特意为主家举行了洗尘宴,几乎所有人都出席了。 云乔乔自然也不例外,换了一套粉色的宫装,配上艳丽的五官,粉雕玉琢,透着一股雍容华贵。 她一出现,室内一亮,立马引起各方的关注。 纤云笑容满面的冲她招手,“乔乔妹妹,快过来坐。” 云乔乔扫视了一圈,云之白和云之皓兄弟俩坐在一起,举杯共饮,喝的正酣,酒气逼人。 而云碧莲紧紧靠在云之皓身边的位置,冲云乔乔扔了一个炫耀的眼神。 云乔乔深感可笑,她怎么还没有死心呢? 她朝纤云方向走去,云碧莲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居然不理会她。 “姐姐,你身为主人,来的太晚了吧。” 云乔乔确实是来的最晚的人,她漫不经心的笑道,“哦,我需要时间打扮,必务要让自己成为场上最漂亮的女孩子,这叫艳压全场。” 全场都静了,她的歪理总能让人无话可说。 纤云的脸色很不好看,她今天精心打扮过,但在云乔乔身边像个小丫环。 云乔乔身上有种强大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任谁都掩不去她的光芒。 就算是号称济阳第一美女的云纤慧,也没有压住云乔乔的光芒。 纤云忍不住挤兑道,“……乔乔妹妹,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你在外面到底学了什么呀?但不管怎么着,都不要将外面的陋习带进来。” 她的话很不好听,云之皓的眉头皱了起来,云碧莲却偷偷的笑了。 云乔乔当场怼回去,“听不懂?那是你笨。” 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别人,休想让她无底线的包容故意欺负她的人。 她虽然不惧,但蛮恶心的。 住在她家里,吃着她家的饭,却跑来欺负她,这是多无耻的行为啊。 纤云向来自负,除了自家大姐外,看谁都比不上她。 而云乔乔把她秒杀了,让她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明明没有才华没有本事的云乔乔,怎么总能压她一头? 她可是本家的千金小姐! “乔乔妹妹,我年纪比你大一岁,你应该叫我姐姐,更应该尊敬我。” 云乔乔不禁乐了,年纪大就要尊敬?别逗了,好吗? “咦,那就是说白吃了一年的干饭?” 有人忍不住笑了,“噗。” 纤云气的脸都铁青了,浑身直哆嗦,“叔父,你也不管管乔乔,你看她成什么样了,像个小混混。” 她嘴皮子斗不过云乔乔,就找上了云之皓,语气特别傲慢。 云之皓微微皱眉,心中不喜。 自家的女儿哪里不好了? 反而本家的姑娘不行,娇纵的不成样子,处处想压别人一头。 乔乔是她能压的人吗? “那是天真率直可爱,非常难得的品质,应该珍惜。” 他摆明了维护自己的女儿,纤云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是客人呀,怎么能这么对她? 云之白比她识相多了,打了一声哈哈,“皇上就喜欢这样的性子吧,在勾心斗脚的后宫,难得一见的率真。” 这是打圆场,也是在试探。 云之皓也是人精,笑的热情,却没有几句实话,“有可能吧,皇上的心思没人能猜透。” 云之白冲女儿使了个眼色,纤云心塞不已,却不敢说什么,冲云之皓行了一礼,软语说道,“是侄女孟浪了,还请叔父原谅。” 云之皓自然不会跟个小姑娘一般计较,大度的笑了笑。 纤云暗松了一口气,眼珠一转,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趁人不备时扔了一颗药丸进去,坐在另一边的云纤巧眼神闪了闪。 云纤云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她拿起茶壶给云乔乔的茶杯满上,笑的很是温柔可人,“乔乔妹妹,我说错话了,以茶代酒,向你赔礼道歉。” 她的姿态很低,笑容很是讨好,说话很客气,还情真意切,让人无法拒绝。云乔乔拿起茶杯摇了摇,放到嘴边欲喝,忽然动作一顿,纤云的心提了起来。 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 恶作剧 云乔乔慢悠悠的开口,“行了,我是个大度的人,不会跟你一般计较的,不过以后要注意了,外面的人可不会像我这样包容你。” 纤云已经顾不上挤兑对方,态度别提有多好了,“是是,你说的对,来,我先干为敬。” 她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茶杯喝空了,喝完后还亮了亮空杯底。 云乔乔挑了挑眉,忽然将她那杯茶送到纤云面前,“不对呀,道歉是将两杯都喝了。” 纤云的眼睛猛的瞪大,震惊不已,“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云乔乔笑眯眯的说道,“你当然没听说过,因为是我的规矩啊。” 纤云整个人都不好了,太霸道了,“……”我靠,这样都行? 云乔乔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是向我道歉,那么就应该照我的方式来,是吧?” “是,但……”纤云苦着脸,眉头紧皱。 云乔乔笑的很甜,但态度坚决,“那就一起喝了吧。” 纤云心里苦,却不好说什么,只好拿起茶杯,作势往嘴里送,忽然手一抖,茶水全洒了。 她暗松了一口气,“啊,对不起,我的手没拿稳,都洒了,怎么办呢?” 云乔乔也不生气,眉眼平静,“没事,一杯洒了,用十杯补偿呗,当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纤云快吐血了,十杯?她下的是泄药,要是喝上十杯,她还有命吗? 她急出一身热汗,怎么办?怎么脱困? 她心里着急,嘴里应酬着,“怎么会不愿意,十杯嘛,没问题。” 她急中生智,摸了摸茶壶,“这水已经凉了,换一壶过来。” 太机智了,还是她最聪明。 云乔乔全看在眼里,凉凉的说道,“太烫对身体不好,温温的最合适。” “我就喜欢喝热茶。”纤云面上笑着,心里愁的不行。 云乔乔这一次没有为难她,毕竟没有什么生死大仇。 等热腾腾的茶水送上来,侍女在旁边服侍,给纤云倒了一杯又一杯茶。 大家就这么围观了云三小姐连喝十杯茶的壮举。 济阳云家的人脸色都不好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感觉很丢脸! 但又能怎么办呢? 云之皓没有阻止,云乔乔在一边拍手鼓掌,兴高采烈的叫道,“纤云姐姐真棒,加油。” 看看,这都什么人呀? 云纤云一连喝了十杯茶,喝的脸都绿了。 早就不想喝了,但有云乔乔盯着,她想逃也逃不了。 她一喝完,立马跳了起来,“乔乔妹妹,陪我下去更衣吧。” 云乔乔很是爽快,“好啊,来。” 两人并肩出了大厅,纤云的视线乱飘,立马有了鬼主意。 云乔乔也不傻,看的清清楚楚,心里跟明镜似的,就看她怎么折腾。 纤云走到台阶处,忽然伸出手,“乔乔妹妹,我有点不舒服,你扶我一把吧。” 她是想故意将云乔乔推下台阶,十几层的台阶摔下去够呛。 她是恨极了云乔乔,想给她一个教训。 但云乔乔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不好。” 她太直接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说完这话,她踩着轻快的脚步往下走。 纤云呆了呆,气恼不已,“什么?” 她连忙跟了上去,伸出右手对准云乔乔的后背。 就要碰到云乔乔的后背,她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死丫头,不给她面子,就等着受罪吧。 到时她也能找个合适的理由推的一干二净。 就在用力时,云乔乔忽然往下一跳,越过二个台阶,又是一蹦,就到了最下面。 纤云用力过猛,没稳住,人往下滚去。 云乔乔赶紧闪开,震惊的瞪大眼晴,“天啊,你走路不看脚下吗?怎么会摔倒?” 纤云摔的很惨,手脚都擦伤了,脸颊也受伤了,又惊又怒。 她害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气的快吐血了。 她气愤的质问,“你为什么躲开?你为什么不接住我?” 云乔乔不高兴了,“什么?你以为我是铁人啊,不躲等着被你砸死吗?” “你……”纤云身边的人都是要面子要体统,懂得做脸面,就算是心中讨厌,也不会表现出来,但云乔乔就是不吃这一套,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管不顾。 “怎么一点都没有姐妹爱?” “我对你确实没有爱。”云乔乔很直接,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不过,你刚才怎么会摔下来?不会是在背后搞什么鬼吧?” 她怀疑的盯着纤云,纤云心虚的直摇头,小脸涨的通红,“胡说八道,我是济阳云家的女儿,光明磊落,绝不会做下作的事。” 云乔乔满眼的怀疑,“是吗?” 纤云的心跳狂乱,生怕被她看出异样。 她算是明白了,云乔乔要是抓住了把柄,一定会将事情闹大的。 “当然,快过来扶我。” 云乔乔站在几米远的地方,就是不肯凑上去,鬼知道会不会乱来。“不要,万一你憋不住,撒在身上,我会吐的。” 纤云整个人都不好了,小脸抽搐不止,“……你想的太多了。” 怎么会这样?她的防心也太重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费了很多功夫,所幸检查下来,只是小伤,没有伤筋动骨。 她急着上厕所,憋的慌,跟着云乔乔转了一圈,一直没有找到厕所,不禁急了。 “乔乔妹妹,怎么还没有到?” 云乔乔左顾右盼,很迷糊的样子,“再忍一忍,快到了。” 她对云府也不熟悉,也没住过几天啊。 “快点啊。”云纤云真的快要忍不住了,脸都憋青了。 云乔乔笑眯眯的安抚她,“好的呀,马上就要到,坚持住。” 又走了一会儿,纤云的忍耐到了极限,“我不行了。” 这是个花园,花木扶疏,树木高大,淡淡的花香四溢。 云乔乔扫视一圈,“那怎么办?要不你随便找个地方?” 云纤云已经顾不上别的,再不解释,她真的要尿在身上了。 她丢不起这个脸! “好,你帮我把守。” 不等云乔乔回应,她就冲进一个灌木丛中。 云乔乔的身体背对着她,小声说道,“你动作快点哈。” 忽然,两道不同的尖叫声猛的响起。 “啊啊啊。”是云纤云的声音。“啊。”一道陌生的男声。 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 有心种花花不开 云乔乔猛的回头,只见纤云慌乱的扯着裙子,但越是着急,越是扯不好,衣服被扯的七零八落。 对面站着一个三十几岁左右的高大男子,不知所措的瞪大眼晴,像是吓到了。 云乔乔晕菜了,不是吧,这么巧? 被他撞上纤云小解的场面? 我靠,一想起这场面就感觉醉醉的。 “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太可怕了,你居然被看光光了。” 那男子是站在另一面,是从另一条小路穿过来的,谁都想不到会这样。 纤云怒火中烧,发疯似的冲云乔乔嚷嚷,“是你,云乔乔,是你害我。” 一定是云乔乔干的,除了她没有别人。 云乔乔的眉头一皱,“我干吗害你?没有理由啊。” 纤云气的爆炸,她的名声,她的未来,都被毁了。 全是云乔乔的错! “你有,你怕有人跟你争圣宠。” 云乔乔见过更不讲道理的人,照样应对自如,区区一个云纤云不算什么。 眼见一群人冲过来,为首的正是云之白。 云乔乔眼珠一转,大声叫了起来,“什么,你要争皇上的宠爱?不是吧?你家不是选定了纤慧姐吗?难道是我弄错了?你们三姐妹一起进宫,姐妹同侍一夫?天啊。” 云家人的脸色变了,云之白大声喝道,“胡说,绝无此事,贤弟,你好好管管你女儿,让她别胡说八道。” 云之皓哪敢管云乔乔,他是最听云乔乔的话。 “兄长,其实我也糊涂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刚刚纤云侄女的意思很明显了,她也是要争圣宠的人。” “这……”云之白愣了一下,按照计划,是将长女推到皇后的宝座,到时皇后的妹子还愁嫁吗? 到时宸国的好男儿任由他们挑。 纤云委屈的直掉眼泪,“父亲,请为女儿作主,云乔乔勾结外人折辱我。” 这罪名云乔乔可不认,她没做的事,谁都别想赖在她身上。 “我可没干坏事,你随便大小便,被男人撞上,全看光了,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意外啊。” 纤云恨不得扑过去砍死她,出了这样的事,她还怎么嫁人? “你别想狡辩,是你故意带我兜圈子,故意让我难堪,是你想毁了我。” 云乔乔的脸黑了,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神经病啊,你又不是我的仇人,我干吗要毁了你?明明是你运气不好。” 纤云歇斯底里的大叫,气怒攻心,“是你安排好的,是你,父亲,为女儿作主啊。” 云之白是最精明的,在这种时候当然挑最有利的方案。 只有将责任推到云乔乔身上,才能捞到更多的好处。 比如,皇上那边的资源,比如长安伯府的资源,他都想要。 “乔乔侄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本家哪里对不起你?” 他气势极强,威严的看着云乔乔,像看着一个犯错的孩子。 换了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早就吓的哇哇大哭。 但遇到个性强势又任性的云乔乔,立马不管用了。 “你们济阳云氏的人太复杂了,脑子更复杂,七拐八绕的,平时勾心斗脚习惯了,但不要带入到长安伯府。” 她如此强势,根本不怕得罪对方。 什么济阳云氏,比皇室还厉害? 她连太后都敢踩,还会怕别人吗? 云之白愣住了,没想到她如此强横。 纤云气的抓狂,满面通红,“云乔乔,你敢做不敢认吗?” 云乔乔冷哼一声,“不是我做的呀,我怎么认?” 她觉得自己太好说话了,才让这些神经病乱咬人。 纤云哭的不能自己,快要晕过去了,“父亲,我被她害的失了名节,不能活了,请恕女儿不孝,来生再孝顺您老人家。” 她哭着朝一棵参天大树冲过去,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云之皓暗叫一声不好,“不要,快抓住她。” 人不能死在长安伯府! 那个男子正靠在树边,动作飞快的拉住纤云的身体。 纤云失控的尖叫,感觉受到了天大的屈辱,“放开我,不要碰我,混蛋,我死也不会放过你和云乔乔的。” 男子皱着眉头,一脸的郁闷。 云之白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贤弟,今天的事情不能传出去,先杀了他再说。” 家里的每一个女儿他都有用处,不可浪费了。 与其被带累了所有云家女的名声,不如……杀人灭口。 云之皓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不行。” 云之白怒了,他自问已经够忍让了,还想怎么样?“怎么?你还想包庇他?为了一个外人,要跟本家作对?” 今天他就不信邪,压不下这件事,也不信压不服这对父女。 云之皓淡淡的说道,“我不敢杀他,因为他是皇上的人。” 云乔乔也认出了男子的身分,正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姓于,出身普通,但有一身好功夫。 云家人都愣住了,云之白感觉很荒唐,“什么?怎么可能?” 皇上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于侍卫没有多看他们一眼,走到云乔乔面前,双手奉上一份大红色的请柬。 “如意县主,皇上有令,明晚设宫宴,请您赴宴,您还有三个名额,可以一起参加。” 云乔乔接过请柬看了几眼,好奇的问道,“好好的怎么想设宫宴?” 两人见过的,就是没怎么说话,都是为皇上办事的人,所以也算是自己人了。 于侍卫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皇上的年纪不小了,后宫却没有一个像样的嫔妃。” 云家人的眼晴刷的全亮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云乔乔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非常的平静,“是选妃宴?是这个意思吗?” 于侍卫微微一笑,“您要是这么认为也可以的,您是最爱热闹的,皇上请您去玩玩,请柬送上,还带谁您自己斟酌。” 云乔乔想了想,面露遗憾之色,“我最近走霉运,什么破事都找上门,还是安安份份的在家里待着,哪里都不去。” 于侍卫呆了呆,随即说道,“您若不想去,那我回去跟皇上说一声。” 云乔乔笑吟吟的颌首,“好的,谢谢于大哥。”她是一点都不在乎,但云家人急坏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第一千五百九十三章 送银票 云之白见于侍卫要走,不禁急了,“慢着。” 他露出慈爱又温柔的笑容,“乔乔,这是皇上看重你,才特意请你进宫赴宴,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怎么能往外推?这不是让皇上不高兴吗?” 他笑的温柔,语气亲切,很容易勾起别人的好感。 云乔乔眼中闪过一丝了悟,却笑的更甜了,“不会的,他不会那么小气。” 云之白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丫头,那是皇上请客,不是一般人。 “人家的善意都不能辜负,更何况是君王,明天你带上你纤慧姐姐几个一起去,也好有个伴。” 云乔乔不乐意的抿了抿嘴唇,“我怕再出事,今天已经够倒霉了,明明不干我的事,却硬怪到我头上,我太冤了。” 得,人家这是闹别扭呢。 云之白的反应极快,“是伯父的错,伯父向你道歉,你就原谅这一回,成吗?” 云乔乔眨巴着眼晴,“我有什么好处?” 云之白傻眼了,好处?这么直白的要好处,真的好吗? 他的眉头一皱,随手拿出一叠银票,“……这有一万两银票,送你当见面礼。” 云乔乔眼巴巴的看着银票,不好意思的说道,“您已经给过一份了。” 百年世家的云家这些年下来并不差钱,差的是地位。 这些年被韦家女压的喘不过气来,云家女在后宫没有建树,顶多是一个妃位,不怎么受宠的妃子对家里的帮助有限。 所以拼命想往上爬,想要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 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韦家没落,正是云家女出头的时候,错过了这一次,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云之白太在乎这次的机会了,绝不容有失。 他对云乔乔极力的拉拢,“没人规矩见面礼只能是一份。” “对哦。”云乔乔露出甜甜的笑容,收了银票,也大方的许诺了,“谢谢伯父,纤慧姐姐和纤巧姐姐我能带进去,但纤云姐姐对我有误会,我怕她不管场合闹起来,到时云家就要完蛋了。” “这……”云之白看了三女一眼,果断的决定,“让她在府里待着。” 纤云气的鼻子都歪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却被欺负成这样,连父亲都不为她作主。 “父亲,我也很想去见识一下。” 那是皇宫,无数人向往的地方,还有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她也想见一见,哪怕看一眼也是好的。 云乔乔笑嘻嘻的说道,“你的心好大,出了这样的大丑,还有心情去玩乐。” “你……”纤云又羞又怒,满面潮红,“我不管,这事是你搞出来的,你要负责。” 她恨不得将这事按在云乔乔头上,让云乔乔顶这个臭名,可惜,云之皓是不会答应的。 她算是看出来了,云之皓非常疼云乔乔,把她当成宝贝般疼爱,是真心实意的,不像自己的父亲,总是带着目的。 云乔乔也不是好惹的,当场就板起小脸,冷冰冰的质问,“我搞出来的?你再说一遍。” “本来就是你……”纤云很不甘心,自己这么狼狈,别人却置身事外。 云之白心中懊恼,平时挺机灵的人,这会儿怎么尽犯蠢? “纤云,不许胡说,乔乔单纯又善良,怎么可能搞事情?明明是你太粗心,才闹出了这样的笑话。” 纤云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心神不宁,才没有了平日的机灵,“父亲,您怎么能帮着她说话?” 云之白恶狠狠的瞪着她,“住口,这事以后不许再提,否则就不是云家的女儿。” 纤云浑身一颤,这才清醒了几分,“是。” 云之白这才看向那个沉默的侍卫,“于侍卫,今晚的事情……” “今晚的事情?”于侍卫能在帝王身边站稳脚跟,除了武功好,还会做人,“有什么事吗?我今晚只见到了如意县主。” 见他这么上道,云之白暗松了一口气,“于侍卫是个痛快人,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匣子,看着很精致,也不知在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于侍卫神情淡淡的,“不必如此,我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见他不接,云之白有些不安,下意识的看向云乔乔,冲她使了个眼色。 云乔乔心里一动,笑眯眯的说道,“于侍卫,济阳云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收下吧。” 这是神马话?云之白的嘴角抽了抽,太不会说话了。 于侍卫倒是不介意,想了想,接过匣子,行了一礼,“多谢云先生。” 他肯收下东西,云之白如释重负,一颗心落在实地。 这是封口费,拿了钱,与人消灾,天经地义。 于侍卫要走,云乔乔跟了上去,“于侍卫,我送你。” 她很客气,于侍卫可不敢受,跟在皇上身边多年,深知皇上的性子,这位如意县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很高,而且不是一般的高。 “县主,您太客气了。” 两人并肩而行,渐行渐远,后面的人面面相视,却不敢跟上去。 走出众人的视线,于侍卫压低声音说道,“皇上是听说云家人进京,特意安排的宴会。” 云乔乔立马明白过来,“我懂,我会将她们带进宫的,不过,我可不负责她们的行为,要是做了不检点的事,可不要怪到我头上。” 皇上有计划,她只要配合就行,至于结果,她是不管的。 丑话先说在前面,她可不想傻乎乎的两头不落好。 于侍卫微微点头,“我会如实回禀,皇上是圣明的。” 大家都是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一点就通。 云乔乔掏出那一叠银票,递给于侍卫,正是云之白送她的一万两银子。 于侍卫愣了一下,“这是?” 云乔乔不是爱钱的人,她本身很大方,当然,也要分人。 “拿着吧,就当是我请兄弟们喝酒。” 她只是看不惯那一家人的作派,不敲一通,心里不舒服。 于侍卫看着她真挚的表情,心里很是感动,她是认真的。 她不是施舍,也不是显摆,只是单纯的想分钱给他。 这性子也是没谁了,虽然任性,却让人觉得真实的可爱。他没有多矫情,直接接过了银票,行了一礼,“多谢县主,县主的好意我心领了。” 第一千五百九十四章 觊觎皇后之位 云乔乔送走于侍卫,随意逛了一圈,才慢慢的往回走。 结果发现,那一家人居然在她所住的院子外面等着她。 一看到她走来,纤云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乔乔妹妹,你跟于侍卫说了什么?” 这质问的语气让人不喜,云乔乔的眉头一皱,“我让他严守秘密,跟皇上都不要提。” 纤云眼晴一亮,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他答应了吗?” 云乔乔用力点头,很是显摆的样子,“答应了,他人还不错,可惜已经娶妻生子了,否则娶了纤云姐姐,也能掩过去了。” 这何尝不是云之白的想法,如果不是对方年纪大,他恐怕就这么干了。 虽然只是侍卫,但人家是皇上身边的侍卫,能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如果牺牲一个女儿,能换得帝王最新的动态,还是划算的。 可惜了,云家再不济,也不可能让家中女儿当妾室的。 要知道,云家女是要母仪天下的,怎么能有一个做妾的姐妹? 纤云气的满面通红,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荒唐,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哪里配得上我?” 她就是看不起对方,把自己看的太高贵,觉得嫁给皇族才不算辱没了她。 云乔乔已经无语了,“你以为自己多了不起?被人都看光了,还好意思嫌弃人家?” 纤云暴跳如雷,“云乔乔,你犯规了,父亲已经说过了,不许再提今晚的事。” 云乔乔忍不住笑了,不提就当没发生过?天真! “那是跟你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又没有答应哟。 纤云气的直跺脚,怒气冲冲的喝道,“云乔乔,你不要乱说话,听到没有?” 云乔乔直翻白眼,就是没鸟她。 纤云又气又急又怕,快要疯了。 云纤慧微微一笑,优雅的开口了,“三妹,你太浮躁了,乔乔妹妹也姓云,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的名声不好,云家的女儿都不会好,乔乔妹妹懂这个道理的。” 这是将乔乔一军呢,不得不说,她是很聪明的人。 只是,云乔乔从小受的教育跟一般人不同,想法思维都不一样。 这样的规则束缚不了她。 纤云倒是暗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瞪了乔乔一眼,“哼。” 云纤慧的表现落落大方,“乔乔妹妹,她就那个脾气,你别见怪,我代她向你赔罪。” 不愧是云家特意培养的女儿,举手投足,言吐举行都极为大气端庄。 云乔乔倒是有几分意外,云家为了进宫也是蛮拼的。 “我是最大方的,不会跟她一般计较。” 云纤慧笑的灿烂,“明晚就要进宫,还请乔乔妹妹多说些宫中的礼仪规矩,免得我们失仪,连累了云家的名声。” 明明是有求于人,但话说的漂亮,好像是为了家族名声。 云乔乔不得不服,是个人物啊,“少说多看就行了,不要乱跑,不要跟人斗气,也不要看不起人,要知道,坏事的话就坏在那些小人物手里。” 纤云的眼晴一瞪,又不痛快了,这是指她? 但没人理会她,云纤慧好奇的看着云乔乔,“这话太有道理了,是谁教你的?” 云乔乔很坦然,“我师父,不过他不在。” 云纤慧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有机会一定要见见,对了,你如今是县主,光宗耀祖,可以庇护你母亲了。” 这话有点古怪,云乔乔挑了挑眉,“庇护?”云纤慧轻轻一声叹息,眉头紧皱,“昔日她闹的太近,名声尽毁,身为一个女人如此离经叛道,让夫家娘家那般难堪,实在不可取,乔乔妹妹,你可不要学你娘亲啊,你也是够倒霉的,有那样一个母亲,将 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满嘴的同情,却有意无意的贬低云乔乔,甚至是打压了。 在她看来,云乔乔再得父亲的宠爱,但那样的母亲是她最大的污点,想要嫁个好人家太难了。 要知道,这世道娶妻要娶贤,娶妻的话当然要看女方母亲祖母的品行和为人。 和离之妇的女儿,谁愿意娶?云乔乔的怒火蹭的上来了,冷冷的嘲讽道,“我娘是个好女人,失去她是男人的损失,她坚强独立又勇敢,是我的偶像,她活的比谁都幸福,都快乐,你是没有资格评价她的,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休 怪我翻脸了。” 她本来对云纤慧没有什么恶意,但这话让她深深的怒了。 说她可以,但说她母亲,绝对不能忍。 她忽然发作,吓了云纤慧一跳,“乔乔妹妹。” 云乔乔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云纤慧的脸色不好看了,这是将人得罪了? 这也太小气了,她的话也没有错啊。 站在暗处的云之白站了出来,“你又何必惹她不高兴?在还没有成功之前,要低调。” 云纤慧郁闷的不行,她怎么知道那丫头的脾气这么冲? 一不高兴就耍脾气,一点都没有名门千金的修养。 不过,她还是很有收获的,“我只是试探一下,她确实城府不深,太过随性,特别不懂事,皇上不会看上她的。” 云之白早就看出了这一点,一国之母要端庄大气,要有容人之量,像云乔乔那种随心所欲的性子根本不合适。 皇上那样的英明,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的。 “傻孩子,这世上只有你胜任皇后的宝座,那是为你准备的。” 云纤慧羞红了脸,“父亲。” 云之白看着仪态万千的女儿,很是满意,“要自信,当然也要沉住气,云乔乔没有城府是好事,只要哄着她,就能牵着她的鼻子走。” 云纤慧也看到了云乔乔的利用价值,“我知道了,父亲。” 见她如此乖巧,云之白越发的满意,“男人都喜欢温顺体贴的女子,还要懂得奉迎,哄的他开开心心的。” “是。”云纤慧的脸红通通的,羞答答的。 云之白还在教导女儿,“记住,一定要让皇上对你印象深刻,当然,一见倾心是最好的。” 他对女儿还是很有信心的,整个宸国没有比女儿更出色的女孩子。“是。”云纤慧低垂着脑袋,羞不可抑,但内心的野望疯狂的增长。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 长隆公主 云纤慧犹豫了一下,“真的不带纤云进宫吗?” 不是她有姐妹爱,而是纤云向来听她的话,她指东,她不敢朝西。 有些话她不好说,就由云纤云出面,有些事不好做,也由纤云出面。 没有纤云挡在前面,她有些担心。 云之白是特意磨练这个女儿,她进宫后没人会挡在她面前帮她解决对手。 全要靠她自己去拼,去争,去博。 “纤云的脾气还要压一压,让她反省一下也是好的。” 云纤慧不敢多说什么,“是。” 第二天傍晚,云乔乔带上云纤慧和云纤巧姐妹进宫,至于云纤云和云碧莲她都没有带。 她的衣着打扮是低调的奢华,衣料首饰看似简单普通,其实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当然,这得有见识的人才看得懂。 云纤慧打扮的高雅端庄,一副名门千金的作派,品味很不错,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 而云纤巧打扮的中规中矩,就是做云纤慧的陪衬。 三人坐着同一辆马车徐徐驰向皇宫,皇宫门口排着很多马车,正等着入宫前的检查。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响起,“县主,前面在检查,还要等一会儿才轮到我们。” 云乔乔撩起帘子扫了一眼,确实好多人,前面还有十几辆马车呢。 不过,她没有想插队的意思。“行,不着急,慢慢来。” 她托着香腮,看着车窗外,一双眼晴灵动异常。 见她如此坦然,云纤巧忍不住说道,“乔乔妹妹,你不紧张吗?我都紧张的快喘不过气来。” 其实不光她紧张,云纤慧也很紧张,一颗心扑突扑突狂跳。 巍峨的皇宫如山般压下来,让她们很紧张。 云乔乔见惯了大场面,连作乱场面都见过,“习惯了就好。” 虽然不喜这人,但不会故意让对方难堪。 合不来就少相处呗。 云纤慧不禁对她刮目相看,没想到看似一无是处的族妹心理素质这么好。 “宫中的规矩森严,我们姐妹要是做的不对的地方,一定要提醒我们啊。” 云乔乔大方的答应了,“没问题。” 云纤慧又发现了她一个优点,私底下再怎么闹腾,正式场合还是很大气的。 “乔乔妹妹,你今晚这一身打扮真漂亮。” 云乔乔穿了淡绿色宫装,粉嫩又亮丽,非常适合她。“比不上你。” 嗯,她不是靠长相吃饭的,靠的是才华。 见她说的真心,云纤慧趁机拉进关系,“乔乔妹妹,我为昨晚的失言道歉,还请妹妹多多包涵。” 一听这话,云乔乔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们怎么总是在道歉?少犯错,多长点脑子吧,要是在宫里犯错,我可救不了你们。” 不拆台,并不表示会义无反顾的豁出去维护她们。 云纤慧的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马车被撞了,剧烈的晃动。“轰。” 云乔乔猛的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怎么回事?” 是一辆华丽的马车撞上来,一个趾高气扬的侍女坐在马车上大叫,“长隆公主的车驾在此,统统让开。” 长隆公主?云乔乔略一思索,好像是皇上的姑母? 那侍女大喊大叫,冲着云乔乔而来,“你们怎么不让开?耳朵聋了吗?啊?” 云乔乔一个手势,一个小石子飞过来,正中侍女的胸口,侍女的身体摇摇晃晃,从马车上掉了下来。 云乔乔冷冷的嘲讽道,“你是什么玩意,敢跟本县主大喊大叫。” 她清醒的意识到,这是冲着她来的。 她的直觉没有出错,那马车上的车夫气焰嚣张,“什么县主?不认识,公主在此,还不跪下迎接。” 一个比一个横,态度张扬。 云乔乔可不是能受气的人,当场就发作了,“见识太少就是这样,闲着也是闲着,帮你家主子管教一下你,就当是日行一善。” 遇弱则弱,遇强则强,云乔乔就是这种人。 车夫的脸色一变,“你敢?” 云乔乔漫不经心的下令,“给我打,打掉两颗牙齿。” 一道劲风袭去,车夫惨叫一声,“啊。” 一口血喷出来,牙齿也飞了出来。 那马车的车门打开,一个身着华丽宫装的妇人露面了,不屑的打量了乔乔几眼。 “本宫还以为谁这么嚣张呢,原来是如意县主,这么打本宫的脸,是想跟本宫过不去吗?” 她的傲慢全写在脸上,她不喜欢云乔乔,这一点她毫不掩饰。 没想到云乔乔比她更傲慢,下巴抬的高高的,“你想的太多了,你是谁呀?不认识。” 长隆公主冷笑一声,“见识太少就是这样……” 云乔乔不但不羞愧,反而更加的嚣张,“嗯,我就是见识少,怎么着?” 那一股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的中二气息,让所有人都默然了。 长隆公主气的直发抖,“那本宫替你父亲管教你一下,就当是日行一善。” 她把云乔乔说的话都打了回去,狠狠打云乔乔的脸。但云乔乔是什么人呀,立马用力怼回去,“老太太,你老重复我的话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脑子有病?这样吧,我帮你去向皇上求个恩典,召两个好太医给你治病,唉,这年头像我这种以德报怨的人太少了, 要珍惜啊。” 敢来找她麻烦,就等着被她狠狠报复回去吧。 老太太?长隆公主年方二十六岁,年纪并不大。 她气的快吐血了,“放肆,当众侮辱本朝公主有病,犯了死罪,给本宫砍了。” 云乔乔眉眼飞扬,嚣张至极的大叫,“来砍呀,来呀。”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包括守在门口检查的宫中侍卫。 “你……”长隆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手一挥,两名手下冲云乔乔而去。 眼见就要出命案,宫中侍卫飞奔过来,挡在中间,“在宫门之前不得惹事,这是皇命。” 长隆公主的脸色一变,连皇命都搬出来了,她要是硬干,就是跟皇上过不去。 但就这么收手,她不甘心,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以下犯上,不应该受到惩罚吗?”“以下犯上?”云乔乔一脸的震惊,好像听到了很可怕的事,“好熟悉的字眼,公主也想学太后行事吗?我劝你一句,千万不要糊涂啊。” 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 怼公主 长隆公主的内心很崩溃,本想趁机压下云乔乔的气势,没想到反被气的够呛。 “小人得志,本宫倒要看看你能猖狂几时。” 一个将皇室踩在脚底下的小丫头,拽什么呢?皇上不可能护她一辈子的。 云乔乔眉眼得意极了,“当然是一生一世喽,哈哈哈。” 她得瑟的样子太碍眼了,长隆公主气的胸口疼,“小人。” “毒妇。”云乔乔很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长隆公主目瞪口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云乔乔笑眯眯的看着她,“你的品味真奇怪,居然喜欢别人骂你,毒妇,毒妇,毒妇,爽了吗?” 她是如此的凶残,如此的不可一世,狠狠打长隆公主的脸。 想找她的麻烦,这就是报应。 长隆公主快要气疯了,她的脸面被云乔乔踩在脚底下,“云乔乔,本宫要告御状。” “去呗,赶紧去。”云乔乔挥舞着小手,笑的阳光明媚,“长隆公主,是吧?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全场静的出奇,有人忍不住笑了,“噗哧。” 不得不说,这位如意县主嚣张的有点可爱。 长隆公主却感觉受到了天大的羞辱,“谁在笑?站出来。” 但是,四周静悄悄的,没人跳出来。 长隆公主歇斯底里的大叫,“快给本宫出来,一旦查出来就死定了。” 云乔乔呵呵一笑,“你管天管地也管不了别人笑吧,做人呢,不要这么嚣张。” 明明是最嚣张的人,却还劝别人不要嚣张,长隆公主被她彻底激怒了,“云乔乔。” 她的面容狰狞的可怕,云乔乔巧笑嫣然,说不出的可爱,“糟糕,你的妆花掉了,好像鬼啊,好吓人。” 长隆公主没想到她胆大包天,敢跟她对峙,果然是皇室的克星。 她心中恨极,却一时之间拿云乔乔没有办法,“你给本宫等着。” 她驱车要插在云乔乔面前,故意气人。 云乔乔使了个眼色,车夫手里的长鞭挥了过去,打中对方的马儿,惊的马儿四肢乱跳,很是惊险。 她还非常嚣张的放言,“不许抢在本小姐面前,老实点。” 与其被人当软包子捏,还不如使出震慑的手段,震住所有人。 她是真的没心跟别人斗,但架不住别人冲过来跟她撕逼啊。 长隆公主受了惊吓,被人救下马车,站在一边瞪着云乔乔。 云乔乔像个无事人般,还冲她笑。 没有比她更会气人的! 云纤慧围观了整个过程,眉头紧皱,满眼的不认同,“乔乔妹妹,你怎么能这样?” 她既然想嫁入皇室,那就要讨好皇室中人,不可跟他们为敌。 可云乔乔把人都得罪了,这可怎么办呢。 云乔乔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看不惯她的人太多了,但都拿她没办法。 她就喜欢看他们讨厌她,却不得不在她面前低头的样子。 “咋样?” 云纤慧端着长姐的架子,义正言辞的教训道,“公主是皇族,你怎么能如此对待?太不尊重了,别人会以为我们云家的女儿藐视皇家,没有规矩,不懂礼仪。” 她要的是好名声,想要让皇后,这是必须的。 云乔乔无欲则刚,她又不想当皇后,“别人怎么想,我无所谓。” 云纤慧快要被她气死了,太顽劣,太任性,有没有替她想过? “可我们在乎,我们济阳云氏是百年世家,靠清白的名声和高洁的品行立足,你如此行事,是毁我云家的基石。” 云纤巧眼神闪了闪,在一边帮腔,“是啊,乔乔妹妹,你做的太过份了,去向公主赔个不是吧,求她原谅你,免得闹到皇上面前,大家都难看。” 她们都逼着云乔乔低头,向公主道歉,至于云乔乔的感觉并不重要。 重要是她们的利益! 云乔乔不痛快了,眼睛眯了起来,“你们害怕?” 云纤慧仗着年纪大,极力弹压乔乔,“是,很害怕家族的名声受损,害怕被人唾弃,害怕被人白眼,乔乔妹妹,要以大局为重,快去向公主道歉。” 她一口一声家族名声,却全然不在意乔乔的感受,其实这样的人才是最凉薄的。 牺牲别人成全自己,那是自私。 云乔乔冷笑一声,“这样啊,那等会儿在大家面前,你们跟我撇清关系吧。” 什么玩意,就算尊贵如公主,也不敢逼迫她。 同族姐妹,而且是刚认识的,哪有什么感情可言,她可不会为了这些人而委屈自己。 云纤慧是眼高于顶的人,她根本看不上云乔乔,要不是她有利用价值,都不会多看一眼。 这么粗鄙的女孩子,她不喜欢。 但再不喜欢也要压制住她,收服她,为自己所用。 “乔乔妹妹,你这是什么话?”她的脸色很不好看,极力的施压。 但她再努力,也只是未出阁的千金大小姐,哪有久经风浪的太后厉害。 云乔乔连太后都不怕,又怎么可能被温室小花朵吓到? 她板起俏脸,冷若冰霜,“清醒一点吧,没有我,你们连皇宫都进不去,求人也得有个求人姿态。” 她的气势太强了,反而让云纤慧姐妹吓了一跳。 她的不讲情面,不念亲情,更是让云纤慧暗自心惊。 “乔乔妹妹,我们是好姐妹,是一家人。” 云乔乔很清楚她们是想利用她,她愿意是一回事,不愿意又是一回事。 “谁跟你们是一家人,我可不认,不要自作多情,好吗?” 云纤慧震惊的像见了鬼般,表情特别夸张,“你太冷酷无情了,你父亲知道吗?” “你可以去问他呀。”别说拿云之皓压她,就算拿太后压她,也是没用的,云乔乔最讨厌被人压制了,“我这个人呢,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她无所顾忌的大声说出来,坦坦荡荡,不介意让别人知道她真实的个性。 所谓的善良,舍已为人,为人牺牲,不好意思,没有。云纤慧的心神巨震,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疯了吗?你以为自己是谁呀?” 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 借势而起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狂妄又任性的人,真是太讨厌了。 云纤巧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受了极大的惊吓。 这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吗? 云乔乔的态度张扬到了极点,“我就是我,云乔乔,谁惹了我,我就弄死谁,哪怕是公主,哪怕是太后,哪怕是姓云的人。” 这就是她,惹毛了她,她都不会客气的。 宗族也好,皇族也好,都压制不住她。 想要得到她的尊重,那先做些让她尊重的事情。 云纤慧的脸色惨白如纸,满般的算计都被吓回去了,碎成一片片。 她所有的算计全得建立在云乔乔愿意牺牲,愿意为她付出的原则上。 她的心哇凉哇凉的,心底涌起一股愤怒,“你太可怕了,好自私,好冷漠。” 利用她是看得起她,真是不识抬举。 云乔乔震惊了,二话不说打开车门,冷冷的开口,“你们可以滚下去了。” “什么?”云纤慧姐妹俩傻眼了,愣住了。 云乔乔满脸的不悦,语气特别不高兴。 “本小姐改变主意了,不想带你们进宫玩了。” “这……”云纤慧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又羞又气,前所未有的难堪,“这都说好了,父亲和叔父都知道,他们会生气的。” 得,又拿长辈压她,一次又一次,仿佛这是灵丹妙药。 云乔乔不介意让她们知道自己的立场,求人要弯下腰,而不是一副利用你就是给你面子。 妈蛋,谁稀罕啊。 漫不说她还不是皇后,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她真的当上了皇后,也不会感激云乔乔,反而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的。 “那关我什么事?我开心就好了。” 云纤慧快要疯了,希望就在眼前,唾手可得,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 “你是我见过的最自私的人,你难道就没有愿意豁出一切也要维护的人吗?” 云乔乔特别无语,这人被宠的自以为是,以为全天下都要围着她打转。 这是一种病,公主病! 没有公主的命,却有公主病,很可悲的。 “有啊,但不是你们这些自私鬼,没有人教过你们要得到就先付出吗?想要我牺牲换取云家荣华富贵的心思可以歇一歇了。” 云纤慧义正言辞的说道,“在家族利益面前,没有个人。” 云乔乔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么脑残啊,“错,在这个世上,我最重要,家族嘛,我高兴的话可以锦上添花,我不高兴的话就毁了。” “你……”云纤慧的嘴巴张的老大,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全然没有了淑女形象。 毁了家族?天啊,她是不是疯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 就在此时,一道微凉的声音响起,“这位是?” 是长隆公主,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面带微笑的看着云纤慧。 云纤慧愣了一下,随即跳下马车,盈盈一拜,风姿绰约,礼仪完美。 “见过公主殿下,小女是济阳云氏的嫡长女,云纤慧。” 她落落大方,浅笑盈盈,温柔又恬静。 长隆公主眼睛一亮,“原来是你,我早就听闻你的名字,非常有名的才女,没想到还这么美丽大方。” 云纤慧含羞低下了脑袋,俏脸微红,“公主谬赞了,小女只是一介普通女子。” 长隆公主抬头看了云乔乔一眼,充满了挑衅。“我看你就很好,比云乔乔强百倍。” 这分明是冲云乔乔而来,但云乔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手下败将,不足为患。 长隆公主一拳挥出去,却打在棉花上,很是无力,心中气恼不已。 明明比云乔乔多了无数阅历,但依旧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云乔乔看似娇纵任性,但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辗压所有人的清灵气质。 云纤慧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温婉大方,“公主此话差矣,都是云家的女儿,谁比谁强,谁比谁高贵,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姓云。” 长隆公主眼神一闪,越发的热情,“大方得体,又重感情,云大小姐,我很喜欢你。” 无端的示好,非奸即盗,大家都不是傻子。 云乔乔不置可否,只当看了一个闹剧。 云纤慧依旧那么温柔如水,气质端庄,“多谢公主,愧不敢当。” 长隆公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我一见如故,不如过来聊聊,难得遇到这么懂事的。” “这……”云纤慧犹豫了一下,很是为难,“恐怕会打扰公主的清静。” 长隆公主很热情,释放出极大的善意,“怎么会?我就喜欢花骨朵般的小姑娘,水灵灵的,看着就赏心惊目,过来。” 她是公主之尊,一般人不会违逆她的意思。 云纤慧盈盈一福,温顺乖巧,“是,公主。” 她微微抬头,笑容恬静,落落大方的说道,“乔乔妹妹,公主有令,我暂去一会儿,等我回来,二妹,跟乔乔妹妹好好相处,不要斗嘴。” 她端着长姐的架子,倒挺像一回事的,引来无数关注的目光。 她长的美丽端庄,气质又优雅温柔,很容易让人喜欢她,尤其是男人。 男人就喜欢她这一款的! 她还踩着云乔乔上位呢,整的像云乔乔也要听她的话,不得不说,她很会借势。 云乔乔神色淡淡的看她表演,没有什么反应。 云纤巧倒是很捧场,清脆的应了一声,“是。” 云家三姐妹的互动落入长隆公主的眼里,嘴角微勾,“云大小姐真有长姐风范,温柔又体贴,是个好姐姐。” 云纤慧矜持又得体,“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随着长隆公主去了公主的马车,走路姿势很优美,身段轻盈婀娜,款款而行,裙摆都没有晃动,让很多人惊叹。 这仪态万千,不输于宫中的公主了。 后面传来啪的关门声,云纤慧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不可理喻的死丫头。 等她上位了,再来收拾她! 而另一边,云纤巧小心翼翼的看着乔乔。“乔乔妹妹,我不要生气,长姐就是那样的性子,有时我也很苦恼,但没有办法,她是老祖宗最疼爱的孙女,也是整个家族最受宠爱的女孩子,大家对她的期望很高。” 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 有兴趣进宫吗 云乔乔的视线扫过来,落在她身上,“她想进宫当皇后,那你呢?” 云纤巧愣了一下,“什么?” 云乔乔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也想进宫?来一段娥皇女英的风流韵事?” 姐妹共侍一夫,在别人眼里是佳话,在她眼里就是笑话。 真正的感情是排他的,独占的,唯一的。 当然,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利益,那是另外一回事。 云纤巧的神色慌乱,楚楚可怜,“我什么都不敢想,家里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她弱弱的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委屈。 她是家中的次女,上有完美无暇的长姐,下有娇纵跳脱的三妹,她是最不起眼的。 她永远是姐妹们的陪衬,只有姐妹们不要的东西,才会轮到自己。 云乔乔看到她眼底深处的不甘,微微一笑,“哪怕是让你做云纤慧的垫脚石?” 云纤巧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化为一道无声的叹息,“家族供我锦衣玉食,让我享尽荣华富贵,我能回报的就是听话。” 这话是真是假,云乔乔暂且不论,眼珠一转,“不管家族也不管家里人的想法,你有没有想过进宫当皇后?” 云家的教育就是以争圣宠为目的,以当皇后为目标。 云家跟韦家一样,是真正的后族,云家每一代最出色的女儿都要送进宫中。 可以说,举全族之力供出一个后妃,全族荣辱都系在一人的身上,一人兴,全族兴。 其实,这是非常危险的。 乔乔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将一族的荣辱系在一个女人身上。 多培养男丁,多让男丁进入官场,多占点说话权,这样才能一代代的传承下去。 云纤巧眼神一闪,头低垂着,看不清她的表情,“没有,皇后之位只能是长姐的。” 云乔乔淡淡的看着她,“你也姓云,也有可能。” 云纤巧的浑身一震,双手紧紧握住衣袖,“有长姐在,没人能看到我。” 这句话很有意思,云乔乔忍不住问道,“如果你长姐不在呢?” 云纤巧的心脏莫名的乱跳,慌成一团,“不可能的事,长姐是云家的掌上明珠,吃的用的都照老祖宗的份例走,大家非常看好她。” 云乔乔忽然来了兴致,打量她几眼,其实她也是美人胚子,挺耐看的那种,就是没有云纤慧的明艳端庄。 乔乔笑眯眯的问道,“你是庶出?你生母呢?” 云纤巧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生母生我时难产而死,我一出生就被抱到祖母身边,云家的女儿都要养在祖母身边的。” 云乔乔呆了呆,还有这种事?祖母身边养着,哪有养在亲生母亲身边好。 只有亲生母亲才是最疼爱你的人。 “你就一点都不怨?” “不怨。”因为同养在祖母身边,所以衣食起居都差不离,没人作践她。 说话之间,就轮到她们的马车检查了,侍卫只是在外面说了一声,“县主,请。” 都没有打开车门看一眼,可见有宽松了。 云乔乔撩起车帘微微致意,“多谢。” 马车就这么直接进宫了,看的大家羡慕嫉妒恨。 尤其是云纤慧,震惊的不行,“公主,侍卫都没有检查乔乔妹妹的马车,这是皇上的恩宠吗?” 只有云家的马车是这样的,其他都要查个仔细。 长隆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面上不露声色,“怎么可能?皇上是最严苛的人,不会为了任何人破例。” 云纤慧半信半疑,“那她怎么……” 长隆公主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看来她跟宫中侍卫的关系匪浅啊,云大小姐,你清楚此事吗?” 云纤慧心里一突,毫不犹豫的撇清,“我们寄居在长安伯府,很多事情并不清楚。” 长隆公主微微一笑,“那今晚举办宫宴的目的,你知道吧?” 她笑的古怪,云纤慧不敢再装傻,她知道这些皇族都不是省油的灯。 “是,听说要充盈后宫。” 长隆公主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还算是懂事,“你有兴趣进宫吗?” 云纤慧的心脏跳快了几步,秀美的面容浮起紧张之色,“我从来没想过,婚姻之事由父母作主,后宫之事由皇上作主。” 长隆公主的眼晴眯了起来,似笑非笑,“你不老实。” 云纤慧深吸了一口气,大胆的看回去,“不知公主这是何意?” 她是云家精心培养出来的,手段,心计都不差。 长隆公主不怕聪明人,就怕只以为是的蠢货。 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你若想进宫,本宫可以帮你。” “公主。”云纤慧惊呼一声,一颗心极为混乱。 她们并不熟,这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要帮她? 但对于她来说,长隆公主的助力是天大的好事。 长隆公主挑了挑眉,开门见山的说道,“你我是同一种人,野心勃勃的人。” 就算掩饰的再好,也是没用的。 云纤慧的神情一变,“公主这话错了,我没什么野心。” 长隆公主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云纤慧并不是最出色的,但胜在她姓云。 宸国皇后只出于云韦两家是默认的规则,如今韦家败落,只有云家这一个选择了。 而云家,最出色的就是嫡长女云纤慧。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我在宫中有点人脉,帮你进宫往上爬,后宫是吃人的地方,没有帮手寸步难行。” 云纤慧心里大动,考虑了半响,也犹豫了半响,“那你想要什么?” 长隆公主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权利,我要你站稳脚后助我成为宸国最尊贵的女人之一,我要成为贵妇圈中的第一人,当然除了后宫外。” 如今正是最好的时机,太后和韦妃都被架空了,后宫没有什么人。 而随着太后起事的家族都被皇上连根拔起了,权利真空阶段,正是抢占资源的时候。 云纤慧心中蠢蠢欲动,脑子里转过无数想法,权衡了半天,终于做出了决定,“好。” 长隆公主早就料到了,笑容得意,“果然爽快,那你拿什么当投名状?”“投名状?”云纤慧心中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第一千五百九十九章 拿云乔乔当投名状吧 长隆公主满眼的嘲讽,“你不会那么天真的以为,我一开始就全力助你吧?我要投名状。” 相互利用的关系,能有什么真情? 云纤慧默了默,“你想要什么?” 长隆公主红唇一勾,清清冷冷的吐出一句话,“云乔乔的脑袋,就在今晚。” “这……“云纤慧都傻掉了,神色大变,“不行啊,她是云家的女儿,我不能害自己的同族姐妹。” 长隆公主似笑非笑,似乎在笑她的虚伪。“有她在,你永远出不了头,她的光芒太盛,比你出彩多了,如果不是年纪小,怎么也轮不到你进宫的。” 云纤慧心乱如麻,一颗心扑突扑突跳的飞快,“我需要时间考虑。” 长隆公主恨极了云乔乔,让她当众难堪的人去死。 她一刻都等不了。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过时不候。” 云纤慧的神色忽青忽白,挣扎的厉害,半响后露出绝决之色,“好,成交。” 她一副很为难很痛苦的样子,长隆在心里暗嘲一声,虚伪的女人。 明明恨不得除掉眼中钉,还装什么装? 她主动伸出手拍拍云纤慧的肩膀,笑容中充满了得意志满。 “果然是聪明人,合作愉快。” 大家在仪华门前下车,步行去举办宴会的宫殿。 云纤巧第一次进宫很是好奇,东张西望,看什么都新鲜,被不少人暗暗取笑。 果然是乡下来的,透着一股土气,不过碍着云乔乔在,没人敢出声嘲讽。 这位大小姐的凶名太盛,让人害怕。 乔乔倒是无所谓,第一次进宫嘛,好奇是难免的。 她配合的慢下脚步,等着云纤巧慢慢的走,跟其他人拉开了距离。 两人慢吞吞的走到大殿,已经很多人到了,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喧哗声。 真够热闹的,估计请了很多人。 乔乔刚踩上台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乔乔妹妹,等等我。” 是云纤慧,她终于姗姗来迟。 云纤巧很高兴,冲她直招手,“长姐快来,就等你了。” 云纤慧可没有多看她一眼,笑吟吟的盯着云乔乔。 “乔乔妹妹,我不是故意跟你过不去,而是想化解你和她之间的恩怨,不管如何,她都是公主,要是出手对付云家,后果不堪设想,乔乔妹妹,你能理解我的苦心吗?” 她说了一大堆,但云乔乔一点都不热情,她淡淡一笑。“那成功了吗?” 云纤慧露出大方得体的笑容,“公主还是很通情理的,她答应我不会为难云家,不过她希望你当着皇上的面跟她道个歉。” 她理直气壮的要求,还觉得帮了云乔乔一个大忙。 云乔乔二话不说直接拒绝了,“不行。” 云纤慧的笑容僵住了,她真是讨厌啊,一点面子都不给,“乔乔妹妹,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云乔乔很奇怪的反问,“我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道歉?” 为了她?她的面子能值几个钱? 云纤慧完美的面容龟裂了,又气又恼,“乔乔,我比你年长几岁,见过的事情比你更多,你真的做错了,当众羞辱是重罪。” 她又一次端着长姐的身份,开始训斥乔乔。 身后的客人纷纷停下脚步,满眼兴味的看着她们。 云乔乔已经无语了,真当她是傻子吗?“你真的很烦啊。” 人越聚越多,云纤慧的腰杆挺的越直,语重心长的轻斥,“乔乔妹妹,你太不懂事了。” 云乔乔懒的跟她撕,可她就是死咬着不放,让人生厌,“踩着我上位的你,就懂事了?” 这么多人看着,耍什么威风呢。 真以为把她踩下去,就能风光了? 这是京城,是皇宫,不是云家的济阳。 游戏规则不是由云家订,而是皇宫的主人。 云纤慧的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云乔乔挺烦她的小心思,想出风头是她自己的事,但想踩着别人上人位,不好意思,恕她不能答应。 “你最大的毛病是自以为是,把自己看的太重,把别人看的太轻。” 能进皇宫的人都是最出色的一群人,谁都不比云纤慧差。 云纤慧要不是姓云,谁会关注她呢? 就因为她美丽的皮囊? 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 云纤慧又一次被打脸了,恼羞成怒,“乔乔妹妹,我们是姐妹,我能包容你的怪脾气,但别人没有这个义务……”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怎么还不进去?” 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走过来,眉眼飞扬,俊逸无双,这就是被称为京城第一美男的齐玉。 他一出现,少女们一阵骚动,就连云家姐妹也猛的瞪大眼晴,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云乔乔随意的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被人说教呢。” 齐玉哈哈一笑,“谁那么大胆敢跟你说教?真不怕死。” 他本来就长的俊美,这一笑更是生辉,迷的无数少女眼晴都直了。 云纤巧痴迷的看着他,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云纤慧还有几分自制力,心神收了回来,板着脸不苟言笑。“这位公子,我们姐妹说话时,还请不要插嘴。” 齐玉扫了她几眼,神色不变,仿若这是不相关的路人。“这是哪来的傻子?” 他不但没惊艳,还说她是傻子,云纤慧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她恼羞成怒,满面通红的说道,“乔乔妹妹,以后不要跟这种人来往。” 她管不了外人,但云乔乔是她的族妹,她有资格管的。 她却忘了,云乔乔还是如意县主呢。 齐玉算是看出来了,这女孩子正千方百计打压云乔乔呢。 是个傻的! “居然有人敢命令你,胆子不小嘛。” 云乔乔却盯着他的衣服看,“你今晚的衣服很好看。” 一身玄黑绣金边的衣服,衬的他皮肤白皙,眉眼如画,翩翩贵公子。 “……”齐玉嘴角抽了抽,“仅仅是衣服好看吗?人呢?” “人也好看呀。”云乔乔的回答很随意,两人本来就是朋友,相处的很轻松的朋友。云纤慧震惊万分的声音猛的响起,“乔乔,你太轻浮了,太丢我们云家的脸,回去我会告诉叔父的,我身为你的姐姐,先教导一二,你虽然年纪不大,但也该懂男女大防,,就算是父兄,也不可单独相处,要保持距离……” 第一千六百章 男女不同席 “有吃的吗?我饿了。”云乔乔清甜的声音猛的响起,打断了云纤慧义正言辞的教导。 云纤慧的脸刷的红透了,快要滴出血,难堪到了极点。 齐玉根本没有多看云纤慧一眼,完全无视掉。 “那进去吧,让宫人给你上点心。” 他不喜欢这种假正经的女孩子,对,就是假正经。 看着端庄大方,骨子里却野心勃勃。 云乔乔一听这话,立马踩上台阶,笑容甜甜的,“还是你机灵,我想吃栗子糕和糯米鸡。” 齐玉跟她并肩而行,笑着说道,“大晚上的吃糯米不消化,换别的吧。” “可我特别想吃。”云乔乔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 齐玉倒是特别纵容,只要她开心就好。 “那就点吧,大不了我陪你吃完散步。” “好呀。”云乔乔笑的可开心了。 两人说说笑笑,靠的很近,看着很亲密。 两人都是另类的人,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自顾自的聊天。 大家都不敢惹他们,一个是刀起刀落的冷情,一个是肆无忌惮,只图痛快的神经病。 谁没事去招惹呢?除非是活腻了。 走进大殿,殿内一静,齐刷刷的看过来。 乔乔无视大家异样的目光,挑了一个不靠前也不靠后的位置坐下。 第一时间就是召来宫女要点心,神态轻松自在,好像把这里当家了。 齐玉自然在她身边落座,落落大方,好像天生如此。 两人的举止太坦然了,反而让大家觉得这是正常情况。 明明在场的人都是分男女宾坐的! 云纤巧凑了过来,巧笑嫣然,“乔乔妹妹,你不介绍一下吗?” 她的眼波不停的往齐玉身上飘,秋天的波菜。 云乔乔挑了挑眉,这是看上人家的美色了? 不过她没有取笑云纤巧,喜爱美色是天性。 她也非常喜欢看美丽的人,不论男女。 “济阳云家二小姐,云纤巧,永嘉伯齐玉,京城第一美男。” 她介意的很随意,反而不会让人难堪。 齐玉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问道,“我何时成了京城第一美男?” 云乔乔俏皮的眨了眨眼晴,“我刚封的。” 若论美男,云之皓和前安庆侯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风仪绝佳,长相出众,都是京城中有名的美男子。 但对于她来说,年纪大了,她更喜欢齐玉这样英俊又年轻的男子。 她一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样子,把齐玉逗乐了,“哈哈哈,谢谢你呀,小丫头。” 云乔乔很喜欢他的长相,是那种寡淡禁,欲又不失英气的长相。 “不必客气,只要记着继续美下去就行。” “幸亏我的脸还能入你的眼。”所以还能坐在她身边说笑。 云乔乔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嘻嘻,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两人说的热闹,全然忘记了一边的云纤巧。 云纤巧看着他们熟稔相处的样子,微微皱眉,她清咳一声,主动上前打招呼,“齐公子,幸会。” 她笑容甜美,温柔如水,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贤妻良母。 但齐玉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礼貌的笑了笑,“幸会,云二小姐。” 说完这句话后,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云乔乔身上。 云纤巧的眼神闪了闪,脆生生的笑道,“齐公子跟我家乔乔关系很好的样子,不知两位是?” “朋友。”这是齐玉的回答。 至于云乔乔开始猛攻送上来的点心,全是她喜欢的,好好吃。 她吃东西很放得开,大口的吃,全然没有顾及形象。 吃到好吃的东西,享受的眯起眼晴,很幸福的模样。 齐玉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块,嗯,好像是比平时好吃。 云纤巧看着他们的互动,有些懊恼,却笑的更加甜美,“我家乔乔还小,什么都不懂,还请齐公子平时多关照。” 她是客气话,但齐玉当真了,“那是当然。” 理所当然的语气,透露出亲近,让人羡慕不已。 云纤巧嘴里发苦,有她这么有素养又美丽的女孩子在,他居然没有看一眼。 云乔乔到底有什么魅力,勾的齐玉只顾着盯她看。 “乔乔的脾气不大好,又任性,但人很好,没有坏心,若是得罪了齐公子,还请多多包容,我在此先谢过了。” 她总是扯上云乔乔,语气无比的亲热,好像跟云乔乔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 云乔乔只顾着吃点心,根本没注意她在说什么。 这一番话终于勾的齐玉抬头了,“你跟乔乔的关系很好?我好像从来没听到你。” 一口一声我家乔乔,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呢。 云纤巧见乔乔吃点心吃的入迷,分不出心神,她的胆气一壮,“我们是一见如故,极为投缘,我非常喜欢乔乔妹妹。” 齐玉的眼睛微眯,似笑非笑,“喜欢她什么呢?” 他笑起来的样子邪气横生,却该死的吸引人。 云纤巧的一颗心狂跳不止,脑子乱哄哄的,“喜欢她恣意率性的活着,真实而又快乐,是我向往又做不到的。” 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二妹,不许胡说,你是济阳云氏的女儿,记住你的身份。” 什么叫向往又做不到?太容易让浮想连篇。 云纤慧的心里很不痛快,眉头紧皱。 云纤巧的身体一震,小脸白白,“长姐,你不累吗?我累。” 云纤慧以自己的身份为傲,从来不觉得累。“身为云家的女儿,就要为云家而活,没有资格说累。” “唉。”云纤巧唯有一声叹息。 云纤慧压制住了云纤巧,暗松了一口气,视线又落到下一个目标上。 “齐公子,男女不同席,麻烦你去自己的座位。” 她板着脸,表情严肃极了,一副贞烈女子的样子。 齐玉有些明白乔乔的感受了,遇到这样一个女孩子,真心不想多说。 三观不合,不是同路人。 “我不讲究这些。” 云纤慧有些恼了,一点都没有风度的男人。 “我们讲究,都是读过书的人,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还请齐公子成全。” “那请吧。”齐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什么?”云纤慧看懂了手势,却有些蒙逼。齐玉一本正经的说道,“讲究的人请走开,另寻座位,我就喜欢跟乔乔坐在一起。” 第一千六百零一章 犯花痴的云纤慧 宴会漫长而又无聊,坐在两边的人无趣的话,更是痛苦。 他宁愿跟乔乔坐一起,说说笑笑,时间过的飞快。 乔乔年纪虽小,但见识广,见过世面,什么都能聊。 云纤慧整个人都蒙逼了,脑袋一片空白,说好的翩翩风度呢? 这男子长的好,气质也佳,但不通人情,不怜惜女子,再好也是白搭。 她拿外男没办法,只好将气撒在乔乔身上。 “乔乔妹妹,这于礼不合。” 云乔乔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不耐烦的说道,“想坐就坐,不想坐就换地方,没人勉强你。” 对一个时时刻刻想踩她的女子,真的没啥耐心。 不算计别人会死吗? 云纤慧适应不了她直接的性子,动不动就撕逼,一不高兴就翻脸,这性子也太让人头疼了。 “你姓云……” 她骨子里刻着家族的荣誉感,时时将家族挂在嘴上。 而云乔乔是完全不同的人,她不能忍受别人对她指手划脚,“家族和姓氏都束缚不了我,我随心所欲惯了,父母都不管,自然也轮不到别人管了。” 话说到这份上,一般人都不会再继续了,但云纤慧就不,她死咬着不放,“那是你父母不负责任。” 她非要占上风,让世人看看济阳云家大小姐的威仪。 可是,云乔乔又怎么能忍受别人踩着她的脑袋上位。 连她的父母都扯进来了,让她越发的反感。 “明明是你多管闲事。” 她的语气硬梆梆的,不假辞色,这一番动静惊动了四周的人。 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云乔乔只当没听到,自顾自的喝茶。 但云纤慧不容许自己成为大家嘴里的谈资,而且是不入流的谈资。 她立马反应过来,含羞带怯的开口,“抱歉,我失礼了,我无意冒犯你的家人。” 她楚楚可怜,娇娇弱弱,整的好像被欺负的受气包。 云乔乔早就见识过这类的白莲花,不紧不慢的看着她,似笑非笑。 她的名声早就不好了,还会在乎多添一桩罪名吗? 但她不在乎是一回事,乐不乐意被算计又是一回事。 被她冷眼一看,云纤慧的心莫名的不安。 一道嘲讽声响起,“如意县主,你的脾气这么大,连同族姐妹都不能容啊,小气成这样,真是出乎意料。” 又是长隆公主,她只要一看到云乔乔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忍不住生气。 但没想,云乔乔都没有多看她一眼,“有燕窝粥吗?来一碗。” 宫人立马禀道,“有,请稍等。” 长隆公主被摞在当场,尴尬的红了脸颊,又羞又气。 云纤慧的眼神一闪,大声提醒道,“乔乔妹妹,公主在跟你说话。” 云乔乔很不客气的说道,“我不想跟她说话呀。” “……”全场皆静,齐刷刷的看着她们。 長隆公主第一次感受到万众瞩目的压力,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所有人都看到了她被一个黄毛丫头打肿了脸。 她的脸往哪里放?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她堂堂公主被一个伯府千金骑在头顶上,这羞辱太大了,她咽不下这口气。 “你……”她刚想发作,一道通禀声响起。 “皇上驾到。” 所有人站起来,恭迎皇上的驾到,云纤慧的心扑突扑突乱跳,不由自主的盯着门口。 只见一个高大俊美又威严的年轻男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顾盼生辉,端的是风仪不凡。 那一份君王独有的气势让云纤慧不禁痴了,心跳如雷,脸颊晕染开来,滚烫滚烫的,丢了心,失了魂。 这就是她要侍奉的君王,如此英伟不凡,如此威风凛凛,如此威仪! 在她犯花痴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扯了扯她的衣服。 是云纤巧,她跪在地上,冲云纤慧直使眼色。 云纤慧定晴一看,大家都跪在地上,就她还站着,君王面无表情的扫视过来,她吓白了脸,扑突一声跪倒。 “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乔乔彻底无语了,平时那么骄傲的人,居然犯花痴,关键时刻掉链子,简直是醉了。 皇上环视一周,大家都低着头,很是恭谨的样子,只有云乔乔透着一股漫不经心,懒懒的。 他微微摇头,还是这副德性,“都平身吧。” “谢陛下。”众人齐齐起身。 云乔乔轻快的回到自己的位置,随手捞起一块水果,慢吞吞的开啃,自由自在随性极了。 但其他人,一个比一个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皇上。 大家赔着笑脸说笑了几句,皇上态度很不错,安抚了众人几句,气氛渐渐好转。 就在此时,长隆公主笑吟吟的站出来,“陛下,多日未见,你越发的丰神俊朗,意气风发,让姑母很是安慰,姑母很惦记你。”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多谢姑母。” 其实,长隆公主跟他并不亲近,这位太皇太后的亲女,曾经也是宠冠后宫的嫡公主。 而彼时,他的生母只是宫中不起眼的宫妃。 而随着他幼年登位,被严密的保护起来,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 虽说是亲戚,其实只远远的见过,并没有深交。 长隆公主的语气亲热无比,“我们是一家人,何须言谢,对了,我把你表妹也带进宫了,以后还要劳烦您多眷顾。” 她推了身边的女孩子一把,女孩子懦弱惶恐的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无神的脸。 这是长隆公主的嫡女季妍儿,年方十五,嫁人才半年,却没有新娘子的喜气。 皇上微微皱眉,对这位养在深闺的表妹更不熟悉了。 不过,他敏感的意识到哪里不对。 “表妹夫呢?怎么不在?” 季妍儿的脸色一白,索索发抖,很是惶恐的样子。 长隆公主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唉,是我挑错了女婿,害了自己的女儿,你表妹如今大归,跟程家断绝往来。” 全场皆惊,大归?那就是和离回娘家的意思。 这不是才成亲吗?怎么就过不下去了? 这中间出什么事情?季妍儿的脑袋低低的,不敢抬头,恨不得缩到地下去,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羞愧难当。 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赏罚分明 她本来不想来的,但母亲非逼她来,她实在是没办法。 云乔乔倒是很同情这个可怜巴巴的女孩子,遇人不淑啊。 通常来说,只要不是太过份,女方都会忍受,不会轻易和离。 和离不是好事,整个家族都会被带累了。 就算贵为宗室之女,也不会轻易大归,除非是过不下去了。 皇上也很惊讶,“和离了?这么快?” 成亲时他虽然没去观礼,但也知道婚礼有多隆重,该去的人都去了。 这才多久啊,就悄无声息的和离了。 长隆公主神色黯然,轻轻一声叹息,“合不来就罢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舍不得她吃苦,如果可以的话,还请皇上赐她一个封号,保她一世无忧。” 如果能封个县主,女儿未来的路好走些。 哪怕不再嫁,也有底气开府。 皇上不置可否,“朕知道了。” 这到底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大家都看不出来。 长隆公主也看不出来,不禁急了,“皇上是最大气的,连不相关的人都封了一个县主,断然不会委屈了嫡亲的表妹。” 她口口声声嫡亲的表妹,却忽视掉了他们几乎是陌生人,没见过几次面。 云乔乔不乐意了,坐着也中枪啊,“不相关的人?是指我?” 这些人啊,都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觉得自己高高在上,高人一等。 长隆公主勃然大怒,“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我和皇上说话,谁敢乱插嘴?” 云乔乔也不理她,只当她是神经病,笑吟吟的开口,“皇上,你还封了谁当县主?” 皇上淡淡一笑,“亲政之后只有你一个。” 至于亲政之前的封赏,并不是出自他的意愿,也就忽略不计了。 他很威严,云乔乔却不怕他,谈笑自若,“皇上啊,凡事要讲一个公平。” 她笑起来眼晴眯成一条缝,非常的讨喜可爱。 皇上也知道她是什么人,并不为难她,“此话怎讲?”云乔乔落落大方的说道,“我的县主之位是九死一生,力挽狂澜,挽救朝庭于危难而换来的,有些人没有半点功劳,只依仗着一点亲戚关系就要东要西的,还理所当然的索取,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了她似的, 你要是答应了她,让那些有功之士情何以堪呢?” 她自问所做的一切都无愧于心,县主之位是奖赏,虽然她不在意区区一个县主,但不能忍受被人抓出来当箭靶子。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听上去有点道理。” 长隆公主快要气死了,就会坏她的好事,讨厌。 “皇上,在您的心里,嫡亲的表妹还比不上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吗?” 皇上看了看懦弱的小表妹,又看了看神采飞扬的乔乔,同样是女孩子,怎么相差这么大? “怎么会?亲疏有别。” 至于谁亲谁疏就不好说了。 长隆公主却没有听出来,只当皇上替她撑腰了,心中欢喜又得意。 “皇上英明,云乔乔,你可听清楚了?出身卑贱永远不要奢望跟高高在上的皇家血脉相比。” 云乔乔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急什么?皇上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皇上微微一笑,“姑母太心急了,论功行赏才是正道,若姑母有功于国,可以荫庇家人。” 本来就不亲近,现在又理所当然要求一个县主之位,真当他开善堂的。 小表妹是公主之女,身份尊贵,也没有几个人敢欺负她。 又何必纠结于一个县主之位。 在他看来,与其求一个保障,还不如让孩子变强大,能保护自己,就像云乔乔。 纵然云乔乔任性放肆,但没人能拿她怎么着,更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长隆公主的脸色变了几变,不敢置信,“你……你怎么帮着外人?” 皇上神色不变,平静无波,“在朕眼里都是一样的,都是宸国的子民,不管男女,只要于国于社稷有利,朕都会护着,绝不亏待。” 这话是大道理,合情合理,没人能反驳。 话虽然好听,但在皇上心里,乔乔才是大功臣,是有能力又有本事,聪明又机灵,他是非常的欣赏这样的女孩子。 如果在云乔乔和小表妹之间选一个,他自然选择前者。 长隆公主面无人色,无法相信耳朵听到的,“可我们是您的血亲啊。” 皇上连亲生母亲都能放倒,还指望他重视亲情? 地“所以你们锦衣玉食,佣仆环绕,那是受了先祖的庇护,若再嫌不足,那就自己挣脸面吧。” 几位大臣纷纷开口,“皇上说的极是。” “皇上英明,有功就赏,有错就罚,不能因为特殊身份而特殊对待。” 大家都站在皇上那边,长隆公主气的吐血,“那云乔乔呢,她有什么特殊本事能让皇上另相眼看?别告诉本宫,是因为平乱。” 她就是咬住云乔乔不放,怎么看都不顺眼。 云乔乔朝天翻了个白眼,什么仇什么怨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一次见面吧。 皇上的神色一冷,“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理由。” 长隆公主吓了一跳,这是生气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不甘心,“皇上,云乔乔无耻的迫害您的亲生母亲,您要视而不见吗?” 这话太刁钻了,心思太毒。 皇上若是包庇云乔乔,那就是大不孝。 若治罪云乔乔,那让功臣心寒。 皇上的眼神冷了几分,长隆?这么穷追猛打,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乔乔感觉自己好倒霉,不就是进宫参加宴会吗?怎么就惹上了一条疯狗? “说什么鬼话呢?那是让太后安享晚年,好吃好喝的供着,宫人们服侍着,别人求都求不到的福份,还是你觉得只有当女皇才是唯一的出路,才不是迫害?” 她牙尖嘴利,狠狠反击,更是暗指长隆公主心怀不轨,觊觎皇位。 她的临场反应太快了,让人惊叹。 长隆公主目瞪口呆,心里慌慌的,“你……这是诡辩,皇上……” 不等她说完,皇上就开口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谁若再提,视为藐视皇权。”“是。” 第一千六百零三章 皇上你很好看 大家齐齐应了,这是皇上的警告,谁敢不听? 就连强横的长隆公主也不得不忍下来,咬碎了一口银牙。 皇上的注意力转移了,看着云乔乔,“乔乔,你带了谁进宫?” 云乔乔捏着汤勺慢吞吞的吃着小馄饨,浅笑盈盈,“济阳云氏的女儿,让她们自己介绍吧。” 她不管在哪里都悠闲自在,该吃的吃,该喝的喝,绝不会拘谨。 不像别人,都坐着直直的,无心饮食,挖空心思跟皇上搭话。 云乔乔是个奇葩,不但吃吃喝喝,还要点东西,整的这是她家似的。 这种从容淡定是别人学不会的。 云纤慧芳心如小鹿乱撞,小脸红通通的,娇羞无限,口齿倒是很清楚,“臣女云纤慧,见过陛下,能见到陛下是臣女的福气。” 她袅袅婷婷的行礼,完美的礼仪,优美的身段,让大家都多看了她一眼。 “臣女云纤巧见过陛下。”云纤巧跟着行礼,中规中矩,不敢抬头,怯弱的样子很不起眼。 两人站在一边,大家只看到了云纤慧的存在。 皇上也多看了一眼,忍不住颌首,“不愧是济阳云氏女,才貌双全,风姿绰约,与众不同。” 这话一出,室内气氛更古怪了,大家看云纤慧的眼神也多看了一丝异样。 云氏女是特别敏感的存在。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本朝的皇后就将出自云家。 而这位济阳云家嫡长女身份和年纪最合适,最有可能入主后宫。 云纤慧的脸更红了,但举止很大方,“臣女愧不敢当,多谢皇上夸赞。” 她落落大方,优雅又从容,引的大家交头称赞。 这一份气度也够当皇后了。 皇上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淡淡的问道,“之白先生是你亲父?” 云家的地位特殊,出过好几位皇后,在朝在野都份量不轻。 云之白作为现任的家主,名声很响亮。 云纤慧的心飞快的跳动,紧张的手都出汗了,她的一生荣辱就在这个男人的一念之间。 她不能输,绝不能输! 她要进宫,她要成为皇后! 她要成为高高在上的贵人! 她心里激荡不已,但很绷得住,面上不露,“是,家父也进京了,他对陛下极为推崇,屡屡在臣女面前夸您是当世英主,百年难得一见的英主。” 她借着父亲的口大拍马屁,分寸掌控的极好,让人觉得舒服。 皇上果然龙心大悦,“没想到之白先生这么看好朕。” 云纤慧暗松一口气,笑容更加的恬静,“家父向来有眼光。” 她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不再多说了。 皇上显然对她很满意,“不错,很会说话,你们族中最出色的女儿是谁?”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立马勾起了大家的兴趣。 云纤慧却僵住了,默了默后笑道,“呃?最出色的?姐妹们各有各的好,各有千秋,不好比的。” 她优雅的谈吐,谦虚的态度,让围观者不停的点头。 很大气,很得体,这是照皇后的模子培养的吧。 云纤慧趁人不注意时,冲身边的云纤巧使了个眼色。云纤巧抿了抿嘴唇,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回皇上的话,长姐是家族中最出色的,温柔善良,才华出众,诸位老师都夸她是难得的好苗子,天资聪颖,不光如此,还早早的学会管家,家中的事务都是她在打 理,从未出过错。” 她将云纤慧大夸特夸,都夸出一朵花了。 云纤慧不好说的话,都让云纤巧说了,还显得姐妹情深,刷足了好感度。 等她说的差不多了,云纤慧才羞红了脸瞪了她一眼,娇嗔道,“二妹,不许瞎说。” 云纤巧神情激动的说道,“我哪有瞎话,句句属实,长姐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谦虚了。”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 “……”全场皆静,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来,云家姐妹都傻掉了。 冷场了,皇上却笑了,笑的很是温润。 “乔乔,你说呢。” “说什么?”云乔乔咽下了最后一个小馄饨。 正在发育的女孩子总是感觉肚子饿,总在不停的吃。 她看美食的眼神更热情,更加热爱,都没有抬头看皇上。 皇上在心里轻轻叹气,小馄饨的魅力比他大多了。 不懂欣赏的小丫头啊。 “云家最出色的女儿是谁?”这是刁难题,送人头的题目。 所有人竖起耳朵,就看云乔乔怎么回答。 云家两姐妹也很紧张,不由自主的扯着裙摆。 云乔乔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扬了扬精致的下巴,“最出色?当然是我啊,这世上能比我更出色的没有。” 她大言不惭,夸起自己顺溜极了。 大家都惊呆了,如看到了奇怪的生物。 这些人含蓄惯了,哪见过这么直白的人呢,感觉……略奇妙。 不得不说,云乔乔再张扬,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她的直白反而让不少人喜欢。 明媚而又灿烂的性子,一般人没有,但不妨碍他们欣赏。 皇上也惊呆了,“……你可以更无耻些。” 云乔乔摸摸自己的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老实了。” 拐着弯夸自己呢,场内一片欢笑声。 云乔乔在的地方,总是轻松快乐。 齐玉朗声大笑,还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真是可爱。 皇上也笑了,“哈哈哈,云乔乔,你呀,还是那么淘气。” 他很矜贵,但难掩满眼的喜欢。 云乔乔笑眯眯的拍了个马屁,“当然,皇上也很好看。” 哪有男人被夸好看的?云纤慧的脸色一变,抢先说道,“乔乔妹妹,不许胡闹,快向陛下道歉。” 云乔乔有些反应过来,她没说什么呀,道什么歉? 一双星眸盯着皇上,灿若星辰,“我夸你好看,这是坏话吗?” 皇上怔了怔,第一次发现她的眼睛很美,如浩海的星空。 “好话,而且是诚心实意的好话。” 夸他好看,他还挺喜欢的,并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可能是她的眼晴太过纯净,表情太过真挚,发自内心的感人。 第一千六百零四章 我视她如妹 云乔乔抿嘴微笑,她和他年纪相差很大,但沟通没有问题。 他们的很多想法和观念是相同的。 “还是你懂我,哎,这年头自以为是的蠢货太多了,真让人头疼。” 她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索性放下餐具,抚着额头,一副头疼难耐的样子。 云纤慧的脸色变了几变,嘴唇紧抿。 这是说谁呢?指她吗? 更让她介意的是云乔乔和皇上之间的气场,非常特别的气场。 怎么说呢,这两人说话的时候很轻松,好像没有身份界线,好像是平等的。 云乔乔说话肆无忌惮,不怕皇上降罪。 而皇上对云乔乔格外的包容。 一般来说,要反复磨合才能达到这种境界。 但他们没见过几次面,而且是君臣,无法跨越的尊卑,怎么可能达到这种放松又舒服的相处状况? 她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或许……是她看错了? 在她百转千回时,长隆公主跳了出来,“云乔乔,这么说自己的姐妹不好吧?” 云乔乔把玩着小手,笑眯眯的开掐,“有些人呢,我不爱搭理,非要凑过去,这就是犯贱啊。” 长隆公主气的吐血,云乔乔的嘴巴太厉害了,杀伤力太大。 一句话就将人秒杀了。 “云乔乔,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说我。” 云乔乔一脸的无辜,可气人了,“我又没有指名道姓,你自己对号入座,怪谁呢?” 她撇的干干净净,怎么看都是长隆公主在无理取闹。 长隆公主都快气炸了,明明那么小,却那么难缠,那么讨厌。 “皇上,您也看到了,她不敬长姐,藐视宗室,胆大包天,请皇上治她的罪。” 云乔乔还没有反应呢,云纤慧就激动的叫了起来,“不,万万不可,陛下,舍妹年幼不懂事,还请陛下恕罪。” 她眼眶微红,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长隆公主冷哼一声,“皇上也说了,有错就罚,有功就赏,云乔乔乱说话就该罚,让她长长记性。” 云纤慧拼命摇头,眼泪滚落下来,在风中轻舞,“她是娇纵了些,但没有恶意的,公主,我愿意代她向您道歉。” 她的态度很诚恳,拼命维护云乔乔。 众人不得不叹一声,她是个好姐姐。 长隆公主却不肯买账,“这不是一句道歉能解决的,皇上,请将她拖出去重重打一顿。” 她今晚非要给云乔乔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让她知道怕字怎么写。 云乔乔神情凉凉的,沉默的看着她,却不见一丝害怕。 云纤慧更像当事人,情绪越来越激动,“陛下,如果要罚就罚我,我愿意替她受苦。” 长隆公主狠狠瞪着云乔乔,结果,云乔乔抿了抿小嘴,扔了个挑衅的表情,把长隆公主气疯了了。 好嚣张,她到底是仗着谁的势? “你这么姐妹情深,人家可不会领情。” 云纤慧苦笑一声,“她领不领情是她的事,我做不做是我的事。” 她是如此的深明大义,如此的贤良淑德,如此的情深意重,打动了不少人。 但是,云乔乔的嘴角微扬,溢出一丝淡淡的嘲讽。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皇上一直冷眼旁观,看了半响后,终于开了金口,“没想到云大小姐这么宽厚善良,云家养了一个好女儿。” 云纤慧心中暗喜,她的表现很不错,终于让皇上夸了。 她越发的卖力,“请皇上开恩,让我代她受过吧。” 她娇娇弱弱的身体看着一吹就倒,却勇敢的站出来,拼命维护云乔乔。 真是感天动地! 大家都被她感动了,忽然,皇上来了这么一句,“朕从来没说过要罚她。” 所有人目瞪口呆,云纤慧的表情冻住了,傻傻的瞪大眼晴,一副受到了极大惊恐的样子。 他们的表情太有趣了,乔乔忍不住笑喷了,“哈哈哈。”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大家的表演都好逼真啊。 云纤慧第一个反应过来,深深的拜下去,低下头,掩去了脸上的表情。“太好了,陛下英明,多谢谢陛下的大度。” 长隆公主的心如被冬天的冰冻住了,一片绝望。 “皇上,你怎么能不罚她?赏罚分明的规矩为什么在她身上失效了?难道她就那么特殊?” 这种时候她退不得,一退就怂了,以后阿猫阿狗都敢欺上头了。 面对她的试探,皇上的眼晴都没有眨一下,神色平静,“小孩子不懂事不肯退让,牙尖嘴利,无伤大雅。” 他一口一声小孩子,分明是袒护云乔乔。 长隆公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今天若是不能将云乔乔踩下去,那这辈子都要被云乔乔踩在头顶上了。 这让她怎么能忍?“她对我无礼!” 皇上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快,“姑母,你是大人,她还是个孩子,以大欺小说出去不好听。” 长隆公主的后背升起一丝凉意,内心很崩溃,“明明是她欺负我。” 到了这种时候,孰轻孰重已经很明显了。 但这样的结果,长隆公主不能接受。 这么多的眼皮底下,她不能就这么认输了! 皇上的脸黑了,声音都冷了几分,“这话更不能听了,公主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若是一个孩子都能欺负公主,传出去就是一个笑话。 偏偏这是事实! 长隆公主气的眼眶都红了,她无比怀念昔日说一不二的荣光。 “皇上,您为什么如此护着她?” 皇上似乎不耐烦了,威严的将茶杯朝桌上一放,神情严肃极了。 “朕视她如妹,要不是碍于规矩,朕倒是想收个义妹。” 大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皇上将云乔乔当成妹妹啊。 这完全没有违和感,他们俩的气质挺像的,都是我行我素的人。 有很多共同点,怪不得皇上喜欢她。 长隆公主如被一盆冷水浇下来,心灰意冷,“她何德何能让皇上如此疼惜?” 皇上随口说道,“或许是合眼缘吧,朕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很可爱,是朕想要的妹妹。” “……”众人面面相视,这样都行?在一片沉寂时,云乔乔清脆的声音响起,“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该叫一声皇帝哥哥配合一下气氛?” 第一千六百零五章 飞来横祸 “噗。”齐玉喷茶了。 云乔乔的反应极快,往旁边一躲,结果全喷在云纤巧的身上。 “啊。”云纤巧猝不及防的被喷了,衣衫脏了,“齐公子,你……” “抱歉,失礼。”齐玉彬彬有礼的起身道歉,还把帕子递给她。 云纤巧颤着手接过来,小脸绯红的轻擦衣服,但怎么擦都留下了污迹。 齐玉见状,很是头疼,“乔乔,陪云二小姐换件衣服吧。” “好啊。”云乔乔一口答应了,拉起云纤巧退出大殿。 名门千金出门,必定会多带一套衣服,以防万一,如今衣服都在唯一跟进宫的丫环双儿手里。 乔乔本想找双儿拿衣服,但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她实在没办法,叫来一名宫女,让她准备一套宫装。 那宫女想了想说道,“宫人和嫔妃的衣服都是特制的,不适合二小姐穿,这样吧,两位不要声张,奴婢带两位去玉漱宫吧,就在不远处,玉漱宫是秀女住的地方,有备用的新衣服。” 秀女?两人相视一眼,宫中住进秀女了? 这是后宫之事,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 云纤巧迫不及待的想换下衣服,太难受了,“那就去吧,我这衣服不能穿了。” 乔乔无可无不可,“那走吧。” 一路上,云纤巧不停的打探齐玉的消息。 “乔乔妹妹,你跟齐公子好像很熟,而且不是一般的熟。” 乔乔又不傻,稍微一想就明白这是春心动了。 她只作不知,故意说道,“他跟我提过亲,如果没意外的话,我会嫁给他吧。” 她对齐玉的印象很好,两人也很谈得来。 云纤巧变了脸色,声音都高了几度,“什么?嫁给他?” 云乔乔笑眯眯的说道,“对呀,怎么了?很惊讶吗?” 云纤巧心里发酸,“你们的年纪相差很大,等你能嫁人最起码要五六年,他能等那么久吗?” 她就不信齐玉的长辈不考虑这些。 云乔乔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个嘛,我不知道,要是等不了,那就换人呗,我这么美,还怕没人娶我吗?” 她有无数种选择,齐玉也只是备选之一。 当然,齐玉哪天看上别的女孩子,她也会高兴的祝福他。 说话之间,两人进了玉漱宫,宫人去找人借衣服了。 等宫女一走,云纤巧就叫了起来,“你这样是不对的。” “不对?”云乔乔随意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 云纤巧非常的激动,“你对他没有真心,就不应该嫁给他,他那么好,应该娶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女子,为他打理家务,为他付出牺牲的贤妻。” 她说了一大堆话,云乔乔只回了一句话,“是他求着我。” 云纤巧满腔的怒火如被扎了一个洞,全泄了,“乔乔妹妹,你年纪小不用急着嫁人,慢慢挑呗,总有更合适的。” 齐公子是真的喜欢乔乔?还是看中她的家世? 云乔乔年纪还小,还没有考虑过婚姻之事,“我是不急,急的是别人,进去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 宫人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件淡紫色的宫装。 等云纤巧接过后,宫女福了福,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了。 云纤巧在室内奋战了半天,折腾出了一身汗,最后气馁的叫道,“你也进来帮我换吧,我一个人搞不定。” 乔乔一头黑线,不过这宫装确实比较繁琐,“真麻烦。” 两人一起动手,就顺利多了,乔乔穿过宫装,知道怎么穿,不一会儿就穿好了裙子。 云纤巧犹豫了一下,“乔乔妹妹,你能不能……帮帮我?” 乔乔伸了个懒腰,搞定!“借钱?我没带多少钱。” 云纤巧嘴角抽了抽,谁要跟她借钱呀? “我没有大志向,只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平静安稳的过完这一生,我不想进宫。” 云乔乔越听越无力,揉了揉眉心,真是烦人啊。 云纤巧见她没有反应,不禁急了,弱弱的问道,“乔乔妹妹,你在听吗?” 乔乔知道她想听什么,却不打算配合。 她无意掺和别人的人生大事! “听着呢,按理说,你进不了宫。” 有云纤慧杵在前面,别人是别想超过她的。 云纤巧愁眉苦脸的,纠结万分,“我父亲对长姐的期望最高,而对我要求是嫁进高门,比云家更好的人家。” 她暗示的很明显,只要嫁进有爵位的人家就行,但是,云乔乔一点都不想配合,随口应了一声,“嗯。” 乔乔不肯吐口,云纤巧又气又急,顾不上羞涩了,她鼓起所有的勇气说道,“我思来想去,发现一个最合适的人选,那就是齐……” 忽然,云乔乔站了起来,鼻子轻嗅,“什么味道?” 好像是烧焦的味道,这让她很不安。 她下意识的打开窗子,顿时被通红的火苗吓到了,“不好,走水了。” 她利落的翻身出窗,这才看清四周的环境,到处是四窜的火苗,天啊,什么情况? 她第一反应就是拿起挂在胸前的口哨,用力狂吹。 云纤巧吓傻了,脸色惨白,“啊,怎么会走水?救命啊。” 她惊恐不已,拼命叫救命,害怕的直掉眼泪。 乔乔的手伸进来,急急的催促,“跟我走。” 云纤巧双脚像粘在地上,浑身发抖,都走不动路了。 脑子一片空白,吓的面无人色,“全是火苗,是谁想害我们?是谁?” 云乔乔想拉她,却拉不动她,火苗越逼越近,快到烧到脚下了。 乔乔不禁急了,一巴掌拍过去,“啪啪。” 一阵刺痛袭来,云纤巧气坏了,双目圆睁,“你打我?” 乔乔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向那片火海,“清醒点,还想不要活着走出去?想的话就给我闭嘴,照我的话去做。” 云纤巧感觉到了一股热浪袭来,顿时吓白了脸,“好好,我全听你的。” 两人配合,乔乔终于将云纤巧拉出窗口,她四处张望,正想找出口逃走。 忽然,她的后背一痛,不由自主的朝地上倒下去,重重摔在地上。 她浑身无力,站不起来了,暗叫一声不好,中招了。云纤巧吓坏了,索索发抖,“乔乔,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第一千六百零六章 纵火 “啪。”一个蒙面黑衣人从暗处冲出来,将云纤巧往肩膀上一扛,瞬间消失了。 乔乔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动弹不得,随着火势越来越大,灼痛感越来越烈。 乔乔咬破了嘴唇,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地上打滚。 “王八蛋,居然敢坑我?丫的,真是倒霉透了。” 眼见火苗就要烧上身,乔乔还是浑身无力,气的想骂人。 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到底是谁想害她性命? 危险一步步逼迫,就在此时,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乔乔,乔乔。” 是齐玉的声音,云乔乔喜出望外,大声叫道,“我在这里。” 在漫天的火焰中,英挺的男子仿佛踏着云彩而来,金光闪闪。 齐玉看到倒在地上的乔乔,脸色大变,一把抱起她,往外狂奔,还不停的安慰她,“不要怕,我在这里,我救你出去。” 云乔乔呼吸都有些困难,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好累,“我快被烧成烤乳猪了,赶紧吧。” 见她脸色惨白,大口大口喘气,齐玉的心一紧,很是不安,“乔乔,是不是很难受?撑着点,我马上找太医,你不会有事的。” 乔乔很疲倦,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我……” 话还没说完,已经昏了过去。 齐玉的心脏一顿,慌乱不已,不顾一切的飞奔出去。 他冲出火焰阵,冲出院子,正好看到迎面而来的君王。 皇上被人簇拥着过来,一眼看到齐玉狼狈的样子,又看到他怀里两眼紧闭的女孩子,脸色变了几变。 “召太医令过来,把所有的太医都叫去余音阁。” “是。” 皇上的眉头紧皱,心底涌起一股恼怒,在他的地盘动手,当他是死人吗? 放火烧,简直是想捅破天的意思。 这分明是跟他对着干,很好,他真的生气了。 “云乔乔她…” 平时活蹦乱跳的女孩子,如今奄奄一息的闭着眼晴,也不知死活,皇上的心很不舒服。 齐玉面有怒意,“臣也不知道情况,但有一点很清楚,是人为的。” 皇上眼神一冷,在他地盘动手,还是他庇护的人,他完全不能忍。“朕会让人查个清楚明白,还乔乔一个公道。” 齐玉微微点头,匆匆将人送去余音阁。 余音阁,灯火通明 所有的太医都集合起来,围着云乔乔汇诊。 院子里,齐玉紧张的等待着,神情紧绷。 皇上站在不远处,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他人都在一边,压低声音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太医令小跑步冲进来,今晚不是他值班,闻讯后匆匆赶来,跑的气喘吁吁。“参见皇上。” 皇上神色淡淡的,却透着一股威严,“马上去救如意县主,确保她安然无事,朕要她完好无损。”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大家愣愣的看着皇上,原来,皇上这么看重如意县主啊。 “是是。”太医令应了一声,飞快的朝里走。 皇上的眉头紧皱,“方统领。” 侍卫统领站了出来,“臣在。” 皇上的眼神充满了震慑,“查清楚,不管谁涉事,都严惩不贷。” 这是动了真怒,而且火气不小。 侍卫统领也恨的咬牙切齿,恩恩怨怨去外面解决,干吗在皇宫里动手? 这会害死很多人的! “是。” 皇上的视线在人群里扫视,最后落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身上,“严首辅。” “臣在。”首辅站了出来。 别看他年纪老,但人精明着呢,历经三朝,还屹立不倒。 皇上的命令下来了,“督查此事,不可有半点轻忽。” 首辅恭谨的应了,“是。” 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不知死活。 今日能动如意县主,他日就能动首辅和君王。 事关性命,任谁都淡定不了。 皇上还没有完,“齐玉。” 齐玉呆呆的看着窗子,一动不动,似是痴了。 旁边的人推了他一把,轻声提醒道,“齐公子,皇上叫你。” 齐玉如梦初醒般冲皇上行了一礼,“皇上。” 皇上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轻轻一声叹息,“你带人守在余音阁外,不许任何人出入,违者斩。” 这是为了保护乔乔,齐玉懂的,心中很是感激,“是,皇上。” 皇上看了看天色,夜很深了,天上没有星星,黑乎乎的,“至于今晚赴宴的客人,一一盘查,确认没问题了放回去。” 侍卫统领赶紧应了,“是。” 一个纤细的身影款款走过来,冲皇上盈盈一福。 “皇上,请皇上开恩,乔乔妹妹身受重伤,臣女想留下来照顾她。” 她的声音温柔如水,眉眼更是娇弱,正是云纤慧。 齐玉很是忌惮她,总觉得她不怀好意,这是一种直觉。“皇上,有臣在就行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可靠近。” 云纤慧微微蹙眉,有一丝委屈,“我怎么成了闲杂人等?乔乔是我的妹妹。” 她长的很美,肌肤如雪,粉粉嫩嫩,娇娇弱弱,很受男人喜欢的类型。 但是,齐玉一点都不喜欢她,矫揉造作,太假了。“云大小姐似乎跟乔乔关系不好,时时争吵,很多人都看到了。” 云纤慧苦笑一声,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姐妹之间哪有不拌嘴的?越吵感情越好,在我心里,乔乔就是我的亲妹妹,她如果行为有些过了,我有责任提醒她。” 她说的合情合理,很有长姐风范。 但是,齐玉不为所动,“我不信。” 云纤慧快要气死了,这人什么意思啊? “齐公子,你这是何意?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处处针对我?” 她自问长的美,家世好,才华好,不知有多少男人喜欢她,可这个男人始终不假辞色。 一定是云乔乔在他耳边说了很多坏话,否则没道理讨厌她的。 面对质问,齐玉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里面的人身上。 “她被人蓄意谋害,她身边的人都有嫌疑。”云纤慧的脸色一变,又气又怒,“你这是怀疑我?齐公子,你太过份了,我姓云,我们不会自相残杀。” 第一千六百零七章 情窦未开 齐玉都没有看她一眼,神情淡漠如雪,“我还是一个字都不信。” 他如此的不留情面,而且是当着皇上的面这么说,让云纤慧很难堪。 “齐公子,你这是对我有偏见?还是对云家有偏见?” 齐玉对女人没有什么耐性,“我在你身上看不到真心,所以,别想靠近乔乔一步。” 云纤慧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男人,对她恶言相向,看都懒的看一眼,他是男人吗? “那是偏见,我愿对天发誓,如果伤害乔乔妹妹,让我不得好死,皇上,您就成全我吧。” 她眼含热泪,欲掉不掉的,很是感人。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可以留下来。” 云纤慧心中一喜,不敢流露出来,“谢皇上。” 皇上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补了一句,“但不能进余音阁。” 云纤慧的心扑突一声摔了个稀巴烂,眼神受伤极了,楚楚可怜,“皇上,您也不相信我吗?” 少女甜美的风情,配上受伤的表情,很能打动人心。 但是,皇上的眼皮都没有撩起,“这并不重要的,重要是不要添乱。” 云纤慧的心里发苦,皇上到底是怎么想她的?“皇上,您听我说解释……” 太医们走了出来,齐玉第一个迎了上去,急急的问道,“情况如何……” 他顿了顿,都不敢说出去了,生所听到让他受不了的消息。 一名太医说道,“县主是吸入了大量的浓烟才会昏迷,只要明天清晨醒来,就没有生命危险。” 齐玉的心七上八下的,照这么说,还是很危险的。 皇上的眉头微蹙,冷冷的下令,“在县主脱离危险之前,都不得擅自离开。” “是。” 皇上吩咐完,走上台阶,走了进去。 急的云纤慧想追,却被侍卫拦了下来,忍不住大叫,“皇上,皇上。” 但皇上头也不回的进去了,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一道身影从她身边走过去,大大方方的跟上去,这一回,侍卫没有拦,是齐玉。 内室,乔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全然没有了平时的神气。 两个大男人站在床边,眼中有心疼,有怜惜。 齐玉坐在床边,握住乔乔的小手,心疼坏了,“乔乔,你快醒醒,醒来后我带你吃遍整个京城,我知道哪家的点心最好吃,也知道哪家的羊肉羹最好吃,我还知道哪家的鸭血粉丝汤最好喝。” 只要她醒过来,让他什么都行。“我知道你最贪吃了,只要有好吃的,什么都顾不上,有那么多好吃的,你怎么舍得不去吃?” “我请你吃,不用你花钱,够大方吧?” 他不停的说,说的嘴巴都干了,声音都哑了,还在说。 他宁可看到她活嘣乱跳的到处闯祸,也不愿看到她如今惨兮兮的样子。 “其实我也知道你不在乎钱,乔乔,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我不想抱憾终身,所以请您醒来吧。”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你很吵。” 齐玉惊喜的抬头,但很快失望了,不是云乔乔。 他没有回头看身后的君王,很惊讶的说道,“皇上,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以为你走了。” 这是赶他走?皇上玩味的扬了扬眉,“在这里还能落的清静,不过你这么啰嗦,好吵。” 齐玉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位君王不肯走,到底是几个意思? “那正好啊,吵的她没办法睡。” 他的话风一转,“皇上,她若醒了,就给我们赐婚吧。” 他很诚恳的看着皇上,极为真诚。 皇上的眉头一皱,本能的不喜欢这个话题,直接拒绝,“她还是个孩子,急什么?” 齐玉的心一紧,面上不露,“名份早定,大家的心也定了。” 其实他已经发现了,皇上对乔乔的态度很特别。 怎么说呢?很包容,很疼爱,很怜惜。 还有很多别人享受不了的特权! 在皇上心里,乔乔到底算什么呢? 皇上像是什么都没听出来,微微蹙眉,“朕允她婚姻自由,只有她提出来,朕才能答应。” 这理由很强大,齐玉再心急也没办法了。 还别说,云乔乔确实是那种人。 “皇上,您觉得她会提吗?她……喜欢我吗?” 他不知怎么想的,就是忍不住想试探一下。 别人的话,他都不在意,也不怕竞争。 他相信,他会打败其他的对手。 但皇上不一样,谁敢跟皇上争? 皇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半点异样,“她情窦未开,还不懂情滋味。” 有些方面她很早熟,但有些方面很迟钝,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从小受的教育跟他们都不一样。 齐玉也知道这一点,但他不担心,只要他守在乔乔身边,总能等到她懂得男女之情的那一天。 不过,他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她家里的几个姐姐都懂了,就她不懂,她是最单纯可爱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在他眼里最美。 皇上忽略掉内心怪怪的感受,换了一个话题,“今晚的事情怎么看?” 齐玉板起脸,很严肃的说道,“乔乔得罪了太多人,不好猜,皇上,您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一个小丫头冲锋陷阵。” 乔乔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做,但也结下了无数仇家。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啊。 皇上看着乔乔巴掌大的小脸,轻轻一声叹息,“朕没有强迫她,她自愿的。” 齐玉心底涌起一股怒火,来的这么忽视,这么不受控制,“皇上,您这话不亏心吗?她是最怕麻烦的,如果没有好处的事情,她不会是去做的。” 话说完他就后悔了,他这是怎么了? 皇上其实没错,将利益最大化,挑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但他还是会心疼,会担心,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皇上的眼神一冷,“你这是指责朕?” 他的气场太强大了,压的齐玉喘不过气来,齐玉后悔的不行,刚才一定是脑抽了。“不不,我是心疼乔乔,很担心她,她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清流,率真阳光,明媚又热情,拥有我们所没有的真性情。” 第一千六百零八章 皇上,你到底啥意思 “真性情?”皇上怔怔的看着床上苍白的女孩子,心情很沉重。 是啊,她敢爱敢恨,敢怼太后,天不怕地不怕,让人羡慕嫉妒恨。 像他们这种在皇宫长大的人,是永远没机会拥有的东西。 所以,他很喜欢她,很欣赏她。 人总会向往他们没有的东西。 他的神色怔忡,也不知在想什么,齐玉心里七下八下的,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 或许,是他想多了。 他觉得乔乔样样都好,比谁都好,但别人未必是这么想。 皇上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可能看上还没有长大的乔乔呢? 他心里一动,“皇上,您有喜欢过人吗?” 可能是环境太安静,也有可能压抑久了,皇上终于回答了,“有,一个坏丫头。” 听到答案的齐玉心提了起来,心慌慌的,是指谁呢?怎么听着像乔乔? 乔乔骨子里就是个任性的坏丫头,焉坏焉坏的,爱怼人玩。 “呃?皇上眼光那么好,看上的人一定是天之娇女,怎么可能是个坏丫头?” 皇上的眼神飘渺悠远,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会医术,会施毒,会算计人,自强又独立,永远活力满满,笑容灿烂,好像没有什么能打败她。” 齐玉暗暗松了一口气,乔乔可不会医术,也不会施毒,“那您怎么没娶她?” 皇上淡淡的扔出一个炸弹,“人家有喜欢的人了。” “……”齐玉整个人傻掉了,恨不得将刚才的话吞回去。 肿么办?他知道了这个秘密,会不会被灭口? 好奇心害死猫! 他当作没听到,清咳一声,“咳咳,我的肚子好饿,能不能点东西吃?” 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怎么尽学乔乔吃货的一套? 会被君王鄙视的! 果然,皇上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丝审视,“你吃的下去?” 齐玉硬着头皮说下去,“再担心也要吃东西啊,要東烤肉,香喷喷的地,洒点辣椒,保管好吃,再弄壶酒,就是美味了。” 他内心是流泪的,感觉自己变蠢了。 但自己扯的话题,跪着也要说完。 皇上嘴角抽了抽,对他的印象大跌,蠢货,“没听到齐公子的话吗?赶紧去。” 暗处有人应了一声,“是。” 齐玉实在受不了皇上鄙视的眼神,摆出忠心耿耿的样子,“皇上,已经很晚了,您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朝。” 皇上看了看窗外,不假思索的拒绝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是睡不着了,罢了,就等着天亮吧。” 他命令下去,“来人,去将待批的奏折拿过来。” 齐玉傻傻的看着一桌子的奏折被送进来,傻傻的看着皇上开始折奏折。 他的内心是崩溃的,弱弱的劝道,“皇上,这恐怕于礼不合吧?那些老头子又要啰嗦了。” “他们不敢。”皇上头也不抬,霸气冲天。 这话一出,齐玉哪敢再劝? 他只好又坐回床边,开启絮絮叨叨的模式,“乔乔,快醒醒吧,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啊。” “小馄饨?面条?白粥?海鲜粥?甜汤?你喜欢哪样?” 说不定乔乔全听到了,忍不住就睁开眼睛呢。 皇上批奏折的笔一顿,眉头紧皱,一脸的嫌弃,“齐玉,你太吵了。” 又一次被嫌弃了,齐玉欲哭无泪,“皇上,您去隔壁处理政务吧,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皇上不耐烦的说道,“你只需要安静即可。” 齐玉头痛欲裂,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了当的问道,“您这是不放心吗?” 他也只是瞎猜猜,有啥不放心的,那么多宫女和太医守在外面呢。 但没想到,皇上居然点头了,“对,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有违礼教。” 齐玉整个人都不好了,怀疑的看着皇上,皇上是出了名的不守规矩,是革新派,他怎么可能看重礼教规矩? 但他不敢说什么,只是婉转的提了个意见,“……皇上,可以让宫人进来陪着。” 皇上想都没有想一下,断然拒绝,“宫人不行。” “怎么不行?”齐玉疑惑不解,难道宫人不是人? 皇上一本正经的说道,“万一你起色心时,宫人到底是下人,拦不住你的。” “……”齐玉吐血了,他在皇上眼里是色胚?真是令人绝望的发现,“皇上,我不是好色之人。” 皇上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知人知面不知心。” 齐玉悲催了,他好冤!“乔乔还是个孩子呢,我没有那么下作。” 皇上挑了挑眉,轻声提醒道,“是啊,她还小,你照样不是看上了她?刚刚还求朕赐婚。” 齐玉有种吐血的冲动,皇上是认真的吗?还是开玩笑?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皇上跟乔乔特别像。 “皇上,这是两回事。” 皇上坚决的表示,“在朕看来,是一回事,在乔乔醒来之前,朕要保护她。” 齐玉还能说什么呢?赔着笑脸,“皇上视乔乔如妹,真让臣感动。” 外面传来通禀声,“皇上,太医求见。” “宣。”皇上的声音平静无波。 太医令带着两个太医进来,今晚他们没人休息。 皇上都守着,他们自然不敢去休息。 “皇上,臣要检查一下。” 皇上站了起来,“行,该用药的用,要使出全身的本事。” “是。” 皇上回避了,临走前还将齐玉带出去。 齐玉痴痴的站在门外不肯走,皇上抿了抿嘴,往院子走去。 夜风冷冷的吹,皇上在院子里漫步,面无表情的样子,但脑子转过无数想法。 没有目的乱走,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菩萨保佑,信女云纤慧,在此求菩萨垂怜,让我乔乔妹妹快点醒过来吧,只要她能好好的,信女愿意折寿十年,以换乔乔妹妹的健康平安。” 云纤慧跪在地上,满脸的虔诚,端庄又大方,仿佛是个仙女。 皇上扬了扬眉,走了过去,“没想到你是个重情义的。”云纤慧像是受惊了,猛的回头,一双小鹿般的眼晴扑闪,“啊,陛下,您怎么出来了?乔乔妹妹还好吗?是不是醒了?” 第一千六百零九章 帝心难测 皇上定定的看着她,看的她小鹿乱撞,他这才开口,“她还没有醒,不过,有你这么诚心诚意的好姐姐,她很快就会醒的。” 云纤慧的眼眶一红,一脸的自责,“我年长她几岁,将她带出来,却没有保护好她,心中难受,哎,如果可以,我宁愿受苦的人是我。” 她痛苦的自责,眼泪滚落下来,在雪白的面容上滚动,晶莹剔透,凄美极了。 但是没想到,皇上忽然问道,“你的二妹呢?” 他的话题转的太快,云纤慧整个人都傻掉了,呆呆的说道,“什么?二妹?哎哎,天啊,我二妹不见了,皇上,您帮我找找吧,求您了。” 她像做梦般,才发现云纤巧失踪了,急的满头大汗。 皇上勾了勾嘴唇,似笑非笑,“怎么求?” 云纤慧羞怯的低下脑袋,脸红通通的,又是害羞又是着急,“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让我两个妹妹平平安安的,哪怕要我的命,我都愿意。” 皇上深感云家专出极品,一个比一个奇葩。 他以为乔乔已经是云家的另类,但现在才发现云家的女儿都不是省油的灯。 唱作俱佳,比一般人都厉害。 他面上不露,只是淡淡的说道,“你这么疼爱自家妹妹,居然没发现你二妹失踪了?” 云纤慧的神情一僵,羞愧难当的样子,“我只顾着担心乔得妹妹,一时疏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冲着我们云家来的?可这么不择手段又神通广大的人,应该看不上我们云家才对。” 她一副忧心忡忡,担心被人找上门的样子,楚楚可怜。 皇上神情严肃的看着她,“有可能是找错了人。” “找错了人?”云纤慧的神情大变,慌乱极了,“皇上,您这话是指什么?难不成他们想对付的人是我?” 皇上微微点头,“也不是没有可能,你姓云,是云氏一族中身份最尊贵的,今晚来的好多人都是你的对手。” 他话里暗示让云纤慧的心怦怦乱跳,似喜似恼,神色非常的复杂。 她忽然跪了下去,梨花带雨的哀求,“还请皇上庇护,臣女惶恐不安。”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脆弱的像一朵娇花,一折就断,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高深莫测的问道,“你想进宫吗?” “啊。”云纤慧的身体一僵,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皇上没有叫她起来,就这么让她跪着。 “现在没人,朕要听一句真心话。” 云纤慧的脑子疯狂的转动,皇上这是试探? 她内心挣扎的厉害,半响后,她做出了决定,抬起头,含情脉脉的表白,“能侍奉君王是每一个女子梦寐以求的事。” 她姓云,进宫当皇后就是她的宿命。 她说的很含蓄,皇上心里一讷,云家女不简单啊,“你也是?” 云纤慧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她不愿错过。 她大晚上的不睡觉,就是为了等这个机会。 她羞答答的说道,“是,我从小就知道,这高高巍峨的皇城有我的良人。” 她含羞带怯的样子,很是迷人。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捏住她的下巴,云纤慧的心狂跳,芳心迷醉。 皇上靠的好近,他也喜欢她吧。 她忍不住幻想进宫后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生活。 有这样一位权势滔天的夫婿,又这么俊美,想想就好幸福。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她的美梦,“但朕不想要一个势力强大的后族,韦家不可以,云家也不可以。” 一阵夜风吹过,云纤慧打了个冷战,脸慢慢的白了,“皇上,云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她的心凉凉的,只为皇上话里的杀机。 他动了韦家,难道又想动云家了? 云家蛰伏这么多年,低调行事,怎么还被盯上了? 皇上神情淡漠如雪,没有一点温度,“人心隔肚皮,朕看不到。” 云纤慧的心一点点凉了,忍不住发抖,“皇上,那您的意思是?” 皇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朕累了。” 这是生气了?云纤慧心中大急,在后面叫道,“皇上。” 皇上像是没听到,就这么越走越远。 直到看不到皇上的身影,云纤慧才收起脸上的脆弱之色,冷冷的开口,“出来吧。” 参天大树下,转出一个年轻女子,她含笑行了一礼,“大小姐,您的戏演的真好,皇上相信了。” 云纤慧的神情冰冷,倨傲,“低调点,我好不容易让皇上改变了想法,皇上啊,哎。” 皇上的心思难测,对云家似乎很不满。 不,不是对云家,而是后族。 皇上这是想让她当皇后吗?但又顾忌着云氏一族? 其实她能理解皇上的心情,一国之君,独断乾坤,岂容别人分权? 他防着外戚,本身没有错。 但站在她的立场,家族是她的依靠,是她立足的根本。 没有家族,就是无根的浮萍,没法在宫中立足,更不要说坐稳皇后的宝座。 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愁死人了。 那年轻女子一身黑衣,几乎跟黑夜融合一体,“皇上再怎么着,也是一个男人,男人呢,就喜欢这一套,怜香惜玉是男人的本能。” 这些话云纤慧都懂,但关键不是这个啊。 “皇上不想要一个强大的后族,我该怎么做?” 皇上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进宫,家族灭,要么别进宫。 年轻女子愣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您可以回去跟家主商量。” 怎么商量?云纤慧心里发苦,父亲一心想重塑家族的荣光。 “皇上能毁了韦家,自然也能毁了云家,可云家是我的依靠。” 皇上就不能为了她而放下戒备吗? 她可以约束家族的,也会防范家族,皇位只能由她的儿子继承,就算是娘家也休想抢走皇位。 但这番心意她怎么能说出口?年轻女子面容普通,非常不起眼,但一双眼晴精光四射,“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对了,皇上对云乔乔另眼相看,您可以利用这一点达到自己的目的。” 第一千六百一十章 嫌疑谁最大 云纤慧心里一动,有点道理,但是……“我现在都不知道盼着她活下来,还是盼着她去死了。” 年轻女子愣了一下,“这话怎讲?” 云纤慧的心情非常矛盾,“活着,我可以利用皇上对她的疼爱搭上皇上,但有可能挡我的路,死了,真是一了百了。” 云乔乔虽然年少,但已经对她造成了威胁。 年轻女子神色淡淡的,“是生是死,要看天意了,对了,纤巧小姐在冷宫昏睡,她什么都不知道。” 云纤慧的脸色一变,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不该救走纤巧的,那是最大的败笔。” 年轻女子试图解释,“我当时没有细想,看到起火了,一时心急……” 云纤慧一个字都不想听,事情发生了,说什么都晚了。“罢了,事已至此,不要留下任何把柄,后尾擦干净。” “是。”年轻女子迅速消失在暗夜中。 …… 余音阁的偏殿,皇上坐在窗边,面如沉水。 “皇上。”一个身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跪倒在他脚下。 “说。”皇上威严的面容很冷漠。 那黑影轻声禀道,“您走后,从暗处走出一个年方二十的女子,正是今晚随着云家几位小姐进宫的侍女,双儿,她的武功很高。” 皇上的眼神冰冷的可怕,“云家越来越有意思了,继续盯着。” “是。” 黑暗中,一道悠悠的声音响起,“韦家,云家,太不识相。” 天边升起一丝晨光,渐渐染亮天际。 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照到床上的人儿身上。 苍白的小少女还在睡,四周围着一圈人,除了太医宫人外,最显眼的是齐玉。 他一夜不睡,眼眶有了红血丝,眼底都青了。 他拉着云乔乔的手不停的说,都说了一夜。 他的嗓子沙沙的,却顾不上,紧紧握着乔乔的小手,“乔乔,你再不醒来,我就要掐你脸了。” 他用力一捏,雪白的肌肤留下紫色的痕迹。 一道微恼的声音响起,“丧心病狂。” 沙哑的,很陌生的声音。 “谁丧心病狂,我是……”齐玉恼的不行,刚想怼回去,却惊见一双璀璨的星眸,不禁惊喜万分,“乔乔,你醒了?” 大家欣喜若狂,欢呼声响起,响彻全场。 太好了,终于醒了,再不醒,他们就倒霉了。 皇上已经发话,如果救不活如意县主,就让他们统统下狱。 云乔乔小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笑容还是那么明媚,“不是,你在做梦,闭上眼晴睡吧。” 她调皮的笑脸,是那么的温暖。 齐玉用力一捏她的脸,痛的云乔乔直叫,“啊,干吗捏我?” 什么毛病,要捏就捏自己的脸。 齐玉喜上眉梢,开心不已,“不是梦,是真的,乔乔,你真的醒了,太好了。” “太医快来。” 太医们一涌而上,将齐玉挤到一边去,齐玉也不生气,在后面兴奋的哇哇大叫。 守了一夜,她终于脱险了,好开心! 云乔乔抿了抿小嘴,一脸的嫌弃,“别激动,你嚷的我头疼。” 熟悉的表情让齐玉一怔,“你怎么跟皇上一个牌孔出气?” 云乔乔茫然不已,神马情况?“怎么?” 齐玉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你的嗓子怎么了?太医,她怎么回事?” 太医帮她检查了半天,一个个的如释重负。 身上没有受伤,只是头发烧焦了,不过,头发还能再长嘛。 “被烟熏的,过几天就好,多喝水,其他都没问题。” 云乔乔暗暗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她要是折在这里,会被大家笑死的。 齐玉却没有完全放心下来,“真的没问题?没有后遗症?” 太医诊治了半天,“应该没有。” 他们比谁都不希望这位如意县主出事,皇上盯着呢。 从来没见皇上这么关心一个女孩子,这是要纳进宫的意思吗? 齐玉很暴躁,就不能给一句准话吗?“应该?我要的是确定。” 太医愁眉苦脸的,“齐公子,您别为难老臣。” 他们是太医,说话都会留有余地,这是大夫的通病。 云乔乔听不下去了,按了按脑袋,“行了,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盼着我有什么后遗症?” 齐玉哭笑不得,轻戳她的脑门,“没良心的丫头。” 云乔乔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守了一夜,心中倍感温暖,笑的很开心,“嘻嘻,辛苦你了,齐玉。” 她刚刚醒来,气色不大好,小脸白白的。 齐玉看在眼里,很是心疼,“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云乔乔睡了一晚上,睡的浑身疼,不想再睡了,“不要了,我要吃早餐,皇上呢?上朝了?” 齐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是。” 云乔乔没有查觉到他的异样,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你不用上朝吗?” “请假了。”齐玉说的理直气壮,让云乔乔嘴角直抽。 齐玉话风一转,关切的问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早点知道真相,才能将幕后之人抓出来。 否则的话,乔乔太危险了。 云乔乔微微蹙眉,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昨晚……” 她慢慢的讲述昨晚的事,说的很仔细,齐玉还问了很多细节,问的很仔细。 最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同情的摸摸乔乔的脑袋,“云家有很大的嫌疑,你不要难过,我会彻查的。” 那个云二小姐嫌疑最大。 云乔乔微微摇头,接过齐玉手中的茶杯,喝了几口水,“没关系,我不在意。” 云家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外面传来清脆甜美的声音,“乔乔妹妹,是我,听说你醒了我,我很高兴,我能进来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云纤慧来了。 云乔乔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让她进来吧。” “哼。”齐玉一脸的不认同,但没有违背她的意愿,将人叫了进来。 云纤慧的衣衫整整齐齐,头发梳了一个很复杂的发型,珠钗精美,妆容精致,精神奕奕。 她一进来就拉着乔乔的手,如释重负的笑道,“乔乔妹妹,你终于醒了,我担心了一夜……”一道微冷的声音响起,“你一夜没睡?没看出来。” 第一千六百一十一章 来路不正? 是齐玉,他对云纤慧没有好印象,还笑的这么矫情。 云纤慧暗暗磨牙,强自忍住怒火,“齐公子,我想跟我乔乔妹妹单独说几句话。” 齐玉板着脸,一脸的防备,“不好,她刚刚醒来,元气大伤,需要好好休息。” 他用防狼的眼神看着云纤慧,把云纤慧气坏了,这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但她最重视自己的形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就说几句,乔乔妹妹,你说呢。” 云乔乔感觉她有些变了,变的更有野心,更强势了。 才一晚上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发生了什么事? 她忽然很想知道! “齐玉,你扶我起来,先出去待一会儿。” 齐玉微微皱眉,上前把她扶坐起来,在她身后塞了一个枕头,调整了一下角度,“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临走前,他还狠狠瞪了云纤慧一眼,防备之心溢于言表。 云纤慧气的吐血,这男人也太可恶了。 等他走后,云纤慧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亮,“齐公子对你真上心,他是伯爷,跟你也算般配,我可以帮你们作主,成全你们。” 她一副居高临下的施恩语气,透着一股显摆的气息。 云乔乔冷冷的嘲讽道,“你什么时候成我娘了?婚姻之事,父母作主。” 云纤慧的脸色很厚,硬是当没听懂。 “乔乔妹妹,我若成了皇后,会罩着你的,谅那齐公子不敢欺负你,当然,作为回报,我希望你们能坚定的支持我。” 后宫女子靠的是圣宠,靠的是娘家。 她想坐稳皇后的宝座,当然需要更多的助力。 齐玉是皇上的心腹,还是堂堂伯爷,身份尊贵,说的话有份量。 如果他效忠于她,那她如虎添翼,更有胜算了。 云乔乔看看窗外,天色已明,“大白天的,怎么还在做梦?” 最烦这种矫情的女人,明明是求助,还端着架子,一副施舍的样子。 这样的女人真心不可爱。 云纤慧眼含得意之色,声音却压的低低的,“我是说真的,皇上跟我说了,要让我当皇后。” 一听这话,云乔乔第一反应就是不信,“痴人说梦。” 他那么忌惮后族,好不容易压下了韦家女,断然不会让云家女当皇后。 最起码这几年是不会立后! 云纤慧想起皇上的那些话,心里一片火热,“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这是真的,皇上亲口说的。” 不舒服?这是指她嫉妒?云乔乔嘴角直抽,感觉很无力,“他不会这么说,那不符合他的性格。” 皇上的心思莫测,但行事不会粗浅的。 云纤慧得意洋洋的笑道,“你太小看了我,在宸国,没有比我更出色,更适合当皇后的女子,皇上的选择没有错。” 她也不想这么高调,但不知怎么的,就是想在云乔乔面前显摆一下。 让她懂点规矩,不要总这么嚣张。 她要踩下云乔乔,让她永远出不了头,永远跪倒在自己的脚下。 她也不知为什么,对云乔乔的敌意很深,只因为云乔乔让她感觉到了威胁。 云乔乔看着她小人得志的样子,真心看不上,“你高兴就好。” 漫说还不是皇后,就算是皇后,也没有资格在她面前显摆。 她连太后都干倒了,还会怕一个皇后吗? 云纤慧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还以为震慑住了她,矜持的开口,“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 她连表面功夫都懒的做了,直接提要求,拽不拉叽的,显然已经把自己当贵人了。 云家就是这么培养她的,照着皇后的模式培养,她也暗暗把皇后宝座当成了自己的。 又被皇上这么一点,她的心活了,如愿以偿的得瑟。 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不会这么放肆,会收敛。 但如今私下无人,云乔乔又一直压着她,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忍不住爆发了。 云乔乔深感可笑,她敢保证,云纤慧是绝对不可能当皇后的。 皇上的那点心思她还是看懂了。 “还没有上位呢,就开始使唤别人,是不是太早了?” 云纤慧特别不喜欢她这种轻慢的语气,一点都不尊重她,“乔乔妹妹,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皇上如今的顾忌是外戚专权,韦氏被打击,正是这个原因,而我们云家很有势力,皇上会忌惮也很正常。” 云乔乔挑了挑眉,她倒是不笨嘛,知道皇上在顾忌什么。 不过,既然知道了,就该主动放弃进宫的念头啊。 云纤慧振振有词,“所以,我希望长安伯府能主动请求削爵。” 一语石破天惊,可谓是惊天动地。 “主动请求削爵?”乔乔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那等于是自请贬为庶民。 有哪个正常人肯答应? 庶民和权贵之间的距离有如天和地,天差地别。 无数人奋斗一生,就是想建功立业封爵,岂会放弃手上的权势? 傻子都不乐意,好吗? 云纤慧满脸的笑容,好像这是很正常的要求。 “是的,那样就显出我们云家的诚意,也能打消皇上的忌惮之意,一举两得,这么好的主意,你不会拒绝的,对吧?” 她说的理直气壮,好像字字真言。 她把自己的话当成圣旨了?没人敢违背? 云乔乔忍不住冷笑,“呵呵。” 自己是脑残,把别人也当成脑残了。 云纤慧还嫌不够,又补了一句,“对了,还是如意县主这个爵位也不要了,来路不正,免得大家一直揪着不放,污了云家的清名。” 她在心里冷笑,云乔乔在她面前叫嚣,底气十足,不就是仗着自己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吗? 没有县主之位傍身,看她还怎么嚣张。 她算计的很好,但没看到云乔乔的眼神冷了,“不好。” 云纤慧的脸色一变,很惊讶的样子,“什么?不好?” 敢情,她是觉得事情十拿九稳了?到底哪来的底气? 被人捧惯了,捧的不知天高地厚。云乔乔板着俏脸,很不客气的嘲讽道,“县主之位是我挣来的,无愧于心,还有,长安伯府是先祖拼了性命换回来的,先祖创业,后辈守业,天经地义。” 第一千六百一十二章 我要封地 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挣,而不是让别人去牺牲。 云纤慧很是恼怒,太不识抬举了,“那是为大局着想,我当了皇后,不会亏待了你们,你们的牺牲我都记在心里,会百倍的补偿你们的。” 她骨子里透着一股傲慢,唯她独尊的气质。 而这一点最让乔乔讨厌,这么自私的人,哪配身居高位? 嗯,有她在,是不会让云纤慧当上皇后的。 “你好像忘了济阳云氏和长安伯府早就分家了,说的难听点,就算济阳云氏犯了抄家灭族的重罪,也连累不到长安伯府。” 野心勃勃的人总想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人,还义正言辞的表示,是为了大业。 云纤慧没想到她的话这么难听,当场变了脸色,“乔乔,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一笔写不了两个云字,我若能顺利成为皇后,对大家都有好处的,只是暂时的牺牲一下而已。” 这种人不仅不能共患难,更不可能共富贵,就算她上位了,也不会干好事。 云乔乔心知肚明,“我这人最不喜欢听到牺牲两个字,我本自私,不会为了任何人牺牲,你荣耀也罢,你失意也罢,都跟我没有关系,我从来没想过要沾你的光。” 所以,也不要指望她牺牲。 估计云纤慧让身边的人牺牲惯了,没想到云乔乔会拒绝,不禁恼羞成怒,“你年纪太小,根本不懂母仪天下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乔乔不看重权贵,因为她有本事,“无上的荣耀?那又如何?做人呢,开心就好。” 云纤慧火冒三丈,等她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弄死云乔乔,太碍眼了。 “叔父未必会这么想。” 云乔乔无所谓的笑了笑,“那你就去跟他谈呗,长安伯府的当家人是他。” 云纤慧的神情一僵,若是能成的话,她也不会来找云乔乔。 云之皓对云乔乔宠爱有加,有求必应,但对别人就未必了。 “乔乔妹妹,我们好好商量一下,你先将请皇上废了你的县主之位,等我上位后,给你封一个公主的封号,比县主还风光,若你不信,我可以写下来,并签名作保。” 云乔乔无奈极了,开始哄骗她了,她看上去很傻吗?“公主之位?那不是你能作主的。” 云纤慧挺起胸膛,理直气壮的说道,“所以要等我成了皇后……” 云乔乔直接打断了,“也不是皇后能作主的,君心独断,不是你能掌控的,你的野心太大,可惜了。” 明明没有人脉和资源,还装的比谁都高傲。 谁吃这一套呢? 云纤慧本能的感觉这不是好话,但她忍不住想问,“什么可惜?” 云乔乔送了她八字批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这可捅马蜂窝了,云纤慧炸开了,“你这是咒我,云乔乔,你真的要跟我作对?我对敌人是不会客气的。” 这是威胁?云乔乔根本没放在心上。“我也是,得罪了我,我不会手软,若是你被我弄残弄死,那只能怪你没本事。” “你……”云纤慧的眉头一竖,刚想发作,但忽然红了眼眶,“呜呜,乔乔妹妹,你对我太好了,我好感动。” 她的变化太大,云乔乔下意识的看向门口。 果然,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口,玉树临风,长身玉立,尽显王者风范。 “感动什么?” 云纤慧震惊的回过头,感动的热泪盈眶,“皇上,乔乔妹妹说,要全力帮我,主动向你请辞县主之位呢,我哪里好意思让她这么做?她有这个心我已经很感激了。” “……”乔乔目瞪口呆,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先发致人,这是逼她不得不帮她吗? 皇上千年不变的表情僵了僵,“乔乔向来是个心善的,人品好,怜贫惜弱。” 怜贫惜弱?那云纤慧是是贫呢?还是弱?“……” 看着云纤慧僵硬的面容,云乔乔忍不住笑了,“噗。” 皇上走了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发热,“好点了吗?有没有不舒服?” 云乔乔指了指头,一脸的委屈,“脑袋疼,还有我的头发被烧焦了,好心疼。” 她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啊,就这么毁了,想想就心痛。 皇上温和的安慰她,“太医说你很快会康复,忍一忍,至于头发,没了还能再长。” 云乔乔眼珠一转,“在你的地盘上出事,你要怎么赔偿我?” 皇上微微一笑,“你想要什么?” 云乔乔眼晴一亮,顿时来了精神,“什么都可以吗?” 皇上嘴角抽了抽,有种要出血的自觉,“是的。” 云乔乔眼珠一转,一双星眸闪闪发亮,“我想要……” 云纤慧不禁急了,冲云乔乔直使眼色,让皇上选她当皇后,直接下圣旨啊。 但云乔乔只当没看到,她怎么可能将这么难得的机会浪费在不相关的人身上。 云纤慧恼的不行,“乔乔,不许跟皇上乱要东西。” 云乔乔笑意盈盈的说道,“他肯给,我就敢要。” 水眸雾雾的,双唇嫣红,粉嫩的肌肤又白又滑,很是好看。 皇上已经猜到了几分,无奈的直摇头,“说吧。” 乔乔笑眯眯的道,“我要济阳做我的封地。” “好。”皇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答应的很干脆。 乔乔没想到他这次辣么痛快,喜笑颜开。“皇上英明。” 云纤慧目瞪口呆,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按例来说,如今封的县主只有封号,没有封地,说白了,只是每年领点俸禄,面上好看而已。 但皇上在这方面很小气,就连公主之女也没有封县主。 更何况有封地就不一样了,那地方上的税都归爵位之人享用,当然,官员还是由朝庭指派,不能插手军政大权。 但好处就是有了数之不尽的钱财。 这算是破了先例! 云乔乔何德何能让皇上如此宠爱? 是的,是宠爱,纵容般的溺爱。 她一口气堵在胸口,憋的难受,“皇上万万不可,乔乔不懂事,您可不要纵着她,尤其这是国家大事……” 云乔乔不理她,只盯着皇上看,“皇上金口玉言,不能反悔哟。”皇上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笑的清俊无双,“朕本来想将安阳赐给你,不过你喜欢济阳,那就济阳吧。” 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 交换情报 她别的地方不要,偏偏要了济阳,有点意思。 云乔乔笑的天真明媚,“济阳山清水秀我喜欢,对了,我要济阳的处置权,军政大权都给我。” 她想要什么,直接了当的说出来,从来不拐弯抹角。 “这……”皇上的眉头一皱,有些为难。 一再的破例,那些老臣子要叫了。 但,乔乔看似胡闹,却是极有分寸的人,她要济阳,必有原因。 云纤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冷漠又不近人情的皇上,居然对云乔乔如此纵容,任由她一再的索取。 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心中涌起一丝惶恐,一丝不甘心,“乔乔,你太任性了,你姓云,是云家的女儿,怎么能狮子大开口?跟皇上要东西,你怎么好意思?” 云乔乔凉凉的嘲讽道,“又不是跟你要,你激动什么?济阳又不是你的。” 云纤慧觉得她用心不良,必有所图,莫名的不安,“济阳云家世人皆知,你到底想干什么?” 谁理她呢,云乔乔忙着跟皇上讨价还价呢。“皇上,先给我三年的处置权,我有用。” 皇上忽然有点明白过来了,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啊,就爱剑走偏锋。“朕有什么好处?” 云乔乔想了想,“我每年上交一百万两的银子给国库。” 皇上眼晴一亮,济阳一年的税也就是十万两左右,并不多。 其实济阳是好地方,山清水秀,物产丰富,良田无数,但那些良田都属于济阳云氏所有。 他们仗着开朝皇帝许下的永不赋税,不仅不用交税,还一家独大,作威作福。 想到这里,皇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是你自己说的。” 他忽然很期待,想看看她怎么折腾。 “对。”云乔乔笑容甜甜的,像个天真的小孩子,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她是小恶魔。 皇上这一次非常的痛快,“行,就这么决定了。” “你不会后悔的。”云乔乔信誓旦旦的保证。 这倒是,她每次行事都合了他的心意,皇上看着脸色苍白的小丫头,很是怜惜,摸摸她的头,“赶紧好起来吧,到时你怎么折腾都行。” 这宠溺的语气让云纤慧不敢相信,眼睛瞪的大大的。 他们之间的气场古怪极了,好像谁都插不进去的。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云乔乔兴奋的两眼放光,真棒,“谢皇上支持,有皇上这座大靠山,我怕什么呢。” 她就等这一句话! 云纤慧再也忍不住,大声问道,“皇上,您真的答应她了?” 她一时情绪激动,声音大的很多,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皇上的眼神有些不悦,声音冷冷的,“国家大事轮不到你过问。” 云纤慧的眼眶红了,委屈的不行,“那她呢?” 对她冷冷的,但对云乔乔疼爱有加,温柔极了,这区别的对待让她心里特别不舒服。 皇上不耐烦的轻斥,“你和她不一样,她是丰功卓绝的县主娘娘,有品级有封地的权贵,是朝庭的人。” 他对有功之臣很包容,底线很低。 但对于野心勃勃的人,就没有什么耐心。 皇上虽然只说了一句话,但未尽之言都懂的。 云纤慧脸色发白,暗自心惊。 云乔乔很不客气的接了下去,“而你呢,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别想跟我比?下辈子吧。” 她将皇上没说的话都说出来了,把云纤慧气的浑身发抖,“乔乔,你怎么会这么刻薄,我看错你了。” 她眼眶通红,热泪在眼眶打转,很是可怜,“皇上,乔乔不懂事,还请您收回成命。” 云乔乔翻了个白眼,就是见不得她好呗。 皇上冷冷的看着云纤慧,严肃极了,“理由。” 云纤慧的心如被大石头压住了,有些喘不过气来。 “女子无才便是德,一是乔乔将来还要嫁人的,要是传出刻薄嚣张的名声,对她不利。二呢,云家太显赫,不宜再出头,三呢,乔乔的性子不好,得压一压,免得她将来闯祸。” 她说的道貌岸然,理直气壮,全是大道理。 但细细琢磨,全是为了她自己。 她不愿意让云乔乔呼风唤雨,不想屈居于云乔乔之下。 更不想让皇上跟她这么亲近! 皇上一眼就看透她的心思,心中不屑,“朕已经决定了。” 光是这一份用心,就远远及不上云乔乔。 他要的皇后得体大方,进退得宜,有德有手段之人。 要有大格局,要有大胸怀,心要正! 而云纤慧只有一个空壳子而已,外表好看,内里是空的。 他懒的多废话,看向云乔乔,温和叮嘱,“好好养着,想要什么尽管说,不要拘束。” “你看我是拘束的人吗?”云乔乔调皮的笑。 她是如此的轻松自在,让皇上也忍不住放松下来。 云纤慧又一次震住了,你呀我啊,居然不用敬语,皇上也不生气。 他们之间的联系比她想像的更深。 “皇上,您若执意如此,那臣女……”云纤慧咬了咬牙,狠狠心说道,“就一直跪着,跪到您改变主意为止。” 这是要挟?云乔乔不禁笑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哪个君王能受得了要挟? 别说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就算是太后也不敢明晃晃的要挟君王。 果然,皇上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特别淡然,“去院子跪,不要打扰乔乔养病。” 云纤慧整个人都不好了,“皇上。” 她想吐血的心都有了,皇上疯了吗? 皇上一挥手,冷冷的下令,“拖出去。” 暗卫在暗处闪出来,一把拖起云纤慧往外走。 云纤慧气极败坏的大叫,“皇上,您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皇上,我一片忠心……” 后面的声音没有了,显然被堵住了嘴。 等人一走,云乔乔感觉室内的空气都清新了,长长吁了一口气。 皇上有些好笑,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的丫头,还是太年轻了,“说说,你想干什么?” 他并不担心乔乔会乱来,她再调皮捣蛋,也不会拿国事开玩笑。 这一点共识是有的!云乔乔抿了抿嘴唇,不答反问,“我想先知道你跟她保证了什么?她一来就说,你答应她当皇后了。” 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 我是炮灰吗 皇上呵呵一笑,面有恼色,“云家都是人才啊。” 云乔乔立马会意,“闭着眼晴说瞎话吗?” 她全说对了,就像皇上肚子里的蛔虫,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啊,让他又恨又爱,“朕只是暗示……” 他含蓄的将昨晚的事简单说了,云乔乔嘴角抽了抽,“皇上够坏的,存心挑事呢。” 简单的几句话就吊住了云纤慧,让她自动跳入圈套中。 皇上是想让云家自断胳膊,斩掉后路。 但云纤慧把心思动到了旁枝上,想借机保全本家。 可惜,皇上一开始就是剑指云氏本家,“云家尾大不掉,该轮到他们了。” 他一个个的收拾,不着急,慢慢来。 云乔乔心里一动,“他们做了什么?” 皇上不得不说,这丫头太聪明了,“这些年暗中资助了无数学子,快成云半朝了。” 云乔乔的小嘴微张,很是震惊,哇塞,云家暗中搜罗帮手,到底想干什么? 这么挖皇上的墙角,皇上不修理他们才怪。 “挺聪明的嘛,看来我接下去要办的事情会遇到拦路虎。” 皇上看着眼晴闪闪发亮的女孩子,嘴角直抽,“怕了?” 云乔乔战意被点燃,热血沸腾,“不不,对手越强大,我越兴奋,越有战斗欲,这年头旗鼓相当的对手难求啊。” “真变态。”话虽然这么说,但皇上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温柔。 他也是这种人,对手越强,他就越有战意。 遇弱则弱,遇强则强。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点头,“嗯,大家都是变态。” 但眼中的笑意出卖了她,眉眼弯弯,可爱极了。 皇上不禁失笑,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是在偷骂他呢。 “你呀,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点亏都不肯吃。” 两人特别有默契,只要一个人开了头,另一个人就能猜到七七八八。 这种感觉对皇上来说,很新奇,很……不安。 有一个太了解自己的人,不是好事! 但是,看着明眸如水的小少女,他一点都不想伤害她。 或许是太寂寞了! 云乔乔才不管他想什么呢,冲他讨好的笑,“嘻嘻,昨晚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皇上的神情一沉,“昨晚出手攻击你,救走云二的黑衣人是双儿。” 他的消息很快,在宫中发生的事情瞒不过他的眼睛。 云乔乔气的眼都绿了,昨晚双儿分明是想致她于此地。 很好,她跟本家的仇是结定了! “我靠,我也猜到是她,真贱啊。” 她差一点被烧死,这让她怎么忍? 本家以为除了她,云纤慧就能上位了? 不对,是有这个可能。 她在宫中遇难,皇上出于愧疚想补偿,说不定会补偿在云纤慧身上。 啧啧,一群贱人,看她怎么整死他们。 皇上有些怜惜,她也不容易,“所幸你吉人天相逃过一劫。” 云乔乔沉默了半响,忽然问道,“那火是谁放的?按理说,云家还没有这个本事。” 云家的势力在前朝,还没办法伸进后宫。 “跟你说话就是痛快。”皇上也不瞒着她,直接就道出了真相,“是韦妃。” 这个答案在情理之中,也在情理之外。 “呃,她干吗要烧死我?”云乔乔有些不懂,上次韦妃还想跟她合作呢。 皇上轻轻一声叹息,“不是冲着你去的。” 云乔乔的脑子转的很快,“是冲着云纤慧去的?我是炮灰?” 这本来就是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皇上也觉得她是霉运相伴,“是。” “真是倒霉啊。”云乔乔的心好累,明明是无妄之灾。 想杀云纤慧,她是能理解的,云家嫡长女的威胁太大了。 但是,能不能办事靠谱些? 如此废物,怪不得被打入了冷宫。 她沉默不语,皇上有几分好奇,“不要求严惩她?” 云乔乔扬了扬下巴,傲娇极了,“她是你的妃子,自然由你决定,我哪敢说什么呢?不过,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瞧瞧这话,说的多漂亮啊。 皇上唯有苦笑,她哪来的这么多心眼?一般人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你分明是将了朕一军。” 云乔乔更加傲娇了,“你可以不理的。” 得了吧,说的好听,心里恐怕早就想好了无数种反击的法子,皇上还是很了解她的,“那你肯定会记恨朕。” 云乔乔的心事被说破了,一脸的震惊,“我没有这么小气吧。” 皇上无奈的摇头,“你也不大方。” 如果让她满意的话,她会乖乖的,如果不满意,她会自己动手的。 到时,将天捅破了,还得他来善后。 云乔乔受不了他的眼神,好古怪啊,“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皇上,我们不熟,好吗?” “是,不熟。” …… 豆大的雨点拍打着窗子,滴雨声清脆极了。 云乔乔半倚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手捧着一本游记,看的津津有味,都入迷了。 皇上让人给她送来了很多书,让她打发时间用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躺的累了,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身体。 一名宫女捧着一杯热茶过来,弱弱的说道,“县主,外面下雨了。” “下雨了?”云乔乔朝窗外看了一眼,雨挺大的,她露出一丝笑容,“好啊,下的好,春雨贵如油。” 宫女默了默,挣扎了半响,捏了捏袖内的银票,鼓足勇气说道,“……云大小姐还跪在外面。” 拿人手软,与人消灾。 云乔乔早就看到了,云纤慧跪在院子里,头也抬不起来,浑身湿透了。 “她天生爱下跪,不跪不舒服的,让她跪吧。” 这话说的哟,宫女嘴角直抽,轻声劝道,“这样不好吧,她毕竟姓云。” 云乔乔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同情她?那去找皇上求情吧,皇上下的旨,我也没办法。” 宫女沉默了,皇上积威日深,谁敢去找他求情? 除非是活腻味了! “你们是姐妹,您就是不担心吗?” 云乔乔奇怪的反问,“担心什么?又不是我让她跪的。” 说的太有道理了,宫女没办法反驳。另一名宫女走了进来,裙角都湿了,“县主,一位叫双儿的姑娘求见。” 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 错在哪里 “不见。”乔乔的眼皮都没有撩一下。 外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县主娘娘,双儿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她是你的姐妹啊。” 双儿的声音传了进来,一声比一声凄惨。 乔乔挑了挑眉,不知死活的东西。 主子爱要挟人,奴才也喜欢来这一手。 既然这么想死,她就成全她。“再倒杯热茶过来。” “是。” 不一会儿,宫女就将茶水送上,云乔乔当着宫女的面,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放入茶水中。 等融化后,她才微微一笑。“让她进来。” 宫女惊恐的朝后退了几步,虚虚的应了一声。 双儿的衣服全浸了水,头发也湿透了,进来时,浑身湿漉漉的。 她直接跪倒在云乔乔脚下,眼泪直流,“县主,求您开恩,饶了我家小姐吧,双儿给你磕头了。” 饶?云乔乔淡淡一笑,无时不在坑她呀。 “求我?你是不是弄错了?你该去求皇上。” 双儿眼泪哗拉拉的流,哭的很伤心,“皇上听您的,县主,念在同是云家女的份上,救救我家小姐吧。” 她心急如焚,这样下去,小姐会死的。 本就娇弱的千金女,哪受得了这样的苦? 云乔乔拿起自己的那杯茶,捂着手,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知道她犯了什么错吗?” 双儿眼珠一转,“她得罪了您,请你大人大量,不要跟她过不去,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受不了这样的苦楚。” 这人挺有心计的,将罪名都推到云乔乔身上。 云乔乔板起脸,很不痛快,“你错了,她要挟君王,形同谋逆,谁沾上谁倒霉,不光是她,济阳云家能不能逃过此劫,还难说呢。” 这话一出,双儿浑身发抖,惊恐不已,“不可能,我家小姐知书达理,温柔体贴,怎么可能要挟君王?县主,这种罪名不能乱扣的。” 云乔乔微微摇头,似笑非笑,“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唉,济阳云氏一向看重女孩子的培养,怎么就失手了呢?这次要遭殃了,真惨。” 双儿心乱如麻,拼命磕头,“县主,求您救救云家吧,云家不能有事,小姐也不能有事。” 倒是一个忠仆,可惜,不是云乔乔的。 乔乔捂着昨晚被点的麻穴,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是不会听我的。” 双儿扑了过来,抱着她的大腿苦苦哀求,“您可以的,您是县主,可以用爵位求情。” 乔乔冷笑一声,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用爵位求情?我是不是听错了?” 双儿拼命哭求,像受了天大的苦楚,“爵位再好,哪有亲情重要?哪有姐妹重要?县主,只要你将爵位和封地都还给皇上,皇上会网开一面的。” 乔乔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你的消息好灵通。” 她随手将一杯热茶送到双儿面前,“喝茶吧。” “谢县主。”双儿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忙了大半天,滴水未尽,太渴了。“不是奴婢消息灵通,而是消息已经传遍宫庭了。” 云乔乔看在眼里,嘴唇勾了起来,“是吗?云纤巧在哪里?” 她的话转的太快,打的双儿措手不及,“什么?我怎么知道?昨晚我一直跟各家的丫环在一起,出了事我才知道,可惜我位卑力微,一直没有消息,这也要请县主帮忙了。” 云乔乔的眉头一竖,“怎么不用敬语?你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 她东一敲西一棒的,打的双儿晕头转向,赶紧请罪。“是奴婢一时情急忘了,请县主恕罪,等救出我家小姐后,奴婢再向您请罪。” 她的姿态很低,像极了一个可怜兮兮的佣仆。 云乔乔盯着她看了半响,看的双儿心里发毛。 她这才站了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双儿喜出望外,“多谢县主,家主会感激您一辈子的。” 云乔乔让人拿斗笠和挡雨的蓑衣,折腾了半天。 双儿想催又不敢催,急的直冒汗。 一名宫女上前阻止,“县主,外面下雨,当心着凉,还是不要出去了。” “没事,扶我出去。”乔乔的手伸了过来,态度坚决。 宫女也没有办法,只好扶着她慢慢往外走。 院子里,云纤慧被雨浇的索索发抖,面色惨白,头发乱乱的,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她的嘴唇都咬破了,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云乔乔慢吞吞的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云纤慧,滋味如何?” 语气颇为幸灾乐祸,云纤慧听出来了,恨的要命,却不敢再折腾了。 她已经被雨淋的快死了,浑身发冷,感觉在炼狱。 她这才真正的意识到,君王之怒,伏尸三千这句话的含义。 君王的尊严,容不得任何挑战。 “妹妹,我知道错了,帮帮我。” 云乔乔冷冷的问道,“哪里错了?” “我……”深受羞辱的云纤慧仰起头,雨水全打在脸上,看不清前面的人影。 一边的双儿恨不得上前扶起她,但不敢,四周有侍卫守着呢。 “县主,这雨越下越大了,不如先去向皇上求情,有什么话等回来了再说。” 乔乔置若罔闻,继续问道,“错在哪里?说。” 云纤慧浑身一震,痛苦而又绝望,“我不该犯糊涂顶撞皇上,皇上是君,他的话就是圣旨,皇上是永远没有错的,错的全是我。” 她拼命让自己忍下这一份羞辱,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只要她翻身了,才有机会报复回去。 云乔乔并不满意,“还有呢?” “还有……”云纤慧想弄死她的心都有了,这分明是为难她,但,这种时候只有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我不该处处指责你,让你难堪,但乔乔妹妹你要相信我,我全是为了大家好,没有恶意的。” “还有呢?”云乔乔还不满意。 云纤慧快要疯了,她快坚持不下去了,还问什么?“没有了。” 云乔乔冷哼一声,“你很嫉妒我吧。” 云纤慧的脸色一白,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乔乔妹妹,我没有,你不要误会了。”云乔乔的眼神冰冷,忽然语出惊人,“嫉妒我小小年纪就封了县主,还得了皇上的青眼,你嫉妒的发疯,所以想杀我。” 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那毒茶好喝吗? 云纤慧的脸色大变,“我没有,乔乔妹妹,这种话不可乱说,我真的没有。” 她飘忽的眼神暴露了她的心虚。 云乔乔笑的更加低沉,“是吗?” 云纤慧明显慌了手脚,拼命否认,“是的,我敢对天发誓……” “啊。”云乔乔的脖子被双儿一把掐住了。 双儿目露怨恨之色,杀气外露,忽然发难,把大家吓了一跳。 几名侍卫冲了过来,大声喝道,“你想干什么?快放开县主。” 云纤慧呆了呆,随即大声叫道,“双儿,你不要乱来,不要伤害乔乔妹妹。” 她冲双儿直使眼色,双儿咬紧牙关,愤怒的说道,“小姐,她无情无义不念半点姐妹亲情,你不用为她求情。” 昨晚就应该死的人,偏偏她命大被躲了过去。 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不了什么事,顶多吓唬一下。 她太清楚,要是这会儿动手,会把云家拖下水的。 但,她不会让云乔乔好受的,她的主子受苦受难,苦熬了这么久,云乔乔怎么能好好的。 “云乔乔,这是你自找的。” 出乎她的意料,云乔乔特别淡定,一点都不受影响,好像早就料到了。“我是个很记仇的人。” “什么?”双儿的脸色一怔,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云乔乔神色淡漠如雪,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不屑。 怎么说呢,好像看着一个快死的人。 “有仇必报,而且是现世报,一刻都等不了。”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张扬,双儿的心揪了起来,感觉很不好。 如意县主是个无法无天,百无禁忌的人。 “你落在我手里还这么嚣张,真是不知死活,云乔乔,这事跟我家小姐没有关系,是我看不下去了,自作主张,要怪就怪我。” 云乔乔不禁乐了,这样就能撇清关系?别逗了,她是云家的丫环,是纤慧的丫环,打死都撇清不了。 “一个都逃不了。” 冷嗖嗖的话语,让云纤慧打了个哆嗦,惊惧交加。 她想干什么? 双儿的手一抖,神情越发的冰冷,“云乔乔,你如果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云乔乔只是冷冷一笑,不屑至极,根本不怕她出手。 好像是料定了双儿不敢下毒手,早就看穿了双儿的想法。 双儿的身体僵住了,这跟她想的不一样。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紧张的哇哇叫,哭的哗拉拉的哀求吗? 侍卫们围在四周,全神戒备着,只等着出手的机会。 云纤慧见势不妙,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双儿,不得无礼,这是云家的小姐,是我的姐妹,也是你的主子,伤她就是伤我,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伤害她。” 她说的义正言辞,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但是,大家都不领情,看她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怀疑。 都是宫中之人,见过太多的阴谋诡计,比一般人想的多,想的远。 这年头,名门千金都不是省油的灯,为了讨皇上的欢心,各显灵通,什么招都使上了。 这位云大小姐看着温柔如水,但谁知道她的内里是什么。 反正,有这样敢挟持县主的手下,当主子的好不到哪里去。 双儿恨不得立马掐死云乔乔,但她不敢,她不能让自家的主子为云乔乔赔葬。 “云乔乔看到了吗?你对我家小姐无情无义,但我家小姐对你情深意重,你不觉得羞愧吗?只要你发誓,这辈子都会护着她,我就放过你。” 其实,云纤慧也很苦逼,这真的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她也不傻,不可能留下这样明显的把柄。 但架不住有个猪队友,双儿护主心切,不顾一切下手。 自家主子娇滴滴的,再这样淋雨下去,会送命的! 云乔乔面对威胁,居然还笑的出来,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威胁是最没有用的手段,双儿,你一个快死的人,管的太多了。” 双儿对这位伯府千金并不了解,没想到她强横至此,“我不怕死,只要能死得其所……啊。” 说到一半,她惨叫一声,人扑突一声倒地了。 事情发生的太忽然,大家都吓了一跳。 侍卫第一时间冲上去带开云乔乔,保护距离。 双儿口吐黑血,脸色慘白如纸,把云纤慧吓的够呛,“双儿,双儿。” 怎么会这样?太忽然了! 双儿的眼神呆滞,脑袋一片空白,她中毒了! 她愣了几秒,猛的看向那个眉眼淡然的少女,“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有云乔乔有这个可能! 云乔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居然好意思问她做了什么? 这是质问她?呵呵。 “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你……”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双儿打了个冷战,这才深不可测的人物,看似普通,却早就将人心看穿。 她的心好绝望,却不敢提昨晚的事,一个字都不敢提,“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给我解药,快给我。” 云乔乔浅笑盈盈的问道,“那茶好喝吗?” 她就是故意的,怎么着? 这些人啊,太把自己当回事,甚至不惜踩着别人的身体上位。 问题是,她可不想成为别人的踏板。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凡是敢欺上门的,直接杀了。 看谁还敢踩她? 双儿心底升起一丝浓浓的绝望,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今晚恐怕在劫难逃。 她一身武功,纵横千里,却折在宫中,折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手里。 这简直是个笑话! “你好狠。” 她没有把云乔乔当成主子,说下手就下手,没有半点不忍,那么,云乔乔也不会留情。 “这就是报世报,滋味如何?下一个轮到谁呢?让我想想。” 想害她的人,她是不会放过的。 云纤慧的心神大震,又惊又惧,她都知道了? 那接下去是不是要找她报复? 一想到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双儿是她最得力的手下,帮她做了很多事,都是她不方便做的脏事,将来入宫更是少不了她。 而且武功高强,一人顶十个,是她不可缺少的帮手,目前没有更合适的替代人选。她权衡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哀求,“乔乔,快给她解药,我求你了。” 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 一招完败 乔乔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我如果是你,就会考虑怎么从我手里逃生。” 只因她知道没有云纤慧的命令,双儿不可能丧心病狂的点她的麻穴,害她差点葬身火海。 云纤慧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你要杀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乔乔妹妹,凡事不可太冲动!” 云乔乔冷笑一声,“你让她来杀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结下了死仇。” 这是宣战,也是决裂。 云纤慧脸上的血色全失,配上湿漉漉的长发,像鬼般难看,全然没有了以前的优雅美丽。 “你误会了,我没有。” 她打死都不能认! 但没有用啊,乔乔在心里已经认定了,“她是你的侍女,没有你的命令,她不会擅自主张的。” 有些罪名是不需要证据的,而她出手也不会顾忌什么。 云纤慧的心狂跳,惶恐不安,惊惧全涌上心头,“真的不是我,乔乔,我再不喜欢你,也不会杀你。” 她可怜兮兮的哭求,眼泪汪汪的。 云乔乔是女孩子,完全不吃这一套,“那是谁?云之白吗?” 云纤慧浑身一颤,这罪名不能认,“不是父亲,乔乔,父亲很疼爱你,他是不会伤害自己的族人。” 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云乔乔一个字都不信,“总要有一个人负责,要么是你,要么是你父亲。” 不管是谁,都是云家人。 云纤慧查觉到了她话里的杀气,心里一抖,“乔乔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调查清楚的。” 调查?乔乔嘴角抽了抽,越发的咄咄逼人,“身为一族之长,要为所有族人的行为负责,不管是谁干的,他都有责任。” 这话一出,云纤慧的脸色非常难看,这是要报复谁?父亲吗?还是她? 云乔乔才不管她怎么想,对敌人友善,就是对自己残忍。 “至于你,双儿的主子,不找你还能找谁?” “你……”云纤慧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一脸的绝望。 云乔乔疯了,她要动云家了! 她不仅没有成为云家的助力,还成了云家的敌人,怎么办? 她昨晚怎么就没死呢? 乔乔不耐烦的喝道,“这还没有完呢,给我等着。” 云纤慧浑身抖的厉害,浑身冰冷,更冷的是一颗心。 她是来真的! 耳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大小姐。” 是双儿,她整张脸都黑了,浑身抽搐了一会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一双眼睛不甘的睁着。 看到双儿就这么死了,云纤慧的心往下沉,从此她少了一个得用的人。 她抬起头,狠狠瞪着云乔乔,想看看她愧疚吗? 结果,看到云乔乔平静无波的脸,云纤慧顿时气炸了,“你还想怎么着?双儿都死了。” 云乔乔慢条斯理的说道,“一个被当枪使的奴婢而已,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没有死呢。” 云纤慧的身体剧烈的发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这是跟她耗上了! 她倒要看看谁的本事更高。 皇上跟她是有约定的,她总有一天会成为皇后,母仪天下,所有人跪倒在她脚下。 在这之前,她要将所有的拦路虎统统消灭掉。 心中想的很清楚,但面上不露,柔弱的看着乔乔,像被欺负的小可怜,“你一定要这样吗?你想过后果吗?想过叔父的感受吗?” 后果?云乔乔比谁都清楚,将碍眼的人都拍飞呗。 “我行事,轮不到别人指手划脚。” 她是铁了心要作对了,云纤慧心中怒极,不知死活的东西。 只要父亲发一句话,她还不知道怎么死呢。 她的声音冷了几度,“乔乔,你我同出一脉,打断了筋还连着骨头。” “双标可不好啊。”云乔乔深感可笑,只准云纤慧害她,却不放她反击?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规矩! 云纤慧第一次认识到,云乔乔不是一般的铁石心肠,她根本是六亲不认,谁都不放在眼里。 “乔乔,你怎么样才肯收手?” “等我杀个干干净净再说好。”云乔乔的面容倨傲极了,浑身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 扔下这句话,她施施然的回屋子了,只留下云纤慧还跪在凄风冷雨中。 云纤慧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身体朝后一歪,“啊。” 一名侍卫惊呼一声,“县主,云大小姐晕过去了。” 云乔乔回头一看,云纤慧两眼紧闭的倒在地上,雨点打在她身上,将衣服打湿了,显得曲线玲珑,身段曼妙,配上苍白的脸,轻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这就晕了?恐怕是装的,尽玩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戏,“让她晕着吧,不用理她。” 侍卫是男人,自然是怜惜美人的,“这样会闹出人命的,皇上要是知道,恐怕会……” 云乔乔不禁乐了,“会生气?你觉得我会怕吗?云家大小姐,呵呵,死就死了,云家难道还敢有怨言?” 她笑颜如花,却让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纷纷低头,不敢直视。 “……” 云乔乔还没有完呢,冷冷的嘲讽道,“再说了,这是皇上的命令,轮不到别人擅作主张,为了这么一个没脸没皮厚颜无耻的玩意,我犯不着得罪皇上,当然,如果你们不怕得罪皇上的话,请随意。” 她挥挥衣袖,洒脱的扬长而去,留下几个侍卫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美人再好,比起圣宠,又算得了什么。 算了,还是不要管了,就当没看到吧。 两眼紧闭装晕的云纤慧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有人来扶她,雨点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又冷又难受。 心中气极,这些人都愣着干吗?赶紧过来扶她进屋啊。等啊等,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前来,她冷的受不了,哆嗦了一下,装作刚醒般睁开眼睛,一脸茫然的看向四周,“我怎么在这里?啊,我晕过去了,侍卫大哥,跟皇上说一声,就说我错了,有很重要的事要回 禀陛下。” 她再也受不了这风雨交加的痛苦,决定拼一拼了。不一会儿,就等到了回音,“皇上有令,带云纤慧小姐过去。”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 为奴为婢 在雨中待了一会儿,云乔乔觉得有些不舒服,让人准备了姜茶。 就算没弄湿衣服,但这天气,实在是难受。 她捧着姜茶杯,慢吞吞的喝着,欣赏着外面的雨雾。 雨点拍打窗子的声音,很好听,她喜欢。 喝完姜茶,她往床上一躺,躲在被窝里滚来滚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一边服侍的宫女拿着空的碗,有些看不懂了。“县主,您不担心吗?” 乔乔滚过来,露出巴掌大的小脸,唇红齿白,清艳无双。“担心什么?” 这宫女挺喜欢乔乔的,忍不住提醒道,“那位云大小姐在皇上那里。” 云乔乔漫不经心的反问,“那又如何?”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宫女都替她担心,“万一她告状,怎么办?” 云乔乔呵呵一笑,“没有万一,她肯定会告状。” 云纤慧心思并不难猜,不择手段的上位,哪怕是牺牲身边的人。 就连跟在她身边多年的双儿为她而死,她也没有难过,更不要说流一滴泪了。 自私是刻在她的骨子里。 宫女傻眼了,“呃?那您快想办法啊。” 云乔乔淡定从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皇上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英主,他不会听小人挑唆的。” “……”宫女无话可说,忽然觉得这一份从容的气度跟皇上极为相似。 不急不燥,一切尽在掌控中。 乔乔看书看累了,趴着睡着了,不管睡了多久,她终于醒了,捂着肚子哇哇叫。“忽然想吃三杯鸡,让厨房炖,还要一份虾仁炒饭,一份炒时蔬,一份醋溜鱼片,饭后甜点牛奶西米露。” 好饿,她能吃下一头牛! “是。” 乔乔慢条斯理的爬起来梳洗,长长的青丝分成两半,梳了两个麻花辫,清纯又秀气。 不施脂粉的脸蛋如剥了壳的鸡蛋,白里透红,吹弹可破。 等她搞好,饭菜也送来了,动作够神速。 菜式简单,但蔬菜青绿,三杯鸡透着金黄,虾仁炒饭五颜六色,很是赏心悦目。 刚坐下来准备开吃,一道通禀声响起,“皇上驾到。” 一群人簇拥着皇上走进来,热闹极了。 跟在皇上身后的云纤慧,换了一身粉嫩的粉衣,眉眼含情,春意盎然,一双眼晴直直的盯着皇上,舍不得眨眼,痴迷的不要不要的。 云乔乔没有站起来,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了。 皇上的视线往餐桌上一扫,挑了挑眉,打趣道,“好会享受。” 云乔乔只作没看到他身后的人,很随意的问道,“吃过了吗?要不要来点?” 她问的随意,皇上也回答的随意,“行,那就一起吃点,看来你的身体没有大碍了。” 他很自然的坐在乔乔对面,宫人们赶紧上前服侍,拿帕子的,拿碗筷的,拿茶水的,忙的井井有条。 皇上还怕不够吃,又点了几道菜。 云乔乔等他动了筷子,才开动,在家中养成的习惯,一家之主有最先享用权。 “当然,我从小就身体棒棒哒,恢复的极快。” 她从小在药浴中泡到的,身体能不好吗? 她只是长的柔弱纤细而已。 皇上吃了一口醋溜鱼片,鱼很新鲜,没有鱼刺,入口即化,不错,“那朕就放心了,这是你点的菜?” 他又尝了尝三杯鸡,很是入味,很对他的胃口。 云乔乔一提起美食,立马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对,都是我爱吃的,无须厨房每天绞尽脑汁的想菜式,也不浪费。” 她爱吃,肚子里有无数菜式,一点都不比御厨房差。 不过,她还是喜欢吃简单的家常菜,吃的是食材的原味。 皇上又吃了一口炒饭,晶莹饱满的米粒出乎意料的香甜,“你总有那么多歪理。” 云乔乔一边吃一边斗嘴,两不误啊,“能说服人,就是正理。” 两人一边聊一边吃,气氛很好,胃口也不知不觉的大开。 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皇上今天居然吃了这么多,比平时多出一倍。 看来,今天的饭菜很合皇上的胃口,以后要多点。 站在一边的云纤慧傻傻的看着他们,神情都扭曲了。 他们一起吃饭的场面是那么的和谐,好像天生是一家人。 两人之间的气氛太轻松太自然了,深深的扎痛了云纤慧的眼晴。 她忍不住朝前几步,娇滴滴的唤道,“皇上。” 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无视! 还有,皇上和云乔乔都坐着吃饭,而她像个奴才般侍立一边,低三下四的。 这让心高气傲的云纤慧难以忍受。 皇上这才想起她,淡淡的瞥了一眼,神色淡漠极了,没有一点波动。 不像是看到美人后激动的神色。 云乔乔吃了一口炒饭,笑眯眯的问道,“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她根本没把云纤慧当一回事,也懒的多看一眼。 皇上挑了挑眉,俊美的面容多了一丝邪气,“她说,愿意为奴为婢服侍朕。” 这话说的暧昧,云乔乔脑补了香艳的桥段,投怀送抱,自荐枕席啊。 “自甘下贱,以后不要把我跟她扯在一起,我丢不起这个脸。” 她的态度鲜明,坚决跟云纤慧划清界线。 这话如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云纤慧脸上,气的鼻子都歪了,“能服侍皇上,是臣女的福气,求之不得,乔乔,你不这么想吗?” 这是故意给云乔乔下套呢,但云乔乔就是个蛮人,高高仰着脑袋,骄傲的不可一世,“不,我天生是让人服侍的!” 她理直气壮的扬了扬下巴,气势十足。 “……”云纤慧的脸色涨成猪肝色,惨不忍睹。 这等于说云纤慧天生是服侍人的命,没有比之更羞辱人的。 其他宫人忍笑忍的厉害,可不是吗?县主说的一点都不错。 明明是高贵的云家女,偏要自甘下贱抢他们的活计。 这讨好皇上的手段太难看了。 像如意县主才是真正的贵女,在皇上面前都平起平座,坦然处之,雍容极了,一派名门骄女的作派。 这样的人才配得上陛下。 云纤慧心里堵的慌,她费尽心机想在皇上面前刷好感,想给云乔乔下眼药。但,似乎并不成功。 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朕身边不养废人 她也算是能伸能曲的,低三下四的讨好皇上,姿态摆的很低,甚至以侍候皇上为荣。 她就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先近身服侍培养感情。 等有了感情,一切都好说了。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入宫的,她更想风风光光的被迎进宫,直接封为皇后,但没有办法,一切都被云乔乔搞砸了。 一想到这,她掐住自己的手掌心,硬是挤出一丝笑容,千娇百媚,“怎么能拿那些凡夫俗子跟尊贵无双的君王相比?君王是臣女心中的天神,高高在上,能如此靠近的服侍,是臣女上辈子积的德行。” 这是向君王献媚呢,乔乔好奇的睁大眼晴看戏,后宫就是这么争宠的? 有意思,每天跟唱戏似的,但就是没有一点真心。 皇上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唇边的笑容,忽然觉得很碍眼。 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说不上原因。 云纤慧献媚了半天,没有得到皇上的回应,又羞又气,冲云乔乔发炮了,“乔乔,你虽是县主,但也是皇上的子民,应该发自内心的尊重他,虔诚的跪在地上服侍他。” 她姿态谦卑,含情脉脉的看着皇上,仰慕,痴迷,狂热的爱恋,全写在脸上。 云乔乔哆嗦了一下,忍不住问道,“皇上,你刚刚打她了?下手太狠了,怎么把她的脑子打坏了?” “什么?”皇上愣住了,没听懂。 云乔乔一脸的控诉,表情很夸张。 “刚刚还是正常的,这会儿变精神病了,脑子明显出了问题。” 她还嫌不够刺激,用动作来加强语气,特意指了指云纤慧的脑子。 她指手划脚的样子,配上搞怪的表情,把皇上逗乐了,“哈哈,你真可爱。” 云纤慧整个人都不好了,皇上的审美眼光有问题吧? 这么讨厌的人,居然夸她可爱? 有没有搞错?明明她比云乔乔美丽可爱百倍。 她委委屈屈的开口,“皇上,她太没有礼貌了……” 云乔乔见她又要犯蠢,忍不住吐槽,“这是奴婢对待主子的态度吗?” 云纤慧吃了那么多次亏,还是没记住教训。 也不是没记住,而是,她一看到皇上跟云乔乔亲密的样子,忍不住想骂人。 皇上是万万不能骂的,那只能拿云乔乔出气了。 “我是皇上的奴婢,不是你的。” 云乔乔笑的古里古怪,“哦,专用的奴婢哟。” 她的声音拖的长长的,挤眉弄眼,很是俏皮。 皇上哭笑不得,她连君王都敢打趣,胆子太大了。 但这样的感觉太好了,让他舍不得改变现在的相处方式。 他捏捏乔乔的小脸,“好好说话。” 他亲昵的举止,让云纤慧红了眼眶。 云乔乔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眼珠一转,“我要吃虾。” 皇上秒懂,视线落在云纤慧身上,“你来剥。” “皇上。”云纤慧浑身一颤,眼含热泪,这是真的把她当奴婢用? 更何况,他让她服侍云乔乔这个贱人! 他这是伤她的心啊! 皇上威仪天成,很是冷漠的发话,“不想服侍?那去外面跪着。” 君王的威严容不得任何人挑战。 云纤慧的脸色一白,弱弱的开口,“我这就剥虾。” 她站在桌边,低头脑袋剥虾壳,身体微微发抖,似乎在隐忍着崩溃的情绪。 但是,谁会关心呢? 云乔乔和皇上继续吃吃喝喝,还吃的很开心。 听着云乔乔清脆的笑声,云纤慧的脸扭曲的不成样子,只能借低头掩饰表情了。 她将一小碟剥好的虾肉送到乔乔面前,笑的歉然,“乔乔妹妹,对不起哈,我第一次剥虾,难免难看了些,不过,还是能吃的。” 虾肉被剥的吭吭巴巴的,像屎般难看。 云乔乔的眼睛眯了起来,这分明是故意恶心她。 她板起俏脸,冷冷的质问,“谁允许你叫我妹妹的?叫县主,还有,你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还能做什么?皇上,不如安排她去扫院子吧,她也只能干些粗活。” 云纤慧猛的抬头,气怒攻心的瞪着乔乔,死丫头,太狠了。 但更狠的一击还在后面,“再做不好,那你可以自杀了,活着也是个废物。” 云纤慧的自尊心被打击的七零八落,气的眼泪都下来了,“你怎么刻薄成这样?” 好残忍,好无情,没心肝的死丫头。 她眼中蓄着眼泪,可怜极了,“皇上,不是我有意中伤她,而是她的所做所为让人看不惯。” 皇上都亲眼看到了,还能包庇下去吗?她不信! 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一个任性又刻薄的女子。 皇上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随手指了一个宫人,“你,来剥虾,给这位云小姐示范一下。” 那宫人怀着激动的心情走过来,用极其完美的手艺剥出了虾肉,一个个虾仁晶莹剔透,完美的像艺术品。 而摆在一边的那一碟子吭吭巴巴的虾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是不可言喻的嘲讽。 云纤慧心如刀绞,“皇上。” 狠心的男人啊,他的心里没有她! 皇上面对云乔乔时,还有一个笑脸,但面对云纤慧时,只有冷漠脸,“你说做奴婢只是说说的?” 云纤慧的心都碎了,眼泪汪汪的,“当然不是,我很有诚意的。” 皇上对她很不耐烦,嫌弃的不行,“那就学着怎么侍候人,朕身边不养废人。” 云纤慧看着他满脸的不耐烦,一颗心如万箭穿心般的疼痛,“是是,我会用心的学。” 她低下了脑袋,两行眼泪滚落下来,凉的像冬天的雪。 但,没人关心她的想法,两道热气腾腾的汤送上来了,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乔乔的心思都在汤水上,直勾勾的盯着看。 皇上点的补汤,特意为乔乔点的,“你身体弱,多喝碗鸡汤。” 云乔乔嘴角抽了抽,她身体哪里弱了,敢情刚才的话白说了? 看来她柔弱的外表太有欺骗性了。 “太油腻了,我不爱喝。” 皇上也不勉强她,“那就来碗虫草老鸭汤吧。” 云乔乔欣然点头,“这个可以有。” 宫女倒了一小碗老鸭汤放到她面前,她喝了一口,美味! 好好喝,她享受的眯起眼晴,开心的飞起来。耳边传来低沉的笑声,她眼睛一瞪,“怎么了?” 第一千六百二十章 第一道命令 皇上很喜欢她自然不造作的性子,吃饭就要大口的吃,“看你吃东西,朕能多吃一碗饭。” 云乔乔笑嘻嘻的说道,“那是不是该打赏点宝贝给我?” 皇上表示鄙视她,“你还缺钱吗?” “不缺啊。”云乔乔说的理直气壮,“但搜瓜别人的东西,感觉好好的。” 皇上已经无话可说了,“……调皮。” 忽然,他的眼神变了,猛的伸手过来,“乔乔小心。” 在乔乔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落入皇上怀里,她吓了一跳,“啊。” 两人抱在一起,看着非常的亲密。 皇上紧紧抱着乔乔,脸色非常的难看,冷冷的看着云纤慧。 云纤慧拿着一个空汤碗,神情僵滞,不知所措的站着,“对不起,这碗太烫了,我没有拿稳。” 云乔乔回头一看,她所坐的椅子洒满了鸡汤,如果皇上没拉她的话,鸡汤已经浇在她身上,或者是脸上。 鸡汤有多烫啊,会毁容的。 她这才后怕不已,一股怒火蹭的上来了,挣脱皇上的怀抱,一巴掌拍过去,“啪啪。” 巴掌声清脆极了,但谁都没有上前阻止。 宫人们也算是见多了各种权贵,但没见过这么凶残的。 姐妹相残,一个比一个狠,都不是省油的灯。 但,云纤慧喜欢下黑手,而云乔乔喜欢光明正大的来。 云纤慧气怒攻心,大声叫道,“为什么打我?我都说了不小心,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这种鬼话没人相信。 云乔乔拿起老鸭汤泼过去,全泼在云纤慧的身上,尖叫一声,“啊。” 她双手捂着脸,浑身索索发抖,完了,不会是毁容了吧。 其实云乔乔拿的老鸭汤已经不烫了,半温的,不比鸡汤,一时半会不会凉下来。 云纤慧急急的拿出镜子对着脸狂照,直到确认没毁容,才放下一颗高高悬着的心。 但,心中的恨意如火山般爆发了,“云乔乔,你这是要谋杀!” 云乔乔笑的漫不经心,“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把话如数还了回去,就是这么任性,怎么着。 云纤慧气疯了,“云乔乔,你这个疯子,怎么能这么对我?” 说杀人就杀人,说泼热汤就泼热汤,一点都不手软。 她终于明白,这是遇到生平最大的劲敌了。 云乔乔神色坦坦荡荡,“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我呢,要对自己好点。” 云纤慧气的直跺脚,“乔乔,你太不懂事了,我们云家出了你这样窝里斗的女儿,是家族之耻。” “轰。”云乔乔拿起茶壶扔了过去,正中目标。 “啊啊。”云纤慧的胸口被砸了正着,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云乔乔冷眼看着她,冷若冰霜,“继续。” 她下手之狠,超出了云纤慧的想像。 她不在乎世人的看法,但云纤慧极为看重君王的想法,不敢当着皇上的面撒泼,“你实在太嚣张了,皇上,您真的不管吗?” 皇上置身事外,坐在一边围观,“朕早就说过,不掺和女孩子之间的争斗。” 摆明了云乔乔占尽上风,还管什么? 云乔乔翘起大拇指,给他点赞,“这是一个好习惯,继续保持。” 人家还怒瞪着她,恨不得跟她打一架,而她呢,还有心情跟人说话,完全没把人家当一盘菜。 云纤慧恨死了这一点,她再多的努力还比不上云乔乔的一个笑容。 “云乔乔,你一定要伤害我吗?” 明明她先动的手,却整的好像她才是受害者。 这婊气十足的话,让在场的宫人咋舌,这真是宫斗的人才。 但遇到蛮横的云乔乔,一切都是白搭,“再有下次,我就将你的脸毁了,我说到做到。” 一股寒气从后背升起,云纤慧的脸色惨白,她是认真的!“你敢?” 云乔乔已经被惹恼了,直接开撕,“或许你不信我有这个本事,但事实上,我有!” 云纤慧的脸色更加的惨白,心里慌慌的,她一直没查出云乔乔真正的依仗是什么。 能让皇上另眼相看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反正不是美色,也不是所谓的才华。 人对神秘的东西总是害怕的,云纤慧也有些怕了,“乔乔妹妹,我……” “啪。”又是一巴掌。 云乔乔打完了,还嫌弃的吹了吹手,手疼了。 云纤慧不敢打回去,哪怕是气的想咬人,也不敢打回去,皇上在一边看着呢。 “你为什么打我?” 云乔乔倨傲无比,“一个小小的奴才不配直呼我的名字,也不配叫我妹妹,我听到一次就打一次。” 云纤慧是精心培养出来的名门千金,耍心计耍手段,都是没问题的。 但谁都没有教过她怎么放开了打架。 “你太野蛮了。”哪个名门千金自己动手的?太粗鄙。 皇上不会喜欢这样的! 她忍不住从眼角看皇上,但皇上的目光一直落在云乔乔身上,专注极了。 她心里一酸,妒火中烧。 云乔乔冷哼一声,不屑至极,“我一直是这样,你才知道吗?” “你……”云纤慧浑身发抖,快要气疯了。 云乔乔还嫌不够刺激,又补了一刀。 “作为你泼我鸡汤的惩罚,我会下一道命令,凡我济阳百姓,都得交税,包括名门世族,一个都不能少。” 这才是最狠的一刀,插中要害,去掉半条命。 云纤慧如遭晴天霹雳,眼前一阵阵发黑,发疯般的尖叫,“云家是你的根,你怎么敢毁?” 这会儿,心情激荡的她顾不上形象了! 她太清楚这道命令有多么深远的意义,不仅削掉了云家的特权,从此要交出一大笔钱,而且还让世人明白,云乔乔才是济阳的天! 云氏一族再也不是济阳的土皇帝了! 云乔乔将牢牢的踩在他们头顶上,踩的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说白了,云家将是云乔乔的垫脚石! 这跟她们的算计相反,全都倒过来了! 看着面无人色的云纤慧,云乔乔心中的怒火消散了不少,露出甜美的笑容,“当然,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原因的,包括令尊。”“啊啊啊。” 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 同床异梦 在云纤慧痛彻心肺的尖叫声中,云乔乔和皇上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你知我知的眼色,心领神会,默契十足。 挖坑成功! 干的漂亮! 长安伯府 一道震惊的声音猛的响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云之白两眼圆睁,满眼的震惊之色。 下人又重复了一遍,“皇上亲自下旨,拨济阳为如意县主的封地。” 云之白呆呆的愣了半响,脑子都不好使了,怎么也想不通。 “皇上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 济阳成了如意县主的封地,那就是说成了她的天下。 她说一,没人敢说二。 其实,这本该是件好事,如意县主毕竟姓云,对云家有好处。 但是,一想到云乔乔桀骜不驯,六亲不认的性子,他就不淡定了。 他本能的觉得这不是好事! 在一边的云之皓也很震惊,但他更多的是喜悦,“当然是我家乔乔太可爱了,皇上喜欢呗。” 乔乔有了封地,就是有了实权,不再是浮在空中的县主,有了立足之地。 以云乔乔桀骜不驯的性子,很容易得罪人,但如果关起门当老大,是最适合她的。 他由衷的感激皇上,皇上对乔乔的厚爱,让他心存感激。 不管为何原因,皇上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情,庇护乔乔的未来。 云之白的立场不一样,没有那么乐观,“皓弟,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能是皇上另有想法,你让乔乔婉拒吧。” 进宫赴宴的人两天没回来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知几个女儿在宫中怎么样了,有没有入皇上的青眼。 按理说,他的嫡长女才貌双全,气质温婉大气,是男人喜欢的类型。 长的美,家世又好,皇上会喜欢的。 但,为什么传出这样的圣旨? 不是应该钦点纤慧进宫吗? 他心中有无数谜团,但苦于宫中无人,困坐愁城,对里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云之皓一听这话顿时恼了,“你让乔乔抗旨?你想让她死?” 做人不能那么自私,乔乔没有义务为任何人牺牲。 云之白脑子转的飞快,笑容饱含着一丝歉意,“没有,你误会了,皇上那么喜欢她,就算抗旨也不会治她的罪。” 云之皓心中不快,他又不是皇上,怎么知道皇上的想法? 皇上再好说话,也是君王,说一不二,独断专行,文韬武略的君王。 君王最容不得别人对他说不! 但碍于对方的面子,他没有爆发出来。 “这是好事,为什么要拒绝?再说了,皇上的旨意只有满怀感激的收下,除非你对皇上心有不满。” 云之白吓了一跳,他也太直接了,“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由衷的为侄女高兴,但这封地在济阳,济阳是我云家的根基,你懂吗?” 他婉转的暗示,有些话真心不好说。 他这是猜测皇上的心思,但这是大忌讳。 君王不喜欢别人猜中他的想法。 云之皓直愣愣的摇头,“不懂。” 他一副二愣子的样子,云之白在心里气的直翻白眼,谁不知道谁呢,装什么傻子。 自家兄弟,对彼此都很了解。 云之皓一直是个精明的男人,长袖善舞,又极会看情势,在皇上面前有几分面子。 当然,他在家事方面很糊涂。 但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呢。 他在心里吐槽了半天,却不敢直接撕破脸皮,“皇上是借着乔乔的手要打击我们云家,这事可不行啊,皓弟,你劝劝乔乔,我们云家人不能自相残杀啊。” 长安伯府开府百年了,有的是人脉,而他一直在济阳活动,在京城没有什么人脉。 云之皓神情严肃,对着皇城拱了拱手,以示尊敬,“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我们长安伯府是陛下忠心耿耿的臣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大表忠心,毫无私心的样子。 云之白又气又恼,这种台面话只是拿来糊弄他而已。 他意味深长的说道,“皓弟,家族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家族,谁会看重你? 皇上可以换,但家族不行。 云之皓吓了一跳,受了很大的惊吓,“你这是想造反?兄长,万万不可糊涂。” 云之白气的吐血,这是故意坑他吧。 这同族兄弟的心眼越来越多了,也不受控制了。 “荒唐,你怎么会这么想?云家世代忠良,断然不会造反,我是说……” 他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好像只有他才是正确的。 云之皓最不爱听这种话,太假,太没有诚意。“你不用解释了,我不想知道。” 其实云家进京城的目的很明显,就是给皇上送女人。 想扶持自己的女儿上位,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但是,事情能如他所愿吗? 云之白一心想拉上云之皓共同进退,甚至想让长安伯府成为云家上位的脚踏石。 想要成功,必须有所牺牲。 舍小我,成全大我,天经地义。 他想的很美好,但没人想成为他脚下的石头。 “我想进宫一趟,你陪我去。” 说是陪,其实是让云之皓请旨进宫,因为他自己是进不了宫的。 云家的名声再显赫,但族中子弟没有进入京城当官,没有进入最核心的权势圈子,而他这个族长更是无官一身轻,哪有资格进见皇上? 云之皓心中不爽,明明是要借他的路子,偏偏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好像帮他是天经地义的。 但面上丝毫不露,笑的温和自然,“行,来人,向宫里递条子。” “是。” 他的爽快让云之白暗松了一口气,轻拍云之皓的肩膀,神情认真极了,“皓弟,我们都姓云,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同气连枝。” 云之皓有些不耐烦的敷衍,“那是自然。” 云之白心中一动,“对了,你也该另续一房妻室了,这样下去不是个事,我让你嫂子帮你留意着,挑最好的给你。” 光是这样的关系还不够紧密,必须想办法将两家绑在一起。 云之皓没想到他的手伸的这么长,心中微怒,“我都这把年纪了,不想再折腾。”云之皓端着兄长的架子,轻声喝斥,“胡说,你还没有嫡子呢,将来的爵位要传给谁?” 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 明明是我的亲生女 云之皓的眉头一皱,“我还有其他儿子。” 他不缺儿子,也不缺女儿。 云之白恨铁不成钢,没好气的瞪着他,“庶子和嫡子能一样吗?你还没有发现我们这位皇上特别在意嫡庶之分吗?到时卡你,你哭都没有地方哭,祖先传下来的基业不能葬送在你手里。” 这话戳中了云之皓的心思,他的话没错,君王刚亲政,他的政治理念刚刚露头,未来的事情谁都不好说。 “让我再想想。” 见说动了他,云之白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能在长安伯府插一颗棋子,那他就在远在天边,也能尽知一切。 最好是掌控后院,成为长安伯府说一不二的人物。 “还想什么?你什么都好,就是太优柔寡断,就这么说定了,先让你嫂子找起来,到时让你挑一挑。” 云之皓沉默了半响,“这事我得跟乔乔商量。” 女儿年纪虽小,但想法很成熟,看问题更是犀利。 云之白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乔乔虽然是你嫡女,着你看重,但毕竟是女儿家,不便干涉长辈的事,也轮不到她发表意见。” 他最忌惮那个侄女,一双清澈的眼晴好像能看透所有的阴谋诡计。 云之皓不肯听他,坚持已见,“我亏欠她良多,这辈子会尽力弥补,婚事关系甚大,我不愿让她不开心。” 乔乔太骄傲了,刚刚有所软化,他断然不会为了别人跟自己的亲生女儿闹腾。 他听女儿的。 云之白气的不轻,没好气的直拍他的后背,“皓弟,为了她的名声着想,万万不能让她插手。” 云之皓非常在意那个女儿,他还想听乔乔叫一声父亲呢。 “名声?她不在意,我也不在意,人活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他受乔乔的影响很大,不得不说,那丫头是个很有感染力的人。 云之白微微蹙眉,对云乔乔越发的忌惮,“你这般看重嫡女,会让其他子女心有不平,对家庭和睦不利。” 这话有点意思,云之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谁要是不舒服,可以学乔乔挣一个县主之位,随时开府搬出去住。” 要依靠他,那就必须听他的话。 不想听,那就自食其力,搬出去独立吧。 “……”云之白哑口无言,像云乔乔那么有出息的女儿,谁不想要? 但,放眼整个家族,哪个有她的本事? “贤弟,你这话也太为难人了。” 云之皓态度严肃极了,“如果没有本事要靠我养,那就得听我的。” 云之白唯有苦笑,这个族弟的性子啊,太要强了。 “罢了,这是你的家事,你看着办,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对子女要严格管教,免得他们步入歧途。” 最后还是心有不甘,上了点眼药。 云之皓立马有了同感,“那是自然,家中几个儿子我亲自教,至于女儿,请宫中的老嬷嬷管教。” 他根本不指望后院的女人,全是些鼠目寸光,心胸狭窄的女人,只会教坏他的孩子。 云之白心里一动,“那就好,乔乔是县主,你多请几个老嬷嬷回来,才配得上她的身份。” 那时候收买几个老嬷嬷,将云乔乔控制起来就好了。 但是,云之皓根本不接话,“乔乔很好,很懂事很乖,无须别人管教了。” 他洋洋得意的显摆,眉眼飞扬,别提有多得意了。 云之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闭着眼晴说瞎话,真的好吗? “……很懂事很乖?你不觉得她很任性,很张扬吗?动不动就欺负家中弟妹,对长辈无礼,对宗室也不怎么客气。” 一个无法无天的女孩子,到了云之皓嘴里,就是个完美的姑娘,这也太眼瞎了。 云之皓是父亲视角,看自己的女儿怎么看都好。 “兄长,你这话就说错了,她是长姐,管教家中弟妹是应该的,下面的弟妹不敬长姐就是不对,她对我挺好的呀,嘴上不说,但内心是在意我这个父亲的。” 云之白整个人都傻掉了,还能这么解释?“她对我这个伯父可没有什么敬意。” 云之皓觉得没问题啊,“她跟你不熟,没有感情也很正常。” 又没有养过云乔乔一天,哪有资格让她尊重? 他们不过是出了五服的亲戚,关系很远了,乔乔敬不敬重,要看他们本身了。 云之白心中憋的慌,有种很无奈的感觉,“那冲宗室动不动撕逼呢。” 云乔乔立马有了另一种解释,“那是不畏权贵,不为三斗米折腰,傲骨诤诤,是极为难得的风骨。” 可能皇上就是喜欢这种性子,才这么厚待乔乔的。 “……”云之白觉得他们说的是两个人,“你不觉得她特别骄纵,特别不讲道理吗?” 云之皓一脸的骄傲,喜滋滋的说道,“没有啊,你不觉得她特别可爱吗?” 可爱?云之白嘴角抽了抽,“你太宠孩子了,会把她宠坏的。” 云之皓根本管不了乔乔,但这话不能说出去,他丢人。 “她有分寸的,有时候比我们这些大人更懂事。” 就在此时,一名下人匆匆赶来,急急的开口,“主子,宫中传来消息,皇上恩准了,让两位进宫。” 云之白喜出望外,兴奋不已,“现在吗?” “是。” 云之白是见过皇上的,但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贤弟,你等会儿可要帮衬哥哥啊。” 云之皓想到要看到女儿了,心中高兴,“那当然。” 一进宫,他们就被直接带去了余音阁,看到了那个纤细的少女。 云之皓冲了过去,面带笑容,“乔乔,你还好吗?你的脸有点苍白,也瘦了,在宫中过的不好吗?要不跟宫人辞行,跟我回家吧。” 他围着女儿打转,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云乔乔心里一软,他是真正关心她的人,“我前晚被人刺杀……” 这话一出,云家兄弟的脸色都变了。 云之皓又气又怒,“什么?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太医怎么说?乔乔,你别吓我,快说啊。” 云乔乔微微一笑,气定神闲,“我命大,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回来了。” 云之皓急的不行,“太医呢?我问他。” 云乔乔摆了摆手,“我没事,逢凶化吉,我是老天爷的私生女嘛。” 云之皓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胡说,明明是我的亲生女。”“……” 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 她都招了 云之白四处张望,但没有看到那几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问道,“乔乔,你几位姐姐呢?在哪里?她们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她们怎么可能受伤?”云乔乔像是刚看到他,脸色变了几变,愤怒的质问,“云先生,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要派人杀我?” “哐当”云家兄弟都傻掉了,如被晴天霹雳砸中了,云之白嘴唇直哆嗦,“你说什么?” 他脑子一片空白,屏住呼吸,激动的不能自己。 云乔乔撇了撇小嘴,这最爱装逼的人装不下去了? 真是的,不管走到哪里都一身白衣,拿着扇子,一副风度翩翩的儒雅模样,还得了一个云先生的尊号。 世人都把他当成儒学大家,很是尊敬他。 但,在云乔乔眼里,就是一个装逼的老男人。 明明野心勃勃,还装无欲无求的文士。 “别装了,云纤慧全招了,皇上也介入此事了。” 云之皓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拳挥过去,气的发疯,“云之白,你疯了吗?乔乔还是个孩子,就算哪里做的不对,你也不该如此丧心病狂?乔乔若有个闪失,我们长安伯府跟你们济阳云家恩断义绝。” 云之白灵活的避开了,急急的大叫,“不不,没有的事,乔乔,有些话不能乱说,好孩子不能说谎。” 这是倒打一耙指乔乔说谎呢。 乔乔冷笑一声,不屑一顾,“呵呵,在我面前装什么装呢,我可不吃这一套。” 云之白急的直跳脚,再也维护不了风度,“乔乔,我敢对天发誓,绝无此心。” 他是真的不知道此事,只是让纤慧利用乔乔上位。 但没有说让云乔乔死啊。 现在还不是时候,要等云乔乔没有利用价值了再说。 云乔乔冷若冰霜,眼神如渗着寒气,“这种鬼话骗骗三岁的孩子吧,我,云乔乔,跟你们云家誓不两立。” 这是要决裂的节奏。 见她如此生气,云之白的心往下沉,难道是真的?“乔乔,你先冷静,事情还没有弄清楚……” 都疯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云乔乔早就烦死这些人了,上梁不正下梁歪,都不是东西。 就算不是他下的指示,云纤慧做的事情,也能怪到他头上。 毕竟他是云纤慧的父亲,养女不教,责无旁贷。 “昨天云纤慧在雨中跪了一天,向皇上请罪,我差一点在宫中死了,作为补偿,皇上赐了我一块封地,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她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似是嘲讽,又似炫耀。 云之白的脑袋混乱极了,“我要见纤慧,我要亲耳听听她怎么说。” 云乔乔很不客气的打击,“她呀,又在装晕,昨天不止一次哟,真是丢人现眼,还被皇上看穿了,云家养了这样的女儿,也进宫当皇后是没戏了。“ 这话太刺激了,云之白有些蒙逼,有些接受不了,”乔乔,那是你的姐姐,你这么说太过份了。“ 他怎么好意思指责乔乔?果然是没有廉耻的人。 乔乔早就想翻脸了,”我可没有自甘下贱当奴才的姐姐,我算是大开眼界,这世上居然有这么无耻的女子,皇上啊,非常的生气哟。” 云之白的心提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僵直身体,忧心忡忡。 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他不能做任何决定。 “我要见纤慧,我要见皇上。” “去呗。”云乔乔没有拦他,反正皇上不会见他的,至于云纤慧,已经被关起来,想见也见不了。 云之白心思飞转,朝一名宫人递了点银子打点,请求面见皇上。 宫人很为难,云之白又抓了一把银子给他,他才不得不去了。 云之白自问只要见到人,就有办法扭转乾坤。 身后传来凉凉的声音,“还有一件事,鉴于这件事,我已经发下命令,拿去看一眼吧。” 是县主令,盖了县主府的章,鲜明的印让云之白眼前一阵阵发黑,“什么?所有百姓交税?包括云氏?照朝庭天元年间颁布的三十七条收税?乔乔你……” 身为济阳的主人,她完全有资格下这道命令。 云乔乔慢条斯理的提醒道,“下面还有呢,赶紧看完。” 云之白飞快的看完了,整个人都不好了,风中凌乱,半天说不出话来。 云之皓的脑袋凑了过来,“鉴于因云家嫡长女云纤慧刺杀如意县主而起,作为惩罚,云家将照规矩翻倍的收税!” 他读完后愣住了,天啊,那要多少钱? 这令一下,云家的特权全没有了,还会迫使所有人站队。 想站云家?还是站如意县主? 那还用说吗?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站如意县主,只因她背后站着皇上。 云家在济阳是土皇帝,他们说一句话比皇上都管用。 山高皇帝远! 但前提是,皇上不跟他们较真的情况下。 如果皇上动了真格,那云家就保不住喽。 一个是集全国之力,一个是地方上的世家,能比吗? 云之皓瞬间想到这些,但一点都不同情他们。 他们动了乔乔,那就等着被报复吧! 云之白一出生就是家族继承人,位高权重,一心想攀上皇家,拉扯云家成为第一世家。 他是个很有手段的人,折在他手上的人无数,但从来没遇到这么简单粗暴的打法。 他一时气糊涂了,大声怒斥,“云乔乔,你疯了吗?” 云乔乔比他更嚣张,“是你们疯了,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连我都要害,你们不顾及亲情,那我就不客气了,本县主不是好惹的。” 这冷冰冰的话砸的云之白满头的包,清醒了几分,“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绝无此心,纤慧是最善良的女孩子,向来重视亲情,看重姐妹情份。” 最善良的?云乔乔不禁笑了,“她都招了。” 云之白这一次没有将话忽视掉,而是极力撇清,“我敢打包票,她没做过,至于招不招的,肯定内有文章,说不定是屈打成招,说不定是为了保护谁。”这话太有创意了,引起乔乔的兴趣,“有点意思,想保护谁?保护你吗?其实,不管谁做的都一样,你们都是云家人,一根绳上的蚂蚱。” 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 我是皇上手里的枪 云之皓点了点,正是这个道理。 子债父偿,天经地义。 云之白冷不防说道,“说不定是为了保护你。” 云乔乔猛的瞪大眼晴,震惊万分,这才是最大的奇葩。“哈哈哈,保护我?这是我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都是人才啊,一个比一个厉害。云之白的脸皮极厚,嘴里振振有词,“乔乔,你行事太过张扬,得罪的人无数,不知有多少人恨你入骨,其中包含权势滔天的权贵,他们想动你不是难事,纤慧被牵扯进去,但于你的名声有碍,以她的为人 ,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家人的。” 他说的深明大义,拼命为云纤慧脸上贴金。 云乔乔被逗乐了,真是大开眼界,“噗哧,云家人颠倒黑白的本事一脉相承,不简单啊。” 云之白直接无视掉这句话,理直气壮的要求,“乔乔,你纤慧姐姐宁可舍了自己也要保护你,你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云之皓已经傻掉了,呆呆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陌生人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是他认识的云家族长吗? 他印象中的族长有心机有手段,但不失开明大气,行事公允。 但眼前这个是非颠倒的男人,刷新了他的三观。 知人知面不知心! “傻逼,白痴。”云乔乔红唇轻启,吐出几个字。 云之白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谅解。“乔乔,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他是极品,乔乔给他盖章了,懒的跟他多啰嗦,“我,是在通知你,懂不?如果云家想搬离济阳,我会欢送。” 当然,前提是分文不带的离开。 她霸气的宣言让云之白怒红了双眼,死丫头,油盐不进。 他拿云乔乔一点办都没有,只好找另一个人。 “贤弟,这就是你说的懂事乖巧又听话的女儿?她这是分明想置我们云家于死地,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你还不赶紧管教一下,免得将来杀人放火什么都干。” 云乔乔清脆的声音响起,“杀人放火?我已经干过了呀,死在我手里的人还蛮多的,我不介意再杀几个云家人。” “……”云之白如见鬼般的瞪着她,前所未有的挫败。“贤弟,你不管吗?” 这哪是一个孩子?比朝臣上的老臣子都难缠。 云之皓根本不想掺和进去,乔乔已经占尽了上风,无须他帮忙。 “我就说句实话吧,只有她管我的份,我哪敢管她?” “你……”云之白的心瓦凉瓦凉的,都不是省油的灯,“我要求见皇上。” 正在此时,一个身着官服的男人走进来,四五十岁的年纪,很精明能干的样子。 云乔乔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刑部尚书,“迟大人。” 迟大人冲她行了一礼,“见过县主。” 他们也算是熟人,在宫乱时配合过,他是皇上的亲信。 “你怎么来了?” 刑部尚书肃着一张脸,“奉皇命而来,请云先生配合我们刑部查案。” 云之白脸色刷的全白了,又惊又怕,什么意思? 乔乔微微颌首,“这样啊,那就带走吧。” 云之白气极败坏的大叫,“不,我要见皇上。” 刑部尚书冷冰冰的说道,“这是皇上的旨意,违令者,斩。” 一听这话,云之白面如死灰,“乔乔,念在我们是同族人,帮帮我。” 云乔乔嘴角扬起一抹凉薄的弧度,“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请吧。” 云之白被刑部尚书带走了,离开时,看向云之皓的眼神充满了哀求。 云之皓扭过头,避开他的视线,云之白的脸色更白了,灰扑扑的,面无人色。 等人一走,云之皓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乔乔,你……” 乔乔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想替他们求情?” 云之皓苦笑一声,这次是冲乔乔下手,下次呢?是不是冲他而来?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也太可怕了。 枉他认识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济阳云氏是这样的作派。 “不不,做错事情就要付出代价,不过,云之白没有那么简单。” 他不方便直说,婉转的暗示了。 云乔乔想起皇上的话,微微点头,“那又如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皇上顶多关他一段时间。” 这话让云之皓很茫然,“什么意思?” 云乔乔想了想,含蓄的点了点,“皇上需要时间。” 要的就是云家群龙无首的状态! 在云家慌乱之时,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云之皓的脸色变了,他也是聪明人,一听这话就猜到几分。 “乔乔,我有些担心你。” 她又在为皇上办事! 皇上真是疯了,他手下能臣无数,为什么要让乔乔替他办事呢? 乔乔还是个孩子啊。 云乔乔的心很大,无所谓的笑了笑,“有什么好担心的?” 云之皓心浮气躁,烦的不行,她根本没意识到后果有多严重。 “担心你会成为出头鸟,被人盯上,后患无穷。不如你跟皇上说一声,咱不掺和此事,成不?” 她一个女孩子得罪了那么多人,将来怎么收场? 他忍不住在心里抱怨皇上,这不是坑人吗? 坑一个女孩子,好意思吗? 朝臣大臣呢,都干什么吃的?全是废物吗? 他知道自己在迁怒,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云乔乔摸了摸鼻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成,我就是皇上手里的枪,他指哪我就打哪,他不方便出面的事,得由我完成。” 挺有挑战的任务,她还是蛮感兴趣的。 云之皓郁闷的不行,“你们早就商量好了?为什么偏偏是你?” 她可是云家人,去毁掉云氏本家,会被千夫所指,身败名裂的。 她的名声已经够差了,说的特别难听,皇上还这么用她,真是害人不浅。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极力推崇的皇上,行事也不怎么靠谱。 云乔乔知道他是好意,好言好语的解释,“谁让我姓云呢,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云之皓感觉自己很没用,什么都帮不了她。 “我去跟皇上说,让我来。”云乔乔翻了个白眼,“别闹了,计划已经开始,谁都阻止不了。”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 免死金牌 云之皓沉默了很久,“跟我回家吧。” 云乔乔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住在宫中步步惊心,时时要防着,心太累了。 她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好好,那现在就走。” 云乔乔只是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贵重物品一样都没带,放在盒子里,让宫人交给皇上。 两人慢慢的走,快走出宫门时,一名宫人飞奔而来。 “县主请留步。” 云乔乔见他面熟,好像是皇上身边的人,“什么事?” 宫人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高高举起,“这是皇上给您的。” “皇上给的?”云乔乔从来不跟皇上客气,一听是他给的东西,完全没有心理碍障,“行,我收下了。” 她随手将盒子夹着,就这么走出了宫门。 马车就在宫门外等着,一看到他们出来,赶车过来。 马车很豪华,车壁上有长安伯府的徽记。 马车内布置的很舒服,有软榻,有被子,有地毯,有文房四宝,有茶具,一应俱全。 乔乔的好奇心重,将小盒子拿了出来,“我看看皇上给了什么东西?” 是一面金灿灿的牌子,像是金牌,上面有字,但她没看懂,这字体是她以前没见过的。 “这是什么?” 云之皓猛的坐起来,神情激动的一把抢过乔乔手里的东西。 他将金牌翻过来,指着那几个复杂的字,“是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三十年没出现了,这一出现就落在云乔乔手上。 云之皓翻来覆去的看,喜形于色,“皇上还是很好的,他这是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护着你的,士为知已者死,效忠这样的君王,值得。” 刚才还在心里骂皇上不靠谱,这会儿感恩戴德,激动的不行。 云乔乔看着传说中的免死金牌,有些失望,很普通嘛。“你比我还激动。” 不过,皇上的心意还是好的。 他这是怕她有顾忌吧,心机深,但对她还算不错。 云之皓非常的开心,他没有看走眼,皇上是最圣明的,“皇上是明君,他这么对你,我也就放心了。” 其实云乔乔早就发现皇上是个很护短的人,只要是他认定的人,一定会护到底。 而她,很幸运的被皇上划进了护短的范围。 这也是她愿意为皇上办事的原因之一。 “所以说不要瞎操心,我又不傻,没保障的事情我才不干呢。” 要是换了一个没品的君王,她是绝对不会干这些破事的。 效忠君王也得分人,好吗? 云之皓发现她非常的清醒,好像早就料到了,“你心里有数就好。” 这丫头比他聪明多了,会看人,嗯,更会抱大腿。 一路上,两人把玩着免死金牌,心情很不错。 快到家时,马车忽然停下,云乔乔差点撞飞出去,幸亏第一时间抓住了手柄。 云之皓也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车夫还没有回答,一道熟悉的哭声响起,“父亲,父亲,我是君凌啊,父亲,我错了,让我回家吧,我会乖乖听话的,凡事都听您的。” “夫君,孩子都这么求您了,您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云乔乔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云君凌母子,微微摇头,“他们什么时候出来的?” 云之皓面对着面无表情的女儿,莫名的有些心虚,“前几天从刑部领的人。” 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还做不到看着儿子死。 云君凌哭的很凄惨,像死了娘般,“父亲,求您了,您向来最疼爱儿子,您再疼儿子一次吧,父亲。” 他哭声响亮,引来不少围观的人。 云之皓的眉头一皱,这种时候还在耍心眼,不知悔改的东西。 他撩起窗帘,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眼神冷漠极了,“我已经给了你一套房子,五千两银子,待你仁至义尽了。” 这些钱省着点花,一辈子够花了。 当然,前提是指粗茶淡饭的前提下。 这年头一家四口小康人家,一个月也不过是一两银子的开销。 云君凌的眼晴一亮,哭的更加用心,仰起青肿受伤的脸,衣服邋里邋遢的,衣衫不整,特别凄惨的样子。 “父亲,我不要房子也不要钱,只要您。” 一套二进的房子,小的要命,还没有他以前住的院子大。 五千两银子哪够用?他身上一块玉佩就要五百两银子。 云乔乔看着他用力表演,忍不住笑了,“噗哧。” 云君凌猛的抬头,入眼的女子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让人害怕。 他的脸色都变了,“云乔乔,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质问?云乔乔挑了挑眉,看来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不好。 以为哭一哭就能回来,继续当云家的大少爷? 别逗了,她可是很记仇的,他怎么对她的,她记的一清二楚。 云之皓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是她的家,怎么不能在这里?” 云君凌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很快消失不见,又是可怜巴巴的样子,“父亲,我也想回家,我做梦都想回来,孩儿以前做错了事情,以后会改的,父亲,求求你了。” 云之皓的神色没有变化,他对这个儿子已经死心了,“有些错一旦犯了,就不可能回头。” 云君凌咬了咬牙,他是云家的长子,将来要继承家业的。 不管怎么艰难,他都要回来。 在狱中的日子有如恶梦,在外面尝到了人情冷暖,被人践踏,被人奚落,还被人欺负。 他受够了那样的日子,他要权势,要呼风唤雨的权势! 只有站在高处,才有机会报复那些伤害过他的人! 第一个就是云乔乔! 但心中越恨,脸上越可怜,“姐姐,父亲听你的,帮我求求情吧,我答应你,以后不会跟你作对,凡事都听你的,你说东我不敢朝西,你说一我不敢说二,姐姐,帮帮我吧。” 姐姐?云乔乔嘴角微勾,笑的凉薄,看向云之皓,“这天气有点凉,你不进去吗?” 云之皓毫不犹豫的点头,“进。” 云君凌没想到她居然无视他的存在,心中不平衡极了。“姐姐,我知道你记恨我怪我,我知道错了,以后绝不再犯,姐姐,我要是不原谅我,我就撞死在这石狮上。” 第一千六百二十六章 没有自知自明 得,一个男孩子居然学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大家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丝鄙视。 云之皓也觉得脸上无光,不想承认这是他曾经最看好的儿子。 云乔乔都没有多看他一眼,一个脑残而已,“真烦人,我不进去了。” 云之皓不禁急了,“别别,我马上处理,来人,将他们拖走。” 云君凌拼命挣扎,不肯就这么离开,他要回云家,重新成为云家的长子,继续锦衣玉食,让世人羡慕的活着。 “父亲,我都这么哀求了,为什么你们不肯原谅我?一定要逼死我才开心吗?” 云之皓虽然优柔寡断,但他深知,家族出现了老鼠屎,就要清除干净。 否则后患无穷。 “自作孽不可活,你已经被除名了,祖谱上再无你的名字,你不再是云家的子孙。” 他的态度很坚决,没有半点迟疑。 实在是云君凌太伤他的心了,平时不管怎么吵闹,在关键时刻要团结,可他呢,非要致乔乔于死地。 这样的品行,这样的作法,让他彻底失望了。 而且,不光是人品不行,也没有本事。 他根本不是云乔乔的对手,三两下就输了,而且输的很惨。 云君凌非常的愤怒,非常的委屈,“父亲,你要想清楚,云乔乔再得皇上看重,也不过是女儿身,总要出嫁的,而我是男丁,将来能振兴家族的人。” 他说的理直气壮,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 蠢而不自知,这才是最可笑的。 云乔乔嘴角微勾,划出一道嘲讽的弧度,一百个他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屡战屡改,屡败屡战,真是一个白痴。 以为是男丁就能占尽上风? 到底谁给他灌输了这种想法? 云君凌的生母恶狠狠的瞪着乔乔,眼神阴冷,却不敢开口说什么。 她对云乔乔又恨又怕,恨她抢了儿子的风头,怕她行事太狠辣,完全不念手足之情。 云之皓对这个儿子已经彻底死心了,他又不缺儿子,“对我来说男女都不一样,而我云家不需要一个没有品行没有才华的子孙。” 云君凌一向自负,仗着父亲的宠爱,在家中称王称霸,无人争锋。 他一直认为不管做了什么,父亲都会包容他,接纳他的。 只要他哭一哭,求一求,一切都不是问题。 看,父亲把他们母子从牢中捞了出来,这说明父亲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父亲,您不能这么对我,云乔乔,是你,一定是你干的。” 是她在父亲面前打小报告,挑拨离间,害的父亲都不喜欢他了。 云乔乔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垃圾货,别以为全天下人都是你娘,都要惯着你。” 有些人总觉得自己重要无比,大家都要围着他转。 云君凌想着云家的权势,不肯就此放弃,在外面,谁会把他放在眼里? 他将来是要成大事的,而不是在市井讨生活。 他要吃的好穿的好,被人高看一眼,要成为人人尊敬的伯爷。 他要荣华富贵! “你太无情太冷酷,你一定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云君凌的母亲神色变来变去,很是不好看。 动不动用死威胁,对乔乔是没用的,只有真正关心他的人,才有效果。 “你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你生也好,死也罢,无足轻重,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她说的凉薄,却是事实。 以为用死就能要挟她?别逗了。 可云君凌自视过高,把自己看成云家的继承人,把自己看的很重。 “既然如此,你为何百般阻止我回归云家?你是怕我回来争宠吗?你怕了?” “争宠?”云乔乔一脸的不屑,“我要的不是宠,而是爱,不管何时何地,不管什么情况,都毫不犹豫站在我身后支持,不问对错,不问缘由的爱。” 爱和宠是两回事,宠物也是宠,而爱,可遇不可求。 云君凌冷笑一声,“呵呵,痴人做梦,没有这样的爱,就算有,也不是你能拥有的。” 他表现的咄咄逼人,这才是他真实的性子。 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想利用身边的人往上爬,功利而又卑鄙。 云乔乔扬了扬下巴,骄傲的不可一世,“哦,我能不能拥有还未知,但你肯定不会拥有,你不配。” “云乔乔,你……”云君凌气的浑身直哆嗦。 “滚吧,废物。”云乔乔一点都不想跟他多纠缠,这种人心里只有自己,总觉得别人对不起他们。 云君凌恼羞成怒,“父亲,她就是这么对我的……” 他这是耗上了,不让他回云家,就是不行。 云家是他的! 云之皓对他最后一丝感情也耗光了,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都做了。 但依旧不知悔改,理直气壮,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不要再叫我父亲,你已经不是云家人,如果嫌钱少,可以还给我,你自己去奋斗。” 其实,那点钱足以他们母子活到老,当然,前提是安安分分的。 云乔乔忍不住吐槽,“凭他的智商,除非重新投胎也有一线机会。” 云君凌被刺激的够呛,“云乔乔,你得意什么,再嚣张也是泼出去的水……” 他绝口不提自己做过的事情,整的好像乔乔对不起她似的。 云乔乔高贵冷艳的表示,“我呢,不会盯着云家的权势,因为我已经是执掌济阳一地的如意县主,我是济阳的主宰,云家要巴着我,以我为傲,而不是我要依靠云家。” 她嚣张极了,但,她有狂妄的底气。 她的声音顿了顿,嘲讽的打量了几眼。 “在你们这种没见识的人眼里,云家已经是高山,但只是我低头俯看的一个家族,生死就在我的一念之间。” 她不需要依靠云家,照样能活的风声水起,风光无比。 但云君凌呢,没有云家不能活。 这就是差距! “你……”云君凌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精神受了极大的打击,“胡说,不可能。” 他不相信,对,一个字都不相信。 云乔乔最会吹牛,呵呵,谁信她的鬼话。云乔乔见他掩耳盗铃的样子,忍不住轻嘲,“你就是地上的烂泥,而我是天上的云彩,差距太悬殊。” 第一千六百二十七章 嫡庶分明 这话太刺激了,云君凌呆呆的看着她,距离真有这么大吗? 明明他们都姓云,是云家的子孙,但是,在云乔乔面前,他做什么都不对,总会输。 她就是这么倨傲,高高在上,不屑一切,好想将她拉进浊水里。 “你有本事弄死我,要是不敢,那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高高在上的如意县主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亲弟弟。” 这又是威胁了,用舆论来压制云乔乔。 云之皓气的不轻,越发不想认这个儿子,无情无义的儿子,他不稀罕。 云乔乔倒是不生气,气定神闲,“夏虫不可语冰,云伯爷,你怎么生出这么愚蠢的儿子?是亲生的吗?” 坐井观天,见识太少,成不了气候。 云之皓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也在怀疑。” 乔乔这么聪明,相比之下云君凌就显得愚蠢至极。 同一个父亲生的,怎么差别这么大? 云君凌闻声色变,慌乱又生气,“父亲,您怎么能这么说?这不仅是羞辱我们母子,也是羞辱你自己。” 云家是他唯一的后路,父亲这话是绝了他的后路啊。 父亲太偏心了,只会偏着云乔乔。 云之皓很不耐烦了,“你其实太蠢了,让人不得不怀疑,轰走。” 云君凌身体一颤,眼眶红了,父亲好绝情,“我不走,我死都不走。” 在他们说话之际,云乔乔微微摇头,转身进了长安伯府。 云君凌气的直跳脚,“云乔乔,你不许进去,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啊。” 一块石头迎面砸来,他避之不及,打中额头,头痛欲裂,眼前一阵阵发黑。 云君凌抓狂了,“云乔乔,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有本事杀了我,来啊,来啊。” 云乔乔根本不理他,自顾自的进了长安伯府。 云之皓也不再多说,跟着进了家门,还让门房将门关好,不许放进不相关的闲杂人等。 他虽然没有点名,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朱红色的大门在云君凌眼前合上,他满眼的恨意,云乔乔,云之皓,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云君凌的生母怯生生的走过来,“之皓,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 这天气不好,冷风萧萧,吹在身上很不舒服。 云君凌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金黄色的牌匾,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不行,我就守在门口,天天死缠烂打,我就不信打动不了云之皓。” 他志在必得,信心满满。 云君凌的母亲轻斥道,“怎么能直呼你亲生父亲的名字?” 云君凌冷哼一声,“那老东西对我不好,眼里只有一个云乔乔,他算哪门子父亲。” 他脸上没有一丝尊重,有的只是怨恨。 他这是将云之皓都恨上了,觉得全天下人都对不起他。 云君凌很宠儿子,儿子是她的依靠,她从来不敢跟儿子发火,“君凌,他只是被小妖女迷惑了,过几天就好了,你父亲气消了,就会让你重归云家,你放心吧,其他人没有你出色,你父亲肯定舍不得你。” 她说的信心满满,挺像一回事,但心里很虚。 这一次不一样了,云之皓看他们母子的眼神充满了冷漠。 云君凌皱着眉头,整个人阴沉的可怕,“那云乔乔呢?” 云君凌的生母没好气的说道,“她?你也说了,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哪里比得上传承香火的儿子?你父亲不傻,自然清楚这一点,再等等吧。” 她直接忽视掉了云乔乔的那句话,无须靠云家? 别吹牛了,女人就应该依靠男人,没有男人活不下去。 云乔乔封了县主,看似风风光光的,但这样的荣耀是谁挣来的? 不是她,而是长安伯府! 皇上是看在长安伯府的面子,才封的县主。 夫君也太偏宠云乔乔了,为了她还特意进宫求皇上,生生的要来了县主之位。 这些荣耀应该全属于她儿子的! 一个丫头片子没有资格得到云家的资源!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也是跟儿子这么说的,云君凌被她轻易说服了。 当然,他是愿意相信这样的说辞。 想到云乔乔瓜分了云家的资源,他的心里不爽极了,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 “是你太没有用了,为什么你只是一个妾?你要是正室,我就是嫡子了,明正言顺的继承人,他也不敢随意遗弃我。” 如果他是嫡出,那么所有的资源就是他的。 云君凌的生母傻眼了,“你嫌弃我?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你,容易吗?” 云君凌一点都不领情,“你生下我只是为了争宠,为了将来有依靠,根本不是爱我,我都懂的。” 云君凌生母气的吐血,太没有良心了,“没有我哪来的你,君凌,我是你生母,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 云之皓小心翼翼的观察乔乔的神色,冲她讨好的笑,“别理他,他已经无药可救。” 乔乔倒是无所谓,“长安伯府不想后继无人的话,要好好培养下一代了。” 云之皓暗松一口气,“你觉得哪个可以重点培养的?” 云乔乔根本没有正眼看过那些庶子,“不清楚,我不关注他们。” 云之皓犹豫了一下,“你……知不知道皇上对嫡庶的看法?” 云乔乔有些茫然,淡淡的说道,“嫡庶?好像听他提过一句,嫡庶分明。” “嫡庶分明?”云之皓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了?” 云之皓苦着脸,愁的不行,“将来或许只能由嫡子继承爵位。” 云乔乔这才想起他一个嫡子都没有呢,“长远来看,这是好事,骨肉相残的事情会少。” “我明白了。”云之皓若有所思。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刚刚梳洗完,丫环小香就迎过来,“小姐,济阳大夫人求见。” 云乔乔一口拒绝,“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啊?不见。” “小姐,大夫人跪在院子外面。” “果然是家学渊源,她想跪就跪吧。” 云乔乔一沾上床,就睡的人事不省,一晚上连梦都没有做。 直到小香将她摇醒,“小姐,大事不好了。” 云乔乔还没有清醒呢,随口道,“大夫人又出什么妖蛾子?真是的,宫里不太平,这长安伯府也不安宁,看来我还是回自己的宅子住吧。”“不,不是大夫人,是……”小香咽了咽口水,神色古怪极了,“君凌少爷。” 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 云君凌之死 云乔乔很意外,“他怎么了?” “他死了。”小香似乎很害怕。 “呃?死了?”云乔乔微微蹙眉,本能的觉得不对劲。 听小香的意思,云君凌昨晚在大门外守了一夜,后来估计是想不开,吊死在大门口。 听了这话,云乔乔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一场阴谋,针对她的阴谋。 云君凌可不是寻死的性子。 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呗。 她出去一看,门口围着一群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而云君凌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面色惨白,两眼紧闭,脖子上有一条紫色的勒痕,已经没有了气息。 而云之皓跪坐在他身边,面无人色,眼神呆滞,明显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人就死在面前,这让他怎么不难过? 这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啊,从小豆丁长到这么大。 丧子之痛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他也不例外。 再怎么生气,再怎么失望,但如今人死了,想起来的都是好处。 父子俩温情脉脉的片段不时的涌上脑海,让他痛苦不已。 云乔乔看在眼里,轻轻一声叹息。 一道愤怒的尖叫声猛的响起,“云乔乔,你总算是来了,你逼的云君凌吊死在大门口,现在你称心如意了?” 是云碧莲,她面色狰狞,但眼神充满了不怀好意的幸灾乐祸。 围观者齐刷刷的看过来,“这就是凶手?这么年轻,什么仇怨啊。” “长的还挺好看,但心肠太坏了,连亲兄弟都容不下。” “唉,光看外表看不出她如此心狠手辣,她是女儿家,跟兄弟又没有利益关系,至于容不下吗?” “为了争家产呗,据说云伯爷想将一半的家产分给这个女儿……” 说什么的都有,好像他们才是亲历者。 “什么?疯了吗?哪有女儿继承家业的道理?” “谁让人家从小不在府里长大,云伯爷心中愧疚想补偿,却没料到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云伯爷也是个糊涂的,再愧疚也不该如此行事,女儿再好,哪有儿子重要?” 大家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有人的脸色一变,忍不住提醒道,“大家声音轻点,小心被她听到。” 自然有偏激的人,心中不平,“听到又如何?做了这样的事情,还不许别人说吗?” “人家如今是县主了,跟皇上关系好,仗着皇上撑腰,什么不敢做?” “不是吧?居然还有这种事情?皇上应该不是糊涂人啊。” 大家对君王还是很尊重的,不敢乱说话,“或许是被一时蒙蔽吧。” 大家的流言蜚语乔乔听一清二楚,但并不放在心上。 舆论随时能翻转,都不重要。 但云碧莲别提有多得意了,眉眼全是笑意。 活该,这次她惨了,哈哈。 云乔乔从来都不是好惹的,“云碧莲,你再说一遍。” 只能说,云碧莲不是个聪明的,吃了那么多亏,被打了好几次,还是记不住教训,失败了再来。 “怎么?你是不是接下来对付我?下一个轮到我了,是吗?” 她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不这么想,都到了这一步,云乔乔这次要完蛋了,根本拿她没办法了。 一想到这,她就想痛快的大笑,一下子除了两个眼中钉,真爽。 云乔乔只看一眼,就知道她的想法,微微摇头,“云碧莲,你真的不是聪明人。” 见她不但不认罪,还这么嚣张,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云碧莲更是得意,“大家都听到了吧?我若是有事,就是她干的,到时还请大家为我作主,向皇上请命,严惩妖女。” 她的声音太响亮了,惊醒了云之皓,他的眉头一皱,“碧莲,不许胡说,你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他已经失了一个儿子,不想再失去一个孩子。 云碧莲最听不得他袒护乔乔,委屈的直跳脚,“父亲,你到了现在还包庇她?她是你的女儿,难道我们不是吗?云君凌不是吗?父亲,你非要看到我们死绝,你才后悔吗?” 这话太夸张了,触痛了云之皓,他的脸色很难看,“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对你很失望。” 云碧莲的眼眶红了,眼泪流了下来,“我对你更失望,父亲,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她是回来报复的吗?她恨我们所有人,她要毁了所有人。” 云之皓一个字都不信,乔乔是个有本事的,皇上都另眼相看,这样的人物若想报复,分分钟钟能灭了长安伯府。 皇上对她的倚重,不是假的。 “住口,你胡言乱语需要清醒些,进祠堂跪着。” 其实他是想保住这个女儿,真惹恼云乔乔,她是不会留情的。 但是,他的苦心云碧莲一无所知,只感觉父亲偏心眼,“父亲。” 她毕竟是晚辈,不能对着父亲大喊大叫。 但有人不用顾忌那么多,“小叔子,你才是最该清醒的人,碧莲说的没错,她就是回来报仇的,她为她母亲报不平,她为自己从小流落在外面而不甘心,她恨我们每一个人。” 云大夫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声音幽幽的,看着云乔乔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云乔乔挑了挑眉,恨她的人好多啊。 唉,棒打出头鸟,这话一点都没错。 她成为皇上手中的枪,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那些人拿皇上没办法,就拿她出气,她真是倒霉啊。 “这年头自作多情的人真多,报复你们?我真心看不上你们这些人,不是同一层次,我都不乐意多看你们一眼。” 她倨傲而又不屑,都没有正眼看他们。 高贵优雅的气质,配上高高在上的态度,让人生畏。 云大夫人的女儿和夫君都出事了,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云乔乔。她对云乔乔恨极了,拼命落井下石,“云乔乔,你害的人还少吗?你亲弟被你逼死了,我家纤慧三姐妹陷在宫上不知消息,凶多吉少,这也是你的手笔,还有我们当家的,跟你进宫后就没有再出来,你到底 做了什么?他们是不是都被你害死了?”说的乔乔像是杀人狂魔似的,大家看云乔乔的眼神充满了惧怕。 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 官兵总是来的这么巧 云碧莲赶紧也扔一块砖,“云乔乔,你好可怕,非要我们云家人死绝吗?” 只要云乔乔消失了,她就是云家最受宠的女儿。 面对大家的指责,云乔乔从容不迫,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气度不凡。 她太淡定了,让人看不懂她的想法。 忽然,清脆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你们都嫉妒我。” 她一副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居然想跟我这个天神作对,蠢不可及。 大家都傻掉了,面面相视。 云碧莲呆呆的反问,“什么?”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云乔乔高傲的不可一世,洋洋自得的说道,“我长的比你们都好看,还是高高在上的县主,你们见不得我好,这样诋毁我攻击我,也改变不了你们比我低贱的事实。” 她直接将人贬成脚底的烂泥,一点都不客气。 “你胡说八道……”云碧莲吐血了,她怎么忘了,这是个神经病啊。 云乔乔冷冷的看着她,“我这人的脾气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将百倍的奉还,你们考虑清楚得罪我的下场。” 她是懒的理会,嫌档次太低,做对手都不配。 但这些人是不是觉得她太好说话了,一次次的蹦哒出来,让人恶心。 她如此强势,但配上有些稚气的脸蛋,完全没有凶残的气质,而是很萌。 围观人群对她的印象反而没有那么坏了,这也只是个孩子,哪有那么坏的心肠? 云碧莲却不肯放过她,非咬死了不放,“我知道,云君凌就是我们的下场,我不怕,就算是死,我也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云之皓的眉头紧皱,提心吊胆,“碧莲,闭嘴。”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乔乔一直没动真格,但不表示一直不会出手。 他不想再看到孩子出事了。 但是,这一番苦心云碧莲不领情,反而更加的妒恨,“父亲,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人群里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伯爷,您不要再糊涂下去了,否则你的儿女们都保不住。” 又有人帮腔,“伯爷,纵然你心中愧疚,也不该纵容她杀人……” 云乔乔精确的锁定那两个人,长的很普通,但这气质像是高门大户出来的仆婢。 她在空中做了一个手势,别人只当她拂头发,没有注意。 “杀人?他可不是我杀的,我做的事情会认,但没做过的事情我坚决不会认。” 她行事向来强硬,不会害怕后果。 云碧莲兴奋的满面通红,“云乔乔,他是被你逼死的,他是上吊死的,就是你害的。” 云乔乔眼神沉沉,面罩寒霜,“你现在改口还来得及。” 这是最后一次的机会。 云碧莲只当她怕了,越发的得瑟,“你做梦,我不会放过你的。” 就在此时,一群衙役簇拥着两个官员走了过来,“哪位是云乔乔小姐?” 云碧莲顿时来了精神,手指向云乔乔,“是她,你们快将她抓去严刑拷打。” 一名吴姓官员的视线落在乔乔身上,神情严肃,“云乔乔小姐,麻烦你们跟我走一趟。” 云乔乔扫视一眼,淡淡的道,“你们是哪个部门的?先报上名来。” 她不惊不怒,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气度不凡,引的那两个官员看了好几眼。 “我们是刑部的,有人报案你逼死了云家大少爷……” 不等官员说完,云乔乔就打断道,“谁报的案?” 官员的眉头一皱,有些不快,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需要保护证人,请云乔乔小姐配合我们办案。” 但没想到,云乔乔扬了扬下巴,扔出三个字,“我不去。” 她连太后都不怕,又怎么会怕刑部的官员。 大家惊呆了,她好大的胆子,连官差都不放在眼里。 不过,想想她的身份,也没什么。 人家是县主,有这个任性的资本。 云碧莲如抓到了把柄般,兴奋的大叫,“看吧,她心虚了,害怕了。” 云之皓看在眼里,痛心不已,沉痛的闭了闭眼,他都养了些什么儿女啊。 姓吴的官员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冷光,大声命令道,“抓住她。” 衙役刚靠近云乔乔,一支长箭飞了过来,“轰。” 衙役的手臂被射穿了,痛的大叫,极为失控。 大家吓到了,不约而同的闪到一边。 热闹虽好看,但性命更重要。 云碧莲和云大夫人也吓坏了,不约而同的躲到云之皓的身后。 吴官员的脸色发白,又惊又怒,“谁在暗处下黑手?站出来。” 是绝世高手,负责保护如意县主吗? 果然,云乔乔发话了,“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是不会出来的,不这,你们放心,只要不危及我的性命,他们是不会擅自出手的。” 他们?官员的脸色很不好看,能驾驭绝世高手的人,就算不是眼前这位大小姐,那也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官员的心提了起来,要是在平时,他根本不敢插手,但现在,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你要跟朝庭作对?” 他的声音都抖了,但乔乔还跟平时一样,神情自若。 “不不,你没有资格代表朝庭,我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不为难你们,要审案可以,就在这里审,大庭广众之下审,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吴官员的脸色一变,“放肆,你是嫌疑犯,怎么敢如此嚣张?” 乔乔一试探就试出此人是受指使来害她的,冷冷一笑,“没杀了冒犯本县主的人,已经是格外施恩了,我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过时不候。” 她的态度比谁都拽,都要高傲,展现了一名县主该有的气势和底气。 她只差跟人直说,我是由皇上罩着的,动我试试? 但大家都吃这一套呀,她越拽,大家的气势越低迷。 直到此时,大家清醒的意识到,这位是如意县主,是皇上的亲信。 如果把握不好尺度,会将自己也交待进去。 “你……”吴官员的脸色忽白忽青,内心挣扎的厉害。 是执行任务继续呢? 还是先撤退? 这是个两难的抉择!他第一次觉得下决定是这么的难! 第一千六百三十章 五十大板 乔乔板着俏脸,神情严肃而又庄重,“按照本朝规矩,见到县主应该行大礼,你们这是想触犯本朝律法?” 她的声音凉凉的,却透着一股威仪。 官兵们吓了一跳,他们比百姓们有见识,都是学过的。 吴官员率先跪了下去,“见过县主,县主吉祥。” 有了第一个,后面的人都跟上,齐刷刷的跪下行礼。 如果不跪就是跟律法作对,跟朝庭作对,谁敢? 当然,云之皓是不用跪的,他也是有爵位的人。 场上只有云碧莲和云大夫人没有跪,直挺挺的站着。 云乔乔的视线扫过去,“你们呢?怎么不跪?” 云大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跪下了,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她毕竟是名门千金出身,懂的多。 但云碧莲咬紧牙关,就是不跪,还大声叫嚣,“你一个凶手没有资格让我跪,打死我也不跪,你别做梦了。” 云乔乔眼神冷冷的,像看着一个白痴。 “几位大人,你们是刑部的,应该熟知本朝律法,冒犯县主者,按律怎么处置?” 吴官员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大声说道,“打五十大板。” 云乔乔扬了扬下巴,“那你们还等什么?” 吴官员跳了起来,手一挥,几个衙役立马冲向云碧莲。 云碧莲的脸色一白,赶紧躲到云之皓的身后。“你们想干什么?不要过来,父亲救我。” 她这是仗着云之皓,笃定云乔乔不敢要她的小命。 云之皓正是心肠最软和的时候,忍不住出声求情,“乔乔,碧莲还小……” 云乔乔冷冷的打断道,“不小了,她再这么不懂规矩会死的很惨,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教教她规矩两个字怎么写。” 云之皓苦笑一声,几个儿女都不听他的,他们都有自己的主意,他管不了。 衙役将云碧莲从云之皓身后拽出来,云之皓想伸手阻止,但云乔乔冰冷的视线扫过来,他不由自主的放下手。 云碧莲心中又惊又怕,“云乔乔,你不敢打我的,你不敢。” 云乔乔神色冷漠如雪,“打,狠狠打,不必顾忌本县主的心情,本县主今天拼着名声不要,也要将她顽劣的性子扭过来,没办法,我就是一个宽厚大度的人。” “……”全场静的出奇。 将人打成这样,还是个大度的人? 一声又一声拍打的声响,打在云碧莲屁屁上,疼的她晕了过去。 又一板子下来,她又痛醒了,汗珠如雨下。 她疼的厉害,浑身直哆嗦,眼泪不由自主的狂流,从来不知道挨板子是这么的痛。 “云乔乔,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要给我赔命。” 她眼中的怒焰冲天,恨不得扑过来咬一口。 云乔乔远远的看着,神情悠然,“不不,这是律法,你就算被打死了,也是死在律法之下,跟我没有关系,谁让你不懂事呢。” 她推的一干二净,撇的很清。 云碧莲彻底抓狂了,“啊啊。” 五板子下去,她就受不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要打了,放了我,救命啊,父亲,救救我,我不想死。” 她泪眼模糊,可怜兮兮的看着云之皓,“父亲,弟弟刚死,你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我也被人害死吗?” 她娇生惯养,根本扛不过五十板子。 云之皓心软了,这个女儿再不懂事,也是亲生的,他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面前。 “乔乔,已经五板子了,还是算了吧,别把事情闹大了。” 云乔乔神色不变,无动于衷,“不,我今天要将事情闹大,闹的所有人都知道,想欺到本县主头上,这就是下场,大家都看看清楚,别忘了。” 这是杀鸡儆猴了。 官兵们看着神色冰冷的少女,心里胆寒,连同父异母的亲妹妹都能下手,还有什么不敢的? 得罪了她,下场堪忧。 如此强势,隐隐有了那位主子的影子。 云碧莲又一次华丽丽的晕过去了,面无人色,一动不动。 云之皓有心再求情,但深知她的性子,只能忍着。 只有让她发泄出来,才不会事后再清算。 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云大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乔乔,她毕竟是你的亲妹妹,你手段太毒辣了,会遭报应的。” 她终于跳出来了,云乔乔就是在等她,当场就翻脸了,“报应?你会不会说人话?” 云大夫人的神情一僵,不敢相信她如此不留情面,“我是你的长辈……” 她一出生在名门世家,嫁的又是鼎鼎大名的云家,成了云家的宗妇。 她顺风顺水,被人捧惯了,没人敢对她说一句重话。 所以,她习惯的端着架子喝斥乔乔,却被当场打脸,打的脸都肿了。 云乔乔冷笑一声,“真没见过像你这种暗箭伤人的长辈,长辈不慈,就不要怪晚辈不孝了。” 云大夫人感觉到森森的压力,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你这是污蔑,我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所有人,而你呢,你敢不敢对天发誓,你没做过亏心事。” 云乔乔眉眼冷傲,冰霜般的声音响起,“你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长辈?我不认的,云家大夫人?不好意思,你只是一个平民,质问堂堂县主,挑战皇上的威严,谁给你的底气?” 云大夫人不甘示弱,“我们济阳云氏虽然没有爵位,却是开国功臣,开国皇帝亲手书写的牌匾还放在祠堂,还是好几任皇后的娘家,谁敢对我们云家不敬?就连皇上也不能。” 她的底气十足,这也是皇上没有直接冲云家发难的原因。 云乔乔雪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我可以啊,因为济阳成了我的封地,济阳的百姓都成了我的子民,嗯,包括云家。” “对了,这是圣旨,看看清楚,别说我欺负你,对了,你识字吗?” 云大夫人看清了上面的字,如五雷轰顶,“皇上糊涂……” 云乔乔的眼神瞬间闪闪发亮,“谁糊涂?我没听清楚,你们听清了吗?” 云大夫人一阵慌乱,被抓住把柄了,怎么办?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吴官员眼神闪了闪,大声叫道,“言语冒犯君王,来人,打五十大板。” 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 揭破旧事秘密 云大夫人双眼怒瞪,气的浑身直哆嗦,“云乔乔,你太狠了。” 她是云家的宗妇,养尊处优一辈子,要是在公众场合受辱,都不能活了。 还要打五十大板,这是要她的性命啊。 这是她生平遇到的最大的难关。 云乔乔一直不发威,他们就当她是软包子,都想捏她一把,时不时的跳出来恶心她。 在她们跳出来跟云乔乔作对时,就该料到会有这种下场。 可惜,她们从来没想过,她们以为云乔乔会念及亲情血脉的份上,高高举起,轻轻放过。 真是可笑极了,她们自己都不念亲情,却要求别人顾念,凭什么呢? 人啊,宽于待已严于待人。 云乔乔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是该出手了,“我知道你们济阳云家夜郎自大,觉得自己比皇上还厉害还要牛逼,但,这是皇上的天下,不是云家的。” 这话才是致命一击,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云家这是想干什么? 云大夫人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又惊又怒,“你……” 不等她解释,云乔乔就义正言辞的表明立场。“我是坚决支持陛下,大义灭亲的,哪怕会被千夫所指,哪怕是被家族唾弃,绝不动摇,当今皇上是我们等了多年终于等来的圣君,相信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宸国必将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吃的饱穿的 暖,再无饥荒,再无战乱,这是皇上的心愿,也是我的,我愿意用余生追随皇上,为国为民奉献所有。” 这一番话铿锵有力,一片拳拳爱国心,深深的打动了在场百姓的心。 大家对她的观感立马变了,好感值狂飙。 “如意县主,是我们误会了你,你如此伟大,怎么会害死自己的手足?肯定是有人想害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我也不答应,如意县主,你年纪虽小,却志向远大,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请受我一拜。” 云大夫人震惊的看着她,像看到了怪物般。 简单的一番话就将局面翻了过来,还竖立了她忠君爱国的形象。 明明年纪小,却非常的有说服力,她有一种很特别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的忽视她的年纪。 云乔乔从容的一笑,做了个虚扶的动作,“大家请起,我只是想让大家明白,家族虽然重要,但没有国家,又哪来的家族,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她说的动情,让听者热血沸腾,生生的激起了他们的爱国热情。 她的形象一下子好了,大家纷纷投来欣赏的目光。 “如意县主,我们都支持你。” 大家的热情如潮水般,相互辉映。 官兵们都傻眼了,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手段。 姓吴的官员神色异样,他终于明白皇上为何赏识她了,她是个人才。 光是这张嘴,就能将死人说活。 这一份功力绝不输于那些老奸巨滑的大臣。 果然是不能小看任何人。 云乔乔将众人的视色收入眼底,微微一笑,冲皇宫方面拱了拱手,“不,是支持皇上。” 她每一句话都巧妙极了,声声忠诚之言,打动人心。 她不占便宜,也不要别人的崇拜和喜爱,一言一行都带上皇上,把皇上高高的举着。 大家纷纷点头,“对对,是支持皇上。” 百姓们对乔乔的好感爆棚了,如此忠心善良又美丽的女孩子,太难得了。 云大夫人再也看不下去了,暗叫一声不好,“一派谎言,大家不要上她的当,全是骗你们的,她连亲妹妹都不疼惜,又怎么会爱别人。” 她挑拨离间,不怀好意,立马让云乔乔还以颜色,“云大夫人,皇上将你夫君关起来,你心中真的没有一点数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眼神变了,云大夫人的脸色也变了。 “是你陷害的,我们云家世代忠良,对皇室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云乔乔淡淡的打断道,“对皇室忠心或许有,但对皇上忠心就未必忠心吧,据我所知,你们济阳云家在韦太后面前摇尾乞怜,百般的讨好,还搜罗了了好多民脂民膏送给太后,只为了将女儿送进宫中博富贵 。” 济阳云家这些年的打算被她一语道破,云大夫人惊怒交加,“胡说,没有的事。” 太后就倒在乔乔手里,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隐秘? 太后还曾经拿这些来威胁乔乔呢,这也是乔乔对济阳云家看不顺眼的真正原因。 “韦云两家也算是对手了,你们这么卑微的跪倒在韦家女面前,有没有想过云家的脸面?祖宗在天有灵会被你们这些不孝子孙气晕的。” 云大夫人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晕过去,否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云乔乔,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 云乔乔既然敢说,当然有证握,而且是铁证。 “谁说我没有证据?首辅手里已经掌握了济阳云家很多罪证,谁能想到兴旺百年的名门世家暗地里坏事干尽呢。” 云大夫人浑身一震,如被晴天霹雳,整个人都不好了。 云乔乔还没有完呢,冷冷的说道,“对了,当年我父母失和,你们济阳云家也掺了一脚,你们的手伸的好长啊。” 一直不吭声的云之皓大惊失色,不敢置信,“乔乔,你说什么?” 云乔乔有皇上那个渠道,消息特别灵通。 “老夫人跟前的季嬷嬷就是济阳云氏的人,正是季嬷嬷陪同上门做客的祈氏,灌醉了你成就好事,并安排了被我母亲撞破,啧啧,一环扣着一环,就是见不得这一支好啊。” 云家的手伸的太长,干涉长安伯府的家务事,也不怕遭报应。 云之皓浑身发抖,他记得那个季嬷嬷,是母亲的亲信。 当年的事他一直以为是母亲从中插了一脚,不敢深查下去,但没想到是主家干的。 他这些年对主家客客气气,不敢有半点怠慢,可他们是怎么对他的? 他们害的他痛失爱侣,妻离子散,只为了他们的一点私心! 对自己人都如此算计,更何况对别人? 怪不得乔乔那么讨厌他们,一点都不留情面。他,也好生气! 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 搜 云之皓心中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岂止是见不得我们好,恐怕是担心我们这一支近水楼台先得月,先将闺女送进宫,他们就没戏了。” 按照规矩,云家的嫡支和旁支都有资格挑选女儿进宫的。 嫡支尊贵些,但长安侯府胜在有爵位,离皇上很近。 换句话说,云之皓的嫡长女更有可能进宫为妃。 嫡枝费尽心机的培养女儿,可不是为了他人作嫁衣。 从一开始他们就布局了,凡是妨碍他们的拦路虎,统统除掉。 他们还打通了跟太后的关系,已经形成了默契,只待大女儿长成了。 他们想的很远,看的也很远,一切都照着他们的意愿进行。 但谁能想到,十年后会杀出一个云乔乔,无所顾忌,天不怕地不怕,毁了他们的计划。 云乔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为了一个进宫的名额,不惜毁人姻缘,真是龌蹉。” 她面色不悦,鄙视着看着云大夫人。 云大夫人面无人色,慌乱不已,“没有这样的事,小叔子,你宁可相信她,也不相信我们吗?相处多年的感情是假的吗?” 云之皓心中怒极,他一片赤诚,却被人利用了。 “乔乔是我的亲生女儿,比你们更亲,她是个好孩子,从不说假话。” 不说假话?云大夫人忍不住冷笑一声,“我早就说过,她不怀好意……” 她拼命指责乔乔,努力想转移话题。 云乔乔轻轻一声叹息,很是黯然神伤。 她的视线落在那几个官兵身上,眉头紧皱,“怎么还站着不动?难道跟这位云大夫人有交情?” 那几人一听这话,不禁吓了一跳,“如意县主说笑了。” 几名衙役冲过来抓云大夫人,围在云大夫人身边的下人想阻止,但哪是这些衙役的对手,在一片混乱中,云大夫人被拽了出来。 有人粗鲁的将云大夫人推倒,云大夫人花容失色,惊惶不已。 “云乔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旦打下去,我们两家就此结仇了,你这是要害云家。” 她到了这种时候还在威胁,而不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忏悔。 云乔乔冷若冰霜,不为所动,“从你们打算放火烧死我的那一刻,已经是仇家了。” 云大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她们真的那么做了? 除掉云乔乔的办法千千万万种,何苦放火? 最好的办法是悄无声息的将人除掉,还查不出半点痕迹。 云乔乔全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似的,她也不是无辜的。 云大夫人被按在地上,急的直尖叫,“胡说八道,小叔子,你要任由她胡闹吗?” 她拼命挣扎,但制住她的人都年轻力壮,只能向云之皓求助。 云之皓是个厚道人,但也是有底线的。“你们口口声声说跟我兄弟情深,但对我的女儿暗下杀手,百般的羞辱,看不到半点尊重,就是不尊重我。” 他怒气冲天,朝众人拱了拱手,“几位,还请几位禀公处理。” 众衙役犹豫不决,这不是普通人,而是后族,是宸国屈指可数的名门。 而这一位,是特别有名的贵妇人,要是动了她,恐怕…… 云乔乔眼神微闪,“我会进宫跟皇上回禀此事的。” 吴官员顾不上衡量利弊了,“打。” 云大夫人的脸色惨白如纸,惊恐又愤怒,“你们不能打我,你们不配,统统给我滚开,滚。” 木板高高举起,重重打下去,一声凄惨的尖叫声猛的响起,“啊。” 这一板子下去,不仅仅打的云大夫人疼痛能抑,还打掉了她的骄傲。 也打掉了她的气焰和底气! 云大夫人疼的咬破了嘴唇,也咬破了舌头,鲜红的血顺着白皙的皮肤滚落下来。 开始几板子还想维护着贵妇人的体面,不肯惨叫。 但后面越来越痛,痛的尖叫连连,骂声不绝,一会儿哀求,一会儿痛骂,感觉已经失心疯了。 她很是凄惨,但没人同情她。 贵妇人了不起吗?照样跟普通人一样,被打的皮痛肉绽。 忽然,人群里传来一道惊讶的声音,“官爷,不对呀,你们是来抓逼死人命的如意县主啊。” 另一道声音附和道,“如意县主转嫁危机的本事真高明,但出了人命是事实,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先前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对对,不能轻饶了她,否则不成了包庇犯吗?” 云乔乔准确的在人群里找到了这两个,就是刚才那两个,她的眼神闪了闪。 姓吴的官员眼晴一亮,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如意县主,实在对不起,民意如此,请配合一下。” 那道声音又响了,“应该先打五十大板,她就老实交待了。” 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云乔乔的手准确的指出那两个人,“来人,将这两个人抓起来。” 那两人相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错愕和慌乱。 “如意县主,你太欺负人了,你口口声声说要帮助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只是说着好听的?故意糊弄我们?”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好欺负?我们绝不答应。” 姓吴的官员适时发声,“如意县主,当着我们的面,你不可太放肆了。” 云乔乔只当没听到,做了一个手势,一个黑衣人从暗处跳出来,轻轻松松的将那两人从人群里拽出来,随手扔在乔乔脚底下。 “县主,人拿下了。” 两人被占了穴,动弹不得。 云乔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搜身。” 那两人的脸色刷的变白了,“不要,放开我,还讲不讲理了?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们百姓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去欺负那些朝庭大臣。” 但不管他们怎么挣扎,都被按住不动,不一会儿,从他们身上搜出两块牌子。 “主子,搜出来了。” 云乔乔随意扫了一眼,“这是哪家的符牌?” 黑衣人双手托着牌过送到她面前,“是安国公府的。” “安国公?韦太后的兄弟?皇上的亲舅舅?”云乔乔挑了挑眉,很惊讶的样子,“好一个豪门恶奴,居然专程跑来对付我,看来济阳云氏和韦氏结盟了。” 她眼珠一转,“将人送过去,跟安国公讨要一万两的赔偿,捐给慈善堂。”“是。” 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 注定不平凡 云之皓特别生气,“我亲自跑一趟,我倒是想问问韦家是什么意思?” 他一副冲去打架的样子,云乔乔怎么敢放他去? 安国公再落魄,也是皇上的舅舅,要踩也是皇上踩,轮不到别人去闹。 她看的很清楚,皇上是个很护短的人,要是惹了安国公,鬼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万一激起了他对韦家的怜悯之心,那就得不偿失了。 云乔乔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还用问吗?傻子都知道,为了对付我呗。” 云之皓心里难受,看着娇小的女儿,他恨不得将她捧在手掌心,保护她不受风吹雨打。 “乔乔啊,你还是不要替皇上做事了,得罪了那么多人,我担心……” 当枪的人哪有什么好下场? 可他不知道,乔乔根本没打算要长长久久的留在大陆。 她早就想好了,等下次出海时,她一定要跟上,到时去征服汪洋大海。 谁都找不到她,还能怎么着? 所以呢,她特别肆无忌惮,什么都敢做。 轰轰烈烈的活一回,才不负来世上一遭。 “总要有人做的,人活着不仅仅只是为了生存,能为这个国家做点事情,我很高兴,就算前面有无数阴谋诡计在等着我,我也不会退缩。” 她说的满口大道理,表现的忠心耿耿,大刷一波好感值。 其实啊,她哪有什么忠心?她连最起码的归属感都没有。 她就是忽悠! 云之皓成功的被忽悠了,“傻孩子,你太傻了。” 云乔乔的长相属于艳丽的,还没有长开,已经明艳动人,极为养眼。 “聪明人太多了,我就当个小傻子吧。” 这一番话下来,在场的百姓看向乔乔的眼神充满了尊重,全都站在她这一边。 他们纷纷冲官兵喊话,不要误抓了好人。 群情激奋之下,姓吴的官员不得不改变策略,“如意县主,既然你不想去刑部,那就在这里审案子吧。” 这话说的有意思,藏着好几层深意。 云乔乔一听就听出不对味了,淡淡一笑,“不是我不想去,而是不想给刑部尚书大人施加压力,他不会想在刑部大堂上看到我的。” 这是炫耀,还是施压?姓吴的官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如意县主果然是太娇纵,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人家刑部尚书岂是你能见就见的? 更不要说什么施加压力,人家是二品大员,朝庭重臣,远比一个县主的份量重。 “你想多了,我家大人是个好官,只要你没做过,就不会冤枉你。” 云乔乔听出他极力隐藏的鄙视之意,撇了撇小嘴,“不不,我怕他太紧张。” 姓吴的官员眉头一皱,刚要说什么,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如意县主,在背后说本官的坏话不好吧。” 刑部的官员们齐刷刷的低头行礼,“尚书大人来了,见过大人。” 刑部尚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免死。 他走到乔乔面前,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见过如意县主。” 他不因乔乔的年纪而轻视,给了她极大的尊重。 她做的那些事情,值得他的尊重,这跟年纪和性别无关。 云乔乔优雅的回了一礼,浅浅一笑,“尚书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刑部尚书看着巧笑嫣然的少女,不敢小看,太后也折在她手里,可见她有多么凶残。 偏偏她长着一副花瓶模样,没有脑子的花瓶,太会糊弄人了。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 云乔乔也不生气,笑眯眯的点头,“我也是呀,彼此彼此。” 她的气场居然一点都没有输给二品的高官,六部堂首之一的刑部尚书。 云之皓见状,有些惊讶,上前打招呼,都是熟人,两人应酬了几句。 刑部尚书直接了当的说道,“云伯爷,你家里也太乱了,该好好整顿了。” 云之皓低头看了看已经去世的儿子,又看了看被打晕过去的女儿,一颗心沉重万分。 “哎,家门不幸,这孩子太不懂事,但毕竟是我的骨肉,我想给他一个体面,查清真相为他报仇,这还要拜托大人了。” 这是他唯一能为儿子做的。 人都死了,生前再多的不好都忘了,只留下那些好的。 刑部尚书是朝中大臣,消息比一般人都灵通,对这些事情都了如指掌,“你虽然儿子不肖,但有个好女儿,已经很幸运了。” 云之皓忧心忡忡,“我宁愿他们平凡点,太太平平的过完这一生。” 太出色了就会遭人妒,嫉妒之心是非常可怕的。 刑部尚书淡淡瞥了乔乔一眼,“你这女儿注定不平凡。” 面色虽淡,但眼中闪过淡淡的欣赏。 云乔乔抿了抿嘴唇,“大人,你这是夸我吗?” “你说呢?”刑部尚书对她的态度很奇怪,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不好,就是很亲近的感觉。 姓吴的官员见状,心中暗惊,“尚书大人跟如意县主很熟吗?” “不熟。”刑部尚书微微蹙眉,“但每次看到她,都会出大事。” 当时宫乱时,他们几个重臣都被关了起来,日夜难安,是云乔乔站了出来,力挽狂澜,也就等于救了他们的命。 虽说当时皇上暗中派人保护他们,但云乔乔的功绩也有。 云乔乔就是个耿直女孩,特别直接了当,“话说反了,是出了大事才看到我。” 这些重臣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千年老狐狸,但都挺喜欢云乔乔的真。 率真,坦率,有话就直说,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 他故意逗她,“没有区别。” 他待她更像是待家中的小孙女,没事逗一逗。 云乔乔眼睛一瞪,“区别很大,这是逻辑问题。” 刑部尚书知道她心大,而且心野,死了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还有心情斗嘴。 虽说姐弟俩没有感情,但百姓还看着呢,他们未必能接受。 他还是为云乔乔着想的,板起脸严肃的问道,“先说正事,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其实吧,云君凌的生死不重要,还惊动不了他。 但云乔乔牵涉了进来,就有些不对劲了,他仿佛闻到了什么味。云乔乔毫不犹豫的回答,“同一个父亲生的。” 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 看我显摆吧 刑部尚书瞥了她一眼,“你们感情如何?” 云乔乔神情坦然,“不好,不对,应该说特别差,上次宫乱时他为了对付我,特意跑去抱太后的大腿,想借太后的手干掉我。” 人群里传出惊呼声,我靠,不是吧? 亲姐弟啊,怎么能这么狠? 没想到长的白白净净的,不是个好东西。 太后是什么人,那是老妖婆,抢儿子皇位的老妖婆,跟她搞在一起的人,哪有什么好人? 刑部尚书在心里忍不住笑了,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做到在耿直和精灵古怪中自由切换的? “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按理说,关系不应该这么差。” 按理说?这世上很多事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云乔乔无奈的摊了摊手。 “血缘代表不了什么,在利益面前一切是浮云,他自认为是长安侯府的继承人,我一回来呢,侯府就变了伯府,他觉得自己的权益受到了侵害。” 她面露惆怅之色,“云伯爷呢,对我更好些,我觉得也没什么,可他就心理不平衡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懂的,自认为继承人,把家里的一切都当成他的,独占欲很强。 这种人很容易出问题。 刑部尚书见她不动声色就将人黑到坑里去了,不禁叹息,这么聪明的小丫头,怎么不是他家的? “你们发生过几次冲突?” 云乔乔这一次又耿直了,“好几次,都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都不想搭理他,可他死缠着不放,哎。” 刑部尚书看到大家的神色,都是对乔乔的同情之色,在心里给她默默点赞,“昨晚呢?” 云乔乔雪白的面容微皱,愁的不行。 “也发生冲突了,他骂我拦着他回归云府,我也是醉了,谁拦着了?说句实话,他太微不足道,而我太忙了,早就将他抛到脑后,忘的干干净净,他真的没那么重要。” 这是真话,他不蹦出来,她早就忘了。 姓吴的官员皱着眉头,觉得这丫头太精了。 刑部尚书紧追不放的的问道,“那他怎么会死?” “说是吊死的。”云乔乔微微摇头,“但在我看来,这是假相。” 现场一片哗然,震惊的呼声四起。 刑部尚书却很淡定,看向仵作包围的尸体,“此话怎么讲?” 云乔乔想了想,组织语言用最简单的话说道,“他应该死后被吊上去了,因为他的舌头没有出来,而吊死的人不是这样的。” 她做了一个吊死鬼的动作,舌头伸出来,一脸痛苦的样子。 “还有,吊死的人死相很难看,但他很平静,像是在睡梦中去世的。” “还有……”她滔滔不绝,一连指出了好几个不对劲的地方。 她说的头头是道,引的大家纷纷点头。 姓吴的官员神色僵硬,呆呆的看着这个女孩子,这是妖女吗? 云之皓却黯然神伤,儿子是被人害死的,死后还被当成陷害乔乔的工具。 刑部尚书看着乔乔的眼晴越来越亮,“你懂的真多。” 他终于明白皇上怎么会跟她有话聊,动不动就招她进宫说话。 她懂的东西很多,不比他们差,有些知识他们还不懂呢。 云乔乔神情坦坦荡荡,“我师傅会解剖。” “什么?”有些人没听懂。 云乔乔换了一个说辞,“我是说会验尸,不论什么样的死因都逃不过他的眼晴,我从小看到大的,学会了点皮毛。” 一边的仵作终于发声了,“如意县主的话没错,这不是吊死的,死因是后脑勺被一根银针刺入。” 他高举着一根银针,神色肃然,这是被杀案。 姓吴的官员神色复杂的说了一句,“你果然很厉害。” “这是常识。”乔乔是辣么淡然,却让身边的人都僵住了。 这样的常识,他们都木有。 姓吴的官员还是表怀疑态度,“那么,真凶是谁呢?如意县主是有这个嫌疑的,他得罪了你,你又有高来高去的手下,想弄死一个人不难。” 云乔乔一脸的无奈,随口说道,“照你这么说,韦家得罪了我,我是不是该屠他满门呢?” 姓吴的官员嘴角抽了抽,好嚣张,让人不舒服。 “话可不能这么说,云少爷屡次得罪你,你暗恨在心,完全说的通。” 这话乔乔不爱听,没有证据,随意猜测,有误导之嫌。 他们到底有什么化不开的恩怨,要这么不遗余力的害她?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中闪烁着怀疑的光芒,“你知道查案的几大要素吗?这也是一个常识题。” 又是常识,吴官员的神情僵僵的,脸色很不好看,“……我不清楚。” 乔乔是故意的,丫的,他这态度不得不让她怀疑,他被买通了。 他背后站着谁?韦家?韦家还有一个安国公,暂时还完不了。 而云家呢,当家人被关,当家主母当庭广众之下受辱,没有能作主的人。 到底是谁呢?这是个好问题,值得她好好研究。 “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心中怪我让你难堪?” 这话说的太刁钻,就算吴官员这么想,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更何况面前的人还站着他老大的老大。 “没有,我没有这么想。” 他的脸涨的通红,一副受了极大羞辱的样子。 他带来的衙役面有不满之色,对云乔乔很不满。 你是名门千金,从小学的多,但拿来显摆就不好了。 他们虽然出身不高,但也是有骨气的。 云乔乔挑了挑眉,这官员也是个厉害的。 她微微一笑,笑的如沐春风,“对我来说是常识,不过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你不用觉得丢人,输给我不算什么。” 就是拿来打击人的,谁让他这么讨厌呢。 刑部尚书看的清楚,嘴角抽了抽,这丫头一点都不能受气。 “如意县主,你不适合安慰人,你还是直说吧。” 这一次云乔乔没有卖关子,直接说了出来。“一般来说,真凶是既得利益者,什么意思呢?除非是疯子才会不管不顾的杀人,一般人都是有迹可巡的,谁得了好处,谁的利益最大,嫌疑就越大。” 第一千六百三十五章 是何居心呢 吴官员忽然叫了起来,“你也有好处……” 云乔乔像白痴般看着他,一脸的鄙视。 “我能有什么好处?我是如意县主,有封地的县主,权势富贵都有了,长安伯府又不能让我来继承,对我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吴官员心里一堵,脑子转的飞快,急中生智,“你可能是一时义愤。” 云乔乔不慌不忙,沉静淡然,“我又不是小孩子,生气的话直接开揍,谁能拿我怎么着?再说了,死一了百了,不是最好的报复手段,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才是最痛快的报复。” 她的声音压的很低,只有身边的人听到。 听到的人闻声色变,妈呀,这才是最可怕的。 吴官员心里一抖,看着笑的像艳阳的少女,后背升起一丝寒气,“你……你……” 表里不一,对,外表装的天真无邪,其实是个恶魔。 云乔乔迎着他紧张的视线,笑的灿烂,“我这个人特别理智,也特别聪明,要是想杀一个人,能做到天衣无缝,相信吗?” 这一次声音也很低,是看着吴官员说的。 吴官员打了个冷战,莫名的有种被盯上的感觉,他强撑着说道,“说不定一时糊涂呢。” 云乔乔拂了拂发丝,淡淡一笑,“云君凌已经是个输家,这辈子都翻不了身,让他活在泥泞里拼命挣扎,才有意思呢,我杀他干吗?” 她说的理所当然,“再说了,是他被我气的发疯,连云家大门都进不来,而不是我被气疯哟,两者截然不同。” 她高傲又任性的小模样,根本没当一回事。 吴官员气的吐血,“你……” 你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脸涨的通红。云乔乔仰了仰头,用很高傲的语气说道,“还有一个原理,如果没有即得利益者,那么就是栽赃嫁祸,我的仇家不少,我数数哈,太后,韦家,云家,还有很多宫乱时附依太后的家族,我到时给你们列一个 名单,都要查一查。” 刑部尚书都听呆了,感慨万千,“县主,你很不容易。” 为国出生入死的人,都值得他尊敬。 云乔乔摆了一个无怨无悔的表情,“纵然九死一生也不悔。” 等她再混几年就滚蛋了,到时不陪他们玩了。 就算得罪的人再多,也拿她没有办法哟。 她就喜欢看他们恨她入骨,却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刑部尚书却大为感动,“好,说的好。” 不光是他,还有很多百姓和衙役,都对她改观了。 吴官员的眉头紧皱,还是紧咬着不放,“大人,县主身上的嫌疑……” 这种时候,他的话特别不讨喜,就连亲近的同僚都不赞同的摇头。 跟县主死磕,到底是为了什么? 刑部尚书的脸沉了下来,“本官限你三日内查明此案,将犯人缉拿归案。” 吴官员的压力很大,但还是多问了句,“如果查出是县主呢?” 刑部尚书的眼神一冷,现场的气氛就变了。 “你跟她有什么仇?如果是误会,本官帮你们化解化解,如果是不死不解的恩怨,那本官也管不了。” 想自己找死,他也救不了。 这位如意县主手上沾过血,杀过人的,把她当无害的软柿子捏,就等着倒霉吧。 吴官员的脸色一变,又惊又怕,他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他下意识的的看向亲近的手下,那些手下纷纷摇头,眼中有忧色。 他心里一紧,额头的冷汗冒了出来,“大人,您误会了,卑职出身卑微,怎么可能跟县主结怨?” 但这话,在场的人都不信。 群众的眼晴是雪亮的。 云乔乔这会儿又是耿直女孩,“真的没有吗?不光是大人觉出不对味,我也觉得你处处针对我,非要置我于死地。” 她嘴角轻扬,但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吴官员浑身一哆嗦,冷汗狂流,“我绝无此意,请县主和大人明查。” 他们怎么都看出来了?真要命! 云乔乔呵呵一笑,“你是个聪明人,但我们都不傻,别在我们面前耍弄小聪明。” 把她当傻瓜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 吴官员脑子飞转,已经想着怎么全身而退了。 他神情严肃的看着刑部尚书,拼命解释,“大人,卑职只是看不惯她嚣张的态度,好像大家都要跪在她面前听她的命令。” 云乔乔非常的不痛快,“这话太假了,来人,去查一下这位吴大人的生平和家世,三代以内的资料我都要。” 一名黑衣人在暗处应了一声,“是。” 人都没有看到,却听到声音,怪吓人的。 吴官员整个人都不好了,汗如雨下,又惊又怒又怕,“县主,你这是干什么?你没有权利查我的家底。” 他是有家人的,不是光棍。 他从来不知道这位县主行事如此光棍,从他家人入手。 要是他敢对她不利,他相信,他的家人第二天就要遭殃。 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被打的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云乔乔很好心的安慰,“放心吧,这是皇上的暗卫。” 说是安慰,在别人耳朵里,成了惊雷,大家的神色各异。 刑部尚书有些意外,但转眼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他们的君王是个护短的,给他办事,他当然会想办法保护手下的命。 而云之皓暗暗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不用再担心乔乔的安危。 至于吴官员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 有暗卫盯着,他就算要做点手脚也不行了。 怪不得她如此的猖狂! 云乔乔将了他一军,“你要是信不过皇上的人,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吴官员咬紧牙关,硬是挤出一丝微笑,“我哪有这么说?县主不要冤枉我,皇上是最英明的,他的人当然也是最公正严明的。” 云乔乔眼珠一转,坏坏的笑,“对了,我差点忘了,他们负责保护我,或许会知道昨晚的事。” 真的忘了吗?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刑部尚书表示不信! 云乔乔扬声问道,“小二子,昨晚值晚班的是谁?” “是我。”暗处有人应了一声。 云乔乔眼珠滴溜溜的转,神色淡然,“那昨晚的事你知道吗?有没有看到动手的人?” “有。”“什么?”所有人都惊了! 第一千六百三十六章 是你指使的吗 大家都非常的惊讶,居然有目击证人。 吴官员的心提了起来,大声催促,“快说。” 云之皓也是紧张的听着,毕竟死的人是他的亲生儿子。 无故去世,这仇一定要报。 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是云家的人。”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不是吧? 刑部尚书下意识的看向云乔乔,云乔乔神色淡淡的,没有一点异样。 吴官员如抓到了把柄般,眼睛一亮,“云家?是如意县主的人?” 这话问的很有意思,大家看向他眼神多了一丝异样,但此时的他顾不上了。 暗卫的声音淡淡的,“是一个老嬷嬷,脸很白,胖胖的,眼角有一颗痣。” 云之皓的神情一僵,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云乔乔看在眼里,有些明白了,是他很亲近的人吧。 吴官员却如吃错药了般,兴奋莫名,“如意县主,是你指使的?如今有了人证,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明明破绽极多,他却视而不见,闭着眼睛当不知道。 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是专门针对如意县主的。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云乔乔别有深意的看回去,“你这么迫不及待的给我定罪,真不怕我记仇?” 吴官员的脸色一变,怎么可能不怕?但这次已经将人得罪了,不能将她打下去,后患无穷。 他表现的大公无私状,“我不怕,为了律法的公正,为了替受害人伸冤,我不畏权贵,不过,以如意县主的大度,必不会记恨的。” 他先把自己洗白了,既给自己怒刷一波好感度,还不忘挤兑云乔乔。 想用舆论来压制她。 但是,云乔乔根本不怕,“错,我特别记仇,你彻底得罪我了。” 吴官员的脸色血色全失,又惊又怒,“如意县主,你可是说过,要为大局着想,为了百姓……” 她有那样的志向,应该很在乎自己的形象啊,可她的反应不对,这是怎么回事。 云乔乔挑了挑眉,“你傻我不傻,所谓的物证还没有得到证实,你就急不可耐的给我定罪,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怎么当一个刑部的官员,也不知道正常程序怎么走?” 在场的人都不傻,已经对吴官员的举止表示深深的怀疑。 这表现太不正常了,好像是被谁收买了。 吴官员额头全是冷汗,他倒是想撤退,但不行啊,他已经退不下去了。 除非今天彻底给她定罪,而且是板上定制的罪名,他才有一线生机。 置死地而复生! “怎么没有证实,你的人都说了,是你们云家的老嬷嬷。” 云乔乔冷冷的看着他,“云家的老嬷嬷就是我的人?就能证明是我指使的?这逻辑真是可笑至极,我不得不怀疑,你当年是花钱买官做,根本没有真才实学,刑部尚书,应该查查清楚了。” 吴官员不敢抬头看刑部尚书,表情僵硬的说道,“我家大人最为深明大义,绝不会听信你的谗言。” 他颇有几分心机,但他面对的是为官几十年的老狐狸,哪里是对手。 “吴轻,你在刑部任职几年了?”刑部尚书的脸色不好看,他居然有这样的属下,太意外了。 当着他的面胡言乱语,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的官威都没法让吴官员低头,这说明事情就严重了。 刑部尚书已经想到无数个应对的办法! 吴官员看了长官一眼,迅速低头,不敢直视。 “十五年了。” 刑部尚书轻轻一声叹息,有些惋惜,“也算是有经验的老人了,但本官在你身上没看到任何经验和才能,我们刑部要不起你这样的官员。” 这人是废了,不过他更关心他身后的人。 吴官员知道自己做的太明显了,但他也是没有办法,“大人是想包庇如意县主?属下劝你不要,如意县主再风光,也不过是一介女流。” 他极力贬低云乔乔,想掌控主动权。 刑部尚书见属下如此不给面子,让他脸上无光,有些恼了,“吴轻,如果你女儿身边的老嬷嬷毒杀了令堂,是你指使的吗?” 他的语气很不客气,对这种吃里扒外,处心积虑的人没有好感。 吴官员的脸色变了几变,但硬着头皮撑下去,“大人,我敬重您的人品,但没想到您是这样的人,你我无怨无仇,怎么能这么诅咒我的家人?” 他摆出痛心疾首的模样,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但他不知道,四周围观的百姓对他没什么好感,这分明是针对县主的阴谋。 身为官员,对县主不敬,身为属下,对上司无礼,这样的人没人会喜欢。 有时候,一个人的品行是最重要的。 刑部尚书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请你回答,是你指使的吗?” 吴官员浑身一颤,脸色苍白,“当然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弑母?我是人,不是禽兽。” 刑部尚书冷哼一声,“你是一家之主,动手的人是你家里的老嬷嬷,怎么就不是你指使的?” 吴官员更郁闷了,“虽然是我府中的下人,但只是下人,他们行为有所偏差,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刑部尚书淡淡的嘲讽道,“原来你也懂这个道理。” 县主家里的老嬷嬷犯事,跟县主有什么关系? 县主还不是一家之主呢,更不应该让她背负莫虚有的罪名。 大家都听懂了,看向吴官员的眼神更加不屑。 吴官员的脸色惨白如纸,心中慌乱不已,额头全是冷汗。 “他当然知道,严于待人呗,自己杀人放火都行,都见不得别人烤火取暖呢,这样的素养和人品都不足以再在刑部任职,我是县主,他都敢乱扣罪名,那些平民百姓呢?我一想到这里,就非常的担忧。” 这话一出,吴官员脸上的血色全失,“县主,你……” 他不是不害怕,而是,无路可退! 云乔乔根本不想听他说话,“你被谁收买了,我管不着,但冲着我而来,我是不会客气的。” 她无意害人命,但怕事躲闪不是她的风格。吴官员浑身一僵,惊惧交加,“你想干什么?” 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 养不熟的白眼狼 乔乔皱着眉头,一副忧国忧民状,“你的人品让我很担心,所以我决定彻查你,看有没有被你害的家破人亡的案子,放心,我不是你,会实事求事,有一就一,有二说二,没干坏事就不用担心。” 刑部尚书严肃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能在刑部待了那么久的人,不可能是阳春白雪,一点脏事都没有沾。 要查的话,一抓一个准。 现在没有罢免他,不过是想引出他身后的人。 吴官员的神色很复杂,似是惊恐,又似紧张。 云之皓冷冷的声音响起,“如果有呢?” 他对这个处处跟乔乔作对的官员非常讨厌。 十五年下来,还是个给事中,说明本事有限。 他想作恶,也没有那么容易。 云乔乔冰冷的视线落在那一群人身上,最后视线落在吴官员身上,“那就为民除害了。” 阴恻恻的声音,让吴官员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面露惶恐之色。 他很想就这么溜走,但是想到那个人,他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周旋,“如意县主,那是以后的事,眼下这事你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她需要解释吗?乔乔不屑一顾,他哪有资格审问她? 云之皓恼怒至极的声音响起,“那是季嬷嬷,去,把人带过来。” 他终于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却怎么也不敢相信。 季嬷嬷是母亲的陪嫁丫环,从小就服侍母亲,是母亲最倚重的人,就算三年前母亲去世时还特意叮嘱他,让他好好照顾季嬷嬷。 他遵母命善待季嬷嬷,在府中好好养着,衣着饮食都是最好的,哪怕季嬷嬷膝下有二子一女,但他依旧养着她。 他如此善待一个人,那人却害他家门不门,破坏他们夫妻感情,杀害他的儿子,这让他怎么接受? 乔乔的反应很快,“济阳云氏的眼线,季嬷嬷?” “是。”云之皓的神情沉重极了。 季嬷嬷这些年不肯被白白养着,还帮他照顾几个孩子,他本来以为她是一片好意,如今才发现包藏祸心。 他忍不住怀疑,他的几个孩子都养歪了,是不是季嬷嬷一手造成的。 一想到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云乔乔微微蹙眉,“怎么还没死?” 应该一大把年纪了,云氏老夫人都死了,她居然还活着。 云之皓的眼神幽黑如墨,神色复杂难言,“会死的,而且会死的很惨。” 他心中的怒焰狂燃,恨不得毁天灭地。 不一会儿,年近六十的季嬷嬷被推了出来,对,是粗鲁的推。 她保养的很不错,白白胖胖,有些发福,但皮肤很好,衣服首饰都是上好的,脚下很稳,如果不说身份的话,大家都会以为她是贵妇人。 “你们干什么?我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你们没有资格如此残暴的对待我,放开我,放开。” 她跌跌撞撞的被推了出来,脚步挺灵活的,没有摔倒。 她一看到云之皓眼晴一亮,眼眶刷的红了,“少爷,这些狗奴才对我无礼,还请您为我作主啊。” 云之皓冷冷的看着她,扬声问道,“是她吗?” “是。”暗卫的声音响起。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家齐刷刷的盯着季嬷嬷。 打扮的再华贵,也不过是个老奴才,哪来的勇气暗害小主子? 云之皓勃然大怒,一掌推过去,“轰隆隆。” 季嬷嬷没有站稳,被推了个正着,快要摔倒的时候,她的脚步一挑,硬生生的止住了跌倒的势头。 云乔乔看在眼里,眼神微凉,居然还会武功,啧啧啧,真是可怕。 她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看出来,但她知道,气极败坏的云之皓没有看出来。 季嬷嬷呆呆的看着云之皓,老脸全是伤心之色,“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你答应过老夫人,要给老奴养老的,如今这是反悔了?其实你只要说一声,老奴立马就走,绝不会为难你。” 云之皓在气头上,怒气攻心,“养不熟的白眼狼,狗奴才,王八羔子,太不是东西了。来人,将她的子孙都杀了,一个不留。” 季嬷嬷如五雷轰顶,又惊又怕又委屈,“不不,少爷,您不能乱来,有什么话好好说,干吗喊打喊杀的?不知老奴做错了什么,让您如此生气?” 她还委屈上了,云之皓怒极反笑,“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不清楚吗?你们还不快去。” 几名云家的侍卫相视一眼,正要离开,季嬷嬷急急扑过去,挡在侍卫面前。 “不许去,少爷,老奴服侍您一家多年,您是老奴一手养大的,您怎么能这么对老奴?” 还敢提这话?云之皓快要气炸了,眼眶都红了。“去。”季嬷嬷死活不肯让路,悲痛欲绝的说道,“不,要杀就杀我,我一大把年纪了不怕死,少爷,我不怪你这么对我,一定是有人在你面前挑唆,我只是心疼你啊,你做下如此错事,让世人怎么看你?你让死 去的老夫人怎么安心?” 她说到有人时,看向了云乔乔。 云乔乔微微一笑,这是要祸水东引了? 又要找上她了,啧啧,到底谁这么恨她呢? 云之皓才是最悲伤的人,他识人不清,造成了这样的恶果。 “你杀我儿子,我杀你全家,两清了。” 他杀心正炽,根本没打算放过那些人。 而刑部尚书好像没听到般,自顾自的看着大门口的石狮子。 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多说,全都静静的看着他们撕逼。 季嬷嬷委屈的红了眼眶,悲伤成河,“什么?你说我杀小少爷?开什么玩笑?府中的小少爷都是我看着长大,我疼都来不及,怎么舍得伤害一根手指头?少爷,你不能光听一面之辞啊。” 她越是这么说,云之皓越不相信,“是我瞎了眼,居然把你当成好的,害了府里的孩子。” 季嬷嬷的眼泪哗的流下来,像是伤透了心。“我们府以前好好的,自从大小姐回来后就没有太平过,少爷啊,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忠心,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的儿孙更是无辜的,求你大发慈悲,查清真相,不要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错事啊。” 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 这才是狠角色 她流着眼泪痛诉,感人至深,把自己都感动了,却不知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神马鬼?她不过是个老奴才,怎么成了云伯爷的亲人? 而云伯爷的亲生女儿却成了仇者? 这逻辑也是醉了,这年头脑子不好使的人真多。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对她生出厌恶。 云乔乔也忍俊不禁,“哈哈哈,你是亲,我是仇,是这个意思吗?老太婆,果然是老不要脸。” 云伯爷整个人都傻掉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忠仆吗? 季嬷嬷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换了个话题,“大小姐,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不停的挑事,还害了府里,还害死了大少爷,这样你就能开心了吗?” 一声声指控,整的她像是府里的老祖宗。 云乔乔哪里自降身份跟个老奴才撕逼,看不顺眼弄死就好了。 “老而不死为贼,云伯爷,你这些年供着一个老贼,眼瞎啊。” 云之皓面色惨白如纸,一颗心如刀绞,“我才知道,我的眼光这么差,错把恶贼当家人,我蠢。” 这些年他一错再错,错的离谱。 云乔乔抿了抿嘴,还是挺同情他的,但她的性子又说不出安慰的话。 “济阳云氏的手伸的这么长,也该斩掉了。” 云之皓眼中杀机一闪,“对,一个都不能留。” 季嬷嬷一脸的悲伤,好像家里死了人般。 “少爷,你清醒些吧,她这是想害你,害长安伯府,害济阳云氏,她是回来报仇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挑拨离间,这让在场的人大开眼界。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是下人啊,有卖身契的下人,主家就算将她卖了,也没人能说什么。 她到底哪来的底气指责主家小姐? 云之皓气的差点吐血,愤怒极了,“那她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云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我杀她干吗?让她活着,活着看子孙被屠尽,余生都不得安宁,来人,将她所有的子孙都抓来,我要让她看着儿孙们一个个死在她面前。” 这才是狠角色,季嬷嬷的脸色大变,如见鬼般。 “你丧心病狂,还有没有王法了?几位官老爷,你们可要管一管啊。” 吴官员适时的跳出来,“如意县主,本官在此,绝不允许你草菅人命……” 他说的正义凛然,好像是正义的代表。 他的出现让云乔乔的眼晴一亮,被提醒了,“对了,还有你,去,把这位官爷的家眷也带来,别漏掉一个。” “是。”侍卫领命而去 吴官员嚣张的气焰顿时被打掉了,惊怒交加,“县主,你没有权力这么做。” 云乔乔气定神闲,“我有。” 她太笃定了,让吴官员害怕莫名,她手里有什么底牌? “大人,现场您最大,您管管吧,不能让县主胡来,就算是县主也不能胡乱杀人。” 到了这种时候,他终于想起自己的上官了。 作为被求助的刑部尚书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世上只有一个能管他,那就是陛下。” 他在心里吐槽,跟如意县主作对,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如意县主的凶残在高官中早就传播开,大家不约而同的表示,能不惹她就尽量不要惹。 这是个神经病,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太后都折在她手里,别人怎么会以为自己是例外呢? 更可怕的是,她背后站着的人是皇上。 得罪她就是得罪皇上,谁不要命啊? 听到这话,吴官员是绝望的,嘴唇直哆嗦。 云乔乔淡淡的瞥了一眼,“你可以去求陛下,当然,前提是陛下肯见你的话。” 怎么可能?就算六部侍郎要见皇上,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吴官员终于发现如意县主有多可怕,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他的心往下沉,沉入冰冷的海水中,“你是高高在上的县主,为什么要为难我们这些小人物?” 云乔乔烦死这些人了,都以为她年纪小好欺负! “算计我的人,都得死,而且死全家。” 吴官员气的眼眶都红了,“你这个疯子。” 云乔乔并不生气,而是慢悠悠的看向刑部尚书,“辱骂当朝县主,该怎么罚?” 刑部尚书知道她这是想杀鸡儆猴了,很配合的说道,“掌嘴四十,贬为庶人。” 云乔乔小手一挥,“行,开打吧。” 啪啪巴掌声响起,一声又一声,响彻全场。 场上鸦雀无声,全都静静的看着。 吴官员的脸肿了,都打出血水了,牙齿也掉了,但是,没人喊停。 季嬷嬷看的面无人色,身体抖个不停,眼神闪烁不定。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归来的大小姐,那些日子她都在庙里为去世的老夫人念经。 她听过无数关于云乔乔的传说,但一次都没有见过。 她本以为是有人在背后替她造势,可如今看来,这位大小姐心志和脑子都是万中之选。 年纪虽小,却比那些金枝玉叶更有气势。 现在怎么办? 在她脑子飞转的时候,吴官员的四十巴掌终于打完了,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吴官员的脸滚烫,通红通红的,但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还请县主开恩,下官真的没有算计您,全是一场误会……” 他一开口就吐血水,但已经顾不上擦,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家人。 云乔乔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误会?这种话你想骗谁呢?你问问在场的人,问问他们信不信。” 纤纤玉手指向那些百姓,他们从头到尾都围观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道声音,“不信,看着就不像好人。”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一上来就针对县主,迫不及待的扣罪名,如果没有猫腻,我是不信的。” “以下犯上,还有理了?县主是什么人,那是贵女,岂能受你等的羞辱?” 更有人将矛头对准了季嬷嬷,“还有这老太婆更好笑了,不过是一个侍候人的老婆子,主家敬着,就把自己当成主家的祖宗了。” 要他说,云家也太厚待奴才了,这可把人惯坏了。季嬷嬷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当场就变了脸色。 第一千六百三十九章 云之皓的底线 她虽然是老夫人的陪嫁丫环,但未出阁时,就是副小姐般的存在,她都不用干什么,好好的养着。 而小姐出嫁后,她陪在身边,得到了更多的尊重,就连府中的小主子也要客客气气的叫一声嬷嬷。 她走到哪里都受到关照,却不知那样的关照是看在云老夫人面子上。 没有云老夫人,她什么都不是。 “更可笑的是,一个老下人居然怒骂家中的嫡小姐,这是疯了吗?她脑子进水了,还怪别人。” 这话让季嬷嬷很难堪,云之皓和他的几个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怎么就不能说了? 她跟小姐虽是主仆,但情同姐妹,而且她不觉得比小姐哪里差。 “不光光是嫡小姐,而且是朝庭册封的如意县主,她哪里是把自己当成长安伯府的老祖宗?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太后,可以对县主指手划脚的太后。” 这话更狠更绝了,把季嬷嬷吓到了,老脸发白,太后?这事真的这么严重吗? “还太后呢,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一副穷酸相。” “做人没有自知之明,太可悲了。” 明明是下人,还充作主人,这就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行事不端迁连了自己的家人,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说什么都有,但所有人都不同情她。 主仆之别是很鲜明的,恶奴欺主是会被千夫所指的。 “一个个跑来算计当朝的县主,这是疯了吗?他们哪来的胆子?谁给的?” “肯定是县主得罪的人呗,像韦家,像济阳云家。” “使出这样阴险的手段,看来不是什么好人。” 大家越说越歪了,都将韦家和云家提了起来。 韦家出了那样的事情,虽然没灭族,但抄了家,元气大伤,韦家人已经不出来走动了。 这也是这些人敢讨论韦家之事的原因。 “还用说吗?韦家还想造反呢,要不是县主力挽狂澜,如今就是韦家的天下,他们能不恨她吗?” “啊呸,韦家欺男霸女,结党营私,还偷开了铁矿,骗了好多青壮去开采,死伤无数,这样的人家要是得了天下,我们这些百姓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京城的百姓对韦家都没有好感,韦家女很出众,精心培养送进宫中,为家族的荣华富贵拼命。 而男丁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整天闯祸,全是没用的纨绔子弟。 “可不是吗?万幸阴谋没有得逞。” “皇上就应该将韦家灭族,全是杀光,一个都不留。” “皇上是仁君,也是孝子,毕竟要顾念宫中的太后。” “哎,那只能等那位去世后再清算了。” 听着这些话,季嬷嬷和吴官员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浑身发抖,惊慌不已。 就在此时,一道高亢的声音猛的响起,“来了。” 是季嬷嬷的家人,大大小小十几口,都被扔下马车。 季嬷嬷的夫家姓邵,也是云伯府的家生子,后来云老夫人将他们放了出去,也不要卖身钱,端的是宽厚。 这一家子穿金戴银的,像一群爆发户。 季嬷嬷的长子邵大面色惊惶,不安极了,眼神微闪,“母亲,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谁欺负您了?别怕,有主子在,他向来对你孝顺……” 他叫的极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跟长安伯府的关系似的。 孝顺?云之皓的脸色黑了,气不打一处来,他真的错了,敬出了一个祖宗。 百姓们的脸色也很古怪,很是同情。 季嬷嬷见一家子都来了,心里更慌了,双手冰冷,“县主嫌我碍眼,非要斩尽杀绝,你们去求求她吧。” 她冲儿子使了个眼色,邵大会意的点头,立马冲到云乔乔面前扑突一声跪下,拼命磕头,“县主,求您饶了我们吧,求您看在我老母服侍云家三代人的份上……” 因为母亲得宠,所以他从小过的也是小少爷的日子,养尊处优,白白净净的,像公子哥儿。 他已经很久没有跪人了,心中满是怨气。 云乔乔看出了这一份怨气,已经无语了,就算成了良民,但出身是没办法抹去的。 他们得了长安伯府的恩惠,还觉得委屈了? 更有意思的是,一家子都放良了,季嬷嬷还住在长安伯府,这分明是想借势。 借了势还嫌不够,连家事都掺了一脚,连主子都敢杀。 这心啊,是养大了。 她根本懒的搭理他,一个小人而已,他娘做的事情他应该也是知情的。 “从哪里开始杀呢?” 这话一出,邵家一家子脸色惨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云之皓站了出来,“我来。” 这是长安伯府的事情,他不想让乔乔掺和进来,不想再带累她的名声。 邵大不禁急了,“主子,家母对您可不薄啊,您可不能偏听偏信。” 众人震惊了,不薄?下人对主子不薄?天啊,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这一家子都没把自己当下人吧,一个个施恩的语气。 云之皓怒极反笑了,“确实对我不薄,毁我姻缘,教坏我的子女,杀我大儿,这一笔笔血债今天该偿还了,先拿他开刀吧。” 他的手指向邵大,动了杀机。 邵大跟云之皓也是一起长大的,根本不怕他。“主子,这一定有误会……啊。” 话音刚落,人头落地了,血喷了一地。 现场一片惊呼声,都傻掉了。 “大儿,不。”季嬷嬷眼前一阵发黑,晕了过去。 “接下去哪一个?”云之皓杀气腾腾的视线落在邵二身上,“将他拎出来。” 他被彻底激起了真怒,丧子之痛让他失了理智。 邵二吓的眼泪都下来了,“主子不要杀我,不要,我母亲是照顾你长大的,不念功劳也有苦劳,怕过我……啊。” 又是一颗人头,现场一片寂静,鸦雀无声,没人说话,也没人站出来阻止。 季嬷嬷幽幽的醒过来,发现二个儿子都死了,一颗心摔成无数片,痛哭失声,“少爷,你要杀就先杀我。”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不该听信那人的话,不该啊。孩子是云之皓的底线,这一次季嬷嬷触到了,他是不会容情了,“不要着急,我没打算杀你,放心吧,接下去该轮到邵三了。” 第一千六百四十章 编,再编 邵三是季嬷嬷唯一的女儿,爱若珍宝,借着长安伯府的声势嫁给了一个入京赶考的举子,如今是官太太了。 她吓的大声尖叫,”娘救我,快救我,我不想死。“ 季嬷嬷第一次知道云之皓发怒起来会这么可怕,吓的魂飞魄散,“不,少爷,饶了我的子孙吧,他们是无辜的。” “他们无辜?”云之皓眼神充满了杀气,冷冷的质问,“那君凌呢?他还是个孩子,他活生生的被你害了,你这个老妖婆。” 他心中恨极,唯有杀光仇人才能解气,“一个个杀过去,让他们去地下陪君凌吧。” 云君凌再不好,也是他的儿子,他可以骂可以打可以杀,却容不得别人动手。 季嬷嬷吓的屁滚尿流,流下了痛苦的眼泪,“不,不可以,少爷,您怎么变的这么残忍,这么冷酷,这么不讲情面?全是受了云乔乔的影响,是她……” 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想怪到云乔乔头上,这话触到了云之皓的底线,“动手。” 邵三也死了,就死在季嬷嬷眼前,季嬷嬷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嚎啕大哭,哭的极为凄惨。 但是,奇葩的是,她一边痛哭一边怒骂,“云乔乔,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这老太婆真的没办法让别人同情,本来大家觉得她可怜,但她一开口就让大家深恶痛绝。 凡事怪到如意县主身上,是觉得她年纪小好欺负吗? 云乔乔旁观了半天,神情自若,不见半点害怕,“这就是你报应啊,你这些年做的恶事都报应到你的儿孙身上,有因才有果,你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她坦坦荡荡,笑容恬静,很容易让人相信她。 季嬷嬷最疼爱的孙子被抓了过去了,她彻底崩溃了。 “君凌小少爷不是我杀的,少爷,你要相信我。” 云之皓一个字都不信,“你是说皇上的暗卫撒谎?还是说皇上不可信?” 季嬷嬷呆了呆,下意识的否认。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想问一句,如果那个暗卫看到我杀人,为什么不阻止?以他们的身手是轻而易举的事。” 得,还怪别人不出手,大家已经看傻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人? 一名暗卫冷冷的说道,“我们受皇上调遣,保护如意县主是我们的责任,至于其他,与我们无关。” 季嬷嬷像抓到了把柄般,大声质问,“你们不觉得太绝情了吗?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怎么能见死不救?” 所有人目瞪口呆,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云乔乔震惊的小嘴微张,妈呀,有妖气,快把这老妖婆收了吧。 暗卫是皇上的人,谁敢说三道四? “你可以去跟陛下提意见,我们全听皇上的,皇上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季嬷嬷沉默了,她怎么敢跟陛下提意见,除非想死。 云乔乔忍不住吐槽道,“真有意思,杀人者怪别人没伸手救人,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刑部尚书也是一脸的叹为观止,“本官也是第一次听说。” 一名衙役也忍不住吐槽,“天下无奇不有,算是开了一回眼界。” 眼见云家侍卫的长剑又要砍下去,“好,我说,我全说,不要再杀我的骨肉。” “说。”云之皓的声音冰冷。 季嬷嬷犹豫了一下,“我可以说,但你要将这些孩子好好安置起来,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不让任何人欺负他们,你要发誓。” 云之皓面如沉水,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冲,“还不动手。” 长剑挥下去,季嬷嬷扑了过去,但还是来不及了,又一条人命消失了。 血喷了季嬷嬷一身,她惊痛万分,“不要,不,少爷,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杀。”云之皓如化身阎罗王,杀意正浓。 季嬷嬷再也不敢谈条件了,拼命尖叫,“住手,我都交待,是,云君凌是我杀的,趁他熟睡时将金针插入他的脑袋,并做出了自杀的假相。” “理由。”云之皓的忍耐到了极限。 季嬷嬷眼眶通红,“君凌小少爷让您失望了,活着会不停的闹腾,会损害云家的名声,我实在不能忍受云家名声扫地。” 说的好像她是第一号忠仆,还说的很有道理。 云之皓一个字都不信,“编,再编。” 季嬷嬷说的理直气壮,“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也是为了云家的将来着想,云家的名声不能毁。” 云之皓是不信的,但不跟她争辩,“你陷害乔乔的原因。” 季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痛恨,“如意县主太不安份,年纪小小,却闯下弥天大祸,得罪了太多的人,我怕那些人会恨屋及乌,会对付府里,所以我想,只要她死了,大家都清静了。” “太假了。”云乔乔都听不下去了。 季嬷嬷怨毒的瞪着她,“如意县主,我不喜欢你,你被你娘教坏了,没规没矩,整天闯祸,没有一点名门千金的端庄。” 云乔乔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本卷宗,细细的翻看。 “还是我来换你说吧,你呢,从我祖母嫁进长安伯府,你就想爬姑爷的床,也就是老侯爷的床,你不想当下人,想要翻身当主子,你是爬床成功了,还怀上了身孕,打算等胎稳了再挑明,趁机上位。” 她的声音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结果呢,姑爷根本没把你们母子当一回事,你的孩子在二个月的时候没保住,腹死胎中,你的富贵梦破了,你就恨上了云家。” “你……你胡说……”季嬷嬷整个人都傻掉了,嘴唇直哆嗦,如见了鬼般。云乔乔摆了摆手,“不要着急,我还没有说完呢,你是个陪嫁丫环,想当妾也很正常,但没有经过主子同意爬床就是没规矩,你虽然有几分姿色,但对于见惯美色的世家公子来说,根本不会当回事,还让妻 子将你嫁出去,这些事是瞒着我祖母的,她是个厚道的,给你挑了一门亲事,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季嬷嬷愤怒的叫了起来,“放屁,什么厚道,挑的也是家生子,帮着府中做生意,再能干也是下人,我哪里比她差?她能当侯门夫人,我为什么不能?” 第一千六百四十一章 不见客 乔乔早知她三观不正,但没想到歪成这样。“你是签了卖身契的下人啊,可以随意转卖赠送的,你的生死都系在我祖母身上,她心善没弄死你,你不但不感恩,反而怀恨在心,从中破坏老侯爷夫妻感情,还给主子下了绝育药,这也是老长安侯只有一 子的真正原因,可笑的是老侯爷还以为我祖母干的,夫妻情同陌路,是吧?” 季嬷嬷整个人都傻掉了,“那么久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云乔乔习以为常的样子,“暗卫给我的消息呀。” 她并不避讳自己的靠山是皇上,有皇上撑腰,哪个妖怪还敢怼她? “……”众人面面相视,都明白了,皇上给的呗。 季嬷嬷的脸色很难看,跟她娘一样都是小妖精。 她娘迷的云之皓神昏颠倒,非她不娶。 如今呢,这个小的勾搭上了皇上,找了个大靠山。 云之皓清冷的声音响起,“后来呢。” “后来?”云乔乔无奈的摊了摊手,“济阳云氏收买了她,从此搅的鸡飞狗跳,永无宁日呗。” 云大夫人此时被打了五十大板,打的晕了过去,不醒人事,根本没听到这些话。 云之皓眼中全是浓浓的恨意,“济阳云氏,好,很好。” 季嬷嬷眼珠一转,一迭声的哭叫。 “少爷,本家的命令我不得不从,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但我这些年都很有分寸,都传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少爷,我是曲线保护府里,保护你啊。” 这样的理由都行?大家都惊呆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云之皓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了,“那我应该好好谢谢你,都杀了吧。” 他一挥手,云家的侍卫冲上前。 季嬷嬷猛的跳起来,从一名士兵手里抢到一把大刀,冲云之皓砍去。 “去死。” 她杀气腾腾,做最后一博,志在必得。 云乔乔的反应最快,做了一个手势,“小心。” 季嬷嬷的大刀砍下来时,一支长箭飞过来,击穿了季嬷嬷的后背,她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无力的倒下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云之皓反应过来,都结束了,“你居然会武?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季嬷嬷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就脑袋一歪,没有了气息。 云乔乔居高临下的看着,眉眼清冷,似有所思。 一道激昂的声音猛的响起,“吴大人,你的家眷来了。” 所有人猛的回头,齐刷刷的看向那一辆马车。 几个男男女女被人从马车里扔出来,都吓白了脸,浑身发抖。 吴官员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孙子眼含热睛看着他,心里一痛。 他的视线落到一边,季嬷嬷的子孙都死了,一个都不留。 他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如纸,急急的交待,“我说,我全都说了,县主,我是韦国公的人,韦国公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只是报恩,这些年我没有干过对不起君王和朝庭的事。” 他一股脑的全招了,一脸的惊怕。 他是真的害怕,云乔乔的手段太毒辣,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云乔乔和刑部尚书相视一眼,有着相同的怀疑。 刑部尚书作为吴官员的上官,有资格审他,“你百般针对如意县主,意欲何为?” 吴官员浑身索索发抖,一副被吓破脸的样子,“韦国公有令,不能让她出头,不能让她跟皇上走的太近,因为她姓云。” 一听这话,云之皓再也忍不住了,悲愤至极。“就因为姓云,你们就处处防范,恨不得除之以快?” 这都什么人? 为了自己上位,不管有没有威胁的都要除掉。 吴官员的脸色一变,“不不,不是的,并没有杀人的意思,只是压制她……” 作为当事人的云乔乔最为淡定,“尚书大人,不知可否陪我去一趟安国公府?” “好。”刑部尚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吴官员浑身一震,不由自主的大叫。 “不,你们不能去。” 云之皓有些担心,“乔乔,安国公对你心存歹意,还是不要去了。” 吴官员拼命点头,“是啊,到时出了事,谁负责?大人,县主年轻不惬事,您劝劝她吧。” 云乔乔嘴角微勾,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我心意已决,带上他们一家子。” 她说一不二的性子,让云之皓也没有办法。 眼见就要走了,吴官员鼓足勇气哀求,“县主,放过我的家人吧,做错事情的是我,要罚就罚我,我甘愿受罚,不敢有半点怨言。” 一辆马车停在云乔乔面前,云乔乔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走。” 她搭着丫环的手,走进马车里,云之皓不放心,当然跟了上去。 吴官员的脸色变来变去,忽然扑突一声跪地,拼命磕头,“县主,求您了。” 云乔乔坐在马车里撩起车帘,淡淡一笑,“你这是怕了?” 吴官员不敢看她的眼神,总觉得她的眼晴太干净,能看到人的心里去。 “是,安国公是个非常霸道的人,容不得背叛,会连累我的家人。” 这话真有意思,云乔乔玩味的笑了笑,“你在做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扔下这句话,直接走人了。 看着马车远去,吴官员面如死灰,惊惧交加,“县主,县主。” 一行人半个时辰后来到安国公府,朱红的大门紧闭着,透着一股暮色沉沉,“去敲门。” 一名侍卫去敲门,敲了半天才敲开了门,门房的脸色不好看,“干什么?” 语气很蛮横,依旧是豪门恶奴的作派。 侍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如意县主驾到。” 门房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什么如意县主,不认识,我家主子不见客。” 他不是不认识,而是故意的。 云家跟韦家世代相争,从未和平共处过,这位如意县主更是害惨了韦家。 他这么打云乔乔的脸,乔乔当场就爆发了,“不接客?咦,难道这是青楼?我们走错地方了?” 她还动作夸张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很茫然的样子。 门房气白了脸,“……”真是太讨厌了,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 问罪 落后一步的刑部尚书听到了,“哈哈哈,这是安国公府。” 云乔乔更惊讶了,“国公府?那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家主都要卖身为生了,这是我见过的混的最差的国公府。” “你……你……”门房生生的忍了下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是不见客人。” 云乔乔这才表示听明白了,“原来你大舌头,说不清楚话啊。” 门房又一次被气的想骂人,死丫头,真是太讨厌了。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侍卫板着脸,气势汹汹的喝道,“让你主子出来。” 韦家的门房比七品县令都要牛逼的存在,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气,愤怒的怼回去,“我都说了主子不见客。” 云乔乔眼珠一转,“我是如意县主,专程上门问罪,他如果不出来,那我就闯进去了。” 她真够直接的,横冲直撞,不管不顾。 刑部尚书嘴角直抽,跟她过来真是失策啊。 她不是能正常思维能预料的人。 门房没想到她如此蛮横,气怒不已,“……你们太无礼了,私闯官宅会被定罪的。” “刑部尚书在此,你可以直接向他投诉。”云乔乔指了指一边的刑部尚书,笑容甜甜的。 “……”门房的内心很崩溃,他遇到了一个神经病,他也很无助啊。 明明长的像小妖精,但行事却像小恶魔。 一道恼怒的声音响起,“你要问罪?以什么身份?就算贵为县主,也没有资格对官员问罪。”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华服男子走出来,排场很大。 华服男子很有气势,长的也很出众。 刑部尚书一眼就认出了他,“安国公,你终于出来了。” 安国公韦洛南恶狠狠的瞪着他们,“尚书大人,你此来是帮她对付我们韦家呢?还是想帮我?” 刑部尚书的眉头一皱,这是个两难的选择题,不管怎么回答都不行。 他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就不该跟过来。 云乔乔轻轻一笑,主动帮他解围,“他是来看热闹的,只要我们不打死对方,他应该不会插手的。” 这是神马回答,对方嘴角直抽搐,不忍直视的样子。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云乔乔用力想了想,终于反应过来了,“哦哦,以什么身份问罪?你是不是傻?当然是以受害者的身份,没有一条规定说,受害者不能找人问罪。” 她的话太有道理了,韦洛南没办法反驳,但心中的怨气难消,“你的嘴皮子很溜,怪不得我家几个笨丫头输在你手里。” 云乔乔理直气壮的说道,“那是你没有教好,将人教歪了,心也歪了,而我呢,天资聪颖,冰雪聪明,一身正气,妖魔鬼怪都不能侵。” “噗。”人群里爆发出一声笑声。 韦洛南冷冷的看过去,那笑声立止。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说道,“严肃点,我是认真的,安国公,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韦洛南面如沉水,“皇上知道你来找本公爷的麻烦吗?” “找你麻烦?”云乔乔第一次看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特别好奇,长的像小白脸,但眉眼精光四射,成熟男子的魅力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她眼珠一转,立马带上了委屈之色,“说错了,是你找我麻烦,我这个小可怜只好跑来求一个公道,哎,国舅爷就是不一样,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倨傲,头发丝都写着敢找我麻烦统统去死一死。” 韦洛南神色坚决,继续不屈不挠的追问,“皇上知道吗?” “这个很重要吗?”云乔乔也不装了,这也有段位的老狐狸。 怪不得他成了韦家的家主,怪不得在韦家牵扯进谋逆案时,他全身而退。 韦洛南的神色很异样,“是。” 云乔乔漫不经心的说道,“不知道呀,想来就来了,此等小事无须向皇上禀报。” 韦洛南胆气一壮,没有皇上的威名加恃,韦家上下都不怕她。 “我是超品国公,你只是二品县主,看到本国公怎么不行礼?” 他释放压力,企图将云乔乔全方位的压制住。 但是,云乔乔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可能被他压制住。“不乐意呗。” 她越是轻慢,韦洛南心中越恼怒,“……你这是以下犯上,我再怎么着也是皇上的嫡亲舅舅,你就不怕他生气?听我一句劝,年轻气盛不是好事,皇上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折辱我的。” 云乔乔认认真真的打量他,左左右右都看了一遍,也不知她在看什么。 忽然,她蹦出一句,“果然是上了年纪的老男人不中用了。” 韦洛南的脸黑了,怒火一下子飙上来,什么老男人?他才五十岁,还年轻着呢。 他想剁碎她当馅料的心都有了。 韦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但乔乔带来的人都笑了,真是人才啊。 “噗哧。” “云乔乔。”韦洛南恨的要命。 云乔乔一脸的无辜,“我没说错啊,我是来问罪的,不是无故来折辱你,这是两回事,当然,你要是犯病觉得是一回事,我也没办法。” 韦洛南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滔天的怒火压了下去,“听说你的外号是神经病,我觉得很贴切。” 这是故意让乔乔难堪,但没想到乔乔喜笑颜开,“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觉得。” 笑的这么灿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说了什么夸奖的话呢。 “……”韦洛南面色惊讶之色,多看了乔乔一眼。 居然不生气,这不正常啊。 云乔乔才不管他在想什么,“试探过了,矫情过了,是不是该进入正题了?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不要相互浪费时间,好吗?” 瞧瞧,她说的多么理直气壮。 韦洛南看着一会儿正常一会儿不正常的女孩子,脑袋疼的厉害。“问什么罪?” 乔乔的手指向吴官员,轻轻一声叹息,“此人是你的属下,据说奉了你的令要打压我,必须的时候杀了我,有这么一回事吗?” 韦洛南瞧了好几眼,都没有认出此人,“不认识。”他就是这么高高在上的人,根本不会认识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官员。 第一千六百四十三章 感受到了威胁 至于云乔乔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这小丫头的心思太多,一不小心就被坑了。 云乔乔震惊的瞪大眼晴,不敢相信的样子,“你是说,不认识这个人?你确定?” 韦洛南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被坑了一把。 吴官员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绝决之色,“县主,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一意孤行了,你逼我过来,我来了,还请你放过我的家人,后会无期。” 说完话,他就一刀子捅进自己的心窝, 刀起刀落,鲜血直流,他下手太狠了,没有给自己留活路。 “啊啊啊。”吴官员的家人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现场一片混乱,“快救人,先止血。” 韦洛南冷冷的看着云乔乔,“这是你要给我看的好戏?恕我不懂欣赏。” 他一挥袖子,扭头就走。 云乔乔抿了抿嘴,心中窝火,妈蛋,为什么就不能安安份份的? 他算计的很好,当着众人的面自寻死路,将逼死人的罪名扣到了乔乔头上,而他成了受害者。 这样一来,云乔乔就算记恨,也不方便朝他的家人下手了。 他设想的很完美,这套路对正常人是管用的。 可惜,他遇到的是云乔乔,生平从不吃亏。 哪来受的气,哪里还回去,而且是十倍奉还。 想算让她,就等下辈子吧。 她在后面叫道,“你要是这么走了,会出什么事,可不要怪到我头上。” 话里威胁之意,让韦洛南变了脸色,猛的回头,眼神冰冷的可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乔乔指着那个浑身是血的官员,神色复杂极了,“他是你的属下。” 韦洛南勃然大怒,“胡说,他不是。” 死丫头,出了事还想将罪名扣到他头上,不要脸。 云乔乔笑眯眯的看着他,像只小狐狸,她很好心的提醒道,“说不定是你手下的手下,你并不知情。” “不可能。”韦洛南确信印象中没有这个人。 就算是手下的手下,也会报到他面前,更何况这是朝庭官员,不是小虾米。 云乔乔的眉头紧皱,眼神充满了怀疑,“这就怪了,他为什么非要说是你的手下?刑部尚书当时也在场,若不信可以问问他。” 刑部尚书就站在她身边,听的清清楚楚,在心里无奈的叹气。 这事吧,他是沾上了,一时之间甩不掉。 韦洛南的视线扫了过去,面有不豫之色,“这可是真的?” 刑部尚书避无可避,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是,不仅仅是我听到了,当时还有很多人,你可以让人去打听一下。” 他说的坦然,还有那么多证人,韦洛南的眉头紧皱,心思转的飞快。 “他说你就信?云乔乔,你是那么天真的人吗?” 面对他严厉的质疑,乔乔眼晴都没有眨一下,“我不天真,但我相信他的话,因为他说你要毁了我,为韦家报仇,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韦洛南闭着眼晴说瞎话,还说的特别诚恳,“没有想过。” 云乔乔翻了个白眼过去,“太假了,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恨我想杀了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你关在家里,不会是关傻了吧。” 她这话很不客气,没办法,是仇人嘛。 反正不能修好,那就继续撕逼吧。 撕撕更有趣。 韦洛南看着这个神情自若的女孩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她的早熟和聪慧远在他的几个女儿之上。 “云乔乔,你真的很讨厌。” 太优秀了,压住了其他人的光芒,只要有她在,大家只会看着她。 他在心里忍不住叹息,有她在,韦家女还能出头吗? 皇上天天看着这样出色的女孩子,还会看到其他女孩子吗? 一想到这,他的杀心四起,恨不得将人除了。 乔乔是个很敏感的人,已经查觉到那一份杀气,却坦然自若,不慌不忙,他就算想杀她,也不会挑这个节骨眼上。 “我知道,所以一出事就来找你,哪里不对?” 太对了,换了谁都会这么做。 她理直气壮的话让韦洛南心塞不已,他纵横四海时,她还没有出生呢。 如今却理所当然的跟他平起平坐,平等的对话,光是这一份气势已经赢了。 “既然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你要这么觉得,随便。” 云乔乔冲刑部尚书使了个眼色,尚书大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不,这事不妥。” 他硬着头皮掺和,只为了保住云乔乔。 皇上看重她,那他就要捧着她。 韦洛南冷笑一声,“怎么?刑部尚书要帮着这位尊贵的县主娘娘要对付我?” 他是个很小心眼的人,有仇必报,这也是很多人忌惮他的原因。 但云乔乔遇强则强,谁怕谁呢,眼睛瞪的大大的,瞪了回去。 两人相互怒瞪,谁都不肯让步。 刑部尚书感觉心好累,肿么有种小孩子打架的感觉? “安国公,这是一场阴谋,是针对韦家和云家来的。” “你继续。”韦洛南已经发现这样很傻逼,但又不能先移开视线,率先认输。 刑部尚书只当他听到了,“前提是,这人不是你的手下。” 韦洛南的脸色一变,“当然不是。” 刑部尚书轻声提醒道,“我已经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云乔乔眼晴一亮,来了兴趣,“是什么味?甜的?还是咸的?” 两个男人嘴角直抽,感觉很无语。 刑部尚书轻声叹息,“……县主,我们在讨论正经事。” 云乔乔眼珠一转,摊了摊肉乎乎的小手,“我只是一个小孩子,不掺和这种大事了,人都留给你,包括他的家人,到时你给我一个公道就行。” 她出招太诡异,韦洛南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我两家是仇敌。” 云乔乔冷哼一声,“全宸国百姓都知道,不用你反复提醒,但我觉得,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嗯,师傅的话永远是对的! 刑部尚书一呆,这话太有道理了,是她想出来的?真是个天才! 第一千六百四十四章 想他了,很想 韦洛南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有这样的强敌,韦家女根本没有一点胜算。 “我不会跟你合作。” 他的态度强硬,本以为会打击到云乔乔,但没想到她跟没事人般,“随便你喽,人已经交到你手上,我走了。” 扔下这句话,她走到云之皓身边,拉着他就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她行动快如闪电,短短一瞬间,就闪人了。 韦洛南目瞪口呆,“云乔乔,云乔乔。” 他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完啊,就这么跑了? 他郁闷的不行,“尚书大人,我怎么觉得自己被她摆了一道?” 刑部尚书嘴角抽了抽,本来就是过来坑你的。 不过这话打死都不能说,“这是错觉,她还是个孩子。” 韦洛南被恶心到了,都这么不要脸,“你们浩浩荡荡的赶过来,真的是为了问罪?你们真的相信他说的话?” 他深深的表示怀疑,感觉很不好。 刑部尚书在他的注视下,神色微恼,“安国公心中有了答案,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那我告辞了。” 他一挥袖子,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韦洛南气的快吐血了,“喂喂。” 到了这种时候,要是还没有查觉被坑了,那他就不配当韦家的家主。 “两只狐狸,可恶至极。” 他怒气勃发,恼怒不已,这年头的孩子都这么精明,他们这些老前辈还有戏吗? 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的侍卫轻声问道,“主子,要不要属下去杀了他们?” 韦洛南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全是废物,都不长脑子。 现在皇上以韦家忌惮中,韦家只能是夹着尾巴做人。 而云乔乔呢,风头正劲,是皇上的亲信,这个时候动她不是找死吗? “还嫌不够热闹吗?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擅自行动,违者斩。” 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不能出一点错。 “是。” 韦洛南想了想,“去把几位少爷叫来。” “是。” …… 马车里,云之皓用古怪的眼神一直盯着乔乔看,乔乔也不理他,随便他看。 她倚在车壁上,啃着多汁的水梨,吃的津津有味,贪吃的小孩子。 云之皓再也忍不住了,轻声问道,“乔乔,你是故意的。” 云乔乔微微点头,从一开始他就不信姓吴官员的供词,看似完美,其实轻不起推敲。 “是呀,让他收拾烂摊子,不好吗?” 云之皓的怀疑得到了证实,非常的高兴,“好,当然好,我女儿就是聪明。” 让他更高兴的是,她肯对他说实话,不再瞒着他,把他当自己人了。 这是慢慢在接纳他了,这让他怎么不高兴? 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乔乔叫他一声父亲。 云乔乔想起一事,随口问道,“云大夫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那女人养尊处优惯了,被打了五十大板,已经去了半条命,不过现在她还不能死。 她已经让大夫去诊治了。 云之皓眼神一冷,“送她出府,我们长安伯府跟他们划清界线。” 云乔乔托着下巴,一双眼晴水汪汪的,“你这次的态度很坚决。” 不像平常优柔寡断的他。 云之皓忍不住拍拍她的脑袋,温柔的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我的底线是你们。” 这话说的乔乔有些心软,“娶个正经老婆生个嫡子吧。” 嫡子和庶子是不一样的,而且那些孩子已经被养歪了,资质也不行,还不如重新生呢。 至于那些孩子就养起来呗,云家有钱着呢。 虽然这是她的亲生父亲,但她完全没有心理障碍。 她娘嫁人生子了,他也可以重新娶妻,各不相关。 见她也这么建议,云之皓的心情很复杂,“让我想想。” 马车忽然停下,云乔乔没有防备撞上了车窗,额头都肿了。 云之皓拉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她额头受伤,很是恼怒,“怎么回事?” 车夫不吭声,云之皓心里一紧,猛的打开车门,定晴一看,一个英俊不凡的少年走过来,冲他行了一礼。“见过伯父。” 是齐玉,他一身锦衣,衬的玉树临风,格外俊秀。 云之皓立马换上笑脸,热情的笑道,“这是齐世侄啊,有什么事吗?” 齐玉的视线落在乔乔身上,“有缘遇上,想请乔乔喝一杯茶。” 他的态度坦坦荡荡,眼神专注而又温柔。 云之皓看在眼里,顿时紧张起来。“不行,要喝茶可以来我府上喝,外面太乱,我不放心。” 乔乔还是个孩子,而这家伙早就过了成亲的年纪,不般配。 齐玉看到他防备的眼神,郁闷的不行,他哪里配不上她了? 他还不能生气,还要赔着笑脸,“伯父放心,有我保护乔乔,不会有事的。” 云之皓小声嘟囔,“有你在,我更不放心。” 云乔乔听的清清楚楚,嘴角轻扬,眼睛闪闪发亮。 齐玉没有听清楚,只顾着看乔乔了,“什么?” 想她了,很想! 他的眼神太过灸热,让云之皓很是火大,当着他的面都这么无所顾忌,私底下呢? 乔乔虽然早熟,但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懂这些儿女私情。 至于亲事,再过几年,她及笄之后再说。 “乔乔,跟我回家,齐世侄,请来我府上做客吧。” 有他全程盯着,量这小子不敢乱来。 “呃?这……”齐玉很为难,犹豫了下,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位也在。” “啊?是皇……”云之皓立马反应过来,傻掉了,“他怎么会出来?” 齐玉看了看不远处的茶楼,微微蹙眉,“别让那位等急了,伯父您看?” 皇上的旨意,云之皓怎么敢拦,“那就去吧。” 齐玉暗松了一口气,手伸了过来,云乔乔搭着他的手,利落的跳下马车,两人并肩而站,俊男美女,很是养眼。 云之皓看他们手牵着手,顿时拉响警铃,“等一下,我陪乔乔过去。” “伯父,您……”齐玉这才发现他盯着他们相握的手,赶紧放开。 云之皓挑了挑眉,“怎么?不方便吗?”“不不。”齐玉哪敢说什么,恭谨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伯父,您先请。” 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 我们都不是好东西 厢房内,一个清俊的男子站在窗边,背对着他们而站,一袭素衣,却透出一身的清贵优雅。 云之皓一眼就认了出来,真的是皇上。 他撩起衣摆从容的跪下去,“请皇上恕臣不请自来之罪。” 皇上回过身,扫了一眼,淡淡的道,“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坐吧,乔乔,过来。” 桌子上摆满了香喷喷的饭菜,乔乔的眼晴都亮了,口水直流。 等大家坐好后,皇上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云乔乔立马手伸向这家酒楼的招牌点心,千层酥。 这点心限量一百份,包括外带,卖完就收工。 她咬了一口,入口即化,酥软可口,幸福的眯起眼睛,心情飞扬。 “皇上,你怎么出宫了?你出来玩吗?” 她说话太随意了,把云之皓吓的够呛,“乔乔,要用敬语,不能用这种语气跟皇上说话。” 云乔乔一本正经的点头,“没事的,皇上平易近人,是吾等的好君王。” 她一边说话,一边将千层酥的盘子移到自己面前,一副这是我的,谁都别来抢的架式。 “……”云之皓一头黑线,下意识的看向皇上。 皇上神情自若,没有什么异样。“朕是出来看热闹的。” 云乔乔眼珠一转,“看我的热闹?还是看安国公的热闹?” 皇上瞥了她一眼,看她幸福的吃相,忍不住怀疑,真有那么好吃吗?“你说呢?” 云乔乔笑眯眯的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的还满意吗?” “不错,下次再接再厉。”皇上忍不住手伸了过去,拿起一块千层酥。 云乔乔心疼的瞪大眼睛,“别抢我的千层酥。” 一份只有四块,好吗? 皇上嘴角抽了抽,当着她的面,咬了一口点心。 其实比不上宫中的手艺,但她嫉妒的眼神让他忍不住想笑,感觉美味多了。 云之皓有些不忍直视,“乔乔,他是皇上。” 盘子里还有两块点心,乔乔两只手齐上,一左一右都拿了一块点心。 “皇上也不能抢我的食物,这是我的。” 独占欲太重了。 在场的人看的目瞪口呆,不是吧?小气成这样? 云之皓恨不得捂住眼睛,这一幕太蠢了,不过是一盘点心,至于这样吗? 但是,还能怎么办呢? “皇上,小孩子都护食,还请恕罪。” 皇上看着这护着眼晴说瞎话的蠢父亲,凉凉的说道,“不小了,其他贵女在她这个年纪都订婚了。” 云之皓的心里一紧,下意识的说道,“乔乔还小,让她多玩几年,等有了合适的人再说。” 他不仅是防着齐玉,还防着皇上。 齐玉忍不住毛遂自荐,“伯父,我觉得我挺合适的。” “噗。”云乔乔笑喷了,太逗了,有木有? 齐玉哀怨的白了她一眼,没良心的小丫头。 乔乔低着头只作不知道,继续开啃。 小脸鼓鼓的,像小松鼠,很是可爱。 皇上看着有趣,忍不住逗她,“你还是少吃点,免得变成大胖子。” 是个女孩子都不能忍,云乔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皇上,你这样我们是没办法愉快的做朋友。” 她说的话很有趣,皇上也不生气,继续逗她玩,“说实话都不行?” “不行,我不接受。”云乔乔挺了挺扁平的胸口,“当然,你要是夸我美若天仙,人见人爱,聪明可爱,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皇上已经习惯了她的无厘头,“明白,只听好话,不能听坏话,这叫什么?忠言逆耳。” 云乔乔不爱听这话,“皇上,你比我更需要这句话,转送给你了。” 她笑的甜甜的,却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云之皓的心悬在空中,七上八下的,紧张的要命。 这丫头的胆子太大了,怎么能跟皇上说话? 皇上要用你的时候,你说什么都行,看你什么都好。 但你没有利用价值时,这些冒犯帝威的举止就是置于死地的证据。 皇上倒是没想那么多,他们的相处方式已经成形。 他强忍住捏捏她小脸的冲动,“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跟你学的。”云乔乔很不客气的怼回去。 她是一点都不怕,哪天他要翻脸,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又不求他什么,怕个毛呀。 皇上嘴角直抽,“乔乔,不带这样诬陷人的,朕是大度的君王。” 云乔乔撇了撇小嘴,“得了,谁不知道谁呀,我们都不是好东西。” 真的,他们都不是好人,杀起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皇上再也忍不住,一把掐住她的脸蛋,手感真好,揉一揉,再来一下。 “你是,我不是。” 云乔乔扔了个白眼过去,矫情的男人。 她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你……” 云之皓看的提心吊胆,生怕他们打起来。 他盛了一碗汤过去,“乔乔,这汤很好喝,快尝尝。” 云乔乔看到他眼底的不安,愣了一下,接过来喝了一大口,“不错,还可以。” 皇上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云之皓一眼,“乔乔,朕赐你的县主府,你怎么不去住?” 云之皓立马站起来请罪,“是臣的意思,家里有地方住,人多热闹,跟家人也能多亲近。” “多亲近?”皇上的脸色一沉,“云伯爷,不要拖乔乔的后腿。” 这是嫌弃云家不干净,整天窝里斗呢。 云之皓心里很不是滋味,“臣明白,不过乔乔还小呢,能不能不要交给她危险的任务?让她快乐的长大,过几年舒服的日子,等嫁了人就没有那么自在了。” 对面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乔乔捏了捏小巧的鼻子,嫁人?她还没有想过,不着急。 齐玉眼巴巴的看着云之皓,嘴巴动了动,却咽了回去。 皇上有了闲话家常的兴趣,忽然问道,“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女婿?” 云之皓不假思索的说道,“对乔乔一心一意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的语气很坚定,好像早就想过几百回了。 齐玉的眼晴闪闪发亮,他可以的!! 皇上却似笑非笑的嘲讽道,“你做不到的事情,指望女婿办到?”云之皓的脸一红,却没有躲闪,“因为经历过了,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乔乔性烈如火,霸道,独占欲强,不可能跟别人分享夫君。” 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歌女香儿 这话皇上相信,这丫头的性子实在是不好,惹她生气了,天皇老子的面子都不卖,不过他忍不住吐槽,“满京城的官员有哪个能做到?” 云之皓想的很开,“没关系,找不到我就养她一辈子,我的女儿不用受委屈。” 齐玉急的不行,“伯爷,你觉得我怎么样?” 现场一静,齐刷刷的看着他,乔乔嘴角直抽。 云之皓挑剔的不行,“你家太复杂,不适合。” 齐玉急急的说道,“可以分开住,单独建府。” 云之皓微微摇头,“你跟乔乔的年纪差了一截,不匹配。” 齐玉郁闷的不行,说的好像两代人似的,他长的好,谁不夸他出色,争着抢着想让他当女婿。 可被云之皓嫌弃的不行,好心塞。 “年纪大点更懂得疼惜妻子。” 云之皓想多留女儿几年,最好是十八岁再成亲,齐玉是等不了那么久的。 “相差的太大,没有共同语言。” 齐玉下意识的看向乔乔,她一点都不羞涩,笑眯眯的看着,像个不相关的人。 还不懂情爱啊。 不过,这围观的姿态,真是让人吐血。 “这个嘛,可以培养嘛。” 乔乔担心他们再说下去越说越离谱,“你们想的太远了,我自有主张。” 大家都看了过来,云之皓很好奇,“什么主张?” 云乔乔随口乱扯,“多养几个小白脸。” “……”大家都无语了。 齐玉揉了揉眉头,这才是最麻烦的家伙。 “乔乔,你又胡说八道。” 云乔乔玩心一起,眼珠滴溜溜的转,“男人嘛,不用太当真,能玩则玩,不能玩则拉倒,有喜欢的就弄回家。” 豪气干云啊,这游荡不羁的话把大家都雷到了。 齐玉忍不住说道,“你是女孩子。” 乔乔看着他们绷着脸,微微一笑,“一样的,男女平等,男人能做的事情,我都能做。” 云之皓眉头紧皱,“谁教你的?” 他的孩子是好的,就是被别人教坏了。 云乔乔没有回答他,“我就图一个痛快。” “要是……”皇上忽然插了一句,“你夫君背叛你,你该怎么办?” 云乔乔漫不经心的说道,“杀了再换一个呗,男人多的是。” “……” 她的想法太奇葩了,皇上也无奈了,“云乔乔。” 云乔乔喝完了汤,抹了抹嘴,拿起筷子吃菜,“干吗?” 她身上有一种视世俗规矩如粪土的气质,任何人都束缚不了她。 “你知道自己是变态吗?” 哪有这么奇怪的人?她的脑子里没有男尊女卑的思维,也没有女人低人一等的想法。 云乔乔也不生气,理直气壮的说道,“知道啊,我早就告诉过你们,我是神经病。” 皇上嘴角直抽,无话可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今天你请客。” 云乔乔猛的瞪大眼晴,不是吧?让她请? 他比她有钱一万倍! 果然,越有钱的人越小气啊。 “为什么呀?你是老大,你最有钱,怎么好意思让我请吃饭?” 皇上神情自若,“这是压惊饭。” 云乔乔呵呵了,压个屁惊,“你们的胆量真小,还压惊呢,换一个理由。” 妈蛋,一桌子菜特别贵,全是珍稀食材,得多少钱啊。 不用她掏钱,她心疼,但轮到她买单,心在滴血。 皇上理所当然的说道,“请你吃了那么多顿,有来有往才行啊。” 这理由说服了云乔乔,“行,请你们吃。” 她很爽快的抽出几张银票放在桌上,“下次你们请。” 云之皓嘴唇动了动,但话到嘴边,全咽了回去。 皇上和乔乔之间的互动,很是有趣,太有默契,不像是君臣,更像是朋友。 鉴于是自己买单,乔乔大吃特吃,恨不得将本吃回来。 最后抱着肚子哇哇叫,“终于吃饱了,好撑啊。” 几个男人特别无语,她又不缺钱,至于这样吗? 皇上叫她拖了起来,“赶紧起来消食,我们去县主府。” 他率先走了出去,云乔乔愣了一下,“什么?县主府?喂喂,慢慢走啊,把话说清楚。” 皇上头也不回,“跟上。” …… 刚下楼梯,就听到一阵喧哗声,只见大堂里围着一圈人。 云乔乔惦起脚尖一看,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身着粉裙,眼泪汪汪的看着对面的粗壮男人。 “出什么事了?” 侍卫早就打探回来了,“有人强抢民女。” 云乔乔精神一震,强抢民女?听上去很带感啊。 她想去凑热闹!吼吼吼! 一行人走下楼梯,忽然人群一阵骚动,那粉裙姑娘狼狈的跑出来,跌跌撞撞的撞过来。 侍卫的反应极快,将皇上护在中间,而云之皓将乔乔往身边一拉。 只有齐玉站在当地,被撞到了。 那粉裙姑娘一看到齐玉,眼睛一亮,如看到了救星般一把抓住齐玉的胳膊,“这位公子,救救我,救我。” 她一双乌黑的眼晴仓惶而又不安,我见犹怜,长的美丽,浑身散发着温柔的气息,这是男人最爱的类型。 齐玉的视线落在她抱在怀里的琵琶,挑了挑眉,“你是歌女?” 粉裙姑娘梳着一条长辫子,美丽动人,眼含热泪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疼。 “是,但我卖艺不卖身,守身如玉,遇此恶徒,走投无路,还请公子救我。” 一听这话,云乔乔笑了,卖艺不卖身!守身如玉! 怎么听着这么违和呢? 就在此时,那个粗壮的男人跑过来,一脸的色相,直勾勾的看着粉裙姑娘,“香儿,拿了我的钱还想跑?你能跑到哪里去?” 他抬头看了齐玉一眼,凶巴巴的吼道,“这位公子,我劝你还要插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他的气势很足,一把大胡子,看着就不像好人。 粉裙姑娘受了惊吓,躲到齐玉身后索索发抖,齐玉冷冷的看着大胡子,“对我不客气,你敢吗?” 人群里爆发出一声,“你是……齐世子!” 声音又惊又喜,是个女声。 “是永嘉伯齐玉。” 齐玉是城中有名的贵公子,俊美无双,勾的满城的少女芳心大动,走到哪里都认的出来。大胡子也认出了齐玉,犹豫了一下,“齐公子,本该给您一个面子,但她欠了我五百两银子……” 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 她只值一百两 香儿急的眼眶都红了,拼命摇头,“我没有,齐公子,您别相信他,我只借了五十两银子给去世的父亲落葬,可没想到……这才几天,就翻到了五百两银子,这不是坑人吗?” 云乔乔的视线在她的粉裙扫了一眼,嘴角微勾,这是守孝的作派吗? 大胡子得意的反问,“你借钱的时候怎么不说坑?” 香儿快气哭了,泪珠在眼眶打转,要掉不掉的,特别可怜。 “那时你没有提,齐公子,我本是官家之后,琴棋书画皆精,要不是家道中落,要不是父亲忽然去世,我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求齐公子救我,我愿意卖身给齐公子,一生一世服侍您。” 她紧紧扯着齐玉的衣袖,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齐玉的眉头一皱,用力一扯,将她扯开,朝云乔乔的身边靠去。 无声的表明立场,他可不想跟这种人扯上关系。 他又不缺下人,干吗在酒楼买丫环? 他自问没有什么同情心,尤其是对美丽的女子,以前的阴影太深了。 大家的视线落在云乔乔身上,她年纪尚小,但轮廓分明,已经有了大美人的雏形。 一身清贵又尊贵的气质,更是惹眼。 香儿的眼神一闪,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云乔乔有些不喜,凉凉的吐槽,“卖身?不是说卖艺不卖身吗?这会儿看到好看的有钱公子就改主意了?” 香儿呆了呆,随即两行眼泪哗的流下来,“我没有,我只是相信这位公子的人品。” 她哭哭啼啼的,像是乔乔欺负她了。 云之皓的眉头一皱,有些不悦,本能的不喜欢这个女人。 云乔乔神色不变,眼神充满了淡淡的嘲讽,“初次见面就相信他的人品?你难道不知道有一句话叫衣冠禽兽吗?” 瞧这香儿的身段,这容颜,这气质,让她想起某种生物。 齐玉的嘴角直抽,无语望天,有这么说他的吗? 香儿怔住了,怯生生的看着齐玉,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公子,你是吗?” 齐玉想吐血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让他怎么回答? 不管他怎么回答,别人都不会信。 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云乔乔就直接多了,有话就说,“你是不是傻呀?谁会承认?” 香儿一脸的茫然,像是被绕晕了,忽然她发问,“你跟他是一起的,你说他是不是?” 这话里有陷井,乔乔如果答是,朋友就没得做。 如果答不是,别人会当她包庇。 齐玉看香儿的眼神变了,没想到她是个厉害角色。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有毒。 香儿执意要有个答案,云乔乔抿嘴一笑,落落大方的说道,“我们是朋友,相互包庇是本能,姑娘,你问错人了。” 她说话风趣幽默,让人喷饭,“噗哧。” 香儿愣了半响,不知所措,似乎是吓到了。 忽然,她冲云乔乔跑过来,扑突一声跪地。 “小姐,那您救救我吧,我可以为奴为婢,我什么都会,我会对你一世忠诚,我愿意发下毒誓。” 云乔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脸的怀疑,“我不缺奴才,更何况是来历不明的奴才,鬼知道有没有阴谋呢。” 她这么直接也是醉了,但爽直的性子让大家很喜欢。 香儿傻乎乎的看着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小姐是不相信我?我的身世来历都可以查到,小姐无须担心,还请收下我这个奴才。” 她可怜兮兮的哀求,别提有可怜了。 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哪怕这弱者是装的。 云之皓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主动站出来,“乔乔,这事让我……” 乔乔虽然不在乎名声,但身为她的父亲,有义务保护她的名声。 云乔乔淡淡的打断他的话,“这事我来处理。” 她清澈的眸微闪,看向大胡子,“五百两是吗?” “是。”大胡子脱口而出后,立马后悔了,“不是,是五万两银子。” 这些人一看就是有钱人家,而且很有钱,光是这个女孩子腰间的玉佩就值个上万两银子。 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什么?五万?这是狮子大开口呢。” “我靠,这是敲诈啊。” 这是抢人呢,不要脸。 香儿猛的瞪大眼晴,愤怒的尖叫,“你太过份了,我只借了五十两银子……” 大胡子根本不理她,直勾勾的盯着乔乔,“这位小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急不可耐的样子,让齐玉忍不住想揍他。 云乔乔笑眯眯的说道,“就算京城最出名的青楼女子,卖身银子也就一万两,她哪里值那个钱?” 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但说出来的话犀利如刀。 站在旁边的皇上嘴角直抽,又一次震惊了。 这丫头到底受的什么教育,怎么说这种话都脸不红心不跳的。 大胡子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青楼女子只能玩玩,她可是什么都会。” 云乔乔瞥了几眼,“我又不嫖她,有啥用?不要不要,我们走。” 嫖?大家都傻掉了。 香儿扑过来抱住大腿,哭的泪水涟涟,眼睛都肿了,“小姐,救我,求求你了。” 齐玉微微蹙眉,上前拉开她,还示意侍卫接手。 他拉着乔乔就往外走,都没有多看香儿一眼。 说句实话,香儿长的千娇百媚,极为动人,怯生生的无助样子更是让人生心怜惜。 一行人往外走,没有一个回头的。 香儿呆住了,大胡子也傻掉了。“等一下,那就五千两。” 乔乔回过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一百两,她只值这个价,爱要不要。” 明明笑的像天使,但举止像恶魔。 “……” 大胡子目瞪口呆,有这么砍价的吗? 眼睁睁的看着一行人走出店面,他不禁急了,跟了过去。 几辆马车停在酒楼外面,云之皓拉着乔乔就要上马车。 香儿忽然冲过来,“小女不敢强求,是小女命苦,但我钱家世代清白,不敢玷污先人的名声,唯有一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她想冲向柱子,但路线歪了点,冲向柱子旁边的皇上。大家见状,大惊失色,“主子小心。” 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 一张卖身契 皇上果断的朝左一闪,侍卫更是将他围在中间保护。 香儿落空掉在地上,“啊。” 她匍匐倒地,摔的很难看。 云乔乔笑的不行,“哈哈哈,大兄弟,你怎么躲开了?人家想投怀送抱呢,你好歹配合一下吧。” “脏。”东方泽天面如沉水,“你叫谁大兄弟?” 臭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 云乔乔一点都不怕,笑嘻嘻的指着他前面的侍卫,“叫陈哥呢。” 陈侍卫嘴角直抽,站着也躺枪,求放过。 乔乔古灵精怪的样子,很是可爱,东方泽天无奈极了,“就会闭着眼睛说瞎话。” 语气却很纵容,透着一股亲密。 “嘻嘻。”警报解除,云乔乔又开始得瑟了。 香儿摔在地上,硬是没人扶,她也没有自己爬起来,似乎是摔疼了。 她拼命的拍打地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让我死,放开我,我不能落到这种龌蹉之人的手里,我不能失了清白。” 她又是哭又是叫,样子别提有多可怜了。 好多人面露同情之色,“真可怜,这位小姐,你还是帮帮她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云乔乔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依旧笑的灿烂。 “这扮相不错,长的也水灵,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男人的最爱,我都想捏捏她梨花带雨的脸,一定很软很香。” 说着说着,她想动手了,手痒难耐的样子。 齐玉赶紧一把拉住她,“赶紧走,我们还有事,别耽搁正事。” 妈呀,这小祖宗比男人还像色胚子。 不过,她再怎么着也可爱。 云乔乔嘟起小嘴,“可我还没有捏呢。” 齐玉怎么可能让她去碰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柔声劝道,“这种哭哭啼啼的女人太晦气,不要碰。” 他的声音挺响亮,没有忌讳什么。 香儿的哭声一止,随即哭的更加伤心,晦气?说她晦气? 眼睛都瞎了吗?她长的这么好看,就没有一个心动的? 乔乔被轻易说服了,脸上露出嫌弃之色,“也是,那我不碰了,我们走吧。” 云之皓不动声色的隔开两人,让他们保持距离。 齐玉的心好累,至于这么防着他吗? 乔乔粗心大意,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她利落的跳上马车。 就在此时,大胡子冲了过来,他也是一脸的嫌弃,“等一下,一百两就一百两,我就吃一次亏,我也嫌她晦气了。” 得,香儿的晦气之名是坐实了。 云乔乔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拿这一百两银票给他。” 齐玉的眉头一皱,轻声劝道,“乔乔,都说了是个晦气女,谁沾上谁倒霉,你怎么还买下她?” 说是轻声,其实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大家的脸色变了,同情是一回事,但若沾上晦气,谁都不干啊。 云之皓也在一边劝道,“是啊,乔乔,做人不能太善良。” 这丫头太有主见了,都不跟他商量下。 “就当日行一善。”云乔乔表现的落落大方,“对了,让她签卖身契。” 香儿爬起来了,怯生生的站在一边,一听这话,顿时急的叫起来,“我不签,我是家道中落的官家女,我不能卖身。” 拿着银票的侍卫手一缩,看向云乔乔。 云乔乔微微颌首,“那就算了,你再出去转转,说不定有人会无私的帮助你。” 大家都觉得这个卖唱女过份了,刚刚说卖身的是她,这会儿又不肯签卖身契,这是几个意思? 不会是仙人跳吧? 见云乔乔扭头就要走,香儿不禁急了。 “这不过是一张薄薄的纸,有没有,我都会为您效忠的,我的忠心值千金。” 云乔乔震惊的瞪大眼晴,“……这人脑子有病吧?你的忠心没看出来,我只看到你在留后路,连卖身契都不肯签,谁会相信你的忠心?罢了,就当我好心被雷劈吧。” 这下子大家都没有话可说了,人家小姐心软帮她了,她还挑三拣四。 没签卖身契,谁要啊? 得了钱还想装清高,还想让恩人供着她养着她,把她当官家小姐对待? 呵呵,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帮了你,还帮出一个祖宗来,谁还肯帮她? 香儿听着大家的指责声,眼泪直流,神情脆弱,一副快要晕过骈的样子。 “小姐请留步,还请高贵善良的小姐体谅一下奴婢,只要没落笔,我还能自欺欺人,还能死后有脸去见祖宗,求小姐成全。” 云乔乔乐了,从来没听说当主子的要体谅奴婢。 这哪里是奴婢,分明是把自己当主子了。 “我们家是最有规矩的,你如此不讲规矩,注定是高攀不上我们家了。” “……”香儿噎住了,她怎么能这么没善心? 做人最起码的良知都没有吗? 齐玉暗松了一口气,不买更好。“人心难测,不买最好,你要好使的奴才,我帮你挑几个好的,比这种好上百倍。” 云乔乔觉得有道理,“好啊,这确实太差了,拉低我家的水准。” 她就是这么随性,就算说着贬低的话,依旧直爽的可爱。 大家都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做法,谁要买一个祖宗回去侍候啊。 万一偷了东西跑路呢? 云乔乔扬了扬手,示意大家都上马车。 一道颤颤悠悠的声音忽然响起,“好,我签,我签。” 香儿含泪跪在地上,在卖身契上买下自已的名字,还要按上鲜红的手印。 她一边按一边流泪,柔弱而又无助,楚楚可怜。 但齐玉最讨厌这样的女子,哭个屁啊,“哭什么?不乐意?” 香儿含泪看着他,幽怨极了,眉眼之间全是惆怅伤怀之色。 云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人家是喜极而泣,终于找到一张长期饭票了。” 香儿的身体一僵,脸色有些难看。 齐玉却有些忍俊不禁,太调皮了,“原来如此,女人心海底针。” 云乔乔笑眯眯的斗嘴,“男人的心思更难测,好吗?” 两人轻松而又自在,根本没把跪在地上的人看在眼里。 一边的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神色有些异样。香儿款款走过来,双手举着卖身契,弱不惊风的样子,“拜见主子,香儿从此是您的人,只听您的话,万死不辞。” 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 奇葩家规 她跪倒在乔乔面前,身段玲珑,腰间纤细,一掐就断,透着女子特别的娇柔。 乔乔没有去接,身边的云家侍卫接了过来,扫了几眼,冲乔乔微微点头。 香儿的身体一僵,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卑微,她连让云乔乔正眼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云乔乔,她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戾气渐生。 云乔乔何等聪明的人,立马查觉到她的变化,“不错,你这么懂事,那我就送你一场富贵吧。” 她含笑的样子,透着一股古灵精怪的娇俏,凡是认识的人都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香儿的心里一紧,感觉很不好,“主子,您这是……” 云乔乔扬声命令道,“来人,送她去安国公府,就说这是本县主送给安国公的赔礼,请他笑纳。” 香儿猛的抬头,不敢相信的瞪大眼晴,像见鬼了般惊恐。 云乔乔浅浅一笑,大度又优雅,“不用太感激我,虽然知道你在利用我往上爬,但我还是成全你,送你一场富贵,哎,我这人真是太好了。” 香儿整个人都崩溃了,拼命摇头,眼泪都下来了,“不不,我不去,我……” 她的情绪太激动了,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出她有问题了。 云乔乔本来是试探她,但一听她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卖身给我,就是我的人,送和卖都由我说了算,做人呢,要懂得感恩。” 香儿拼命磕头,一个又一个,不一会儿额头就破了,全是鲜血,“小姐,小姐。” 但云乔乔不吭声,没人敢说什么。 香儿的心一点点的绝望,可怜兮兮的看向齐玉,脆弱不堪的样子,“公子,帮帮我。” 她刚朝前走了几步,齐玉就冷冷的喝斥,“别靠近我,我怕脏。” 香儿的身体一僵,脸色忽青忽白,难看极了。 云乔乔看够了热闹,小手一挥,“堵住嘴带走。” “是。” 香儿拼命挣扎,但还是被侍卫扔上马车,扬长而去。 皇上看了半天的热闹,这才走了过来,“你是怎么知道她身份可疑?” 她太聪明了,聪明的像妖怪。 云乔乔拂了拂微乱的发丝,“看似出身清白,其实一身的风尘味早就出卖了她。” 这话引的几个男人都盯着她看,乔乔神色坦然极了。 皇上淡淡的问道,“风尘味?你怎么会知道?你难道逛过青楼?” 只有看过,才会有印象,不是吗? 云乔乔倒是坦坦荡荡,直言不讳,“经常逛,蛮有意思的。” 对面的几个男人神色都僵住了,傻呆呆的。 这是一个超出想像的答案。 齐玉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你一个人去?” 她才多大啊,就成了青楼的常客。 他都没逛过几次呢。 云乔乔摸摸鼻子,一脸的回味,“怎么可能?跟好多人一起,家中长辈带队。” 每个月去一次,可好玩了,大家都玩的很开心。 “……” 对面静悄悄的,云乔乔看着皇上古怪至极的表情,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怎么了?你的表情很奇怪。” 东方泽天还能说什么?这一家人都是奇葩。 小孩子是奇葩,大人也是奇葩,哪有这么教小孩子的? 怪不得乔乔的性子这么古怪呢。 “你家大人心真大。” 青楼鱼龙混杂,就不怕出事吗? 乔乔只是把这当成一个游戏,他们每次去青楼,都有十几个侍卫暗中保护,出不了事。 “我师傅说青楼是世间最脏,也是最黑暗的地方,也是人性最复杂的地方,能看透青楼种种,就不会被人骗了。” 东方泽天默了默,不得不说,这奇葩的理论有几分道理。 但是……“可你是女孩子。” 女孩子就不用知道那么黑暗的事,在家里等着男人保护就行了。 云乔乔是长在极度自由又祥和的家庭,师父的手下娶妻生子后,都往师父面前送,一屋子的小萝卜头。 但这也是培养感情的一种办法。 “一样的,我家男女都要被带着历练。” 她一脸的骄傲,自信阳光而又快乐。 这正是在皇宫长大的东方泽天缺少的,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你说说,那个歌女是谁派出来的?” 云乔乔眼珠一转,“韦家的反应挺快的,不愧是后族出身,养了这些绝色的瘦马,还是个受过训练的探子,一举两得,真是厉害。” 女人的枕头风是非常可怕的。 东方泽天的眼神一沉,脸色有些难看,“去查查各官员家的后院,有没有这样的人。” “是。”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不知在想什么,坐上了云乔乔的车。 看着出神的东方泽天,云之皓鼓起勇气提醒,“皇上,这是小女的车,您……” 您坐错车了! 东方泽天愣了一下,看了云乔乔,却没有下来,而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退下。” 云之皓不禁急了,“皇上,小女的名声要紧……” 乔乔不想进宫,那就尽量避免跟皇上接触啊。 皇上的性子霸道,要是看上了谁,一定使计的,而乔乔也是死倔的性子,到时…… 他都不敢想下去了,就一个感觉,怕! 东方泽天嫌他太啰嗦了,“她比你懂的都多,而且也不在意名声。” “皇上,您……”云之皓就算冒着得罪皇上的危险,也要隔开他们。 东方泽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巨大的压力下,云之皓浑身发抖。 云乔乔看不下去了,清咳一声,“让他坐着吧,我们可以聊聊天。” 云之皓面有忧色,“乔乔。” 云乔乔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笑眯眯的说道,“没事,我还小呢。” 皇上有心上人,而且很喜欢哟,她是知道这一点的。 她还是个黄毛丫头,皇上再怎么变态也不会看上她。 马车慢慢开动,马车内一片寂静,气氛有些沉闷。 皇上闭目养神,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清的气息。 乔乔瞥了他好几眼,他一直闭着眼晴,她忍不住吐槽,几个意思呢? 她想了想,还是主动开口了,“皇上,他只是关心我,你不要生气。” 她怕皇上给云之皓穿小鞋!“他对你还算上心。”皇上依旧没有睁眼,神情淡漠的扔了一颗炸弹,“乔乔,你的婚事由朕作主。” 第一千六百五十章 这是恩宠 云乔乔如被惊雷砸中,一双眼睛瞪的老大,“你犯病了?你忘了曾经说过的话?还有,我想嫁给谁由我说了算,你就算贵为帝王也没有资格管我的婚事。” 妈蛋,搞什么鬼?这是他表示不满的方式? 那也太幼稚了! 皇上皱着眉头,“如果朕非要管呢?” 云乔乔撇了撇小嘴,果断的说道,“那就拆伙。” 女孩子自身强大,才是立足这世上的根本。 她不靠皇上活,也不靠他要权,所以,她是自由的。 想翻身就翻身,怕什么呀? 皇上怔怔的看着她,就是这股天不怕地不怕劲,何其的相似。 像极了那个女孩子! 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不同的两个人。 苏琳琅更偏激更大气些,像灼伤人的烈日。 而云乔乔更加的纯粹,没有任何顾忌,特别爱笑,像朵太阳花。 但总让他感觉,她们是受同样的教育长大的。 自信开朗,看重自己,爱自己,没有以夫为天的想法,这是她们的共性。 “朕是皇上。” 云乔乔这下子笑不出来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就算你是天皇老子,我也不乐意。” “不高兴了?“皇上心软了,就是见不得她受委屈,笑容更适合她,”我是说,你的婚事我要把关。” 这一次不说朕了,自称我,语气也变的温和了。 云乔乔敏感的意识到了,暗松了一口气,危险过去了。 这男人的性子啊,也是一阵风一阵雨的,得哄啊。 不过,此时她瞪大眼晴顶回去,“凭什么呢?你又不是我父母,我不涉你的事,你也少管我的闲事。” 东方泽天不喜欢太过柔弱的女孩子,也不喜欢太过强势的,像他母后那种让他深恶痛绝。 但乔乔的性子恰到好处,会懂得适时的退让。 “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没。”乔乔一脸的纯真,像个无邪的孩子。 东方泽天明知她是装乖,却没有拆穿她,“等你十六岁的时候,朕给你赐婚。” 乔乔有些晕菜,抚着额头轻叹,“你到底哪根筋搭错了?” 刚才到底哪里惹了他?她真的是一头雾水。 皇上凉凉的扫了她一眼,“本来还想说,人选可以你自己定,看来你不需要。” 乔乔精神一震,立马狗腿的赔笑,“别呀,皇上,你到底啥意思呢?” 皇上神色一阵恍惚,苏琳琅是绝对不会这么冲他笑。 “在我赐婚之前,不能私定终身。” 云乔乔全看在眼里,越发的迷茫,有意试探一句,“知道了,春天到了,有人的春心动了。” “春心?”皇上挑了挑眉,眼神威严。 “难道不是吗?你挑好入宫的人选了吗?”云乔乔才不怕他呢,大不了她拍拍屁股走人。 京城的暗卫护着她全身而退还是可以的。 一旦走了,她可以保证,有生之年都不会再见。 看着她有恃无恐的样子,东方泽天也是心塞,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手里的底牌。 他扔过去一物,“拿去。” “这是什么?”云乔乔接过来一看,是一本花名册。 好多名门千金的名字,上有父祖的名字,长相特征和品行为人。 这是神马鬼? 东方泽天揉着额头,都快烦死了,“你来帮我挑,二个美人,二个嫔,一个妃。” 云乔乔整个人都不好了,亲,能不能靠谱点? 她真的是个孩子啊。 “……皇上,我看上去像太监吗?” 她惊恐的样子,让皇上的心情好多了,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相信你的眼光。” 在这方面,她是最没有私心的人。 云乔乔很崩溃了,紧捏着花名册,“可这活不该我管啊,皇上,您可以跟阁老们商量一下嘛。” 这算是家务事,要管也是后宫之主管,但现在的后宫没有主人,东方泽天也不想管。 “在下马车前,挑好。” 云乔乔欲哭无泪,“讲点道理好吗?这样的惩罚我不喜欢。” 东方泽天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为什么不肯挑?” 云乔乔果然的将花名册扔了回去,“这些如花少女的人生,我承担不起。” 她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少女的未来,这责任太重了。 她不喜欢这样的心理负担。 东方泽天有些意外,“你也有顾忌的事?” 云乔乔翻了个白眼,这惊奇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我是正常的人,也有底线的,我一直觉得宫妃制度很不合理,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子进宫侍奉皇上,皇上哪里顾得过来呢?又不能红杏出墙,那也太可怜了。” 东方泽天嘴角直抽,“这是正常人会说的话吗?” 云乔乔很无辜的反问,“哪里不对?” “……”东方泽天细细一想,居然没觉得哪里不对。 他被云乔乔影响了! 云乔乔一副哥俩好的拍拍东方泽天的胳膊,“你也不是正常人,我们都是异类。” 东方泽天愣了一下,她是第一个敢这么干的人,“你真的一点都不怕我?” 云乔乔仗着有退路,胆大包天,还手贱的摸了摸皇上的头发。“对呀,不怕。” 皇上的头发又黑又亮,比她的都好,她早就想摸一摸了。 东方泽天的身体一僵,她在做什么? 她是他见过的最大胆,最无礼,最厚脸皮的姑娘。 她是摸的理所当然,好像天生如此。 东方泽天看她如此坦然,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不知为什么,他没有推开她,而是僵着身体任由她摸,女孩子凑的很近,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很好闻,似兰似麝,很清淡,但让人很舒服。 不知怎么的,他有些口渴,“那行,如果你十六岁之前找不到合适的结婚对象,你就进宫当皇后吧。” 云乔乔的手一抖,赶紧高高举起,表示再也不摸了,她错了,不要这么罚她。 “皇上,你不能这么残忍的对待我!” 东方泽天心里升起一丝淡淡的怅然,却不露声色,“这是恩宠!” 云乔乔一握拳,小嘴撇了撇,“那好吧,我会努力的找对象,必务会在十六岁前找到。”如果真没找到,那她直接开溜喽。 第一千六百五十一章 腹黑君王 忽然,马车一顿,乔乔猝不及防,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前冲去。“啊。” 她撞进东方泽天怀里,撞的鼻子发酸,疼的厉害,眼泪汪汪的。 东方泽天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低头看她,“疼吗?” 乔乔感觉自己的鼻子都撞歪了,“你说疼不疼?有没有红肿?是不是歪掉了?” 她惊惶的眼晴扑闪扑闪的,眼泪闪烁,可怜兮兮的,倒是像极了这个年纪的孩子。 东方泽天第一次看到她这般可怜的样子,心一软,“没有,没有,别担心,好着呢,我帮你擦药。” 凉凉的药膏涂在伤处,很是舒服,乔乔刚松了一口气,东方泽天的手一用力,帮她将伤处揉开,这样好的更快些。 乔乔的眼泪哗的下来了,用力挣扎,“疼啊,疼。” 真的好疼,呜呜,好惨。 东方泽天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用手夹住她,将她半抱在怀里固定好。 “坐好别乱动,听话,不要扭来扭去。” 乔乔在他怀里疼的龇牙咧嘴,身体一直扭啊扭,还委屈的嘟囔,“疼啊,这是身体反应,不是我想动。” 得,还可怜上了。 东方泽天哭笑不得,左手抱的更紧了,右手帮她揉开药膏。“老实点。” 忽然,车门打开,云之皓的脑袋探了过来,看到他们抱在一起亲密无间的场面,眼晴猛的瞪大,又惊又怒,“皇上,你在干什么?” 这是欺负乔乔?乔乔都哭了! 他的语气很糟糕,但东方泽天头也不抬,神情冷冷的,“擦药。” 云之皓愣了一下,半信半疑,“多谢皇上,让微臣来吧。” 东方泽天没有理会他,继续揉,乔乔这会儿安静的窝在他怀里,没有吭声。 她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帮她擦药嘛。 云之皓心中不安,又叫了一声,“皇上。” 东方泽天神情专注,半响后终于松手,左看右看,“行了。” 云乔乔神奇的发现,鼻子不疼了,这药还蛮有效的。“这药很好闻,给我吧。” 她要东西大大方方,特别坦然,就跟要一颗糖般自然。 东方泽天将那个小巧的瓶子递给她,“拿去,尽量小心点,别那么鲁莽。” 他绝口不提这是宫庭秘药修颜丹,一年只出产十瓶,珍贵异常,是专为皇上研制的。 因为太稀有,后妃都没有资享用。 若哪个大臣得了一瓶修颜丹,那是无上的荣光。 乔乔顺手接了,往包包里一放,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还是挺机灵的。” 云之皓却知道这药膏的珍贵,倒抽一口冷气,想提醒女儿,但犹豫了一下,最后将话咽了回去。 乔乔的脑袋探了出去,“到了吗?” “到了。” 如意县主府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高高挂着,细细一看,还是皇上的亲笔。 这一份荣宠独一无二。 推门而入,宅子修建的极为精美,江南园林的风格,一步一景,到处都是雅致美丽的景色。 小桥流水,花木扶疏,假山奇石,都极有韵味。 其实县主府不大,但匠心独具,美的如梦如幻想。 乔乔站在粉色的樱花树下,笑的得意洋洋。“欢迎大家来我的县主府。” 东方泽天见她眉眼弯弯,开心的快飞起来的样子,心中很是欢喜。 美丽的樱花树衬的她比花娇,赏心悦目。 乔乔转了一个圈,兴奋的满面通红,“怎么样,这房子很漂亮吧?” 她得意洋洋的显摆,别提有多好玩了。 东方泽天淡淡的说道,“是礼部准备的。” 乔乔的神色一怔,依旧兴致勃勃,“这些摆设很精美吧,很值钱的。” 东方泽天又来泼冷水,“是户部准备的。” 全是他吩咐下去的! 云乔乔这一回郁闷了,这都什么人呀?“皇上,你能不能别这么扫兴?我只是想显摆一下而已。” “显摆恩宠吗?”东方泽天挑了挑眉,“可以的!” 这傲娇脸啥意思呢?云乔乔嘴角直抽,“……咱要点脸,好吗?” 她就是顺口一说,结果东方泽天一本正经的说道,“批准。” 云乔乔愣住了,“……” 丫的,咱是指他,不是说她自己呀! 她忍不住吐槽,“皇上,你太腹黑了。” 两人过招的时候,云之皓和齐玉就站在后面。 云之皓眉头微蹙,有些担心。 而齐玉已经很久不说话了,只是木木的看着他们互动。 明知他们只是君臣,没有男女之情,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让他心里如压了块大石头。 乔乔对皇上断然没有男女之情,但皇上呢? 皇上的心思太难测,他看不出来。 他们的反应东方泽天一点都不关心,而是质疑的看着乔乔,“腹黑?” “吃过芝麻汤圆吗?”乔乔眼珠一转,故意笑道,“外面白白的,里面黑。” “你喜欢吃?”皇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更添一丝成熟男子的魅力。“很甜。” “……”为毛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云乔乔圆滚滚的眼晴盯着他,很是怀疑,东方泽天看回来,像个无事人般。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两相望,樱花花瓣飘荡荡,场面很是唯美。 就在此时,煞风景的声音响起,“咳咳,皇上,您出来很久了,还是早点回宫吧。” 是云之皓,他再也忍不住了,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齐玉见状,赶紧说道,“是啊,皇上,您万乘之尊,不可在外面逗留太久。” 乔乔挥了挥小手,“赶紧回宫吧,说不定有人在找你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四处逛逛了,皇上在此,她非常不方便。 东方泽天有些不悦,“你巴不得轰朕走啊。” 乔乔做了拱手的动作,赔上笑脸,“你在不方便嘛。” 软软的撒娇声,让东方泽天无法抵挡,“你想干什么?” “我想烧烤。”乔乔随便扯了一个话题,却真的想吃了,口水直流。 东方泽天深深的的看了她一眼,“改天。” 乔乔没听明白了,“什么?” 东方泽天没有解释,身边的公公扬声叫道,“起驾。”“恭送皇上。” 第一千六百五十二章 双胞胎姐妹花 等皇上一走,云之皓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乔乔,皇上是什么意思。” 他倒是不担心乔乔,但皇上的态度暧昧不清,让他有些担心。 毕竟乔乔是这么可爱完美,喜欢上她很简单。 齐玉没有告辞,一听这话立马竖起耳朵。 乔乔很是漫不经心,“不知道呀,帝王心难测。” 云之皓想了想,“他在马车里跟你说了什么?” 乔乔也没有瞒他们,反正他们迟早会知道的。“选妃,你们不要说出去。” 云之皓更不懂了,“选妃为什么要跟你说?难道他有意让你进宫?” 齐玉的心提了起来,他喜欢乔乔,想娶她为妻,他不怕任何人跟他抢乔乔,唯独皇上不行。 皇上是他的君王,是他发誓要效忠的人。 云乔乔忍不住笑了,瞎操什么心?“想多了,他挺嫌弃我的性子。” 云之皓长长吐出一口气,“真的?那太好了。” 乔乔嘴角抽了抽,“皇上是让我给他挑一挑宫妃人选,我拒绝了,后宫无主也是蛮累的,看来我还是很受他信任的,他说我是唯一没有私心的人。” 她简单的一笔带过,但信息量很大,把对面的两个男人炸晕了。 半响后,云之皓语重心长的说道,“乔乔,这事你不能掺和。” 远离宫庭,远离皇上,才能保命。 云乔乔乖巧的点头,“当然,我又不傻。” 乔乔叫来管家,让管家带着他们逛了一圈,管家是皇上安排的,非常热情靠谱。 一下午逛遍了宅子,还在县主府吃了晚餐,云之皓和齐玉才依依不舍的告辞。 云之皓非常不放心,“乔乔,你还是回去跟我住吧,相互有个照应。” 这宅子比长安伯府的小,但就云乔乔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云乔乔对这个新家非常满意,“我还是住这里,清静。” 关起门就是她的天下,她爱怎么折腾都行,谁乐意在外面争抢呢。 云之皓知道她是个有主见的人,劝了几句,见没有说动她,也就没有勉强。 “那好吧,有事去找我。” “好。” 云之皓先走,齐玉站在马车边,迟迟不肯上车,看着乔乔欲言又止,“乔乔。” 乔乔嫌他不够爽快,扔了个白眼过去,“你想说什么?” 齐玉的脸涨的通红,期期艾艾了半天,“别喜欢皇上。” 这世上他唯一不敢争的人,就是皇上。 云乔乔惊讶不已,“喜欢谁也不可能喜欢皇上的,我早说过,我的夫君要对我一心一意,只能娶我一个人。” 他们觉得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其实她很清楚,自己的长相和性格都不是男人喜欢的类型。 脾气太暴躁,动不动就开撕,长相不是清纯甜美,而是偏于艳丽挂的。 而男人呢,喜欢清纯可人,爱撒娇会脸红的温柔女子。 皇上是什么人?见过百花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这朵小野花? 这些人呀,想的太多了。 听乔乔这么一说,齐玉长长吐出一口气,“对对,那我放心了。” 乔乔听到了,却当没听到,现在的她对齐玉没有什么男女之情,让她怎么回应。 见她不吭声,齐玉有些失望,但一想到她的话,这心妥妥的放下了。 只要坚持,总有一天会打动她的,他有这个信心。 送走齐玉,乔乔整个人轻松了,走路都轻快多了。 这幢宅子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正院门口,一对漂亮的姐妹花迎了上来,盈盈一福,“县主,奴婢小蓝,见过县主。” “县主,奴婢小青,见过县主。” 都长的花容月貌,非常好看,但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 有点像杀手! 云乔乔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奇的不行,“你们是双胞胎?长的一模一样,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两个女子不约而同的说道,“小蓝是姐姐。” “小青是妹妹。” 乔乔看的有趣,“说话都异口同声,默契好好,真有意思。” 她的话风一转,收起笑脸,变的严肃起来,“你们是?” 小蓝很爱说话,也是姐妹俩的主心骨,凡事由她作主。 “奴婢姐妹本是暗卫,负责暗杀,如今奉皇上之命,由暗转明,负责贴身服侍好县主,保护您的安全。” 她没有一点欺瞒,统统说出来了,皇上说的,以后这位县主就是她们的主子。 云乔乔很意外,没想到皇上这么有诚意,她忽然有点懂士为知己者死这话句话的含义。 “皇上有心了,外面的人呢?也是皇上安排的?不会都是暗卫吧?” 小蓝从怀里取出一张纸,上面写满了资料,“只有五分之一,这是名单,请主子过目。” 云乔乔扫了几眼,有显眼的职位,也有不显眼的。 “以后就是一伙的,跟着我吃肉。” 小蓝和小青暗松了一口气,“谢县主。” 她们听过很多如意县主的事,还以为她很嚣张跋扈呢。 来之前,还担心会被退回去,那只有死路一条。 没想到这位主子什么都没问题,直接将她们留了下来。 她们对乔乔很感激,齐齐跪下来行了一个表示效忠的大礼。 云乔乔微微一笑,上前扶起她们,也暗暗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云乔乔以为会清静,没有人打扰她。 但她料错了,她搬进来的第二天,拜贴如雪片般飞过来。 “县主,县主,这是张大人家的拜帖。” “这是李大人家的拜帖。” “这是唐大人家的拜帖。” 乔乔看着堆了一桌子的拜帖,有些蒙逼。 “停停,什么情况?怎么好端端的想上前做客?我跟这些人可没有什么交情。” 她一个都不认识,好吗? 而且她知道自己不被朝臣待见,她的名声不好,大家都避着她走,忽然这么热情,必有原由。 小蓝一脸的骄傲,“因为皇上委托你挑选宫妃的消息走漏了。” 看吧,皇上最信任的人就是自家小姐。 乔乔如被惊雷砸中,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是谁走漏的?” 小蓝更加的得意,“宫里传出来的。”乔乔眼前一黑,气的快吐血了,“我靠,又算计我。” 第一千六百五十三章 首辅千金 几天下来拜帖收了十几箩筐,多的让人头痛。 云乔乔不看也不管,天天睡懒觉,安心休养。 但,下人扛不住了,真心受不了。 小蓝都快愁死了,“这些拜帖怎么处理?” 云乔乔喝着茶,窝在软榻上,慢吞吞的说道,“都放着吧,不用理。” 不用理?其中不乏有权有势的人家。 要是得罪了人,怎么办? 云乔乔坚决点头,才不怕得罪人呢。 她不主动招惹人,但人家要犯贱,她也不会手软。 正在此时,小青快要走进来,“县主,首辅夫人求见。” 云乔乔愣了一下,“呃?让她进来。” 首辅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他们也算熟人了。 她重新换了待客的衣服,梳妆打扮后,才出去见客人。 花厅里,一对母女端庄的坐着,气质雍容。 年方十五的女儿正是最好的年纪,人比花娇,清丽无双。 两人也不说话,只用眼神交流。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一个紫衣小少女出现在面前,唇红齿白,明眸如水,五官极为鲜明。 她的气场很足,眉眼弯弯,却让人不敢小看她。 她一进来,首辅夫人就携女儿站了起来,“见过县主,还请县主恕我不请自来之罪。” 首辅孙夫人风韵犹存,气质不俗,年轻时也是有名的美人。 乔乔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大家一起落了座,上了茶,她才慢条斯理的问道,“夫人不必客气,不知有何要事?” 第一次见面,她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寒暄上。 孙夫人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如此直接,真性情。 她指了指站在身后的女儿,主动介绍,“这是小女端敏。” 孙端敏福了福,举止端庄高雅,气质很好,是精心培养的名门千金。 乔乔微微颌首回礼,“孙小姐,你好。” 孙夫人发现这位县主的举止落落大方,高贵优雅,一点都不输于京城贵女。 不,比京城贵女多了一丝洒脱和自信。 不愧是那个人的女儿。 孙端敏含蓄的笑了笑,“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县主好风姿。” 乔乔意思意思客气了一句,“不敢当。” 她不是会说应酬话的人,陪着说了几句,有些冷场。 但孙夫人是社交高手,非常会说话,不一会儿就炒气氛炒热了。 正热闹时,孙夫人终于步入正题,“是这样的,小女快要及笄了,还缺一个赞者,不知能否请县主担任?” 这就是她们的来意?乔乔有些惊讶,“赞者?这不是自家姐妹才能当的吗?” 孙端敏微微一笑,眼露企盼之色。 孙夫人面带笑容,非常的热情,“不是的,只要是品行高洁,未婚的少女就行,本来不想来打扰县主,但我家老爷说,宸国没人比县主更合适的。” 她都将首辅都搬出来了,云乔乔也不好拒绝,就当是开开眼界吧。 “既然首辅大人这么说了,我自然会赏脸。” 至于人家有什么想法,她也不傻啊。 如果想要让她做垫脚石,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孙夫人如释重负,非常的高兴,“多谢县主,这是谢礼。” 她送上了一支千年灵芝,卖相很好,也算是出血本了。 云乔乔的笑容多了一丝真诚,这礼物送的很合她的意。 “不用这么客气,也不是外人。” 孙端敏喜笑颜开,“我也这么觉得,县主,不瞒你说,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很喜欢你,觉得我们可以成为要好的朋友。” 她笑的太灿烂了,乔乔愣了一下,至于这么高兴吗? 其中有什么隐情? 见她发呆,孙端敏有些尴尬,孙夫人跳出来打圆场,轻拍女儿的胳膊,“别胡说,这是后上亲封的县主,功在社稷。” 孙端敏接收到信号,立马盈盈一拜,“县主,您别介意,我一时太高兴了,忘了您尊贵的身份。” 乔乔回过神来,气定神闲,“首辅是百官之首,他的子女当然也是尊贵的,交友贵在真诚,如果有缘,我也想交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她这话说的很得体,没有直接拒绝,还留了点缝隙。 见她如此淡然自信,孙端敏愣了一下,总觉得有点眼熟,像谁呢? 她心里一动,“县主,你听说白鹤书院吗?”云乔乔玩着茶杯,微微点头,“知道,宸国最有名的书院,分南院和北院,南院是男子部,北院是女子部,汇集了宸国最好的老师,也汇集了一大拨最出色的学子,当然,四品收上的官员子女都在白鹤书院 读书。” 就算是四品以上官员也是有限额的,三品四品一家只有送一个,一品二品才能送两个。 换句话说,这是所有宸国少男少女梦寐以求的地方。 这书院涌出了无数重臣,也有当皇妃的,独领风骚百年。 只要通过重重考验毕业出来的女孩子,都是抢手货,求亲者无数。 这也是大家趋之若鹜的原因,进了书院,能结交到人脉,也能被君王看到。 孙端敏就在书院读书,而且是风云人物。 “县主知道的真多,不知县主有没有兴趣去白鹤书院读书呢?我可以引荐。” 她颇为自豪,不是谁都能去白鹤书院读书的,入学试就严苛到变态。 但她有特权,有引荐之权。 云乔乔其实没多少兴趣,她学的东西太多了,师傅教的东西都学不完。 “读书啊,这个我先要考查一下,看看书院是否适合我。” 她是真的淡然,没有一般人的狂热和激动。 孙夫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终于明白老爷说的那句话,这是一个人物,谁也得罪不起的人物。 如今都这么厉害,那再过五年,十年呢? “……”孙端敏愣了一下,好一个狂傲的女孩子,她干巴巴的挤出一句,“县主真特别。” 真是难为她了,文采那么好,却想不出其他的话。 孙夫人冲女儿使个眼色,不可将人得罪了。 孙端敏露出甜美的笑容,却人如其名,非常的端庄,“既然县主有意,不如我们今日就去吧。”“好。”乔乔没有异议,闲着也是闲着。 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 利益,还是利益 孙夫人没有跟她们一起去,书院是不允许家长擅自进入书院。 她留下了侍卫和马车,保证她们的安全。 但,孙端敏没有坐自己的马车,反而跑来跟乔乔挤一挤。 她的动作很积极,但不知怎么的,进入马车后就没有吭声,直勾勾的看着乔乔。 乔乔也没放在心上,撩起车窗往外看,外面的人生百态让她看的津津有味。 至于孙端敏,让她一次看个够呗。 最终,孙端敏憋不住了,“县主,我们说说话吧。” 她年纪比乔乔大,但明显气场不足,总透着一股拘谨。 乔乔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孙小姐,我不想泄露身份。” 孙端敏赶紧点头应道,“好的,我明白,那我叫你云小姐。“ 云乔乔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省心啊。 “孙小姐真是冰雪聪明,叫我小乔妹妹就行了。” 孙端敏眼晴一亮,感觉压力小了很多,“好啊,小乔妹妹,那你叫我敏姐姐吧,我只是小聪明,哪比得上你的大智慧,我父亲说您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孩子。” 这是夸她呢,就是有些生硬。 乔乔倒是不在意,再生硬,也是好话,她听着舒服。 “首辅过誉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孙端敏呆了呆,她太清醒了,“这话极是,你呢,你见过的最聪明的人是谁?” 乔乔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师傅。” “呃?”孙端敏傻眼了,“我以为你会说皇上。” 得,这话暴露了她的心思,她这是千方百计的将话题往皇上那边凑。 云乔乔眼珠一转,有些懂她的心思了,却觉得她太傻。 这位首辅千金啊,太想不开了。 “皇上啊,那不是我们能点评的,嗯,得供着。” 她的表情很夸张,孙端敏被逗乐了,“哈哈哈,你很可爱,小乔妹妹,我就直说吧,其实我是想跟你攀上关系。” 她忽然画风一变,不再是端庄得体的千金小姐,变的豪爽,像换了个人般。 云乔乔嘴角抽了抽,“你不会傻到要进宫吧?宫中生活暗无天日,再单纯的女孩子进了宫也会变黑。” 其实她是为了她好,那不是正常人能去的地方。 孙端敏轻轻一声叹息,面有苦涩之色,“我父亲也这么说的,可我不死心。” 好吧,又是一个为爱痴迷的傻瓜。 东方泽天到底惹了多少情债? 云乔乔忍不住劝了一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平时她才懒的多说呢,人家要送死,关她鸟事。 孙端敏的眼角微红,“道理我全懂,但我还是想进宫试一试。” 云乔乔抿了抿嘴,不得不说,皇上的魅力真大。 长的俊美,又是高高的帝王,不知掳获了多少女儿心。 “以你的条件,不管嫁给哪家,都能过的很好,因为有你父亲撑腰,但嫁进皇宫,你父亲的势力不但不是助力,还是阻力。” 她说话很直接,摊开了道理摆在她面前。 孙端敏呆了呆,被她的真诚吓到了,好久没看到这么……真性情的人了。 是个心善的,可惜,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一点。 “我知道。” 但她还是没有改变主意,乔乔有些无语了。 “你一旦进宫,你父亲就要避嫌辞官,你家族中的男丁都要辞官,就算是这样,你也要进宫吗?” 孙端敏眼眶一红,声音哽咽,“我七岁时第一眼看到皇上,我就喜欢上了他,他孤独,他寂寞,我想去陪他。” 乔乔整个人都不好了,孤独?寂寞?哪有帝王不孤独的? 称孤道寡是宿命! 他们享受孤独,不需要别人陪伴。 不过,这些话她是听不进去的。 乔乔索性放弃了,“虽然我不赞同,但我会提一提你的名字,至于皇上怎么想,我没办法控制。” 她对孙端敏本来还有点好感,但这会儿好感都耗的差不多了。 爱情很自私,但用整个家族的未来换取,甚至牺牲别人的梦想,那就不值得称道。 孙端敏敏感的意识到她的改变,但没有办法。 她还是要进宫! “这样就够了,我想,皇上不会那么绝情的。” 绝情?乔乔忍不住笑了,“看吧,端看首辅在朝和不在朝,哪个利益更大。” 跟君王谈情,这不是找抽吗? 孙端敏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只是想进宫,跟利益有什么关系? 她是真诚的,愿意付出所有! “呃,利益?” 云乔乔重复了一遍,“是啊,利益。” 她不能说很了解皇上,但总有几分了解。 那个男人啊,胸怀大略,对这个国家对百姓有责任,野心勃勃,想流芳百世。 这是好事,她也愿意帮他。 但,这样的男人往往不看重儿女私情,哪怕再喜欢,也不会放到首位。 孙端敏第一次正眼盯着她猛看,像看着一个外星人般,“小乔妹妹,你真的只有十岁吗?你成熟冷静的不像个孩子。” 乔乔落落大方的点头,“谢谢夸奖。” 白鹤书院 正是响午时分,马车刚停下来,就看到几个身着青衫的学子走出来。 孙端敏一下马车,就变成了那个端庄有礼完美的名门千金。 那几个学子一看到孙端敏,顿时眼晴一亮,齐齐走了过来。 为首的康健跟孙端敏是世交,关系极好,主动打招呼,“孙师妹怎么来了?不是请了几天假吗?” 大家都知道她在准备及笄仪,都很体谅。 女孩子一生一次的及笄礼,不仅代表着她成人,可以嫁人生子了,而且也是唯一一次身为主角的仪式。 孙端敏温柔的笑了笑,“正好路过,过来看看,几位师兄怎么出来了?” 康健眼中有爱慕之色,“奉师父之命,去接一名大师过来讲课。” 孙端敏眼晴一亮,“哪位大师?” 云乔乔趴在车窗上,也来了兴致,大师级的讲课,应该很有意思。 康健笑道,“是悟空大师。” 孙端敏又惊又喜,“是他?什么时候开始?我也想听。” “一个时辰后。”另一个学子有些着急,看了看天色,却无意中看到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咦,这个小姑娘是你家的亲戚吗?长的真漂亮。”乔乔眨巴着眼晴,粉粉嫩嫩,软软娇娇的,顿时击中了众学士的怜香惜玉之心。 第一千六百五十五章 如意县主威武 孙端敏可不敢多说什么,“算是吧,我带她进去看看。” 一个满脸痘痘的男生冲乔乔热情的笑,“是要成为我们的师妹吗?太好了,小妹妹,以后哥几个罩着你。” “罩着我?”乔乔并不反感,笑眯眯的点头,“行啊,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喽。”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很讨喜,几个男生都晕菜了。 只是,走出一段路后,才发现不对劲。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觉得怪怪的。” “小孩子说话不经大脑,不用多想。” 乔乔在白鹤书院慢慢的逛,学习氛围极浓的,用功的学子随处可见。 环境也不错,清幽,恬静,适合读书。 听说白鹤书院的院长是先帝的老师,德高望重,在朝庭在野的声誉都很高。 孙端敏挑了一条捷径走,小径幽幽,没有什么人。 四周的树木高大,环境很优美,乔乔慢慢的走,兴致很高。 孙端敏有些着急,但没有催促她,配合着乔乔的小短脚。 忽然,一道尖叫猛的响起,“孙端敏。” 一道身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冲向孙端敏。 乔乔灵敏的往旁边一滚,“小心。” 孙端敏猝不及防被撞上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一棵大树撞上去。 眼见就要撞上面门,她心中大急,女孩子的脸比生命还要珍贵,更何况她是想进宫的人。 她急中生智,双手抱住头,这才保住了脸。 只是这双手伤了,渗出鲜血,气的孙端敏浑身发抖,恶狠狠的瞪着来人。 云乔乔睁大眼晴看过去,是一个高挑的少女,长的很美,有种野性的美,但一双眼晴阴冷无比,破坏了整体感觉。 她还幸灾乐祸的嘲笑道,“孙端敏,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走路都撞到树上。” 哇塞,乔乔眼晴一亮,来了精神,居然还有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故意撞了人,还冷嘲热讽,这是变态啊。 孙端敏气红了双睛,她是故意的,她想害自己毁容! 意识到这一点,她快要气疯了,还没有进宫呢,就开始不择手段了。 “俞尚香,你还是这么顽劣,我要找老师告你。” 俞尚香看着她受伤的双手,非常的遗憾,居然没毁容,哎。 想要挡她的路,只有一个下场,死! 这仅仅是一个警告。 “告我?你有证据吗?明明是你自己撞的,却嫁祸给我,你的心肠真歹毒。” 她倒打一耙的本事远在一般人之上。 乔乔啧啧称奇,极品年年有,今年最多。 孙端敏气的胸口疼,两人本来就不对付,在书院斗来斗去的各有输赢,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激烈的。 忽然,她很庆幸今天把云乔乔带来了。 “小乔妹妹看到了。” 俞尚香顺着视线看了过来,眼晴一眯,这小丫头长的真好,一身细皮嫩肉,眼晴灵气十足。 这是孙家的亲戚?很好嘛。 “这黄毛丫头?呵呵,小丫头,你若是敢胡说,我就剁你的右掌,让你当废人。” 云乔乔收起笑容,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威胁她。 上次敢这么说的人,已经死了! “报上名来。” 俞尚香在书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极为自信,“镇南王之女,俞尚香,我父王为朝庭镇守一方,劳苦功高……” 她一脸的骄傲,得瑟的快飞上天了。 父王很疼她,将她送到京城读书,只为了让她嫁个好人家。 不管她闯什么祸,父王都会让人给她摆平。 书院的人也让她三分,避着她走,因而她越发的娇纵。 云乔乔冷冷的喝止,“这话说错了,身为臣子,为朝庭效力是本份,怎么敢夸功劳?朝庭肯用他,是他的福气,朝庭要是换个人,照样能守边城,不是非他不可。” 她的气势很足,俞尚香愣了一下,这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她是被娇纵长大的,脾气霸道。 “果然是什么都不懂的臭丫头,居然敢这么说,找死。” 她一巴掌就挥向云乔乔,云乔乔像是吓到了,站着一动不动。 眼见就要打到乔乔脸上,孙端敏的脸色大变,“不要乱来。” 如意县主在皇上心里地位很高,要是受了伤,谁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迁怒。 但是,想像中的巴掌声没有响起,俞尚香反而倒在地上,“啊。” 她后背疼的厉害,莫名其妙的疼,她又气又怒,恶狠狠的瞪着乔乔,“你对我做了什么?啊?” 云乔乔一脚踢在她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能做什么?你好奇怪啊,动不动就乱吼乱叫,一点规矩都没有,白鹤书院就出这种人?哎哟喂,吓死宝宝了。” 她嘴上说着吓死宝宝,但脚下不停,凶残的踢俞尚香。 孙端敏都看傻了,如意县主威武! 俞尚香气的要命,居然踢她?她这辈子都没有吃这么大的亏。 她猛的一踩而起,“好,很好,你等着。” 扔下这句话,她飞奔而去,跑的比兔子还快。 孙端敏拉之不及,不禁急的直跳脚,“不好,她去告状了。” 云乔乔拍拍小手,漫不在乎的说道,“让她告呗,这辈子能欺负我的人,还真没有。” 口气好大,完全是被宠坏的样子。 孙端敏提心吊胆的,脸色很不好看,“小乔妹妹,不可掉以轻心,姓俞的可不是好惹的,光是留在京城的家将就有十个。” 云乔乔可是经历过宫乱的人,死在她面前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 “一百个也得给我趴着,我说一,没人敢说二,京城是我的地盘。” 丫的,她平时很好说话,不会主动生事。 但人家巴掌都拍过来了,她不弄死对方就不错了。 孙端敏像是第一次看到她,眼神呆呆的,“你好霸气。” “喜欢上我了?”云乔乔一拂发丝,做了个傲娇的表情,“我只喜欢男人。” “……”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的走,不一会儿,一名学弟跑来了,“孙师姐,俞院长叫你去。” “俞院长?”乔乔敏感的意识到了什么。 孙端敏没想到她这么敏锐,轻声解释道,“他是俞家的远亲,学富五车,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幽默风趣,课也讲的好,可惜,太护短。” 乔乔秒懂,“护短是人之常情,不足为奇。”不好意思,她的靠山也超级护短。 第一千六百五十六章 是蠢才啊 云乔乔和孙端敏刚走进院子,就听到俞尚香的声音,“伯父,就是她,她踢我打我。” 她恶狠狠的瞪着云乔乔,眼中隐隐有得意之色。 她死定了! 孙端敏没想到她这么不要脸,气愤的怼回去。 “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推我的,俞院长,您看看,要不是我反应快,伤的就不是手,而是脸了。” 她高高举着渗血的双手,让俞院长看见。 俞一凡本是副院长,上面还有一位正院长,但大家都习惯他院长。 院长年事已高,只是坐镇书院,却鲜少插手管理书院之事,全由俞一凡管理,所以他的实权极大。 俞尚香就是靠着这个伯父,才在书院风吹风唤雨。 “不是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还跑来陷害我,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她黑白颠倒,把孙端敏气疯了。 越来越不要脸了! “俞院长,我的品行有口皆碑,学院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 反而是俞尚香的名声不好,喜欢欺负人。 俞尚香仗着有靠山,气焰极为嚣张,“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说谎喽?我们俞家世代忠良,品行端方,宸国人都知道,伯父,我不能让俞家蒙修,还请您主持公道。” 得,这话说的真有趣,好像她才是最无辜的人。 她怎么还有脸叫冤?孙端敏气的胸口疼。 俞一凡的眉头紧皱,他心疼侄女,但首辅大人也不是好惹的。 他的视线落在乔乔身上,乔乔因为来书院,所以打扮的很素净,一袭白衣,不施脂粉,也没有佩戴饰品。 但即使是如此,也遮不住她本身的艳光。 俞一凡本能的不喜欢这样长相的女孩子,长大了也是狐媚子。 “你为什么踢她?” 这是质问的语气,云乔乔有些惊讶,这就认定她做错了? 这都什么人呀? “她不懂事欺到我头上,我只是反击而已,难不成只许俞家欺负人?” 俞一凡对她越发的不喜,小小年纪就这么嚣张,还想污俞家的名声。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去,在院子里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起来。” 孙端敏吓了一跳,“不可以。” “不去。”云乔乔可不是听话的好宝宝,她发起脾气连皇上都要哄几句。 她是如此的坦然,如此的不屑。 对,是不屑,对俞一凡的不屑。 什么数一数二的才子,什么文坛领袖,全是放屁。 见面不如闻名啊。 俞尚香傻掉了,“你疯了吗?” 就算是她,在伯父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她怎么敢如此轻慢? 俞一凡勃然大怒,他是文人,有着文人最大的特点,爱面子。 “若是不去,那我就要向你家长发教诲函了。” 他一副威胁的语气,但乔乔没听懂,“教诲函?那是什么玩意?” 俞一凡愣了一下,就像一拳重重打出去,结果打在棉花上,人家根本没当一回事。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俞尚香冷冷的嘲讽道,“你连教诲函都不知道?你不是京城人?怪不得这么不懂礼数,不懂常识,教诲函就是一种惩罚,家门因此蒙羞,会被世人唾弃的,当官的做不了官,做生意的会被客人抵制,怕了吧 ?” 这是白鹤学子最害怕的一种惩罚方式,百年来,也只有九个人受此责罚。 没人敢主动提起,噤若寒蝉。 俞一凡居高临下的说道,“给你两种选择,要么跪地认错,要么等着我的教诲函。” 孙端敏整个人都木掉,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一道清脆的笑声响起,“哈哈哈。” 云乔乔不但不怕,反而笑的很开怀。 妈呀,这救世主的姿态是谁给的底气? 俞尚香觉得她吓坏了,已经分不清哭和笑的区别。“你还敢笑?” 云乔乔深感可笑,怎么就不能笑? “我倒想问一下,你是以什么身份发教诲函?俞家人?还是白鹤书院的副院长?如果是前者,这宸国的主人姓东方,还轮不到俞家一手遮天,为所欲为,至于后者……” 随着她的话,俞一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急急的打断道,“当然是后者。” 云乔乔凉凉的嘲讽道,“我从来不知道白鹤书院的副院长有这么大的权利,能管别人家的孩子,又不是你生的,又不是你养的,谁给你的权利?” 整一个神经病嘛。 俞一凡气的脸都白了,顽劣不堪,不配站在白鹤书院的土地上。 “就凭我教了你们,你们是白鹤书院的学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你都不懂。” 他太生气了,白鹤书院的学生对他恭恭敬敬,就算是那些高官和宗室的孩子,也是对了执弟子礼,恭谨万分。 可这丫头,居然敢跟他回嘴,她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太蠢了。”云乔乔微微摇头,“别人夸你是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天才,在我看来,是蠢才。” 俞一凡目瞪口呆,气的风中凌乱了,手指直哆嗦。 俞尚香心中暗喜,她巴不得将事情闹大呢。 但面上不露,还装出气愤难当的样子。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负我伯父,你想翻了天吗?你死定了。” 云乔乔扬了扬精致的下巴,骄傲的不可一世,“本来还想考查一下白鹤书院值不值我进入学习,现在看来,哪配得上我呀,有这样的学生,有这样的老师,让人作呕。” 她的话难听极了,但俞一凡顾不上生气,急急的喝斥,“你不是白鹤书院的学生?那你怎么进来的?” 白鹤书院只允许师生出入,至于下人啊,不相关的人都不得自由出入。 俞尚香眼珠一转,手指向孙端敏,恶狠狠的告状,“是她带进来的。” 同一时间,孙端敏也开口了,“是我。” 别人是不可以,但有爵位的人可以,这是特权。 当然,前提是由白鹤书院的学生作保,并且亲自带进来。 云乔乔是二品县主,她完全有这个资格。 但是,她还来得及解释,俞尚香就阴恻恻的开口了。“没有师长的同意,怎么能擅自将人带进来?说不定是歹徒,来人,将她拿下。” 第一千六百五十七章 谁给你的特权 她动了杀机,对她这种人来说,排除异已是一种本能。 而且还能打消孙端敏高涨的气势,还能报仇。 刚才那一巴掌让她好恨,这辈子没人敢这么对她! 她不敢杀孙端敏,但对于孙家的穷亲戚,她是不会留手的。 跟在俞一凡身后的一名仆人猛的冲向云乔乔,擒拿手,居然是武功高强之辈。 孙端敏吓的尖叫,“不可以。” 乔乔像是吓傻了,没有躲闪,眼见就要受伤,一支长箭如流星般飞过来。 “轰隆隆。”那仆人后背中了一箭,穿心而倒地,人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啊啊。”所有人都傻掉了。 好可怕,眨眼之间就没命了? 孙端敏敬畏的看着云乔乔,好一个如意县主,杀伐决断,雷厉风行。 “死丫头,你杀人了!”俞尚香呆了半响,终于反应过来,吓白了小脸,发出一声尖叫,“来啊,救命啊,有刺客。” 说杀人就杀人,天啊,下一个不会轮到自己吧。 一想到这,她恨不得立马缩起来。 随着她的尖叫,一群人涌了进来,全是白鹤书院的师生。 但是,他们进来后就茫然了,这是什么情况? 谁是凶手? 在场的人脸色怎么这么奇怪? 俞尚香见人多了,有了底气,指着乔乔大声痛诉,“是她,是她杀了海叔。” 师生们怀疑的看着云乔乔,她太小了,也太娇弱,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可能杀了有武功的海叔? 闭着眼晴说瞎话,也得编的靠谱些。 这些年一直排除异已,如今更是指鹿为马,太过了。 云乔乔岂是吃亏的人,狠狠的嘲笑道,“你的眼晴没瞎吧,我没做什么呀。” “不是你杀的,但肯定是你的人杀的。”俞尚香大声尖叫,一脸的惊惧,“你居然带了侍卫进来,谁给你的特权?” 这小丫头到底是什么身份?恐怕不是普通人。 不过,就算是首辅大人的私生女,她也不会放过。 当着她的面杀人,那下次是不是轮到她了? 云乔乔呵呵一笑,“笑话,你能带,我怎么就不能带了?谁比谁高贵?” 她就是这么嚣张,怎么着? 俞尚香狡辩道,“这是我伯父的人,他是院长,可以有特权。” 可惜,她的狡辩没有用,云乔乔自有主张。 想杀她?真是太狂妄了。 “但你能指挥动人,说是你的人也没错,敢对我动手的人,只有这种下场,俞尚香,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如果再有下次,你死定了。” 她板着俏脸,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她是说真的,是最后一次通牒。 俞尚香心里一抖,后背升起一丝寒气,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俞一凡深深的看着云乔乔,却看不透她的心思。 她身上那种强者的气势,让他暗自心惊,他看走眼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说要将我拿下吗?”云乔乔嚣张的叫道,“来呀。” 这分明是宣战,俞家叔侄快要气疯了。 俞一凡的眉头紧皱,这丫头太过了,不过是说她几句,她就杀人,可见心性有多恶毒。 年纪还小就这么歹毒,长大后还得了? 不行,不能让她再继续为非作歹。 哪怕得罪了首辅,也要为民除害。 他义正言辞的喝道,“我不管你是谁,在白鹤书院闹事就是不行,将她抓起来,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他眼中闪过的暗芒,没有瞒过乔乔的心思。 乔乔心中冷笑,说什么学识渊博,文名天下闻,不过是个自私的家伙。 自私也可以,但想要踩着她的尸骨成就他的美名,不好意思,恕她不能配合。 “那你也得能抓到我呀,呀~呀~” 她得意的笑,眉眼弯弯,别提有多气人了。 哪有人敢去抓她,地上的血人就是前车之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就尴尬了。 俞一凡从来没有如此丢脸过,他说的话没有用。 “太放肆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和你的家族将会被宸国所有的书院拒绝,所有的儒生都会排斥你们……” 云乔乔一副惊恐万状的模样,“哎哟,我好怕啊,怎么办呀?” 心里却偷笑不止,这么张狂,坐井观天,很蠢啊。 俞一凡明知她是故意的,只当不知,大声喝道,“若是怕了,就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同时挨一百板子。” 一百板子?一个大人都扛不过去,更不要说一个小丫头。 这分明是想借机弄死云乔乔。 师生们看着俞院长的脸,神色很复杂。 乔乔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彻底得罪她了。 她给过他的机会,可惜他没有珍惜。 “你姓俞?镇南王是你的亲戚?你这么蛮横,就是仗着他的势吧?我很不高兴。” 这话说的不屑,如打俞家人的脸。 俞尚香向来以家族为傲,当场就炸开了,“你什么意思?想跟我们镇南王府作对?你是不是疯了?你父母知道你这么疯狂吗?” 云乔乔双手背在后面,摇头晃脑的说道,“我父母管不了我,让你失望了。” 本来就是嘛,云之皓不敢管她,至于娘亲嘛,她还有子女要照顾,分到她身上就没有多少了。 不过,她也不吃醋,因为师傅会教导她,给她打开一个新世界。 她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根本顾不上争宠。 这是什么情况?大家面面相视,感觉这个小丫头太神秘了。 俞尚香眼神一闪,故意折辱她,“呵呵,明白了,原来你是无父无母的畜生……” 乔乔勃然大怒,“给我打,狠狠打,打死算我的。” 妈呀,一股我爹是天皇老子的即视感,别提有多嚣张跋扈了。 俞尚香吓了一跳,“你敢?” 一名黑衣人从暗处闪出来,挥起巴掌,“啪啪啪。” 一连打了十几个巴掌,把俞尚香打成了猪头。 云乔乔摆了摆手,黑衣人这才退开,退到她身后,保护者的姿态。 事情发生的太快,俞尚香反应过来,已经结束了。 她捧着红肿的脸,都不敢用力,眼泪一下子下来了。一股浓烈的恨意涌上心头,她愤怒的瞪着云乔乔,“死丫头,你死定了,我们镇南王府跟你不死不休。” 第一千六百五十八章 以德服人 杀气腾腾的话让大家的脸色都变了,用镇南王府来对付一个女孩子,不觉得丢脸吗? 但没想到的是,云乔乔神色淡然,“你能代表镇南王府?” 俞尚香莫名的有些不安,却不肯认输,“当然,我是镇南王府的大小姐。” 云乔乔冷冷的嘲讽道,“可惜,是个郡主之位都没有的大小姐,行啊,我接受你的宣战。” 只因为她是丫环生的,不是嫡出,而且被正妻排斥的女儿,镇南王再喜欢,也要顾忌几分。 俞尚香的脸色大变,她是极度自卑又极度自傲的人,造成了她敏感好强的性子。 “你真的死定了,谁都救不了你。” 云乔乔挑了挑眉,镇南王府吗?可以的。 “我,跟镇南王府不死不休。” 嫩白的小脸浮起一丝淡淡的杀气,让人生畏。 俞尚香特别的不安,感觉到了来自云乔乔的威胁,内心有个声音提醒她,要杀就现在杀,否则后患无穷。 她冷声喝道,“杀了她,立刻,马上。” 院子里的俞家侍卫全都涌了过来,但被黑衣侍卫挡住了。 黑衣侍卫虽然只有一个人,但一个人能抵百人,在人群里游刃有余。 俞一凡越看越不安,这样的侍卫不是一般家族能培养出来的。 她到底是谁? 师生们都缩到角落里,却没有逃走,好奇的盯着看。 现场一片混乱,只有云乔乔拿出一个水果,慢慢的啃。 悠然自得的样子,让俞家叔侄更加不安。 她到底是心大?还是有所依仗?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统统给我住手。” 一个白发苍苍老头子被几个下人扶了进来,他满面怒火,气的不轻。 白鹤书院何时出过这样的事? 俞一凡一看到他,脸色忽青忽白。 “方院长你来的正好,这个丫头心怀不轨,闯进白鹤书院闹事,还打伤了俞尚香。” 方院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平时挺有能力的人,但一遇到俞尚香的事,就会昏头。 护短也要讲道理啊。 云乔乔冷哼一声,“俞家倒是一脉相承的恶人先告状,我一直以为品行在先,学识在后,而俞副院长的品行太差,不配为人师,会教坏学子,方院长,今天的事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摆着架子,完全是上位者的语气,威风凛凛,不怒自威。 俞一凡的心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一次好像踢到铁板了! 方院长深深的看着云乔乔,行了一礼,“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早就听说如意县主冰雪聪明,果决刚毅,不过没想到如此恃才傲物。” 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炸开了锅,“什么,她就是如意县主?” “天啊,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传说中皇上的亲信,能替皇上后宫做主的女子。 俞一凡叔侄眼前一黑,脸色都不好看。 怪不得她这么嚣张,原来有皇上当靠山。 俞尚香更是震惊懊恼,怎么会这样? 她得罪了皇上最信任的人? 但怎么能怪她?谁让云乔乔隐瞒身份? 她是故意的吧?故意跟孙端敏联手,断了她进宫的青云路。 云乔乔彬彬有礼的回了一礼,气度不凡,举止优雅,一派大家闺秀的作派。 但,说出来的话就不咋地,“恃才傲物?方院长,你的眼神不怎么好。” 方院长呆了呆,还没有说话呢,俞尚香就怒气冲冲的喝道,“放肆,你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反正已经将人得罪到底了,那就索性想办法将人除了。 至于皇上,她总有机会的。 “先帝的老师。”云乔乔还是很佩服有本事的人,这位方院子是三元及弟,百年来只此一人,官途顺畅,像开了挂般顺利。 可惜,先帝去世后,太后摄政,他强烈的反对,惹怒了太后,遭到罢贬,他悲愤之下就进了白鹤书院执教,不再过问政事。 但,再厉害也不能欺负人呀。 “但又如何呢?我不针对人,只针对事,身为传授解惑的师长,品行是最重要的,修身先修德,这是圣人之言,如果自身立身不正,又何以授徒?难道等着他教出一批品行败坏的官员,祸害百姓吗?” 大家都默默的听着,觉得很有道理。 但身为当事人的俞一凡完全不能忍受,气怒攻心,“你这话太过了。” 云乔乔凉凉的看着他,“哪里过了?难道德行不重要?只看能力不看德行的话,这皇朝危矣,咦,俞副院长,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话里隐含的指控,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看向俞一凡的眼神都变了。 “……”俞一凡的脑袋有片刻的空白,“你血口喷人,我对皇上一片忠心。” 云乔乔的嘴皮子可不是说着玩的,“忠心不是喊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说完这句话,她还凉凉的加了一句,“凡事都要讲道理,以德服人。” 俞一凡看着神情自若的女孩子,心里一片茫然,她太难对付了。 果然是单挑太后的猛人。 俞尚香忍不住了,“呵呵,你说的这么好听,那你呢?指着德高望厚的文坛领袖指手划脚,说三道四,这就是你的品行?” 云乔乔冷笑一声,“你听不懂人话吗?怎么跟你说话这么费劲?果然是畜生。” “你……”俞尚香快吐血了,目露凶光,恨不得掐死她。 云乔乔挑了挑眉,“怎么?又想打我?对了,你已经代表镇南王府跟我宣战了,不死不休,此事我会跟皇上说的。” 俞尚香很崩溃,心里惶恐极了,“为什么要跟皇上说?” 云乔乔理所当然的说道,“皇上是我的靠山啊,人家要弄死我,就是没将他放在眼里,我要提醒他防范一二,免得被人篡夺朝纲。” 妈呀,一句话无数个坑,真是坑死人不偿命。 俞尚香终于意识到她得罪了一个可怕的对手,而且是个皇上当靠山的对手。 “胡说,你是卑鄙小人,我们俞家世代忠良……”云乔乔微微摇头,神情漠然,“祖宗是忠良,不表示子孙是忠良,人是会变的,尤其是手握重权,更容易生变,更何况,你们俩的品行让我深深的怀疑镇南王府上上下下的品行,毕竟下梁歪了,上梁也有问题,不是吗?” 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 文斗 她这话还是非常有道理的,把俞一凡叔侄说的满面通红。 俞一凡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普通人,没有必胜的把握,就不能随意出手。 不能被她抓住把柄! 俞尚香年轻气盛,完全不能忍,“你侮辱我没关系,但侮辱我的家族,我绝对不能忍受,敢不敢跟我决斗?” 云乔乔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决斗?” 俞尚香对云乔乔恨之入骨,她已经清醒到一点,自己已经将人得罪死了。 要想好日子过,必须想办法将人灭了。 “对,按我们白鹤书院的规矩,文斗,三局二胜,如果你输了,要跪在白鹤书院大门外,跪足七天。” 云乔乔眼珠一转,“如果我赢了呢?” 尚香不相信她会赢,看着年纪不在,像是不学无术的人,言语粗俗,不像是精心培养过的。 她是志在必得,“我就跪足七天。” 云乔乔一听这话,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没兴趣。” 这赌局不刺激,完全激不起她的热情。 尚香眼含挑衅之色,“你怕了?你可是如意县主啊,你不迎战会丢皇上的脸。” 她不是爱把皇上扯出来当大旗吗? 她也也会啊。 她这么一说,乔乔倒是不能不应战了,关系到皇上的面子。 “如果你输了,就将镇南王府的京城势力全都交给我。” 俞家师侄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又惊又惧。 尚香干巴巴的挤出一句话,“别说笑了,我们在京城没有势力……” 云乔乔又不傻,光是这院子里,就有好几个俞家的侍卫。 “是吗?如果我查到的话,就当你们镇南王府要造反,对了,我有暗卫,是皇上的人哟。” 这下马威打的尚香脸色惨白,怪不得这么厉害,皇上居然派暗卫保护她。“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方院长也倒抽一口冷气,前所未有的尊宠,皇上是糊涂了,还是她有让皇上不得不保护的理由? 以他对皇上的了解,恐怕是后者。 那么,皇上保护的人,他也得护着。 云乔乔对俞家叔侄的印象极差,“都开战了,还指望我对你温情脉脉?你脑子不够用,但我不傻。” 这么一说,尚香还委屈上了,“那是我不知道你的身份,说起来,这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不自报身份?那就没有误会了,县主,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她倒打一耙的本事,让乔乔震惊。 敢情没有报身份,就是她的错,被打死也活该? 她冷冷的反问,“图什么?” 尚香满脸的怨恨,“不想让我进宫,不想让我服侍皇上。” 在场的人面面相视,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云乔乔嘴角抽了抽,这是故意秀智商吧? “你智商果然不够,进宫的人选只在我的一念之间,我还需要耍心眼?你是不是出身太卑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自卑自傲的气息,让人不舒服。” 这话刺痛了尚香,当场就发作了,“你才卑贱,你全家都卑贱。” 她吼的极为大声,反而暴露了她的心虚。 云乔乔把玩着红通通的果子,漫不经心的说道,“心术不正,心态扭曲,当皇妃会害死自己,当官员妻,会害死身边的人。” 这是实话,满心怨气的人永远过不好。 孙端敏其实也是这么想的,“那她还能嫁给谁?” 皇室不能嫁,官员也不能嫁,难道还能嫁给低贱的商人? 云乔乔下了一个断定,“她这种人不适合成亲,只会害人害已。” 她说的起劲,却不知道方院长震惊的看着她,她的观念跟他一样。 他也是这么想的! 他已经婉转的跟俞一凡暗示过了,但不知是没听懂呢,还是不想理会,俞尚香还是这么心性,没有一点改变。 俞尚香的抓狂,面红耳赤,“云乔乔,你欺人太甚,好,我答应你,如果你赢了,我就将京城的势力都交给你,如果我赢了,我要进宫。” 云乔乔一口答应了,“可以。” 现场一片骚动,文斗是书院的传统,俞尚香虽然脾气不好,但天资还行,又有俞一凡给她开小灶,是书院里出名的才女。 她和孙端敏并称为书院的双娇。 孙端敏忍不住问道,“要怎么比?” 俞尚香眼珠一转,立马抢着回答,“为示公平,让俞院长出题,我们抢答。” 俞一凡抚着额头,脑袋疼的厉害,这个侄女真让心烦。 云乔乔忍不住笑了,“哈哈,他应该避嫌吧。” 俞尚香不同意,但架不住云乔乔强硬啊。 就在僵持之时,方院长的声音响起,“老夫来,两位可有意见?” 乔乔率先回应了,“院长请。” 见她如此,俞尚香不得不应了。 在场的学子激动的不行,由方院长亲自主持的文斗,想想就热血沸腾。 方院长略一沉吟,题目信手拈来。 “小明和小华每人有一包糖,但是不知道每包里有几块,只知道小明给了小华8块后,小华又给了小明14块,,时两人包里的糖的块数正好同样多,你们说原来谁的糖多?多几块?” 这个题目不难,俞尚香还没有开始想,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原来小华比小明多12块。” 乔乔举着短手,笑容甜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灵动极了。 众人震惊的看着她,她的反应好快。 有些人也想到了,但都是高年级的师兄师姐。 俞尚香气的直跺脚,“我也想到了,你抢我的答案。” 云乔乔冷傲无比,“我真的不想跟脑残多说话。” 哎,皇上,你可知道我为你牺牲多大吗? 跟一个脑残文斗的她,赢了也不光采,会被人取笑,还将成为她的黑历史。 妈蛋,她的牺牲太大了。 方院长用脚在地上画了一块三角形,神情严肃的出题。 “某人有一块三角形草地,他把草地分成东、南、西、北四块分别牧羊,一段时间后,他发现西边的草地可以牧羊5只,南边的草地可以牧羊10只,东边的草地可以牧羊8只,问北边的草地可牧多少只羊?” 这个有点绕,俞尚香的脑袋都疼了,干吗出的这么难? 她在这方面是弱项,但,比她年纪还小的云乔乔更不行了,哈哈哈。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22只。” 第一千六百六十章 想赖,没门呀 这下子师生们都震惊了,这是神速啊,就算老师也没有算出来呢。 俞尚香如被雷劈中,不敢相信,一定是错的,一定是她随口胡说。 她眼巴巴的看着方院长,等着他宣布这是错误的,却没有看到俞一凡震惊的眼神。 方院长深深的看了乔乔一眼,冰雪聪明,天资聪颖,而且已经拜过名师。 “答案正确,下一题。” 其实乔乔已经赢了二局,已经赢了,但有始有终嘛。 方院长的视线落在俞尚香惨白的脸上,微微摇头。 “我昨天去钓鱼,钓了一条无尾鱼,两条无头的鱼,三条半截的鱼,你们猜我一共钓了几条鱼?” 俞尚香的脑袋一片空白,拼命催促自己快想,急的满头大汗。 但越是着急,越是想不出来。 云乔乔始终面带微笑,气定神闲,“0条,因为他钓的鱼是不存在的。” 妈蛋,这样都行? 这题目出的太刁钻,不是正常人的思维,但不得不承认,考验的是灵活性。 方院长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说对了,县主,你非常聪明,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书院上学?” 越是聪明的孩子,越容易出现问题。 反而那些平庸的孩子,反而安安稳稳的。 云乔乔撇了撇小嘴,“本来还有点兴趣,但看到这对叔侄的德行,我就不想来了。” 俞一凡一世英名一朝丧,脸色发青,但硬是压了下去,没有发作。 方院长没有看他,反而语重心长的劝道,“年轻气盛不是好事,应该学会收敛,这对你没有坏处。” 这是好意,乔乔盈盈一福,“谢谢方院长,我记住了。” 方院长很想将她引上正途,让她的聪明用在正道上,“我真心的欢迎你来书院,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请教我。” 众人羡慕的眼晴都红了,“哇塞,方院长好喜欢她呀,居然肯亲自教导。” “人家聪明啊,如果你也这么聪明,院长也会喜欢的。” “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云乔乔认真的想了想,“方院长,您的一片盛情我心领了,我需要考虑一下。” 她的态度很有认真,方院长还是很欣赏她的。 “好,老夫静侯佳音。” 说完这句话,他正想走,被乔乔叫住了,“还请院长留步,给我做个见证。” 方院长在心里苦笑一声,面上不露,“好。” 乔乔一直盯着傻傻愣愣的尚香,“俞小姐,你输了。” 尚香如梦初醒,脸色变了几变,“我……我……县主,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这么较真吗?” 现场一片哗然,居然想抵赖,天啊,这是白鹤书院史上前所未有的笑话。 大家把文斗看的极重,这是尊重传统,没人敢抵赖。 尚香这么做,立马让大家唾弃不已。 乔乔早就料到了,恼怒的喝斥,“一个玩笑?你逗我玩?” 尚香心里一紧,她也听到了大家的议论声,依旧不肯将赌注奉上。 “大家都是朋友嘛,下次你也可以开玩笑,我是不会生气的,你也不会。”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努力想让云乔乔放过她。 但云乔乔不吃这一套,“不,我很生气,我想杀人,来人,将她剁成肉泥。” 尚香吓坏了,小脸惨白,“云乔乔,你敢?我是镇南王府的大小姐。” 云乔乔冷哼一声,“这世上敢耍我的人都死了。” 尚香没料到她如此的强势,强压下去的怒火蹭的上来了。 “如意县主,你是皇上的亲信,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这是让皇上丢脸啊。” 她这是拿皇上堵云乔乔,但她太不了解云乔乔了。 “你错了,皇上经常说一句话,别人打你一拳,你就还人家十拳,那就扯平了。” 这话太霸气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叫,皇上威武。 尚香急的额头全是汗珠,她下意识看向俞一凡,无声的求助。 但俞一凡低着头,掩去了神色,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没有看到尚香的眼色。 尚香咬了咬牙,眼眶一红,未语泪先流。“如意县主,你听我说,我虽然是镇南王府的大小姐,但母亲是……丫环,在生我时去世了,我从小爹不疼娘不在,还被家中的嫡母欺负,在我五岁时被扔到了京城自生自灭,我真的很惨,你就可怜可怜我 的吧。” 她说的眼泪汪汪,眼泪像不要钱的往下流。 她一向是娇纵的形象,忽然示弱,可怜的不行,勾起了好多男生的怜惜。 但女生的感觉就是装,假,虚伪。 云乔乔是女生,自然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说重点,我的时间很宝贵。” 尚香泪水涟涟的表示,“恕我不能将这股势力交给你,因为那是我唯一的仪仗,失去了它,我会死的。” 云乔乔被恶心到了,难道是怪她吗? 这人啊,自私成这样,还有脸哭? 以为一示弱,别人就会可怜她? 她以为自己是银子吗? “呵呵,既然这么重要,为什么还要拿出来赌?既然做不到愿赌服输,那休怪我无情了。” 她真的生气了! “方院长,她是白鹤书院的学生,我尊重您,由您来处置吧。” 方院长二话不说就点头了,“行,让她休学。” 尚香呆住了,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方院长,您不能这么对我,书院就是我的家,天大地大,离开了这里,我无处可去。” 一直有伯父护住,院长又不管事,她早就忘了院长才是真正的主事人。 方院长板着脸,神色严肃,“我们白鹤书院百年的声誉不能毁在你手里,三天之内搬离书院。” 尚香扑突一声跪倒,惊惶失措,“院长,我才是您的学生啊,她什么都不是。” 在书院读书有很多福利,还能结交好多人脉,还能让人高看一眼,还能进宫当后妃,打死她不愿离开。 方院长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德行是最重要的,我们白鹤书院的学子一旦发现品行不佳,立马辞退,并通知所有的书院。” 换句话说,所有的书院都不会要她了,所有人都知道她干的破事。完了,尚香如五雷轰顶,眼前一阵阵发黑,“院长,您可怜可怜我吧,我……” 第一千六百六十一章 原来是借刀杀人 方院长板着脸,根本不想掺和进去,“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还请俞小姐谅解。” 俞尚香的心情沉重极了,脸色惨白,下意识的看向俞一凡,这次俞一凡没有避开她的视线,而是冲她微微点头。 她的内心挣扎的厉害,好半响后,她咬破了嘴唇,“好,我愿赌服输,这是镇南王府的令牌,你拿去吧。” 她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手抖了半天,面有愤恨之色。 总有一天,今日之辱,她要让云乔乔百般的奉还! 云乔乔接过令牌把玩,似信非信,“有这个就能号令镇南王府的手下?” 尚香心中恨极,但不能发作,“是。”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云乔乔,你入学吧,半年后我们再赌一局,将我失去的都赢回来。” 乔乔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看着她,“天真。” 还想赢回来?她下辈子都不是她的对手。 见她转身就走,尚香不禁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别走,站住。” 乔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随手将手中的令牌扔给暗卫,“拿去给皇上。” 令牌留在她手上没用,但在皇上手里有发挥大作用。 “是。” 刚上马车,孙端敏追了上来,面带歉意,“县主,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我很抱歉。” 她温文尔雅,恬情温柔,很是美好。 但云乔乔挑了挑眉,淡淡的反问,“真的是意外吗?” 孙端敏的心猛的往下沉,“县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乔乔的脸色不悦,“你是个很聪明的人,还懂得借势,但我这个人呢,最讨厌别人对我耍手段。” 借刀杀人,借到她头上了,真是胆大包天。 其实俞尚香一倒,孙端敏是最大的利益获得者。 她在书院就能独占鳌头,再无人能抢她的风头。 但她从一开始就打着借云乔乔的手除掉对手的主意。 估计这种事情做多了,做顺手了,但遇上了乔乔这种心细如尘的人。 乔乔最讨厌被人利用,那会让她很不爽。 孙端敏没想到她敏锐至此,心中暗惊,按理说,她没有露出破绽啊。 她面露委屈之色,“我没有,俞尚香在校园里就是这么横冲直撞,处处为敌,我也没想到她会惹到你。” 云乔乔眉眼清冷,“我不傻。” 她在宫斗中全身而退,靠的不只是运气。 她这是肯定的语气,而不猜疑,孙端敏心乱如麻,莫名的不安。 “县主,县主,你不信就算了,你答应过的事情……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不知她哪来的底气,算计了云乔乔,还想让她信守承诺。 云乔乔在心里冷笑,“当然,我说话算话的。” 嗯,但有她在,她想过的顺风顺水是不行了。 谁让她比较小心眼呢。 孙端敏暗松了一口气,看吧,就算是贵为县主,也得顾及她父亲的面子。 县主是虚职,而比得上统领文武百官的首辅呢。 不过,她面上很是真诚,“谢谢你,县主,将来我会回报你的。” 这是一个很会掩饰的人,心机很重。 云乔乔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必。” 她重重合上车门,”走了。“ 她特别无礼,都没有向孙端敏告辞。 孙端敏目送着云乔乔远去的身影,神色变换莫测。 拼着得罪云乔乔也要干掉最强劲的对手,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跟在端敏身后的丫环冷哼一声,“太拽了,这性子真不讨喜,真不懂怎么入了皇上的眼?” 敢对她家小姐甩冷脸,真把自己当成宗室了? 能封县主靠的是圣宠,但圣宠不在的话,她连个屁都不是。 一旦她家小姐进宫当了皇后,在皇上面前进言,很快就能让如意县主失宠,到时想怎么收拾她都行了。 孙端敏却没有她这么想的开,若有所思,“可能有着我们不知道的手段吧。” 皇上不宠别人,偏偏宠着一个云乔乔,总有原因的。 丫环冷笑一声,极为不屑,“狐媚手段?那也太小了。” 她是真的看不上如意县主,看似风头,其实是没根的浮萍,看她还能嚣张几时。 孙端敏的眉头一皱,“别胡说,让人听到还以为我在嫉妒她呢。” 她总有些不安,说不上来的感觉。 丫环夸张的笑了笑,极为不屑,“怎么可能?您可是首辅千金,您的父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皇上重臣,恩宠更甚于那位县主。” 说白了,拼的是恩宠。 孙端敏的眼神一冷,“我以后不想听到类似的话。” 私底下说说就算了,要是传出去,让人怎么看他们孙家? “这是事实嘛,还不让人说?”丫环一开始还不服气,但看到主子难看的脸色后,不敢再叽叽歪歪了。“行了,我不说了。” 而马车里,小蓝和小青围着乔乔服侍,端茶送水,递毛巾,拿水果,服侍的无微不至。 小蓝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小姐,您就不该跟那位孙小姐一起去书院,人家的心思没有那么简单。” 她很喜欢这个主子,强势霸气,做事干脆利落。 云乔乔漫不经心的说道,“反正没事干太无聊了,总要找个乐子打发时间。” 小蓝嘴角抽了抽,好吧,她家小姐的玩兴真重。 “她会不会挑拨你跟首辅之间的关系?” 云乔乔慢吞吞的吃着点心,“会啊,但无所谓啦,首辅是只老狐狸,不会没事找事。” 孙家又不是只有一个女儿,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儿而跟她作对呢。 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首辅精着呢。 小蓝还是有些怀疑,“万一父女情深,想让你为他女儿铺路呢?” “他不敢。”云乔乔冷笑一声。 小青轻轻一声叹息,“哎,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真让人恶心。” 挺美的一个姑娘,举止谈吐都是精心培养的,看着落落大方温柔甜美,其实是个满心算计的人。 云乔乔没将孙端敏放在心上,这些名门千金一出生就在争,能在残酷的宅斗中活下来的人都是厉害的。 “说不定她对皇上是真爱呢。” 小青呵呵一笑,“如果不是一国之君,还会爱吗?”这话说透就没有意思了,没有权势长的再好看,也只是个小白脸,这些权贵之女怎么可能看上? 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 总能反杀 云乔乔忽然画风一变,“小蓝小青,你们懂的好多啊。” 两丫环嘴角抽了抽,小蓝说道,“是皇上让我们守护您,不让您受到一点伤害。” 云乔乔微微一笑,“这一点是我最喜欢的,护短。” 第二天一早,云乔乔醒来吃早饭时,就看到好几道宫庭菜,费力费时间的功夫菜。 小蓝主动解释道,“小姐,这是宫中送来的菜和点心,您尝尝。” 这是皇上的恩典,别人求都求不到的好处。 云乔乔吃了一口菜,热过了,“跟宫里说一声,不用这么麻烦,我想要什么会说的。” 小蓝提醒道,“这是皇上的一片爱护之意。” 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家看到皇上的重视,才会忌惮。 云乔乔抿了抿嘴唇,“我不爱吃冷菜。” 搞了半天,是嫌味道不好呀。小蓝目瞪口呆,“……可以热一热。” 云乔乔的嘴巴挺刁的,“那也失了原来的风味。” “……” 正在此时,小青闯了进来,面有惊色。 “县主不好了,俞尚香死了。” 云乔乔手中的菜掉了下去,震惊万分,“什么?死了?怎么可能?” 俞尚香可不是自杀的人。 小青眉头紧皱,“是他杀,事情闹大了,俞一凡上书皇上,要求严惩凶手,还镇南王府一个公道。” 她犹豫了一下,“还有,昨天的事情传出去了,有人怀疑是您干的。” 云乔乔感觉好神奇,“怀疑我杀了俞尚香?” “是。” 云乔乔揉了揉眉心,他杀?这么巧?“俞尚香的尸体在哪里?” 小青轻声禀道,“还在白鹤书院。” 云乔乔顾不上吃早餐了,“走,我们去白鹤书院。” 小蓝身形一晃,挡住她的去路,“小姐,这种时候还是避一避吧。” 云乔乔直接拒绝了,“没做亏心事,避什么?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坦然,去准备车吧。” 她一强势,丫环也不敢再劝,“是。” 白鹤书院门口聚满了人,都是好奇八卦的人。 门口守着几个守卫,谁都进不去。 一辆马车徐徐停在门口,一个俏丽的丫环跳下马车,大家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 只见那丫环回过身,扶下一个白白嫩嫩的女孩子,女孩子肌肤如雪,眼晴墨黑,闪闪发亮。 一名守卫大声叫道,“白鹤书院封院了,闲杂人等不许进出。” 马车里传出一道清脆的声音,“小青。” 小青拿出一张帖子在守卫面前一晃,守卫愣了一下,“原来是如意县主,见过县主。” 人群一片哗然,“原来她就是如意县主?听说是她害死了那位俞小姐?” “可不是吗?据说是嫉妒人家长的好,比她有学问,比她聪明。” “不是吧?就为这就杀人?那可是镇南王府的小姐。” “人家是县主,而且背后有长安伯府呢。” “长安伯府也不算什么,哪里比得上镇南王府?” 乔乔听着流言蜚语,很是无奈,哪里都不缺这种人。 守卫行了礼,但依旧守在门口,不肯让云乔乔过去。 小青有些恼了,“让开。” 一名侍卫面有难色,“如意县主,还请不要为难小的。” 这些守卫也对如意县主表示怀疑,大部分相信她是凶手,所以看她的眼神透着一股惊惧。 小青非常恼怒,手按在腰间,“那就得罪了。” 她还没有动手呢,一道怒吼声猛的响起,“如意县主,你还想怎么样?” 是俞一凡,他胡子拉渣,眼晴都凹了进去,面色憔悴,整个人都老了十岁。 他看着云乔乔的眼神充满了怨恨,愤怒。 云乔乔板着俏脸,冷冷的反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妈蛋,还没有查呢,就把她当成犯人对待了,一群白痴。 俞一凡没想到她还这么嚣张,越发的愤怒,“你心里明白。” 云乔乔对这位所谓的大才子一点好感都木有,家里死了人,悲痛是正常的,但这么草率的认定凶手,只会让乔乔反感。 她面色清冷至极,“不明白。” 俞一凡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人怎么能这么绝情冷酷?“我家侄女得罪了你,已经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你还不肯放过她吗?” 这话说的太模糊,都是暗示她是凶手。 云乔乔不乐意了,“这话太歧义,什么叫付出惨重代价?你这是暗示我杀了你侄女,是这个意思吗?” 她直接将话挑破了,谁怕谁呢。 什么大才子,什么学富五车?在她看来,不过是个行事冲动的白痴。 官方还没有查个石落水出,他就急着给她扣罪名,真有这么急吗? 云乔乔闻到了些许不对劲的味道。 俞一凡情绪很激动,“是与不是,官府会查的,我相信皇上会给我们镇南王府一个交待。” 这是给皇上施压?云乔乔冷笑一声,“果然,你们镇南王府要造反了。”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静寂,围观的人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生怕被波及。 俞一凡气的浑身直哆嗦,愤恨不已,“云乔乔,你太卑鄙了,你这是往我们镇南王府身上泼脏水。” “泼脏水?未必吧。”云乔乔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我做事坦坦荡荡,做的事情会认,但俞尚香不是我杀的。” 俞一凡脸色铁青,心中的怒火快要冲了胸口,“你说不是就不是?呵呵。” 云乔乔很不客气的还以颜色,“难道你说是就是?呵呵。” 她一直是这么强势的作派,面对挑战,直接一拳打过去,爱恨分明的性子,让她个性十足,让人印象深刻。 俞一凡好想一巴掌拍过去,"你的凶残手段谁不知道?你连继母都不放过,不,连亲妹妹都不肯放过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是引导舆论了,云乔乔岂是好欺负?“继母?很快就要下堂了,至于同父异母的妹妹,我对她做了什么?” 她太坦荡了,反而激起了大家的好感。 她是个奇葩,总能反杀!俞一凡没想到她如此坦然,眼神一闪,态度越发的强硬,“你打了她五十大板,分明是想致她于死地。” 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 铺路 乔乔呵呵一笑,“是啊,五十大板,你一直这么关注我,应该知道原因吧,我是无缘无故的打人吗?不,她做了很可恶的事情,这是惩罚,还是你觉得,你家杀人放火造反都行,但我呢,做什么都是错?这 就是你的为人处事原则?真让人恶心啊。” 恶心?居然说他恶心?俞一凡气炸了,无耻,不要脸。 他都气的说不出话来,乔乔慢吞吞的继续说道,“帮做错事情就要付出代价,谁都不能幸免,包括你们俞家的人。” 短短几句话,就将舆论扭了过来,大家忍不住在想,俞家行事是不是太霸道了。 俞小姐之死,真的没有其他隐情吗? 俞一凡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还想杀光我们姓俞的人不成?云乔乔,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乔乔眼中闪过一丝异采,“你一口一声我要害你们俞家,真是有意思,你亲眼看到我杀了俞尚香?” 俞一凡咬紧牙关,要是有证据,她还会站在这里吗?早就进了刑部的大牢。 “你贵为县主,想杀人还需要亲自动手吗?有人护着你,我们能怎么着?” “有人?”云乔乔的脸色变了,“你是指谁?把话说清楚。” 其实,她已经占了上风,将气势如虹的俞一凡压了下去。 一道柔美的声音猛的响起,“县主,你先不要生气,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 是孙端敏,她不知何时来了,面有忧色的看着俞一凡。 “俞院长,昨晚是一场误会,我相信县主没有杀俞师姐。” 俞一凡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她正好撞了上来,“你亲眼看到了?” “呃?”孙端敏呆了呆,下意识的说道,“俞院长,这怎么可能?” 俞一凡咄咄逼人的问道,“既然没看到,你怎么替她证明?” “我……”孙端敏弱弱的睁大眼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她这么一插嘴,就将云乔乔扳回来的大好局面葬送了。 云乔乔深深的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俞一凡眼神冷冷的,“你和如意县主是一伙的,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参与了……” 孙端敏的脸色一变,“俞院长,我敬您是师长,但有些话不能乱说。” 俞一凡冷声质问道,“俞尚香跟人无怨无仇,就昨天得罪了如意县主,昨晚就死了,我有此怀疑,错了吗?” 孙端敏的脸色涨的通红,气势明显不足,“没有,但是,如意县主是最善良最单纯的好姑娘,我相信她。” 云乔乔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这是故意的吧,这话一出,让大家更加的反感云乔乔。 善良单纯?别逗了! 俞一凡气的抓狂,“闭着眼睛说瞎话,你就是这么尊重师长的?首辅家的家教也不过如此。” 孙端敏的眼眶一红,泫然欲泣,“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对您向来恭谨……” 乔乔很是不耐烦,“俞院长,你拦着不肯放我进去,我不得不怀疑你贼喊捉賊。” 这话一出,大家的眼晴都亮了。 孙端敏看着面色清冷的少女,心里一寒。 俞一凡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你居然指控我杀了我侄女?我是不是听错了?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荒唐的笑话吗?” 云乔乔特别淡定,红唇微吐,“因为她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将代表镇南王府权势的令牌输给了我,对王府带来了致命的威胁,你恨她很正常,将罪名扣在我身上,也说的通。” 这个理由很强大,基本能说通。 俞一凡整个人都哆嗦了,手抖啊抖,“你胡说……” 云乔乔不等他说完,就大声喝道,“她有没有将令牌输给我?老实回答。” 这个瞒不过去的,昨天围观的人太多。 俞一凡感觉自己被人下套了,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有,但是……” 这就行了,云乔乔要的就是这句话,“我已经将令牌交给皇上了,所以想要找麻烦,去找他吧。” 这话太意思了,包含了太多深意,大家都开始脑补了。 难道俞家真有问题? 俞一凡被坑了,完全不敢置信,“你这个死丫头,你……” 这分明是诬陷! 云乔乔既然知道皇上要铲除盘踞一方的武将势力,当然要替他铺路了。 “我早就说过,这天下是皇上的,是东方家的,别人就不要试图染指,如今刚刚平静下来,百姓们都想过安宁的日子,所以不要生事了,就当是为百姓们想想,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吧。” 不是皇上闲着没事干,而是镇守一方的将官野心越来越大,对朝庭的命令是阴奉阳违,挟兵自重。 尤其是镇南王府,在南边镇守百年,南方一地都成了俞家的自留地。 这还不算,更过份的是,经常跟皇上要钱要粮,可南方几座城池交的税少的可怜,大部分都被截走了,成了俞家的钱袋子。 这已经对朝庭构成了危险,皇上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俞一凡一直听说云乔乔嘴巴厉害,但没想到字字犀利如刀。 “你乱说什么,我们家从来没有染指皇权……” 云乔乔摊了摊小手,“我没有指名道姓,当然,你要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 又一次被打断了,俞一凡很暴躁,脸都扭曲了,“你非要害死我们俞家才罢休吗?” 孙端敏又一次跳了出来,“不是的,县主不是心狠的人,只要你向县主道个歉,她会原谅你的。” 这话彻底激怒了俞一凡,脸色铁青,“道歉?做梦吧,我无愧于心,而你,如意县主,你都敢圈禁太后,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云乔乔淡淡的道,“错,宫乱是我镇压的,那一夜血流长河,但我没有圈禁太后的资格,至于你的宝贝侄女不是我杀的,这世上没有我不敢认的事。” 这话一出,全场静的可怕。 大家的心情好复杂,血流长河四个字,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她这么霸气,又这么直率,两种矛盾的气质交织在一起,特别的打动人心。云乔乔肃着一张小脸,“但是,不要试图栽赃到我身上,我会发疯的,疯起来我自己都害怕。” 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 请皇上吃饭 大家想笑又不敢笑,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但真的好有趣! 孙端敏的眼神一闪,“县主,你这样太失礼了,听我一句话,女孩子还是要贞静……” 云乔乔从来不懂贞静这两个字怎么写,神情一沉。 “俞院长,我很好奇一点,你为什么不怀疑她呢?她跟你侄女可是竞争对手,你侄女死后,就没有人跟她争了。” 俞院长呆了呆,神色呆滞。 孙端敏脸色大变,气不打一处来,“县主,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这么害我?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她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都吓到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直接的人? 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她这个当事人的面,这么问,真的好吗? 她就不怕被报复? 云乔乔震惊的瞪圆眼睛,“怎么可能是朋友?我们只见过一次面,好吗?我没有自作多情的习惯。” 她就说嘛,大宅门出来的名门千金个个是宫斗高手。 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只是,她们干吗都冲着她而来呢。 其实,她并不知道,她在皇上心中的特殊地位,让这些人非常嫉妒。 孙端敏依旧端庄有礼,但眼眶发红了,有种让人心疼的脆弱。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我以为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原来全是假的,是我太天真了,你是谁呀,你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是我不自量力。” 云乔乔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这么对我下手,是令尊的意思?那行,我也不会客气的。” 孙端敏不重要,关键是她身后的首辅。 她以为跟首辅是一国的,显然,有些人不这么认为。 “下手?”孙端敏眼中闪过一丝惶恐,但很快掩去,“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我父亲从来不管我交友情况。” 难道她还敢跟首辅为敌? 别开玩笑了,首辅是宸国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皇上向来重视父亲,一定会护着父亲的。 对,就是这样,不用担心。 云乔乔微微摇头,如预告般说道,“你会懂的,很快。” 清冷的语气,却让孙端敏感觉到了强烈的威胁。 她自信满满的心有点慌,“如意县主,求你了,不要针对我父亲,我父亲为国尽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是个大忠臣,县主,你不是自喻忠心报国吗?怎么忍心对付他?” 这话说的哟,难道一个忠字就能包庇自己作恶的家人? 功不能抵过! 乔乔怜悯的看着她,她依靠的不过是首辅的权势。 “你很聪明,但我不知道你得罪我,有什么好处?” 真的不懂这些人的想法,她并无伤害别人之意,但这些人却处处针对她。 真是莫名其妙。 孙端敏没来由的打个冷战,“我真的没有!”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真热闹。” 一辆马车里钻出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尊贵无双。 云乔乔愣了一下,他怎么来了?她盈盈一福,“见过皇上。” 孙端敏倒抽一口冷气,居然是皇上! 她扑突一声跪地,痴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舍不得眨眼。 又一次见到他,她一颗心狂跳,跳的快喘不过气来。 好幸福啊,离的这么近,前所未有的近。 其他人纷纷跪倒,“天啊,是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俞一凡也跪在地上,三呼万岁,态度恭谨。 皇上上前,亲自扶起俞一凡,俞一凡的眼眶一红,“皇上,我侄女死的冤,还请皇上作主啊。” 他就不信皇上敢包庇一个云乔乔,那会犯重怒的。 皇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是威胁他?俞家的心太大了。 但面上不露声色,亲切温和,礼贤下士,“朕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查到底,这百年白鹤书院是学子们心中的圣地,也是培养国家栋梁的地方,朕绝不允许这里发生罪恶。” 俞一凡感动的眼泪汪汪的,“皇上英明。” 皇上的视线落在云乔乔身上,这倒霉的娃啊,又摊上事了。 云乔乔冲他无奈的摇头,苦逼极了。 两人虽然没有交流,但眉眼互动,已经完成了交流。 孙端敏看在眼里,妒火中烧,这就是所谓的君臣相得。 不,她不信,一个男人,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成为君臣? 他们之间哪有那么简单? 她看到了满满的暧昧! 一定是云乔乔耍了手段,勾住了皇上的视线,让他屡屡做出不合身份的事。 这样恩宠一个小丫头,任由她无法无天,搅得朝堂腥风血雨,会被世人唾弃的! 不行,她一定要挽救皇上的名声! 她要让皇上清醒过来,云乔乔是个小妖女,她在皇上身边会害了皇上。 一想到这,她鼓起勇气站出来。 “皇上,还请皇上听小女一言,如意县主性子太暴躁,不敬尊长,胡乱猜忌别人,但心是好的,她是我们宸国的县主,代表着宸国的颜面,还请皇上多教导一二。” 这上眼药的水平不怎么的,云乔乔都乐了。 “得,我成了粗鲁无礼的大坏蛋了。” 皇上是认识孙端敏的,首辅的女儿嘛,据说是个有名的才女,但以他看来,也不过如此。 嫉妒心太重,得失心也太重。 他淡淡一笑,“早饭吃了吗?” 大家晕倒,神马情况?这话题转的太快都跟不上。 至于孙端敏,是委屈又难过,她一片忠心,就这么被辜负了。 “呃?”云乔乔呆了呆,但很快反应过来,“没有呢,听到这一消息,气都气饱了。” 她早就习惯了皇上动不动就扔一个奇怪的话头过来。 不管怎么扔,她都能接得住。 皇上挑了挑眉,“不饿?” 云乔乔本来没觉得饿,但被他一提,顿时觉得快饿疯了,双手抱着扁扁的肚子。 “饿,我好委屈啊,呜呜。” 她想来一碗海鲜粥! 皇上看着她灵动的表情,心情一下子好多了,“听说白鹤书院食堂的饭菜很好吃,要不要尝尝?” 云乔乔眼睛一亮,“好啊,我请。” 她说的自然,皇上听的自然,却惊呆了一大片人。 皇上做了指示,“俞副院长,还请在前面带路。” “是。”孙端敏嫉妒的满眼通红,主动说道,“皇上,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跟您一起吃顿饭?” 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 她适合出家 皇上淡淡瞥了一眼,视线很快落到云乔乔身上,“你问她,她请客。” 云乔乔嘟着小嘴,“不好,我不喜欢她,她尽欺负我。” “……”大家齐齐抬头,只作听不到。 这画风太不对了,他们也很尴尬啊。 孙端敏的心如浸在酸水中,说不出的难受。 一直听说皇上对云乔乔宠爱有加,但听说和亲眼见到是两回事。 亲眼看到后,心中的妒火都压不住了。 云乔乔是个没有修养没有素质,品行不佳的人,为什么得到了皇上的另眼相看? 而她端庄温柔,高贵又优雅,是有名的才女,比云乔乔胜出百倍,但皇上对她好冷淡。 这区别对待太明显了! 痴迷的心如被冰水浇下来,浑身都冻着了。 因爱生恨,只在一念之间。 她挤出一丝微笑,“县主误会了,我是为了您好,您将来总要嫁人的,你未来的夫家总不希望娶一个粗鲁不懂礼仪的女子回家。” 说的好像真心为乔乔着想,但话里的意思,却耐人回味。 云乔乔总算是明白了,为来为去,只是为了一个男人。 男色惑人,她也很无奈啊。 “你管的真宽,太后都不会管的这么多。” 孙端敏义正言辞的说道,“县主,您对我有心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有恶意,哎。” 她轻轻叹息,惆怅无比,美人蹙眉,让人心怜。 云乔乔已经懒的跟她啰嗦了,“饿晕了,快进去吧。” 东方泽天微微点头,率先走了进去,云乔乔欢快的跟上,很是开心的样子。 孙端敏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俞一凡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 白鹤书院的食堂已经清空戒严,一般人都不能出入。 一楼是堂吃,二楼是小炒,可以点菜,三楼跟外面的酒楼没区别,都是有钱的学子来吃。 皇上选择了一楼,可以自己打菜,乔乔屁屁颠颠的自己动手。 皇上见她如此欢快,忍不住也上前自己动手,尝试一下不同的新奇感受。 孙端敏本想服侍皇上的,结果皇上不用她,让她很难堪。 东方泽天和乔乔一桌,孙端敏和俞一凡一桌。 孙端敏忍无可忍,大声说道,“如意县主,皇上是帝王之尊,没人敢跟他同桌吃饭。” 真是受够了,如此放肆,就没人敢管一管吗? 云乔乔喝了一口粥,拿起一个肉包子咬了一口。 她悠然自得,全然没有跟皇上同桌吃饭的诚惶诚恐。 好像经常这么做般,特别自然。 这是无知者无畏? “都出来体验生活了,就不要端着架子嘛。” 孙端敏心里特别不舒服,“皇上,你太纵容如意县主了,把她纵的没规没矩。” 她眉头紧皱,面有忧色,心浮气躁。 不是她想这么失态,但一看到这种场景就不由自主的想骂人,好想冲过去将人拉开。 她忍的很辛苦! 谁知,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朕乐意。” “……”孙端敏的脸都气变形了,心如刀割,浑身直哆嗦。 至于俞一凡的心往下沉,眼神怔怔的。 乔乔如三伏天吃了冷饮,浑身舒畅,爽啊。 有靠山就是这么痛快,棒棒哒! 给皇上卖命,不亏! 她笑眯眯的说道,“这烧卖很不错啊,这春笋很鲜美,这蛋皮小馄饨也好吃。” 她的心情好好,笑颜如花,却扎痛了孙端敏的心,“食不言,寝不语。” 她努力想保护大家闺秀的风度,想让皇上看到她最完美的一面,从而迎她入宫。 但是,让她失望的是,皇上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乔乔也不理她,笑问东方泽天,“怎么样?好吃吗?” “嗯,不错。”东方泽天还是很给她面子。 其实能有多好吃?还能比宫中的御感还好吃吗? 他挟起一块甜姜给她,“吃这个。” 好端端的挟什么甜姜呀?乔乔不怎么爱吃这个,“呃?为什么?” 东方泽天一本正经的说道,“清热解毒,去晦气的。”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俞一凡的神色最复杂。 云乔乔呆了呆,“……还是皇上想的周到,今天早朝有好玩有趣的事吗?” 她这是故意转移话题呢,趁皇上不注意时,将甜姜扔到一边的碟子里。 她不是真的想知道早朝情况,而是为自己的行为打掩护。 孙端敏如抓到了话柄般,跳出来怒斥,“如意县主,你怎么敢这么问?难道你还想干政?你是个女孩子,嫁人是你本份,别整天干些不靠谱的事情,让皇上添麻烦。” 乔乔不爱听这话,嫁人是本份?呵呵。“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从来不认为女孩子唯一的归宿是嫁人。” 世界这么大,能做的事情那么多,婚姻只是生命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要是找不到相知相爱的另一半,她宁愿不嫁。 孙端敏大声喝斥,“那是什么?整天不守规矩的跟男人鬼混?” 这话也太难听了,乔乔板起俏脸,“皇上,我觉得她适合出家。” 孙端敏蒙逼了,呆呆的瞪大眼晴,不是吧? “出家?”东方泽天也不喜欢孙端敏的姿态,说是针对乔乔,其实是剑指他吧。 首辅怎么养了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女儿? 云乔乔神情很严肃,“对呀,那样就干净了,不会跟男人有半点接触。” 这书院是男女同校,男女接触是不可避免的,这本来也没什么,但孙端敏这么一说,味道就不对了。 她一个天天泡在书院的女孩子,居然怪别人跟男孩子接触,这就有意思了。 退一万步说,人家的事还轮不到孙端敏指手划脚。 这是名门淑女的作派吗? 孙端敏还满嘴的规矩,“皇上,臣女冤枉,家父经常教诲,要贞静贤淑,要三从四德,要懂得妻以夫纲,所以我从小都守着规矩,不敢有半点差池,立身清白……” 她说的头头是道,话一套套的,说的义正言辞,力求在皇上面前表现。 乔乔听不下去了,这人啊,为什么非要跟她较劲? “她就喜欢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说的比唱的好听。”她们又没有利益纠葛,至于这么撕逼吗? 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 一种米养百种人 孙端敏说的正高兴呢,猛的听到这话,气的眼眶泛红,“如意县主,你这么诋毁我的名声,到底是为什么?” 乔乔冷冷的看着她,“看你不顺眼喽,还有,什么叫诋毁你的名声?这话可不能乱说。” “你……”孙端敏偷偷的看皇上,皇上像个不相关的人,慢条斯理的吃东西,她的心发寒,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小人,背后挑拨离间……” 云乔乔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傻啊,我明明是当面说的,明人不做暗事,光明磊落,哪像你,巴巴的跑去求我,背后却捅了我一刀。” 孙端敏怎么可能承认,她丢不起这个脸,“你胡说,我没有,我是首辅之女,有什么事求求自己的父亲,不就完了吗?” 她说的很有道理,但云乔乔凉凉的反驳,“你父亲再有本事,也不能将你送进宫中呀,更何况你父亲根本不想你进宫,三从四德的孙小姐,你可是违背了父命哟。” 孙端敏的脸色变了几变,“荒唐可笑,我本来就不想进宫,但你既然当众这么说了,等于毁了我的名声,我不想进宫都不行了。” 她猛的站起来,对着皇上恭恭敬敬的行礼,“皇上,求皇上开恩,保全我们孙家的名声。” 这理由也是醉了,云乔乔不冷不热的说道,“皇上,人家叫你保全孙家的名声呢,奇怪了,孙家的名声为什么要靠你保全?那玩意不是自己挣的吗?” “有些人喜欢依靠别人。”皇上的神色淡淡的,“一种米养百种人。” 这是好话吗?大家都听不懂了。 云乔乔眼珠一转,“也是,这样的人不适合宫庭,你看着办吧。” 孙端敏的眼神一沉,咬牙切齿,这是挑衅! 皇上像个局外人,神情自若,“别开玩笑,首辅是不会让女儿进宫的。” 云乔乔笑眯眯的道,“那就不好说了,说不定想送进宫博一博呢。” 皇上默了默,忽然下令道,“召首辅和刑部尚书。” “是。” 孙端敏心里一颤,惶恐而又不安,扑通一声跪倒在皇上面前,“皇上,请念在我父亲忠心报国的份上,给我一份体面。” 她知道,父亲不想让她进宫,但如果是皇上点名,皇命之下,父亲不敢违抗圣旨,这才是她走门路的真正原因。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挑了挑眉,“体面?” “宣我入宫伴驾。”孙端敏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必须把握住,“免了外边的风言风语,也让世人无话可说,父亲是不愿,但事已至此,我不可能嫁给别人了,若是我不能嫁给皇上,那只有死路一条。” 她豁出去了,一副凛然不可犯的样子。 其实她是料定,皇上会给她父亲这个面子的,除非是不要父亲这个贤臣了。 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还可以当尼姑。” 众人晕倒,这还怎么聊? “……”皇上嘴角抽了抽。 孙端敏的脸色垮了,难看极了。“县主,你的一时失言,害的我和皇上不得不替你收拾烂摊子,还望你以后谨言慎行,免得害人害已。” 这话就严重的,说的好像云乔乔是个闯祸精,要靠孙端敏擦屁屁。 乔乔觉得她太虚伪了,“得,这得了便宜还卖乖,做了女表子还要贞节牌坊……” 孙端敏暴怒,从来没有这么羞恼过,“粗俗不堪,有辱斯文……” 但凡再好看的女孩子撕逼,也是不能看的。 皇上吃完了饭,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站了起来,“俞一凡。” 俞一凡神色紧张,“臣在。” 皇上正色道,“带朕去看俞尚香的尸体。” 俞一凡愣了一下,皇上是专程为这事而来? 孙端敏不禁急了,大声劝止,“皇上,这不好吧,你万尊之躯,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好像只有她最关心皇上似的,这还没有进宫呢,已经摆出温柔娇妻的架式。 皇上凛然的喝道,“朕是天之子,金龙护身,邪魔不侵,带路。” “是。”俞一凡越发的恭谨。 俞尚香的尸体还在住的小楼里,已经入殓,只等七天后发丧。 俞一凡的眼神很悲伤,“就是这里,早上一大早发现的,身体已经僵硬,是一剑穿心而死,皇上,尚香死的冤啊,她还是个孩子,怎么有人如此残忍?” 皇上上了三柱清香,完了后问道,“谁发现的?” 俞一凡轻声道,“是负责清扫的员工。” 皇上微微点头,“将人带过来,朕有话要问。”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云乔乔,你在干什么?” 是孙端敏,她狠狠的瞪着乔乔。 乔乔不知此时站在棺木旁边,探头看呢。 还没有封棺,她只看到俞尚香盛装打扮,看不到伤口。 她忍不住想看看致命的伤口,这事实在是太奇怪了。 俞一凡完全不能忍,暴跳如雷,“不许乱碰我侄女的尸体。” 他想冲过去阻止,但被侍卫拦住了,云乔乔戴着手套,开始检查。 “仵作验过了吗?” 她面对尸体面不改色,坦然自若,这一份淡定功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孙端敏都吓傻了,她的胆子好大,她还是个女孩子吗? 俞一凡狠狠的瞪着乔乔,不想理她。 皇上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实回答,谁都不想让你侄女屈死。” 碍于皇上的面子,俞一凡不得不回答,“是,说是睡梦上被一剑杀死,她太可怜了,年纪轻轻就死了,我一定要为她报仇。” 乔乔查看了一遍,心中有点数了,“在睡梦中被杀?我看未必,睡房不是凶杀现场。” 俞一凡愣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乔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东方泽天,“皇上,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异光,“说说。” 乔乔刚想解说,一道通禀声响起,“首辅大人到,刑部尚书大人到。” 两位大人一前一后的进来,走在前面的是一大把年纪的首辅。 孙端敏第一时间扑过去,眼泪汪汪的,“父亲,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我可不想让某些人的阴谋得逞。”她先发致人,先委屈上了。 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 矫情的女人 首辅大人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我让人送你回去。” 其实,皇上召他来,已经暗示了他的态度。 他不要孙端敏进宫! 首辅的心很塞,自家女儿的脸都丢到皇上跟前,连带着他的老脸也没地方放。 孙端敏心里一紧,“父亲,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首辅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不打算成全她。 皇上不会要权臣之女入宫的,尤其是他的女儿。 在家族利益面前,小女儿的儿女私情不足为道。 “我不会将你送进宫的,我已经让你娘去物色合适的对象,你就等着嫁人吧,学也不要上了。” 孙端敏的脸色大变,她这么努力,为什么不肯成全她? “父亲,现在我们的想法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弥补名声,进宫是唯一的办法。” 她说的再冠冕堂皇,首辅也不会同意,“我心意已决,不必多说。” 孙端敏又羞又气,“父亲。” 首辅根本不想跟她在公共场合谈此事,他丢不起这个脸。 “来人,送大小姐回家。” 孙端敏的心一颤,还是不行吗?“父亲,如意县主编造谣言,害的我名声扫地,没办法嫁人了,毕竟世人以为我是皇上看中的人,谁敢跟皇上抢女人?父亲,为了家族名声,女儿必须嫁给皇上了,请恕女儿不能遵从父亲的命令,女儿不孝 。” 妈蛋,你争取婚姻自由是你的事,但将别人拉下水,完全不能忍,乔乔当场发作了。 “首辅大人,你这女儿为了嫁进宫中,不择手段,把本县主都敢拉下水,她这是想跟我结仇啊。” 首辅早就变了脸色,赶紧赔罪,“县主息怒,她不懂事,我会教训她的。” 他太清楚云乔乔的杀伤力,不想跟她为敌。 本来就不是敌对的关系,却被他一心疼爱的女儿折腾到了这种地步。 他想想就心寒,养了她一场,最后为了一个男人拼命折腾,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 但毕竟是疼爱过的女儿,他强忍着怒火,“端敏,还不快向县主道歉。” 他不想让女儿难堪,但女儿却不顾他的颜面。 “父亲,我没有做错事情,反而是她散播对我不利的流言,害我进退两难,父亲,您要帮我出一口气啊。” 首辅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感觉好陌生,以前那个端庄大方的女儿被人换了吧。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孙端敏不肯走,也不能走,一走就全完了。 “父亲是不相信我吗?我敢对天发誓,说的句句属实。” 云乔乔抿了抿嘴唇,“若不是呢?” 孙端敏瞪大眼晴,表现的坦坦荡荡,“愿天打雷劈。” “轰隆隆。”外面传来一道轰雷声。 所有人都傻掉了,下意识的看向窗外,不知何时下雨了。 外面狂风暴雨,雷声阵阵。 “打雷了。”乔乔忍不住叹息。 孙端敏傻眼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内心充满了惶恐不安。 难道真的这么灵验? 好可怕! 云乔乔心中不痛快,“孙小姐,这么快应誓,真灵啊,话说我还没有见这被雷劈的人呢。” 皇上嘴角抽了抽,还一脸好奇的兴味,这丫头的好奇心太重了。 孙端敏心慌慌的,这一定是个巧合,“雷不会劈我,因为我没有说假话。” 她死撑着不肯认,云乔乔极为不屑,“今天不劈,明天劈,总有劈你的时候,等着吧。” 孙端敏勃然大怒,“你这是诅咒,如意县主,我步步退让,你却咄咄逼人,真以为我们孙家好欺负吗?” 其实她的内心是害怕的,但,越害怕,她叫的越响亮。 看着失仪的女儿,首辅很痛心,“够了。”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女儿变成了这般模样,让人痛心。 孙端敏已经将人都得罪了,没有回头路。“父亲,你若是怕她,我也不说什么了,只是我们孙家就成了一个笑话。” 首辅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女儿是个爱慕权势的人,但为何执意要嫁给皇上? “你就这么想进宫?” 罢了,大不了舍了老脸,求皇上一个恩典,让女儿进宫伴驾吧,不过从此跟孙家没有瓜葛。 孙家不会帮她,只会视她如陌生人,只有这样,才能不会被皇上忌惮。 孙端敏的脸色一红,又羞又恼的样子,“不是我想进,而是不得不进,我是为了孙家的名声而进宫,为家族牺牲是每个子孙的责任。”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东方泽天对她的印象降到谷底,这就是乔乔说的,做了啥,还要贞节牌坊。 这样的女人太矫情,让人生厌。 首辅瞬间改变了主意,这样的女孩子别说皇上不喜欢,就连他都觉得太假了。 太拉仇恨,在宫中活不过一个月的。 “我以为你很聪明,如今看来不过如此,皇上,您不必理会小女,我打算将她送进家庙。” 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不是不难过,但有什么办法?总要有人牺牲。 可是,刚刚口口声声愿意为家族牺牲的人,已经委屈的直掉眼泪,“父亲,不可以,我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进了家庙,她这辈子就毁了。 首辅觉得自己很宽容了,“正因为亲生的,所以我没有踢你一杯毒酒,这是你为家族牺牲的机会,我成全你。” 这话太妙了,云乔乔忍不住哈哈大笑。 亲爹亲自打脸,这得多过份啊。 孙端敏心中恼怒,直接忽视掉最后一句话,“不会的,父亲不会这么对我的,云乔乔,是你干的,是不是?” 这一招转移焦点用的很生硬,云乔乔冷哼一声。 “我看起来就这么好欺负?是个人都来咬一口。” 首辅也觉得尴尬,他是不想跟云乔乔为敌的,她背后的靠山不光光是皇上。 “她脑子不好使,不用理她。” 被亲生父亲当众这么说,孙端敏的自尊心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父亲,难道她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是领养的?” 连这话都说的出口,首辅的城府再深,也被气着了,“你……”他的身体摇摇欲坠,脸色发白。 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 我已经是你的人 孙端敏吓坏了,赶紧上前扶住他,“父亲。” 她太清楚,父亲是家族的依靠,是一族之长。 也是她最大的依仗。 要是父亲有个三长两短,她这辈子真的完了。 乔乔都有些可怜她了,一世英名被女儿毁了。 “首辅何必气成这样,犯不着。” 皇上也有些担心,上前安慰,”不要多想,你是你,她是她,朕分的很清楚。“ 首辅心里酸涩不已,怎么可能分的清?父女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他反复的说一句话,“是我没有教好,是我的错。” 皇上轻轻一声叹息,再能干的臣子面对不争气的儿女时,也没有办法。 一大把年纪了,也真是可怜。 孙端敏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男子,闻到了男人的气息,一颗心怦怦乱跳。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忽然脚下不稳,整个人朝前冲。 皇上就站在前面,眼见就要撞上去,大家都吓了一跳,“啊。” “敏儿小心。” 孙端敏闭着双眼,不敢睁开,一颗心跳的快吐出来,一定要成功啊! 身体如愿掉进一个怀抱,她浑身发软,脸颊发烫,含羞带怯的睁开眼晴。 “皇上,谢谢您救……” 她一副少女思春的模样,让人震惊。 但是很快,陌生的面容让她的脸色大变,怎么不是皇上? 她恼羞成怒,拼命挣扎,大声喝斥,“放开我,谁允许你抱我的?啊?我是皇上的女人,你也敢碰?” 皇上的嘴角抽了抽,他是第一时间让开了。 救孙端敏的人是他的贴身侍卫,这还是看在首辅大人的面子上。 侍卫赶紧放手,退到一边,内心也很委屈啊。 这又不是他想救的! 孙端敏一心想在皇上面前留下好印象,结果呢,被一个陌生男人抱了。 她恶心的不行,愤怒的说道,“皇上,我请求赐死他。” 皇上的脸拉了下来,冷若冰霜,真的恼了。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但以他的身份跟一个女孩子计较,太掉价了。 他冲乔乔使了一个眼色,乔乔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开始为皇上而战。 “人家好心救你,你却恩将仇报,这样的品行真让人不耻。” 孙端敏耍的手段,在场的人只要不瞎都看到了。 乔乔绝口不提皇上,就是不想将皇上扯进来。 皇上的脸面还是很要紧的。 嗯,她真是一个好帮手,得让皇上多补偿一些金子。 首辅羞愧的恨不得晕过去,真是作孽啊。 孙端敏气恼不已,“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她以为乔乔没有看破,很是理直气壮。 乔乔呵呵了,她也不想管,好吗? “大家都听到了吧?下次就算她摔死,你们也不要救她。” 孙端敏对她的忌惮越来越重,皇上太纵容她了。 “你好毒,你这样的女子不能留在皇上身边,皇上,您是一代圣主,不能让这个妖女牵着鼻子走,将她赐死吧。” 皇上第一次露出惊色,这人疯了吗? 她哪来的胆子敢这么说? 云乔乔的火气一下子被勾了起来,“还没有进宫呢,已经是皇后的作派,真是可笑。” 没见大家都不待见她吗?就连宫中侍卫们都是一脸的不屑吗? 孙端敏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没有办法回头了。 她越发的偏执,“皇上,她能干的事,我都能替您干的,哪怕是为了你杀人,皇上,她心怀不轨,恐怕对你不利,我恳请您杀了她吧。” 皇上发现他真的不懂女人,一个比一个凶残,“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只见过两次,为什么这么恨她?” 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她,孙端敏兴奋的满面通红,“我跟她没有私怨,而是我看到她的危险性,她是把利刃,但不小心会割伤自己,不如早早放弃,皇上,我没有私心,全是为了您。” 她滔滔不绝的说着大道理,却让四周的人眉头紧皱。 这都什么鬼呀?连皇上都管上了。 还没有进宫呢,都这么蛮横了,要是进了宫,估计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皇上尤其反感这样的女孩子,“朕做事不用别人教。” 太后给他的阴影太深,他本能的不喜欢这种人。 首辅捂着眼晴,疲惫不堪,已经没力气管教她了。 孙端敏急的不行,“皇上,臣女是一片忠心啊。” 皇上面无表情,一口拒绝,“可惜,朕不需要你的忠心。” “皇上。”孙端敏都哭了,给委屈的。 皇上实在受不了这种爱做戏的女子,还是率真爱笑的乔乔最可爱。 “首辅,朕念在你多年勤于国事,给你一次面子,你将人带回去好好管教,朕不想再看到她。” 首辅感激涕零,直接给他跪下磕头了,“多谢皇上。” 皇上是重情义的,他想跟着这样的君王大展宏图,绝不能让任何人毁了。 皇上见他头发发白,一大把年纪了,着实同情他,“养女不教父之过,切记,切记。” “是。”首辅心中暗怪妻子不会教女儿,把女儿养歪了。 他亲自动手,拽着女儿的胳膊往外走。 孙端敏紧紧拉着柱子不放,惶急的叫道,“皇上,您不能这么对我,我已经是您的人了。” 轰隆隆,所有人都惊呆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皇上看上了她? 东方泽天勃然大怒,“这是毁朕的名声,你到底有何目的?” 孙端敏含泪的眼中全是情意,“您真的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那时我们还小,但你好温柔,救下了溺水的我,你对我笑,你救了我的性命,从那时起,我就想嫁给你,我们是天定的姻缘。” 东方泽天想了想,一点印象都没有。“朕不记得。” 孙端敏不禁急了,“你怎么可能不记得?这是我们最美好的回忆,你不可能忘记,皇上,您如今已经亲政了,不用顾忌太后的权威,想娶谁都行,皇上,我等了你十年,好久好久呢。” 说的好像他们之间有一段恩爱的过往似的,很是暧昧。 东方泽天眼神一冷,“没印象。” 孙端敏不知道他在顾忌什么,为什么不认呢?“怎么可能?那是御花园的明水湖边,晚上的时候,我玩水不小心掉进湖里,是你救了我。” 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 打人就要打脸,疼 “你……那时看了我湿透的身体。” 东方泽天的脑袋都疼了,所以他不喜欢后妃,全是些莫名其妙,脑子有坑的货色。 “朕想起来了,是朕的手下下水捞了你,如果你想嫁给他,朕可以帮你联络他。” 那么久的小事,谁会记在心上。 他直到现在才知道,救的是哪家的小姐。 孙端敏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是您下的令,我只领您的情。” 东方泽天特别烦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心眼多,说什么爱他,其实是爱他的权势。 “因为朕是皇上,而人家是侍卫,所以救命之恩就按在朕的身上,早知你是这种人,当初就不该让人救你。” 孙端敏的眼眶一红,“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我知道的。” 首辅这个时候想拍死她的心都有了,搞了半天,人家都不待见你。 云乔乔忍不住吐槽,“现在不是为家族名声了?你也太善变了。” 孙端敏心情很烦躁,看她尤其不顺眼,“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得,她把自己当女王了?云乔乔的脸一冷,“本县主不高兴了。” 孙端敏才不怕她呢,有父亲这座大靠山在,谁敢动她? “你真幼稚,就算是公主,也不可能每天开开心心的,啊。” 云乔乔飞起一脚,将人踢飞了。 她这暴脾气,哪里受得了孙端敏的侮辱,当场就还以颜色。 她说动手就动手,快如闪电,谁都没有料到,更不用说阻止了。 孙端敏疼的满地打滚,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云乔乔双手抱胸,冷冷的奚落,“你这样子真丑。” 孙端敏终于反应过来,羞恼不已,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越是心急越是起不来,首辅看不下去,上前扶起她。 她紧紧拽着父亲的胳膊,胆气一壮,“你敢踢我?你要跟我们孙家为敌?” 因为有孙家,所以她底气十足,却没有看到首辅恼怒的眼神。 云乔乔忽然想起俞尚香,“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大小姐都爱这么威胁嘛,一模一样,不愧是同一个学院培养出来的。” 孙端敏眼神一闪,阴刷刷的说道,“难道你也想杀俞尚香那样杀我吗?” 俞一凡的脸色一变,特别难看,这些所谓的名门千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平时一个比一个乖巧,结果发现全是装的! 云乔乔真的看不上这点挑拨的手段,“我再说一遍,她不是我杀的,就算你今晚死了,也不关我的事,要杀我会当面杀,干吗要等到晚上?报世报才痛快呢。” 她就是这么嚣张,敢爱敢恨,不怕别人的报复。 孙端敏的段数还是比云乔乔差了点,被乔乔气的直哆嗦,“你……” 乔乔眼睛一瞪,眼露凶光,“你信不信,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再踢你。” 孙端敏受不了她的嚣张劲,气呼呼的说道,“我父亲在此,你不敢……” “啪。”乔乔冲上去就是一拳,对准孙端敏的鼻子。 打人打这里是最疼的! 首辅本来想拦的,但不知怎么的,手收了回去。 孙端敏被打了个正着,鼻子流血了,她整个人都吓傻了。 云乔乔信奉一句话,能动手就不要瞎逼逼。 “昨天算计我的时候就想打你了,今天还不知趣,屡次挑衅,你爹的脸面都帮不了你。” 昨天是看在她父亲的面上,才忍住没有发难。 今天是忍够了,直接爆发了。 首辅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在最后一刻收手。 这口气不能憋着,以云乔乔的性子,憋久了真的会杀人。 孙端敏捂着流血的鼻子,脸朝天,很是狼狈,“父亲,您不管吗?” 首辅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冷冰冰的说道,“就算你被打死了,我也不管。” 孙端敏猛的转身,惊怒交加,“父亲。” 父亲怎么可能说这种绝情的话? 一直以来,她都是父亲捧在手掌心的珍宝,宠爱有加。 首辅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好收场,但再难,也得将场圆过去。 “你让我感觉很丢人,我养你十几年,也该到了回报家族的时候。” 他面罩寒霜,看她的眼神更加充满了恼怒。 孙端敏有种不好的预感,“父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没有家族的支持,她什么都不是。 首辅是铁了心,不顾她流泪哀求,强硬的下令,“将她拖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院子一步,若是不听话,直接打死。” 他不能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女儿,同时得罪皇上和如意县主。 孙端敏如被晴天霹雳砸中,父亲怎么会如此绝情? “父亲,父亲。” 这一次,侍卫强势的将人拖走了,总算是清静了。 首辅神色颓丧,精神气都被吸走了,如老了十岁般。 既担心女儿,又怕将皇上得罪死了,生怕皇上从此厌弃了他。 他一生大起大落,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位,想一展政治抱负,这才刚刚开始,就被女儿砸了个稀八烂。 东方泽天看在眼里,心中有了打算,“首辅。” 首辅精神一震,“皇上,请吩咐。” 只要肯用他就好,哪怕是官降三级。 东方泽天扬了扬下巴,“你手头的事情暂时放一放,先负责俞尚香一案。” 首辅的心情很复杂,“交给如意县主负责不是更好吗?” 东方泽天淡淡的说道,“她另有要事。” “是,臣接旨。”首辅暗暗发誓,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东方泽天的视线扫到俞一凡身上,“俞副院长,在真相没有查明之前,不要再闹腾,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俞一凡怀疑的问道,“皇上,那您会禀公处理吗?” “当然。”东方泽天心中不豫,但没有表现出来。 俞一凡顾忌重重,“您能确保她不会逃之夭夭吗?” 东方泽天的脸色黑了下来,不知进退的东西,真以为他不敢动镇南王府吗? 乔乔板着俏脸,“逃个屁,从今天开始,我要住燕园,给我安排一个房间。” “可以。”俞一凡眼晴一亮,这是他的地盘,他说了算。“但你不能带侍卫和丫环,只有一个人住进来。” 云乔乔神色坚定,“那我带暗卫。” 俞一凡最讨厌她这种笃定的语气,“那也不行,你不能一个人搞特殊。”云乔乔定定的看了他半响,冷不防一语惊人,“你要杀我!” 第一千六百七十章 逗你玩呢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了,众人齐刷刷的盯着俞一凡。 俞一凡就算有这个心,也不敢当众说出来。 “你胡说。”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压力很大,尤其是皇上也在呢。 这位皇帝可不是好忽悠的主。 云乔乔板着脸问道,“那你干吗不许我带侍卫?不方便你行动吗?” 这话太刺人了,俞一凡特别恼怒,“不能为你破例……” 云乔乔奇怪的反问,“难道你没有侍卫吗?院长没有侍卫吗?为什么我不能有?” “你是……”俞一凡刚想反驳,忽然卡住了。 他终于想到哪里不对劲了。 云乔乔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不是书院的学子,而是宗室,比你们还重要的人物,为什么不能带侍卫?” 俞一凡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学院的学生,不是他能管教的。 “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管不了你。” 他冲皇上拱了拱手,“恕臣先告辞了。” 这人呀,气量真小,乔乔看着他的背影直吐槽。 身边的东方泽天发声了,“走,陪朕走一走。” 两人在书院漫无目的乱走,没有碰到任何学生,这个时候正是学生们上课的点。 不得不说,白鹤书院风景极美,干干净净,设计的极为雅致。 一行人慢慢的走,淡淡的阳光洒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乔乔的心思一直在离奇的杀人案上,“皇上,这事你怎么看?” 到底是谁杀了俞尚香? 东方泽天一针见血,“你又得罪人了。” 不管是谁干的,挑在她跟俞尚香撕逼后杀人,这是存心将云乔乔身上引。 嫁祸也好,转移焦点也罢,都不安好心。 乔乔也很无奈啊,太优秀就是遭人嫉妒。 “皇上,这全是为了你啊,我的牺牲可大了,知道不?” 她小脸鼓鼓的,一副很郁闷的样子。 东方泽天强忍着想捏一把的冲动,“想要什么?” 乔乔愣了了下,她不是想要东西啊,就是让他别总是坑她。 不过,主动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我想要一座温泉山庄,想弄个暖棚,养点花,种点菜。” 冬天泡泡温泉,可舒服了。 她就是个爱享受的人,过的精致而开心。 东方泽天一口答应了,“好,西山皇家别庄附近给你划一块地。” 见他这么好说话,乔乔轻声提醒了一句,“还有,你帮我盯着首辅一举一动。” 东方泽天的神色一凝,“你担心他?” 乔乔淡淡的道,“毕竟是亲父女。” 亲父女哪来的隔夜仇,说不定哪天想起为女儿报仇了。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是个很识务的人。” 乔乔的防心很重,“是啊,很识务,知道什么时候出手。” 皇上宠着她,不会出手,等哪天她被皇上厌弃了,那时是最好的时机。 能做到首辅的人,怎么可能是傻白甜? 皇上秒懂,他的防心比乔乔还重,“行了,朕知道了,你真的要住在这里?凶手应该还在书院里。” 云乔乔一点都不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知道啊,所以要住进来。” 皇上微微皱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的命比谁都值钱,不需要你当鱼饵。” 一个俞尚香死就死了,一点都不同情。 云乔乔的心里一热,“我没打算以身涉险,我有万全的打算,放心吧。” 皇上相信她的能力,她比一般的人都要厉害,但是,她也有致命的弱点。 冲动,太冲动,这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凡事以自身的安危为重,切记。” 乔乔当然很在乎自己的小命,不过听他这么啰嗦,也是醉醉的,“你就不急着想查出真相吗?” 东方泽天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深沉,“想,但没有比你的性命更重要的。” “哈哈。”云乔乔眉开眼笑,根本没当真,还开了个玩笑,“你是不是想说,我对你很重要?” 东方泽天很认真的看着她,他眼中的倒映是她,“对,很重要。” 乔乔的笑声一顿,迟疑不定的看着他,“你这样我会误会哟。” “误会什么?”东方泽天挑了挑眉。 乔乔的心不知怎么的,莫名的加快了,“误会你喜欢上我了。” 东方泽天微微一笑,眼神更加的专注,“没错,我确实很喜欢你。” 乔乔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啊,什么?真的假的?” 不是吧?他比她大好几岁呢,而且他有心上人了! 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你在紧张。” 乔乔怎么可能不紧张?皇帝是这世上最复杂的生物。 他的一句话能决定一个家族的生死,也能决定一个皇朝的兴衰。 他们接受的是绝情绝义的教育,一生都不能动情。 君王啊,看似高高在上,风光无限,却不适合当夫君。 她似真似假的说道,“对呀,我怕你因爱生恨。” 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逗你玩呢。” 乔乔如释重负,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珠,“你那么闲,还有空逗我玩?让你的臣子们知道你这么不务正业,该怎么想呢?” 妈蛋,真的吓到她了,还逗她玩呢,这性子比她还恶劣! 见她如此夸张,东方泽天微微蹙眉,心中闪过一丝失落。 “女色害人呗。” 得,还把她开玩笑呢,乔乔表示郁闷,“坑,真坑,我要将你列入拒绝往来黑名单。” 白嫩嫩的脸都皱着包子了,皇上不禁失笑,“哈哈哈,好了,别开玩笑了,陪我去见一个人。” 乔乔被他拽着走,好奇极了,“谁?” 书院里有他认识的人?他好像没来白鹤书院读过书吧。 “去了就知道。” 得,他还卖起关子了。 一个素雅的女子盈盈一拜,“见过皇上。” 礼仪完美,看的出来教养极好。 一袭白衣飘飘,眉眼清静淡漠,美丽的芙蓉面如被冰霜冻住了。 她看上去很年轻,但一双历经世事的眼晴,没有那么年轻。 乔乔好奇的猜测她的身份,住在白鹤书院最好的院子,樱院,这人的身份不一般。 这满院的樱花灿若彩霞,美丽极了,美人如玉,比花还娇上几分。好一幕美景! 第一千六百七十一章 少女情怀你不懂 正在迷惑之中,东方泽天的声音响起,“师叔请起。” 乔乔猛的瞪大眼晴,“你师叔?” 东方泽天瞥了她一眼,平时那么聪明的人,这会儿有点傻。 “师叔,这是云乔乔,她要在这里住一阵子,麻烦您照看一下。” 女子很感兴趣的盯着乔乔看,“如意县主?她的本事那么大,哪需要我照看?” 看来云乔乔的大名传到白鹤书院了,大家都知道了。 乔乔也不怯场,笑眯眯的看回去,一双眼晴又黑又亮,清澈如水。 师叔在心里微微点头,不愧是那个人的女儿,长的真好。 东方泽天轻声说道,“俞副院长盯上了她。” 女子的神色变的严肃,“行了,知道了。” 东方泽天知道女子的性子,见她应了,大为放心。 “方师叔,我师祖呢?” 方师叔习以为常的样子,“他不在。”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师祖年纪大了,也该颐养天年了,这么到处跑,身体会吃不消。” 方师叔也很无奈,“他那性子不让他跑,可能吗?除非是走不动。” 她也挺担心父亲的身体,这都一大把年纪了,最容易出现问题。 但父亲的性子太倔,怎么劝都不肯听的。 东方泽天想了想,“这样吧,朕派一名太医过来,跟在师祖身边,为他调理身体,随时效命。” 方师叔眼晴一亮,深深的拜下去,“多谢皇上。” 这是她最需要的! 她立马怀挑报李,“县主,你如今住哪里?” “梅园。”那里是俞尚香生前住的地方。 方师叔的眉头皱了起来,“那里不是很方便,就住杏园吧。” “好啊。”乔乔倒是无所谓,住哪里都行。 方师叔的性子偏冷,不爱说话,也不怎么喜欢应酬,说了几句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乔乔有些哭笑不得,连皇上都不买账哟。 这是属于知识分子的通病,清高,不善于跟人打交道。 不过,这个神秘的女子引起了乔乔的好奇心,“你师叔是什么人呀?看着神秘兮兮的。” 东方泽天淡淡的提醒道,“她姓方。” 乔乔立马反应过来,“方院长的女儿?有点像,她没成亲吗?” 方师叔的头发没有挽起来,说明还待字闺中,但应该是三十左右的人吧。 东方泽天有些意外,尽关注这些细节,“你的眼晴挺利的。” “那当然。”乔乔还挺得意。 东方泽天特意提点她,“若是俞一凡找你麻烦,你就去找师叔。” 乔乔闻到了八卦的味道,立马如打了鸡血般兴奋。 “他们是什么关系?” “你猜。”东方泽天就喜欢逗她。 乔乔眼珠一转,“一定是俞一凡喜欢方师叔,方师叔看不上他,所以俞一凡一直死缠烂打,没有死心,方师叔是他的女神。” 她说的头头是道,好像亲眼看到了般。 一抬头,就见东方泽天呆滞的眼神,她有些奇怪的摸摸脸,“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东方泽天有时真想知道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你可以去写书了。” “我都猜对了?”乔乔笑容满面,非常的高兴,“不是,这是推断出来的常理,哈哈,俞一凡那种脑子不清楚,长的又丑的家伙,方师叔才不会看上他呢,换了我也看不上他,脑子里也不知装了啥。” 东方泽天愣住了,“长的丑?” 就算不喜欢人家,也不该闭着眼晴说瞎话。 俞一凡长的很不错,五官端正白净,学识又好,风度翩翩,走在路上,关注度很高。 乔乔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呀,好丑,心眼也不好。” 真的不好看嘛,一看到那家伙就好想打人。 东方泽天哭笑不得,这熊孩子,太任性了。“人家不喜欢你,你也不能说违心的话吧。” 乔乔眼睛一瞪,“哪句违心了?我明明说的都是实话呀。” 东方泽天看出来了,她这是真心话,问题来了,她的审美跟世人不一样吧? “俞一凡在书院非常受欢迎,男生佩服崇拜他,女生爱慕他。” 乔乔冷哼一声,“眼神都不好使,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的,不对呀,女生爱慕他?那不是师生吗?有违人伦,他不会干了什么坏事吧?” 不喜欢一个人,看他怎么也不顺眼。 东方泽天无语望天,“难道不该是女生干了什么?” 乔乔不爱听这话,这白鹤书院的女孩子到了十六岁就回家备嫁了,说白了,都是年纪轻轻的少女。 “他一把年纪了,又是师长,女孩子还小呢,她们懂什么呢?说不定被他诱惑了。” 完全有这个可能! 东方泽天忍住笑意,“……你是不是太偏心眼了?” 一般人只会怪女孩子,世情如此。 女孩子稍不注意,就是失足,而男人呢,就是风流。 要是哪天玩累了玩不动了,回头了,那就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乔乔振振有词,“惹的女生爱慕他,他真的没有一点错吗?说不定他有意无意施展手段,蛊惑入世未深的小姑娘呢,就为了满足他们可笑的男性自尊。”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她,“你好像很懂啊。” “这不是常识吗?”乔乔理所当然。 “……”皇上又一次默然,这常识到底谁灌输给她的? 新奇又古怪,但细细想想,还有几分道理。 忽然,皇上冷声喝道,“出来。” 侍卫从不远处窜过来,长剑对准一个角落,长满紫花藤的角落。 一个纤细的身影爬出来,神色惶恐不安,“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我比你们先来。” 皇上打量她一眼,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脸圆圆的,看着很喜庆,身上衣服是白鹤书院的校服。“听到了什么?” 小姑娘拼命摇头,小脸白白的,“我耳朵不好使,什么都没有听见。” 皇上挥了挥手,“走吧。” 小姑娘撒开脚步奔了几步,忽然回过头,盯着乔乔,“我叫乔菲,是方老师的学生。” “嗯?”云乔乔挑了挑眉,啥意思? 她也没说方师叔的坏话呀。 “我可以找你玩吗?我很喜欢你……”乔菲犹豫了一下,“那些常识。”“仅仅喜欢常识?”乔乔一脸的郁闷,“难道我不比那些干巴巴的常识更可爱吗?” 第一千六百七十二章 又睡着了 等送走了乔菲,乔乔一扭头,就见东方泽天的震惊脸,她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干吗这么看着我?” 东方泽天一本正经的说道,“看你可爱。” “噗哧。”乔乔笑喷了,结果乐极生悲,脚下一滑,人往前冲去。 “小心。”东方泽天赶紧抱住她。 两人的唇不经意间擦过,气息相闻,乔乔的脸刷的爆红。 “啊啊,我不是故意的,不关我的事。” 她的反应好奇葩,一般人都是害羞,而她是推卸责任。 东方泽天本来很尴尬,她太青涩了,还是只没熟的小青桃子。 但是看到乔乔羞窘难当的样子,东方泽天忍不住想笑。 他一本正经的控诉,“你偷亲我。” 嗯,他还是蛮配合的。 云乔乔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啦,我是不小心碰到的,绝对没有非礼你的意思。” 这只是一个意外! 东方泽天心里笑的不行,但面上越发的严肃,“是吗?你没有暗恋我?不是故意借机偷亲?” 乔乔的内心很崩溃,怎么可能搞什么暗恋? 她喜欢谁会直说的! “我还是个孩子呢,哪有那种心思?”乔乔很不要脸的拿年纪当借口,还嫌不够充分,又补了一句,“我更喜欢齐玉那种!” 东方泽天的神色一冷,“更喜欢齐玉?你是说,我比不上齐玉?” 平时都是乔乔逗别人玩,这会儿被别人逗着玩,这感觉真是够够的。 云乔乔欲哭无泪,这是心急之下说错话了。 “齐玉,你又逗我玩,这样很不好,赶紧回宫吧。” 她的脑子极度混乱,没办法应付了,急急的想将人轰走。 好尴尬,有木有。 东方泽天还是那么严肃,让云乔乔的心都提了起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 “那个……”乔乔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好使,急的满头大汗,“你是最英武的,大家都喜欢,我也很喜欢呢。” 她的脸烫的能煮蛋了,呜呜,真够丢人的。 她恨不得挖个坑藏起来,再也不见他了。 她的脸红的像小苹果,东方泽天第一次觉得逗人这么好玩,“这话还算中听。” 云乔乔仰起脸刚想说话,一粒雨点打在她脸上,她怔了怔,“又下雨了。” 这初春的天气像三岁的小娃娃,一会儿阴,一会儿晴,变换莫测。 这是今天第几场雨了? 一只大手伸过来,乔乔发现自己的脚离地了,急的直叫,“喂喂,放我下去。” 她被东方泽天抱在怀里,身体都僵硬了,“我自己能走。” 她今天穿着及地的纱裙,一浸水就全完了。 东方泽天紧紧抱住她,“地上湿,别乱动。” 云乔乔紧张的东张西望,一颗心怦怦乱跳,“被人看到就完蛋了,我们会被当成狗男女的。” 东方泽天一头黑汗,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抱着乔乔飞奔,冲进前面的凉亭,随手将人放在石椅上。 乔乔长长舒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没湿。 她一抬头才发现东方泽天的肩头湿了,是给她挡雨了!“你的衣服湿了。有换洗的衣服吗?” 东方泽天的身体很不错,很少生病的,“湿就湿了,过一会儿就干了。” 他低头看着活力四射的元气少女,“冷吗?” “不冷。”乔乔微微蹙眉,有些担心。 东方泽天坐到她身边,揉了揉肩膀,“可我很冷。” 有点撒娇的味道,又像是傲娇。 “呃?”乔乔愣住了,犹豫了一下忽然伸出手抱住他。“好点了吗?” 东方泽天的身体一僵,傻眼了,不过是逗逗她,她当真了? 不过,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你占我便宜。” 乔乔气的直翻白眼,她容易吗?“……东方泽天,你别太过份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依旧抱着他,没有松手。 温暖的感觉让东方泽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跟人靠的这么近,却没有排斥的恶心感,这还是第一次。 可能是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想给他取暖。 “你想咬人?” 乔乔磨了磨牙齿,“对,我还想吃人呢。” 东方泽天微微一笑,伸手抱住她,这才发现她好娇小,在他怀里像个小娃娃。 怜惜之心涌上心头,忍不住轻拍她的后背,“好啦,乖。” 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拍打,让乔乔暴躁的情绪渐渐放松,感觉好温暖。 嗯,昏昏欲睡,好困啊。 她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男女授手不清。” 东方泽天摸摸她的脑袋,“没关系,你还是个孩子嘛。” 她还没有开始发育,身体扁平,空有一张艳丽的脸蛋。 “切。”她的眼皮好沉重,都睁不开了。 胸前的脑袋耷拉着,气息越来越稳,东方泽天低头一看,她两眼紧闭,居然睡着了,“乔乔。” “唔。”乔乔模糊的应了一声,没有睁开眼晴,已经睡熟了。 东方泽天哭笑不得,“居然睡着了?在我身边就这么好睡?我是不是该检讨一下了。” 虽然这么说,但嘴角微勾,一丝淡淡的笑意溢出。 白茫茫的雨雾连成一线,跟外界隔开了,自成一个小世界,安宁,平静,温暖。 …… 云乔乔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在皇上怀里睡着了,整个人都崩溃了。 天啊,要不是找不到理由,她都要怀疑皇上是不是给她下药了。 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别人在皇上面前,都是紧张的浑身打战。 可她呢,居然放松的睡着了! 她的防范之心呢?喂狗吃了吗? 妈蛋,感觉既丢人又不好意思。 幸亏皇上已经走了,否则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她揉了揉眉心,爬起来看向外面,天好黑,这都什么时辰了? 还在下小雨? 不知道皇上离开时是怎么想的?会不会觉得她特别不要脸? 她化羞恼为食欲,“有人吗?我要吃饭,摆饭,摆一桌子。” “是。”居然是小蓝。 乔乔一阵惊喜,“小蓝,你怎么在这里?” 小蓝也很高兴,“皇上将我送来侍候您的。” 一桌子饭菜摆上桌,乔乔让小蓝跟她一起吃,小蓝虽然有些别扭,但还是笑着接受了。 “轰隆隆。”外面传来一声巨响。乔乔吓了一跳,筷子都拿不稳。 第一千六百七十三章 过激行为 小蓝跳起来,护在乔乔面前,警惕的看着院门,“县主,有人砸门。” 妈蛋,大半夜的搞什么呀?乔乔很生气,“好大的胆子。” 大门被砸了,俞院长带着一个青衣丫环走了进来。 他们的脸色都阴沉沉的,很不好看。 乔乔恼怒不已,身为书院的院长,他居然砸门,有辱斯文。 他学的东西都被狗吃了吧。 “大晚上的过来,不合适吧,你可是读圣贤书长大的,连男女有别的规矩都不懂?” 俞院长确实很失礼,但是,他不觉得需要尊重云乔乔。 “我来找你,是让你去给尚香守灵,以赎你的罪孽。” 乔乔一口血差点喷出来,“神经病。” 守灵?只有直系亲属有这个义务。 俞院长恶狠狠的瞪着云乔乔,一副很想亲自动手的样子,“我让你去守灵,听到没有?” 这命令的语气,真是太讨厌了。 这分明是来找茬的。 “你们俞家人的脑子都有病,就算你俞家死绝了,也轮不到我来守灵。” 这话戳痛了俞院长的要害,不禁勃然大怒,“你太毒了。” 她毒?乔乔都气乐了,“被你逼的呗,你装什么糊涂呢,以为这样就能逼我认下这笔烂帐?真不要脸。” 只要她去守灵,就等于默认了杀人罪,官府就能来拿人了。 他给她挖了一个坑,还想让她感恩戴德? 呵呵,好好的一个书院,被这种人折腾成啥样了? 青衣丫环猛的抽出长剑,对准云乔乔,大声怒喝,“云乔乔,你这个杀人狂魔,我要为我家小姐报仇。” 她没有马上冲上来,而是拿剑举着,一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式。 云乔乔冷冷的看着,“戏真多。” 这些人太把自己当回事,都吃饱撑着了。 青衣丫环见威胁没用,恼怒不已,“今天你死定了,我不会放过你。” 她挥剑砍过来,小蓝怎么可能让她靠近,抽剑迎了上去去。 小蓝的身手极高,在暗卫中数得着的,没几下就将青衣丫环逼的朝后退。 乔乔冷眼旁观,“以下犯上,杀。” 连个丫环都敢对着她举剑,真是不知死活。 俞一凡眼见局势不妙,心中大急,“住手,你杀了尚香还不够,连她的丫环都要杀吗?” 刚才青衣丫环举剑威胁时不吭声,这会儿却叫了起来。 他就是来恐吓乔乔的,乔乔被恶心的不行,“都杀了。” 俞一凡震惊万分,“你连我都敢杀?” 她知不知道杀了他,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被宸国所有的举子痛恨! 乔乔真的烦死他了,只许他欺负人,不许别人欺负他? 想的太美了! “不请而入就是贼,杀贼人人有责。” 俞一凡是有备而来,几个侍卫从暗中跳出来,将他团团围住,护在中间。 他这才胆气一壮,“看来你的眼里根本没有我们镇南王府。” 乔乔奇怪的反问,“为什么要有你们?” 别说是镇南王府,太后也不在她眼里。 “……” 俞一凡从小会念书,天资聪颖,是家族的骄傲,当了老师后,更是得到了学生们的尊重,学生们的家长都是有权有势的,但在他面前都要客客气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已经习惯了说一不二。 “你的心太冷酷了,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乔乔不耐烦极了,“你比女人还啰嗦,要战就战。” “你……”如此强势的云乔乔,带给了俞一凡前所未来的威胁,他在考虑要不要真的除掉她,“来人,给她一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这是一个有规矩的地方。” 青衣丫环已经节节后退,伤了右腿,举步为艰,极为狼狈。 小蓝得心应手,一步步逼退了对手。 那几个俞家的侍卫见状,都涌向云乔乔。 小蓝见状,立马回到乔乔身边,以一敌六,打的难分难解。 她居然没有落败,乔乔在旁边看的兴致勃勃,不停的鼓劲加油。 俞一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丫头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正在此时,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吗呢。” 俞一凡立马做了个手势,俞家的侍卫立马收势,退到一边。 小蓝愣了一下,没有趁胜追击,而是退到乔乔身边。 俞一凡殷勤的迎了过去,“方师妹,你怎么来了?” 方师叔一袭白衣,飘然若仙,书卷气十足,极为优雅。 她的脸色很不痛快,一板一眼的说道,“俞院长,这是书院,不是镇南王府。” 俞一凡呆了呆,急急的解释,“方师妹,我并没有过激的行为,只是想让她给尚香守灵。” 大半夜砸门闯进来,都让侍卫动手了,还说没有过激的行为? 这双标也是让人无语了。 方师叔不为所为,还是那么冰冷,“守灵?非亲非故的,没有这规矩。” 她的话让俞一凡很着急,生怕被她误会,“她害死了尚香,不杀她,只是让她守灵,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方师叔早知他的性子,他只适合教书,别的都不行。 “她是凶手?你看到了?还是谁看到了?官府给她定罪了吗?“ “是没有,但是……”俞一凡已经私下里认定乔乔是凶手。 方师叔特别反感,“俞院长,她有没有罪不是你来定,你没有资格逼迫她。” 俞一凡的眉头紧皱,“你为什么要帮她?” 方师叔冷冷的提醒道,“她是我们白鹤书院的客人,就凭这一点,我就要护着她。” 这是县主,如意县主,皇上的亲信,若是在书院出事,谁都落不了好。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都不懂吗? 是不屑懂吧? 俞一凡果然不通情理,“客人?哪门子客人?” 方师叔怒了,俏脸通红,“俞院长,叫你一声院长,不表示这白鹤书院是你家的天下,你要明白,这是官府办的,你只是负责管理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让大批的学生为你家的丧事奔波?” 按规矩,丧事应该在家里办,俞尚香是镇南王府的人,就该在镇南王府办。 镇南王府在京城也有房子啊。 “你又有什么资格在书院设灵堂?”“你又有什么资格在书院搅风搅雨?” 第一千六百七十四章 你不要想歪哦 他一开始就错了,错的离谱。 皇上的到来还没有让他意识到错识,还没有让他清醒过来。 这是东方泽天的书院,不是俞家书院。 俞一凡把灵堂设在书院,不合规矩,会给书院带来晦气。 而且还让那些学生们统统来祭拜俞尚香,好大的脸啊。 在书院的学生非富即贵,哪里比不上镇南王府? 这样强迫性质的祭拜打了多少人的脸? 让多少人心中不豫? 真是昏了头! 她掷地有声,每一句话都如大石头砸在心里,让俞一凡变了脸色,混乱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方师妹,我……一直把白鹤书院当成家,兢兢业业……“ 他心里乱哄哄的,皇上忽然来书院,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他的行为让皇上不满了? 可是,镇南王府的人不能白死! 这话方师叔不爱听,她父亲都不敢这么说。 太没有分寸了,皇上能喜欢吗? 当今皇上是个心狠手辣的,得罪了他,就等着倒霉吧。 “当家?但这不是你的家,这是学习的地方,任何纷争和阴谋,我都不想看到。” 俞一凡沉默了半响,已经后悔了,“是我一时没注意,多谢方师妹的提醒,幸亏有你。” 他不该跟皇上对着干,那对王府不利。 方师叔微微颌首致意,优雅从容,“七天后我送俞小姐一程。” “多谢。”俞一凡带着人退走,临走时,意味不明的看了乔乔一眼。 乔乔毫不示弱的瞪回去,还冲他伸了个中指,挑衅意味十足。 一边的方师叔看了,嘴角抽了抽,明明看着软萌的小姑娘,脾气怎么这么冲呢? 乔乔一扭头,立马变了,冲方师叔笑的甜甜的,眉眼弯弯,萌萌哒。 “幸亏有您,方师叔。” 她粉雕玉琢,嘴巴又甜,很讨人喜欢。 但让方师叔震惊的是她自然熟,“方师叔?” 这是跟谁叫呢?跟皇上? 他们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乔乔奇怪的反问,“呃?不能这么叫吗?那该怎么叫?” 她特别理直气壮,嫩白的小脸粉嘟嘟的,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她身上的朝气和活泼阳光,激起了方师叔莫名的母性。 她的心一软,“想叫就叫吧,这七天你不可放松警惕,俞家人性子相当偏执。” 她的善意乔乔感受到了,心中一暖,“看出来了,尤其是感情方面。” 她也太成熟了吧,方师叔哭笑不得,“你小小年纪还懂什么感情?” 乔乔的想法比同龄人成熟,“当然喽,他喜欢你,你不喜欢他,你喜欢谁呢?” 她说的坦坦荡荡,感情是很美好的事,怎么不能提? 方师叔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反问,“你呢?你喜欢皇上?你们很合适。” 冷情的皇上面对这位县主时,表情很生动,有七情六欲。 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她的存在对皇上来说,很特别。 “哪里合适了?”乔乔惊悚了,“我是活泼可爱,开朗爱笑的美少女,他是内敛沉闷,连笑都不会,像老头子般。” 也只有她敢这么说皇上了,方师叔不得不说,她很大胆。“可以互补。” 乔乔根本不想进宫,皇上再好,也不是她的菜,“算了吧,太辛苦了。” 进宫跟那些女人斗,将青春浪费在争宠上,想想就好悲哀。 方师叔深深的看着她,有些意外,“你是个聪明人,希望你一直这么聪明下去。” 永远保持一颗清醒的心,不会为了情爱伤害自己。 乔乔眼珠一转,“方师叔,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方师叔目瞪口呆,她们第一次见面吧。 乔乔举了举小手,一脸的不好意思。 “你不要想歪了,不是同一张床上睡,是一个院子。” 方师叔忍不住怼她,“能歪到哪里去?我们都是女的。” 乔乔喜笑颜开,兴奋的直蹦,“那就是同意了?谢谢方师叔,您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有人情味,最可爱最温柔的女人。” 方师叔哭笑不得,“我说了同意吗?” 这孩子太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了,实在是出乎自己的预料。 热情如火,阳光灿烂,这或许是吸引皇上的原因之一。 乔乔很认真的说道,“没说,您是走含蓄路线的,再喜欢我也不会邀我一起睡,而我呢,是热情奔放向的,我都懂。” 好话坏话都被她说光了,方师叔还能说什么?“有没有人说你很狡猾?” 云乔乔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晴,“没有呀,都说我超级可爱。” “噗哧。”方师叔终于被逗乐了。 另一边,俞一凡接到消息时,不敢置信。“什么?如意县主搬到方园了?” 方园是方院长父女住的院子,是白鹤书院的禁地,就连他也不能进入。 手下一直盯着云乔乔呢,她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晴。“是的。” “怎么可能?”俞一凡很不可思议,“方冰儿最讨厌别人入侵她的私人领地。” 手下也很迷惑,这么反常的事当然要回禀一声。 “没有方老师的首肯,如意县主的权势再大,也进不去。” 俞一凡皱着眉头,脑子转过无数个念头,“皇上见过方冰儿?” 手下心里一动,“是,难道是皇上的意思?” 俞一凡心乱如麻,“有可能,皇上一再的为云乔乔破例,难道他想纳她进宫?” 都闹到这一步,两家结了仇,于情于理俞家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云乔乔爬上高位。 否则的话,倒霉的将是俞家。 手下觉得不是很靠谱,这不像是纳宠的作派,“按理说不可能。” 要是真想纳进宫,那就不可能让她在外面抛头露面。 男人嘛,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出风头。 尤其是富有四海的君王,更不会允许。 俞一凡淡淡的说道,“她姓云。” 手下默然了,是啊,姓云,就代表着有无数种可能。 “那怎么办?皇上摆明了给她撑腰,我们总不能违逆皇上的意思。” 俞一凡的眼神一冷,“那就借刀杀人。”趁云乔乔还没有坐大之前,先将人干掉,否则等她成了势,后患无穷。 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乔乔在白鹤书院的日子如鱼得水,逍遥自在,大家捧着她,围着她,奉承她,好吃好喝的供着。 “如意县主,这是我写的诗,还请鉴赏一下。” “如意县主,这是我画的画,请帮我指点一二,感激不尽。” 一些名门千金动不动让她品鉴诗画,真是莫名其妙。 “如意县主,我最近谱了一曲,不知有没有荣幸弹给你听?” “如意县主,我新学了一支舞,想跳给你看,可以吗?” 比拼才艺也是蛮拼的,都拼到乔乔面前了。 乔乔倒是看戏不嫌台高,巴不得她们闹腾呢。 她喜欢热闹,喜欢多姿多彩的生活。 “可以啊,唱起来跳起来,嗨起来。” 她完全是个不相关的围观人士,又不是书院的学生,跟她们又没有利益冲突。 “如意县主,我的诗还行吗?” 乔乔很耿直的表示,“字写的不错,诗嘛,不懂。” 一手的梅花小字,花容锦绣,很是好看。 是个才女,长的也漂亮,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叫梅蕊。 另一个少女将画递到她面前,“我的画呢?” 这是平清侯的女儿,兰清和,性子挺爽直的,但有些爱较真。 乔乔扫了一眼,一幅水墨兰花图,“失了本色,流于匠气。” 她虽然不精通琴棋书画,但会欣赏啊。 好不好她懂! 兰清和愣了一下,居然跟老师说的一模一样,“如意县主很懂画画吗?那能不能教我?我很想学的。” 乔乔哪有收学生的心思,她眼珠一转,直接了当的问道,“你们干吗都围着我?” 她不傻,大家是冲着她来的,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是县主,虽然有点权势,但这些名门千金的热情太过了。 她们靠着家族而活,根本不需要攀附一个县主。 所以呢,她们是冲着她手中的后妃选择权而来。 女学生们面面相视,随即都笑了起来,“觉得您可爱呀。” 这话太假了,乔乔可不相信。 “是呀,如意县主,我特别仰慕你,你是我的偶像。” “我自从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就深深的记住了。” 一个比一个说的好听,一个比一个诚恳,情真意切,好像失散多年的亲姐妹。 乔乔凉凉的说了一句,“我喜欢男的!”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都被雷翻了。 她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怎么会生出这样的误会? 大家惊悚了,她们看上去像爱慕她的样子吗? 有人急急的否认,“如意县主误会了,我们对你是仰慕,不是爱慕。” “有区别吗?”乔乔特别郁闷的样子。 女学生们比她更郁闷呢,这要是传出去,大家都别想做人了。 “男女之间是爱慕,仰慕呢,男女不限。” 乔乔似信非信,眼中还有怀疑之色,“这样啊,那我还是很受欢迎的,是吧?” 兰清和拼命点头,“当然,当然,如意县主,不如我们办一个篝火晚会吧,人多热闹。” 梅蕊也帮着说话,“是呀,围在一起吃吃喝喝,跳跳舞,唱唱歌,还能谈心。” 一边的乔菲看着云乔乔,嘴唇动了动,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她怕得罪人! 云乔乔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面容粉白可爱,“书院不是我的呀,你们办不办篝火晚会不需要向我报备。”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大家怔了怔。 梅蕊的反应最快,“你是县主,身份最贵重,如果由你牵头,院长会同意的,如果是我们建议,师长们会觉得我们不爱学习只顾着玩乐。” 她这借口很完美,立马收到无数赞赏的目光。 兰清和拼命点头,“对对,你是客人,客人有特权。” 云乔乔眼珠一转,很痛快的说道,“听上去不错,那就办呗。” 乔菲阻止不及,懊恼的皱起眉头。 这下子麻烦了。 欢呼声响起,大家都面带笑容,兴奋不已。 兰清和喜笑颜开,“太好了,如意县主有想邀请的客人吗?”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都变了,变的安静无比,大家都竖着耳朵细听。 乔乔淡淡的扫了一眼,这些人呀,啧啧啧,为了男人也蛮拼的。 “我都是客人,怎么好意思请别人?” 大家愣住了,她不肯请人? 兰清和笑盈盈的说道,“县主太客气了,不如邀请你的朋友和家人一起来玩吧,人多更好玩。” 其他人纷纷劝说,都各有心思。 磨了半天,乔乔总算是给了她们一个面子。“好啊,那我请齐玉过来玩,大家都认识吧。” 女学生们一愣,兰清和不由自主的问道,“永嘉伯吗?”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但她对齐玉向来敬而远之,不敢靠的太近。 他太冷清了,整天板着一张脸,像被冰冻住了。 再好看的脸,也经不起这样的磋磨。 乔乔微微点头,“对,是他。” “好啊,太好了。”有人欢呼雀跃,惊喜若狂。 齐玉虽然性子冷,但长的好,家世不差,又自己有本事,完美的夫君人选。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正常。 兰清和对齐玉不感兴趣,但对别人很有兴趣。“县主,皇上对你那么好,特意为你跑一趟书院,你就不邀请他吗?” 是的,她的目标是皇上。 就算不能当皇后,当贵妃也不错啊。 乔菲急的不行,赶紧阻止啊,别傻不拉叽的答应下来。 乔乔挑了挑眉,“皇上?他是天子,出宫不方便,忌讳多多,大家都不自在,更何况,他要是有个闪失,大家都有麻烦。” 这理由很充分,但抵不过少女情怀,“书院的安全系数很高,闲杂人等进不来,再让皇上的侍卫清清场,万无一失,皇上日夜操心国事,实在辛苦,也该放松一下。” 但凡在白鹤书院上学的女学生,都是官家之女,在那种环境中长大的人,又有几个是真正单纯的。 她们从小就知道,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而东方泽天是宸国最有权势的人,是宸国的天,主宰万民的生死荣辱。但凡有点野心的女孩子,哪个不想嫁进皇宫? 第一千六百七十六章 独枕难眠的淘气包 梅蕊看似清高,也不例外,“是啊,是啊,皇上太辛苦了,让我……等心疼,如意县主,你请皇上出来玩玩吧。” 她极力劝说,早就泄露了她的心思。 她比谁都渴望那高高在上的男人! 到了这种时候,乔乔还有什么不懂的? 篝火晚会是幌子,人家是冲着皇上来的。 乔乔捧着下巴,眼珠滴溜溜的转,“那我问问皇上的意思,我可作不了他的主。” 这理由中规中矩,谁都挑不出毛病。 “那是当然。”梅蕊巧笑嫣然,话风一转,“不过有县主说项,皇上总会给几分面子的。” 乔乔含笑的眼神一冷,这么明晃晃的想利用她,真当她傻? “不好说,皇上日里万机,忙着呢。” 扔下这句话,她就施施然的走人了。 众人看着她的背影,面面相视,怎么说走就走?也太随性了! 乔菲想了想,站出来说道,“各位师姐师妹们,如意县主性子不好惹,大家注意点分寸。” 算计的太过了,让人看不下去。 梅蕊神色淡淡的,没有了刚才的热情,“不好惹?没关系呀,又不用经常跟她打交道。” 她的语气极为凉薄,是啊,等她攀上了皇上,那就是人上人,就算云乔乔贵为县主,也得跪她了。 兰清和也是这样的想法,如今捧着她,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 如果没有利用价值,谁理她呀? “是啊,乔师妹,你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怎么?你跟她关系很好?别忘了我们才是一个圈子的人。” 至于云乔乔是外来的,不是她们一伙的。 乔菲特别无语,她们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人家县主根本没想混她们这个圈。 人家是跟皇上一起玩的人! “她是我恩师护着的人,我自然是站在我恩师这一边。” 她的态度鲜明,立场坚决。 这理由很强大,大家都无话可说,乔菲是方老师的入室弟子,跟她们这种一般的学生不一样。 真正的师徒,情同母女,乔菲跟方老师的立场是一样的,这是天生的阵营。 而方老师摆明了要护着云乔乔,都让人搬去了方园。 还有啊,就连俞尚香的棺木也被移走了,听说也是她的主意。 为了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云乔乔? 兰清和微微蹙眉,有些头疼,“只要你闭嘴不说话就行了,谁会平白无故的为难你?” 梅蕊柔柔的笑道,“就是啊,我们都是多年的交情了,如意县主呢,只是几天的相处,我们才是自己人。” 其他人纷纷附和,“乔菲,你可不要乱说话啊,坏了我们的事,我们可不会轻饶你。” 乔菲看着这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很是无奈,“她比你们想像的更聪明。” 她们想利用云乔乔,想把她当成垫脚石,但云乔乔是傻子吗? 不,她比谁都聪明。 谁利用谁,还未可知呢。 她也住在方园,跟云乔乔接触比较多,所以比一般人更了解那位县主。 那位才是真正干大事的聪明人。 是夜,方师叔找了过来,“你要是不愿意,直接回绝就行了,不必给她们面子。” 她身后还跟着乔菲,乔菲冲乔乔微微一笑。 乔乔就知道是她说的,很是无所谓,“我以为师叔会教我行事柔软些。” 方师叔微微摇头,“女孩子有点个性,才不会被欺负,她们的目标是皇上,除非你能让她们每一个都如愿,否则总会得罪人,但可能吗?” 她也是这么教弟子的,女孩子太软弱温顺,不是好事。 “我不怕得罪人。”乔乔向来是个敢做敢为的人,“再说了,我又不是许愿树,干吗要帮她们如愿?我跟她们不熟,好吗?” 她又不是她们的父母,不会惯着她们。 方师叔有些不懂了,“那你还答应她们?” 乔乔摊了摊小手,无奈的说道,“皇上有意选妃,让他亲眼看看后妃侯选人,自己挑呀。” 整个京城的名门千金齐集白鹤书院,想怎么挑都行。 方师叔神色有些异样,“他让你挑。” “谁理他?”乔乔很不负责的说道,“又不是我娶老婆。”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才不会做呢。 大不了一直拖着,拖到皇上不耐烦为止。 不是她不想挑,是她看花了眼,不知道怎么挑了。 你心急,你自己来! 嗯,就是这么赖皮! 方师叔明白了,嘴角直抽,一个比一个狡猾,“白为你操心一场。” 云乔乔眼睛睁的大大的,闪闪发亮,仿若星辰,“怎么会是白操心?最起码我知道了方师叔疼我呀。” 方师叔眼中多了一丝笑意,却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想多了,我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 云乔乔无所谓的道,“不管是谁的面子,你关心我是事实。” 这就行了! 方师叔很意外,这几天接触下来,她已经让自己惊讶好几次了。 “你比我想像的更通透,你会比他幸运的。” 她的声音压的很低,喃喃自语,但乔乔耳朵尖,听了个模糊,“他?是谁?” 方师叔的心一紧,面上不露,“什么?” 这是装糊涂?乔乔刚想继续问,方师叔立马换了个话题,“对了,明天俞尚香出殡。” 乔乔撇了撇小嘴,这跟她有啥关系?“我跟她更不熟了。” 方师叔拿出一张帖子,“这是俞副院长送来的帖子,请你送俞尚香一程。” 乔乔扫了一眼,这年头出殡也要发帖子?“又想玩什么花样?刺杀我?” 不能怪她将人心想的太坏,而是经验告诉她,人心比她想像的更坏。 方师叔摆了摆手,“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的,除非他想背上刺杀宗室的罪名,明天早点起来,跟我一起过去。” 人家既然划下道,不能不接着。 乔乔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您也去?” 方师叔微微点头,“毕竟同事一场。” “好吧。”乔乔表示很无奈。 方师叔摸摸她的脑袋,“早点睡吧。” “乔菲,跟我过来。” “是,师父。”乔菲苦着脸,好像猜到她要说什么。 等她们快走出去时,乔乔在她们身后大声喊道,“让乔菲陪我睡,睡一张床,独枕难眠呀。”“……” 第一千六百七十七章 乱点姻缘 一大早起来,乔乔就换了一件素服,不施脂粉,一头乌黑的青丝用银环束起来,简单大方。 虽然不乐意去,但还是挺讲究的,没有打扮的花枝招展。 方师叔看到她,微微颌首,这丫头再任性,在公众场合还是很有分寸的。 镇南王府门口,车水马龙,全是马车。 俞一凡身着素服站在门口招待客人,面色凝重,神情憔悴。 看到方师叔和乔乔下了马车,他的眼神闪了闪。 两方没有撕破脸皮,应酬了几句,不闲不淡的照流程走。 俞一凡看乔乔的眼神怪怪的,乔乔皱了皱眉头,发生了什么事? 这眼神太讨厌了,似是同情又似怜悯!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乔乔,你怎么也来了?还不快回去。” 是长安伯云之皓,他也来了。 乔乔扬起娇俏的小脸,“人家给我下帖子了,不管是不是战帖,我都是要来的。” 她也不管俞一凡在旁边,说的极为从容。 云之皓微微蹙眉,神情严肃,“来就来吧,别乱跑,跟在我身边。” “好啊。”乔乔见他的脸色不对,就知道出事了。 乔乔刚想走过来,一辆马车又停在门口,一个俊美的男子跳下马车,是齐玉。 他一身白衣,飘然若仙,俊美无俦,引来无数关注的目光。 齐玉第一眼就看到了乔乔,眼晴一亮,快步走到她身边,“乔乔,好久不见。” 他夸张的说法让乔乔很无奈,“才几天不见,好吗?” 云之皓的声音猛的响起,“乔乔,过来。” 他的神情有些不对,乔乔挑了挑眉,到底怎么了? 齐玉飞快的走过去,“伯父好,您来了,我扶您。” 他扶着云之皓的胳膊,态度恭谨。 云之皓一脸的嫌弃,“我还没有到七老八十的年纪,放开。” 齐玉的态度始终恭恭敬敬,“伯父,这跟年纪没关系,这表示我的尊重。” 云之皓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不需要。” 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乔乔抿了抿嘴,脑中闪过好多想法。 云之皓冲乔乔招了招手,“乔乔过来,跟在我身边,离那些外男远些,免得被人说嘴。” “我不怕。”乔乔见他面有担忧之色,心中一动,“不过,听你的。” 她走到云之皓身边,云之皓拉着她的手,声音压的低低的,“我把祈氏送回去了。” 这消息来的太忽然了,乔乔很意外,“呃?什么?” 云之皓神情冷漠如雪,“休回祈家。” 他向来优柔寡断,但这次却雷厉风行,感觉不对劲啊。 乔乔试探的问道,“她肯?” 云之皓的声音很恼怒,“不肯也得肯,除非她想让碧莲嫁不出去。” 这奇怪的态度引起了乔乔的好奇心,“她又做了什么蠢事?” 云之皓面有郁色,“别提了,丢人。” 他的声音始终压的低低的,似乎有所顾忌。 乔乔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会跟我有关系吧?” 另一边的齐玉忽然开口,“我上门提亲了?” “啊?”乔乔茫然四顾,“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前两天,我……”齐玉的神色也有些异样。 俞一凡热情的迎过来,“长安伯,永嘉伯,你们来了,多谢。” 齐玉神色淡淡的,“应有之份。” 俞一凡拱了拱手,“虽然不是时候,但我还是要恭喜长安伯,得了一个好女婿。” 其他竖着耳朵偷听的客人震惊的问道,“伯爷,你答应了?” 俞一凡神情庄重而又严肃,“永嘉伯和云二小姐门当户对,珠联璧合,恭喜了。” “什么?”乔乔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云二小姐?那是碧莲吧? 齐玉的脸色大变,急急的叫道,“没有的事,乔乔,别听他胡说。” 俞一凡主动打断他的话,“我都听说了,怎么还不公布?是因为我家办丧事吗?太给面子了,不过,不必如此,不相冲的。” 齐玉气的不行,这分明是故意的,太恶心人了。“我向云大小姐求亲,你听错了。” “怎么可能听错?”俞一凡故作惊讶,“云夫人广而告之,整个京城都惊动了,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百姓们也知道了,对了,云夫人还发了喜糖呢。” 只要是官员,哪怕是七品的芝麻官,也收到了祈氏发出去的喜糖。 这事闹的太夸张了。 乔乔立马明白过来,原来是祈氏搞的鬼,移花接木,造成事实,乱牵姻缘。 怪不得被休弃了! 云之皓恼怒万分,有那样的妻子真是丢尽了脸面。 “不知俞副院长是听哪位云夫人说的?我这个当家人都不知道的事,她倒知道了。” 俞一凡冷冷的瞥了乔乔一眼,“不要瞒了,当然是尊夫人说的,别人哪有资格宣布喜讯?” 这是故意让乔乔难堪,也是想毁了乔乔跟齐玉的未来。 要是闹出姐妹争夫的事,那才是笑话呢。 云之皓冷着脸说道,“我夫人?不好意思,我没有夫人。” 俞一凡奇怪的反问,“祈氏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能说没有?” 云之皓冲四周的人拱了拱手,大声宣布,“祈氏在祈家,跟我们云家再也半点关系,望周知。” “……”全场皆静。 俞一凡大声嚷嚷,“长安伯,你休妻了?这是为什么?” 这是明知故问,云之皓非常生气,“犯了七出,休书上都写着,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上祈家看看。” 怎么可能去?俞一凡也丢不起那个脸,“一夜夫妻百日恩,那么多年的夫妻说休就休,是不是太无情了?” “我们云家的事情,就不劳俞副院长操心了。”云之皓忍无可忍,“毕竟你家死了人,你要操心的事太多了。” 俞一凡的脸黑了,很不客气的怼回去,“难道是祈氏偷人了?让你戴了绿帽子?长安伯,做男人大气些,尽量多包容吧。” 这是男人最不能忍的事,云之皓受刺激了,眼都红了,“你说什么?” 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父亲,你跟一个娶不到老婆的男人说这些干吗?他懂什么?” “……”妈蛋,这才是秒杀! 第一千六百七十八章 洁身自好的院长 俞一凡的脸色白了变青,青了变黑,“县主是心有怨恨吗?又不是我毁了你大好的姻缘,要怪就怪你继母,不过,已经成了事实,就不要再耿耿于怀,成全你的亲妹妹吧。” 这是什么鬼话?齐玉很恼怒,这分明是跟他过不去。 他还没有开口呢,俞一凡就回过头看着他,“齐公子,云家二小姐比如意县主温顺可爱,更适合你,恭喜你得了良配,祈氏也算是帮了你一把。” 齐玉的眼神冷冰冰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我已经拿回庚帖,至于云家二小姐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她还要嫁人的,还请大家多留点口德。” 要毁掉他的姻缘,也要看他乐不乐意。 因为家人的原故,他从小是听着闲言碎语长大的,内心无比坚强。 他不想娶的人,谁都别想勉强他。 云之皓面如沉水,感受很丢人。 这事闹成这样,除了怪祈氏的厚颜无耻,还能怪谁? 就算他想让齐玉娶碧莲,也得人家肯啊。 哎,云家的名声更差了。 俞一凡不遗余力的挑事,“云家二小姐被你退婚了?那她还怎么嫁的出去?真可怜啊,年纪轻轻就要出家为尼,孤苦一生。” 齐玉烦死他了,为了给乔乔添堵,他也是蛮拼的。 “这么同情她?你可以求娶?” 他的反应也很奇葩,俞一凡愣了几秒,“……齐公子,没想到你如此生冷不忌。” 居然没有照他的预料走! 齐玉很不客气的怼回去,“总比你动不动欺负女孩子强些。” 俞一凡眼神冷了几分,“我欺负谁了?如意县主?” 这话挺暧昧的,乔乔的眼睛眯了起来,“俞一凡,你扯我干吗?想欺负我,你先照照镜子,你虽然姓俞,但不是镇南王府的人,凭你也配?” 给她等着,她可是很小气的人。 俞一凡执意想当众折辱她,“你这话太过了,如意县主是看不起我这个白鹤书院的副院长?” 皇上虽然警告过,但他是白鹤书院的院长,他的学生们都是有权有势的,他的名声在仕林也很有威望。 他就不信皇上敢冲他下手。 除非是想得罪天下学子! 云乔乔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对呀,就是看不起,怎么着?” 本不想在葬礼上闹事,但人家率先出手,那她就不客气了。 俞一凡没想到她在这种场合都敢大放厥词,这是什么场合啊?葬礼! 这么多权贵都盯着看,一言一行都会被无限度的放大。 她怎么还敢乱说话? “你不尊师重道,见识浅薄,不懂礼仪,还害的俞尚香惨死,就因为你是县主,才逍遥法外吗?” 得,他的话也不能听,字字句句都很刻薄,还剑指乔乔是杀人犯。 乔乔能忍吗?必须不能忍啊。 “你还是一名传授知识的老师呢,可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值得我尊敬的地方,行事偏执,偏听偏信,自私又虚伪,真心看不上你。” 她说话如机关枪,又快又狠又准,哒哒的。 俞一凡的脸色惨白,惊怒交加。 白鹤书院的学生也在现场,帮着打理丧事,一听这话,顿时恼了。 梅蕊微微皱眉,很生气的说道,“如意县主,你太过份了,院长家中出了事,心情不好,你怎么能这么对他说话?” 人的心都是偏的,更偏向自己亲近的人。 俞一凡是有名的文坛领袖,是他们的师长,相处多年,自然有了感情。 乔乔挑了挑眉,“我跟他怎么说话,轮得到你管吗?以什么身分?” 兰清和也站了出来,维护师长,“路若不平,人人都能踩。” 她们的立场是护着俞一凡,这没毛病。 “我向来嫉恶如仇,见不得你如此不尊重师长,你若想报复,我全接着。” “我们都是白鹤书院的学生,谁敢欺负我们院长,休想。” “如意县主,你再尊贵,也没有资格跟我们院长如此说话,院长是我们心中最值得尊重的人。” “这世间还是有公道的,想一手遮天那是不可能的。” 学子们义愤填膺,情绪极为激动,比自己受到委屈还激动。 他们的父母在一边围观,看到这里,眉头紧皱。 维护师门是正理,谁都挑不出毛病。 但是,遇到这位行事不按常理的县主,感觉很不好。 这位的靠山是皇上,皇上的脾气不好! 乔乔可不会顾及她们的脸面,谁跳出来跟她作对,她就掐回去。“公道?是啊,得还我一个公道,本县主岂是你们这些蠢货能指责的?” 兰清和的脸色刷的通红,恼怒不已,“县主,你太欺负人了。” 乔乔先不忙着处理她们,而是将矛头对准了当事人。 “俞一凡,你的小情人呢?” 俞一凡浑身一震,下意识的看向乔乔身边的方师叔。 方师叔低垂着脑袋,看不清她的表现。 俞一凡有些不安,情绪更加的激动,“云乔乔,你又想往我身上泼脏水?但你忘了一点,大家的眼晴是雪亮的。” 兰清和很仰慕俞一凡,她虽然很想讨好云乔乔,但这种场合不容她左右讨好。 “县主,我们俞院长向来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不去那些风月场所,他跟别人不一样,跟你的生父更不一样,不要把天底下的男人当成你父亲那种风流好色的男人。” 这话有点难听了,什么不是那种风流好色的男人? 云之皓的脸色一变,冷哼一声,算是记仇了。 他再风流,也没有祸害外面的女人。 他的女人们都是主动送上门,一个比一个主动,他根本没有强迫任何人。 再说了,在场的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 兰家的家主见状,头疼的厉害,你一个女孩子干吗跳出来? 白鹤书院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学生! 何苦非要跟如意县主和长安伯府作对呢。 云乔乔的神色很古怪,“不近女色?你确定?” 兰清和就差拍着胸口替他保证了,“当然,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他心有所属,不可能有别的女人。”正因为他的痴情,大家才这么热爱他。 第一千六百七十九章 都四个月了 大家都相信他的品行,也非常欣赏他的高洁。 知情的人都齐刷刷的看向方师叔,方师叔仰首挺胸,神态悠然,像个不相关的人。 俞一凡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还是这样吗? 乔乔清冷的声音响起,“俞一凡,你亲口告诉大家,你有女人吗?屋里人也算。” 她的话说的很清楚,只要同过床就算。 俞一凡不假思索的摇头,“没有,一个都没有。” 乔乔的眼晴微眯,似笑非笑,“我劝你再想想。” 俞一凡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我常年住在书院里,随身服侍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嬷嬷。” 他身边都没有年轻漂亮的丫环服侍,用的都是老嬷嬷,这一点让很多人夸赞。 一名白鹤书院的学生大声嘲讽道,“县主,你不会怀疑院长跟那些老太婆有染吧?” 早就对她很不满了,谁让她非要跟院长过不去呢。 俞院长德高望重,学识渊博,是个很好的老师。 “是啊,如意县主,你这分明是故意跟我家院长过不去。” 乔乔一双乌黑的眼晴闪闪发亮,盯着俞一凡,“媚人,俞尚香的丫环,还记得吗?” 俞一凡的脸色一变,她怎么知道? 不过,就算知道又如何,她永远也找不到媚人。 一想到这,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当然记得,媚人是俞尚香五年前考了全书院第一名的奖品。” 一个服侍的贴身丫环,也是俞尚香的骄傲,证明她有第一的本事。 白鹤书院的学生们也愣了一下,咦,媚人呢? 主子去世,当丫环的去了哪里?难道也遇难了? 挺可惜的,长的那么漂亮妩媚。 云乔乔的视线落到他们身上,笑吟吟的问道,“媚人多少岁?长相好看吗?” 一名男学生不假思索的说道,“双十年华,长相美丽动人,举止温柔细致,对俞尚香忠心耿耿。” 少男慕色很正常,对异性比较关注。 云乔乔怜悯的看着这个男学生,对媚人想入非非过吧。 “可这个美丽的丫环早就跟你们高尚的俞院长搞在一起了,所谓的守身如玉不过是糊弄人的笑话。” 这话如一道惊雷,重重的砸下来。 所有人都傻掉了,就连方师叔也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虽然她不喜欢俞一凡,但一直以来挺认可俞一凡守身如玉的高洁品行,与众不同,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她以为他是不一样的,可惜了。 梅蕊激动的叫了起来,“不可能,这是造谣。” 她快要气疯了,恶狠狠的瞪着乔乔,一副受了刺激的样子。 兰清和也非常的恼怒,“县主,这种话不能乱说,你现在改口还来得及。” 她们都是俞一凡的忠粉! 其实,如果俞一凡跟个女人搅和在一起,其实也很正常,毕竟年纪摆在这里。 但这个女人绝不能是媚人啊。 媚人是俞尚香的丫环! 这才是最关键的! 乔乔的视线一直粘在俞一凡身上,自然是第一时间看到了俞一凡的异样。 他眼底的惶恐不安,被她都看到了。 梅蕊四处张望,急急的叫道,“媚人呢?这种场合应该会在呀。” 她急的将人找出来,为敬重的院长洗刷污点呢。 乔乔凉凉的说道,“她呀,如今见不得人。” 俞一凡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媚人已经殉主了。” 什么?殉主?朝庭不是早就发话,不让殉葬了吗?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立马闻出了味。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乔乔嘴角扬起一抹淡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让大家看看呀。” “你这要求很失礼……”俞一凡怨毒不已,这是死咬不放了?真是讨厌! 乔乔冷冷一笑,“对一个杀人凶手,怎么提要求都不算失礼,倒是你,身为俞家人,却包庇着一个凶害亲人的凶手,到底是什么意思?” “荒唐,她怎么可能是凶手?”俞一凡勃然大怒,气的脸都红了,“县主,这编造谎话的本事不怎么样,全是漏洞。” 乔乔扬了扬下巴,一脸的挑衅,“请指出来。” 俞一凡真想一巴掌拍过去,她随便给人按罪名的样子太嚣张了,好想揍她一顿。 “媚人已死,尸骨已埋,你的指控不合理……” 忽然,人群里爆发出一声,“啊,鬼啊。” 只见一个素衣的女子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拖了进来,素衣女子咬紧嘴唇,脸都挣红了,用力挣扎。 她长的很美,小家碧玉,我见犹怜的气质。 白鹤书院的学生们都吓了一跳,这媚人活的好好的! 有脚有温度,不是鬼! “天啊,这不是媚人吗?院长怎么说人死了?” 有精明些的学生紧张的直摆手,“嘘。” 俞一凡呆呆的看着媚人,像是傻掉了。 乔乔清咳一声,朗声说道,“将你的女人送上,不必道谢。” 媚人眼泪汪汪的看着俞一凡,楚楚可怜,“爷,救救媚人。” “这……”俞一凡浑身一颤,如梦初醒般拼命摇头,“是假的,是你搞出来的,云乔乔,你太无耻了。” 假的?大家面面相视,都让他们傻吗? 媚人哭的更加伤心,好像家里死了人般,“爷,爷,我不想死,救我。” 俞一凡狠狠瞪着她,像瞪着灭门仇家般,“闭嘴,我不认识你。” 这种时候不能认! 他撇的干干净净,但乔乔不允许! “五年的情份居然得了一句不认识,这让媚人情何以堪呢?哎,你们也太不讲究了,你们一个是堂堂白鹤书院的副院长,备受推崇,一个是侄女的贴身丫环,怎么就搞到一起了?难道都不懂礼义廉耻吗?” 这才是世人最忌讳的一点。 搞女人可以,跟谁都行,唯独俞尚香身边的人不行。 叔叔搞侄女的贴身丫环,这话能听吗? 这传出去,俞家的名声就别想要了! 俞一凡心中懊恼极了,明明将人藏好了,怎么还是被找到了? “我说最后一遍,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没关系?”乔乔手指向媚人的肚子,又扔了一颗炸弹,“那她的孩子哪来的?都四个月了。” 第一千六百八十章 罗生门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向媚人的肚子,四个月已经有些显怀了,不看不注意,一看就看出不对劲了。 可是,这丫环还梳着未出阁少女的发型呢。 媚人第一时间捂着小腹,紧张而又不安。 还有什么不懂的?大家面面相视,不约而同的说道,“哇塞,居然怀孕了。” 白鹤书院的学生们都傻眼了,惊怒交加。 他们都知道,媚人是俞尚香的丫环,她跟着主子住在梅园,而俞一凡住在不远处的梅轩,离的很近,因为是血亲,所以来往的挺密切。 更因为俞尚香经常要跟着俞一凡私下补课,这两人是经常接触的。 而媚人是不能出白鹤书院的! 她的活动范围几乎就在梅园和梅轩之间。 大家看着俞一凡的眼神都变了,俞一凡的心微乱,面上不露,神色自若。 “我不知道有这事。” 他表现的很淡定,像个不相关的人。 乔乔凉凉的吐槽,“你是不是想说,这孩子是俞尚香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有人嘴角直抽。 俞一凡的反应极快,“如意县主,这是你设的圈套……” 乔乔一本正经的承认了,“哦,我四五个月前就让你去爬她的床,让她怀孕了。” 众人的嘴角抽搐不已,有人忍不住说道,“县主,只有丫环爬床的。” 大家都不信俞一凡的说辞,四五个月前都不认识,干吗要设局? 这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乔乔很有认知欲,“男人就不能爬?还是堂堂院长不能爬?” 这话就难听了,俞一凡的脸色难看极了,“这孩子不是我的。” 乔乔挑了挑居,没想到这男人这么不要脸,敢做不敢当。 怪不得他一直追不到方师叔! “你是说,孩子的父亲不是你?” “对,不信的话可以问她。”俞一凡的手指向媚人。 媚人的脸色越来越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快要晕过去了。 乔乔真心同情不起来,可怜什么呀?偷情的时候就没有想到后果? 他们的身份就不可能在一起。 “媚人,你肚子的孩子是谁的?你要考虑清楚。” “我……我……”媚人的嘴唇直哆嗦,泪水滚落下来,别提有多凄惨了。 俞一凡冷冰冰的瞪着媚人,像瞪着一个仇人。 “快交待,谁让你怀孕了?” 这绝情态度让人半信半疑,有人信,觉得他绝情至此,肯定是假的。 但有人不信,怎么看着像做贼心虚。 “是……”媚人低着头,不敢看人,挣扎了半响后,吐出三个字,“方院长!” 现场皆静,又一次被震翻了。 乔乔也呆住了,不是吧?居然攀扯到方院长身上,太不要脸了。 方院长是先帝的帝师,身份不一样,皇上也得敬着。 她倒好,居然敢咬方院长一口,真是坑死人不偿命啊。 方师叔的反应最激烈,“胡说八道,我父亲不是那种人,他和你是完全不相关的人,而且我也从来没看到你们接触过,我父亲虽然不在,但我绝对不允许你污蔑我的父亲。” 她大声喝斥,气的脸都红了。 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就看破红尘,心也跟着走了,要不是还有她这个女儿,恐怕…… 这样一个人被泼了一身脏水,这还有人性吗? 媚人始终低着脑袋,弱弱的说道,“私下接触,当然不好意思让您知道,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丫环。” 说的好像方院长强迫她了,她才是可怜的受害者。 方师叔气的浑身发抖,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 俞一凡义正言辞的怒斥,“媚人,你太让我们失望了,你为什么不早说?” 乔乔在一边看着津津有味,这书院出来的人啊,心眼也多。 俞一凡的品行不好,这心思更是不正。 媚人的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痛心疾首,“我一心仰慕方院长,是我主动的,我不求名份,只求能默默的陪在他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 说的楚楚可怜,情真意切,感人至深。 白鹤书院的学生们被打动了,“方老师,她也挺可怜的,痴心一片让人同情,方家又没有男丁,如果她能为方家生下一个儿子,那是大喜事啊。” 毕竟年轻,没有经过事,轻易的相信了。 “是啊,方老师,有个幼弟是好事,一家和乐,方院长又有了继承人,多好啊。” 这也算是一段佳话。 “对呀,方老师,不用给她一个名份,只要等她生下儿子,就直接将儿子抱过来您养。” 你一言我一语,这都认定了方院长干的。 方师叔都气炸了,“统统住口。” 俞一凡跳出来劝说,“小冰,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这是事实,你也不要太生气,院长也是男人,有个人服侍也是好事……” 他特别善解人意,说的头头是道。 方师叔是一个字都不信,“她进不去方园。” “不是方园……”媚人脆弱又难堪的声音响起,“哪里都行,书院那么大,隐秘的地方不少,只要有机会我们就……” 她欲语还休,羞愧的不行,“这事天衣无缝,没人知道我们的事。” 都这么说了,大家信了大半。 女孩子再怎么不要脸,也不能在这种时候上乱说。 关系到子孙后代,性质很严重的。 俞一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很快移开视线,温柔的看着方师叔。 “小冰,事已至此,还是想怎么收场吧,不如……你将人带回去照顾?孩子总姓方,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你嫡亲的亲人。” 方师叔太了解自己的父亲,那个视名声如生命的男人,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可能。” 父亲不在,但她必须维护他的名声! 俞一凡一脸的怜惜心疼,“小冰,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人总要面对现实的……” 乔乔清脆的声音响起,“方师叔,她是四个月的身孕,四个月前方院长不在书院。” 方师叔的眼晴一亮,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对,父亲是三个月前回来的,媚人,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靠,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大家都惊悚了!罗生门!这年头的丫环都这么厉害吗? 第一千六百八十一章 媚人是细作? 媚人的身体颤抖,脸色苍白如纸,挣扎着叫道,“真的是方院长的,我才怀上三个月……” 不等她说完,方师叔就迫不及待的叫道,“叫大夫。” 媚人捂着自己的肚子,猛的躲到角落里,拼命摇头,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不不,我不要看大夫,我不要。” 这会儿,她再可怜也没有人同情。 大家都想知道,这肚中的孩子到底是几个月? 到底谁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反正肯定是白鹤书院的人! 乔乔呵呵一笑,“轮不到你说不。” 媚人急中生智,急急的哀求,“县主,你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你不要害我,求你了。” “怎么害你?把你四个月的孩子说成三个月?”乔乔冷冷的看着她,这丫环是个厉害角色,看着柔弱,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角色。 “你想的太多了,你这么微不足道,哪需要我花心思对付你?想杀你直接一剑砍了,谁敢拿我怎么着?” 就是这么凶残,但她直率的性子,反而让大家觉得她可爱。 敢说敢做,坦坦荡荡。 相比之下,这卑贱的丫环就畏畏缩缩的,视线飘个不停,态度变来变去,鬼知道怎么回事。 媚人像是吓坏了,把自己的身体环住,恨不得缩成一小团,像是被欺负的很惨。 “你……好可怕……” 她的演技不错,但乔乔不吃这一套,“没办法,谁让你这么贱,骗人骗到方师叔头上,不知道方师叔是我罩的吗?” 方师叔嘴角直抽,但是,心里一片温暖,这孩子有时淘的没谱,有时却让人很窝心。 媚人惊呆了,“你神经病。” 她的声音很低,但乔乔听到了,她眼珠一转,“对了,我还知道一个办法,不管孩子有没有生下来,都能查出谁是亲生父亲,要不要试一试?你现在想落胎已经晚了。” 媚人就算有这个心,听了这话也不敢乱来了,“不,你不要乱来,孩子要是有个闪失,我也不活了。” 乔乔嘲笑道,“你觉得你今天还走得出去吗?你主子的棺木还没有钉死,你就不去看一眼?好歹主仆一场。” 媚人的身体一僵,下意识的朝后退,“见了更伤心,不如不看。” 这话说的太好笑了,你不过是个丫环,但说话的语气像是家中说一不二的老太君。 乔乔看着她的破绽越来越多,嘴角微勾,“是心虚吧。” 媚人神情严肃,像是受了委屈般,“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此时,“大夫来了。” 两名大夫拎着药箱进来,媚人的脸色刷的全白了,“不要过来,不要……啊。” 侍卫抓住她的手,往大夫面前一送。 大人诊治了半天,四周的人比当事人还要着急。 “大夫,到底是几个月?” 一名大夫收回手说道,“四个多月,胎儿很稳,放心吧。” 媚人当场就炸了,“错了,你收了别人多少钱?你可是救人的大夫,不能害我啊。” 大夫愣了一下,“害你?你若不信,那就多请几个,怀上是好事,你怕什么?” 另一名大夫也冲大家点了点头,伸了四根指头,代表四个月。 两个大夫都这么说了,大家都信了,这两个大夫是京城的名医,好多人都认识。 乔乔最爱吐槽了,“当然是怕奸情暴露呗,只能说明她的肚子见不得光。” 媚人眼神微闪,眼眶红红的,“县主,我知道你恨我家小姐,你害死了她,现在连我们母子都不肯放过吗?你非要一尸两命?” 乔乔见她的手段太低档,都懒的跟她过招,赢了也没有成就感。 “拿下,送去刑部大牢,挖出她身后的线索。” “是。” 媚人趁人不注意,闪到一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胸口。 “不要过来,不要,否则我就死给你们看。” 乔乔翻了个白眼,要死就死,谁稀罕你呢。 “你若死了,我就拿你们母子的尸骨滴血认亲,到时还要请俞副院长配合啊。” 俞一凡面无人色,眼中全是惶恐不安之色,但他叫的比谁都大声,“你没有权力要求我配合。” 似乎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证明自己不心虚。 乔乔微微摇头,这事比他想像的更严重,“你想多了,到时自然会由刑部尚书出面,我只是个凑热闹的。” 俞一凡神情一僵,她连刑部尚书都指使得动? 乔乔定定的看着他,怜悯的摇了摇头,这也算是一位大才子,可惜性格缺陷太大。 风流才子,娇俏丫环也算是一段佳话,可硬生生的被折腾成了笑话。 一道劲风袭向后脑勺,耳边传来惊惶的声音,“云乔乔,你太狠毒了,我跟你拼了。” “乔乔小心。” “乔乔。”一道身影冲了过来,挥出一掌。 “啊。”是媚人吃痛的尖叫声。 媚人一招没得手,急急朝外面窜,情急之下用上了轻功。 “她居然有武功!” 大家的脸色都变了,纷纷散开,避到一边。 齐玉当仁不让的冲上去,跟媚人过了几招。 梅蕊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三观都碎成了渣渣。 “媚人到底是什么人?县主,您知道吗?” 一直以为媚人只是一个小丫环,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身手,好可怕。 乔乔盯着场上的两个人,声音淡淡的,“不清楚,但我住进书院,是为了追踪一桩细作案而来。” 梅蕊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什么?细作?她是细作?哪国的细作?” 她的声音太高亢,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乔乔环视四周,在众人脸上看到了震惊和愤怒。 “五年前,扶桑派出一批细作进宸国,通过不同的渠道进来,刺探消息……” 方师叔的脸色一变,“是五年前?你确定?” 乔乔微微点头,“确定,这女人是怎么进来的?” 方师叔指了指整个人都僵掉的俞一凡,面色不悦,“当时是俞一凡管理书院,也是他提议的,要买一批下人进书院……” 俞一凡浑身一哆嗦,猛的惊醒,忙不迭的撇清。“小冰,我那是正常的管理活动,但我对宸国忠心不二,绝没有半点反叛之心,购买下人是由下面的人办的,我不是很清楚。” 第一千六百八十二章 谁在说谎? 方师叔深深的看了他一会儿,神色复杂到了极点,“在没有彻查之前,谁都有嫌疑,大家都小心些。” 这是说给白鹤书院的学生听的,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连白鹤书院都混进去了,这是盯上他们这些官家子弟了? 俞一凡心里一动,“不对,那就是说我家尚香是被她杀的?” “应该是。”方师叔也不清楚,只是配合着乔乔的说辞。 俞一凡浑身一震,一个念头闪过,“一定是尚香发现了她的身份,她才杀人灭口,太狠了,尚香那孩子死的太冤枉了。” 这么一来,将俞家洗白了,撇的干干净净。 乔乔不想听他啰嗦,冷冷的问道,“媚人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俞一凡的眼神一闪,“我不是很清楚……” 媚人猛的尖叫起来,“爷,我不是细作,我只是你的女人,孩子是你的,你不能不认啊。” 俞一凡的脸挣的通红,“胡说八道,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看上你这种女人?我喜欢的人一直是小冰。” 方师叔的脸色很不好看,强忍着怒火,没有发作。 她从来都不喜欢俞一凡,把他当成普通朋友,但他却做了什么? 拖她下水,拿她当借口,如果这是喜欢,她宁愿不要。 媚人双手捂着肚子,伤心欲绝的控诉。 “你哄骗我上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会纳了我,让我给你生儿子,至于方如冰,你不是真的喜欢她,而是不爽她高傲清冷,没有对你另眼相看,所以才想追求她,说到底,你只是不甘。” 俞一凡气怒攻心,整个人都不好了,“住口,一派胡言,方师妹,我是真的喜欢你,为了你我才留在白鹤书院。” 他眼巴巴的看着方师叔,眼露哀求之色。 只要她肯为他说一句话,他的嫌疑就没有那么重了。 再这样下去,他要被媚人害死了,甚至会把整个俞家都拖下水。 媚人,这个贱人,他看错她了,还以为她只是柔弱的小女子,只会服侍人。 以前那么温顺乖巧,如今却狠狠咬他一口,整一个贱人。 方师叔垂下眼帘,她再傻,也知道不能在这种时候开口。 俞家,俞一凡,俞尚香,他们真的是清白的吗? 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她不表示意见。 媚人迎视他含恨的眼神,没有退缩,“不是的,他是为了白鹤书院的控制权,白鹤书院的人脉才是他最在乎的,镇南王府更是锦上添花,将来做什么都方便。” 这话太露骨了,俞一凡闻声色变,惊怒交加。 一名客人忍不住大声叫道,“你是指镇南王府要造反?” 媚人轻轻一声叹息,“他不可能跟我说这种话,但他心大是真的。” 她越是这么说,大家越相信她。 俞一凡这时候急了,“媚人,你是细作,你说的话没人相信。” 媚人眼眶泛红,楚楚可怜,“我不是细作,我只是一个可怜人,随波逐流,任由人欺凌,爷,我宁愿你哄骗我一辈子。” 俞一凡只恨没有早点认清她的真面目,当初明明是她先勾引他的,他只是不拒绝。 一个打发时间的小玩意,玩玩而已,谁会当真? “会武功的可怜人,这种鬼话谁信?你想这样的身手,谁都拦不住。” 媚人咬着嘴唇,露出雪白的牙齿,“只是粗浅的拳脚功夫,小姐专门请人来教我的,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 这话有点意思,俞一凡的心越发寒冷。 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俞尚香已经死了,你想怎么说都行了。” 媚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冷光,“县主,你高高在上,何苦为难我一个可怜的丫环?得罪你的是俞家。” 乔乔眼珠一转,根本不在意结仇,“所以,你让我报复俞家?” 媚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太刁钻了。“俞家人对不起我,但我不会对不起他们,请恕媚人不能配合。” 她说的很忠心似的,但她指证俞一凡时,形象已经毁了。 她的话大家半信半疑。 乔乔哈哈一笑,“你杀害俞尚香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别告诉我没干过,那个晚上没有人进出过院子,只有你在……” 媚人大声打断她,“不不,有人进出过。” “谁?”乔乔问道。 “方如冰。”媚人的手指向方师叔,神色异样。 方师叔的眉头紧皱,似乎很困扰。 乔乔挑了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你一直攀扯方家父女,不知有何意图?你的任务目标是他们?” 媚人急急的叫道,“是真的,那一晚她来过,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她。” “方师叔。”乔乔的视线看过去。 其实大家都不信,方如冰的品行是出名的好,她淡泊名利,醉心学术,整天待在书院教人子弟,对学生们都很好,在学生中口碑极佳。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方师叔点头了,“是,我去过。” 众人倒抽冷气声响起,不是吧? 事情越来越诡异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俞一凡也愣住了,他显然也不知情。 方师叔神色坦然,“俞尚香让人给我一封书信,说有要紧事找我,而且非常重要,请求深夜见一面……”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你来了,而且两人谈崩了,所以你杀了我家小姐。” 方师叔深吸了一口气,“她说他们叔侄遇到难事了,请求我嫁给俞一凡,帮他们度过难关,我当然拒绝了,直接走人,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她神情坦坦荡荡,淡漠如水,媚人大声尖叫,“方如冰,你说谎!” 她眼中全是浓烈的恨意,毫不掩饰。 乔乔指了指媚人,问方师叔,“当时她在场吗?” 面对严厉的指控,方师叔坦然自若,没有惊慌,“没有,只有我跟俞尚香。” 乔乔心中有底了,“那么,媚人,你当时在哪里?” “我就在内室,听的清清楚楚,就是她害死了……”媚人恶狠狠的瞪着方师叔,怨气冲天。乔乔在心里冷笑一声,这就让狐狸精现形,“那时是什么时辰?” 第一千六百八十三章 是她自己求死 方如冰不假思索的说道,“子时三刻。” 她是掐着时间去的,当然很清楚。 大家的视线落到媚人身上,媚人想了想,微微点头,“是子时。” “那么,方师叔离开时是什么时候?”乔乔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她没有留下来欣赏死人吧。” “……”这是神马鬼话?能听吗? 大家都很崩溃,作为当事人的方如冰嘴角直抽搐。 这孩子的脑子跟人家不一样,很特别。 媚人的神情僵硬,干巴巴的说道,“她杀了人就走了。” 乔乔微微点头,“换句话说,也是子时三刻,是吗?” “是。”媚人真的没见过这种人。 奇奇怪怪的,脑子里也不知装了什么。 乔乔继续问道,“之后还有人来过吗?” 她东一敲,西一棒的,媚人有些迷糊,“没有。” 乔乔定定的盯着媚人,盯的她心里不安极了,这才慢悠悠的开口,“你当时为什么不吭声?那可是你的主子,你不是最忠心的丫环吗?” 媚人早有准备,“我也没办法,白鹤书院是方家父女的天下,没人相信我的话,我若是那时指证,绝对活不到第二天,所以只好忍辱负重,等待最好的时机。” 她是深思熟虑过的,不慌不忙,反而露出了破绽。 这种时候应该慌乱不安才对! 乔乔紧追不放,“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她身上的气势压的媚人喘不过气来,心中暗恼。 “是,在场的都是当朝重臣,还不至于包庇一个方如冰。” 她也不知云乔乔是什么意思,反正不是好事。 云乔乔冷笑一声,“好一个忠心耿耿的丫环,可是,俞尚香去世时是丑时二刻,这时间是对不上了。” 媚人呆了呆,大声说道,“不可能是丑时,你这是包庇。” 这是死不认账了,但,这不是重点。 乔乔手头的资料早就收集完毕,一出手就是大招。 “还有一点,俞尚香体内有迷香,她是在睡梦中被人杀害,所以表情很安详,那么问题来了,谁最有机会下迷香呢?谁最有机会靠近睡梦中的俞尚香呢?” “你……”媚人的脸色变了几变。 不等她狡辩,乔乔就凉凉的质问。 “除了你,还能是谁?” 其实,媚人很狡猾,事先安排了方如冰当替罪羊,但是,没考虑到时间点。 她根本没想到云乔乔会查的这么仔细,连迷香都查到了,按理说不可能啊,那是独门秘法,是验不出来的。 其实她并不知道,体内是验不出来,但乔乔的鼻子特别灵敏,一进房间就闻到了那股轻淡的味道。 非常的淡,一般人都闻不到。 乔乔顺着香味找到了角落的香炉,残香处理掉了,但香味还没有消散。 媚人遇到的对手不是方如冰,不是俞家人,而是云乔乔,是东方泽天。 他们联手动用了暗卫,这天底下能瞒过暗卫的事不多。 媚人的内心很沮丧,这是一个没有预料的强敌,对方对她了如指掌,可她却一无所知。 这才是最可怕的。 “云乔乔,你为什么要包庇她?” 乔乔冷冷的看着她,没有一丝温度,“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还是想办法解释自己的身份吧,拖下去。” “放开我,我……”媚人被拖着走,忽然她脚下一滑,倒向俞一凡,“啊。” 俞一凡飞快的闪到一边,没有伸手扶她,媚人重重摔在地上,捂着肚子惨叫,“救救我的孩子,爷,救救我们的孩子。” 她面色惨白,额头全是冷汗,眼神可怜兮兮的。 但是,俞一凡不为所动,冷漠如雪,“不是我的,别想赖到我头上。” 媚人悲愤交加,爬起来直扑俞一凡,“你好无情,我跟你拼了。” 俞一凡飞起一脚,对准媚人狠狠踢过去,正好踢中媚人的肚子。 “啊。”媚人疼痛难忍,半跪在地上,血水从裙边流淌下来。 “媚人。”乔乔吓了一跳,脚踢孕妇,这也只有俞一凡这个渣渣干的出来。 那肚子里可是他的娃! 媚人怔怔的看着俞一凡,两颗眼泪滚落下来,伤心欲绝。 “我把身心都给了你,你却……是我看错了人。” 连自己的骨肉都不顾惜,这就是她一心仰慕的男人。 其实,她对俞一凡是真心的爱慕。 能不爱慕吗?高高在上的文坛领袖,一呼百应,无论走到哪里都被吹捧。 在有些人的心里,他是神! 长的又好,气质好,还风度翩翩,才华洋溢,她能不倾倒吗? 可惜,她爱上的是个渣男! 不管她做什么,都打动不了他。 他只是玩弄她,根本没把她当成一个人。 她浑身的悲伤感染到四周的人,叹息声四起。 美人嘛,总会让人怜惜的。 但俞一凡心中恨极了她,她的存在让他成了一个笑话。 “你别装的这么可怜,你是别有用心的接近我,利用我。” 媚人的肚子越来越痛,能感觉到力气疯狂的流失中,身体越来越冷,“我对你一片真心。” 俞一凡不屑一顾,“一个细作哪来的真心?你当我是傻子吗?别来这一套,没人相信你。” 媚人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的扑向俞一凡,这一次俞一凡没有防备,被一把抱住了,他拼命挣扎之际,脖子一痛,被咬了! 他吃痛之下想推开她,但她抱的死紧,咬的更用力,恨不得将他咬下一块肉。 俞一凡痛的脸都变了形,拔出一把匕首,对准媚人的后背重重一捅。 鲜血喷了一地,媚人痛楚的看着这个男人,身体缓缓倒在地上。 不一会儿,就没有了气息。 俞一凡握着染血的匕首,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四周异样的眼神,让他浑身一颤,不好,他干了件傻事。 这下子更加说不清楚了! “不是我,是她自己撞过来的,是她自己求死。” 他拼命解释,但是,大家都冷冷的看着他。 这个曾经让大家仰慕的人,已经跌下神坛,摔入烂泥中,再也没有人尊重他。冷酷绝情,道德败坏,连亲生骨肉都不放过的渣渣。 第一千六百八十四章 惦记着谁 还杀人灭口,杀了细作,鬼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更深层的联系。 俞家,镇南王府的水太深了!不得不防! 俞一凡狼狈不堪,浑身如河里捞出来的般,又是汗又是血。 他的内心很惶恐不安,“是真的,师妹,你相信我,好吗?这世上我只在乎你的看法。” 他说的很深情,眼神更深情,但配上这一身造型,怎么看怎么别扭。 方如冰对他再也没有半点尊重,冷若冰霜,“我很累,你们的恩怨情仇我不想参与,更不想知道,告辞。” 如此狠心的人,她一点都不想见。 俞一凡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惦记着他。” 他的手指向人群中的云之皓,云之皓俊逸洒脱,长身玉立,鹤立鸡群,非常惹眼。 云之皓正看热闹看的起劲,没想到会被点名,整个人都愣住了,“呃?我?” “什么?”乔乔也傻掉了。 大家齐刷刷的看过去,又回头看看方如冰,不得不说,这两个还蛮配的。 问题是,从来没听说这两人有奸情啊。 俞一凡痛心疾首的说道,“师妹,他早就娶妻生子,孩子都一大堆,你还惦记他干吗?他配不上你。” 方如冰的脸色惨白,但神色还算镇定,“别胡言乱语,没有的事。” 俞一凡越发的恼怒,“你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你心里的人就是他,云之皓,他到底有什么好?” 所有人都被他成功的吊起了好奇心,这对男女都是京城有名的人物,但,风马牛不相及,好像没什么联系吧。 乔乔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晴,眼珠转个不停。 方如冰气的不轻,小脸涨的通红,“你还嫌闹的不够吗?还是想转移焦点?” 她不傻,在这关口说出这事,就是想转移焦点,为他打掩护。 宁可将她拖下水,也要保全自己,这就是他所谓的爱。 她深深的庆幸,从来没被打动过! “不是?”俞一凡大声说道,“那你嫁给我,我就相信你。” 这是什么逻辑?大家都惊呆了。 尤其是白鹤书院的学生们,更是呆若木鸡,好像不认识俞一凡了。 以前有多同情俞一凡的一腔深情被无视,这会儿就有多恼怒。 他们都被骗了! 女学生们更是怀疑自己的眼晴,这人被换了吧? 她们最敬重的人,怎么是这种无耻小人? 方如冰气的浑身发抖,“你别太过分了。” 天底下怎么有这种人? 俞一凡还不肯放过她,“不肯嫁给我?那就是说心里还装着这个男人?他的女儿都这么大了,你清醒些吧。” 为了转移大家的视线,为了混淆视听,他也是拼了。 “你……”方如冰毕竟是女人,又气又羞又恼,浑身发抖,都说不出话来。 无辜中枪的云之皓很尴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真是无妄之灾啊。 他是认识方如冰的,见过几次面,但没有单独说过话,更不要说有什么私情了。 他这个人虽然风流,但不下流,他的女人都是主动送上门的。 乔乔再也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俞一凡,你好恶心啊,身为男人,当众羞辱一个女人,要点脸好吗?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我想这世上的女孩子都不稀罕。” 为了一已之私,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真是恶心。 口口声声说爱,他懂什么是爱? 恐怕他只爱自己! 俞一凡恶狠狠的瞪着她,“我们大人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管。” “你平时不照镜子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吗?”云乔乔最恨自私的男人,尤其是这种伪君子。 “自私,厚脸皮,无耻,虚伪,还有自大自傲,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你这样的人还敢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要脸。” 这话特别难听,但也特别解气。 大家忍不住叫好,骂的痛快。 就连那些男人也看不下去了,这么挤兑一个女人,有意思吗? 俞一凡骄傲的不可一世,“云乔乔,别以为你是县主,就能羞辱我,我是俞一凡!” 这三个字代表着名声赫赫,代表着无数学子的爱戴。 他若一挥手,有的是学子拥护他。 得罪了他,会被所有学子唾弃的。 乔乔冷哼一声,“我知道你是文坛领袖,那又如何呢?真心不稀罕,我看不起你,谁嫁给你谁倒霉,反正方师叔不会是那个倒霉蛋,我就仗着身份欺负你了,怎么着?” 他不再是以前的俞一凡,一个名声扫地的俞一凡,再也不可能成为文坛领袖。 文坛会抛弃他的! 她是如此的嚣张,却让人忍不住鼓掌。 说的太好了,对待渣男就该这般狠狠虐。 “……”俞一凡的脸色很差,大声喝道,“你难道还想给你父亲拉皮条?你才应该要点脸。” 妈呀,大家又一次被刷新了三观。 拉皮条?他可是堂堂书院的院长! 他怎么能这么说话? 云之皓忍无可忍,大声怒喝,“够了,你对一个女孩子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这就是你所谓的才子风范?天下的学子看到你这副德性,还会崇拜你吗?” 说他可以,但说他的女儿就是不行。 几名白鹤书院的学生大声叫了起来,“当然不可能,大家都被他虚伪的样子骗了。” “我们不要这样的老师,也不要这样的院长。” “我们以你为耻!” 学生们都气的不行,有的都气哭了。 俞一凡又气又怒,这些没良心的王八蛋,白对他们好了。 但是,他不能冲这些学生撒气,只能朝另一个目标发作。 “云之皓,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又好到哪里去?老婆换了一个又一个,妻妾成群,风流成性。” 云之皓可不是怕事的人,当场就怼回去,“是,我风流成性,但总比你下流卑鄙强多了,再让我听到你诋毁乔乔的话,我不会客气的。” 他护女心切,扔下狠话,坚决表明立场,显得很有担当。 大家看了忍不住比较一二,一个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一个卑劣不堪,拿女人说事。 他们要是方如冰,也会选择云之皓的。俞一凡没有占到上风,心有不甘,指着方如冰问道,“你对她是怎么想的?” 第一千六百八十五章 我喜欢你,跟你无关 方如冰羞愤欲绝,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被这种人缠上? 不过,大家还是很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 方如冰一直小姑独处,没有嫁人,一直是悬念之一。 如果真的是心有所属,而且喜欢的人是长安伯,那就能解释了。 长安伯是有名的美男子,从小就很有名,才华出众,几乎无可挑剔。 乔乔也蛮好奇的,她对方师叔的印象很好,也能感受到方师叔对她的喜欢。 是爱屋及乌? 云之皓被所有人盯着,心里压力很大,但他也是老江湖了,经历的事情多了。 “这话真有意思,我能怎么想?这是白鹤书院的方先生,备受学子尊重,我也同样尊重她。” 这是客套话,挑不出毛病,也听不出半点男女私情。 方如冰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有些失落。 俞一凡冷笑一声,“听到了吗?人家根本不稀罕你,只会虚伪的说什么尊重,呵呵。” 方如冰勃然大怒,“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俞一凡眼神狂热,“只要你一天不成亲,我就不会放弃。” 这是变态了啊,乔乔忍不住吐槽,“这死缠烂打的,不嫌恶心吗?” 俞一凡最讨厌的就是她,如果没有她,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云乔乔,你管天管地管后宫,但管不到我们的感情之事。” 这话把乔乔激怒了,“会不会说人话?我什么时候管过后宫?你想坑我?啪啪。” 她冲过去就是两巴掌,打完后飞快的朝后退。 这一切完成后,俞一凡才反应过来,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敢打我?” 乔乔摊了摊小手,很是气人,“都打了,怎么着?要不要打回来?” 打回来?当她身边的侍卫都是摆设吗?俞一凡气的浑身直哆嗦,“你……” 乔乔冷哼一声,“下次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听一次打一次,方师叔,听我的,你也这么对付他吧,有些人就是欠打。” “好。”方如冰深感痛快,她做不到这么犀利,但有人替她出气,好爽。 俞一凡眼神冰冷,“云乔乔,你这是替她出头?你想将她嫁给你父亲?”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变了。 有这么说话的吗?哎,太伤人了。 方如冰深感羞辱,在他心里,她到底是什么? 利用工具?挡枪的盾牌? 乔乔特别不高兴,板着俏脸,“说点人话,好吗?第一,我不是他们的父母,没有资格决定他们的婚事。第二,我一个小屁孩管不了别人的事,不过,谁让我不舒服,我就抽谁。” 她眼睛瞪的大大的,随时冲过去打人的架式。 “你……”俞一凡郁闷的不行,他总不能打回去吧? 被打了也是白打,还会被人嘲笑,想想就心塞。 他忍不住嘲讽道,“方师妹,你对她爱屋及乌,走继女路线挺成功的,最起码她肯替你出头。” 方如冰气白了脸,“我非常的庆幸,庆幸没有爱过你,你这种人不配得到真心。” 这话把俞一凡刺激的够呛,“我哪里比不上云之皓?他的才华没有我好,名声也没有我好,关键我对你很好很好,而他呢?只敢躲起来不吭声。” 乔乔翻了个白眼,能比吗? 只要眼晴没瞎的人,都能看出云之皓更胜一筹啊。 方如冰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我确实喜欢过长安伯。” 说这话时,她看着云之皓,云之皓如被惊雷砸中,整个人都傻掉了。 他脸上看不到沾沾自喜,也看不到得意,只有震惊。 他是真的不知情! 直到此时,大家才信了方如冰的话! “天啊,居然是真的。” “真没有想到这两人有牵扯。” “可我觉得他们很般配啊,男的俊女的美。” 乔乔觉得方如冰很有勇气,这样的女人她喜欢。 不过,敢这么说出来,也代表着事情快结束了。 俞一凡的脸色铁青,气坏了,“方如冰,你让我太失望,太痛心了,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方如冰根本不搭理他,都没有看他一眼,“但,我跟他没有半点苟且,他甚至不知道我的心意,我们也没有单独相处过。” 他们清白不能再清白了! 俞一凡怎么也不甘心,眼冒嫉妒之火,“不可能,你们早就勾搭成奸了。” 方如冰非常的平静,“喜欢一个人不表示要占有,远远的祝福就好,俞一凡,这样的感情你永远不懂。” 特别淡然,也特别宁静,语气也非常的自然。 她是个勇敢的女人! 俞一凡怔怔的看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还是不信,你一定是为了维护他……” 云之皓终于清醒过来,扬声说道,“方先生,我敬重你的为人,从未有过其他想法。” 方如冰微微点头,嘴角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人,是如意县主的亲生母亲,我非常清楚这一点,我要的是纯粹的感情,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应付我。” 人淡如菊,这就是方如冰。 云之皓的心情很复杂,此生喜欢他的人很多很多,但没有一个让他如此震撼。“你很傻。” 方如冰选择了将心里话都说出来,“我喜欢你,跟你无关。” 没有开始就这么结束了! 为了曾经的青春岁月,为了曾经的暗恋,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云之皓有些惊慌,要哭吗?“对不起,我不可能娶你。” 方如冰吸了吸鼻子,将翻滚的情绪压下去,“无须说对不起,你没有辜负我,是我选择了这一条路,我很开心,也很平静。” “你……”云之皓深深的看着她,有很多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却不知该怎么说。 他发现不管怎么说,对她都是一种不尊重。 方如冰转头看向娇俏的女孩子,“乔乔,希望你不要误会,我是真的喜欢你,跟别人无关。” 乔乔一本正经的点头,“嗯,我这么可爱,比我父亲可爱多了,你当然更爱我。” 方如冰就喜欢她这通透的性子,笑看世事的淡然。忽然,一道欣喜若狂的声音猛的响起,“乔乔,你刚刚叫我什么?你叫我父亲了,是不是?我没有听错吧?” 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 情债难消 乔乔的小脸一红,傲娇的仰了仰脑袋,“听错了。” 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不过,微红的小脸蛋可爱极了,齐玉都想摸一把了。 大家嘴角直抽,这个时候你们父女俩折腾什么呢? 偏题了! 云之皓才不管这些呢,他眼巴巴的看着乔乔,“你就叫我一声父亲吧,我想听。” 乔乔其实已经接受了这个亲生父亲,但是,她不好意思嘛。 “慢慢等,等我哪天心情好。” 云之皓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总这样欺负人! “调皮的丫头,好,听你的,看你的心情。” 俞一凡再也看不下去了,“你们父女都是神经病,都不正常。” 他这么狼狈,却看着情敌如此风光幸福,这让他怎么忍? 云之皓板起脸,“俞一凡,我们长安伯府从此不再跟镇南王府来往。” 这话掷地有声,透着一股绝决。 方如冰也开口了,“我们父女也是,跟你划清界线,从此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若再想利用我,我是不会客气的。” 齐玉当仁不让的站出来,“还有我们齐府,断绝所有往来。” “还有我们……”其他人纷纷站出来表明立场。 谁都不想跟镇南王府有所牵扯! 俞一凡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愤怒极了,“好好,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落井下石,你们都是些小人,不过,我们镇南王府不会就此沉沦的。” 乔乔忍不住嘲讽道,“小人骂别人小人,嘻嘻。” 齐玉淡淡的说道,“他听不懂的,就算懂,也会装不懂。” 乔乔冷哼一声,“贱人就是矫情。” 她扔下这句话,扭头就走,把俞一凡气的够呛。 她一走,大家仿佛找到了离开的理由,纷纷告辞。 刚才还热闹的大厅,一下子空了,只有小猫两三只。 俞一凡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大厅,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 乔乔刚准备坐上马车,云之皓赶了过来,“乔乔,我有话要跟你说。” “呃?”乔乔看着坐在马车上的方师叔,“方师叔,那你先回去吧。” 方如冰没有多看云之皓一眼,“自己小心。” 云之皓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看着女儿。 马车远去,云之皓长长吐出一口气,憋死他了。 “乔乔,我跟方如冰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一点他必须澄清! 他可不想让乔乔认为他风流好色,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本来印象就够差了,不能再差。 乔乔微微点头,“我相信。” “真的没有关系……”云之皓还在喋喋不休,忽然愣住了,“你相信?” 乔乔观察了半天呢,方师叔是个品行高尚的人,跟俞一凡完全不一样。 她确信方师叔不会跟有妇之夫有染! 当然,云之皓的德性她并不能肯定! “没有骗我的必要,不是吗?不过,方师叔是个很好的女人,配你有点可惜了。” 云之皓恼羞成怒,“我是你父亲。” 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就算是真的,也婉转些吧,让他的面子好过些。 乔乔是个耿直女孩子,“那也得说实话啊,你妻妾成群,儿女一大堆,后院乱哄哄的,而方师叔知书达理,感情经验为零,完全值得更好的男人。” 她是姓云,但云家是个坑,谁嫁进来谁倒霉。 除非那个女人有本事有手段,能镇住一屋子的大小妖怪。 云之皓郁闷极了,没好气白了她一眼,这熊孩子,“她年纪大了,找不着合适的。” 为了自己的面子,也是拼了。 乔乔可不给他面子,他在女色方面完全不克制,来者不拒,这样真的不好。 “是人家不想找,你可不要小看人家,俞一凡对她可是痴情一片。” 云之皓忍不住吐槽,“更多的是利用吧。” 乔乔撇了撇小嘴,“那也说明她自身条件好呀,这样吧,我帮帮她。”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顿时如打了鸡血般激动。 “帮她什么?”云之皓心里一动,“别告诉我,你要帮她找个好男人。” 这样的事情云乔乔完全做的出来! 乔乔洋洋得意的说道,“你不觉得这主意很好吗?” 云之皓浑身不自在,“你别胡闹,人家不想找。” 他心里怪怪的,明明对那个女人没有感觉,但一想到她会嫁给别人,就心里不舒服。 这是男人的劣根性,那个女人向他示过爱,他纵然不爱,也会有些得意。 云乔乔看穿了他的心思,有些不屑,男人啊,都这么自私吗? 就不能指望他在女色方面清醒些。 “人的想法随时会变的,只要遇到合适的,一切都是浮云。” “她心有所属……”云之皓有些嫌她多事,这孩子的手伸的太长了,这样很讨人厌,一道凉凉的视线扫过来,他很不安,“干吗这么看着我?” 云乔乔冷哼一声,“你不会舍不得吧?做人不能那么自私。” 见她不高兴了,云之皓不禁急了,“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种人吗?我只是提醒你,别惹麻烦上身。” 云乔乔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我是帮你消情债!情债太多会下地狱的。” 云之皓转怒为喜,“你这是关心我?” 他的情绪变的真快,云乔乔有些无语,“也可以这么说吧。” 云之皓很是感动,这孩子嘴上不说,但心里是有他的。 “乔乔,我真的很开心,你跟我回家住吧,你住过的院子依旧为你保留着,我们已经很久没一起吃饭了。” “我要回县主府住。”乔乔可不想住云府,整一个是非窝,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对了,我要办桃花宴,你希望云碧莲出席吗?” “桃花宴?”云之皓秒懂,为了皇上选后妃办的宴,“还是算了,她的规矩不行,需要多学学。” 他根本没想将女儿送进宫中,挑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女,他还能为女儿撑腰。 但若嫁进宫中,他鞭长莫及。 再说了,碧莲骄纵的性子根本不适合进宫。 云乔乔该说的都说了,不再啰嗦,“那行,你管好她就行。”“好。” 第一千六百八十七章 生日蛋糕 云之皓心中有事,失魂落魄的走了。 乔乔目送他离开,一转头就看到一张俊美的面容,“乔乔。” 是齐玉,他靠的太近。 乔乔捂着胸口,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吓我一跳,你怎么还没有走?” 齐玉是专门留下来等她,“好不容易见到你,哪舍得就这么走了?我请你喝茶,我知道新开了一家新茶楼,味道很不错。” 乔乔看出他有心事,很爽快的应了,“好啊。” 城东开了一家新茶楼,装潢的古色古香,处处精致,私密性极高,弥漫的茶香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心情。 要了一间包厢,喝了新茶,甘甜的茶香在嘴里化开,乔乔整个人都舒展了。 雨前龙井,她的爱! 齐玉就知道她爱喝这茶,特意给她留的,看着眉眼弯弯的女孩子,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很想念你,乔乔,你想我吗?” 这么直接让乔乔神情僵住了,“呃?你这么直接,我会尴尬的。” 齐玉打量了几眼,一本正经的说道,“没看出来。” 他今天有些反常,乔乔盯了他半响,“你好像不开心,怎么了?” 齐玉微怔,他已经极力掩饰了,还是被她看穿了吗? 他懒的再掩饰了,轻轻一声叹息,“今天是我的生辰,但没人记得,也没人替我庆祝。” 他眉头紧皱,浑身散发着颓丧的气息。 乔乔呆了呆,“呃?你父母家人呢?” 她记得他父亲被夺了爵位,但看在齐玉的份上,没有降罪,在家里修养身体吧。 齐玉苦笑一声,“我母亲缠绵病榻,一直不见好,至于我父亲……” 母亲体内的毒虽然解了,但多年的毒性已经破坏了身体机能,只是在熬时间而已。 这也是皇上特意开恩的原因之一。 太后为了抢男人,给人家原配下慢性毒药,这也够下贱的。 乔乔问了一句,“怎么了?” 齐玉的神色很复杂,无法用言语形容,“已经在家带发修行了。” 除了没有剃度,其他跟和尚没有区别了。 乔乔愣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是怕皇上事后清算吗?没有这个必要,皇上没有那么小气。” 皇上对齐家的感情很复杂,有怨有恨,也有歉疚。 但就冲着太后干的那些破事,他是不会灭了齐家的。 齐玉用手捂着眼晴,掩去太过复杂的情绪,“他,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了。” 这字都懂,但连在一起怎么不懂了?乔乔睁着一双迷惑的眼晴,“什么意思?为了太后?难道他是真心喜欢太后?” 她随口乱说,想不出别的理由嘛。 齐玉的身体一僵,“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好吧,乔乔知道自己的话太戳心了,这破事吧,剪不断理还断? 她干干的转移话题,“你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呀。” 齐玉还是很配合的,“只要你送的,什么都行。” 乔乔暗暗吁了一口气,“让我想想,我给你做个蛋糕吧。” 齐玉放下手,好奇的问道,“蛋糕?” 那是什么玩意?听都没有听说过! 云乔乔热情的介绍道,“是吃的,我师父独创的庆祝生日方式,我们家的人只要生日就要吃蛋糕许愿,嘻嘻,我家的规矩。” 她热情又开朗,笑容甜甜的,仿若一道阳光洒进齐玉灰暗的心田。 “好,我想吃蛋糕,你会做吗?” 乔乔拍着胸口说道,“我别的不会,但生日蛋糕是我家的传统,每个人都会。” 那是师父手把手教她的,她做坏了无数个蛋糕,终于学会的技能。 她平时不做,但做出来的效果非常惊艳哟。 她这么一说,齐玉有些期待了,“那我等着。” 乔乔看了看时间,“要很久呢,要不你先吃点东西。” 还需要很多食材,不知道有没有呢。 齐玉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我不饿,我等着吃生日蛋糕。” 乔乔微微一笑,跑去跟老板借了厨房。 一个时辰后,一个水果蛋糕出现在齐玉面前,雪白的奶油上铺满了各色水果,漂亮又精致。 一股甜香在空气中化开,齐玉咽了咽口水,好好吃的样子,“好了?这就是生日蛋糕?好漂亮。” 这么漂亮的吃食居然是出自乔乔之手,让人不敢相信。 他一直以为乔乔只会吃呢。 乔乔很得瑟的将准备好的蜡烛点燃,“来,先许愿吹蜡烛。” 齐玉虔诚的闭眼,许下了生平第一个愿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精致的五官更加的好看。 美人,美景,美食,乔乔都看痴了。 齐玉许完愿睁开眼晴,直勾勾的盯着乔乔,眼神灸热而专注。“谢谢你,乔乔,辛苦了。” 内心的感动如潮水般涌来,她是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女孩子。 今年的生辰是他一生最难忘的! 相信终其一生,也不会忘记! 他很开心! 乔乔的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别客气,等我生日时你记得送份大礼就行。” 齐玉很认真的点头,“好,你要什么都行,可以吃了吗?” “先吹蜡烛!” 两人齐心协力吹灭了蜡烛,齐玉舍不得切开这么漂亮的蛋糕。 乔乔见状,一把抢过水果刀,笑眯眯的说道,“我来切。” 她切了一块蛋糕放在盘子里,随手递给齐玉,齐玉刚想接,一只大手伸过来,半路打劫,将蛋糕抢走了。 齐玉气的要死,谁敢抢他的东西? 活的不耐烦了! 他一回头刚想发作,却惊见一张熟悉的面容,吓了一跳,“啊。” 英挺的年轻男子冷冷的瞪着他们,眼神充满了控诉,“你们居然吃独食。” 乔乔一头黑汗,至于这么幽怨吗? “……皇上,你怎么又出宫了?” 就不能在宫中好好待着吗? 东方泽天冷哼一声,满脸的不爽,“不出宫怎么知道你们躲起来吃好吃的?乔乔,朕对你不好吗?” 乔乔有些蒙逼,这么上纲上线的,想干吗呢?“什么意思?” 东方泽天板着脸,神情严肃,“好东西不是应该先送给朕品尝吗?”他不怒自威,气场太过强大,让室内的另两个人压力好大。 第一千六百八十八章 现在是我的 云乔乔嘴角直抽,虽说有好东西先呈上去是默认的规则,但这只是一份吃食,太微不足道了。 “……皇上,你富有四海,还会在乎这小小的蛋糕吗?” 东方泽天瞥了她一眼,像看着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朕有了好东西,都不忘给你留一份。” 云乔乔心中大汗,这也太认真了,不过,他平时确实很关照她,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送她一份。 相比之下,她好像,似乎从来没送过他东西,哪怕是一口吃食。 一想到这,她莫名的心虚了,“皇上,这是生日蛋糕,只有过生辰的人才吃。” 东方泽天冷冷的反问,“谁规定平时不能吃的?” 云乔乔默了,节节败退啊,“……好吧,你赢了,我错了,下次做的话一定给你留一份。” 她还能怎么样呢?她也很无奈呀! 东方泽天还不满意,挑了挑眉,“一份?” 云乔乔郁闷的不行,“一份还不够?” 东方泽天理所当然的索取,“朕要一半。” 乔乔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吃的完吗?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吃一半扔一半,不可以吗?”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乔乔被雷的不轻,“学我说话可耻的!” 平时自己说话这调调,感觉很正常啊。 但皇上这么一说,装逼的想揍他。 东方泽天微微摇头,她还是嫩了点,“还有什么是可耻的?一次性都说完。” 云乔乔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愁的不行,这人哪根筋搭错了? 干吗非跟她过不去? 齐玉清咳一声,主动替乔乔解围,“皇上,今天是我的生辰,还请皇上开恩,赐我一个生日蛋糕。” 他婉转的提醒,希望皇上不要再为难乔乔。 不过,皇上好端端的干吗为难乔乔? 难道是因为一个蛋糕? 不可能,皇上没有那么小气! 那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冷冷的视线扫过来,“一个?没想到你这么贪心。” 贪心?齐玉的心好塞,“皇上,这是乔乔做给我吃的!” “嗯?”东方泽天的声音凉凉的,挑眉看着云乔乔。 被他这么威胁的看着,云乔乔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大家一起吃嘛,这么多吃不玩的,来来,我来分蛋糕,皇上一块,我一块,齐玉一块,我一块。” 不一会儿,乔乔面前就有了四块,皇上两块,齐玉两块。 皇上嘴角直抽,“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犯蠢?还是想多吃两块想出来的招数? 乔乔拿起叉子开吃,香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她的眉眼舒展,“什么?” 她的心思全在蛋糕上,至于皇上的话,直接屏蔽。 皇上见她的小脸吃的鼓鼓的,忍不住掐了一把,“吃成猪当心嫁不出去。” 痛楚唤回了乔乔放飞的自我,她吃的满嘴都是奶油,“天真,我天生丽质,貌美如花,吃不胖的体质,羡慕嫉妒恨吧。” 她很得瑟,大吹特吹,开心的不得了。 她还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蛋糕做的好好看,是她独自完成的哟! 她吹了半天的牛,却得不到回应,低头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对面的两个男人吃的很快,已经干掉了一块,又开始进攻第二块。 妈蛋,她才吃了小半块,好吗? “喂喂,你们慢慢吃,不要给我造成压力。” 美食在前,谁理她呢,两个男人都是第一次吃蛋糕,软软的,香香的奶油入口即化,带来一种淡淡的幸福。 见他们吃的这么嗨皮,乔乔也顾不上了,埋头苦吃。 其实,她吃不多的,吃掉一块已经腻味了。 但对面的两个男人还在吃,乔乔喝了一口红茶,冲淡嘴里的甜味。 “怎么样?我的手艺很不错吧?” 东方泽天干掉了两块蛋糕,这才擦了擦嘴,动作优雅,“还凑和,每天呈一份蛋糕上来。” 乔乔嘴角直抽,每天?他想的美!“皇上,再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啊,再说了,我哪有那个空?” 东方泽天的神色一冷,“给别人做蛋糕有空,给朕做就没空?” 混蛋啊,忽冷忽热的,皇上都是变化多端的变色龙,乔乔郁闷的不行,“不是呀,我要为五天后的桃花宴做准备,皇上,我是在为你办事哟。” 理由官面堂皇,连皇上都不能反驳,“五天后?” 乔乔用力点头,“对,时间比较赶,你送几个老嬷嬷出来,要能干的。” 她手下没什么得力的人,否则也不会跟皇上要人了! 这不见外的做法,把皇上哄高兴了,“不用那么认真,随意凑和一下就行。” 那些女人不值得她花这么多心思! 乔乔眼晴一瞪,“那怎么行?会丢我的脸!要么不办,要么办最好的!” 她第一次办宴会,可不能被人嘲笑! 齐玉忍不住插嘴,“我能参加吗?” 乔乔眼睛一亮,想像一下,桃花树下,美男美女成双,可养眼了。 “当然可以,只要未成亲都可以。” 东方泽天清冷的声音响起,“齐玉,朕给你一个恩典,可以从中挑一个当妻室。” 齐玉站起来就拜,“谢皇上的好意,这世上我只钟意一人,请皇上将云乔乔赐给我吧。” 他是故意扭曲皇上的话,皇上的脸色变了,眼神变冷,“齐玉,你好像忘了朕的话。” 齐玉明知他不会同意,但就是要说,“情之所钟,让人怎么割舍?” 他有些担心皇上对乔乔的心思,到底是什么心思,他暂时还没看出来! 但,足以让他不安了! “你……”东方泽天身为帝王的威信受到了挑战,勃然大怒。 他刚想发作,乔乔就将倒满的茶杯递到他嘴边,还大声嚷嚷。 “还吃不吃?不吃的话我打包了哈。” 她及时打岔,让东方泽天忍住了怒火,喝了一杯茶,冲手下做了个手势。 乔乔打包好的蛋糕就落入了皇上手下的手中,她郁闷的不行,“喂喂,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露出一丝迷人的笑,“现在是我的。”这分明是挑衅!是报复!乔乔气的吐血! 第一千六百八十九章 就亲你,怕不怕 “你这是明抢!” 东方泽天的眼神淡漠如雪,“对,看中了就抢。” 乔乔被刺激到了,忍不住怼回去,“你的本质是土匪。” 东方泽天的脸色变了,齐玉心中大急,“乔乔,不许胡说,皇上,乔乔性子率真,并无意冒犯您……” 他护在乔乔面前,东方泽天冰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东行山土匪横行,你去剿灭。” “是。”齐玉低下头领命。 东方泽天的神色越发的清冷,“即日行程,不得有误。” “是。”齐玉立刻转身离开,临走时,他深深的看了乔乔一眼,有担心,有警告,也有劝止。 乔乔冲他挥了挥手,漫不经心极了。 等齐玉一走,乔乔就瞪大眼晴叫道,“喂喂,皇上,这样不好吧?” “哪里不好?”东方泽天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乔乔才不怕他呢,这眼睛瞪的比他还有气势,“是我得罪了你,要罚应该罚我才对,我去剿匪吧。” 东方泽天有些不屑,“就凭你?” 我靠,她居然被看不起了,乔乔表示很不满,“我怎么了?不行吗?” 东方泽天没好气的轻拍她的脑袋,“去办你的桃花宴。” 乔乔直翻白眼,“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难讨好!” 东方泽天也很无语,也就她敢在他面前瞎逼逼,换个人,早就被他扔进天牢了。 “你在讨好我?我怎么看不出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她的容忍度这么高! “因为你傻……”见他的脸色黑了,乔乔立马打了个哈哈,“哈哈,我傻,我傻。” 她能曲能伸,是个人才。 东方泽天已经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太认真吧,这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没大没小惯了,跟个孩子计较,显得自己太没有风度。 不计较吧,这丫头就会蹭鼻子上脸。 这个度特别难控制! “确实挺傻的。” 扔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侍卫立马跟上。 乔乔在后面大声嚷嚷,“喂喂,你就这么走了?” 东方泽天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舍不得我走?” 乔乔扔了个白眼过去,指着侍卫手上的蛋糕,“你想多了,分一半给我。” 她是舍不得蛋糕,好吗? 东方泽天发现跟她说话,就会忍不住想翻白眼,这样不好,很不好。 “你不是会做吗?” 乔乔今天做了个蛋糕,半年之内都不想再做了。 “特别麻烦,而且我犯懒。” 东方泽天不爽了,“为齐玉做蛋糕就不懒了?” 他的神情太过古怪,乔乔盯着他猛看,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你在吃醋?” 说的时候没感觉,说出来后就惊悚了。 不是吧?别吓我! 东方泽天冷笑一声,“你觉得可能吗?” 乔乔吁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吓出了一身冷汗,“不可能,你就是不爽,见不得我对别人好,你缺爱,很缺很缺。” 换句话说,缺爱的人独占欲很强! 哪怕不爱这样东西,也不会让给别人。 东方泽天的眼神暗沉的可怕,“云乔乔,你是不是想找抽?” 乔乔从来没见过这么难看的脸色,暗叫一声不好,怎么就把大实话说出来了呢? 她一拍脑袋,茫然的左顾右盼,“哎哟喂,我刚才说了什么?我都忘了,哎,我脑子不好使,经常抽风,皇上,你可不要跟我这种神经病计较啊。” “……”东方泽天嘴角直抽,她都说自己是神经病了,还怎么计较? 死丫头,这么刁钻,真让人头疼。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乔乔,你原谅长安伯了?你有恨的人吗?” 她太阳光了,像一团火焰,在她身上看不到阴暗的情绪。 就连对长安伯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她也没有怨恨。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这问题来的忽然,乔乔愣了一下,考虑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人生苦短,我不会将大好的时光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恨一个人很累的,暂时还没有这样值得我浪费精力的人。” 说的好像恨一个人多辛苦似的,东方泽天很想吐槽,“你又犯病了。” 神经病是一种病,得治! 我靠,云乔乔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睛瞪的大大的,“皇上!这话只能我能说,别人都不能说!” 东方泽天故意跟她抬扛,“可我就是想说。” 好吧,跟幼稚的人在一起,也会变幼稚。 但这种恣意的感觉,真的好好! 习惯了责任,习惯了背负一切的人,偶尔也想任性一回。 云乔乔气的面红耳赤,直跳脚,“你想挨揍吗?” 东方泽天呵呵了,臭丫头,不给她一点教训就无法无天,“挨揍?” 他一步步走过去,将云乔乔逼到角落里,云乔乔的气势早就被打下去,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叫道,“你别过来,我警告你,再过来我就……”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说不下去了,打又打不过呀。 东方泽天逼近她,手按在墙壁上,将她壁咚,“就什么?” 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乔乔的眼神渐渐迷离,心里一片混乱,“就亲你,怕不怕?” 这话脱口而出,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她又脑抽了! “怕,好怕,快过来亲呀,不亲是小狗。” 他说的顺口,忽然想起上次的事,神情一僵。 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逗个小丫头逗上瘾? 这样不对,很不对…… “吧唧。”脸颊一阵湿热,东方泽天整个人僵掉了,她……还真亲了? 她是不是女孩子? 这么主动,真不像她的性子! 云乔乔是头脑发热,亲完后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欲哭无泪,这不是她五岁的小弟弟呀!不能乱亲! 不能怪她,她只是条件反射! 她情绪激动的一把推开东方泽天,“啊啊,我脑抽了,我失忆了,我犯病了,不要怪我。” 她一边乱叫,一边朝外狂奔。 她跑的太快了,不小心撞上扶手,但来不及呼痛,连滚带爬的冲出去。“喂,云乔乔。”东方泽天慢三拍的反应过来,只来得及叫一声,就见云乔乔像龙卷风般跑走了。 第一千六百九十章 主母信物 如意县主府 乔乔趴在软榻上,双手捂着小脸,思绪放空,刚才的一幕不停的回放。 好尴尬啊,以后还怎么见他呢? 只是一场意外,真的,她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小青端了一盘子水果过来,惊叫一声,“县主,你的脸好红,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叫大夫?” 乔乔吃了一块水果,摸了摸脸,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喝多了,睡一觉就好了。” 她的心理素质很好,没有露出半点异样,嗯,除了脸红。 小青半信半疑,主子回来后就一直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真的没事?” 乔乔回过神,揉了揉眉心,“当然,去把请柬发出去,事先检查一遍,不要漏掉。” “好的。” 等人一走,室内清静了,乔乔翻了个身,准备睡一觉。 不管什么事,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她小嘴里嘟囔,“皇上真是的,怎么能乱逗小孩子呢?幸亏我不是个普通的小孩子,哼哼。” 皇上平时看着很稳重,在朝臣面前不动声色,其实也是恶劣的性子,特别讨厌啦。 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怎么逗小孩子了?” 乔乔猛的弹跳起来,“妈呀,吓死宝宝了,齐玉,你怎么偷溜进来的?怎么不走进门?” 她捂着惊吓过度的小心脏,看着眼前的英俊男子。 我靠,居然是齐玉,这人怎么这样呢? 齐玉摸摸她的头发,一脸的无奈,“正道走不通,只能偷溜。” 他没有回家,一直想见一见乔乔,哪怕是一眼。 乔乔有些茫然,“什么意思?” 齐玉的脸色很不好看,“你家门口侍卫守着,拒绝我进入。” 门口的侍卫都是宫中拨过来的,一切供给有宫庭出,不从她这边走账,所以,她对他们也没有绝对的掌控权。 不过,平时对她很尊重啊,“……不是吧,我怎么不知道?” 齐玉冷啍一声,“人家根本没有通知你,这是谁防谁呢?” 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乔乔知道他指的是皇上。 “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吧,不过,也没有拦住你呀。” 这话让齐玉转怒为喜,“那是,我是谁呀,一般的地方还真拦不住我。” 说的还挺得意,乔乔扔了个白眼过来。 夜探人家的内院,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齐玉立马反应过来,清咳一声,转了个话题,“咳咳,下不为例,前提是我能随时见到你。” 乔乔看了看天色,已经晚上了,“有事吗?” 齐玉给怀里掏出一个盒子,“给你的。” 是个非常精致的锦盒,光是这个盒子就价值不菲。 乔乔打量了一眼,没有打开盒子,“这是什么?” “回礼。”齐玉利落干脆的说道。 回礼?乔乔有些迷惑,给他做蛋糕的回礼? 她打开盒子一看,是一支漂亮的钗,紫玉雕成,上面镶上了一圈钻石,闪闪发亮。 这东西太贵重了,乔乔不能收。 “紫玉钗?好端端的干吗送我这个?我不缺首饰。” 如果送她吃的,她当然二话不说就收下了。 不过,贵重的首饰嘛,还是算了。 无功不受禄! 齐玉定定的看着她,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这是祖母留下来的,是历代齐家主母之物。” “……”乔乔的脑袋一片空白,齐家主母之物?什么意思?她是不是会错意了? 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怎么没留给你母亲?” 她的反应太奇葩了,齐玉嘴角抽了抽,“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问,为什么要送给你吗?” 还要配上含羞带怯的神色,那才是正常反应。 乔乔很配合的问道,“好吧,为什么要送给我?” 这是受刺激了吧? 他是不是感受到了来自皇上的压力? 齐玉微微一笑,俊秀无双,眼中仿佛有星辰闪烁,“当然是想娶你,这是信物,收好。” 乔乔目瞪口呆,这也太随意了。 “这是私定终身?你还没有问我,肯不肯?愿不愿意?” 齐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将婚事订下来。 按理说,婚姻之事由父母作主,但长安伯是作不了乔乔的主。 “当然愿意,还用问吗?” 乔乔无语了,“你也太自信了。” 齐玉看似很淡定,其实内心是很紧张的,“我就是这样的人,我送出去的东西不会收回。” 他说的很霸道,但微颤的双手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乔乔咬着嘴唇,一脸的无奈,“可是,我没有想当齐家的主母啊。” 齐玉的神情一僵,失落极了,“为什么?” “想听真话吗?”乔乔挑了挑眉。 “是。” 乔乔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我最后还是要走的。” 齐玉呆了呆,“要走?去哪里?” “当然是回家,跟家人团聚。”乔乔的心意从来没改变过。 她跟母亲和弟弟妹妹,师父才是一家人! 她想念他们了! 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们呢? 齐玉有些茫然了,他怎么听不懂她的意思? “你的家人?云伯爷不是你的家人吗?这里就是你的家。” 乔乔直接了当的说道,“不是的,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不是我的归宿,所以,很抱歉,我没有想过要留在京城成家。” 齐玉傻掉了,她还想离开? 那以后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不行,他不答应! “那是以前,如今不一样了,你认识了我,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他一定要留住她! 乔乔其实不想打击他,但是,有些话还是得说。 “……说句实话吧,我现在这么肆无忌惮的折腾,是因为总有一天会离开,我不喜欢京城,太小约束太多,承载不了我的梦想,我渴望征服星辰大海呢。” 齐玉定定的看着她,神色复杂极了,“皇上知道吗?” 乔乔微微摇头,神色坦然,“不知道呀,这是我的事。” 齐玉的心彻底乱了,“我需要一点时间。” 扔下这句话,他闪人了,迅速消失在窗边。 乔乔呆了呆,拿起那支玉钗大声叫道,“喂喂,把紫玉钗拿走啊。”“先放在你那里。” 第一千六百九十一章 如意桃花宴 如意县主府的请柬一经发出,立马引起轰动,一票难求。 大家都拐着弯要求一张请柬,可惜,每一张请柬都是写上名字,而且特意写明只能本人亲自来,只准带两名丫环。 一共三十张请柬,网罗了京城最顶尖的名门千金。 当然,首辅大人的千金被乔乔直接pass掉了,气的那位大小姐在家里跳脚,用尽办法想要来,结果乔乔一点面子都不给。 那位大小姐最后发狠,不许任何人参加云乔乔的桃花宴,否则就是跟她过不去。 可是,虽然没有挑明,但大家都知道这是为挑选后妃准备的宴会,关系重大。 平时或许会卖首辅千金一个面子,但这种关系到家族前程的大事,谁会理她。 到了正日,如意县主府的大门打开,迎接各路宾客。 如意县主府披红挂绿,布置的极为精致,下人们穿戴一新,来来往往,极为精神。 作为主人的云乔乔没有亲自到二门迎接,而是在花园接待客人。 桃花林中,漫天遍野的桃花开的正盛,娇艳欲滴的花朵在枝头绽放,美不胜收。 坐落在桃花从中的凉亭布置一新,椅子软榻小几一字摆开,用来待客。 二门处,一个美丽的少女带着两个丫环走进来,正是白鹤书院的梅蕊。 她父亲是翰林,有才名,也有本事,是皇上看重的臣子。 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梅师妹,你也拿到了请柬?” 梅蕊回头一看,居然是兰清和,她也来了。 两人都是白鹤书院的学生,对彼此都很了解,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 在书院既是朋友,又是对手,这会儿更是扛上了。 据说,这次的名额极少,好像就四个,也不知真假。 三十挑四个,这比例八比一了。 梅蕊自从见过皇上后,就念念不忘,一心想进宫。 家中也是很支持的,这不,盛装而来,志在必得。 “那当然,我是梅家的嫡女,怎么可能没拿到请柬?” 她自信满满,眼中闪烁着野心。 兰清和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心思了,微微蹙眉,“请的都是嫡女?” 梅蕊早就做好了功课,所有人的背景都查了一遍,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好像并不是,有些有才有貌的庶女也来了,每家只有一个名额。” 应该说,此次选后妃的标准,一是美貌,二是家世,三是才华。 能来如意县主府的人,说明已经过了初选。 兰清和的心情很复杂,要低三下四讨好那位县主啊,让人很不是滋味。 明明都是差不多的身份,却因为皇上的宠爱,先是给了个县主的身份,如今又手握挑选后妃的权利。 别小看这一份权利,看似微不足道,其实已经凌驾于所有权门之上。 她始终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如此厚待一个小丫头? 在她看来,云乔乔是个任性到了极点的人,没有大局观。 过的太过恣意,随心所欲,不够尊重她们这些人。 但是,她一声宣召,谁都不敢不来。 除非是自动弃权! 她的声音压的低低的,“看来传言是真的,这是为皇上挑选后妃呢。” 梅蕊默了默,“没想到如意县主能作主,皇上如此信任她,真让人羡慕。” 这也是她最介意的一点,皇上的恩宠太过了,让人眼红。 兰清和见识过云乔乔的手段,她可不是好惹的,得罪了她会很惨。 “有皇上撑腰,她将来必能嫁个好人家。” 唯一庆幸的是,她们不用跟云乔乔争,否则一点胜算都木有。 梅蕊眼珠一转,分享了一个消息,“她跟齐玉齐公子来往甚密,恐怕将来会嫁进齐家。” 其实齐家是个好选择,虽有长辈,但长辈不管事,一嫁进去就是当家主母。 关键是齐玉长的太好了,光是看看就养眼的不得了,都舍不得眨眼。 兰清和的语气酸溜溜的,“这么小年纪就为自己筹谋婚事了,太有心机了。” 本来按照家里的意思,如果不能进宫,那就挑齐家。 但显然是不可能了,对手太强大,光是想想就感到了森森的压力。 梅蕊心里也不是滋味,皇上对云乔乔也太好了,好的让人嫉妒。 “这不是废话吗?你想想真傻白甜的女孩子,皇上怎么可能看重?” 兰清和是不敢得罪云乔乔的,“这倒是,管她呢,只要能入她的眼进宫就行。” 把云乔乔当成通天的天梯,成为她们的垫脚石,这么一想,心里就好受多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分享消息,当然,都是些不重要的消息。 两人不经意之间结盟了,先将那二十八个对手干掉了再说。 梅蕊看着美轮美奂的县主府,眼睛都红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曾经是前朝的公主府,一直被闲置着,没想到最后落到云乔乔手里。 这景致美的如仙境,这奇花异草,这假山流水都是花了心思的。 她越看越不是滋味,心里酸的不行,“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这种事情怎么交给一个小丫头处置?宗室里德高望厚的老人家又不是没有,像平康公主就很适合嘛。” 平康公主?兰清和的脸色一变,提都不敢多提。 那位也是狠角色,不提也罢! 她故作轻松的说道,“你可以去问问皇上。” 梅蕊的脸一黑,特别不痛快,“别开玩笑了,我哪有机会见到皇上?” 说话之间,两人来到了桃花林,看到了那个一袭白衣的明艳少女。 “见过如意县主。” 云乔乔一袭白衣,明艳的五官让她看起来闪闪发光,在人群里极为显眼。 “起来吧。” 她没有化妆,只是做简单的打扮,一对珍珠钗点缀在发间,极为清雅动人。 梅蕊从丫环手里拿过一个匣子,“这是家母送你的礼物,还请笑纳。” 乔乔也不客气,打开一看,顿时珠光宝气,一片闪耀。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哇塞,太舍得了,志在必得呀。 乔乔眼睛笑眯了起来,两轮弯弯的眉眼极为讨喜,“好漂亮,我很喜欢,替我谢谢令堂。”梅蕊满面通红,很是尴尬,没想到县主会当众开匣,但都到这地步了,她硬着头皮说道,“你喜欢就好。” 第一千六百九十二章 恃美行凶 沈家的庶女沈晴羡慕的叫道,“哇,全套的红宝石首饰,有三十二件吧,好大的手笔,这算是贿赂吗?” 这话就难听了,梅蕊气的要命,这分明是故意让她难堪,“当然不算,这是人家当娘的一片心意,很难得。” 沈晴是出了名的美貌,尖尖的瓜子脸,大眼睛,高鼻梁,艳丽极了。 “可惜我娘去世的早,这心意是不能了,县主,你不会见怪吧。” 这是冲乔乔而来了,真是见谁怼谁,这情商也是没谁了。 乔乔没想到她居然敢当众怼自己,也是醉了,“怪什么?你们家都不在意,我又怎么会在意。” 妈蛋,长的漂亮就能恃美行凶了? 她还真不吃这一套! 嗯,沈晴这个脑残已经被她拉入黑名单了。 沈晴的眉头一皱,她的生母虽然去世的早,但父亲对她疼若珍宝,比嫡兄嫡姐还要疼爱三分。 这让她心气越发的高涨,觉得只有皇上才配得上她这绝世美貌。 她其实看不上云乔乔,一个小丫头能做皇上的主? 别逗了,这只是碍眼法吧? 真正最后作主的是皇上,凭她的容貌,还怕进不了宫? 云乔乔若是让她出局,那就是做了手脚,她父亲会为她作主的。 她拔下发间的凤钗,递到云乔乔面前,“这是我今年的份例,送给县主吧。” 这支凤钗价值不菲,光是凤嘴里含着的明珠就是极为难得的好东西。 她见云乔乔发间太素淡,以为没有什么好东西,就拿钗贿赂她。 云乔乔嘴角抽了抽,一脸的嫌弃,“我从来不用别人戴过的东西。” 沈晴的神情一僵,她什么意思?不给面子? 见两人斗法,其他人看的津津有味。 梅蕊还兴致盎然的插了一句,“不愧是县主,就是这么高贵。” 乔乔摆出趾高气扬的架式,“没办法,从小被家人宠出来的,不用我开口,家人就会将天下的宝贝送到我面前,只求哄我一笑。” 她张扬的不得了,一副受宠娇娇女的样子。 其实,这全是真话,她从小收到的宝贝就塞满了两个库房。 不光师父给她送好东西,那些叔叔伯伯都非常喜欢她,都很宠她,好东西都留给她。 而她师父下南洋,下东洋,下西洋,不知收获了多少宝贝。 珍珠更是不要钱的送到她手里,光是像沈晴风钗上的明珠,只是拿来串手串玩。 沈晴听不得这种话,见不得别人受宠,“这话让人有点不敢置信,县主,你不会是吹牛吧,其实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没必要看的那么重。” 乔乔不禁乐了,这女子的嫉妒心好重啊。“我吹什么牛?” 沈晴娇滴滴的说道,“据说令堂离开长安伯后再嫁了,难道还能比长安伯府更风光,更有钱?” 她来之前被嫡兄嫡姐捧的高高的,她也拍着胸口保证,一定能选入宫中。 来了之后,发现大家的姿色都不如她,她就更得瑟了,觉得自己赢定了,这些都是她的手下败将。 至于主人家云乔乔的长相让她不喜,小小年纪就长的这么明艳,长大了还得了? 宸国第一美女只能是她! 云乔乔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到底是京城的名门千金眼光太低呢?还是某些千金上不了台面呢?这是个问题。” 沈晴的脸色一变,“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乔乔也不给她好脸色看。 这种人啊,自视过高,还不识时务。 明知掌控权在她手里,还不知收敛,非要跟她争个高低,这不是有病吗? 沈晴心里一沉,这是把人得罪了? 她倒是不怕云乔乔,但还没有见到皇上之前,她不能将人激怒了。 不过,如果云乔乔肯帮她一把,当她的助力,她倒是愿意哄她几句。“县主,就算令堂嫁的再好,你是拖油瓶,人家会看重你?到底是不一样的,否则你现在也不会孤单的守着一座县主府,哎,没有一个亲人陪着真是可怜,如果县主不嫌弃的话,我愿意跟县主结为金兰姐妹 ,相互扶持。”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人真没病吗? 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沈家是四品官员,比起在座的人家差远了,而且,沈晴是庶出,平时出门交际都是跟庶出玩。 嫡出自有自己的圈子,看不起庶出的。 她怎么敢攀附如意县主的? 不对,不是攀附,人家是居高临下的施恩。 她还觉得自己愿意跟云乔乔结为姐妹,是一种施恩呢。 梅蕊忍不住跳出来叫道,“别开玩笑了,你只是沈家的庶出女儿,哪里配跟县主称姐道妹?” 什么鬼?连自己的身份都认不清的人,哪里配跟她们平起平坐? 沈晴在庶出千金中是被捧惯的,在家中又受宠,哪里会怕事? “我不配?那你配了?” 梅蕊惊呆了,她疯了吗?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撕逼,太难看了,说不定有宫中的人在暗处观察呢。 “我是梅家的嫡女,又是白鹤书院的学生,才貌双全,跟县主又有渊源,不知县主意下如何?” 她还是挺婉转的,成与不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释出善意。 乔乔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又开始忽悠了,“可是,我的姐妹是没有资格进宫的。” 沈晴的脸色大变,“什么?亲姐妹?还是金兰姐妹?” 乔乔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都没有资格,皇上说了,为了避免我掺和进去,跟我有关系的人都不得进宫,梅小姐,你还想跟我结为金兰姐妹吗?” “这个……”梅蕊这就尴尬了,说不想是打乔乔的脸,说想是断自己的后路,真是左右为难。 她急中生智,“哎哟,我肚子好疼,我去去就来。” 她飞快的奔了出去,乔乔嘴角微勾,转头看向沈晴,“沈小姐呢?” 沈晴面色苍白,双手捂着肚子哎哎叫,“我也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吃坏肚子了,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不等乔乔说什么,她已经跑走了,而且跑的飞快,一副被野兽在后面追的样子。 第一千六百九十三章 轰走 乔乔发现跟这些女孩子应酬太累了,一个比一个心眼多。 她索性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好累呀。 她一手捧着水果茶,一手拿着烤鸡翅开啃,别提有多舒服了。 嗯,要是没有这些咋咋呼呼的女人更好了。 小青在她身后帮她按肩膀,“这些女孩子呀,心眼太多了。” 她今天算是看了眼界,这些名门千金美则美矣,但都没有灵魂。 只知道讨论什么化妆首饰衣服,还忙着攀比,真是够无聊的。 这还是精心培养出来的顶尖名门千金呢,好失望啊。 她怎么看都觉得这些女孩子配不上陛下。 乔乔的心很大,“只要不惹到我,我管她们心眼多不多呢,反正最后倒霉的又不是我。” 她有些幸灾乐祸,笑的很开心。 至于那天的事情她都忘光了,一觉醒来,又是开心的一天。 小青想了想,“也是。” 还是她家主子更有意思,更有趣,整天折腾,跟她在一起永远不会无趣。 说话之间又有客人来了,乔乔来不及多休息,又转回花园。 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被一群名门千金围在中间,很是热闹。 乔乔定晴一看,居然是熟人,失踪好久的云纤巧。 大家一看到她,立马消声了,云纤巧走了过来,温柔的一笑,“乔乔妹妹。” 她伸手要拉乔乔,乔乔微微蹙眉,朝后退了一步,有些嫌弃,“云纤巧?你这是从哪里来?我记得没给你寄过请柬。” 她跟济阳云氏的怨仇结大了,估计是不死不休了。 云纤巧不可能不知道,那她为什么还出现? 瞬间,她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 云纤巧尴尬的收回手,小脸有一丝失落,一丝委屈。 但她还强笑道,“乔乔妹妹,见到你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死在大火中,哭的一天一夜,都哭晕过去了……” 大家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好奇的不行。 这对姐妹好像有点不对劲嘛。 乔乔朝天翻了个白眼,真是晦气,这丫的是故意的。 她可不是吃素的,“对了,那天那个黑衣人把你掳到哪里去了?这么多天了,你是不是吃亏了?”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很古怪,得,这没有什么威胁了。 沈晴第一个叫了起来,“什么?被掳走好多天?天啊,好可怜。” 她的表情很夸张,说是同情,更像是幸灾乐祸。 云纤巧心里气的要死,还是这么难缠。“没有的事,那天晚上我被扔去了冷宫,幸亏有人救了我,就是受了惊吓,本想回长安伯的,但听说我嫡母被你父亲打了一顿,打了个半死,还赶了出去,乔乔妹妹,叔父怎么能不念一点亲情?太让人心痛 了。” 她含泪控诉,眼泪汪汪的,好像受尽了苦难。 这云家的隐情,大家都很想知道,都听的很仔细,准备回去告诉长辈呢。 云乔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条斯理的把玩着发丝,凉凉的反问,“那你没打听到她为什么被如此对待吗?”她太镇定了,出乎云纤巧的意料,“我不是很清楚,但不管如何,都是一家人,那般对待她太残忍了,我们云家嫡支的脸面往哪里放?这关系太大了,乔乔妹妹,我将嫡母带来了,就在门外,你代你父亲向 她好好赔个不是,我会帮你们求情的。” 她自作主张,还一副善良无私的样子,也不知谁给她的底气。 乔乔冷冷一笑,脑子有病,她只想知道一点,“当初是谁救了你?” 哼,别以为她能翻天,济阳云氏很快就要成为历史了。 对了,云大夫人好像还活着,命救了回来,命真大呀。 她的话题转的太快,云纤巧有些反应不过来,“呃?我们在谈嫡母的事……” 云乔乔根本不想谈云大夫人,云大夫人从来都不是软肋,分分钟钟能捏死她。 她挑了挑眉,“是不敢回答?还是不能回答?” “是……”云纤巧心中暗恼,越来越狡猾了,她就不信今天整不了她。 她的脸一红,含羞说道,“齐玉公子救了我,他的救命之恩我会以身相报的。” 她说的太直接了,惊倒了一大片人。 这些千金们就算再想嫁给皇上,也不敢这么说。 还是要点脸的! 乔乔奇怪的瞪大眼晴,“齐玉?好奇怪啊,那天他一直跟我在一起,怎么有空跑去冷宫救你?” 云纤巧早有准备,振振有词,“是他派出手下救了我,跟他亲自救我没有区别,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乔乔妹妹,你也会支持我吧。” “支持?”乔乔有点不懂了,她在说什么鬼? 云纤巧只当她同意了,盈盈一拜。 “多谢乔乔妹妹,那你帮我玉成此事哦,让他主动上门求亲,那样我云家的名声也好听些。” 众人惊呆了,做了啥,还想要贞节牌坊,这就是济阳云氏的女儿? 妈呀,是谁说济阳云氏的女儿最懂规矩,最懂礼仪,堪称典范的? 站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沈晴忍不住笑了,“噗哧,搞了半天是倒贴呀,你们济阳云氏的人都这么不要脸。” 云纤巧非常生气,怒红了脸,“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诋毁我们云家?乔乔妹妹,你快把她轰出去。” 乔乔招来侍卫,手指着云纤巧,“来人,将她轰走。” 云纤巧的神情僵住了,“乔乔妹妹,错了,是她。” 乔乔对她的耐心用尽了,“将这个冒名混进来的人抓起来,送去衙门。” 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住手,这是我带进来的。” 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一见,顿时倒抽一口冷气,纷纷朝后退。 这杀伤力太大了,乔乔的眉头一皱,冷冰冰的问道,“你哪位呀?” 那美妇高高昂着脑袋,“本宫是平康公主,给我跪下。” 平康公主?乔乔仿佛听过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真没有见过。 她板着俏脸,一点面子都不给,“不认识,我没送过请柬给你,你这是私闯民宅,请马上出去,否则我要报官了。”平康公主勃然大怒,“报官?谁敢抓本宫?本宫是太后的亲女,云乔乔,还不快给本宫跪下请罪?” 第一千六百九十四章 身份不明的公主 云乔乔站着不动,笑颜如花,但态度疏离,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没听说过太后有女儿。” 平康公主是个非常嚣张跋扈的人,当场就发作了,“果然是土包子,连本公主都不认识,来人,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本公主的存在。” 她身后的丫环立马冲过来,但还没有冲到乔乔面前,就不小心摔在地上了。“啪。” 丫环摔的很重,四脚朝天,一副伏首称臣的样子。 虽然没看到动手的人,但无疑是云乔乔的人。 平康公主暴跳如雷,“放肆,云乔乔,你这是不想活了。” 云纤巧没想到云乔乔还是这么无所顾忌,怼天怼地怼公主,什么人都敢怼。 她眼珠一转,“公主息怒,看在我的份上,饶了她吧,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同族妹妹,我不忍心见她送死。” 她当起好人,可惜云乔乔不领情,乔乔又不傻,她们这般做戏也低级了,当她是傻瓜吗? 平康公主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强自压住翻腾的杀意,“你的心肠也太好了,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放她一马,你好好管教她,让她懂点规矩。” 她居高临下的语气,特别嚣张。 她心中充满了怨气,这世上她唯一的靠山是太后,有太后的庇护,这些年过的滋润极了,在封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太后一出事,她就明显感觉到不一样了,没有以前舒服了,有些人推三阻四,对她没有以前敬重了。 甚至她收的几个面首都不怎么听话了,想想就生气。 她飞奔回京城想见太后一面,结果被拒之门外,她能不生气吗? 她拿皇上没办法,当然是将怒火发泄到云乔乔身上,谁让云乔乔是皇上的狗腿子呢。 云纤巧咬着嘴唇,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她是县主,我哪有资格管她?” 这是以退为进,暗示云乔乔不尊重她呢。 乔乔是什么人呀,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就算有备而来又如何,照样虐她千百遍。 平康公主趾高气扬,嚣张的不可一世,“你是我认的义妹,身份比她更尊贵,改天我去向皇上求一道恩典,也封你一个县主当当。” 云纤巧喜形于色,盈盈一拜,“谢公主。” 她暗中得意,只要成了县主,就能风风光光的嫁给齐玉了。 齐玉是伯爷,她是县主,门当户对。 平康公主哪里得上云纤巧,只是利用她而已。 “去,你去打她两巴掌,让她醒醒脑,告诉她,我是谁。” 她手指着云乔乔,眼中全是怒气。 在场的人不敢吭声,谁都不想得罪这位公主。 云纤巧倒是很好想动手,狠狠挫挫云乔乔的锐气,但想到她身边的侍卫,不敢太过造次。 “乔乔妹妹,这是平康公主,皇上的亲姐姐,同出一母,是本朝第一公主,皇上更是敬重有加……” 云乔乔终于想起平康公主是谁了,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野种啊。” 平康公主跟母姓,并不是东方家的人,而是太后进宫前生的,生父不祥。 反正先皇没有认,是不是他的种,谁都说不好。 皇室不认她,宗室也不认,她的身份太尴尬了。 至于公主的封号是太后垂帘听政后作主封的,还封了一大块封地,可谓荣宠一时。 当然,作为交换条件,她不能待在京城。 她的身份太敏感了,会扎很多人的眼。 所以,乔乔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重型炸弹般,杀伤力太大了。 “……”全场皆静,静的可怕。 大家震惊的看着云乔乔,这是真勇士,二十几年来,只有这位如意县主才敢捅破这层玻璃窗。 果然是皇上的新宠,无畏无惧。 平康公主气的浑身直哆嗦,彻底抓狂了,“云乔乔,你死定了,来人,杀了她。” 她动了杀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弄死云乔乔! 云乔乔是捅了对方的要害,把人家彻底惹毛了,她还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乱来。” 怪谁呢,只怪对方太嚣张。 一上来就要打她,真当她好欺负吗? 平康公主的脸面全失,羞恼成怒,“你今天就算跪地求饶,也没有用了,杀杀杀。” 几名丫环冲过来要围攻云乔乔,但无一例外的倒在她面前,伤她不得。 乔乔站的稳稳的,没有受一点伤。 平康公主被折了面子,怒火中烧,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就不信敢动她! 她挥舞着胳膊,用尽全身的力气挥过去,但是,忽然她膝盖一痛,不由自主的往前冲,“啊。” 她也摔了,而且摔的很惨,脸朝地,都出血了。 大家齐刷刷的朝后退,个个胆战心惊,吓的小脸惨白,心中后悔极了。 今天就不该来的! 这下子麻烦了! 平康公主是出了名的难缠,她可能是身份不明,所以非常敏感,过度的自傲。 只要她在场的地方,大家都必须奉承她,哄着她,不能有半点闪失,否则就是拖出去打死的下场。 上次有个御史家的小姐看不惯她,没有奉承她,而且长的特别好看,比这位平康公主好看多了,听说已经跟一名宗室子弟订婚了,结果呢,还是被当场打死了。 那可是朝臣之女啊,而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但平康公主仗着太后的势力,一点屁事都没有。 那小姐死了也是白死!还连累父亲丢了官! 自从那次后,大家都怕了,只要平康公主出现的席会,大家都会千方百计的想躲过去。 不光是女孩子躲着她,男人也躲着她,这位平康公主有个恶习,看到好看的男人就想据为已有。 不管是小倌,还是官家子弟,生冷不忌啊。 正因为如此,当成功的送走这位公主去封地,大家都放鞭炮庆祝呢。 如今归来,却人事全非,早就不得旧模样。 平康公主养尊处优惯了,哪受过这样皮肉之苦,气的发狂,一把推开来扶她的云纤巧。 “云乔乔,你敢冲我下手?啊?”她大声咆哮,面容狰狞的可怕,很是吓人。 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 朕来晚了吗 她吼的很大声,但云乔乔像看着一个笑话,笑容灿烂,“别说是你了,你娘都折在我手里,你不过是个野种,居然跑到我面前叫嚣,真是不知死活。” 又一声野种,扎心了,平康公主想杀她的心都有了,两眼通红。 四周的人纷纷退散,生怕被她惦记上了。 云纤巧害怕的索索发抖,“乔乔,你疯了吗?你会害死整个云氏一族的,快赔罪啊。” 云乔乔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完全无视掉。 不过是仗着公主的势,想来欺负人。 不好意思,她连公主都不怕,又怎么会看得上一个云纤巧。 济阳云氏放火烧她的这笔账,她还记着呢。 平康公主歇斯底里的下令,“给我打。” 她只带了几个丫环进来,至于侍卫全被拦在门外,这会儿明显不给力了。 几个丫环已经吃了苦头,心中怯怯的,不敢上前。 平康公主气的胸口疼,全是没用的废物,“云纤巧,你上。” 云纤巧的脸色一白,但不敢不听她的,鼓起勇气上前,“乔乔妹妹,不要怪我,我也是没办法,哎,你就不能安分些吗?” 她嘴里抱怨,心里怨恨,恨云乔乔不尊重济阳云氏,不尊重她这个族姐。 却不想想,她们做的那些破事,哪里值得别人尊重? 眼见云纤巧的巴掌就要打在乔乔脸上,忽然,一只小手挥了过来,“啪啪。” 站在乔乔身后的小蓝忍无可忍,居然在她面前打她的主子,当她是死人吗? 她重重的打出去,将云纤巧打翻在地,脸都肿了。 云纤巧被打懵了,整个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脑门轰隆隆的。 平康公主惊呆了,这果然是个神经病,“你太嚣张了,你眼里还有谁?恐怕皇上都不在你眼里吧。” 这是挑拨离间呢,乔乔又不傻,一听就听出来了,“我尊重每一个人,但前提是,那个人值得我的尊重。” 至于上门闹事的平康公主,已经被她划为讨厌的黑名单中。 平康公主深恨没有带侍卫进来,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你这是什么意思?” 打又打不过,只能等事后报复了。 她脑子里转过无数种报复的手段,恨不得一种种的试过去。 乔乔对这个所谓的公主极为讨厌,“就是说,你们俩不配得到我的尊重,站在我的地盘喊打喊杀,真是活腻了。” “你……”平康公主的脸色一变,“你想干什么?” 乔乔扬了扬精致的下巴,“我的规矩是,以眼还眼。” 她很嚣张,也很任性,全然不顾后果。 却让围观的人感觉很解气! 原来,不可一世的平康公主也会遇到克星,一物降一物啊。 平康公主惊怒交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连金枝玉叶也敢打? 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张狂的人! 云纤巧飞快的爬起来,挡在平康公主面前,义正言辞的怒斥,“云乔乔,你不要乱来,伤到了公主玉体,皇上会生气的。” 她在公主面前大表忠心,只盼着公主能高看她一眼,成全她的心愿。 平康公主的脸色铁青,“云纤巧,你退开,本宫倒要看看,她敢怎么着?” 她是公主,是太后亲女,谁敢动她? 乔乔伸出一个手指,冷声说道,“十巴掌。” 平康公主气的不轻,她要打她?她是不是听错了?“你敢?” 乔乔做出惶恐的表情,“我好怕啊,怕死了,怎么办呢?打。” “谁敢动我?”平康公主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欺凌的滋味,浑身无力,她大声叫道,“我是本朝第一公主。” 以前的她欺负别人,如今别人开始欺负她了,这巨大的落差,让她受不了。 云乔乔清冷的声音响起,“属于你的好时代已经过去了,如今的你没有太后撑腰,不过是只落水狗,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这话很难听,但确实是事实。 大家敬畏的看着她,太有勇气了! 小蓝一步步的逼近,她只听命于云乔乔,只有这么一个主子,至于其他人跟她没关系。 尊贵如公主,又如何呢? 云纤巧见势不妙,又一次挡在平康公主面前,她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平康公主身上,她不能失败,平康公主不能出事。 平康公主气的直跳脚,“别忘了,皇上是我的亲弟弟,我对这个弟弟不薄,难道你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云乔乔只是把皇上当成合作伙伴,并没有当成自己的主子,当然,这种话打死也不能说。 她眼珠一转,有了新主意,“你这么有恃无恐,有没有免死金牌呀?” “什么?”平康公主鄙视的瞪着云乔乔,整一个乡巴佬,“免死金牌不是你能有就能有的,你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 忽然,她的声音噶然而止,呆呆的看着云乔乔手中的令牌。 她揉了揉眼晴,怀疑自己的眼晴出了问题。“这是什么?” 乔乔素白的小手托着免死金牌,眉飞色舞,“不好意思,皇上亲赐的免死金牌,我有,你没有,哈哈哈。” 她笑的猖狂,笑的得意,完全是小人得志的作派。 “你……”平康公主的脸色忽青忽白,又惊又气又怒,“你这是偷的!” 难道皇上真的如此器重云乔乔?连免死金牌都给了她! 乔乔趾高气扬,“那你去偷一个给我瞧瞧。” 肉体的伤害算什么,精神上的打击才是最要命的! 这位公主不是依仗身份和皇权吗? 其实,都是虚的,假的,没有一样是她真正拥有的! 平康公主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惨白,这不可能! 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真热闹啊,朕来晚了吗?” 大家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一个英气逼人的年轻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正是君临天下的帝王,东方泽天! 平康公主愣了一下,有些不敢认了,雍容贵气,霸气逼人,气度不凡,这就是她印象中收敛冷静的皇弟? 六年啊,整整六年,时间过的真快!她神情恍了恍,但很快反应过来,恶人先告状,“皇上,您来的正好,云乔乔欺负我,折辱我,还不把您和太后放在眼里,您快惩罚她吧。” 第一千六百九十六章 收回封地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看着云乔乔,“真的?” 平康公主快要气死了,迫不及待的说道,“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我们可是亲姐弟。” 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你急什么?皇上问的是我,不是你,嗯,皇上信我不信你。” 这话太打脸了,平康公主气的浑身直哆嗦,“……皇上,您亲耳听到了吧?她当着您的面都这么欺负我,都不把您当一回事。” 乔乔故意跟她作对,笑眯眯的说道,“皇上啊,我尊重您,但这位平康公主就算了,像疯狗般冲进来喊打喊杀,我没一刀子捅死她,已经很给您面子了。” 瞧瞧,这才是猛人,当面都敢这么说。 人家根本不怕平康公主,还满满是嫌弃。 平康公主的心如被戳了一个洞,心里好冷,“云乔乔,你这是藐视皇权,皇上,如果你不信我的话,那让她来说,她是云乔乔的族姐。” 她指向云纤巧,冲她使了个眼色。 云纤巧会意的颌首,挺身而出,一副凛然状。 只有讨好公主,才能让皇上另眼相看,才有可能上位。 她盈盈一福,“臣女云纤巧见过皇上,皇上金安,事情是这样的,乔乔确实太无礼了,无缘无故的诋毁公主,还骂公主是……” 她咬着嘴唇,一脸的为难,欲言又止,留下无数遐想的空间。 这一番作态让云乔乔不耐烦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野种。”她主动说了出来。 倒抽冷气声响起,大家都惊呆了。 云纤巧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是不是疯了? 平康公主下意识的看向皇上,等着他的反应。 皇上嘴角抽了抽,“……你真的骂了?” 这丫头向来直爽,有话直说,他都习惯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 乔乔一脸的傲娇,“嗯,骂了,可痛快了。” 她还得意的扬了扬眉,笑的可开心了。 皇上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分明是有人惹毛了她。 惹毛了她,六亲不认,别说是公主了,连他都敢叫板。 在这丫头的心里,他不是她的主子,只是合作伙伴,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还是这么任性,听说你精心准备了席面,快拿出来让朕看看,要是朕不满意,你就得受罚。” 席面?大家错愕不已,这话题转的太快,跟不上呀。 乔乔却很淡定,应对自如,“皇上,你不请自来,我都没给你准备吃的。” 皇上出行,不光光是准备饭食麻烦,还要一一验毒。 东方泽天一眼就看穿她的小九九,不想给他吃饭呗,嫌他麻烦。 “那将你的那一份给朕,快点,朕饿了。” 他理所当然的要求,自然极了,显得两人极为亲近。 乔乔愣了一下,看了看天色,快中午了,“你没吃早饭?” 东方泽天无语了,他大清早吃的,这都什么时辰了?“吃的都消化掉了,快点。” 乔乔有些为难,“我给自己准备的都是家常菜,不过,宫庭菜制作太麻烦,还是让御厨来吧……” 东方泽天早就吃腻了宫庭菜,一道道大菜美则美矣,但吃多了,也会腻。 “就要家常菜,你不会亏待自己,最好的只会留给自己。” 他还会不了解她吗?别人都是把最好的待客,而她是倒过来的。 最好的留给自己,余下的才给别人,这性子就是这么奇葩。 乔乔抚额叹息,“皇上,你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东方泽天惊奇的看着她,“你还会不好意思?” 乔乔大汗,有这么说话的吗? 皇上,你会很快失去我的! 两人相处,言谈举止都极为熟稔,互动亲近,让不少人红了眼。 看来,皇上对如意县主是真宠。 最难堪的是平康公主,明明她和皇上才是同出一脉,是亲姐弟,但皇上根本没有正眼看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不尊重她这个姐姐,别人还会尊重她吗? 她心中又羞又气,但面上显得极为可怜,“皇上,您还没有帮我作主呢,皇上,她刚才要打我十巴掌,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向来宽宏大度,就双倍奉还吧,二十巴掌,” 这叫宽宏大度?众人无语望天。 大家都看着皇上的反应,但很奇怪,皇上居然沉默了。 这是什么意思? 乔乔不甘示弱的叫了起来,“皇上,她不在我的请客名单上,她擅闯县主府,看着她就倒胃口,还怎么吃得下饭呢?我先把她轰走。” 乖乖个咚,这也太嚣张了,说平康公主倒胃口啊。 这算是恃宠而娇吗? 糟糕了,皇上是最讨厌这种人的。 果然不出大家所料,皇上微微皱眉,有些不悦,平康公主惊喜万分,冲云乔乔扔了个挑衅的眼神。 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亲人给力。 皇上再怎么着,也会护着她这个亲姐姐的。 皇上凉凉的声音响起,“这种事情让下人做,你是县主,如意县主。” 平康公主的笑脸僵住了,目瞪口呆,“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您不帮我?要帮她?我是不是理解错了?” 如果不是理解错了,那就是听错了! 皇上怎么可能对她如此无情? 东方泽天的视线终于落到平康身上,却面有不豫之色,“平康,没有朕的旨意,你怎么敢擅自离开封地?” 这是大罪,要砍头的。 平康公主的气势顿消,含着热泪,楚楚可怜的看着皇上。 “我不是没办法吗?大家都欺负我,我又担心母后,我请旨回京的奏折被小人拦下了,一时心急才会不顾一切回来,皇上想怎么惩罚都行,只求能见一见母后。” 这全是借口,但她是真的没办法了。 不让她回京,她怎么跟太后联络上?又怎么翻盘? 东方泽天早就看到了那份奏折,但就是不批,不想让她回京,本是不想将她拖下水,但她不识趣,那就休怪他无情了。 “怎么罚都行?” “是。”平康公主很信任的看着皇上,似乎很有信心。 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东方泽天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既然来了,就不用回去了,从即日起,收回平康公主的封地……” 第一千六百九十七章 比谁更无耻 乔乔的嘴巴微张,这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一句话就拿回了诺大的封地! 向他学习! 平康公主如被晴天霹雳砸中,脸色刷的全白了,“皇上,不可以,这是母后的一片心意,您不能这么做。” 当初为了公主封号和封地,闹了整整两年,死伤无数啊。 东方泽天的脸色一沉,“朕做事无须别人指手划脚。” 他冰冷的语气,让平康公主很受伤,委屈的直掉眼泪,“皇上,我们是亲姐弟呀,母后曾经说过,要您成为我最依赖的靠山,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这是拿太后压他呢,可惜,今天的他早就不用看太后眼色行事了。 “太后老糊涂了,她的话不必当真。” 其实他跟平康公主并不亲近,他从小继位,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光是老师就有十几位。 他们围着自己打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休息的时候,根本没有空跟平康公主接触。 再说了,平康公主的身份尴尬,朝臣们有意无意的隔开他们,太后也有心无力。 其实,大家是防着平康公主学太后,借着姐弟之情插手朝政呢。 平康公主的心如被冰水冻住了,惊怒交加。 “皇上,您居然这么说母后,这是不孝啊,您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会变的这么陌生?是不是因为她?” 她指着云乔乔,迁怒于她,没办法,皇上永远是对的,错的是他身边的人。 乔乔可不是好惹的,当场顶回去,“装什么糊涂呢?太后是因为作乱,什么叫作乱呢,你可能不懂,我就说的清楚些,她想发动政变,推翻皇上的统治,想害死自己的儿子……” 随着她的话,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平康公主见势不妙,愤怒的喝止。 “住口,母后不是那样的人,是你搞鬼,对,是你编排的,我母后是最坚贞最慈爱,最没有权欲心的女人,她最疼爱皇上,怎么舍得伤他一分?皇上,您听着这个小妖女诋毁我们的母后,就不管吗?” 她说的神情激昂,满面通红,浑身发抖。 但是,让她失望的是皇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像个不相关的人。 乔乔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话也太假了。 东方泽天冷冷的打断道,“平康公主,你今天不请自来,想干什么?” “我……”平康公主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来见识一下她黑白颠倒的本事,我们的母后就是因为她才受尽了委屈……” 乔乔呵呵一笑,自己找死,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皇上,她骂你不孝,说你让她的母后受委屈了。” 她的事情都是皇上授意的,骂她就是骂皇上喽。 东方泽天的脸色刷的黑了,眼神冷冷的。 平康公主打了个冷战,她没有这个意思,真的! “云乔乔,我跟我弟弟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 她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可惜,皇上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反而是生出了厌恶之情。 她叫嚣的样子像极了他印象中的太后! 乔乔很不耐烦了,“谁给你的勇气,站在我的地盘大放厥词?滚出去。” “你……”平康公主气的脸都绿了,朝皇上看去,但让她失望的是,皇上像是没听到,无动于衷。 其实,这就是皇上的态度,他表态了,根本没把这个所谓的姐姐放在心上。 平康公主的心都凉了,这样不行啊,得改变策略! “皇上,我跟云纤巧一见如故,已经认她为义妹,特意向您报备一声,想为她求一段良缘。” 云纤巧容光焕发,含羞的低下脑袋。 东方泽天更加的冷淡,“你收不收义妹,无须报备。” 得,这是无足轻重的意思,一点都不重要。 平康公主的神情一僵,心里很不安,但事已至此,没有后退的可能。 “她看上了齐玉,您给他们赐婚吧。” 她理所当然的语气,而且带着一丝命令。 她倒不是针对皇上的,而是她习惯了这么说话。 在自己的封地里,她就是土皇帝,想怎么着都行。 她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京城,是皇上的地盘! “赐婚?”东方泽天的眉头一皱,忽然想起了太后。 她也曾经这样逼迫过他! 平康公主浑然不知已经引起了皇上的反感,说的头头是道。 “对啊,一个是永嘉伯,一个是济阳云家的女儿,门当户对,我也算是帮您拉拢了一个良臣,又做了好事,一举两得嘛。” 这话让皇上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什么鬼话? “乔乔,你怎么看?” 大家茫然了,为什么要问云乔乔的意见? 云乔乔冷哼一声,面色不快,“公主的手伸的好长,这是想学太后吗?” 这话如一把利箭,扎进了平康公主的心口,气的暴跳如雷。 “你胡说什么,我只是关心自己的义妹,人之常情,哪里错了?” 云乔乔把齐玉当成自己人,就算最后不能成为夫妻,也是朋友。 她怎么可能允许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拉拢良臣?这话说的好像没有了你,皇上就不会当帝王了,真是可笑至极。” 妈呀,这话一出,气氛一下子变了,僵滞,紧绷。 大家齐刷刷的朝后退,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怒了皇上。 平康公主眼前一黑,有种被暴击的感觉,“皇上,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你也知道,我从小就爱胡闹,不是那块料,再说了,我不姓东方,再怎么着也轮不到我伸手。” 乔乔是谁呀,出了名的小心眼,立马补上一刀,“太后也不姓东方呢,照样把持朝政十几年。” 平康公主气的抓狂,处处跟她作对,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嫉妒你族姐?见不得她好?” 这话很难听,云纤巧配合的含泪看着乔乔,一副控诉的样子。 要是换了一个普通人,早就碍于面子,找个借口收场了。 家丑不可外扬嘛! 可惜,云乔乔不是正常人,光明正大的宣布,“济阳云氏得罪我了,我要压着他们,让他们这辈子都不能翻身。”“……”平康公主惊呆了,她比自己还要无耻! 第一千六百九十八章 宫女是没有自尊的 皇上面无表情,无悲无喜,冷眼旁观,像个不相关的人。 云纤巧心神大震,内心升起一丝惶恐,深怕一语成谶。 她的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哭的极为伤心,“乔乔妹妹,你怎么可以……我们都姓云啊,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 她很卖力,想让所有人看到云乔乔不顾亲情,不顾人伦的真面目,尤其是皇上。 皇上见到这样的云乔乔,还会喜欢吗? 但是,云乔乔不但没有掩饰,反而更加的张扬,“云大夫人已经自食恶果,接下去轮到谁呢?” 她眼珠一转,笑眯眯的看向云纤巧,“你越哭,我越兴奋,就喜欢看到你哭到晕过去的样子,就你了。” 妈呀,整一个变态。 在场的人都傻眼了,真没见过这样的……神经病。 皇上的嘴角直抽搐,这丫头是人来疯啊。 越是人多,越来劲,越喜欢折腾。 一道愤怒的声音猛的响起,“云乔乔,你丧心病狂,害了我不算,还害了我母亲,你非要毁了我们云家才罢休吗?” 是云纤慧,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怒气冲冲的瞪着乔乔。 乔乔挑了挑眉,一本正经的点头,“对呀,怕了吧?” 她就是这么得瑟,这么嚣张,把云纤慧气的七窍生烟。 “皇上,求皇上开恩,帮帮我们济阳云家吧。” 她跪倒在皇上面前,眼泪汪汪的,楚楚可怜。 皇上冷冷的看着她,没有理会,这就尴尬了。 云纤慧以为在皇上心里是特别的,要不,也不会带她出宫了。 乔乔扬了扬下巴,“她怎么来了?你带来的?” 皇上淡淡的说道,“她昨晚跪了一晚上,只求来县主府,朕想了想,你或许想见她。” 这话是什么意思?云纤慧还没有反应,就听到乔乔笑眯眯的声音响起,“皇上英明,我府上人手不够,想让皇上割爱呢。” “好啊。”东方泽天非常的爽快,“云纤慧,去服侍如意县主。” “……”云纤慧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如今虽然是宫女,但,她是济阳云家的嫡长女,身份尊贵,也是未来后妃的侯选人。 她只是暂时的蛰伏,想办法赢得皇上的心! 她服侍皇上可以,也算是一段千古佳话。 但服侍别人算什么? 她,云纤慧丢不起这个脸! “如意县主,我是皇上的人,你没有资格让我服侍。” 她一副威武不屈的样子,好像有多正气凛然似的。 乔乔不禁乐了,装什么呢,“皇上,她不听你的话呢。” 云纤慧目瞪口呆,她居然不接招! 东方泽天冷冷的声音响起,“按照宫规处置。” “是。” 云纤慧心里一慌,“皇上,皇上,您听我说,我也是为了您好,我毕竟是您身边的人,怎么能服侍别人?要是传出去,会被笑的。” 东方泽天不为所动,冷颜相向,“笑什么?” “笑……”云纤慧眼珠飞转,“我自甘下贱,笑我没有自尊,明明不是这样的……” “自尊?”乔乔朝天翻了个白眼,“身为宫女的你,该有那玩意吗?” 认不清身份,才是最可笑的。 身为宫女,还摆出公主的尊贵架式,谁鸟她呢? 东方泽天很是不耐烦,对自己的太监说道,“阿海,将她送去掖庭,并问罪尚礼官,怎么管教宫女的?在朕面前还你啊我啊,不知死活。” “是。”阿海大气都不敢出,在心里将云纤慧骂个狗血喷头。 什么玩意,不知死活的端着臭架子,显得处处比人高一等。 不管以前是什么身份,如今她就是一个宫女! 东方泽天的怒气未消,继续说道,“拟旨,济阳云氏教女不严,惹事生非,罚金十万两,一个月内交齐。” 这是生气了,一连问罪数人,甚至连济阳云氏也跟着倒霉。 “是。” 云纤慧眼前一阵阵发黑,天旋地转,扑突一声跪倒。 “皇上,万万不可,是我……是奴婢一时糊涂,以为在宫外就不用拘小节,毕竟云乔乔也是这么说话的,我是学了她……” 她含着热泪,楚楚可怜,极力为自己开脱,还将云乔乔扯了进来。 这险恶用心,让大家看的清清楚楚。 这哪是姐妹,分明是对头冤家。 她确实恨极了云乔乔,但手段太低劣了,让人不耻。 东方泽天的脸色一沉,非常不悦,“她是她,你是你,岂能相提并论?” 一听这话,云纤慧的心如针扎,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一时盖住了理智,“皇上,都是云家女,奴婢还是嫡支嫡女,不懂哪里不一样。” 她还委屈上了,眼眶红红,很不甘心的样子。 乔乔抿了抿嘴唇,微微一笑,她自我感觉太好了,到了现在还觉得比谁都高贵。 嫡支嫡女?这是奚落乔乔是旁支出身,而且流落在外面呢。 东方泽天是不屑跟个女人纠缠不清的,“乔乔,你说给她听。” 他根本看不上这个女人,太自以为是,自作聪明。 云乔乔的嘴巴如刀子般,瞬间刺过去。 “你是宫婢,我是县主,良贱能一样吗?官民能一样吗?我有免死金牌,你没有,我有免跪的权利,你没有,我是天上的云,你是烂泥,这辈子只能仰望,现在明白了吗?” 这话真是太毒了,但,字字是真理。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她是享有特权的如意县主,而云纤慧只是宫中普通的婢女,任谁都能踩一脚。 云纤慧如被剥皮了般难受,太捅心窝子了,她这才意识到引以为傲的一切,在别人眼里不过是浮云。 面对众人异样的眼神,她又羞又气,“你……你是我族妹!” 她还是没有学乖,明知云乔乔不好惹,偏偏要惹。 一想到母亲受到的屈辱,她的内心如烈火燃烧,恨不得将云乔乔焚尽。 云乔乔漫不经心的开口,“哦,那又如何?” 云纤慧呆了呆,有种被轻慢的感觉,“你应该尊重我!” 乔乔乐了,想要得到她的尊重哪有那么简单? “我只尊重强者!这场上的人只有皇上比我强!”东方泽天挑了挑眉,一脸的意外,“难得听到一句真心话,太难得了。” 第一千六百九十九章 谁心怀叵测 他调侃的语气极为轻松,乔乔也不怕他,笑眯眯的点头,“所以,皇上,你要珍惜啊,这年头跟你说真心话的人太少了,大家都喜欢骗你哄你玩呢。” “……”围观人士表示尴尬了。 平康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你怎么跟皇上说话的?太放肆了。” 皇上像是刚看到她,有些惊讶,“平康,你怎么还没走?” 平康公主的脸绿了,这是故意的吧?“皇上,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的声音太过高亢,让皇上不适的皱了皱眉头,“你这是质问朕?” 平康公主极尽挑拨之能事,“我是关心您,云乔乔借着您的名号耀武扬威,欺压良善,这样下去,会害您名声扫地,威信全失的,皇上,她根本是利用您。” 皇上冷不防问道,“乔乔,你欺压良善了?” 乔乔无辜极了,“瞎说,我只欺负像她这种人,你说她是良善吗?别开玩笑,一看就是坏蛋,我明明是替天行道!” 她手指着平康公主,很不客气的挤兑,完全没把公主当一回事。 谁让平康公主没事找事呢,她又不是吃素的! 平康公主跟云乔乔交手几个回合,已经知道对手的难缠。 不按牌理走的对手,是最可怕的。她心思飞转,冷冷的说道,“你才是最可笑的,在皇上面前说这种话,不怕被砍头吗?我是公主,怎么可能有错?就算是错,也是别人的错,还有,就算退一万步,我有错也轮不到你来替天行道,皇上是我 的亲弟弟,他信得过我这个姐姐。” 她口口声声亲弟弟,生怕别人不知道皇上是她的手足,是她的靠山。 她的口气很大,极为嚣张,堂而皇之的说出自己永远没错,错的是别人。 这话让大家很是不舒服,这就没办法一起玩了。 谁还敢跟她玩啊,不对,早就没人敢跟她玩了。 她杀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惜啊,如今的京城已经不是她的天下! 她看不清这一点,还把自己当成那个有太后当靠山的公主。 皇上是不会惯着她的! 乔乔冷哼一声,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人家只是长的比她漂亮,就把人家杀了,这人的嫉妒心也是醉醉的。 她再任性,也不会无故杀人。 做事有一条底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皇上,你听到了吧?这么不要脸的话是从这位平康公主嘴里说出来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区区一个公主,比你还威风呢。”皇上的眉头一皱,平康公主不禁急了,“皇上,别听她胡说,她是见不得我们姐弟好,是见不得母后好,对了,皇上,母后快要过生辰了,不如打算如何庆祝?我倒是有个建议,不如办个千叟宴,凡是六十 以上的老人都邀请过来,为母后庆贺,也让母后沾沾他们的长寿之气。” 她急着将太后救出来,哪怕是释放一个信号,皇上不追究了,太后依旧是那个尊贵无双的太后。 只有那样,她才有靠山!才能活的恣意! 她说的一堆大道理,以为皇上会看在孝道的份上,会同意的。 但,她根本不了解皇上,他从来不会为外物所动,“国库没钱。” 既然关了,就没打算将人放出来。 放出来干吗?继续兴风作浪,跟自己过不去吗? 他没有那么傻! 好吃好喝的供着太后,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平康公主急的要命,她深深的知道,自己的一身荣辱都系在太后身上。 “我可以将封地的税收都上交国库,只求皇上成全,还请皇上看在孝道上,给母后办个风光的寿辰。” 这话没问题,合情合理,站得住脚,但动机不良啊。 皇上就算再不痛快,也不能当众挡回去,毕竟以孝治国是国策。 这时候,就轮到云乔乔出场了。 “兴师动重为一个叛贼做寿,这是什么意思?鼓励大家多多作乱,反正造反无罪,照样风风光光的。” 太后又不是她娘,用不着顾忌什么,反正将人得罪死了,不死不休,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平康公主气的要死,又是她跳出来坏自己的好事。 “叛贼?我可从来没听说皇上给母后定罪了,母后只是身体不好,休养生息,不过,养了这么久了,也该出来见见朝臣了。” 只要能见见朝臣,就代表太后依旧尊荣,只要再做点手脚,照样风风光光,呼风唤雨。 她想的很美好,但她遇到的对手是皇上,一个早就心硬如铁的君王。 在纷乱的宫庭争斗中,早就磨去了他柔软的一面,也磨去了所有的情意。 对一个造过反的太后,他还有什么亲情可言? 至于这个姐姐,她从小就是太后的宝贝,跟他还争宠呢。 云乔乔微微摇头,这不是个聪明的女。 心心念念让太后出来,有什么用?那是不可能的事! 那是造反之罪,没有赐死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还想复出,当皇上是傻瓜吗? 皇上这人呀,特别理性的人,凡事都用利益衡量,太清醒了。 别看他现在对她百般的好,其实是因为她有用,可以帮他做事,也没有威胁性。 要是哪天威胁到他的统治,他照杀不误。 所以,别跟他谈什么感情! 乔乔就是看的太清楚了,所以才这么淡然! “老的不安分,小的心怀叵测,都不是省油的灯,皇上,你要小心啊,千万不要上她们的当。” 虽然没有指名,但谁都知道在说谁。 平康公主当场炸了,“你说谁不安份?说谁心怀叵测?把话说清楚。” 她凶巴巴的怒吼,却换回云乔乔云淡风轻的笑容,“没想到你这么贱,非要听到别人骂你才舒服,你就是那个小的,太后就是那个老的,都不是好东西。” 嗯,骂人她最拿手! 想找骂,找她就对了! 平康公主气的嘴巴都歪了,“来人,将这个冒犯皇家的丫头拿下,推出去砍了。” 她当然知道这是皇上的亲腹,但又如何呢,她就是要杀给皇上看。不让她顺心如意,她就要闹腾。 第一千七百章 意图接太后的班 只是,没人听从她的命令,没人搭理她。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恶狠狠的瞪着皇上身后的侍卫,“怎么不动?耳朵都聋了?” 得,她还将主意打到宫庭侍卫身上,想的太美了。 没有皇上的命令,谁敢乱动? 别人不知道如意县主的杀伤力,他们这些宫庭侍卫非常的清楚。 惹谁也不能惹如意县主! 谁不知道如意县主身后有一支神出鬼没的暗卫呢,只要谁敢对她不利,必将死在箭下。 除了那些如意县主自带的侍卫,还有皇上派的暗卫呢。 换句话说,如意县主的保卫力量在京城是排得上号的。 她能在京城横着走,得罪无数人而不怕,正是因为有倚仗。 皇上也不轻易惹她,好吗? 可惜,平康公主对此一无所知,只看到了皇上对云乔乔的纵容。 “你们这些该死的,皇上,您快说说他们呀,他们都不把我当一回事。” 她还委屈上了,眼眶红红的,直掉眼泪。 这一套对别的男人有用,但对皇上一点用都木有。“请平康公主出去。” 他的态度冷冷的,没有一点温情。 平康公主气极败坏的说道,“皇上,您说什么?” 她气的脸都变脸了,特别难看,皇上微微蹙眉,很是嫌弃,“平康,你是公主,却没有半点公主的气度……” 这话太扎心了,平康公主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在你眼里,我也是野种?是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云乔乔敢那么说她,是不是? 皇上神色淡淡的,不见一丝软化,“你好自为之。” 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冰水当头浇下来,平康公主的心都凉了,“皇上,您这么说让我情何以堪?让母后情何以堪?让我们母女还怎么见人?” 乔乔眼晴一亮,“那就不要出门呗,皇上,您就大发慈悲,拨一队持卫守在大门口,不让外人冲撞了这位平康公主呗。” 妈蛋,还嫌弃上了,那就让她这辈子都不见外人。 这样一来,她也折腾不起来了。 皇上赞许的看了她一眼,还是她脑子好使,“也好,就这么办吧,所有人等不得进出公主府。” 其实,他不想让平康公主呼风唤雨,耀武扬威,但也没有杀她之意。 只要她安安份份的,他是不会亏待她的,好吃好喝的供着。 但,平康公主过惯了风光无限的好日子,哪受得了半点委屈。 她一听这话顿时气炸了,“皇上,您这是要软禁我?您怎么能事事听她的?她这是妖言惑众。” 皇上脸色有些不好看,乔乔的建议其实是保了她一命,她还不识好歹。 “你越来越失控了,这样不好。” 平康公主的后背一凉,直凉到心里去。 在他眼里,她这个亲姐姐远远比不上云乔乔的分量。 谁都不敢吭声,默默的围观,恨不得找个地洞缩进去。 就在此时,一道温柔的声音猛的响起。“皇上,小女有话要说,公主对您一片赤诚,经常在我面前说起您们儿时的事,说您对她有多好,她有多喜欢您,姐弟情深让我感动不已,皇上,您有这样的姐姐是福气,切莫为了外人伤了自己的亲人啊。 ” 是云纤巧,她说的极为感人,说到动情处,还红了眼眶。 云乔乔朝天翻了个白眼,别人都不敢出头,就她能啊。 她这是想找死,谁都拦不住。 平康公主立马顺着旗杆往上爬“皇上,您真的不记得我们儿时的事了?您说过会好好的待我。” 她这是示弱了,可怜兮兮的看着皇上。 却不知这话让皇上生厌了,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她,“没印象。” 她记错了,他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是太后说的,不止说过一遍,让他善待平康,生怕她的宝贝女儿受委屈。 那种被逼迫的感觉很糟糕,无力,悲愤,委屈,怨恨,最后全都化成了厌恶。 平康公主犹然不知,还特别伤心的说道,“皇上,您说过的话怎么不算数?” 云纤巧又一次跳了出来,“公主,您别难过,这不是皇上的本意,全是云乔乔从中挑拨害的。” 她当面诋毁了云乔乔,还转过头情真意切的说道,“皇上,您为了区区一个云乔乔,公然伤害自家姐姐,这要是传出去,会成笑柄的,这世上最难得是亲情,也只有自己的家人不会背叛您……” 区区一个云乔乔?乔乔不乐意了,“太后还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呢,照样造儿子的反。” 一刀见血,扎的好深。 平康公主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又气又恼。 云纤巧眼睛一瞪,正气凛然的喝斥,“乔乔妹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这是破坏天家母子的感情。” 她好像是正义天使,特别的……傻逼。 明明大家都不肯出头,她非要跳出来表现自己有多善良,有多伟大。 云乔乔呵呵一笑,立马还以颜色。 “皇上,你查过云纤巧那几天躲在哪里吗?我怀疑她已经跟太后搭上了线,意图接太后的班。” 接班?皇上嘴角抽了抽,她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意思?” 乔乔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说道,“扛过造反的大旗继续干啊。” 现场一片哗然,大家都震惊了。 云家人一个比一个狠,下手太狠了。 这话一出,云纤巧是没有未来了。 肯定上了皇上的黑名单,谁还敢求娶她? 云纤巧整个人都不好了,激动的手指直哆嗦,“胡说,这是一派胡言,云乔乔,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又是一个只许官府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 云乔乔可不惯着她,“你的举止言行都透着一股造反有理的气息,看着就受不了,恶心死人了。” 云纤巧的身体抖的像中风了,“你……” 云乔乔一挥手,气势汹汹的下令,“轰出去。” “是。” 几名手下站出来,朝云纤巧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纤巧要是就这么被轰走,她这辈子都不用出来混了。 “云乔乔,你疯了吗?我是你姐!” 云乔乔不禁乐了,诋毁她时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别别,你是给公主当妹妹的人,我高攀不起,我只能给皇上当妹妹。” “……”大家的内心是崩溃的,这是神马逻辑?东方泽天一把拎住乔乔的衣领,“给朕当妹妹还委屈你了?” 第一千七百零一章 选妃标准 “嘻嘻,不委屈。”乔乔冲他讨好的笑,“我只是不喜欢矫情的她们。” 云乔乔肚子饿了,懒的跟她们撕逼,一挥手用了个手势,侍卫硬是架起云纤巧,将人拖出去。 云纤巧拼命挣扎,狼狈不堪,“放开我,放开。” 但是,不管她怎么尖叫,都没人理会,最终被推了出去。 站在角落里的云纤慧眼神闪烁,紧紧咬着嘴唇,双手握拳。 云乔乔将目光落在平康公主身上,一脸的嫌弃,“还有你,平康公主,这里不欢迎你。” 平康公主此行的目的是想逼迫云乔乔上折子,让皇上放了太后。 没想到意外见到了皇上,心愿被拒,当众受辱,她将所有的怨恨都记在乔乔头上。 “这破地方你求本宫来,本宫都不屑来。” 乔乔呵呵一笑,“那赶紧麻溜的滚蛋。” 她一点面子都不给,平康公主咬紧牙关,恨的要死,“云乔乔,你给本宫等着。” 她扔下狠话,转过头看皇上时,眼神变的温柔了很多,“皇上,我会继续请旨的。” 她一定要救出太后! 皇上看着平康公主远去的身影,眼神冷了下来。 耳边传来清脆的鼓掌声,“总算是走了,来人,把水冲冲晦气。” 云乔乔拍了拍手,立马精神振作起来,“用膳吧。” 天气正好,云乔乔特意安排在花园摆宴。 她没有摆圆桌,而是一人一几,每张几上都是八菜一汤,很丰盛,也很精致。 每个人面前是不一样的,大家震惊的看着桌上的菜,居然是她们最喜欢的菜。 这就惊悚了,如意县主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也没什么,是暗卫搜罗来的。 既然是摆宴,当然要宾客尽欢。 春风拂面,喝喝小酒,吹吹风,是一种享受。 百花酿是乔乔特意安排的,清甜的口味很适合女孩子喝,大家都很喜欢,赞不绝口。 至于皇上,特意上了金华酒,乔乔自家酿的。 皇上喝了一口,就品出这酒的好处,立马跟乔乔要了几壶。 对,是酒壶,而不是酒缸,乔乔说了,她也只有十壶。 长几一字排开,皇上在最中间,乔乔就坐在皇上的左手边。 两人的饭菜是一样的,炒鳝丝,龙井虾仁,清蒸鲈鱼,金汤蟹粉煨鲜贝,凉拌双笋,扬州干丝,清炒时蔬,糖醋小排。 全是乔乔爱吃的菜,很家常的菜,没想到吃惯山珍海味的皇上也很喜欢。 “果然,你的菜最好吃。” 其他人的菜看着很精致,但没有什么胃口。 云乔乔微微一笑,她爱吃本味的菜,没有那么多道工艺。 “瞎说什么大实话呀,你喜欢哪道菜?我把方子给你。” 东方泽天以往吃的都是工序繁多的菜,光是一道炒茄子,就要用二十只鸡,十斤鲜贝来配,最后根本不是茄子味。 忽然吃到这种菜就觉得很爽口,“都好吃。” 乔乔很大方的表示,“行,那我让人将所有的方子写下来给你。” 东方泽天笑吟吟的打趣道,“难得你这么大方,受宠若惊,要给钱吗?” 乔乔很是无所谓,“随便。” 其他人都竖起耳朵听着,吃的都不经心,还尽力表现完美的用餐礼仪,必务让皇上赏心悦目,印象深刻。 梅蕊抿了抿嘴唇,忽然起身盈盈一福,“如意县主是最大气最善良的人,哪会要皇上的钱呢?在白鹤书院时,如意县主对我很是关照,我很是感激,为了表示感谢,不如……我抚琴一曲?” 她有些害羞,脸红红的,很是腼腆。 云乔乔暗自偷笑,还挺会装的,私底下可是厉害的角色。 不过,这种场合就是要表现各自的长处,让皇上多多了解嘛。 “可以有,来人,拿琴来。” 梅蕊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别看这位如意县主有时疯疯癫癫,任性妄为,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 她凝心静气的弹了一曲,曲声优美婉转,动听极了。 弹完后,她冲皇上行了一礼,含羞问道,“皇上,这琴声如何?” 东方泽天微微点头,俊美的面容没有表情,“技艺完美,但感情不够真挚,这也是缺少了生活体验,很正常。” 这话很中肯,梅蕊又是激劝,又是不好意思,“多谢皇上赐教,您的话跟县主一模一样,真可谓英雄所见略同。” 东方泽天意外的看了乔乔一眼,她还是高手? 乔乔得意的扬了扬眉,他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兰清和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县主对我也不薄,我写一幅字吧。” “笔墨侍候。”乔乔特别大方,给她们表演的空间。 大家相当的踊跃,都想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下。 气氛很是热烈,乔乔看着眼花缭乱,暗暗偷乐,“大家争着表演才艺,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她压低声音问皇上,最终还是要他自己挑。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都长的差不多,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太过呆板。” 比起眼前的云乔乔,这些女孩子太过端庄,太过压抑,一点都不活泼。 他不知不觉用云乔乔当标准,衡量每一个女子。 乔乔叽叽喳喳的,可爱凑热闹了,“你太小看这些姑娘了,私底下一个比一个生猛,就是会装而已。” 会装?东方泽天忍俊不禁,她也挺会装的。“那你帮朕看看,哪个最适合进宫?” 乔乔托着香腮,眼珠滴溜溜的转,“梅蕊是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皆精,有她陪伴,你多了一个打发时间的去处。” 又不求真爱,哪有那么多规矩。 只要是美人,又有点才华就行了,本来就是当花瓶的。 “而兰清和看着鲁莽,其实心细如尘,慧质兰心,你就等于多了一朵解语花。” 其实她就接触过这两个,其他一无所知。 “我推荐这两个,当然,主要是看你的喜好,怎么了?” 东方泽天的眼神有些异样,“你很认真。” 乔乔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被他看的毛毛的,看什么呢?“那当然,替皇上办事能不认真吗?” 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忽然手指向角落,“云氏,你过来侍候。”角落里干站着的云纤慧神情一僵,随即扬起嘴角,盈盈一笑,“是。” 第一千七百零二章 重提藏宝 她本该被送进掖庭,不过云乔乔给她求了情,还留在这里。 但她一点都不感激云乔乔,这点小恩小惠收买不了她。 其实云乔乔根本没打算收买她,是她自作多情了。 东方泽天态度轻慢,“给如意县主倒茶。” 云纤慧强忍着被羞辱的感觉,“县主,请。” 她在宫中受过培训,手脚还算麻利。 东方泽天不停的差使她,“给如意县主拿水果来。” “是。”云纤慧低眉顺眼的,皇上这是故意的。 但她有什么办法呢? 她只想服侍皇上,但皇上并不打算成全她。 “给如意县主布菜。” “是。”云纤慧心中羞辱极了,忽然手一抖,一块糖醋排骨掉在乔乔衣服上。 她吓了一跳,赶紧赔罪。 “啊,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云乔乔微微皱眉,“我这衣服是宫中的贡品,一年也就二匹,你说怎么办吧?” 这是真话,皇上赏给她的,独一无二的好布料。 大家齐刷刷的盯着她看,我靠,可不是吗? 这是云州锦,低调的奢华,柔滑如丝,穿着极舒服。 没想到皇上将这么好的东西都赏给了如意县主,而不是后妃,可见有宠她了。 云纤慧眼中闪过一丝嫉妒,“我赔。” 她倒是底气十足,毕竟是济阳云氏女,锦衣玉食的长大,不比宫中的公主差。 云家有的是钱,当然,她们这些千金小姐向来视钱财如粪土,对钱没有概念。 而乔乔相反,她从小就会打算盘,最大的海商之家出身,嗯,也是海盗。 她见过太多的宝贝,见过太多的好东西,眼界是有的,也看重每一份钱财。 “怎么赔?你赔得起吗?” 云纤慧眼神一闪,可怜兮兮的求道,“求皇上垂怜,赏奴婢一匹这样的布吧。” 她借用美色向男人索取,这让所有人不齿。 不过是个小宫奴,居然摆出一副宠妃的架式,也是醉了。 哪个真正的宫婢敢这么提要求啊?早就被打死了。 东方泽天看着她美丽柔弱的面容,却生不起半点怜惜。 “理由。” 心机太重了,跟他母后是一路人。 云纤慧愣住了,“呃?什么?” 她都这么哀求了,他不肯赏脸? 她打从心眼里,就没有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宫女,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云家嫡长女。 东方泽天眼神漠然,这样的女人野心太大,一旦得到权力,就会捅破天。 “朕的东西不会平白无故赏赐出去。” “奴婢……”云纤慧面容微红,含情脉脉的看着皇上,眼色迷离,羞答答的说道,“全身心都是皇上的,愿意为皇上肝脑涂地。” 我靠,好贱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勾引皇上,真不要脸!这是所有在场之人的心声! 不知不觉中,云纤慧得罪了一大票名门千金。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置可否,“真的?” 云纤慧只当有了效果,精神一震,“当然。” 皇上清冷的声音响起,“那就用藏宝图来换。” 现场一片寂静,哇塞,藏宝图?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是对神秘的藏宝图,更是好奇的不得了。 云纤慧的脸色变了变,“什么藏宝图?” 乔乔一直盯着她的表情,“云家先祖传下一张藏宝图,听说所藏的宝物富可敌国呢,可惜只有半张,也没啥用处,不如当作礼物送给皇上,也让皇上看到你们济阳云氏的忠心。” 云纤慧很震惊,像是第一次听到,“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乔乔妹妹,是不是弄错了?” 乔乔有些看不透她的心思,她到底知不知道此事? 不过,云纤慧向来会演技,真心不好说。 她斩钉截铁的说道,“没错。” 云纤慧闻声色变,“乔乔妹妹,我从来没听长辈提起过,会不会是在你们这一支?” 她还是很有急智嘛,乔乔心思飞转,很严肃的说道,“藏宝图归历代的嫡支家主保管,换句话说,只可能在你父亲手里。” 云纤慧心中暗暗叫苦,真是要命,这藏宝图的事能乱说吗? 大家都听着呢! “这是听谁说的?看你说的如此郑重,我都开始怀疑真有其事了。” 她装模作样的表情怀疑,但眼神飘忽不定。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乔乔,这种事不能勉强的,以后不要再提。” 乔乔点了点头,凉凉的说道,“是,忠心是不能勉强的。” 这话一出,云纤慧站不住了,连忙跪在皇上面前表忠心。 “皇上,我们济阳云氏对您一片忠心,您可不要误会,我们府上真的没有藏宝图,我敢发誓,皇上,您不可轻信谗言啊。” 她是暗指乔乔不怀好意呢,可惜,她料错了情势。 东方泽天的声音一冷,“朕亲耳听到,岂会有错?你放心,朕从来不会勉强别人。” 皇上都这么说了,大家相信这是真的,看云纤慧的眼神都变了。 云纤慧急出一身热汗,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不行。 云乔乔还火上浇油,“皇上,济阳云氏一直心怀不轨,您可要防范一二,对了,云家的人就不该放在身边,万一她哪天行刺呢。” 这话杀伤力太大了,云纤慧气的直跳脚,面色通红,“云乔乔,我跟你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对我?你一定要害死我们嫡支才开心吗?” 她快要疯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机会接近皇上,却被云乔乔三言两语破坏了。 这不忠的罪名,济阳云氏担不起! 云乔乔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忽然说道,“皇上,我错了。” “错了?”东方泽天一脸的意外。 乔乔轻轻一声叹息,“刚才不该替她求情的,她就该待在掖庭绝望的等死,不过还来得及,送她过去吧。” 她一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样子,很是气人。 东方泽天毫不犹豫的开口,“来人,送她……” 云纤慧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大叫,“皇上,奴婢好像听说过藏宝图的事,给奴婢一点时间好好想想。”她不能去掖庭,那是罪奴待的地方,每天干不完的脏活,还会被人欺凌,想活着走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事。 第一千七百零三章 狼狈为奸的君臣 东方泽天这才改了主意,“给你三天的时间。” “是。”云纤慧这才发现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拿帕子擦了擦。 她一边擦,还一边趁机狠狠瞪了乔乔一眼,全怪她! 瞪我干吗?云乔乔表示很无辜,她瞪了回去,“赔偿!” 她指了指弄脏的衣服,气势汹汹。 云纤慧撇了撇小嘴,不就是为了钱吗? 对她来说,钱根本不算什么,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给你钱,你开个价吧。” 她的语气很拽,一副我很有钱很土豪的样子。 乔乔眼珠一转,笑眯眯的说道,“好大的口气,财大气粗嘛,我不宰你一刀都对不起你这么卖力装逼。” 人群里有人笑了,“噗哧。”是兰清和笑了,笑的牙齿都露出来了。 云纤慧的脸黑了,狠狠的瞪过去。 兰清和双手捂脸,笑的脸都红了,“继续,继续。” 云乔乔还是笑眯眯的,看着很讨喜,“十万两。” 云纤慧脸垮了,气的不轻,“你狮子大开口,再尊贵的布也不值这个价。” 她家是有钱,但这不是敲诈的理由。 这死丫头实在太讨厌,处处跟她作对,等她得了势,看她怎么收拾她。 乔乔有心敲一笔,嚣张的扬了扬下巴,“有市无价,懂不?对了,是十万两金子。” 云纤慧气的直喘气,没见这么不要脸的。“你怎么不去抢钱?” 云乔乔的笑脸一收,非常不高兴,“是你让我开价的,怎么?想赖了?济阳云氏几代人传下来,怎么可能没钱呢?你想赖账没门!” 云纤慧被气的暴跳如雷,“我没有,是你太过了……” 不等她说完,云乔乔就抽出一把匕首,“你不想付钱?可以。” 云纤慧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乔乔冰冷的视线在她脸上打转,“在你脸上刻两个字,赖账不还。” 云纤慧整个人傻掉了,毛骨悚然。 东方泽天没好气的声音响起,“是四个字。” 乔乔脸上露出一丝羞涩,“不好意思,数错了,来吧。” 她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举着匕首要砍人,这么表里不一,吓到了一票人。 云纤慧更是吓的屁滚尿流,双手捂着脸,大声尖叫,“你不要乱来,云乔乔,你别发疯,皇上,救命啊,救救奴婢。” 她可怜兮兮的向皇上求救,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求生船。 可惜,东方泽天冷冰冰的说道,“朕不管这种破事。” 云纤慧的心往下沉,好无情的男人。 云乔乔一步步逼近,匕首的寒气让云纤慧打了个冷战,吓到了,“不,我还钱,还钱。” 脸是女人的命啊,尤其是有上进心想往上爬的女人,没有脸只有死路一条。 她再也顾不得其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将荷包里的银票都拿了出来。“这是一万两银票,还有的,等以后再还。” 乔乔收了银票,也不为难她,“写个欠条。” “这……”云纤慧有点为难,写欠条好丢人啊。 但是,看到那匕首又要刺过来,她闭了闭眼晴,丢人总比丢命好点。 “好好,我写。” 她咬紧牙关,屈辱的写下了人生中第一张欠条,将嘴唇都咬破了,鲜血直流。 但没人心疼她,只觉得她小心眼,不大气,装逼失败。 乔乔乐呵呵的将欠条收下,“这才对嘛,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很欢快的站起来,“大家慢慢吃,我去换件衣服。” 兰清和眼珠一转,跟了上去,“如意县主,我的衣服也脏了,一起去啊。” 两人一起出了花园,进主院换衣服,一路上兰清和都极为讨好的奉承乔乔,大拍马屁,全然没有以前的样子。 乔乔只是安静的听着,一声不吭换了衣服。 她换的很快,兰清和磨磨蹭蹭的,明显有话要说。 乔乔只当看不到,最后兰清和憋不住了,“县主,那个……能否给我一个名额?我家也有钱。” 乔乔震惊了,到底有多想进宫啊? “……你要花钱买名额?” 兰清和的脸色通红,尴尬万分,却不肯改口,“是。” 乔乔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可以哒,一百万两。” 一口价,哈哈哈。 兰清和目瞪口呆,脸色变了几变,“呃?是不是太贵了?我……” 天啊,这也太贵了,父亲会打死她的。 乔乔无所谓的笑了笑,“没钱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拿这种钱。” 她是真的不希望她们进宫,好好的女孩子进了宫就会被染黑,一辈子勾心斗脚。 兰清和不禁急了,“不不,我会想办法筹钱的。” 乔乔微微摇头,这些人的脑子到底想什么呢?不过,她劝是没用的。 人家还当要挡她的青云路呢。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兰清和一口答应了,“我回去筹钱,到时用到府上。” 大不了动用全族之力呗,等她进了宫,全族都沾她的光,到时还怕没有钱吗? 自然会有人将钱送到面前,求着他们收下! 乔乔微微点头,算是应了。 兰清和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暗暗松了一口气,“所有的事情你都用钱解决吗?这样也太功利了。” 乔乔不觉得羞愧,“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事,我是功利,钱是好东西啊,最起码能看到谁的心最诚,不是吗?” 这是什么理论?兰清和有些蒙逼,“呃?” 乔乔笑眯眯的解释,“有句话说的好,肯为你花钱的男人不一定真爱你,可是不肯为你花钱的男人一定不爱你,一样的道理。” 兰清和听的晕晕乎乎的,好像有点道理。 她需要一点时间醒醒脑,先走了。 乔乔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猛的回过头,看向一株参天大树。“是谁?出来。” 大树后面转出一个英俊男子,正是东方泽天。“你又在忽悠人,把我当什么了?” 云乔乔撇了撇小嘴,“皇上,你躲在暗处偷看,没有跳出来,就说明默许嘛。” 她随手将一万两银票递过去,东方泽天也很自然的接了,国库空虚啊。他拿了钱这气势就弱了,“什么话到了了你嘴里,就成了你的道理,你胡搅蛮缠的功夫见长。” 第一千七百零四章 委屈的马前卒 云乔乔翻了个白眼,“不要这么说嘛,钱又到不了我口袋,你肯定不会给我留一分一厘。” “哼,那不是应该的吗?”东方泽天理所当然的反问,那是他的卖身钱呀! “哼哼。”云乔乔连哼两声表示不满。 看着她幼稚的样子,东方泽天忍俊不禁,摸摸她的脑袋,“行了,别闹。” 乔乔也没想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对了,云纤慧未必知道藏宝图的事。” 东方泽天淡淡一笑,气定神闲,“她知不知道不重要了,重要是大家都听到了。” 乔乔默了默,这坑挖的够深,“你才是千年老狐狸,可怜我这个当马前卒的,被人恨的咬牙切齿,想想就好委屈啊。” 东方泽天凉凉的吐出两个字,“岛屿。” 乔乔立马变成笑脸,笑的可讨好了,“不委屈,能为皇上办事,是臣女的荣幸,求皇上多下达命令吧。” 东方泽天被逗乐了,这丫头练过变脸绝技啊。“行了,别耍宝了,回去吧。” 乔乔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你心里有数了吗?” 这没头没脑的话,皇上秒懂,“没数,等。” 等等云纤慧的反应,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 乔乔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晴,“等愿者上勾?皇上,这是你的终身大事,这样不好吧。” 一个名额一百万,要是有十个名额就是一千万,我靠,也太好赚了。 但这对女孩子不公平! 东方泽天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操什么心呢。“女人嘛,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 进了宫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至于别人,就不要求了。 云乔乔不耻的轻骂一声,“渣男。” 东方泽天的冷眼扫过来,“你说什么?大声点。” 一听这威胁的话,云乔乔立马讨好的笑,“好皇帝,真好。” “……” …… 众女眼巴巴的看着入口,等了半天只等到了云乔乔的出现,非常的失望。 皇上呢?他去了哪里? 没想到乔乔笑眯眯的宣布,“诸位,皇上请大家一起去赏花,大家加油哦。” 大家又惊又喜,纷纷拜谢,“谢谢县主。” 丫环在前面带路,带着这群千金小姐去赏花了。 乔乔把玩着发丝,眼珠滴溜溜的转。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云乔乔,你真无耻。” 乔乔没有回头,“无耻?” 云纤慧瞪着她的后背,好想一剑捅死她,但她不敢,也不能。 “拿这些女人讨好皇上,换取信任,我都替你感到丢人,你根本不配姓云。” 她嫉妒的发疯,像吃了一坛子陈年老醋,难受的要命。 看着皇上跟那些千金小姐谈笑风声,她就好嫉妒。 皇上是她的! 乔乔对她这点心思了如指掌,淡淡的顶回去,“姓不姓云轮不到你说话,我怎么做,也轮不到你说话,云氏。” 轻轻一声云氏,如巴掌打在云纤慧脸上,气的她抓狂,把她当成宫婢了,“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乔乔笑眯眯的说道,“看你倒霉我就开心了。” 云纤慧真想一巴掌打掉她的笑脸,她的无耻超出了人类的想像。 她很想反击,但是,她悲哀的意识到一点,她不是云乔乔的对手。 在皇上心里,她连个屁都不是。 她强压住怒火,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些,“乔乔,我们可以捐弃前嫌吗?我真的累了。” 云乔乔不信任的看着她,“又想算计我?” 云纤慧气死了,明明都姓云,却比陌生人还不如。 这丫头真是太讨厌了啊啊啊! “我以前的建议一直有用,只要你帮我坐上皇后的宝座,我就让你当公主……” “公主之位打动不了我。”乔乔真心不稀罕。 看看人家平康公主,生母还是太后呢,有个毛用。 公主不值钱! 云纤慧见她是真的不在意,眉头紧皱,“那你想要什么?” 云乔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藏宝图。” 又是藏宝图,云纤慧的心一跳,“我说了,我不知道藏宝图,你别害我,成吗?” 乔乔抿嘴笑了,“不知道,总有人知道啊。” 她说的意味深长,云纤慧也不是笨人,“你让我去问父亲?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如果是皇上的意思,她……就难办了。 乔乔呵呵一笑,装什么傻呢?皇上的态度这么鲜明,还装个毛呀。 “你自己猜,云之白在天牢,你可以求求皇上嘛。” 云纤慧心乱如麻,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你帮我去求!”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事情失控了! 乔乔果断的拒绝,“不要,又不是我的事。” 云纤慧再也受不了这股憋屈劲,冷冷的喝斥,“你这么得罪我,就不怕将来落到我手里吗?” 还威胁上了?乔乔淡淡的嘲讽道,“凭你的智商,一百年都不是我的对手。” 云纤慧气炸了,满面通红,刚想说什么,却听到一道惊惶失措的尖叫声,“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乔乔吓了一跳,“糟糕,皇上。” 她赶紧飞奔过去,云纤慧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眼神阴冷的可怕。 云乔乔奔的飞快,就怕掉下水的是皇上,妈蛋,这可是她的县主府。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拉住她的胳膊,“不要紧张,不是朕。” 乔乔及时收住脚步,盯着东方泽天扫了几眼,好端端的站着呢。 “谁掉进水里了?” 大家都站在湖水边,都紧张兮兮的。 东方泽天没有凑过去,兴致缺缺的样子,“沈家小姐。” 乔乔第一反应就是唉了一声,“她呀,她舍不得花钱的。” 东方泽天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人呀?“噗,你正经点。” 乔乔的脑袋凑到他面前,“看我这一本正经的脸。” 少女淡淡的体香窜入东方泽天的鼻端,他的身体一僵,强忍着朝后退的冲动,面上丝毫不露,“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两人站在一边胡说八道之际,落水的沈小姐被救了起来,她裹着厚厚的披风,小脸惨白,头发湿透了,浑身直哆嗦,极为狼狈。忽然,她大叫一声,“皇上,皇上,请您为小女作主啊,是有人推小女落水的。” 第一千七百零五章 下毒案 人群分开一条路,皇上走了过来,“是谁?” 沈小姐的手指向其中一人,“是她。” 是梅蕊,她吓了一跳,脸色大变,拼命摇头,“皇上,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推她。” 沈小姐委屈的哭诉,“就是你,你就站在我身后,不是你还有谁?” 梅蕊咬紧牙关,又气又恼,“我真的没有,皇上,请您相信我。” 两人各执一词,各说各的,各有各的委屈。 梅蕊可不想在皇上面前毁了形象,失去了绝佳的机会,“皇上,如果是我做的,我愿遭天打雷劈。” 皇上微微蹙眉,“谁看到了吗?” 大家齐齐摇头,“没有。” 都不想惹事,也不想掺和进去。 但把沈小姐惹怒了,气的直叫,“你们……都是一伙的,专门针对我。” 得,这下子不想掺和都不行了,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别逗了,我们为什么要针对你?” “就因为你比我们长的漂亮?还是比我们家世更好?” “呵呵,我们这些人长的都比你好看,而且我们是嫡出。” 你一言我一语,话都很难听,撕逼嘛,怎么难听怎么来。 沈小姐再厉害,一手难敌双拳,气的直掉眼泪,“你们合伙欺负人,皇上,您都看到了吧。” 其他人不甘示弱的反击,“皇上,说不定她自己跳下去,贼喊捉贼呢。” “对对,我也觉得是这样。” 一群女孩子吵起来就像菜市场,东方泽天头都大了,不耐烦的喝斥。 “行了,既然没出人命,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传出去都不好听。” 见他生气了,大家都怕了,不敢再争,“是。” 东方泽天不爱跟女孩子打交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太吵了,还爱哭。 还是乔乔这种干脆利落的小姑娘更合拍。 “还不快扶沈小姐去换衣服。” 沈小姐也没办法了,再闹下去就是不给皇上面子。 她想了想,看向一边的云乔乔,轻声说道,“如意县主,您能陪我过去换衣服吗?” 这是有话要说呢。 云乔乔还没有开口呢,云纤慧就抢先一步扶起沈小姐,“沈小姐,奴婢带您去。” 梅蕊见状,冷哼一声,“人家云宫女这么殷勤,你就给她献殷勤的机会嘛。” 沈小姐无奈极了,只能被云纤慧扶走了。 大家这才恢复说笑,不一会儿,气氛就热烈起来。 东方泽天被她们吵的脑袋发晕,一转头看到云乔乔躲在角落里吃吃喝喝。 他嘴角抽了抽,悄无声息的走过去。 坐在乔乔身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东方泽天烦躁的心情迅速被抚平了,非常的安宁,“女人真麻烦。” “说什么呢?”乔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也是女的。” 东方泽天一本正经的点头,“哦,朕没把你当成女的。” 乔乔气死了,她哪里看上去像男的? 她直扔白眼,“皇上的眼神不好使啊,找太医看看吧。” 她小脸鼓鼓的,眼睛瞪的又大又圆,很是可爱。 东方泽天想摸摸她的脸蛋,被乔乔躲过去了,不禁失笑,“这就生气了?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气?” 乔乔可烦他了,做皇帝的这么说话,真的好吗? “一直很小气,哼哼。” 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小狗狗也这么哼哼的。” 得,乔乔开始撸衣袖了,“你想跟我打架吗?嗯?” 她细细的胳膊白白嫩嫩的,东方泽天瞟了一眼,迅速转开视线,心跳莫名的加速,“打架?可以有。” 乔乔感觉受到了轻视,别开眼是啥意思? 觉得她不够份量?嫌弃的意思? 丫的,真的好想揍他! 就在此时,一道呼痛声猛的响起,“我的肚子好痛。” 是兰清和,她不适的皱着眉头,按着肚子,脸色发白。 其他人也叫了起来,“我也好痛,好疼。” 东方泽天见状,脸色一变,“不好,是中毒了,快召太医。” 他做了个手势,几名暗卫从暗处闪出来,迅速进行急救。 呼痛的十几位小姐吃了解毒丸后,感觉好点了。 太医很快赶来,诊了诊脉,当场变了脸色,“是砒霜。” 幸亏急救及时,否则早就撑不到他到来。 这话一出,大家都吓到了,“天啊,谁敢毒害我们?” “太过分了,我们到底得罪了谁?” 大家议论纷纷,惊怒交加,惶恐不安极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是云乔乔。” 云纤慧不知何时出现了,神色冷冷的看着云乔乔。 乔乔的眉头一皱,报复来的好快啊。 大家不敢相信,“什么?县主,不可能吧,她是主人。” “是啊,她没有这个动机害我们。” 云纤慧斩钉截铁的说道,“她有。” 兰清和皱着眉头,似信非信,“什么动机?” 云纤慧不屑的看着乔乔,好像看着一个垃圾似的,“她根本不想让你们进宫,不,应该说,她不想让任何人进宫。” 这话一出,大家都愣住了,齐刷刷的盯着乔乔。 乔乔不但不生气,反而落落大方的冲她们笑。 她的态度太坦然了,让人不敢相信,有人忍不住说道,“不可能。” 云纤慧大声宣布,“她想独霸君心。” 现场一片哗然,“县主,这是真的吗?” 乔乔坦坦荡荡的笑道,“当然不是真的,云纤慧是什么人,你们最清楚了,她的话能信吗?” 大家面面相视,不知所措,到底该信谁的话。 云纤慧大声说道,“我有人证。” “谁?” 一个丫环弱弱的举起手,“是我,我看到了。” “这是?”大家都茫然了,不认识啊。 云纤慧神情严肃极了,“这是沈小姐的丫环,小琴,你把看到的事情说出来。” “是。”小琴神色懦弱不安,但鼓起勇气说道,“我刚才因为肚子不舒服,所以去了一趟茅坑,回来的时候迷路了,无意间听到县主她……” 她的话顿在这里,一脸的为难,犹豫不决,设下伏笔引人深思呢。 乔乔兴致盎然的催促,“快说,我听的正起劲呢,不要听啊。” 她像听书听到一半,急的不行,眼睛亮亮的。严肃的气氛一下子被破坏了,让人啼笑皆非。“……” 第一千七百零六章 物证和人证 那丫环呆呆的说不下去了,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主子。 沈小姐的眉头一皱,冲她使了个眼色。 那丫环咬了咬牙,继续吭吭巴巴的说道,“县主让手下在茶水里下砒霜,我当时吓坏了,不敢吭声。” 她的话刚说完,云纤慧就义愤填膺的怒斥,“云乔乔,你虽然是我的亲人,但做下如此恶事,我也不能包庇你了,皇上,请您严惩。” 说的好像她是审判者似的。 皇上都没有多看她一眼,神色淡漠,“乔乔,你有一个解释的机会。” 云纤慧心里一急,“皇上,云乔乔巧言善辩,白的能说成黑的,不能让她开口。” 她太清楚云乔乔的嘴巴杀伤力有多大了,只要一开口就会坏事。 她这么迫不及待的态度让很多人很是怀疑,有点不对劲。 东方泽天不为所动,“就算朝庭办案,也有让嫌疑人申辩的权利。” 他是偏着云乔乔的,而且态度坚定。 云纤慧心里很不爽,太偏心了,云乔乔做什么都是对的。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但云乔乔不一样,她的狡猾多端极为罕见,一般人都比不上。” 有人忍不住吐槽,“你如此大义灭亲也极为罕见,一般人都比不上。” 有这样的族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云纤慧还委屈上了,“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她根本不给我活路。” 这话有漏洞,有些人的眼神已经有些异样了。 云乔乔看了半天的戏,深感有趣,“所以你也不给我活路?难道是你下的毒?云纤慧,我知道你恶毒不择手段,但没想到这么狠。” 这人啊,空有小聪明,却没有大智慧。 明知自己的处境不妙,却只想着拖别人下水。 想翻身,想过好日子是没错的,但想靠坑别人换取,也要看别人乐不乐意。 如果是她,早就考虑全身而退的办法,还斗什么气,真是不知所谓。 云纤慧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冷光,“我没有,不是我下的毒,明明是你,你是县主府的主人,只有你下毒才能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如此轻松的毒倒一大波人。” 乔乔不慌不忙的说道,“此话差矣,你有的是钱,想收买一两个人替你办事轻而易举。” 云纤慧心里一紧,下意识的反驳,“我的钱都被你抢走了!” 这话谁信呢,反正云乔乔是不信的,“你说话永远这么夸张谎报虚实,是我抢走的吗?是你心甘情愿拿出来的,你家长辈没教过你,毁掉别人的财物要赔偿的道理吗?” 云纤慧的脸色变了几变,又气又恼,“你不要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说的是下毒的事……” 云乔乔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你不能因为跟我达不成协议,就设计陷害我啊,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协议?”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乔乔落落大方的解释,“她让我帮她当皇后,她让我当本朝第一公主,可惜我对此不感兴趣……” 云纤慧暗叫不好,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胡说,我从来没这么说的,你不要害我。” 她就知道,在口舌上赢过云乔乔太难了。 她不用看四周的人,也知道她们信了,还记恨了她。 这一切全怪云乔乔! 在云纤慧怨恨的瞪视下,云乔乔仿若无事人般,落落大方,“得了吧,你的那点野心全写在脸上,我对后宫之争不感兴趣,不要扯上我。” 说来说去,所有的起因是后宫之争,为权为势。 云纤慧气的嘴巴都歪了,“你下毒害人,还这么理直气壮,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咦?”乔乔很震惊的瞪大眼晴,“从来没有过良心的你还会说这话?太逗了。” 丫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玩意吗?心里就没有点数吗? 云纤慧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才没有良心,丧心病狂,皇上,您可不能再姑息养奸了。” 她一口一声皇上,想让皇上出手对付云乔乔。 但能如愿吗? 东方泽天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看的她心里直哆嗦,“乔乔,朕早就跟你说过,有些人不值得你发善心,你为这种人求情,人家却想要你的命。” 乔乔一脸的难过,委屈的不行,“唉,算我瞎了眼,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东方泽天直接下令,“扔去掖庭。” 他的命令一下,立马有人去拉云纤慧。 情势变化太快,云纤慧都傻眼了,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处置云乔乔吗? 哪怕是做给别人看! 她拼命挣扎,用力嘶吼,“皇上,这不公平,明明下毒的人是她,我什么都没做。” 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说话。 就连沈小姐也是眼神闪烁,没有为她求情。 云纤慧一颗心如浸在冰冷的海水里,冷的直打战。 这些自私自利的女人,她们是巴不得除掉我这个劲敌吧? 她可是云家女啊,怎么能去那种低贱的地方? 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云大小姐,你害惨了我。” 是一个青衣丫环,眉眼普通,长相平凡,神色紧张而又不安。 云纤慧的脸色一变,“我都不认识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济阳云家不是好惹的。” 这是警告,青衣丫环像是没听出来,慌乱的掏出一物,“不认识我?那认识这对宝石耳环吗?” 梅蕊一眼就认出了此物,“呀,这是云纤慧刚才戴的,这种贴身之物怎么落在这个丫环手里?” 女人嘛,对首饰什么的比较敏感。 一看到这对耳环,大家看着云纤慧的眼神变了,怨恨,恼怒,还有不屑。 丫环苦笑一声,“是这位云小姐给的,她还说,只要我帮她做事,她就帮我脱奴籍,还奉上一份不菲的嫁妆,我一时糊涂答应……” 她轻轻一声叹息,说不下去了,但足以让大家脑补整个过程。 梅蕊眉头紧皱,脸色不豫,“你帮她做了什么?” 丫环懦懦的看了云纤慧一眼,“在茶水里下毒。”云纤慧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却强自忍住,“一派胡言,你是云乔乔安排的吧?” 第一千七百零七章 下一盘很大的棋 她还想将锅甩给云乔乔,可这一回,就算云乔乔不解释,大家也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们的眼晴没瞎! 青衣丫环双手捧着耳环送到云纤慧面前,“这是您的耳环,请收回,我不敢要了。” 云纤慧气血翻滚,一巴掌拍过去,力气用的太大了,将青衣丫环拍倒在地。 大家都吓了一跳,纷纷大声怒斥,“好一个虚伪的云家大小姐,真不要脸。” 兰清和刚解了毒,浑身无力,心中恼怒不已,“下毒害了我们,还栽赃嫁祸,这样的品行还想当宫妃?” 差一点就没命了,想想就后怕不已。 这年头的疯子真多啊,动不动就要人命。 哎,这世道太危险了。 梅蕊冷哼一声,冷嘲热讽道,“人家可看不上嫔妃,她是奔着后位去的。” 其他几位小姐也一肚子的气,“凭她?也配?该拿镜子照照自己的脸。” “有些人没有自知之明,只知道算计别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联手挤兑云纤慧,云纤慧根本没有插嘴的余地。 “太恶心人了,什么济阳云氏女才貌双全,全是哄人的假话。” 不光嘴上说,还作出嫌恶的表情。 “我实在太震惊了,这年头还有更不要脸的人吗?” 消息灵通的王阁老之女大声说道,“听说济阳云氏的家主失德被关进天牢,家主夫人欺压良善,在长安伯府耀武扬威,所以被赶走了呢,有那样的父母能教出好女儿吗?” 这会儿开始扒皮了,先扒云纤慧父母的皮。 云纤慧的脸色全白了,又惊又怒,这事情都传开了? 是云乔乔传的? 对,就是她,除了她没有别人! 云乔乔站着也躺枪,也是没谁了。 “当然不可能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她就是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她这种话连亲人都害,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要是让这种人得了势,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大家群情激奋,“想的太多了,这种人心术不正,哪来的福气得势?” 当着皇上的面,大家毫不顾忌的撕开云纤慧的面具,让她的真面目暴露出来。 东方泽天沉默不语,唯有旁观。 云乔乔也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晴,不凑热闹了。 一群女人自个儿就能玩的很好,撕的很用力。 “进了掖庭的女人,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太好了,总算除了一个祸害。” 一踩踩到底,踩到对方再无翻身之力。 云纤慧越听越生气,怒火如野草般疯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闭嘴,统统闭嘴,你们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谁比谁高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想法,你们跟我一模一样。” 都想着往上爬,成为这个国家的女主人,哪怕是踩着尸骨上位,也在所不惜。 这话一出,大家不乐意了,“啊呸,拿你跟我们比,你脑子没病吧?打抽是吧?” 生气的女人武力值很高的,两巴掌就拍出去,“啪啪。” 云纤慧被打懵了,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她们。 梅蕊见状,也忍不住挥过去,“谁跟你一模一样?啊?啪啪。” 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什么人啊,在她们面前向皇上暗送秋波,贱人啊。 兰清和吃了苦头,心中正不爽呢,巴掌打了过来,“你不是想风风光光的出人投地吗?做梦!” “还想毒死我们上位,太歹毒了,揍你。” 你几巴掌,我也来几下,大家故意将云纤慧围在中间开打,不一会儿就将人打成了猪八戒。 法不责众嘛! 云纤慧彻底崩溃了,惨叫连连,“啊啊啊,救命啊。” 被遗忘在一边的东方泽天和云乔乔面面相视,哭笑不得。 …… 回宫的路上,皇上忍不住感慨万千,“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女孩子,内里都不是省油的灯。” 那拍巴掌的气势一个比一个足,真是吓人。 云乔乔却不觉得奇怪,这些都是名门千金,都被家人宠的有点小脾气,打几巴掌又怎么了? 有些人就是欠揍! “别小看任何一个女人。” 东方泽天微微摇头,“看了这么一出,谁还敢小看女人?云纤慧也该受点折磨了。” 将人扔去掖庭,这日子好过不了。 乔乔心中浮起一个念头,“我感觉她有点奇怪。” 太过冲动,太过急躁,不该是云纤慧的风格。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奇怪?” 云乔乔说出了内心不解之处,“她真有那么蠢吗?一次又一次挑战我们的底线?” 东方泽天淡淡一笑,气定神闲,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 “不,她在试探我们的底线,她聪明着呢,坐等好戏开场吧。” 乔乔愣了一下,试探?都是人精啊。 她这点心眼明显不够用了。 “好吧,我等着她的精彩表演,对了,你干吗让那个平康公主出来蹦哒?” 平康公主的身份太特殊,出来闹腾,皇上的脸面也无光啊。 东方泽天很淡定,“我自有妙用。” 乔乔揉了揉额头,想的脑门都疼了,算了,不想了,天塌不下来。 就算塌下来,有皇上顶着呢。 “心思真多,我都担心哪天被你算计了。” 东方泽天微怔,低头看着对面的云乔乔,眼神深沉,“怕我?” 乔乔眼珠一转,笑眯眯的点头,“有一点点。” 她笑成这样,根本分不清说的是不是真话。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半响,伸手摸摸她的头,“很好,懂得畏惧才会乖一点,哪怕是装的。” 乔乔撇了撇小嘴,一本正经的反问,“你什么意思呢,皇帝陛下?” 东方泽天也不是省油的灯,“说你装呢,如意县主。” 云乔乔眼晴一瞪,小嘴嘟了起来,两边的脸颊鼓鼓的,像小松鼠,很是可爱。 东方泽天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小脸蛋,手感真不错。 乔乔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开,妈蛋,都掐上瘾了,一次又一次的,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哼,别动手动脚的,庄重些。”她像炸毛的猫,让东方泽天忍不住想笑,“恼了?” 第一千七百零八章 是醉话吗 乔乔觉得他又占她的便宜,心里可不爽了,“对,最烦别人捏我脸了。” 东方泽天一本正经的说道,“谁让你长着一张肉包子的脸呢?”有时忍不住想啃一口。 这是神马鬼话?乔乔顿时炸了,“什么?肉包子脸?这是对我最大的羞辱,有我这么好看的肉包子脸吗?” 她明明长的清秀绝伦,不对,是明艳动人! “哈哈。”东方泽天就喜欢逗她玩,看到她炸毛的样子,整个人都开心了,再多的烦恼都化为乌有。 这就是他喜欢跟云乔乔待在一起的原因。 乔乔气的直翻白眼,这还是皇上呢,要点脸成吗?“笑什么?我很生气。” 她越是这样,东方泽天越开心,“我不介意你反击。” 乔乔抿了抿小嘴,忽然说道,“猪头猪脑的,长着一张猪脸。” 东方泽天整个人都不好了,笑脸僵住了,太难听了,“……你这是人身攻击!” “哼哼。”这下子轮到乔乔傲娇了,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扔给他。 东方泽天捡起来扫了一眼,全是女孩子的名字。 “这是什么?” 乔乔扬了扬下巴,与其捉弄她,不如干点正经事。“把名单整一下吧。” 东方泽天随手圈了几个人名,特别漫不经心,圈完后往乔乔怀里一扔。 “拿去。” 乔乔都怀疑他有没有仔细看,太随意了,这样不好。“怎么整的像应付我?这是纳妃,能严肃些吗?” 东方泽天真心不觉得纳妃是件严肃的事,要多少就有多少,顶多占点地方。 “我感觉很不好。” 乔乔呆了呆,皇上的心思啊,你不要猜,猜了也是白猜,她直接问,“要娶小老婆了,应该很开心才对。” 东方泽天一脸的深沉,“不是我娶她们,而是这个国家娶她们。” 这语气可沉重了,乔乔嘴角直抽,直翻白眼,“这就不要脸了,皇上,娶了她们就要负责,别把锅甩给国家。” 这男人的心思太沉了,一套又一套的,一不小心就被套进去了。 东方泽天轻轻一声叹息,“朕是皇帝,但还是做不到随心所欲。” 别看他高高在上,是一国之君,但只有坐在上面,才知道有多艰难。 站的越高,责任就越大,顾忌就越多。 乔乔觉得他吃饱撑着了,闲的蛋疼,“这世上又有几个随心所欲的?” 东方泽天的视线扫过来,神色有些复杂,“你算一个,有时我特别羡慕你。” 乔乔表示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被一个皇帝羡慕哟。“不是嫉妒怨恨就行。” 东方泽天看着鲜活的她,真心羡慕,她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撕逼直接撕,从来不考虑后果。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感觉还有一丝希望,总有一天我会跟你一样的,所以,你不要随便离开。” 前面的话乔乔还能理解,后面一句就蒙逼了,“呃?离开?皇上,你说什么呢?” 什么叫不要随便离开?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呢? 东方泽天一脸的幽怨,“别哄骗我,你根本没打算在京城久待,哪天玩腻了就跑了。” “……”乔乔傻掉了,这跟谁学的表情呢,很奇怪,有木有? 原来,皇上也是人,也会抽疯的! 不过,什么叫玩腻了就跑?他就不觉得哪里怪怪的吗? 东方泽天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蛋,“不吭声就代表默认,不行,你必须答应我,不能走。” 乔乔可不傻,怎么可能答应这么脑残的条件呢。 来去自由是她的权利! “皇上,你又受什么刺激了?咱不抽风,行吗?” 见她不肯答应,东方泽天的眉头皱了起来,“我是认真的,不许你说走就走,听到没有?” 越说越离谱了,乔乔怀疑他喝酒喝多了,脑子已经不清醒了。“皇上,严格的来说,我不是你的臣子,也不是你的家人,没有义务听你的话。” 有些人一喝高就爱说话,而且说的都是奇奇怪怪的话,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醒来后,什么都忘了! 话说,皇上刚才喝了多少酒呢? 好像……就没有停过! 东方泽天越发的反常,“那我让你进宫!” 这话一出,乔乔生气了,就算是喝醒了也不能忍!“那我就将皇宫炸飞了。” 东方泽天眼睛一瞪,“我是皇上。” 这表情……是学乔乔的,乔乔整个人都不好了,我靠,喝多的人惹不起。“我是海神殿的少主。” 东方泽天凉凉的吐槽,“好吃懒做的少主吗?” 这话不能忍了!乔乔趾高气扬的说道,“你别瞧不起人,等我长大了,统领几万手下,纵横四海,所到之处皆敬我三分。” 她眼晴闪闪发亮,小脸仿若发光。 东方泽天呆呆的看着她,忽然说道,“好霸气,我喜欢,我跟你一起去。” 乔乔已经把他的话当醉话处理了,“好啊,只要你能扔下这一切。” “哎。”一声长长的叹息响起。 车厢内全是惆怅的叹息声,乔乔无动于衷的拿起一个果子开啃。 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她居然还有心情吃喝?不是应该来安慰他吗? “乔乔,你一点都不可爱,连几分钟的幻想都不留给我。” 乔乔非常冷酷的表示,“想入非非是一种病,得治。” 东方泽天明知她没有好话,却还嘴欠的问下去,“怎么治?” 乔乔的视线落在他脸上,似笑非笑,“让人揍你一顿就清醒了。” 话音刚落,她眼前一黑,人已经落进东方泽天的怀里。 “喂,你干吗呢?放开。” 东方泽天抱的很紧,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没有放开,还控诉的说道,“我受伤了,被你捅刀子捅伤的,你得负责安慰我。” 乔乔快吐血了,安慰他?他是皇上啊,能不能别这么整她玩? 她眼珠一转,恶趣味被激发了,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这么脆弱,让我更加想欺负你,唉,怎么办呢?” 她的语气像个调戏民女的恶少,活灵活现,东方泽天整个人惊呆了,“……你比我更不要脸。”“哈哈哈。” 第一千七百零九章 来碗虾肉馄饨压压惊 恶作剧成功的云乔乔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她瞪着乾清宫里的摆设,心塞不已,“干吗又把我带进宫里?我一点都不喜欢住宫里。” 东方泽天将一本账本扔给她,“我一个人这么辛苦,你怎么好意思逍遥自在?帮我干活。” 好吧,他就是见不得她那么逍遥。 云乔乔已经无语了,“你这是见不得我好啊。” 她只是一个孩子,这么虐待童工,真的好吗? 东方泽天没有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过去,“才知道吗?” 私底下,他一点都不冷漠,反而话很多。 云乔乔很不乐意的拎着账本,不能因为她啥都会,就来压榨她呀! 难道是因为那句话让他不痛快了? 她本来就不是他的臣子! “皇上,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没脸没皮的?” 东方泽天学她的语气,“我也不知道啊,跟你待久了就变成这样,我也很委屈啊。” “……”乔乔吐血,居然怪她带坏他,真不要脸! 东方泽天伏在桌上,一边喝着醒酒汤,一边不知在看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清冷的声音响起,“传旨,封梅蕊为梅嫔,兰清和为兰嫔,沈晴为沈美人,孙端敏为端妃,去每家传旨吧。” “是。” 坐在角落看书的云乔乔猛的抬起头,震惊不已,“呃?你怎么改了主意?” 沈晴是沈家的那个庶女,今天的表现很差,却莫名的入了皇上的眼。 这就算了,最奇怪的是孙端敏,本来被放弃的人,忽然中选,这怎么透着一股古怪? 东方泽天扔下手中的密折,神色淡淡的。“查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乔乔扫了一眼那道密折,像是没听到般,又拿起话本看起来。 别看乾清宫各种高大上,还是有比较接地气的话本可看。 东方泽天有些意外,“怎么不问下去了?” 这丫头的好奇心重,按理说会继续问。 乔乔是好奇心重,但她知道好奇杀死猫。 她不想涉入的太深,免得将来不好脱身。 “福公公,给我来碗虾肉馄饨压压惊,皇上,你要不要?” 皇上瞪了她一眼,“要。” 吃完虾肉馄饨,乔乔心满意足的窝在软榻上,眼皮渐渐重了,好困啊。 皇上忙的恨不得多生几只手,一抬头就见乔乔昏昏欲睡的样子,顿时心塞了。 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猪啊。 “云乔乔,你查查这些账本,应该有很多有趣的东西。” 他让福公公将一堆账本搬过去,乔乔勉强睁开眼晴,不是吧?这么多? “我还是喜欢打打杀杀,动脑子的事还是让别人来吧。” 真的好烦啊,他是不是把她当成男人用了? 东方泽天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人手不够,没办法。” 他的眼神充满了不满之色,看的乔乔莫名的心虚,只好坐了起来,“那么多朝臣,你居然说人手不够?” 东方泽天的眉头一皱,“不够忠心,有什么用?” 他亲政也没有多久,自己的亲信还没有完全培养出来。 他深深的感觉到了,用自己人就是好使,而以前那些臣子要么是老油条,不作为,要么暗中跟他较劲。 他想换一批亲信,可一时之间哪里顾得上。 五年之内,他都会很辛苦。 乔乔也不傻,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那你得想办法培植自己的班底了。” 东方泽天愣了一下,她口口声声说不愿插手,其实对这些非常敏锐。 她的家人到底是怎么培养她的? “我现在最信任的人是你,所以你赶紧去干活。” 也没指望她帮上什么忙,纯粹是看她不顺眼。 他忙的焦头烂额时,她还有好心情睡觉,想想就不平衡。 乔乔眨巴着乌黑的大眼晴,无辜极了,“可不可以不要信任我?” 东方泽天挥了挥手,“让你做点事就这么叽叽歪歪,快去。” 乔乔坐着不想动,她就想睡觉,呜呜,“我有什么好处?” 这都成她的习惯了,东方泽天手痒的厉害,凉凉的反问,“你说呢?” 乔乔打了个冷战,清醒了几分,“好嘛,唉,谁让我有求于人呢。” 为了她的岛屿,拼了! 就这样,可怜的云乔乔被抓了壮丁,陪皇帝陛下一起干活,一直忙到深更半夜。 其实当皇帝蛮辛苦,干不完的活,加不完的班。 东方泽天忙到子时,才放下毛笔,按了按太阳穴,好累。 他下意识的看向一边的云乔乔,不禁愣住了。 “云乔乔,你居然在看话本?” 这么晚了,还以为她扛不住睡了,他也懒的多管,却没想到她捧着一本话本看的津津有味呢。 乔乔扬了扬下巴,“活都干完了。” 东方泽天看着一大堆的账本,不敢相信,“什么?都看完了?” “嗯。”乔乔指着左边一堆账本,“这些有问题的我都标注出来了。” 她拿起几张写满字的纸张,“我在上面做了汇总,对比着看就行了。” 账本虽多,但拿不倒她呀。 东方泽天被震住了,这么多账本最起码要看半个月,那还是精通的人看。 她一个小丫头这么厉害? 他看着古里古怪的符号,有些蒙逼,一个都看不懂,“这是什么符号?” 乔乔耐心的解释,“这是我师父发明的记账法,阿拉伯数字配上表格,简单明了,一看就懂。” 确实看的很清楚,明细一目了然,东方泽天的眼睛顿时发亮,惊喜不已,“你果然是我的幸运星,来,仔细说说。” 乔乔说的很仔细,就算东方泽天不是很精通的人也听懂了。 他越听越兴奋,仿佛看到了宝藏,“这套记账法可以给我用吗?” 这样一来,可以节省太多的时间,其中的人力和物力也能省下来了。 乔乔小手一挥,非常大方,“可以,你就不用看那么繁琐的账本了。” “好好。”东方泽天很高兴,眉飞色舞,“宣户部尚书,户部左右侍郎进见。” 这大半夜的还不肯消停,真不让人睡觉啊。 乔乔摸摸鼻子,他是个勤政的好皇帝,但一般人吃不消。“皇上,明天吧,也不差一晚上,让大家都睡个安神觉吧。”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刚想说什么,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福公公进来了,“皇上,不好了,出事了。” 乔乔下意识的坐直身体,东方泽天的面色一冷,“说。”“沈晴死了。” 第一千七百一十章 一封告密信 两个人都愣住了,“你说什么?” 太监又重复了一次,“沈晴跳井死了。” 乔乔觉得匪夷所思,太不可思议了,“这怎么可能?那是个野心勃勃的女孩子,刚刚得到皇上的赐封,怎么可能去死?” 太监禀道,“沈家递了话进来,还请皇上吩咐。” 圣旨一下,已经是皇家的人,这么忽然猝死,怎么操作当然要问皇上的意见。 查,还是不查,若是查,该怎么查,都得听皇上的安排。 皇上的命令才是最要紧的! 东方泽天略一沉吟,“让永嘉伯齐玉调查,限期十天。” 不管是他杀,还是被杀,都是打他的脸。 打君王的脸,那是死罪。 乔乔忍不住说了一句,“十天是不是太短了?” 她有点替齐玉担心,万一没查出来呢。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朕相信他的能力。” 乔乔抿了抿嘴,“我还挺好奇的,不如我也掺一脚吧,我暗中调查。” “好。” 第二天一早,等东方泽天一上朝,乔乔就换了一套男装,头发一束,就是个清秀的小公子。 她屁颠屁颠的跑去找齐玉,在齐府门口将人堵住了,“齐公子。” 齐玉愣了一下,有点眼熟,再看一眼,嘴角抽了抽,“乔乔?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跟你一起去沈家看看。”云乔乔不等他拒绝,就主动说道,“皇上答应了。” 她都这么说了,齐玉还有什么可说的? “那你尽量低调点,不要说话。” 乔乔忙不迭的点头,“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齐玉忍俊不禁,敢情是不是小孩子随着她的需要而变啊。“这会儿就不是了?” “嘻嘻。”乔乔笑的很天真,齐玉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 坐着马车赶到沈府,却看到沈府门口一团乱,沈家二爷面有怒色,不知在说些什么,身边全是沈家的家丁。 一群人怒气冲冲,大有去寻仇的架式。 齐玉撩起车窗,探出脑袋问道,“沈二爷,这是怎么回事?” 同在京城,都是认识的人。 沈家大爷是家主,是三品高官,而沈二爷读书不成,打理家中杂务,兄弟俩配合的很好,感情也不错。 沈二爷卫一看到齐玉,精神一震,“齐公子,你来的正好,你可要为我们沈家作主啊。” 齐玉一接手此事就赶过来了,他跳下马车拱了拱手,“皇上有令,让我彻查此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交待。” 沈二爷的脸色很不好看,“不用查了,真相已经大白了。” 齐玉愣住了,已经查出真相了?这么快?“什么情况?是自杀还是他杀?” 沈二爷眼眶一红,“晴儿怎么可能自杀?她可是要进宫的人,她是被人害死的。” 沈家对沈晴寄予厚望,指着她进宫为妃,带契全家往上爬呢。 圣旨一下,全府开心坏了,还举办了盛大的庆祝酒宴。 不光全家高兴,闻讯赶来的亲戚朋友都高兴。 结果就出事了,他们的希望沈晴死了!在家里被杀死了! 这好比天都塌下来了,所有人都气疯了。 齐玉微微蹙眉,这事本来就蹊跷,“是谁?” 沈二爷愤怒的想杀人,“是如意县主云乔乔。”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齐玉都愣住了,“什么?” “怎么可能?”坐在马车里喝茶的乔乔也蒙逼了。 不是吧?她怎么成了凶手? 她的眉头一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好像暗处有人盯着她,随时跳出来咬她一口。 沈晴之死,恐怕是针对她的阴谋! 她到底是得罪了谁呢? 她的脑子飞转,脑海闪过无数张脸,细细一数,她得罪的人还真多。 昨天下毒一事,恐怕还没有完,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不,续曲就来了。 她细细琢磨昨天的事情,真的仅仅是云纤慧出手了吗? 沈晴呢?她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她的丫环帮云纤慧做假证,跟沈晴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白天毒杀案一发生,沈晴晚上就死了,这恐怕有着不可告人的内情。 最最可恶的是,这一桩一件都是冲着她来的! 到底是谁在背后引导着这一切? 沈二爷面色通红,都快气炸了,“怎么不可能?我家晴儿得罪了县主,县主就派人将晴儿杀了,还布置了自杀的假相,用来蒙混过关,她算计的很好,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的阴谋败露了……” 他越说越激动,恨不得立马将人撕成碎片。 什么如意县主,再尊贵又如何?毁了沈家的希望,就是沈家全族的敌人。 齐玉心中有无数的疑团,“怎么败露的?” “齐公子请看。”沈二爷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齐玉拿过来一看,是一封告密信,信上言词凿凿,全是指控乔乔之言。 这字写的很潦草,好像是故意写成这样。 “就凭这一份告密信就认定了凶手是如意县主,是不是太草率了?” 这分明是栽赃陷害! 齐玉不禁为乔乔担心,她可真倒霉,昨天害她没害成功,第二天继续害她。 这到底是什么人呀?太狠毒了。 沈二爷一把抢过信封,仿佛生怕齐玉要毁了信似的,他的神色有些异样。 “别人的话,我或许不信,但这位如意县主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心胸狭窄,得罪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这话太难听了,乔乔直翻白眼,她的形象就这么糟糕? 齐玉听着刺耳,冷冷的喝斥,“荒唐,这是理由吗?我现在就说,人是沈家的嫡小姐杀的,就因为嫉妒晴小姐要进宫……” 这样的歪理他能说上无数条,沈家也真是可笑,听风就是雨。 沈二爷闻声色变,愤怒的大吼,“胡说八道,齐公子,这话岂能乱说?” 齐玉冷哼一声,“原来你也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 沈二爷的脸色一冷,语气也不好了,“齐公子,我们都知道你跟如意县主交情非同一般,但还请你不要感情用事,妨碍我们沈家为晴儿报仇。”马车里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报仇?你们打算怎么报仇?” 第一千七百一十一章 当街刺杀 沈二爷心中充满了怨恨,杀气腾腾的表示,“血债血偿,晴儿死了,那么,云乔乔必须死!” 齐玉勃然大怒,沈家人也太嚣张了。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云乔乔从马车上跳下来,冷若冰霜的看着沈二爷,“再说一遍。” “云乔乔必须……”沈二爷盯着云乔乔细细打量,神色有些异样,“啊。” 一把飞刀迎面刺过来,沈二爷下意识的一侧头,飞刀险险的从鬓角擦过。 云乔乔的手轻轻一动,链子一紧,飞刀收回来,落在她手里。 她把玩着飞刀,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家人。 她凶悍的作派把沈家人吓到了,沈二爷更是吓出一身冷汗,“好大的胆子,齐公子,你这是何意?纵容手下无礼,这是要跟我们沈家作对吗?永嘉伯府不好惹,但我们沈家也不是吃素的。” “啪啪。”鼓掌声响起,云乔乔嘴角轻扬,溢出一丝淡淡的嘲讽。 “沈家一群草包,我算是见识了。” 她不屑的语气深深的刺激到了沈二爷,气的脸红脖子粗,“放肆,来人,将她拿下。” 乔乔不耐烦的喝道,“谁敢动本县主一根手指头,杀。” 沈家人呆住了,县主?如意县主吗? 沈二爷如梦初醒,勃然大怒,“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如意县主,你好大的胆子,乔装而来,意欲何为?” 云乔乔冷笑一声,“乔装而来?谁规矩本县主不能穿男装的?你的脑子不好使,能不能找个好使点的人过来谈?” 她对沈二爷的智商不抱希望,懒的跟她谈。 一道冷嗖嗖的声音响起,“还能为什么?肯定是来打探消息的,别跟她多废话,拿下她去找皇上作主。” 云乔乔猛的抬头,在人群里精确的找出那人,是个文士,穿着一件青衫,像是幕僚。 那文士姓文,脸色变了变,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云乔乔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这话如火上浇油般,沈二爷立马炸开了,“给我拿下她……” 家丁如狼似虎的扑过来,但还没有靠近她,一道掌风就拍过去,“轰隆隆。” 一群家丁站都站不稳,纷纷摔在地上,惨叫连连。 云乔乔面色清冷,“我劝你们不要乱来,我杀人是不眨眼的。” 妈蛋,哪有人这么说话的? 偏偏大部分都被她吓到了,都不敢靠近,就连沈二爷也惊惧交加,嘴唇直哆嗦,“你……” 乔乔冷哼一声,这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的? “我要杀人,从来不会拐着弯布置什么自杀的假相,杀就杀了,谁还敢说什么?” 这话太欺负人了,沈二爷被刺激的怒吼,“你太猖狂了,好好,你敢不敢跟我们沈家去金銮殿,当着所有朝臣的面对质?” 乔乔挑了挑眉,求之不得呢,“有何不可?去呗。” “乔乔。”齐玉担心的看着她,眉头紧皱。 事态发生的太快,他都来不及阻止。 乔乔冲他微微点头,冲他使了个眼色,“你先查案吧,我先走一趟。” 齐玉深吸一口气,慌乱的心镇定下来,轻声叮嘱道,“你小心点。” “好。” 沈二爷带着几个家丁和幕僚,浩浩荡荡的赶往皇宫。 乔乔的马车在最前面,沈家人都盯着呢,一副生怕她半路开溜的架式。 云乔乔靠在车壁上,小手轻敲车壁,动作有节奏,清脆极了。 她低头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车内很沉闷,小青再也忍不住了。 “县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把您牵扯进去了?” 县主有没有做,她这个丫环是最清楚的。 明明没有的事,却被指控是凶手,真是气人啊。 小蓝义愤填膺,小脸都气红了,“人又不是你杀的,就凭一封信就判定你是杀人真凶,这也太可笑了。” 乔乔托着香腮,笑眯眯的说道,“人家这是盯上我了,要置我于死地,哎,都怪我太优秀,被人妒恨了。” 小蓝呆住了,“县主,这种时候您还有心情开玩笑?上了金銮殿,皇上也不能偏着你。” 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呢。 乔乔挑了挑眉,意气风发,“我什么时候怕过?” 还是那么霸气,那么张扬,那么无所畏惧! 小蓝崇拜的看着乔乔,自家的主子是天底下最聪明,最厉害的人。 “县主,您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她觉得没有什么能难住自家小姐的。 乔乔微微摇头,“暂时还没有。” 晕,小蓝这下子急了,“那怎么办呢?沈家也太不讲理了,都没有调查清楚就不管不顾的乱咬人,就不怕弄错吗?” 乔乔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不怕,他们也不傻。” 这话里有话啊,两个丫环面面相视,又一次感觉到了如意县主的深不可测。 看似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但这心思啊,一般人都看不透她。 小蓝虚心求教,“县主,这是什么意思?” “等着看好戏吧。”乔乔淡淡的说道。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刀剑声,伴随着一道怒吼声,“谁敢伤害我家主子?将沈家人全都杀光,一个不留。” 小蓝惊喜的叫道,“太好,县主,救我们的人来了。” “救我们的人?恐怕是害我们的人到了!”乔乔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撩起窗帘看向外面。 一群黑衣人正跟沈家人战作一团,剑起剑落,血光冲天,惨叫声大作。 沈二爷被家丁们护在中间,脸色惨白,咬紧牙齿,“你们是云乔乔的下属?你们敢当街杀人?” 一名蒙面黑衣人大声说道,“我们有什么不敢的?别说是三品官员,就算是太后,我们也敢动手,没人能伤害我家主子。” 好猖狂,嚣张的不可一世。 乔乔的眼晴眯了起来,冷眼旁观。 眼见黑衣人就要杀过来,沈二爷惊怒交加,“当街杀人是触犯了律法?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皇上?” 黑衣人越发的嚣张,“王法?我家主子就是王法!皇上又算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现场气氛都变了。一道冰冷的声音猛的响起,“皇上都不算东西,那你们又算什么东西?无耻鼠辈,当着本县主的面大放厥词,不知死活,全杀了。” 第一千七百一十二章 朕不是故意的 那黑衣人吓了一跳,“主子,我们是来救您的,您别生气,我们只是太愤怒了,一时冲动,在您没有下令的情况下赶来救您……” 他越说越离谱了,乔乔听不下去了,冷喝一声,“你们有乱认主子的习惯,我可没有乱认奴才的习惯,想坑我?门都没有!杀!” 她一声令下,街上下起了箭雨,长箭所到之处,黑衣人纷纷倒地不起,血流长河,“啊啊。” 沈家人都吓到了,纷纷护着沈二爷退到一边。 那黑衣人将长剑舞的水都泼不进,大声惨叫道,“好好,我们这些人为你出生入死,却惨遭背弃,我们不敢不敬,但还不想死,得罪了,快,拿下主子脱身,记住,不可伤了她。” 语气悲愤至极,却还顾及着恩义,端的是个忠义两全的人。 沈二爷看云乔乔的眼神更加的不屑,如此对待忠仆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如此凉薄,谁还敢为她卖命? 云乔乔跳下马车,站在车旁冷冷的奚落。 “好悲凉啊,好一个忠义比天高的奴才,可惜,你们算计的是我,就别想全身而退,统统留下吧。” 箭雨来的更猛烈了,无数黑衣人倒下,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也中了一箭,“啊。” 忽然,小蓝尖叫一声,“县主小心。” 云乔乔一抬头,眼瞳猛缩,只见一道长箭迎面射来,箭头蓝幽幽的,显然是涂了烈性毒药。 说时快,说时慢,云乔乔猝不及防之下,避无可避,被长箭射中心口。 是那个为首的黑衣人干的,他手中拿着一把弓弩,对准乔乔。 云乔乔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身体一震,软倒在地,面色惨白如纸。 小青和小蓝尖叫一声,飞奔过去,吓坏了,“县主,您不能有事啊,县主,您别吓我。” “县主,您不会有事的,大夫,快找大夫。” 两人慌乱无主,眼泪哗拉拉的流。 她们太失职了,居然在眼皮底下让主子受伤了。 怎么办?感觉天都塌了! 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进宫。” 小蓝精神一震,猛的一把抱起云乔乔,跳上马车,拼命催促马夫,“快点,再快一点。” 她太急了,都把小青拉下了。 小青冷冷的看着对面的沈二爷,眼中有杀意,“姓沈的,今天的事情都是你搞出来的,我家县主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沈家人一个都别想活着。” 这是宣告,也是威胁。 沈二爷的脸色刷的全白了,谁都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也不想的! 见鬼的,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那黑衣人到底是谁的手下? 来了这么一出,不仅坑了云乔乔,也坑了沈家人! 但她的话没错,要是云乔乔死了,那所有人都要为她陪葬! 还没有退朝的东方泽天跟朝臣们谈论的热火朝天,他特意将昨晚乔乔拿出来的记账法跟臣子们讨论,引起轰动。 尤其是户部尚书,他可是老江湖了,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好东西,恨不得立马学会。 当得知是出自云乔乔之手时,大家都吃了一惊,但也不是很意外。 如意县主行事不走寻常路,家世不凡,背后有不世出的高手撑着。 她的想法和思维跟常人不一样,但每每让人眼前一亮。 在讨论热烈之时,福公公惊惶的跑出来,“皇上,皇上,出事了。” 东方泽天的眉头一皱,“又怎么了?” 他上朝时最不喜欢被人打断,按理说这些宫人都是懂规矩的。 福公公也不想走这一趟,但不行啊,“如意县主遇刺,身受重伤……” 不等他说完,只见眼前一花,皇上已经消失在眼前。 大家都傻眼了,不是吧?如意县主? “天啊,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刺杀县主?” 户部尚书最生气,他还没有搞懂这记账法啊。“丧心病狂,刺杀当朝县主,活的不耐烦了。” 他见福公公要走,赶紧拦住,“福公公,你倒是说说呀,到底什么情况?县主伤的很重吗?” 福公公急的不行,“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时沈二爷也在。” 沈大人的脸色一变,“我二弟?他怎么会在场?他也受伤了?伤的重吗?” 福公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受伤的是如意县主,令弟完好无损。” 这一眼太过意味深长,大家都看到了,纷纷脑补。 沈大人的后背一凉,“这……” 不等他开口,福公公行了一礼,“奴婢告退。” 妈蛋,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谁高兴跟这些心眼多多的朝臣多待。 户部尚书的视线扫了过来,“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无所知,先让我去问问情况。”沈大人心急如焚,家中屡屡出事,寄予厚望的爱女死了,这会儿二弟也出事了,多事之秋啊。“我先告退了。” …… 皇宫,余音阁 东方泽天冲了过来,急急的朝里面走,“乔乔,乔乔。” 小蓝守在门口,赶紧伸手阻拦,“皇上,您现在不能进去。” 东方泽天心急如焚,怒火冲天,“滚开。” 他不顾一切冲了进来,小青拉不住,急的直跳脚,“皇上。” 东方泽天闯进内室,入眼是一片雪白的背,他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惊叫。 “啊。” 东方泽天面红耳赤的退出来,尴尬的不行,乔乔居然在换衣服! 不对啊,受伤的人换什么衣服啊? 也不要丫环服侍,一个人自己动手? 他脑子乱哄哄的,根本没办法沉下心来考虑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进来吧。” 东方泽天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只见乔乔换下男装,换了一身雪白的女装。 他的脸火辣辣的,“抱歉,朕不是故意的。” 他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丢人! 他,只是一时情急! 乔乔抚着心口揉了揉,也有些尴尬,真是的,他向来不是鲁莽的人呀! “皇上,你就这么喜欢看别人换衣服?” 她为了化解尴尬,主动开了个玩笑。但显然,并不成功,东方泽天的脸更红,更尴尬了。“别闹了,你哪里受伤了?太医怎么说?” 第一千七百一十三章 又赏了三个岛 乔乔又揉了揉心口,“正中心窝,刺客的准头很准……” 妈蛋,冲击力太大,疼死她了。 东方泽天急了,正中心窝?会……死吗? 一想到这,他整个人都暴躁了,“太医到底怎么说?” “死不了。”乔乔微微摇头,特别淡定。 “真的?”东方泽天表示怀疑,眉头紧皱。 乔乔不高兴了,啥意思呀?“皇上,你这么问会让我觉得你很希望我出事。” 东方泽天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胡说,我只是关心则乱,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他再也忍不住了,不亲眼看看,他不放心。 乔乔愣了一下,“男女授受不亲……” 东方泽天特别烦躁,“闭嘴,让我看看。” 他居然真的上手了,撕开乔乔的衣服。 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如此失仪,乔乔整个人都傻掉了,妈呀,还她风度翩翩的君王。 “非礼啊,非礼。” 她拼命挣扎,不过还是难挡东方泽天的强势。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君王的强势和霸气! 东方泽天看着毫发无伤的身体,怒火冲天,“云乔乔,你逗我玩呢,啊?这样很好玩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特别生气,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眼都红了。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云乔乔怂了,莫名的心虚,“我没有玩,我真的中箭了。” 切,她到底心虚什么呀?又没干坏事! 她拢着衣服,狠狠瞪过去,凶什么凶呀? 是她受伤了,他干吗冲她发火? 东方泽天气的直骂人,“这叫中箭?我的眼晴没瞎!” 乔乔生气了,她的心口很疼,应该是受内伤了! “你看看地上,喂,别用手拿,有毒。” 东方泽天低头一看,这是乔乔换下来的衣服。 “这是?” 真的有一支箭,划破了衣衫,箭头蓝幽幽的,很是吓人。 乔乔指了指放在软榻上的轻薄宝衣,真正的宝衣啊。 “我穿了软甲宝衣,救了自己一命。” 她平时去哪里都穿着,以防意外。 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东方泽天怔怔的看着那支箭,眼中的情绪翻滚,复杂难言。 不知过了多久,他疲惫的声音响起,“……抱歉,我失态了。” 他岂止是失态,是失控! 但乔乔不敢提,这丫的刚刚好凶啊,像霸王龙。 “皇上,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这样会引起误会的,对大家都不好。” 东方泽天深吸了一口气,将复杂的情绪压下去,“我以后会克制些。” “……”乔乔愣住了,这跟她想像的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 东方泽天的情绪已经转换好了,平静的问道,“你没事就好,到底怎么回事?” 一提起这个话题,乔乔精神一震,“是这样的……” 她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徐徐道来,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添加自己的情绪,客观的说出事情的经过。 他更直观些,或许能发现她没发现的细节。 东方泽天的眉头微蹙,事情不对劲,应该跟昨天的下毒案有联系。 看来昨天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在场的人都有嫌疑。 “我知道了,从即日起,你就躲在宫中养伤。” 乔乔愣了一下,“我没受伤。” 东方泽天眼神直直的看着她,“你受伤了!” “呃?”乔乔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迅速作出反应,夸张的叫道,“哦,好的,我受伤了,好痛,快死了……唔。” 一只大手伸过来,捂住她的嘴。“早就跟你说过,我不喜欢那个字。” 东方泽天又生气了,完全控制不住的生气。 一听到死字,他就胸口气血翻滚,特别难受。 生死本是常事,他也看开了,但就是听不得她说。 “哪个字?死吗?”乔乔很豁达,“真正的勇士要直面生死……” 在海上飘流的人对生死都很豁达,不光光是她,她身边的人都这样。 东方泽天眼中冒着怒火,“云乔乔,你不想穿衣服了吗?” 乔乔下意识的捂着衣领,“不不,我挺喜欢这衣服的,很漂亮。” 哎哟喂,他的脾气好坏啊,没想到他是这样的皇上。 以前是太会掩饰了吧,害她误以为,他是个淡定沉稳如山的男人。 不过,这样爱生气的皇上变的鲜活,她更喜欢这样的他。 感觉更靠近,更亲切了呢。 糟糕,完蛋了,她好像有点受虐狂。 见她变乖了,东方泽天顺了口气,语气变的温和,“乖乖的在宫里待着,不许乱来。” 事情是冲着她来的,而且,恐怕还有后招等着她。 那些人的目标是她的性命! 不行,他不会让那些人得逞的! 保护她,是他的责任! 乔乔嘟了嘟小嘴,“在宫中待着很无聊啊。” 她的性子活泼好动,不是个能安静的人。 东方泽天想了想,“你的记账法大家很感兴趣,你将具体内容整理出来。” 这能消耗她的精力,困住她一时。 “你还有什么压箱底的宝贝都掏出来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乔乔撇了撇嘴,“又拿岛屿吊着我?哼。” 就会让她干活,好处又不给! 东方泽天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份明黄色的圣旨,“拿去。” 乔乔定晴一看,居然是将离岛等三个岛屿赐给她的圣旨。 “哇,这次好爽快,谢谢皇上。” 她可以当岛主了! 她细细一看,有些不对劲,“咦,这怎么是赐我的封地?” 东方泽天神色很复杂,“你活着就是你的。” 乔乔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啥之后呢?” 她都不敢提死字,免得又刺激到他。 虽然她不知道他为啥听不得那个字! “收回。”东方泽天态度坚决。 乔乔摸摸圣旨,心情挺亢奋的,“不能传给我的儿女吗?”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能。” 乔乔没有办法了,那她只能想办法保命,活的越长越好! “那我争取活到一百岁吧,皇上,你有点小气哦。” 她小小声的抱怨,却被东方泽天听到了,伸出右手,“圣旨还给我。”乔乔立马将圣旨抱在怀里,小脑袋摇晃,“不要,现在是我的了!” 第一千七百一十四章 有新线索 一名下人将齐玉带到了一所院子,“齐公子,这是我们二小姐所住的屋子。” 齐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的出来,沈晴在家里挺受宠的,屋子里的摆设特别精致。 还有五盒子首饰,成色都不错。 齐玉转了一圈,一无所获,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沈晴已经入敛,屋子也整理过,干干净净,却没有了人气。 院子后面有一口井,正是沈晴丧命的井。 齐玉围着井转了几圈,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参天大树,若有所思。 外面传来喧哗声,齐玉的眉头一皱,“外面怎么回事?” 随从出去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回来,“沈大小姐求见。” 齐玉的眉头一皱,“沈大小姐?让她回去。” 这位沈大小姐说是嫡女,其实是庶出,因为服侍嫡母有功,被嫡母记在名下。 她是以孝顺出名,但长相平平,才艺也平平,远远比不上沈晴的出色。 但,这种时候凑什么热闹? 随从轻声禀道,“沈大小姐说,她有线索。” 齐玉心里一动,“让她进来。” 沈大小姐款款走进来,她长相普通,但胜在气质温婉,举止落落大方,颇有几分大家气象。 她盈盈一福,仪态万千,“见过永嘉伯。” 齐玉扫了一眼,他们也是认识的,但就是没说过话。 他直接了当的说道,“沈大小姐不必这么客气,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时间紧迫,他没有兴趣陪她绕圈子。 沈大小姐愣了一下,显然也没有想到他如此直接,“伯爷,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事关命案,小女子不得不提。” “请。” 沈大小姐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微红,“晴妹妹是庶出,但天资聪颖,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沈家天份最高的女孩子,家里对她寄予厚望……” 这一开场白有点意思,但齐玉没什么兴趣,“这些大家都知道,说些不知道的事吧。” 沈大小姐犹豫再三,才期期艾艾的说道,“晴妹妹挡了很多人的路,比如娇妹妹对她恨之入骨……” 比如?齐玉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要拐弯抹角,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明明别有深意,却欲言又止,摆出一副白莲花的样子。 沈大小姐呼吸一窒,咬了咬嘴唇,“娇妹妹是二叔的嫡女,她一直想入宫侍奉皇上,二叔一家都很支持。” 这话里的深意让齐玉的眼瞳更深了,“你是想说,凶手可能是你二叔一家?” 沈大小姐吓了一跳,拼命摇头,“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好奇一点,晴妹妹深居后宅,而且是深更半夜遇害,要知道,沈宅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她说的很含蓄,但已经透露了一点,有内鬼。 这也是齐玉怀疑的地方,沈家肯定有问题。 “没有内鬼,引不进外贼,你们沈家内宅不修,所以沈晴之死,你们沈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沈大小姐轻轻一声叹息,很为难的样子,“齐公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沈家如此,你们齐家也是如此。” 齐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看似恬静的大家闺秀,也不是省油的灯。 “去请二夫人和沈娇。” 沈大小姐的脸色大变,急急的阻止,“齐公子,等一下,此事宜暗中调查,不宜摆在台面上。” 她刚说了这话,就将二夫人母女叫来,这不是摆明着她告密吗? 她还怎么在沈家立足? 齐玉深感可笑,得了便宜还想卖乖,哪有这样的道理? “沈大小姐真有意思,都出人命案了,还想低调?可能吗?” 这是标准的灯下黑,家族内部的矛盾才是灭家的根源。 他不管沈家大小姐特意跑来是何目的,他只想将案子早早破了。 随从领命而去,沈大小姐的脸色发白,“齐公子,我出身尴尬,不想得罪人,还请齐公子体谅一二。” 她跑来告密,却还说什么不想得罪人,可笑至极。 齐玉在心里冷笑一声,对沈家人的印象很差。 不管是野心勃勃的沈晴,还是这位表里不一的沈大小姐,都透着一股让人不喜的虚伪。 他面上不露声色,“可以,只要你能提供有用的线索。” 沈大小姐倒抽一口冷气,这是逼她拿出实证吗?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齐玉,“齐公子。” 齐玉想知道她的底牌是什么,手里没有一点东西,她是不敢贸然而来。 “我最恨被人利用。” 沈大小姐面红耳赤,心急如焚,“齐公子,您误会了,我怎么敢利用您?我只是想为沈家出一份力。” 这理由官面堂皇,却说服不了齐玉,他看过太多的世情冷暖,这点伎俩还糊弄不了她,“我看上去像傻瓜吗?” “我……”沈大小姐发现齐玉是认真的,一颗心往下沉。 本想混水摸鱼,却把自己也坑了进去。 这位永嘉伯果然名不虚传,手段心计都是一流的。 怎么办? 她的心情很是混乱,不知所措,第一次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看着男子冰冷的面容,沈大小姐的心凉凉的,罢了,她输了。 她从怀里取出一物,送到齐玉面前。 齐玉接过来打量了几眼,“这是什么?” 天蓝色的荷包,绣着一株兰花,但手法有些粗糙。 沈大小姐心里呕的要命,这本来想用作杀手锏的。 如今全被齐玉破坏了,她的头都疼了,她就不该来的。 她后悔了!但来不及了! “这个荷包是我在井边发现的。” “男用的?”齐玉在线头上发现了端疑,“是被大力扯断的,你既然捡到了,为什么不交给长辈?” 沈大小姐心里发苦,“这是二叔身边的阿丁随身之物,我……不敢。” 齐玉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一个名门大小姐,居然还能认出二叔下人的随身之物,真令人意外。” 沈大小姐苦笑一声,她就知道会这样。 “因为我院子里的一个粗使丫环绿儿是阿丁的女儿。” 她的视线没有躲闪,齐玉知道她没有说谎,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二夫人和沈娇小姐来了。” 第一千七百一十五章 需要解释吗 沈二夫人携女儿进来,“见过永嘉伯。” 齐玉虚扶了一把,“两位请起。” 沈二夫人心中忐忑不安,为什么查案的齐玉召她们母女而来? 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沈娇抬头一看,就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沈大小姐,眉头一皱,“大姐,你怎么也在?” 沈大小姐面有苦涩,永嘉伯也太苛刻了,不让她及时避开。“我……” 她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齐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沈大小姐将井边捡到的荷包交给我,麻烦两位解释一下。” 他将物证在两人面前晃了晃,沈娇有些傻眼了,“解释什么?” 什么情况?她怎么不明白呢? 齐玉懒的理她,看着能作主的二夫人,“阿丁何在?” 沈二夫人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脸色很不好看,“阿丁?这是阿丁的荷包?在这井边捡到的?” 男人的荷包,却落在凶杀案……一想到这,她打了个冷战。 见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齐玉很满意,“是,所以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的话……” 他的话顿在这里,意味深长。 沈二夫人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眼珠飞转。 沈娇没有母亲的城府,气极败坏的叫道,“不可能的,阿丁没有理由杀二姐。” 沈二夫人恼怒不已,恨不得堵住她的嘴,乱说什么呢。 齐玉凉凉的问道,“这荷包呢?” 沈娇恨恨的瞪了沈大小姐一眼,“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就知道有人见不得我们二房好,哼,大姐,你说呢?” 向来温婉大方的沈大小姐这一次强硬了,居然没有回避,“娇妹妹,你是指我吗?” 反正已经得罪了,再怎么着也讨不了好。 “是你自己说的。”沈娇是真正的嫡出,被父母当成掌上明珠,脾气有点娇纵,“而且只有你这个条件,绿儿可是你的人。” 她的意思很明显,剑指沈大小姐。 沈大小姐幽幽一叹,“我只想问一句,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她是个聪明人,没有徒劳的辩解,只是问了这么一句话。 “你……”沈娇呆了呆,好像是没有什么好处,不过,损人不利已的人又不是没有。“没有人跟你争锋了,你就能稳坐姐妹间的第一把交椅,还能攀上一门好亲事。” 沈大小姐一脸的无奈,“沈家名声不好,还指望攀好亲?可能吗?你的名声坏了,我们沈家姐妹还能嫁出去?娇妹妹,我的脑子很清醒,没毛病。” 她说的太有道理了,沈娇没办法反驳,“这……” 沈二夫人果断的打断道,“去,把阿丁叫来。” 她一转身冲沈大小姐行了一礼,“然儿,你妹妹是一根筋,暴脾气,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她是长辈,却冲一个晚辈行礼,端的是没有架子,平易近人。 沈然惊慌的避开,小脸涨的通红,不敢受她的礼,这要是传出去,她会被人骂死的。“二婶,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沈二夫人微微点头,还算懂事,“好孩子,是你妹妹莽撞了,我替她向你赔个不是。” 沈大小姐沈然深知二婶的性子,表里不一,表面慈悲,其实是顶顶虚伪的人。 “二婶千万不要这么说,姐妹之间玩闹呢。” 沈二夫人这才有了笑模样,“伯爷,您先安坐片刻,阿丁很快就到,还不快上茶。” 她热情的招呼着,很会来事,很是自然熟。 “全是一群笨丫头,连待客的规矩都忘了。” 她很客气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伯爷,请里面坐。” 面对她的热情,齐玉神色不变,“搬几把椅子,就坐在这里。” 坐在井边?沈二夫人的脸绿了,“这是不祥之地,还是……” 随从已经将椅子搬出来了,齐玉神色威严,“坐。” 他反客为主,压的沈家人喘不过气来,沈二夫人下意识的低头,“是。” 如今的年轻人啊,一个比一个厉害,唉。 上了茶,吃了点心,齐玉不知怎么的,来了谈兴,“沈三小姐,听说你和沈晴小姐的关系不怎么好?” 沈娇的脸色大变,怒气冲冲的说道,“怎么可能?我们是最要好的姐妹,我们形影不离,无话不说,是谁在造谣?让我知道,非剪了她的舌头。” 她一边说,一边瞪着沈然,好像是说她在造谣。 沈然低垂着脑袋,谁都不看,只看着地上。 齐玉挑了挑眉,继续问道,“那就是说,你们经常谈心?” 沈娇莫名的心虚,却不肯示弱,“当然。” 其实她们的关系确实很不好,王不见王,一遇上就针锋相对,谁都不肯听亏。 齐玉也不知信没信,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一点异样,“关于进宫一事,沈晴小姐是怎么想的?” 沈娇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是欣喜若狂,毕竟能进宫侍奉皇上是每个女孩子的梦想。” 她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脑子不怎么用。 齐玉顺口说道,“这也是你的梦想?” “当然……”沈娇刚想点头,耳边传来母亲的清咳声。“咳咳。” 她的脸色变了变,改了说辞,“当然不是,晴姐姐更适合进宫,可惜她是个没福的,唉,可怜的晴姐姐。” 她哀声叹气,似乎很悲伤,当然,如果她眼中没有笑意的话。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齐玉全看在眼里,在心里微微摇头,“据我所知,沈晴小姐遇难,这个进宫的名额还会落在你们沈家……” 沈娇的眼晴刷的亮了,惊喜万分,“真的吗?是皇上说的?他有意谁?” “娇娇。”沈二夫人轻声喝斥。 她为这个女儿操碎了心,请了宫中的老嬷嬷教导,还是没有什么长进,真是愁死人了。 “伯爷,这话应该不是皇上说的吧?”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齐玉凉凉的扫了她一眼,“你觉得皇上在这个时候会说这话吗?” “……”两人相视一眼,又迅速分开。 沈娇心急如焚,他们争了半天,有结果了吗?她只想知道结果! “伯爷,娘,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 沈二夫人被她气死了,没好气的轻斥,“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嘴。”沈娇能不急吗?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我不小了,明年就及笄了。” 第一千七百一十六章 又找出一个嫌疑人 所以可以嫁人了! 沈二夫人面对似笑非笑的齐玉,尴尬的满面通红。 “小女不懂事,我会好好教导的。” 女儿想进宫的心思她都知道,她也支持,可是,宫中看不上她,有什么办法呢? 沈娇委屈上了,小嘴嘟了起来,“娘,我哪有不懂事?” “闭嘴。”沈二夫人恼羞不已,说话也得看看场合。 一名下人匆匆赶来,面色紧张,“二夫人,阿丁不见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什么?不见了?” 齐玉眼神一闪,似乎早就料到了。 下人愁眉苦脸的道,“哪里都找不着人,已经派人出去找了。” 沈二夫人心乱如麻,都什么事啊,“二老爷出门有没有跟着?” “没有。” 沈二夫人的心一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丁是二老爷的随身侍从,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的人,怎么会不见了? 齐玉清冷的声音响起,“他的女儿呢?” 沈二夫人精神一震,亲自传令让绿儿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不起眼的女孩子来了,沈二夫人心急如焚的一把抓过她。 “这就是绿儿,阿丁的女儿。” 她见绿儿呆呆的站着不动,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绿儿,快向永嘉伯行礼请安。” 关键时刻都不顶用,真是烦人啊。 绿儿木木的行礼,怯弱又惶恐的样子。 齐玉打量了几眼,“绿儿,你父亲哪里去了?” 绿儿的声音很轻,透着一股害怕,“父亲是二老爷的随从,他的行踪只有二老爷知道。” 她的胆子小府里都知道,反正是粗使丫头,没人太当一回事。 齐玉的眼神一闪,有点意思,“你是他的女儿,他不告诉你吗?” 绿儿咬着嘴唇弱弱的说道,“他去哪里从来不跟家里人交待,我们也不敢多问,生怕误了二老爷的大事。” 看似回答的天衣无缝,但见多识广的齐玉听出了些许不对劲。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绿儿越发怯弱,小心翼翼的禀道,“还有一个姐姐,母亲已经去世。” 齐玉挑了挑眉,“你姐姐呢?” 他咄咄逼人的架式,让沈家人暗暗觉得不好,但没人敢吭声。 绿儿像是吓到了,索索发抖,“她已经嫁了人,嫁的是副总管勇叔的儿子。” 她虽然很害怕,但口齿清楚,条理也清楚。 齐玉将荷包拿出来,“这是你父亲之物?” 绿儿的眼神一紧,声音弱弱的,“是,我亲手绣的,不知从哪里捡到的?” 齐玉猛的喝道,“抓起来。” 随从二话不说将绿儿架了起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绿儿惊惶失措的挣扎尖叫,“放开我,救命啊,不知奴婢做错了什么事情要抓我?” 她不安,她惶恐,她紧张,全写在脸上。 沈大小姐见状有些不忍,下意识的看了齐玉一眼,嘴唇动了动,但到嘴的求情话语又咽了回去。 这位齐玉公子是真正凉薄的人,冷心冷情冷肺。 齐玉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冷若冰霜,“你不老实,关个几天就老实了。” 绿儿浑身一颤,面色惨白,含着热泪说道,“伯爷您这话我听不懂。” 这就哭上了?齐玉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懂的。” 他一挥手,她就被随从拖着走,她死活不肯走,眼泪汪汪的求助,“大小姐救我,救救我,我没做坏事啊,我害怕。” 沈然犹豫了一下,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来,沈然立马挺直后背,盈盈一福,“此事全凭齐伯爷作主,希望能早日水落石出,还晴妹妹一个公道。” 一个丫环而已,没什么要紧的,死就死了。 能洗清自己的嫌疑,那是最好的。 “那是自然。”齐玉忽然想起一事,“这几天你们最好不要出门。” 他的语气冷冰冰的,沈娇听着不是滋味,气恼的问道,“这是软禁的意思吗?” 齐玉微微摇头,神色淡漠,“不是,只是忠告,毕竟你们沈家不干净,随时都会出事,想要活命,就安分些。” “什么?”沈娇吓了一跳,听上去好严重的样子,会丢命?不行,她的命金贵着呢。 哎,沈晴在后宅莫名其妙的死了,说不定……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索索发抖,“不不,齐公子,你向来最有本事,你帮帮我们家吧。” 千防万防家贼最难防,她可不想落到跟沈晴一样的下场。 她还想过好日子呢。 她的态度变的好快,齐玉始终冷颜相向,“怎么帮?” 沈娇眼珠飞转,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精神一震,“你不如住进我们家吧,方便你办案,顺便也震慑一下肖小之辈。” 沈二夫人也被吓到了,在幕后真凶没查出来之前,大家都不安全。 “娇娇说的对,还请齐公子暂住几日,就当帮帮我们沈家,我们沈家上下感激不尽。” “这……”齐玉神色难测。 就在此时,一名随从飞奔进来,急急的大叫。“不好了,公子,如意县主遇刺。” 齐玉的身体一晃,脸色刷的全白了,飞快的往外冲,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沈娇追之不及,气的直跳脚,“齐公子,齐公子,真是的,他还没有答应我呢,到底是住还是不住?” 沈二夫人神色紧张,呆呆的说道,“如意县主遇刺。” 沈娇冷哼一声,“活该,她太招摇了,尽干些不得人心的事,动不动就抄别人的家,毁别人的基业,她不遇刺才怪呢。” 她可讨厌云乔乔了,没有眼光,居然挑中了沈晴,而没有挑她。 还有,她跟皇上走的太近了,让人很不舒服。 她一转头见母亲的身体摇摇欲坠,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娘,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云乔乔死就死了,你不会是同情她吧?那种人不值得同情。” 她咋咋呼呼的,让人头疼不已,沈二夫人慌乱的说道,“你父亲就在她身边。”沈娇这才明白过来,也变了脸色,“啊,父亲不会也遇刺了吧?天啊,怎么办?都怪云乔乔那个祸害,把我父亲都拖累了,父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让她好看。” 第一千七百一十七章 吃闷醋 齐玉第一时间赶去皇宫,求见云乔乔,却被挡在外面,急的他快疯了。 身受重伤,这四个字如四座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敢想像,这世上如果没有了鲜活的她,该是多么的寂寞啊。 等了大半天,终于等到了皇上的宣召。 乾清宫内,皇上眉头紧皱,心不在焉。 齐玉跪倒在地,忧心忡忡,“皇上,为什么不让我看乔乔?为什么?” 东方泽天冷冷的看过来,神色很复杂,“你又不是大夫,能帮她治伤吗?” “我……”齐玉愣了一下,面色痛苦,“我想看她,哪怕是一眼。” 看到她好好的,他才能心安。 东方泽天断然拒绝,“不行,这是最危险的时候,谁都不能打扰太医给她治伤。” 齐玉的心提了起来,脸色更苍白了,“很危险吗?” 到底伤到哪里了?有多危险? 他恨不得能帮乔乔受伤! 东方泽天定定的看着他,眼神微闪,“是,非常危险。” 齐玉的心口一痛,难受极了,“皇上,让我陪着她,不能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 他想守在她身边,陪她度过最艰难的时光。 但是,东方泽天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有朕在,你只需要将案子破了就行。” “可是……”齐玉百般的放不下,心里揪成一团。 他的痛苦,他的挣扎全落在东方泽天眼里,东方泽天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酸涩。 “她的伤情有所变化,朕会通知你。” 话到说到这份上了,齐玉没办法再强求留下,他苦苦哀求,“皇上,您一定要救活她,一定。” 他的表情是这么诚挚,这么的感人,却让东方泽天浑身难受,感觉太刺眼。 “你是不是太过紧张云乔乔的生死了?你们是朋友,但……” 他们只能做朋友! 齐玉猛的打断他的话,“我们不是朋友,我们是未婚夫妻,我要娶她当妻子的。” 不管是生是死,他都会让她的名字冠上他的姓氏。 东方泽天的脸色铁青,怒火狂燃,“朕同意了吗?” 齐玉吓了一跳,“什么?” 东方泽天是越生气越冷静的人,“长辈出面了吗?有婚书吗?都没有,名不正言不顺,齐玉,你要是真心为了乔乔好,就不要乱说话毁她名声。” 这话严重了,齐玉的眉头紧皱,“毁她名声?” “难道不是吗?”东方泽天心里有一股无名火,烧的难受,说不上来的难受,“还是说,你故意毁了她的名声,让她不得不嫁给你?” 齐玉气的吐血,“我没有这么卑鄙,皇上,在您眼里,我是那种人吗?” 东方泽天深吸了一口气,让混乱的情绪压了下去,“不是,所以克制些,就当是为了乔乔。” 齐玉微微蹙眉,不得不承认,皇上的话有道理,只要一天没有成亲,就不能把话说的太满。 乔乔的年纪还小,又是个女孩子,她不该承受那些流言蜚语。 “我知道了,皇上,我真的不能去看一眼吗?” “不能。”东方泽天强忍住将他扔出去的冲动,忍的脸都青了。 齐玉临走之前扔下一句话,“那我明天再来。” …… 余音阁 乔乔躺在软榻上,搭着积木,一个人也玩的很高兴。 她在宫中装病,总得有些消遣吧。 玩的兴致勃勃时,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一声不吭的盯着她。 乔乔没有抬头也知道是谁,挥了挥小手,算是打招呼了,“皇上,你来了,这积木挺好玩的。” 她都舍不得分一个眼神给他,东方泽天气不打一处来,“就知道吃喝玩乐。” 他上前将搭到一半的积木推倒了,乔乔这才抬起头看他,也不生气,“是你让我待着,怎么看我不顺眼了?要不,让我出去转转?” 东方泽天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老实待着。” 乔乔看了看他身后,忽然惊咦一声,“咦,齐玉没跟来吗?我听说他进宫了。” 这话刚落,四周的气压就低了好几度。 东方泽天冷冰冰的轻斥,“你现在是重伤患者,安分些。” 乔乔抿了抿嘴唇,“我一直很安分啊,你生什么气呀?” 喜怒无常,忽喜忽怒,也不知道原由,会让人很为难! 东方泽天盯着她的眼晴,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没有。” 还说没有,分明是气狠了!乔乔也不想追问,伶俐的换了个话题,“皇上,你没给我带好东西吗?” 东方泽天很失落,她居然连多问一句都不肯,一点都不关心他。“我又不欠你钱,干吗要给你带好东西?” 这话更不对劲了,乔乔感觉很委屈,她成了出气筒! 谁惹他生气,就找谁出气呗,反正肯定不是她惹的! “你今天吃炸药了?怎么这么凶?”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神色古怪,“你跟齐玉怎么回事?” “什么呀?”乔乔有些茫然。 东方泽天更生气了,脸色黑黑的,“别装糊涂,你答应嫁给他了?” “这个嘛……”乔乔眼珠乱转。 “说实话。”东方泽天捏着她的下巴,俯视她。 这角度让乔乔很不舒服,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蹭的站了起来,这下子变成她站在软榻上俯视他了。 嗯,就是这种气势! “你上次不是问过了吗?为什么还要问?” 一直问一直问,问个毛啊,他脑子有病吧。 东方泽天的脸色更难看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乔乔表示看不出来。 皇上特别不对劲呀,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东方泽天看出了她的想法,心塞不已,恶狠狠的催促,“快回答我。” 他板起脸还是挺吓人的,乔乔下意识的回答,“一切皆有可能。” 东方泽天的脸阴沉下来,像暴风雨前夜,“你有可能嫁给他?” 乔乔忽然觉得好冷,“嗯,对,他这个人很风趣,又疼我,把我的事都放在心上,长的又好看,我喜欢。” 细细想来,齐玉的优点还蛮多的,关键是没有长辈管束。 脑门被戳了一下,清冷的声音响起,“我不疼你吗?”乔乔愣住了,什么鬼?他到底是怎么了? 第一千七百一十八章 查案中 “不一样呀。” 东方泽天默了默,“有何区别?” 乔乔无语了,这让她怎么说呢? 她随口瞎扯,“他疼我,我有可能嫁给他,你疼我,我不可能嫁给你。” 东方泽天当真了,“为什么?” 他这么严肃,让乔乔压力好大,心里有些不安,“你是君王,你背负着太多的责任,你不得不跟天斗跟地斗跟人斗,光是看着都累,当你的伴侣更累。” 自古以来,几乎没有一对帝后善始善终的。 她觉得这话题太过严肃,开了个小玩笑,“嘻嘻,皇上,你不会是暗恋我吧?” 东方泽天的神情一僵,“暗恋你?你想的太多了。” 乔乔拂去额头的发丝,没大没小的笑道,“皇上,开个玩笑而已,谁会当真呀。” 一夜大雨,路上泥泞,空气中弥漫着露珠的清香。 西山脚下,几个人簇拥着一个锦衣公子走过来,一名衙役早就等候许久,“公子,就在前面。” 锦衣公子的声音很清冷,“带路。” 泥泞的地上,一个男人一动不动的躺着,没有了气息。 死者是失足掉下山崖,浑身血肉模糊,很是吓人,但依稀可见原来的面目,正是阿丁,沈二老爷的随从。 齐玉的眉头微蹙,做了个手势,大家分散开来,纷纷查找线索。 一名随从愁的不行,“公子,这人死了,线索就断了,怎么办?” 皇上给了十天的期限,这都第四天了,好愁。 齐玉略一沉吟,“把绿儿带来,让她来认尸。” “是。” 绿儿很快就带来,她被关了几天,面容憔悴,精神不大好。 她怯生生的行了一礼,“见过齐公子。” 齐玉让开身体,露出那具尸体,神色淡淡的,“你来认认,是不是你父亲?” 绿儿一眼就认出是她的亲生父亲,但怎么会这样? 她眼前一黑,差点摔倒,“是我父亲,他怎么会……” 怎么会死了? 齐玉神情淡漠如雪,“表面看像是失足摔下山,其实是被推下来致死的。” “推下来?”绿儿面色惨白如纸,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不,不可能。” 是被害死了?是谁干的? 齐玉看着她惊恐的表情,眉头皱的更紧了,她一直扛着没有招供,“这叫杀人灭口,接下来轮到谁呢?” 绿儿吓坏了,浑身直哆嗦,“齐公子,我说,我说,我只有一个要求。” “说。”齐玉的耐性明显不足。 绿儿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想跟着您。” “什么?”齐玉冷眼扫过来。 绿儿很害怕,但再怕也要张口,“我若说了,沈家再也容不下我,我一个孤女又能去哪里?只有等死一途,还请齐公子救我一命。” 她是为了活命! 齐玉心思一转,“行,说吧。” 绿儿深吸了一口气,哆嗦着交待了。 昨天父亲忽然来找她,让她想办法弄到晴小姐院子侧门的钥匙,她虽然觉得不好,但架不住父亲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了,然后就出事了,至于别的她并不知情。 齐玉深深的表示怀疑,“真的这么简单?” 那是不可能的,否则她不会死咬着不肯说。 “我……”绿儿感觉自己的想法会被看穿般,内心慌乱不已。 她还在犹豫,齐玉耐性到了极限,“你说凶手会不会知道你的存在?会不会来找你?” 绿儿打了个冷战,“我确实不清楚,不过,我姐夫或许参与其中。” 齐玉挑了挑眉,“你姐夫?勇叔的儿子,沈安?” 他已经调查过沈家,查的很仔细。 绿儿不敢再隐瞒,鼓起勇气说道,“是他,我父亲无子,把姐夫当成半个儿子,很是疼爱,听说最近我姐夫烂赌,欠了不少债。” 齐玉心思飞转,“还有什么?” 绿儿支支吾吾的说道,“沈家两房看似亲密,其实矛盾重重,底下的人各立山头,内斗不断,沈家几位小姐也互别苗头呢。” “说重点。”齐玉非常的不耐烦。 “我知道一个秘密……”绿儿的声音压的低低的。 齐玉刚回到衙门,一名随从就迎了上来,“公子,沈二老爷等你半天了。” 说话之间,沈二爷闻声赶过来,齐玉微微蹙眉。 沈二爷一身素衣,对着齐玉拱了拱手,“齐公子,你可回来了,有什么进展吗?这都几天了,消息全无,我希望能在七天内结案。” 他说的又快又急,神情不安,满头大汗。 齐玉施施然的坐下来,挥了挥衣摆,漫不经心的姿态,“这是威胁我?” 他的语气不悦,而且没有掩饰。 沈二爷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语气不太好。 “不敢,是请求,沈家这些日子承受了太大的压力,都快崩溃了。” 上至沈家家主,下至佣仆,每一个都惶惶不可终日。 沈家头顶笼罩着一层阴霾,让人很不安。 齐玉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表情,“我自有分寸。” 沈二爷急的不行,他想听的不是这句话。 但齐玉六亲不认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不敢硬来。 他心里一动,“那个……如意县主有消息了吗?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知是谁发起的袭击?抓到人了吗?” 要不是这一场袭击,大家都信了云乔乔才是幕后真凶。 如今云乔乔生死未卜,倒是洗清了嫌疑。 齐玉的脸色一沉,很是难看。“没有消息。” 他每次求见,都没有看到云乔乔,也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他都快急死了,什么情况好歹吱一声吧。 皇上也是莫名其妙,总是挑刺。 哎,他只能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沈二爷见他神色如此凝重,只当情况不好,“您跟如意县主那样亲近,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可不要瞒我呀。” 那一天的风波记忆深刻,就发生在他眼前,活生生的例子。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的担心。 那幕后之人连如意县主都敢杀,他们沈家人更不在话下。 如芒在背的感觉糟糕透了。 每晚都不敢睡,深怕在深夜中悄然的死去。齐玉凉凉的瞥了一眼,“我没想到你这么关心她。” 第一千七百一十九章 不打不老实 沈二爷嘴角抽了抽,他是关心自己的小命,早日将人抓到,他才能安心。 “毕竟人在我面前出的事,于情于理都要关心一下。” 这话说的很好听,但齐玉不买账,“有这个空不如关心一下自己的随从,沈二爷。” 沈二爷眉头一皱,心中暗恼,这人啊,一点都没将沈家放在眼里,太猖狂了。 但是,这种时候他不得不忍气吞声,不敢开撕。 “阿丁抓到了?太好了,我要问问他,我何曾亏待过他,他居然敢逃跑?还请齐公子让阿丁过来。” 他恨死了阿丁,那可是他的心腹,却背叛了他,完全不能忍。 齐玉见他情绪激动,不像是装的,心思一转,“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行?”沈二爷气的直跳脚,“那是我家的奴才,我怎么骂都不为过,齐公子为何要拦着我?” 他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话要问! “他死了。”齐玉薄唇吐出三个字。 沈二爷的身体一僵,脸色剧变,“死了?” 他好像真的不知情,要么就是太会装,齐玉一时看不透他,“被杀人灭口,如果猜的没错的话,沈晴死于他手,作为他的主子,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沈二爷整个人都不好了,急出一身冷汗,“不是我指使的,不是我。” 阿丁是他的心腹,这才是最要命的,他想撇清关系都很难。 但天知道,他真的是无辜的。 他再怎么冷酷无情,也不可能派人去杀自己的侄女。 齐玉似信不信的样子,“是吗?” 沈二爷恨不得发誓诅咒,“晴儿姓沈,她得了势,对沈家有好处,我不会傻到自毁长城。” 他急的面红耳赤,浑身发抖。 齐玉深沉的目光盯着沈二爷,“或许想为自己的女儿铺路。” 沈二爷后背一凉,拼命摇头,“小女和我妻子有这个想法,但我从来没有,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我有自知之明。” 他说的坦诚,没有藏着掖着,齐玉微微点头,信了几分。 外面传来愤怒的尖叫声,“放开我,放开,为什么要抓我?” 这声音好熟悉,沈二爷猛的弹跳起来,冲出去一看,“沈安?怎么回事?” 沈安双手被绑着,被人推了进来。 他的眼晴一亮,“二老爷快救救我,这些人想杀我。” 他身边的都是衙役,沈二爷的心慌慌的,没有轻信他的话,“你到底做了什么?”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是阿丁的女婿。 沈安一迭声的叫冤,“我什么都没做啊,我是无辜的。” 无辜?都进了衙门,还敢乱叫? 齐玉俊美的面容浮起一丝不屑,“最近半个月你输掉了五千两银子,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偷卖了,有这一回事吗?”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沈安浑身一震,目瞪口呆,他在调查他? 沈二爷也愣住了,“五千两?” 这可是一笔大数目,在京城能买一幢很不错的宅子。 一个下人怎么敢赌这么大? 沈安涨红了脸,“赌场上输输赢赢很正常,我已经赢回来了,早就消了赌债。” 他这是为自己开脱呢,可齐玉不会让他这么溜过去,“不是你赢回来的,而是你岳父帮你还债了。” 这种事情是瞒不了人的,一查就知。 他转头看向沈二爷,凉凉的说道,“沈二爷,你们沈家真有钱,随便一个管事的就能拿出五千两银子。” 沈二爷再傻也知道不对劲,赶紧撇清,“开玩笑,管家的月银也就十两银子,就算干一辈子也攒不到五千两。” 齐玉淡淡的嘲讽道,“那就怪了,都有钱到给女婿还赌债。” 沈二爷被挤兑的面红耳赤,恶狠狠的瞪着沈安,“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知情……”沈安拼命摇头,可怜兮兮的。 这是个滚刀肉,很是奸诈。 齐玉懒的跟他多啰嗦,“打,给我狠狠打,打到招供为止。” 对付这种人,只有狠狠的打,打到怕。 沈安吓白了脸,浑身直哆嗦,“齐公子这是要屈打成招吗?二爷,你亲耳听到了吧,要为小人作主啊,小人再卑贱,也是沈家的人,要罚也得沈家才罚。” 父亲是沈家的管家,一般下人都会给他几分面子,就算打也不会真打。 他算计的挺好,却忘了这是衙门,而不是沈家。 进了衙门还一口一声拿沈家说事,整的好像天大地大沈家最大似的。 这态度让人不喜,也让人不满。 齐玉冷笑一声,“好一个屈打成招,真会乱扣帽子,沈家的刁奴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时候沈家的家法可以置于国法之上了?”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都变了。 沈二爷吓白了脸,“齐公子,他这是乱咬一气,见不得我们好,别信他的挑拨。” 他恨不得将沈安一巴掌拍死,整一个不成器的东西,仗着老子是管家,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沈安可不是吃素的,他是勇管家的独子,从小娇生惯养,只领着一个职位却不干活。 “二爷,我父亲为您作牛作马,出生入死,您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沈二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奴才质问了?混账! 这么打脸的事,他当场就发作了,“奴才为主子办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还要什么回报?啊?说,是不是你和阿丁联手害死了晴儿?” 沈安的气势立马打消了,拼命摇头,“没有,真的没有,我们怎么敢……” 沈二爷眼神带着刀子,“不打不老实,给我打。” 沈安吓白了脸,“二爷,您不能这么对我……爹,快来救我。” 他被按在椅子上,噼里啪啦开揍,打的屁股开花。 他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皮肉之苦,疼的呼爹喊娘,凄惨极了,“爹,娘,救命啊。” 齐玉稳稳的坐着,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气定神闲,听着行刑声,似乎还在数数呢。 反倒是沈二爷,心神不宁,眉头紧皱,也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凄厉的惨叫声猛的响起,“我招,我全招了。” 第一千七百二十章 烤烧吃肉 乾清宫,皇上看着呈上来的奏折,眉头紧皱,“这就是你的调查出来的结果?” 齐玉低着脑袋,“是。” 这是沈安的供证,沈安沉迷赌场输了好多钱,还不上的时候,一名黑衣人出现了,说能帮他还赌债,但让他办一件事。 让他杀了沈晴,开始他吓坏了,不同意,但赌场的人要砍他的双手,他是没办法了,求了岳父。 他父亲虽然是管家,但内院是进不去的,二门之内男人止步,全是丫环婆子。 只有妻妹绿儿在沈大小姐的院子里,跟下人们的关系很不错。 岳父阿丁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没有一个继承香火的儿子,而他答应一子姓丁,为岳父继承香火,这才说动了岳父。 皇上的关注点在黑衣人身上,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黑衣人呢?在哪里?朕要看到他。” 齐玉已经根据沈安的供词画出黑衣人的容貌,相信很快就能将人挖出来。 “请皇上赐下一道密旨,不管是谁都不能包庇案犯。” 皇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准,还需要几天?” “五天。”齐玉很干脆利落。 皇上还是很满意他的办事能力,“好,朕等你的好消息。” 正事办完,齐玉终于有机会说私事了,“皇上,我想见见乔乔。” 这几天每天都提,他不说烦,皇上都听烦了,“这是第几次了?” 齐玉抚着心口,一颗心始终悬在空中,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没见到她,我心不安。” 皇上只觉得刺眼,没好气的喝道,“出去。” “皇上。”齐玉不肯走,他只想见一面,这很难吗? “出去。”皇上真的恼了,眼神都不一样了。 齐玉无奈的退出来,站在乾清宫的大门外,他皱眉深思。 皇上这是刻意不让他见乔乔吧? 乔乔到底伤成什么样子了? 越是不让他见,他越是不安。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去。 御花园中,百花齐放,花香袭人,风景如画,他却没有心情欣赏。 忽然他看到一个小太监,赶紧上前,塞了一个荷包过去,“这位公公,如意县主的伤情如何?控制住了吗?” 小太监呆了呆,收下了荷包,却摇了摇头,“奴婢真的不知道,余音阁四周围的水泄不通,谁都进不去,太医一直在里面守着。” 整个皇宫,余音阁是重中之重,防守的很严密。 齐玉有些沮丧,“谁都进不去?” 小太监同情的看着他,“除了皇上。” 目送小太监离开的齐玉忍不住长长一声叹息,“唉。” 忽然,身上一痛,一颗小石头掉在地上,他警戒的四处张望,“谁?” 又一颗小石头飞过来,齐玉闪身一避,腾空而起,飞向一棵大树。 树上躲着一个瘦小的身影,齐玉呆了呆,随即收回攻势,稳稳踩在树枝上,“乔乔,是你?真的是你?” 乔乔穿着小太监的衣服,脸上都抹了一层灰,眉毛也画粗了,面容做了一番修饰。 “你怎么认出来的?我这样子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 她在树上挥手,齐玉生怕她摔下去,轻轻扶住她的腰,轻轻一跃,落在地上。“你的眼晴。” 哪里都能掩饰,唯独眼睛不行。 她的眼晴乌黑有神,带着一丝淘气,显得很灵动。 乔乔按了按眼角,迷惑不解,“眼睛?怎么了?” 齐玉微微一笑,笑的温暖,“我认识。” “……”乔乔怔怔的看着他,有些不懂。 齐玉看着活脱脱像个小太监的乔乔,嘴角抽了抽。 “你怎么化成这样?你的伤……” 不是说重伤不起,太医日夜都守着吗? 那现在这个活蹦乱跳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乔乔拍了拍胸口,“我没受伤。” “什么?没受伤?”齐玉怎么看她都不像是受伤的人,太活泼了,“那为什么……” 他的话顿住了,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保护云乔乔。 皇上是对的! 只有这样才能将她从大风大浪中捞出来,洗清嫌疑。 他一直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地了,长长吐出一口气,“你没受伤就好,我很担心你。” “不用担心啦。”乔乔活蹦乱跳,还是那么古灵精怪,“想吃烧烤吗?” 这几天一直吃药膳,吃的她快吐了。 她要吃肉!好多肉! 她的话题转的太快了,齐玉都跟不上了,“什么?烧烤?” 见他一脸迷糊,乔乔拉着他的胳膊往前走,“跟我走。” 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但齐玉终于心安了,如释重负,像泄了一口气,浑身懒洋洋的,任由她拖着。 只要有她在身边,去哪里都行。 乔乔东拐西弯的,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进了一座荒凉的宫殿。 走的是小门,而不是正门。 见她熟门熟路的,齐玉有些好奇,“乔乔,这是哪里?” “冷宫。”乔乔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包食物,各种烧烤的食材。 齐玉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跑冷宫烧烤?不是吧?皇上要是知道了,会骂你的。” 乔乔考查过了,只有冷宫最安全,想怎么吃都行。 其他地方哪有冷宫这么清静,这么安静呢。 “骂就骂呗,又不会少块肉的,我这几天可受罪了,哪里都不能去,整天躺在床上装病人,好累呀。” 她还委屈上了,齐玉哭笑不得,“那你溜出来,谁顶着?” “小蓝。”乔乔招呼他过来,“赶紧干活吧。” 两人分工,齐玉生火,云乔乔打理食材,还蛮默契的。 齐玉虽是贵公子,但从小就被严格教育,什么都要学,连生火都难不倒他。 乔乔拿来的食材已经做过处理了,只要摆上就行。 只是,烤了一会儿,齐玉觉得不对了,好像有焦味。“你到底会不会?不会让我来。” 他是经常出去打猎,所以烤肉是难不倒他的。 乔乔看着焦肉,嘴角抽了抽,这是手生了,她以前烤过肉的!真的! “我当然会,而且烤的很不错哟。” 她说的斩钉截铁,气势十足。齐玉却盯着焦掉的肉肉,调侃笑道,“这就是你说的很不错?” 第一千七百二十一章 冷宫里的姑姑 乔乔恼羞成怒,狠狠瞪了他一眼,“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总有失手的时候嘛! 齐玉忍不住失笑,“你在一边玩会儿,等好我叫你。” 宠溺的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云乔乔却一无所觉,只顾盯着肉肉,“你干活,我怎么能玩?” 说的是正气凛然,其实是想第一时间将肉肉吃进肚子里。 难得见她这么孩子气,齐玉心底一片柔软,“那就站在一边监督我。” “什么监督?”乔乔笑的很可爱,“我教你怎么烤肉吧。” 齐玉哭笑不得,“行,你最大,你说了算。” 就这样,齐玉忙着烤肉,乔乔在一边盯着,嘴里还嘀嘀咕咕,“说说,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最近可热闹了,我跟你说……”齐玉兴致盎然的说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可精彩了。 乔乔都听入迷了,“啧啧,可惜没看成热闹。” 说话之间,第一波的烤肉完工了,香气扑鼻,乔乔看着口水直流,“哇,好香啊。” 她刚想拿,一只手伸了过来,猛的抢过肉肉。 齐玉吓了一大跳,第一时间将乔乔拉到身后,“乔乔小心。” 是一个衣着整洁,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妇人,头发用一支木钗挽起。 衣服像是穿了好几年,很陈旧,却是好料子。 妇人面容秀丽,风姿不俗,眉眼清秀,若年轻十几岁的话,必是一代佳人。 乔乔好奇的张望,“什么人?” 那妇人深吸了一口气,“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烤肉了,真是怀念。” 她吃东西的样子很是文雅,刻在骨子里的修养。 乔乔看在眼里,心中有所怀疑,“这是先帝的妃嫔?” 以前的事情她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先皇去世,太后扶持幼帝登基,垂帘听政,至于先帝的嫔妃没人关注。 齐玉微微蹙眉,“可能是。” 他拿起另几串烧烤,递给乔乔,“乔乔吃吧。” 妇人猛的抬起头,盯着乔乔打量,神色有一丝异样,“乔乔?云乔乔?云之皓之女?” 她认识自己?乔乔有些奇怪,“是,你哪位?” 妇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喜,“我是你姑奶奶。” “……”乔乔无语了,她的不喜都看在眼里,可谁会在乎呢? 一个在冷宫出没的妇人,身无长处的妇人,倨傲的妇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善者。 妇人见她自顾自的吃东西,全然没将她放在眼里,怒火从心底升起,冷冷的说道,“如今云家的小辈如此无礼,都不给长辈行礼请安吗?我倒要问问云之皓,是怎么管教的?” 这满满嫌弃的气息迎面而来,乔乔凉凉的笑道,“那你也得出得去呀。” 妇人狠狠瞪了一眼,“……果然好一张利嘴,怪不得云家姐妹都不是你的对手,可惜心太赌辣,六亲不认,不念亲情……” 哪有一见面就开撕的?乔乔很委屈,她都不认识这个女人,好吗? “你谁呀?脑子没病吧?吃了我东西,还骂我,赶紧给我吐出来。” 妇人摇了摇头,神色古怪,“格局太小,喜怒形于色,不堪大用。” 这话太不中听了,乔乔很不高兴,“原来是个傻子,关傻的吧?真可怜。” 这话激怒了妇人,狠狠奚落道,“长安侯府的家教太差了,跟云之皓说一声,不会教女儿,就送去主家教导,总能教出一个好的。” 乔乔特别不喜欢她的语气,拽不拉叽的,好像欠了她几百万,“主家?你说济阳云氏吗?哎哟喂,别开玩笑了,他们家能养出什么好的?” 带到京城的三个女儿都不成器,也不知济阳云家女的美名是哪来的? 估计是包装出来的! 身处深宫的妇人哪里见过如此桀骜不驯的人,气炸了,“放肆,你诋毁主家,犯了家规,我就替云家老祖宗教训你一顿,免得你眼中无人。” 乔乔翻了个白眼过去,“呵呵,你算哪根葱?居然敢管我?” 妇人愤怒至极,“我是济阳云氏的妩娘,还不快跪下?” “云妩?”云乔乔想了想,没印象,“不认识。” “你……”云妩气的手指直抖,“你就没有背过云家的家谱吗?连我都不知道?” 云家女儿是能上祖谱的,这也是云家女金贵的原由。 乔乔从小在外长大,回来后就没有好好住过长安伯府,怎么可能接解到祖谱? “还真没背过。” 云妩本以为她会低头跪拜,没想到还是这么嚣张,“太过了,连谱都没背,云之皓太让我失望了。” 她口气好大,整的像是云之皓的主子。 这作派让乔乔不快了,“你一个深宫女子,嘴里叫着外男的名字,太不守规矩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思春呢,你死了不打紧,别害了无辜。” 这话太毒了,云妩气的浑身直哆嗦,面色通红,“你……气死我了,我是先帝的妩贵妃。” 齐玉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妩贵妃?” “你知道她?”乔乔侧头看着他。 齐玉微微点头,前朝和后院是相连的。 “她是济阳云氏女,进宫之后一路晋升,晋到贵妃,先帝极为宠爱,可惜无子,后卷入一场风波中贬入冷宫自生自灭。” 先帝嫔妃很多,但最出名的就是这三个人,太后,妩贵妃,周贵妃。 不过,都没有好下场! 乔乔恍然大悟,怪不得云纤巧能从冷宫全身而退呢。“原来是弃妃呀,那还摆什么架子呀?” 云妩强忍着怒气,对她极为不喜,“你应该叫我姑姑。” 按辈份来说,是没错,可惜乔乔跟济阳云氏翻脸了,结仇了。 “我讨厌济阳云家,一个个目中无人,猖狂的不行,却没本事,只会踩着别人往上爬。” 总想让别人捧着她们,自私透顶。 云妩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冰冷,“你如此诋毁主家,是不想姓云了?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乔乔就不懂了,这冷宫里的女人到底哪来的底气?“你说,我跟皇上说你欺负我,皇上会不会灭了你呢?”云妩眼中闪过一丝异采,“别以为抬出皇上,我就会怕你,云乔乔,按照祖宗家法,你身为云家的女儿,就该听我的命令行事。” 第一千七百二十二章 猖狂的带劲 历代进宫的云家女地位很高,不仅能上祖谱,流芳百世,地位还凌驾于任何族人之上,包括家主。 她说的凛然,乔乔却笑了,“还祖宗家法呢,没听说过。” 也只有她能随意的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她是异类,从小受的教育里就没有祖宗家法,也没有为家族牺牲的概念。 在不伤害别人的基础上,让自己活的快乐开心,无须顾虑任何人的感受,这是她从小就懂的道理。 虽然自私,但她比谁都活的恣意快乐。 所以,她的思维中没有君君臣臣,也没有祖宗家法,拥有一颗自由的灵魂。 云妩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完全没办法理解,只觉得她太过不羁,眼中没有家族,自私透顶。 “那你就不是云家的人,从此除族,不许姓云,更不许自称云氏一族的人。” 云乔乔不乐意了,她是不在乎姓什么,但绝不接受这样的逼迫。 “第一,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第二,我姓什么是我的自由,轮不到别人管,第三,惹毛了,我就将济阳云家灭了,一个不留。” 骨子里叛逆就冒了出来,怼天怼地怼世界的中二气息。 云妩目瞪口呆,震惊万分,“你敢?” 她姓云啊,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她的良心不会痛吗? 乔乔根本没把云家放在心上,尤其是济阳云氏的人太奇葩了,把她恶心的不要不要的。 “要不打个赌?” 云妩清楚的意识到一点,她是说真的,她对济阳云氏的厌恶是那么的明显。 她忽然想起云纤巧说的那些话,眉头紧皱。 这哪是一般的小矛盾?哪是姐妹间的争锋? 这明明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这才是最可怕的! 一点宗族观念都没有,怎么会这样? 她还不甘心的问道,“你就不怕死后没脸见祖宗吗?” 乔乔凉凉的看着她,“那只能怪他们生了不肖子孙,怪谁呢?” 嗯,不肖子孙说的是别人。 “……”云妩震惊了,这样也行? 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不知如何应对,“让云之皓来见我。” 她满满是命令的语气,乔乔嫌弃的不行,“让外臣来见你这个弃妃,你是嫌把柄不够多,死的不够快吗?” 一个冷宫里的女人哪里都不能去,当然,别人也不能进来。 云妩羞恼成怒,“你……会后悔的。” 除了这句话,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乔乔冷冷一笑,“失败者都爱这么说,我都听腻了,能换个新鲜的吗?” 云妩感觉自己与世隔绝,已经跟不上时代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懂事吗? “好,那我让云家家主惩罚你。” 说的好像云家的祖宗似的,乔乔的眼晴眯了起来,一个念头从脑海闪过,“云家家主?云之白吗?他在天牢,没有我的许可,是出不去了。” 这话太霸气了,却把云妩气坏了,“你疯了吗?你连家主都敢害?你没王法了?” 她还真不知道这么多信息,不知道云家家主都被掀翻了。 云乔乔连太后都干翻了,还会怕她?“他让我不痛快了,自找的。” 就是这么嚣张的不可一世,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云妩气的浑身直哆嗦,大声怒骂,“神经病。” 连家族都不顾的人,还有什么办法能约束她? 乔乔笑嘻嘻的点头,“你还说对了,大家都这么叫我。” 云妩毕竟是在深宫生活多年的人,很快恢复了平静,深深的看着乔乔,“你想要什么?” 只要是人,就会有缺点,她不信云乔乔没有。 只要有缺点就好办了,就能控制住她。 但没想到,乔乔高傲的表示,“我什么都有,我有花不完的钱财,有无数手下誓死相随,有皇上庇护,天地都在我脚下,我想怎么着都行,你有什么?被打落冷宫的弃妃?” 她意气风发,眉飞色舞,骄傲又自信,霸气冲天。 她就是她,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云乔乔。 她拥有一切,只要她想要,自然会有人送到面前。 她就是公主,不对,比公主还要有钱有势! 这一股强大的自信,深深的刺痛了云妩的眼晴。 只有拥有一切的人,才会如此的自信。 而她,一个深宫女子,什么都没有。 面对这样的幸福快乐,她眼红了,嫉妒了。 她心思一动,用蛊惑人心的语气说道,“我有藏宝图,是前朝皇室藏起来的宝贝,富可敌国。” 一边的齐玉愣了一下,微微蹙眉。 乔乔却眼晴都没有眨一下,漫不在乎的说道,“不感兴趣,我的钱实在太多了,怎么花都花不完,花的太辛苦了,不想再要那么多负担。” 这猖狂劲,太欠揍了。 别人求都求不到的好事,她却不屑一顾,真让人发狂。 “……”云妩的心情特别复杂,又苦又酸又涩。 同样是云家女,她活的如此痛苦压抑,为什么云乔乔如此阳光灿烂,快乐的像只展翅飞翔的小鸟。 太不公平了! 她这辈子嫉妒过很多人,但从来没有这么发疯的嫉妒过。 “那皇上要不要?” 皇上高高在上,谁都想讨好他,得到他的恩宠,眼前的云乔乔也不会是例外。 乔乔双手一摊,笑眯眯的说道,“那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他肚子的蛔虫,你想要跟他做交易?那你求我啊。” 她扬了扬尖尖的下巴,笑的得意。 “噗。”齐玉忍不住笑喷了,她小人得志的样子太可爱了。 云妩本来是想拿捏云乔乔的,但没想到一句话,就让她很被动。“我为什么要求你?我疯了吗?” 她才是掌握话语权的那个人! 乔乔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晴,笑的很甜蜜了,“因为你见不得皇上啊,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我说吗?” 云妩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大实话啊。 光是一个小小的弃妃,想见皇上比登天还难。 “……你跟皇上说,如果他不想要藏宝图的话,我可以送给他国的皇帝,相信他们肯定感兴趣。” 这是是威胁! 逼迫皇上的一种手段!她以为会看到乔乔震惊惶恐的眼神,没想到,乔乔像看一个白痴般看着她,“你惨了。” 第一千七百二十三章 脑子都生锈了 什么意思?云妩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乔乔义正言辞的说道,“通敌罪,那是诛九族的,云弃妃,你这是想害云氏一族啊,不对,是九族。” 当着她的面说这种话,分明是挑衅! 她对挑衅的人,只有一种办法,打,打到对方疼为止。 云妩的打算又一次落空了,她恶狠狠的说道,“你们长安伯府也在其中,谁都逃不掉,包括你。” 乔乔特别得意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有免死金牌。” 她得意的笑,笑的格外张扬,格外气人。 云妩目瞪口呆,免死金牌?她立了什么天大的功劳才得了这样的赏赐? 看看她的年纪,想想就不可能。 “……不可能,你骗我。” 云乔乔撇了撇小嘴,坐井观天的傻子,在冷宫待傻了吧? “我骗你干吗?你爱信不信,我是无所谓的。” 时代不一样了,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云妩从来没有这么心累过,就算当年跟皇后玩心眼,也没有这么累过。 她是老了吗? “就算你能免死金牌,但云之皓一家没有。” 乔乔不但不怕,还笑眯眯的说道,“没关系,我的功劳很多,可以拿出来替长安伯抵罪。” 至于其他人,她管他们呢。 又不是被她迁连,关她毛事呀。 云妩愣愣的看了她半天,神色变换莫测,忽青忽白,不知在想些什么。 反正没想什么好事,看云乔乔的眼神越来越忌惮。 “……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城府,让人害怕,不知皇上会害怕会忌惮吗?” 这是要挑事呀,乔乔不屑的看着她,就这点手段?真不够看的! 冷宫待久了,脑子都生锈了吧?“当然不怕,你以为皇上跟你一样没本事吗?你是宫斗的失败者,最后只能沦落到冷宫,堪堪保住一条贱命,皇上是这个帝国的主宰,有治国的手段,有经世的本事,我这点心眼在他面前是透明的,一眼 就能看穿,我再有本事,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他有什么好害怕?” 她将皇上捧的高高的,说的可真诚了。 齐玉嘴角抽了抽,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真是……可爱。 云妩受到了一万点的冲击,“你……” 太聪明,太敏锐,也太通透,可怕的对手。 怪不得云纤巧那么忌惮她! 云乔乔还笑嘻嘻的怼人玩,“现在你知道你为什么输的这么惨吧?你这点脑容量还能保住性命,我也是很意外,说明你们那届宫妃宫斗水准都不行啊。” 齐玉笑喷了,“哈哈。”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轻笑声,似远似近。 气氛很是祥和,透着一股不合时宜的欢快。 他用手按了按上扬的嘴角,很严肃的表示,“抱歉,你们继续。” 云妩的注意力移到他身上,本来很生气,但看清他的长相后,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你是永嘉伯齐玉?我跟你母亲是闺中密友,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她正常发挥时,表情温柔亲切,让人如沐春风,完全没有刚才的强硬和扭曲。 变脸,是宫妃的必备本能。 齐玉挑了挑眉,一脸的惊讶,“跟我母亲是闺中密友?” 云妩眼神幽远,陷入了往事中,“是啊,想当年我们一起把臂言欢,一起闺阁谈心,一起畅想未来,还曾经戏言,将来要结亲家呢。” 凉凉的声音响起,“前提是你得能生。”乔乔一点都不客气。 实在是看不惯这么虚伪的表现。 “……”作为一个无儿无女的前宫妃,这一刀被捅的够狠。 云妩眼露凶光,恶狠狠的瞪了乔乔一眼,视线移到齐玉身上时,变的温柔,像变脸似的。 “我虽然没生女儿,但视侄女纤巧如亲女,不如我作主将她许配给你,也算是圆了我和母亲的梦想。” 云纤巧?齐玉立马明白她的用意,神情淡淡的,“一时戏言而已,何必当真,我母亲从来没提过此事。” 换句话说,只是云妩一厢情愿! 提都没提过的事情,她还当真了,岂不可笑? 云妩像是听不懂拒绝似的,“那是她不方便提,玉儿,纤巧是个好姑娘,你娶了她要好好待她,不要让她跟你母亲一样独守空房……” 这话太戳心了,云妩本意是想让齐玉好好对云纤巧,不要三心二意,跟云乔乔纠缠不清。 两人站在一起,一看就是交情匪浅。 但齐玉听着太刺耳,冷冷的挡回去,“不好意思,我母亲也从来没提起过你。” 云妩震惊万分,不敢置信,“没提起过?怎么可能?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 乔乔忍不住吐槽,“那只能说明另有隐情呗,要么就是没有这一回事,你自攀交情,要么,你做了不妥当的事,让她羞于承认有你这样一个朋友。” 忍不住啊,看到极品就忍不住想怼几句。 云妩恼怒的瞪了她一眼,“你闭嘴,你娘没有教过你不可随意打断别人说话吗?没家教。” 云乔乔气定神闲的反击,“有家教的你,乱攀交情,全然没有半点云家女的气度,丢人现眼,没见人家根本不想搭理你吗?要点脸行吗?” 这话太直接了,把云妩的脸面往地上踩,但这是她自找的! 云妩整个人都不好了,下意识的看向齐玉,齐玉冷着一张脸,似乎是默认。 云妩羞窘难当,“你……我是你姑姑。” 乔乔微微皱眉,嫌弃的不行,“喏,又来攀交情抱大腿了。” 云妩气的的抓狂,浑身发抖,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齐玉看着满面通红的云妩,又想笑了。 这么想不开,偏要跟乔乔过不去,还打嘴仗,真是傻了吧唧。 这世上能在口头上占到乔乔便宜的人,还没有出现呢。 云妩气了半天,好不容易挤出一句,“我不想跟你说话,也请不要随便插嘴。” 她也想骂回去,但她所受的教养让她想不出粗鲁的难听话。 她也看出来了,云乔乔就是个没教养的,跟她认真就输了!乔乔一点面子都不给,桀骜不驯,“你算老几?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我想说就说,你管得着吗?” 第一千七百二十四章 拍马屁 妈蛋,云妩已经不想跟她说话,会控制不住想杀人。 “玉儿,我失态了,晚辈不懂事让你看笑话了,不过我家纤巧是个乖巧贴心又懂事的好姑娘,是个闲妻良母,宜室宜家,娶到她是福气,我希望你是那个有福气的男人。” 她大赞云纤巧,恨不得立马结亲。 可惜,齐玉对云纤巧一点兴趣都没有,“承蒙青眼,不过,我只喜欢乔乔。” 云妩顿时炸了,“你喜欢她?不是吧?她有什么好?你也看到了,她有多乖张多任性,还不敬长辈。” 她就知道他们关系不寻常,但越是这样,她越想拆散他们。 云乔乔这种人不配得到幸福。 齐玉温柔的看着乔乔,“我觉得她很乖很可爱,有主见又有想法,很特别,我喜欢。” 他的眼神刺激到了云妩,作为一个寡妇,最见不得别人秀恩爱了。“你母亲不会喜欢的。” 齐玉特别讨厌她自以为是的语气,把自己当成他的长辈了? “她喜不喜欢,你怎么知道?再说了,我们齐家的事自有自己作主,外人还是不要乱插手。” 他的语气强硬,性子更强硬,容不得别人指手划脚。 云妩轻轻一声叹息,“玉儿,我对你很失望。” 整的像齐玉的母亲般,这作派实在让齐玉不舒服,“麻烦请叫我齐公子,我跟你不熟,不要套近乎。” “你……”云妩抚了一把脸颊,她的美貌对男人没有杀伤力了吗?“太伤我的心了。” 这话有点歧义,齐玉的眉头一皱,“既然在冷宫,就安份些,性命要紧。” 他是撇清关系,但听在云妩耳朵里,成了另一个意思。“你还是关心我的,我很安慰,纤巧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她真的很好……” 齐玉的耐心耗尽了,“好不好跟我没关系,麻烦不要打扰我们吃东西。” 他本是冷情之人,对别人没有多少耐心。 他递了一根烤的正好的烤肉过去,“乔乔,吃吧。” 乔乔接过来咬了一口,嘴里流油,好吃,“要是有蜂蜜就更好了。” 齐玉看着她满足的吃相,微微一笑,“将就些吧,毕竟是冷宫。” “好吧。”乔乔也只是说说,吃的更欢乐了。 作为一只吃货,她的眼里只有美食。 被忽视掉的云妩不甘心的叫了起来,“我手里真的有藏宝图。” 一对年轻男女像是没听到,还在吃吃喝喝。 乔乔啃完一根烤肉,砸吧了一下粉粉的小嘴,“我忽然想吃叫化鸡了。” “那就烤一只。”齐玉非常的爽快,不过没鸡呀。 乔乔的右手在空中挥舞了两下,“我让人去准备两只鸡。” 说到叫化鸡,她就直流口水。 齐玉不禁失笑,“两只?你吃的完吗?你都吃了好多烤肉。” “我正在长身体,需要多吃些。”云乔乔比较贪吃,说到吃的眼睛都亮了,“再说了,吃不完可以拿来拍马屁嘛,皇上一高兴,说不定又赏我几块封地呢。” 只有她把拍马屁说的如此……坦然,如此理直气壮。 齐玉哭笑不得,“想的美。” “嘻嘻。” 两人小声说大声笑,互动热烈,全然无神掉了云妩。 云妩气极败坏的叫道,“云乔乔,你耳朵聋了?我在跟你说话。” “可我不想跟你说话呀。”云乔乔漂亮的小脸全是嫌弃,“想求我办事?可以,你先跪一个时辰。” 这话太侮辱人了,云妩忍无可忍,“你欺人太甚,你等着。” 她扔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乔乔看着她的背影吐槽,“就会叫嚣,顶个毛用呀。” 两人吃了烤肉,还吃了叫化鸡,这才收拾东西离开。 出了冷宫,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齐玉的声音低沉,“你小心些,云妩没有那么简单。” 沉浸宫斗多年的云妩哪是浮躁又受不得激的性子? 恐怕全是装出来的,只为了试探他们。 云乔乔心中有数,“我知道,你出宫吧,我去见皇上。” 齐玉有些不放心她,“我陪你去。” “别。”乔乔指了指她的脸,都化成这样了,就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我这副打扮不是很方便。” …… 云乔乔也没有卸妆,就顶着这张脸以余音阁宫女的身份求见。 事关余音阁,传信的宫人不敢怠慢,第一时间进去通禀。 乔乔等了半个时辰才得到允许,她急急的奔进去,一看到皇上就轻快的叫起来,“皇上,皇上,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伏案批奏折的东方泽天像是没听到,忙碌的干着活。 乔乔歪着脑袋看了他半响,好像……在生气! 不会是生她的气吧? 她什么都没干呀! 她心思飞转,笑眯眯的调侃,“皇上,干吗不理我?在想美人吗?” 果然,东方泽天终于抬头看她了,却一脸的嫌弃,“一边去,没见朕忙着吗?” 乔乔不顾他的冷脸,笑嘻嘻的凑上去献宝,“再忙也得吃东西,我亲手做的叫化鸡,可好吃了。” 叫化鸡还热着呢,散发着热气。 东方泽天淡淡瞥了一眼,“没胃口,不吃。” 乔乔抿了抿嘴,她拍个马屁容易吗?“真不吃呀?” 东方泽天嫌弃的别过头,“不吃,朕怕吃坏肚子。” 乔乔肿么有种皇帝陛下闹别扭的感觉呢?一定是错觉! 她冲一边的太监招了招手,“好吧,阿福,这鸡送你吃。” “送奴婢?”福公公吓的拼命摇头,像是被逼吃毒药似的,“不不,奴婢不爱吃鸡。” 乔乔有些茫然,他的反应不对劲呀,“那你分给别人吃吧。” 福公公苦着脸拒绝,“不行啊,宫规规定,宫中奴婢不能吃这种有味道的东西。” 就怕熏了主子! 乔乔默了默,“……太不人道了。” 不能吃各色美食,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乔乔看着一整只叫化鸡,总不能扔了吧?冷了又不好吃! “算了,我自己吃吧。” 她撕了一只翅膀,往嘴里塞,“好吃,真好吃。” 东方泽天抽了抽下巴,郁闷的不行,臭丫头,就会气人。 他忙的一塌糊涂,为了隐瞒她的伤情,费尽心机,她倒好,跟齐玉跑去冷宫吃烤肉,还开心的不得了!没良心的小丫头! 第一千七百二十五章 你对朕不好 乔乔虽然吃着东西,但偷偷观察东方泽天,见他的脸色不好看,赶紧软软撒娇,“皇上,我吃不完了,你帮我消灭掉吧。”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帮你?” 乔乔冲他讨好的笑,“对,帮我啦。” 东方泽天神色深沉,“朕有什么好处?” “……”我靠,请他吃东西,还要给好处? 哇塞,这也太不要脸了! 她火大了,她也是有脾气的,“你到底吃不吃?” 她板着俏脸,挺有气势的。 东方泽天凉凉的看着她,“不吃呢?” “不吃……”乔乔气的直翻白眼,感觉好委屈,“就不跟你好了!” 她本来是气话,委屈的眼眶都红了。 没想到东方泽天居然走过来了,还撕了一只鸡翅。 乔乔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见他吃了就高兴了,眼巴巴的问道,“好吃吧?我的手艺可棒了。” 东方泽天有气说不出来,憋的慌,“穿成这样还乱跑,还跑去跟冷宫里的白痴撕逼,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真实情况,有意思吗?” 他这么一说,乔乔傻眼了,还真是……犯错了。 云妩这个人得提防! “我错了,可在宫里太闷了,我快闷出病来。” 她神秘兮兮的告密,别提有多狗腿了,“不过,我发现冷宫里的秘密,那个云妩身后有人。” 她是坚定的保皇派,一万年不变!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人?” 还以为她只顾着吃喝玩乐,没想到还有点脑子。 云乔乔根本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则又要撕了,“她深居冷宫,居然衣着整洁,气色不错,还知道外界的消息,这就奇怪了。” 她怎么看都不对劲,按理说,冷宫缺衣少食,人的精神面貌也不行,但云妩不是,一看就是精心照顾的。 关键是,还不安份! 东方泽天神色淡然,“不奇怪,有人照顾她。” 我靠,他居然都知道,乔乔敬畏的看着他,“是谁?” 东方泽天薄唇一勾,吐出三个冰冷的字眼,“韦洛南。” 如一颗重型炸弹炸开,乔乔震惊的瞪大眼晴,“什么?安国公?是不是弄错了?” 天啊,地啊,神啊,她的三观都裂了。 东方泽天很笃定,“不会错,跟她经常联系的侍卫是韦洛南的人。” 冷宫虽然偏僻,但依旧在皇宫,皇宫里的一切瞒不过他的眼晴。 云乔乔整整愣了一刻钟,“可是,安国公是韦家的家主,她是济阳云家女,怎么会搞到一起?” 太不可思议了! 韦云两家是百年世仇,就没有太平过,一直争个没完没了。 冷不防听到两人勾搭上了,威力如原子弹。 东方泽天神情冷冷的,透着一股威严,“这也是朕想知道的事。” 一直冷眼旁观,让人盯着,却没有动手的原因,就是想查出真相。 他有种预感,真相很重要! 云乔乔仰着脑袋,一双澄亮的大眼晴充满了敬畏,“你早就知道了?” 不愧是皇上,就是聪明,就是厉害,老大啊。 “是。”东方泽天不喜欢她眼中的敬畏,他更希望是爱慕。 乔乔很快就恢复冷静,“她提了藏宝图,想跟你对话,我给冷处理了,你有什么想法?” 东方泽天想了想,“下次她再提的时候,你就代表朕跟她谈谈,套套话。” “好啊。”乔乔一口答应,她也很想知道。 东方泽天看着她兴致盎然的脸,微微摇头,“不要弱了气势,你是朕的人,不用看她脸色行事。” 这是怕她委屈求全吗?乔乔的眼晴亮亮的,“皇上你对我真好。” 东方泽天的眼神一冷,“可你对朕不好。” 乔乔绝不接受这样的指控,“……冤枉啊,没有这么平白无故冤枉人的,我怎么对你不好了?说话要凭良心。” 她虽然对他没有绝对的忠心,但把他当成小伙伴,处处维护。 东方泽天直戳她的脑门,嫌弃不已,“你自己好好检讨一下。” 乔乔委屈的不行,“我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在别人面前维护你,不让别人骂你呢。” 这话也太孩子气了,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这不重要。” 乔乔仰着小脸,好奇的追问,“那什么是重要的?” “你自己想。”东方泽天又开始冷傲了,散发着低气压。 乔乔不受这个气,跑到一边的偏殿要茶喝,说了半天都不给她喝茶,一边的奴才还装看不到,明明是皇上小气嘛。 她终于要到了茶,慢吞吞的喝着,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行的正坐的直,是个棒棒的小伙伴。 “真是的,太难侍候了,有话不能直说吗?非让我想,我怎么想的出来?” 福公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如意县主。” 乔乔扭过头一看,福公公出来了?“阿福,你说皇上怎么能欺负人呢?我可委屈了。” 福公公也无奈,他是来点化一句,但不敢直说啊,君心不可猜。 “想想刚刚发生的事。” “刚刚?冷宫里的事?”乔乔嘟起小嘴,还是迷惑不解,“我没有帮自己的族人,我是站在皇上的立场,我可没有错。” 福公公摆了摆手,“不是这个。” 乔乔虚心求救,“那是哪个?能不能直接点?” “烤肉。”福公公挣扎了半天吐出两个字,说完后就飞快的溜了,生怕被叫住似的。 乔乔一脸的震惊,眼睛睁的大大的,“烤肉怎么了?不就是没请他吃吗?这就生气了?可我请他吃叫化鸡了。” 皇上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呀,他也不差这口吃的。 想要吃烤肉,分分钟钟让人给他做呀。 她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算了,他是老大,就哄哄他吧。” 她蹭蹭的跑回去,冲着皇上嚷嚷,“皇上,下次烤肉一定给你留点,不,多留点,五十根,够了吗?你吃的完吗?” 她还自以为幽默,笑的可甜了。 东方泽天不敢置信,她想了半天,就想到这个? 分明是没有用心! 他的怒气不打一处来,“滚。”乔乔气炸了,扭头就走,“滚就滚,本小姐不侍候了,哼哼。” 第一千七百二十六章 斗气 夜幕低垂,乾清宫的男人微微皱眉,看向外面。 “她在做什么?” 没头没尾的话,却让身边的福公公心里一紧,“拉了一些人打牌。”’ 哎哟喂,真没见过那么心大的女孩子,跟皇上吵架了,还能吃得下睡得着,还有心情玩乐。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吓的索索发抖,寝食难安了。 东方泽天的表情一言难尽,像吃坏了东西,“……没心没肺的丫头,吃饭了吗?” 福公公的脑袋更低了,“吃了。” 东方泽天脸上浮起一丝微恼,一丝怨气,一丝自嘲,“还吃的下去,心真大。” 这语气怪怪的,声音也很低,福公公只当没听到,轻声劝道,“县主还是个孩子。” 他算是看明白了,如意县主不是普通人,跟正常人不一样。 她根本不怕君王! 当然,皇上对她也是特别的。 特别纵容,特别宠爱,前所未有的尊宠。 东方泽天冷哼一声,“心眼多到能坑掉一波朝臣的人是孩子?” 福公公可不敢说一句坏话,有些话只有皇上说,别人说了就倒霉了。 他还得小心翼翼的劝说,“聪明不表示什么都懂。” 东方泽天沉默了很久,“继续盯着。” “是。”福公公心里发苦,这情况真是让人头疼啊。 君王心情不好,服侍的人都提心吊胆,生怕惹恼了皇上。 这样下去,大家都得吓出病来。 不行了,他得传句话过去,让那位县主主动低头卖个好,赶紧解除警报。 他刚想退出去,皇上清冷的声音响起,“今晚吃烤肉,准备一只全羊。” 福公公心中闪过一丝异样,赶紧应了,“是。” 半个时辰后,余音阁就收到了消息。 小青犹豫了一下,看着忙的兴起的主子,小心翼翼的开口,“县主,听说乾清宫在烤全羊,好好吃,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云乔乔出牌的手一僵,微微蹙眉,“你们去吧,我不去。” 她一点都不想见那个讨厌的家伙! 阴阳怪气,乱发脾气,就知道拿她出气,她可委屈了。 小青想起福公公的叮嘱,准备努力一把,“县主,您这是生皇上的气?” 还是让县主和皇上早点和好吧,否则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乔乔挑了挑眉,“不可以吗?” “呃?这……“小青看着似笑非笑的乔乔,心里一紧,到嘴的话变了,“你开心就好,不过,这毕竟是皇宫,是皇上的地盘,跟皇上僵持不大好吧。” 她说的很婉转,也是为了自家主子好,跟皇上斗气得不偿失啊。 皇上是一国之君,有点脾气很正常,毕竟主子先不对,擅自溜出去玩。 乔乔愣了一下,“是不大好,那你去跟皇上说一声,我要出宫。” 寄人篱下神马的最讨厌了,要看人家的眼色行事。 小青吓了一跳,“别呀,皇上会砍了我的。” 乔乔扬了扬尖尖的下巴,“他应该不至于那么小气,去试试。” 小青一想到皇上的冷脸,双脚发软,手心出汗,“县主,还是算了吧,我不敢去。” 见她吓成这样,乔乔嘴角直抽,“胆小鬼。” 到底有什么好怕的?不都一样两只眼晴一个鼻子吗? 她指向另一个丫环,“小蓝,你去。” 小蓝的脑袋摇的飞快,一脸的惊恐,“我也不敢去,我怕他,我怕到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乔乔已经无语了,“打牌吧。” …… 乾清宫内,烤好的全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福公公将最嫩的那一部分切好了送到了东方泽天面前,恭谨的说道,“皇上,您尝尝,新烤出来的,可香了。” 东方泽天没有动作,视线一直投注在外面,内心是百转千回,“她没来?” 福公公不敢有一丝表情,“没有。” 一声惆怅的叹息声响起,室内静的压抑,都没人敢大声喘气。 东方泽天苦笑一声,他在干什么?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可笑? 他指了指面前的一盘烤羊肉,“给她送去。” “是。” 东方泽天吃着香喷喷的食物,却没有什么胃口,味如嚼蜡。 独孤包围着他,让他怅然若失。 就算是至尊,也有寂寞的时候,也有想倾诉的时候,也有想…… 一道通禀声响起,“永嘉伯求见。” 东方泽天慢条斯理的吃完晚餐,喝了一碗茶,才慢吞吞的开口,“宣。” 齐玉快步走了进来,行了一个大礼,“皇上,黑衣人的身份已经查出来,是镇南王府的人。” 这答案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东方泽天若有所思,“镇南王府?这是想报复谁?胆子不小。” 这语气不善,齐玉的心一颤,皇上的心情不好啊。 “还求皇上示下。” 东方泽天略一沉吟,“盯着他,随时抓捕。” “是。” 东方泽天的话题一转,“你和如意县主在冷宫见到了云妩?” 齐玉的头皮一麻,他就知道会有麻烦,“是的。” 东方泽天淡淡的问道,“有什么发现?” 他的语气很奇怪,齐玉不敢多猜测,很直接的将想到的话说出来。 “一个弃妃在冷宫居然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本身就不对劲,臣怀疑她背后有人照应。” 而且是悄无声息的照应,这些年让大家都忘了曾经荣宠一时的贵妃,这就厉害了。 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你觉得是谁?” 齐玉一直低着头,没有犹豫,“这十几年来一直是太后的天下,在那样的情况下,唯有韦家人才有可能保住她。” 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个解释。 虽然很震惊,但,这就是事实。 东方泽天很意外,“你很敏锐,比朕想像的更敏锐。” 齐玉深知得到皇上的信任只有坦诚,没有一个皇帝会喜欢爱弄虚作假的臣子。 “这是一般人都能看到的事实,臣不敢自夸。”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神情一冷,“你很聪明,可为什么还要违背朕的旨意,破坏朕的筹划?”齐玉扑突一声跪了下去,声音微颤,“臣不明白。” 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章 这分明是易容术 东方泽天神情冷漠如雪,“明知朕让云乔乔装病,还带着她去了冷宫,被云妩识破,随时会起波澜,你该当何罪?” 齐玉苦笑一声,他就知道会这样。“臣知罪,请皇上惩罚。” 东方泽天不怒自威,气场很足,“是你的主意?还是云乔乔的主意?” 齐玉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是臣的主意,是臣一时冲动,只顾哄着她开心,请皇上责罚我一人,乔乔只是被我拉过去的,她很无辜。” “她很无辜?”东方泽天的心情复杂到无法用言语形容,“齐玉,你为了她都敢欺君了。” 齐玉神情坦坦荡荡,“臣不敢,乔乔是个女孩子,而我是个男人,我有责任保护她。” 这话太刺耳了,东方泽天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味,“她是什么样的人,朕比你更清楚。” 齐玉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碰,齐玉立马低头,“皇上,要罚就罚我。” 东方泽天心里很不舒服,“你就这么喜欢她?” 好像就他疼乔乔似的,怎么看都不顺眼。 齐玉心里一动,“是,她是我唯一想娶回家的女孩子。” 一直觉得皇上很宠乔乔,把乔乔当成了妹妹,但这一回的感觉不一样。 不等他想明白,就听到东方泽天清冷的声音,“朕不会将她嫁给你。” 齐玉神色不变,笑的淡然,“主动权在乔乔手里,谁都作不了她的主。” 这一点东方泽天也知道,但从齐玉嘴里说出来,让他非常不痛快,“想办法善后吧。” 他的话题转的很快,齐玉不再纠缠私事,“是,臣已经想过了,盯着妩贵妃,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东方泽天微微颌首,兴致缺缺,“去吧。” 齐玉没有站起来,而是犹豫了一下,“您不要责罚乔乔,我替她扛。” 听说皇上有些反常,他不得不怀疑是乔乔惹他不高兴了。 哪壶不响,偏提哪壶,东方泽天如针扎般不舒服,冷冷的说道,“同罪,谁都逃不了。” 齐玉呆了呆,看来他猜的没错。 他不禁暗暗为乔乔担心,那丫头的性子天真烂漫,又太过任性。 “不如臣在院子里跪一晚上,就当是惩罚?” 东方泽天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微微皱眉,“你这么想受罚?” 齐玉知道瞒不过他的眼晴,当然,也不想瞒,“我受了罚,她就能安稳了。” 东方泽天冷哼一声,“然后,她恨上了朕?这算是苦肉计?” 齐玉大汗淋漓,脸色都变了,“臣不敢。” “退下。”东方泽天强忍着怒火,忍的很辛苦。 只要一看到他,就想起乔乔那个臭丫头。 齐玉见他脸色难看,越发的担心了。 “臣能见见她吗?” 东方泽天的脸色发青,“见好就收,不要让朕发火。” “是。”齐玉不敢再说什么了,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出了乾清宫,齐玉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发现手心全是冷汗。 随从笑嘻嘻的开口,“主子,您能全身而退,太好了,皇上还是很仁慈的。” 齐玉的视线看向余音阁的方向,心事重重,“不好,很不好。” 随从愣了一下,“哪里不好?” “皇上……”齐玉迟疑了一下,有些稳不住,“有点变了。” 随从好奇的问道,“变了?哪里变了?” 齐玉很不安,“他对乔乔的心思变了。” 这话说的很轻,只有身边的随从听清楚了。 但随从还是不懂,自家主子为什么忧心忡忡? “皇上对县主一向疼爱有加,视若亲妹……然后是不喜欢了?如意县主失了圣宠?” 齐玉揉了揉眉心,“闭嘴,吵的我头疼。” 有些事情不敢想,也不愿意多想,但愿……只是虚惊一场。 …… 乔乔在余音阁里安份的待了两天,就待不住了。 哪里都不能去,天天打牌也很无趣的。 她是个好动的性子,根本关不住。 “好无聊啊,这皇宫简直是个牢笼,我得溜了。” 她打定主意开溜,懒的管那么多破事。 她想周游三国! 她想到处逛! 见她开始打包行李,小青不禁急了。 “县主,你不要乱来,皇上会生气的。” 乔乔都有了离心,什么都不在乎了。“我管他生不生气?我跟他不熟。” 她只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带了几张银票,别的都没拿。 小青和小蓝相视一眼,急的直打转。 劝了又不听,又不敢跑去跟皇上说,急死她们了。 乔乔收拾完行李,坐在梳妆台上给自己化了个妆,不一会儿,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孩子出现在镜子里。 她对着镜子左顾右盼,“怎么样?还认的出来吗?” 小青盯着她猛看,这哪是化妆术,分明是易容术。 像换了个人般,完全没有先前的明艳。 “就算是您的亲人也认不出来了。” 哪怕是她在路上看到,也认不出来。 乔乔得意的笑了笑,换了一套宫女的衣服,看着像个普普通通的小宫女。 她还帮小青和小蓝也化了妆,给她们换了个样貌。 “嘻嘻,我化妆水平越来越高了,走走,我们走。” 小青和小蓝相视一眼,愁眉苦脸的,“县主,您真的要离开皇宫?” 就这么离开,皇上会很生气。 乔乔浑然不在意,本质上她确实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对呀,如果你们不想离开的话,可以留下来,我不勉强。” 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小青也没有办法了,“您是我们的主子,您走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 她们已经是如意县主的人,不可能再回去了。 小青还蛮期待四处飘荡的生活,“是啊,大不了得罪皇上呗。” 乔乔一背包裹,往外走去,“赶紧走吧。”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道通禀声,“皇上驾到。” 小蓝和小青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吓的浑身发抖。 乔乔也吓了一跳,“哇塞,他怎么来了?真是要命。” 她赶紧跑回去将包裹藏好,随后,仿若无事人般走出去,跟宫人们一起行礼。 “皇上吉祥。”她的心理素质比两个丫环强大多了,完全看不出受惊的样子。 第一千七百二十八章 装小宫女失败 她还特意离两个丫环远远的,免得被人怀疑。 东方泽天身着皇袍,气势十足,他的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云乔乔身上,眼晴眯了起来。 打扮成这样子,又想干什么? 就不能安份些吗? 一天不盯着都不行! 半响后,清冷的声音响起,“都起来吧,牛太医,县主的身体如何?” 牛太医这些日子一直驻守在余音阁,跟着吃吃喝喝,胖了一圈。 此时,他神情严肃的表示,“还昏迷不醒,臣努力救治中。” 东方泽天更加的严肃,“一定要救醒县主。” “是。”都是老江湖了,演的跟真的似的。“臣告退。” 其他宫人也跟着朝后退,乔乔也混在人群中,落落大方的跟着退下去。 忽然,东方泽天的声音响起,“那个穿青色衣服的丫环站住。” 乔乔像是没听到,继续往前走,走的坦坦荡荡,走的自然。 穿青色衣服的丫环多着呢,这宫中不是粉衣,就是青衣。 东方泽天的嘴角抽了抽,扬声又叫道,“戴碧玉莲耳环的丫环。” 乔乔的身体一僵,不是吧?叫她? 她被认出来了?怎么可能?她自己都不认不出来! 她还要走,却被福公公拦住了去路,“皇上叫你呢,快过去。” 云乔乔无奈的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转了回去。 她直直的站着,像个不相关的人。 东方泽天打量了几眼,淡淡的叮嘱,“给朕倒杯茶。” 倒茶?太简单了,云乔乔扭头就走,不一会儿捧着一个托盘过来,“皇上请喝茶。” 她的声音压的低低的,有些沙哑,跟平时的清脆很不一样。 东方泽天举杯喝了一口,“噗。”全喷了出来。 他狠狠瞪了乔乔一眼,“这倒的什么茶?想烫死朕吗?再去倒。” 太烫?热水都这么温度呀?乔乔觉得他是心情不好,没事找事。 不过,谁让她现在是个小丫头呢。 她委委屈屈的又去倒了一杯茶,“皇上,请喝茶。” 这一次她将凉水和热水混在一起,温度正合适。 东方泽天掀开茶杯,嘴角直抽搐,这叫泡茶? 茶叶都没有泡开!她这是故意的吧? “你怎么这么笨?居然拿没有泡开的茶给朕喝?这能喝吗?” 乔乔不高兴了,你一个当皇帝的能不能干点正事?整天欺负小宫女,有意思吗? “怎么不能喝?我喝给你看。” 她一把抢过茶杯,一口喝干,“呕。” 居然吐出来了,还吐的满地都是。 “那个……”乔乔气势大弱,“是有点难喝,我再去倒哈。” 她真没干过服侍人的活! 看着她跑的飞快的身影,东方泽天抚额叹息,这妆化的再好,这眼神泄露了真相。 谁敢直视他的眼晴?普天之下,也只有她了! 笨手笨脚的,没有比她更笨的丫环,要知道,能在主子面前服侍的宫女都是精心培训好的,不可能出一点错。 再说了,哪个宫女敢抢他的茶喝? 她知不知道,自己暴露身份了? 这一次乔乔学乖了,让小宫女泡茶,她负责端过来就行。 她来之前,还偷偷喝了一口,口感正常! “现在可以了,您尝尝。” 东方泽天端着茶杯看了看,就是不喝,“没有人告诉你,朕只喝大红袍吗?” 乔乔傻眼了,她怎么不知道? 在外面的时候,他什么都喝……不对,她好像从来没关注过他喝什么茶。 “呃?没有啊,谁会说?” 她再聪明也只是一个女孩子,对深宫的一切并不是很了解。 东方泽天想吐槽也无从吐起,槽点太多了,“你叫什么?” 云乔乔随口起了一个,“阿香。” 东方泽天嘴角上抽,能起个好听点的名字吗?“阿香?这名字好土。” 乔乔虽然起的随意,却不允许别人嘲笑她的品味。 “香气袭人,哪里土了?” 还不土?明明土到掉渣了!东方泽天觉得她的品味有问题,“那还不如叫袭人呢?” 袭人?乔乔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名字,“太香艳了,不适合奴婢,奴婢是个正经人。” “……”东方泽天嘴角直抽,“阿香更俗艳。” “那是你不懂欣赏。”乔乔坚决悍卫她起名的品味,“这叫大俗大雅。” 福公公都傻眼了,这谁呀?这么屌? 宫里什么时候有了这样胆大包天的奴才? 这是分分钟钟拖出去砍头的节奏啊。 皇上怎么还没有生气?居然还能忍? 东方泽天的眉头一皱,“你这规矩是跟谁学的?一塌糊涂,阿福,查一查谁是管她的人?” 福公公正看不顺眼呢,“余音阁的总管是莫嬷嬷。” 东方泽天威严的下令,“莫嬷嬷管教不严,打二十大板。” 乔乔一听急了,莫嬷嬷是个不错的人,对她挺照顾的。 “别呀,人家一大把年纪了,我替她挨打吧。” “你?”东方泽天怀疑的看着她,这丫头一出又一出的,真是让人头疼,“行,拖出去打。” 出乎他的意料,云乔乔没有求饶,被福公公拖着也没有反抗,一副视死如归状。 东方泽天反而不忍心了,“回来。” 他只是吓吓她,没成想她当真了。 乔乔暗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时又一本正经的样子。 东方泽天心烦意乱,想打又舍不得,可不收拾一通也不行。 她这是恃宠而娇,脾气见长啊。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嘴角微勾,“二十大板算了,罚你服侍朕饮食起居。” 乔乔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拒绝,“我不会呀。” “学。”东方泽天扔给她一个字。 乔乔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脑子有病,资质太差,怎么学都不会。” 她也是蛮拼的,都把自己诋毁成这样了。 东方泽天忍住想笑的冲动,神情越发的严肃,“一遍不行,就十遍,十遍不行,就一百遍,朕倒要看看你的资质有多差。” 乔乔不知道他干吗跟个小宫女耗上了,他这么有空?“这不是欺负人吗?” 东方泽天冷哼一声,这是小宫女能说的话? “阿福,跟她说说什么才算欺负人?” 福公公特别嫌弃的看了乔乔一眼,“剥皮抽筋,凌迟处死……”乔乔摆了摆手,听不下去了,“别说了,太恶心人了,我学。” 第一千七百二十九章 有自尊心的君王 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指了指后背,高傲的不可一世,“敲背。” 整的像大老爷似的,乔乔很不爽,举起小拳头猛捶,“咚咚。” 她使了吃奶的力气,把东方泽天捶的喷茶了,“你这是要谋杀吗?轻点。” 乔乔只好放轻了,东方泽天又发话了,“你没吃饭吗?这么轻?” 太难侍候了,乔乔眼珠一转,取下发钗对着他的后背一捅,随后将发钗插进发间,动作敏捷,流畅自然。 她像个没事人般站着,一边的福公公都看傻了,揉了揉眼晴,感觉自己有幻觉了。 怎么可能有宫女如此对待皇上? 东方泽天猛的回头,却没有抓到把柄,视线在她身上打了个转,“你拿什么戳朕?” 乔乔一脸的无辜,天真无邪的笑道,“没有啊,你的错觉。” “错觉?”东方泽天挑了挑眉,忽然举起她的胳膊,在她手腕处咬了一口。 福公公整个人都傻掉了,这是个傻的皇上吧。 “啊。”乔乔尖叫一声,震惊的瞪着东方泽天。 “皇上,你居然咬人?你疯了吗?” 不知道有没有病,得消毒啊。 她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医药盒,翻出消毒的药粉洒在手腕上。 东方泽天眼神郁郁,这什么意思?消毒?“朕没咬,这是你的错觉。” 乔乔瞪着那个牙齿印,清晰可见,这就是证物。 这么闭着眼晴说瞎话,真的好吗? 她心底的怒火涌了上来,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啪啪。” 不敢打脸,留下痕迹就麻烦了。 她打了好几下,还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这是替你敲背哟,你不要多想。” “这么用心的敲背?”东方泽天的眼神如火在烧,“很好,朕要奖励你。” 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进怀里,乔乔吓了一大跳,大声尖叫,“啊,你干吗?” 妈呀,完蛋了,她要被打了。 求不要打脸! 东方泽天低下脑袋,凑过去在她嘴上啄了啄,还是这种甜甜的味道,真是想念。 “奖励你。” 乔乔吓傻了,“啊啊啊。” 尖叫声猛的响起,刺耳极了,东方泽天一把捂住她的嘴,“别叫。” 乔乔怒火蹭蹭的往上窜,狠狠咬下去,色狼,又占她的便宜! 她可不是好惹的! 东方泽天被咬的生疼,却没有放开她,没好气的轻斥,“你属狗的吗?乱咬人。” 乔乔气的直瞪眼,这都什么人呀?色胚子! “你是故意的,你早就认出我了,是吗?” 所以,这不是占便宜,是惩罚! 男人就是脑残,连这样的惩罚手段都使出来了,不要脸。 东方泽天全然不知她想歪了,还笑吟吟的打趣,“认出你?什么意思?你不是阿香吗?” 乔乔一个用力,将他推开,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憋死她了,“东方泽天,你太可恶了。” 还是皇帝呢,真该让大家看看他的真面目。 东方泽天愣了一下,神色怪怪的,“你叫朕什么?” “呃?那个……”乔乔发现她又冲动了,不禁大汗,“不能叫吗?” “可以,只有皇后可以这么叫朕。”东方泽天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怎么?你想当朕的皇后?” 乔乔感觉他这是羞辱她,明知她不可能当皇后,还这么说,什么意思呀? 没办法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她恶狠狠的回击,“……你想多了,你长的不够好看,入不了我的眼。” 输人不输阵! 东方泽天的神情一冷,“不够好看?朕吗?那你说说谁比朕好看?说出来,朕通通杀了。” 乔乔目瞪口呆,他变了,以前的他是不会这么说的。 “……皇上,你可不能当个暴君,来,跟我笑一笑,咱要当好皇帝。” 她努力调节气氛,但不怎么成功。 东方泽天冷冷的盯着她,气势汹汹的样子,“你还没有回答朕。” 乔乔的压力好大,眼珠一转,违心的夸了一通,“皇上长的最好看了,哎哟妈呀,怎么这么好看呢?我最喜欢这种长相了。” 她极尽夸张之能事,为了挽回那些美男的性命,也是拼了。 东方泽天明知她全是假话,但还是有些高兴,“真的?” “比珍珠还真。”乔乔闭着眼晴说瞎话的技能扛扛的。 东方泽天被哄的很开心,“很好,这话朕爱听,那朕封你当皇后吧,你就可以天天看到朕的脸了。” 乔乔惊悚了,天天看会腻!“别别,你太好看了,靠的太近会欢喜的晕过去,为了我的小命着想,还是离的远些。” 她油嘴滑舌,满嘴都是哄人的话,一套又一套的。 东方泽天忍不住轻轻叹息,“小骗子,就会哄骗朕。” 她有真心吗?他看不到! 乔乔在心里吐槽,明知她是哄他的,不是照样很高兴吗? 男人就是虚伪! 还是师父最好! “哪里呀?我真的很无辜。” 她还无辜?东方泽天冷笑一声,“还为了些莫名其妙的人跟朕吵架,你没良心。” 怎么又生气了?乔乔觉得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实在是太难侍候了。 她不禁怀疑,男人是不是每个月也有暴躁的几天? “皇上,明明是你让我滚的,我是个有自尊心的人,当然滚的远远的,不让你看见了。”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被她打成猪头了。 哎,为了几个岛屿,她委屈求全成这样,好惨啊。 她还有理了?东方泽天更心塞了,“是你先惹我的,你让我很生气。” 乔乔就不懂了,“那你说说,你到底气什么?”她到现在都不知道! “你自己想。”东方泽天也是有自尊心的! 乔乔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忽然指着茶水叫了起来,“我知道了!” “说。”东方泽天眼晴一亮,却摆出冷冰冰的样子。 乔乔如解决了世纪大难题般,“你便秘了!很难受!所以找人出气!” “噗哧。”福公公忍不住笑喷了,一道杀气腾腾的视线扫过来,他惊恐的捂着嘴,飞快的奔出去了。 东方泽天面如沉水,对她的智商绝望了。平时那么聪明的人,这会儿蠢笨如牛,真的不是装的吗? 第一千七百三十章 掖庭 “你才便秘。”这话一出,东方泽天闭了闭眼,完了,被她拉低了智商。 乔乔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道,“好吧,我便秘,你开心就好。” “……朕看见你就烦。”东方泽天心塞不已,“准备一下,明天晌午出宫。” 云乔乔眼晴一亮,居然让她出宫了,“太好了,皇上你是个大好人。” “哼。”东方泽天拂袖而去。 他一出去,两个丫环进来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乔乔的脸色。 “县主,您跟皇上说了什么?皇上很生气的样子。” 乔乔一脸的体谅,“便秘的人好暴躁的,可以理解。” 小蓝很单纯,没有多想,“便秘?怪不得呢。” “……” 深夜,乔乔就接到了来自掖庭的消息,“县主,云纤慧想见你,说是弄到了藏宝图。” “弄到了?”乔乔有些意外,这么快?“行,见见吧。” 掖庭,天蒙蒙亮,宫奴们就忙的脚不沾地。 云纤慧神情呆滞的看着院门口,怎么还不来? 她的话没有传过去吗? 自从来了这里,她就像来到了地狱,干不完的活,吃的比猪还差,还要被人欺负。 她快要疯了,熬不下去了。 就在她发呆之际,一巴掌拍过来,打在她脑门,“快干活,笨的要死,连洗衣服都不会。” 恶声恶气的话充满了怨气。 云纤慧脑门疼的厉害,脸都白了,但她不敢反击,弱弱的摊开双手,一双纤纤青葱玉手变了样,变的粗糙,布遍了伤痕。 “我手疼。” 在这里被欺负成了家常便饭,每天都很痛苦。 她堂堂云家大小姐沦落到这种地步,比死还难堪。 一个老宫女又是一巴掌拍过来,“还手疼呢,你还把自己当成千金大小姐吗?到了这里,就是罪奴。” 云纤慧被怕了,缩着肩膀,弱弱的说道,“我不是罪奴,我是如意县主的姐姐。” 老宫女冷哼一声,又来了,天天说不烦吗? 开始说时,大家还有些顾忌,但如今嘛,谁信? “如意县主的姐姐?那她怎么不来救你?” 想想也是,如意县主高高在上,风光无限,她的姐姐怎么会是罪奴? 云纤慧咬紧牙关,强忍着委屈,“她会来的,很快。” 老宫女根本不信她的话,不耐烦极了,这些千金大小姐娇生惯养,养尊处优,没想到也会有这么一天吧。 “得了吧,吹牛不要钱,快干活,否则别想吃饭。” 云纤慧心中恨的要死,却不敢流露出来,“我很快就会出去,你还是对我客气些,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将你带出去呢。” 老宫女冷冷的拍打她的后背,“别开玩笑了,罪奴是不可能出去的。” 云纤慧疼的直吸气,眼眶都红了,强撑着说道,“如意县主得了皇上的宠爱,她只要向皇上撒撒娇,一切都好说。” 老宫女忽然来了兴致,压低声音问道,“话说,如意县主跟皇上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姓云,会不会成为皇后?” 女人嘛,哪有不爱八卦的? 云纤慧一听这话,顿时不舒服了,“不可能,云家的女儿那么多,怎么也轮不到她。” 云乔乔哪里比得上她? 老宫女冷冷一笑,这小妖精还做梦想当皇后? 开什么玩笑,谁见过当过罪奴的人能当皇后? “怎么就轮不到她?我听说她长的漂亮,又有个性,关键是讨皇上的喜欢。” 云纤慧听不得别人夸云乔乔,“皇上的喜欢如朝露,太阳一晒就没了,谁会当真?” 她就不信云乔乔能一直得宠下去好,她日日夜夜都企盼云乔乔倒霉,惹恼了皇上,也成了罪奴,让她尝尝自己受过的苦。 她沦落到这一步,全都是云乔乔害的。 老宫女一听就听出了异样,“你好像不怎么喜欢如意县主?那你还指望她放你出去?” 这女孩子啊,眼高于顶,心如天高,却命如纸薄。 云纤慧毫不掩饰对乔乔的厌恶,“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让她听话。” 她笑的意味深长,一副尽在掌控中的架式。 但是,这种话糊弄不了深居宫中的人,“就凭你?呵呵,一听就是假话,你想的太美,别人可不会把你当一回事,说不定如意县主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云纤慧手里有底牌,自信只要谈判得宜,就能拿住云乔乔,“不可能。” 正是有了这一份底气,她今天才敢这么说话。 老宫女一个字都不信,“废话少说,快把这些脏衣服都洗了,要洗的干干净净,别再弄破了,否则不是一顿打就能解决的。” 大家都是有仇富心理的,看到这么一个娇贵的千金大小姐进来,谁都想踩一脚。 云纤慧这些日子受了不少苦,挨了好几顿打,度日如年。 但是,此时她的野心熊熊燃烧,她笃定云乔乔会来的,“我劝你不要这么得瑟,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姓云,是济阳云家女……啊。” 一股大力袭来,云纤慧被推倒在地,手臂都破了。 她气的要命,“你敢推我?” 一个二十几岁的青衣宫女满脸不屑的看着她,“整天炫耀自己是云家女,真烦人,一个沦落为罪奴的云家女有什么好吹嘘的,我看啊,你死后祖宗会唾弃你的。” 进来了还不安份,不打都对不起自己。 云纤慧的眼睛都红了,猛的爬起来冲过去,“混蛋。” “你敢打我?死丫头,找打。” 两人撕打起来,扭成一团,引来无数围观的目光。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统统住手。” 掖庭的管事姑姑带着几个女孩子,其中一个美丽又优雅,如牡丹般华贵。 她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真热闹啊。” 大家愣愣的看着她,好漂亮的姑娘,哪来的?不像是罪奴呀。 管事姑姑满面通红,跪下来请罪,“县主,平时不这样的,都规规矩矩的,我这就罚她们跪院子。”县主?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云纤慧就激动万分的叫了起来,“乔乔,是你吗?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第一千七百三十一章 算计不成又生一计 云乔乔神情淡漠,像个不相关的人。 众人面面相视,什么情况? 管事姑姑着急的喝斥,“还不快向如意县主请安。” 众人纷纷下跪,“见过县主。” “都起来吧。” 云纤慧迫不及待的走过去,“乔乔,你快带我离开这里,我再也受不了这个破地方。” 她终于能脱离苦海了! 但是,她还没有靠近云乔乔,就被小青拦住了,“别靠近我家主子。” 云纤慧勃然大怒,“你滚开,我跟你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奴才插嘴?” 小青冷笑一声,“我是侍卫,你不过是个罪奴,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都沦到这种地步,还耍主子威风,太不识趣了。 骨子里透着一股不识时务的愚蠢,让人深感可笑。 “你……”云纤慧被折了面子,气的满面通红,“乔乔,你就纵容你的手下欺负自家姐妹吗?” 她这是要在掖庭众人面前树立权威,一扫以前的憋屈。 可惜,她遇到了乔乔,一眼就看透她的心思,直接就上来打脸,“我可没有当罪奴的姐妹。” 云纤慧的脸刷的红透了,是羞的,也是气的,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总有一天,她要百倍的奉还。 至于这些见过她落魄的奴才,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不甘心的瞪着乔乔,“那你来干什么?” 乔乔随意走动,举止落落大方,闲庭信步,“我来掖庭参观,你管得着吗?” “参观?”云纤慧一个字都不信,云乔乔既然来了,就说明心动了,只要心动了,那她就有了谈判的筹码。“你真会开玩笑,你现在马上带我离开。” 她一时生气,用上了命令的语气。 乔乔凉凉的瞥了一眼,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还击,“我觉得你很适合这里,这是你的归宿,好好的待着吧,哪里都不要去。” 这话如一盆凉水浇下来,浇的云纤慧透心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你不要我的东西了?” 这怎么可能?她不可以猜错云乔乔的心思。 云乔乔挑了挑眉,很好奇的问道,“什么东西?” 她居然装无辜,云纤慧整个人都不好了,太不要脸了。 她强忍着怒火说道,“你给我过来,我们好好谈谈。” 只要单独相处说上几句话,那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到时她只要放出风声,说云乔乔拿走了藏宝图,而到时拿不出藏宝图给皇上的云乔乔,一定会被皇上忌惮的。 那云乔乔被皇上厌弃后就倒霉了,说不定也成了罪奴呢。 乔乔看着她闪烁的眼晴,就知道她在打鬼主意。 她板着脸否认,“没兴趣,李姑姑,听说前两天把我的一件衣服洗破了,有这么一回事吗?” 管事姑姑浑身一颤,原来这位县主是来兴师问罪。 她就说嘛,贵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罪奴跑来? 她指向云纤慧,“有,是这位云小姐洗坏的。” 云纤慧神色不变,不就是一件衣服吗?有什么呀? 贵族小姐最不缺的就是衣服,云乔乔贵为县主,更不可能在乎一件衣服。 但她却没有想过,人家在不在乎是一回事,计不计较又是一回事。 “云小姐?”乔乔嘴角微勾,似笑非笑,“掖庭对罪奴真是宽容大度,真没想到啊。” 云纤慧的脸色一变,她这是什么意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说,会害死她的。 管事姑姑吓出一身冷汗,拼命解释,“县主别误会,是她天天显摆跟您的关系,大家都不敢得罪她,所以……” 乔乔冷冷一笑,“我跟她的关系?哦,仇家关系,她想坑我没坑成功,灰溜溜的沦落到了这里。” 众人咋舌,搞了半天原来是这样。 那云纤慧还怎么有脸吹嘘跟县主的姐妹关系? 云纤慧如被雷劈中,面如死灰,浑身发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管事姑姑很震惊,“呃?不是同族姐妹吗?” 不是应该相亲相爱,相互扶持吗? 乔乔淡淡的嘲讽道,“她是济阳云氏女,如今成了罪奴,跟本县主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有一点,我讨厌的人,所以我特意来欣赏一下她如今落魄的生活。” 云纤慧气的满面通红,愤怒的尖叫,“云乔乔,你想害我?你太毒了。” 她全然忘了,特意引云乔乔过来,就是想算计她。 云乔乔不知道她的计划,但对她的戒备很重,“比起你干的那些破事,我差远了。” 云纤慧气哭了,眼眶泛湿,“我们都姓云,你这样落井下石对得起云家的祖宗吗?” 她的眼泪哗拉拉往下流,伤心欲绝的样子,好像受到了天大的伤害。 又来了,谁哭谁有理?乔乔真心看不上她的手段,这是弱肉强食的宫庭,不是滴两颗眼泪就能赢的地方。 “你是不是傻?云家怎么可能要一个罪奴身份的女儿?对了,我听说,云家要将你从祖谱中划掉。” 这重重一击,打的云纤慧眼前一阵阵发黑,震惊的快晕过去了。 要将她除族? 不不,家族是她最大的靠山,云家是她的依靠。 不能姓云,她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她眼中全是恨意,“是你,一定是你干的好事,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到底谁不放过谁?乔乔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谁让你总算计我呢?我这个人呀,最讨厌别人耍手段了。” 云纤慧浑身一颤,她的算计白费了? 不,不行,她不甘心!“你看到我这么落魄,是不是很高兴?” 乔乔一本正经的点头,“对啊,看到你过的不好,我就心安了。” “啊啊啊。”云纤慧气炸了,失控的尖叫,像极了失心疯。 众人看的目不转晴,这比唱戏的更有趣。 乔乔得意的大笑,“哈哈哈,走。” 她带着手下就要离开,云纤慧忽然像阵风般扑过来,挡住她们的去路,“云乔乔,你不能走,不可以。” 她的算计还没有完成! 她绝不会让云乔乔好过! 她如此凄惨,云乔乔凭什么风光?小青按住腰间,冷声喝道,“让开。” 第一千七百三十二章 自作自受的云纤慧 云纤慧从怀里掏出一张旧巴巴的的纸,眼巴巴的递过去,“云乔乔,这是藏宝图,只要你救我出去,这就是你的。” 云乔乔都没有接,看都没有看一眼,“你有藏宝图?你以为我傻吗?会信你的鬼话?” 云纤慧急出一身热汗,赶紧接啊,只要看上一眼,这事就坐实了。 “是真的,我从父亲那里拿来的。” “你进过天牢了?你进得去吗?”云乔乔像看个白痴般看着她,“据我所知,想走出掖庭都不容易,李姑姑,你这边的门禁不严啊。” 管事姑姑算是看出来了,如意县主对云纤慧特别讨厌,没有一点姐妹之情。 那她就不客气了,“县主,绝无此事,这里宫门紧闭,谁都走不出去。” 一听这话,云乔乔不耐烦的瞪了云纤慧一眼,“云纤慧,你又开始算计我了,真是讨厌鬼。” 见她全然不信,云纤慧不禁急了,“我有个亲戚在宫中,她在宫中有点门路……” 这本是她的杀手锏,留在最后用的。 现在不用不行了,先忽悠过去吧。 乔乔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声音冷冰冰的,“在冷宫的人会有门路?那她怎么不把自己从冷宫中弄出来?” 还亲戚呢,呵呵,又想来骗她。 云纤慧浑身一震,如被晴天霹雳砸中,“你……你怎么知道?” 不可能,这么隐秘的事情不可能知道的。 云乔乔微微摇头,声音清冷而又冷酷,“我还知道她叫云妩,是你的亲姑姑,是先帝的弃妃,如今在冷宫等死呢。” 她直接翻开了云纤慧的底牌,也绝了云纤慧的后路。 云纤慧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多?是谁告诉她的? 她第一次意识到云乔乔有多可怕。 好像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但是,她不甘心就此失败,还想博一下,“那你知不知道她在宫中有靠山?这个宫庭在她面前没有秘密,她的能量比你想像的更大。” 乔乔嫣然一笑,“这么厉害?” 云纤慧被她笑的心里发毛,却苦苦强撑着,“是相当厉害。” 乔乔凉凉的说道,“那你求她给你弄出掖庭啊,干吗要求我?” 秒杀,这就是秒杀! “……”云纤慧整个人都蒙逼了。 乔乔怜悯的看着她,微微摇头,“蠢成这样,还想算计我,猪脑子。” 她使了个眼色,小青立马将云纤慧拉开。 云纤慧不甘心的尖叫,“这真的是藏宝图。” 乔乔越过她往前走,头也不回,“你自己好好收着呗,说不定能用藏宝图给自己换几块糖吃呢。” 她笑的嘲讽,云纤慧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眼前一黑,“云乔乔。” 她苦心想出来的算计全付诸东流,一颗心失望极了。 “啪啪。”两巴掌打过来,将她打倒在地。 云纤慧被打懵了,呆呆的看着怒气冲冲的管事姑姑。 管事姑姑一直冷眼旁观,没有亲自动过手,对她还是挺宽容的,但这一会儿,像疯了般扑过来拳打脚踢。 “云纤慧,你这个小贱人,差点害死我们,给我打。” 管事姑姑气坏了,以前是以为她能翻身,所以想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但如意县主来了这么一趟,她就明白了,云纤慧这辈子注定不可能翻身了,除非如意县主倒了。 害的她在县主留下了坏印象,她想撕了云纤慧的心都有了。 她一发话,大家都冲了过来,“真不要脸,县主是什么人,你居然还妄图算计?你就是拖我们所有人垫背啊。” 拳打脚踢,一个比一个狠,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管事姑姑越想越生气,“要不是县主大度,今天大家都要倒霉。” “打,狠狠打,让她记住今天的教训。” 拳头像雨点般落下来,云纤慧双手抱着脑袋,痛的浑身发抖,“不要打我的脸,我是云家女,专出后妃的云家。” 她好恨,恨的想将这些人都灭了。 她发誓,这些人都死定了! 管事姑姑见她到了这种时候还痴心妄想,不禁冷笑,“都被除族的人,做什么美梦呢。” “救命啊,救救我。” …… 乔乔一行人被福公公拦住了,带到了西华门,门口留着一辆马车,看着很低调,没有任何标记。 “县主,请上车。” 乔乔兴奋的跳上马车,出宫玩喽…… 一入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顿时愣住了,“啊,你怎么也在车上?你也要出宫?” 东方泽天一脸的不耐烦,“别跟我说话。” 乔乔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谁稀罕跟他说话似的。 两个丫环都没有上来,马车就徐徐开动了。 乔乔探头看了一眼,见小青小蓝上了后面一辆马车。 她抿了抿嘴,看向东方泽天,“你带我去哪里?” 对方静悄悄的,拿着一本书翻看,就是不理她。 乔乔郁闷的不行,这都什么人呀?闹别扭呢? 算了,好女不跟坏男斗! “等会我请你吃饭?” 没办法,谁让对方是老大呢。 对方还是沉默,像是没听到似的。 乔乔无语了,“算了,我也不想理你了。” 她已经尽力了,妈蛋,这男人太难哄了。 她环视马车,外面看着普通,里面可一点不普通。 软榻小几香炉,茶具书本点心,什么都有,而且都是奢侈品。 她蹭蹭的爬到软榻上,屁股一扭,将东方泽天挤到榻边,然后呢,倒在软榻上,拿起锦被一盖,两眼一闭,睡觉! 东方泽天震惊的看着她,她居然将他挤开? 还跟他抢软榻? 还在他面前睡觉? 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给我起来。” 他的语气冷冷的,很是吓人。 但对云乔乔一点都没用,她闭着双眼,“睡着了,别跟我说话。” 她还打起呼!很有节奏的呼呼! “……” 这软榻太舒服了,云乔乔一睡上去,就犯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要怪就怪这软榻! 东方泽天震惊的看着她熟睡的小模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丫头到底有多没心没肺? 但看着呼呼大睡的丫头,东方泽天的眼神越来越温柔,手忍不住抚上粉嘟嘟的的小脸。真可爱! 第一千七百三十三章 不开窍的笨蛋 乔乔是被饿醒的,瞪着车顶,一双眼睛迷茫不已,这是哪里? 身边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给你二分钟整妆,动作快点。” 乔乔转头一看,晕,他怎么还在看书? 这都看多少了? “饿,好饿。” 她嘴里嚷着饿,却没有爬起来。 刚睡醒沙哑的声音入耳,东方泽天握书的手猛的收紧,却没有抬头看她,“那赶紧起来。” “起不来。”刚睡醒的她浑身发软,没有力气。 东方泽天愣了一下,转头一看,小丫头刚睡醒,小脸红扑扑的,白里透红的肌肤像上好的白玉豆腐,忍不住想捏一把。 他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把抱起她,拿茶杯喂了她一口。 乔乔喝了茶,整个人清醒多了,精神一震,嗖的爬起来,往外一看,哇,路边的酒楼好高大上。 “这是哪里?” “香满楼。”东方泽天垂下眼帘,强忍着内心的骚动,极为克制。 乔乔的头发披肩,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香满楼的冰糖肘子好好吃,我请你吃。” 一说起肘子,她口水直流。 东方泽天苦笑一声,罢了,再等几年吧。 她还小呢。 “你这是流口水了?” 听到他打趣的声音,乔乔也不生气,手忙脚乱的梳头发,随便扎起一束,有点乱糟糟的,“太饿了嘛,我要点两个肘子!” 她不会别的,只会将头发分成两半,前面的一束,简单方便。 东方泽天看不下去了,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过梳子帮她梳头,“除了吃,还是吃。” 他的动作轻柔极了,居然没有弄痛乔乔,很快就梳了一个简单又漂亮的发型。 乔乔心里只惦记着咕咕叫的肚子,“能吃是福,吃是人生最大的乐趣。” 东方泽天无奈的直摇头,小吃货。 他拿镜子给她,“看看,怎么样?” 乔乔看到镜中的自己,震惊了,虽然没有丫环梳的繁复精致,但还是很好看呀。 “哇,皇上,你好厉害,居然会梳女孩子的发型,你经常给宫妃梳头发呀?这手艺也是绝了。” 她有口无心,随口一说,根本没往心里去。 东方泽天的脸色一沉,冷冷的反问,“宫妃?你觉得可能吗?” 好吧,不可能,云乔乔没法想像那个画面,这位冷面君王不像是替妻妾画眉的人。 不过,他是怎么会的? 但这一次她总算没有缺心眼,忍住好奇心没乱问。 东方泽天看她一眼就知道她的想法,无奈极了,不想让她误会,只好解释了一句。“我看一眼就会了,没办法,我比谁都聪明。” 这臭屁的话,让乔乔忍不住笑了,“是是,你最聪明了。” 整理妥当后,乔乔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全然没有看到身后东方泽天伸出的右手。 福公公都不敢直视,在心里暗骂如意县主缺心眼! 这马车在路边苦等了半个多时辰,还不是为了等她睡醒吗? 可惜,没心没肺的云乔乔一无所知,自然不会领情。 东方泽天快步追上去,跟乔乔并肩而行,“以后不要这样了。” “什么?”云乔乔睁着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晴。 东方泽天有些心软,但有些话还是要说。 “不要在一个男人面前睡觉。” 她到底有没有防范心? 他是男人啊! 乔乔愣了一下,“呃?你不是男人呀……” 东方泽天的眼神一冷,四周的温度立马低了几度,“你说什么?” 乔乔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补救,“我是说,你是值得信赖的哥哥,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 说句实话,他是个难侍候的人,脾气又不好,缺点多多,却是乔乔最信任的人。 就像信任家人般信任他! 看着她信赖的神情,东方泽天的心里又酸又甜。“我都不相信自己。” 他是用尽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做什么。 乔乔根本不知道他复杂的心情,冲他笑的甜甜的,“我相信呀,皇帝哥哥,你最好了。” 东方泽天呆呆的看着她,哥哥?他从来没想当她的哥哥!“我一点都不好。” 乔乔震惊的瞪大眼晴,感觉不对劲呀。“哇,发生了什么事,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 她是如此的无辜,如此的可爱,却让东方泽天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跟你不熟,别说的像很了解我似的。” 乔乔嘴角抽了抽,又开始喜怒无常了,君王的臭毛病。 不过,看在他替她梳头发的份上,她就多包容一些吧,“我跟你熟呀,皇帝哥哥。” 她笑的太灿烂了,东方泽天的怒气全消,却不想就这么放过她,“哼。” 乔乔拉着他的胳膊摇晃,“来嘛,笑一个。” 软软的撒娇,让东方泽天无法抵挡,“真无聊,你不饿了?” 乔乔眼晴一亮,“饿饿,快去吃饭吧。” 包厢内,摆了一桌吃的,全是乔乔爱吃的。 乔乔嫌拿筷子吃肘子不方便,索性拿起来啃,入口即化的美味让她满足的直眯眼,好好吃呀。 她为了吃的,形象都不要了。 东方泽天嘴角直抽,“慢慢吃,注意用餐礼仪,你可是县主。” 乔乔一边啃着,一边振振有词的狡辩,“用餐礼仪是糊弄别人的,皇帝哥哥是自己人啦。” 这还有道理了?东方泽天哭笑不得,“所以,让我看你最丑的样子?” 也只有她这么做,其他女孩子在他面前别提有多优雅了。 可惜,他一个都没有记住。 说她丑,乔乔完全不能忍,戳她雷点了,眼晴一瞪,“……我丑?我哪里丑了?我哪哪都好,你觉得丑,那是你审美眼光不行。” 她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是个小美人,等长大了,就是大美人。 看着大快朵颐的云乔乔,东方泽天神情怔忡,“的确是,我也觉得自己的审美眼光出了问题。” 居然觉得捧着肘子啃的她可爱又率真,没有比她更漂亮的女孩子。 他一定是眼光变差了! 乔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么简单认输,不像是皇上本人呀。刚想开口,一只大手伸过来,在她左脸摸了一下,乔乔的眉头一皱,有点嫌弃,“干吗呢?” 第一千七百三十四章 别把县主不当一回事 东方泽天淡定的收回手,转过来给她看,“脸脏了。” 他特别淡然,看不出半点异样。 乔乔的心思不在他身上,根本没看他的脸,只是草草扫了一眼他的手。 原来是酱油溅在脸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乔乔随手一抹脸,很是无所谓,“脏就脏呗,等会洗脸。” 大而化之,不拿对方当外人看呀。 这是女孩子正常的反应吗?娇羞呢?尖叫呢? 东方泽天特别无语,“你是女孩子吗?好粗鲁!” 乔乔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也觉得自己活的不够精致,扎了你的眼不好意思呀,你可以挑几个美女带在身边养养眼。” 东方泽天定定的看着她,“生气了?” 乔乔呵呵一笑,“傻子才跟你生气呢。” 美食当前,生什么闲气? 见她吃的津津有味,眉开眼笑,东方泽天忍不住问道,“宫中的吃食不好吗?” 乔乔笑眯眯的说道,“好啊,美食是不分宫里宫外,吃的忘我是对美食最大的赞美。” 东方泽天无言以对,“你总有歪理。” “那当然。”乔乔笑颜如花,耀眼极了。 东方泽天捂眼,轻轻一声叹息。“乔乔,你……” 乔乔的动作一顿,忽然侧脸看向窗口,“咦,好像是齐玉的声音。” 她起身走向窗边,推开窗子,定晴一看,楼下一队官兵跟一个精壮的中年男人对峙。 官兵带队的是齐玉,他俊美的面容,修长的身影在人群里极为显眼。 乔乔靠在窗边,双手托着下巴,睁着一双好奇的眼晴,“怎么回事?那是什么人?” 东方泽天也走了过来,隐在乔乔身后,没有露面。 路人经过都紧张的闪到一边,生怕被波及。 当然,也有胆大的远远围观。 人群议论纷纷,“齐公子长的英俊,身材又好,好棒啊。” “好喜欢呀。”居然有人犯花痴了。 人越聚越多,齐玉的眉头一皱,大声喝道,“官府破案,闲杂人等回避。” 围观的人群纷纷朝后退,让出一大片空地。 官兵围攻一人,刀剑齐飞,刀光剑影,热闹极了。 齐玉没有动手,站在一边压阵。 他的眉头紧皱,冷声喝道,“江莫,放下武器。” 那中年男人江莫身手矫健,一人对阵十几个官兵,居然游刃有余。 他还有余力说话,“齐公子,不知我犯了什么王法?你要如此紧追不舍?” 齐玉面罩寒霜,“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没数吗?” 江莫一脸的无辜,“我真的不知道。” 围观人群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看来坏事做多了,自己都记不清了。” 众人抬头一看,是一个俏丽的少女,酒窝浅浅,极为讨喜。 齐玉怔了怔,乔乔?她出宫了?怎么在这里? 趁大家失神之时,江莫身形一闪,拽住一个从酒楼走出的美丽少女。 那少女吓坏了,大声尖叫。“啊,救命。” 乔乔微微蹙眉,兰清和?这么巧? 江莫掐住兰清和的脖子,凶神恶煞般吼道,“统统不许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兰清和浑身发抖,都吓哭了,“齐公子,救救我。” 齐玉的眉头紧皱,有没有搞错? 她一个即将入宫的人,怎么在外面乱逛? 她父母都不管她吗? 他心中颇有微词,但这已经是受封的嫔妃,是皇上的女人,他不能不管。 “江莫,我劝你赶紧放开她,否则后果自负。” 江莫也不理他,眼珠转了转,忽然低头说道,“这位姑娘,我也是迫不得已,被逼无奈,谁让齐公子无缘无故追着我不放,我是无辜的。” 他当众为自己撇清关系,说的非常无辜。 兰清和惊恐万状,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齐玉是一个字都不信,冷声喝斥,“无辜?是你杀了沈家二小姐。” 江莫一脸的茫然,“哪位沈二小姐?” 还挺会做戏的,齐玉冷笑一声,“当然是皇上亲封的沈美人,连皇上的女人都敢动,胆大包天。” 众人哗然,不是吧,这到底是什么人呢? 连皇上的女人都敢动,这是想造反呀。 江莫面色铁青,恼怒不已,“不是我,你冤枉我。” 他打死不承认,但由不得他说了算,齐玉冷冷的看着他,“阿丁已经供出你,你狡辩亦是无用,伏法吧。” 江莫没想到齐玉查出这么多信息,不愧是皇上的走狗。他心思飞转,“我不认识什么阿丁,我只知道官府容不下镇南王府的人,朝庭这是要冲功臣下手了?历代镇南王爷忠心报国,为宸国驻守边城,血战无数回,死伤无数,保家卫国,朝庭却忌惮功臣,担心功 高震主,想杀驴卸磨啊。” 他慷慨陈词,激昂无比,极具煽动意味。 站在窗边的东方泽天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镇南王府! 齐玉却神色不变,特别淡然,“还有吗?” 江莫仰天大啸,悲怆无比,“我敢对天发誓,镇南王府没有不臣之心,求皇上开恩啊,不要寒了功臣的心。” 他的话很有感染力,带动了一大波人的情绪。乔乔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嘲讽道,“真有意思,一个镇南王府的下人什么时候能代表王府说话了?你杀了人,犯了王法,干吗扯上镇南王府?难道以为这样就能让朝庭网开一面?我要是镇南王府,会被你这 个不要脸的奴才气死的,为了给自己脱罪,挑拨镇南王府和朝庭的关系,其心可诛。” 她言语如刀,刀刀见血。 大家齐刷刷的看过来,哇,这又是哪位呢。 兰清和也看了过来,眼神微闪,神色有些异样。 江莫的眼神一冷,忽然大声叫了起来,“是你,如意县主,这些事是你一手策划的,是你指使我去杀了沈晴。” 乔乔无辜中枪,却坦然自若,神色不变。 她既然敢出头,就不怕被诋毁。 兰清和眼眶一红,悲伤的声音响起,“如意县主,这是真的吗?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她吼的越来越大声,情绪激动极了,一副受刺激的模样。 第一千七百三十五章 谁的女人谁救 江莫凉凉的说道,“还能为什么?碍了她的眼,挡了她的路呗。” 兰清和浑身一震,面露失望之色,愤怒的大叫,“县主,你太让我失望了,要是皇上知道真相,会很痛心的,他是那般的信任你,你怎么忍心?” 两人一来一往的,就这么给云乔乔扣上了屎盆子,定了她的罪。 乔乔是见过大风浪的人,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哈哈,兰清和,你的智商太低了,这么破绽百出的话你居然会信?动动脑子吧,你这样进宫活不过三天的。” 她毫不掩饰不屑之情,鄙视的不行,全然没将这个新鲜出炉的宫妃放在眼里。 兰清和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还是这么嚣张。 她可是宫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的脸,太过份了。 齐玉倒是很配合,“破绽?” 乔乔笑眯眯的解释,“第一,他是镇南王府的人,口口声声维护王府的利益,还怪皇上要残杀忠良,这样的忠心天地可鉴啊,怎么可能听我的命令?难道你相信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他?” 自觉身份不一样了的兰清和说了一句,“你有钱有权有势。” 齐玉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是不是忘了自己还落入凶匪手里? 能不能保住性命,还很难说呢。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坑乔乔,脑子进水了。 云乔乔早就看穿兰清和的本质,捧高踩低,趋炎附势,野心勃勃。 这样的人是不能当朋友,也不能当伙伴的。 她随时会踩你一脚,让你爬不起来。 “对,我超级有钱,能砸钱干吗不找专业的杀手?还不用担心泄密呢。” “但收买镇南王府的人,这不是将把柄送到镇南王府手上吗?我有那么傻吗?”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你们这么愚蠢,我都不乐意跟你们玩。” 这一番话彻底打击了气焰高涨的江莫,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有些人天生聪慧过人,做什么都压人一头。 江莫目瞪口呆,这就是坑了大小姐的如意县主? 果然厉害极了! 但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孩子! 他眼神更冷了,“聪明的人喜欢以身犯险,越是刺激越是兴奋,太过狂傲,喜欢反其道而行之,在世人眼中不可能的事,正是聪明人的退路。” 这话听上去挺有道理的,兰清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就算失败了,因为不切实际,所以世人会认为不可能的事,果然是完美的脱身。” “啪啪。”乔乔鼓掌,然后给了一个极度鄙视的眼神。“蠢货。” 这也太伤人了,江莫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又聪明的女孩子,“县主,你确实是个很聪明的人,比我聪明多了。” 乔乔眼中闪过一道异光,“我不仅聪明,而且喜欢简单粗暴的手段。” 江莫不知怎么的,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后背升起一丝寒意,“什么意思?” 乔乔一挥手,做了个手势,“射瞎他的右眼。” 她一声令下,一道流箭如闪电般射过来,准确无误的射中江莫的右眼。 鲜血淋漓,很是吓人,江莫一声惨叫,“啊。” 忽如其来的变故,把大家都吓傻了。 乔乔这才淡淡一笑,“这就是我的行事风格,我要谁死,只是一句话的事,还需要买通你这种废物?” “……”江莫痛的直想杀人,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不,他不会放过她的!“云乔乔,你这是杀人灭口。” 他咬死她不放,让她受尽流言蜚语之苦,就不信皇上能一直庇护她。 等皇上扛不住的那一天,就是她的死期。 乔乔其实靠的不仅仅是皇上,她自身非常的强大。 她身后的势力看不见,却无人能忽视。 她拽的不行,“错,我只是弄瞎你的眼晴,不杀你,我要让你眼睁睁看着,我是怎么一步步催毁你在意的一切,这就是我的报复手段。” 江莫浑身打颤,面色惨白,“云乔乔,你好可怕。” 这是正常人吗?不是,是恶魔! 乔乔最讨厌别人泼她脏水了,“所以,不要轻易得罪我。” 江莫怔怔的看着她,像是很迷茫。 忽然,他的手一用力,掐痛了发呆中的兰清和,发出一声尖叫,“啊。” 江莫狠狠用力掐着兰清和,面色狰狞的可怕,“云乔乔,这是皇上亲封的嫔妃,她现在落到我手里,我想,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吧。” 兰清和满面通红,快要断气的样子,“县主,救救我。” 乔乔微微蹙眉,陷入沉思中。 江莫得意的一笑,怕了吧?“云乔乔,想救她,你就自残一眼。” 她不敢不救,除非她不怕皇上的事后清算。 乔乔回过神,轻轻一声叹息,“唉,我就说嘛,跟愚蠢的人没办法一起玩。” 这是什么意思?江莫的笑脸一僵,“你不肯?你不想救她?她是皇上的的女人,你若不救她,就是对皇上不忠。” 她不是皇上最信任的亲信吗?这种时候应该冲在最前面! 乔乔嫌弃的看着他,“我一直认为,谁的女人谁救,她又不是我的女人,干吗让我救?我建议你去皇宫找皇上,而我只是个孩子啊,哪有那个本事扛起天大的责任?又不是男人都死光了。” 她从来不是个圣母,也不是肯为了别人牺牲的人。 兰清和不是她的家人,也不是她的朋友,她没有这个义务。 至于所谓的皇妃身份,她真心没放在心上。 她说的太有道理了,没办法反驳。 江莫哑口无言,“……” 齐玉大声喝采,“说的好有道理,赞同。” 他就喜欢乔乔这样的性子,果断,利落,坚定,又有主见,不会盲目的做个老好人。 “你们……”江莫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又惊又怒,“居然不肯救后妃?你们疯了吗?” 乔乔是不打算救,该救的人在她身后,是皇上。 皇上那么牛逼,哪轮得到她出手呢。 他的女人让他自己想办法救吧,她才不管!兰清和不禁急了,“县主,只要你救了我,我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保你一世荣华富贵。” 第一千七百三十六章 辗压式的打击 乔乔被恶心的够呛,谁稀罕呀? 所以说,她跟这些女人没办法做朋友,是有原因的。 “怎么救你呀?我没有那个本事。” 兰清和只想活命,不顾一切的说道,“你有的,照他的话做就行了。” 一边的齐玉眼神一冷,想弄死她的心都有了。 什么东西?居然让乔乔为她牺牲,她配吗? 不过是个还没有进宫的嫔妃,就这么猖狂。 若她得了势,乔乔就要倒霉了。 不行,他不能让乔乔受苦! 这一瞬间,他的杀心起了! 什么皇妃,什么荣华富贵,都没有乔乔重要。 乔乔一本正经的反问,“什么话?” 兰清和呆了呆,这才意识到这话有多难说出口,“……” 她可以自私,可以冷酷,但在公众面前,必须是善良的,完美的。 乔乔冷哼一声,说不出口?“你倒是说呀。” 兰清和心底升起一丝怒火,她是皇妃,万民就该跪倒在她脚下,任由她摆布。 别说一只眼睛,就算要她的命,也得给。 “用一只眼睛换一世荣华,其实挺划算的。” 这么不要脸的话,还说的官面堂皇。 乔乔对她最后一丝不忍都消失了,“你是让我为了你戳瞎一只眼晴?” 本来还打算想个办法救她,这会儿就算了吧。 这种人救了她也不会感恩,反而嫌你没有及时救她。 说不定还会记恨上你! 兰清和深知她凉薄的性子,心中没底,“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乔乔,我愿意对天发誓。” 其实,她是巴不得云乔乔的眼晴瞎了,那样就再也嚣张不起来。 更别想在皇上面前混的风生水起。 谁会喜欢一个残疾在面前晃来晃去? 她不是仗着圣宠耀武扬威吗? 没有了皇上的宠爱,看她还怎么嚣张。 乔乔双手托着下巴,笑的甜甜,但说出来的话就不怎么好听了。 “可是,我不愿意啊,你何德何能让我为你牺牲呢?这般的自私自利,又没有本事,心胸狭窄,长着一张白痴般的脸,让我怎么愿意救你呢?” 这话太毒了,把兰清和贬的一无是处。 兰清和气的咬牙切齿,这分明是将她的脸面往地上踩。 云乔乔,她记住了。 但此时,她还不敢将恨意流露出来,一副受惊害怕的样子,“……我是皇上的女人,你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你有义务救我。” 乔乔捏捏下巴,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你说说,哪条律法规定的?只要你能背出来,我就考虑救你。” 哪有这样的律法? 兰清和噎了半天,忽然说道,“皇室的利益高于一切,万民都应该为皇室牺牲。” 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却不见四周的人直皱眉头。 这话是没错,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 整的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该舔跪她! 就算贵为皇上,也得装装样子,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会装出礼贤下士,跟臣民同心的样子。 这么赤果果的说出来,绝不是皇上的作派。 乔乔凉凉的吐槽,“可皇上说过,他要为国为民牺牲一切,要为宸国的万民谋福祉,愿甘脑涂地,难道我听错了?还是你想告诉我,他是作秀?” “……”兰清和的神情僵住了,哪敢这么说? 这一面倒的辗压,让众人看的目不转睛,叹为观止。 江莫不耐烦的喝道,“到底救不救?我的耐心有限。” 乔乔一脸的无奈和歉疚,“我很想救啊,可惜我没有本事,唉,怎么办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未来的皇妃被杀掉了。” 她很严肃的说道,“不过,未来的皇妃,皇上会为你报仇的,你放心的去吧。” 兰清和的脸绿了,浑身发抖,像得了癫痫。 “噗。”身后传来轻笑声,低沉,悦耳,很好听。 乔乔缩回身体,离开窗口,没好气的白了东方泽天一眼,“很好笑?” 底下的江莫傻眼了,这是不露头了? 这还怎么玩下去? 兰清和目瞪口呆,这么不顾她的死活就走了? 可恶,总有一天要弄死云乔乔! 东方泽天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云乔乔,“确实很好笑。” 乔乔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的女人在生死关口挣扎,你就不去救她?”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没来由的排斥这个说法,他的女人? 兰清和那种货色哪配成为他的女人? 他神情冷漠如雪,“朕的命比她重要。” 乔乔一听这话,居然认同了,“也是,你是君王,没人比你的性命更重要,我只能说别以为当皇妃很风光,其实啊,是命不好。” 她一本正经的说大道理,怎么看都萌萌的。 东方泽天强忍着想捏她脸蛋的冲动,“命不好?可有很多人挤破脑袋想进皇宫,比如兰清和。” 乔乔摊了摊小手,她的小手又白又嫩,手形优美,“因为她的脑子不好使呀,只有傻子才想进宫。” 东方泽天的脑袋一蒙,忍不住拉住她的手,却不敢乱摸,“不,她不傻,她只是想要权势,只有皇宫能给她一切。” 乔乔微微皱眉,嫌弃的看着交握的双手,他这是干吗呢? 这是要显摆皇宫的地位吗?还是显摆他这个皇帝的权威? 她一把甩开他的大手,不喜欢别人碰她,“权势谁不爱呢?但靠自己就能争来,又不难的。” “……”东方泽天嘴角直抽,对她不难的事,对别人来说,比登天还难。 乔乔拿起一块点心啃了起来,“真的不救她?她若死了,你就折了两个妃子,会被人说闲话的。” 东方泽天一把抢过她吃了一半的点心,“说什么闲话?” 乔乔无语,盘子里还有好几块点心呢,干吗要抢她的? 真是莫名其妙的男人! 她幸灾乐祸的说道,“说你克妻。” 东方泽天将点心往嘴里塞,果然很甜,“她们算哪门子妻?只有皇后才是妻。” 说的太有道理了,妃子只是妾,不能称妻,乔乔没办法反驳,“好吧,随你便。” 她又拿起一块点心啃,但这一次,双手都捧着,一副防备的样子。东方泽天哭笑不得,“是不是觉得我太冷血了?” 第一千七百三十七章 君王威武 乔乔侧了侧脑袋,“君王冷血才是正常的,国家需要一个无情的君王。” 一个专一深情的皇帝,于大局不利。 所以每一任君王都被特意培养成冷心冷情的人,从大局观来说没错。 当然,君王不是合适的夫君人选。 东方泽天来了兴致,“这话怎么说?” 乔乔淡淡的说道,“想想前朝的未帝,为了一个歌妓出身的女人,葬送了整个天下,害的万民流离失所,战火四起。” 她有着远超于年纪的早熟,这一点让东方泽天感慨万千,“你比我更冷情。” 他们年纪相差挺大,但三观出奇的相合,沟通没有一点问题。 乔乔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样子,发“我这是清醒,哎,聪明人就是这点不好,众人皆醉我独醒。” 她调皮精灵的样子好可爱,东方泽天忍不住伸手掐她的脸。 乔乔特别无语,这人没毛病吧?“干吗掐我脸?” 东方泽天一本正经的说道,“装逼会被雷劈。” 乔乔吐血了,“不要学我说话啦。” 两人聊的热闹,全然忘了外面的事情。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如意县主,如意县主,救我。” 是兰清和,她好像崩溃了,声音都是破碎的。 江莫整个人都不好了,从来没遇到这样的对手,居然不露面? “如意县主,你再不出来,我就当众杀了她,就让皇上记恨你一辈子,你别想有好日子过……” 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继续说。” 只见窗边站着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兰清和倒抽一口冷气。 “皇上,您……您怎么出宫了?” 居然跟云乔乔在一起! 刚才的事情他都看到了? 完了,她暗叫一声不好,恨不得晕过去。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惊呆了,微服出巡的皇上? 大家齐刷刷的跪倒,三呼万岁。对君王的爱戴全在这三声呼唤中! 东方泽天微微抬手,“大家都起来吧,让你们看笑话了。” 百姓们愣了一下,纷纷出声安慰,“皇上言重了,女子胆小也是常事。” 胆小就算了,但太自私了,这一点让人不喜。 “是啊,兰小姐只是胆子小,换了谁都会害怕的。” 话虽然如此,但看着站在皇上身边的女孩子,只觉得这话亏心。 如意县主一点都不胆小,无畏无惧,坦然处之,极有大家风范。 这人和人是不能比的,一比就……完蛋了。 兰清和嫉妒的看着皇上身边的女孩子,“皇上,您怎么跟云乔乔在一起?” 东方泽天面露不悦之色,“朕出不出宫,跟谁在一起需要跟你报备吗?身为受封的宫嫔,却不守规矩抛头露面,这就是兰家的家教?朕很失望。” 这话很重了,已经怀疑兰家的家教,兰家的名声惨了。 兰清和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却不敢说什么,“皇上,救我。” 这种时候,东方泽天不可能不救,这关系到他的脸面。 他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势,“江莫,朕命令你,立马放开她。” 他的气场太强大了,压的江莫喘不过气来,他心里惴惴不安,“皇上,臣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请皇上明查。” 东方泽天冷若冰霜,根本不按他划下的道走,“当街挟持宫嫔,再大的苦衷也该死。” 江莫不禁急了,他知道今天是死定了,但死之前,他要拉人垫背。 “皇上,等我说完冤屈后,我愿意以死谢罪。” 东方泽天怎么可能听他说完,他不用说都知道想说什么。 “朕数到三,你再不放手,就依法论罪,镇南王府也会受你拖累……” 江莫的脸色大变,冷汗滚落下来,“皇上不可以,镇南王府世代镇守边疆,为东方家出生入死,您怎么可以残害忠良?” 这样的指控太小儿科了,东方泽天的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不是朕要害他们,而是你要害他们,身为镇南王府的人,你所做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镇南王府,你冒犯皇室的尊严,就是镇南王府冒犯皇室。” 就是这个道理啊! 谁都不能说这话是错误的! 江莫被他的气势压的脑袋一片空白,“不不,我仅代表自己……” 不等他说完,东方泽天开始报数了,“一,二……” 他全然控制住了节奏,让人只能跟着他的思路走。 江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管不顾的说道,“皇上,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我沦落到这种地步,全是如意县主害的,她才是真正的主使人……” 东方泽天的面色一沉,冷冰冰的说道,“朕很生气,你侮辱了朕的智商。” 言下之意,江莫说的都是谎言,不足为信。 江莫没想到他对云乔乔如此信任,不甘心的叫道,“皇上是信她,不信我?” 这话太有意思了,乔乔忍俊不禁,果然脑袋进水了。 东方泽天神情凛然不可犯,气度不凡,“如意县主于国有功,而你只会挟持宫妃,你让朕相信你?你问问在场的百姓,他们相不相信你?” “不信!”无数个声音响起。 还有人激动的叫道,“信你才是傻子,皇上,您可不要轻信他的鬼话。” 大家对江莫的印象很差,说一千道一万,挟持宫妃的人怎么可能是好人? “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让皇上信你?你脑子没病吧?我们百姓的眼睛又不瞎。” 还逼如意县主戳瞎自己的眼晴,也不想想自己的年纪,以大欺小,不要脸。 “说如意县主让你去杀沈美人,别逗了,你是什么人,县主又是什么人?” 如果江莫是普通的二流子,那还有点可信度。 镇南王府的人会听县主的?而且两家有仇的情况下,怎么都不可能! “我都怀疑镇南王府的用心了,我怎么记得前些日子镇南王府死人了?” “死的是王府的庶女,还谣传说是如意县主害死的。” “看来是打击报复啊。” “没错,镇南王府的人原来这么不讲道理,我不得不怀疑那位庶女的死因了,县主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害人?” “就是嘛,县主脾气虽然火爆,但讲理啊,都是别人先害她,她才出手的。”“这年头还不许别人受了欺负反击?这也太霸道了,你以为这天下是镇南王府家的吗?” 第一千七百三十八章 叛国才是最大的问题 江莫听着这些议论,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求的是财!如意县主她最不缺的是钱,皇上,还请相信小人。”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不肯放弃将云乔乔拖下水,怨恨满满啊。 东方泽天面无表情看着那个男人,心中极为不喜,他都舍不得伤害的人,别人怎么敢? “让朕怎么相信一个背叛主子的人?别告诉朕,你不知道身为镇南王府的人,杀了皇妃意味着什么。” 江莫如被惊雷劈中,脸色惨白。 乔乔很不客气的落井下石,“他一定觉得自己够聪明,不会被查出来的。” 东方泽天威严的大声喝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江莫,你再不放开,就是有心想造反,这是镇南王爷的意思吗?”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都变了,变的紧绷,围观的百姓不由自主的朝后退。 这种事情沾上会死人的。 不过,镇南王府不是出了名的忠臣吗? 他家的下人到底想干什么? 江莫浑身一颤,内心惊惧交加,皇上这话是怎么意思? 这是要拿镇南王府开刀? 他的心乱了,有些后悔,“不要扯上我家王爷,我做的任何事都跟他无关。” 他深吸一口气,改变了计划,“是,我恨云乔乔,因为她害死了我家大小姐,我家大小姐那么年轻美丽,还没有嫁人就死了,我好恨,有钱有势就能害人吗?” 他将冲突点对准了云乔乔,冲她发难了。乔乔不屑的笑了笑,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又开始表演了,你家那点破事还需要我说吗?俞尚香到底怎么死的,很多人都知道,但皇上为了镇南王府的颜面下令封口,你倒好,将屎盆子扣在我头上,枉费 了我们这些人的苦心。” 当时看到的证人太多了,不是他一句话能盖棺定论的。 别以为当众说了这么一番话,大家就会支持他。 百姓也不傻! 江莫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快,眨眼之间就扳回了败势。 这丫头太聪明,太有威胁了,不除不行。 “是你,就是你,你不要再狡辩了,皇上不是为了镇南王府的颜面,而是为了包庇你,皇上处事不公,我不服气。” 得,他的胆子好大,居然敢说不服皇上。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皱眉,这人太嚣张了。 乔乔微微摇头,这人啊,脑子到底想什么呢。 当众挑战皇上的权威,不想活了,是吧? 这不仅是给自己拉仇恨,也是给镇南王府拉仇恨值。 她不禁为镇南王府哀叹,上到驻守京城的主子,下到奴才,没有一个省心的。 一个比一个坑! 有这一群人拖后腿,镇南王府的前路一片黑暗啊。 可是,她一点都不同情。 什么样的人就养什么样的奴才! 镇南王爷也不是什么好的! “皇上,人家不服你呢。” 东方泽天面如沉水,特别难看,“朕念及镇南王府世代镇守南城,为王府保留脸面,到头来,王府不但不领情,还视朕为仇敌,朕很痛心。” 这一句话就占领了道德高地,占足了道理。 这样一来,镇南王府就成了居心叵测的阴谋家,说不定蠢蠢欲动想造反呢。 皇上没有下旨灭了他,已经算是仁厚了。 乔乔微微眯眼,“皇上啊,你一片赤诚对别人,但别人未必如此,毕竟山高皇帝远,人家恐怕早有二心,镇南王府大小姐的贴身丫环是扶桑细作呢。” 她随意扔出一个炸弹,炸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现场一片哗然,“天啊,扶桑细作?不是吧?” “镇南王府有反心?这是要造反了?” “太可怕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还以为镇南王府真的忠心耿耿呢。” “人总是会变的。” 局势变化的太快,江莫都来不及插嘴,就发现一切失控了。 他急出一身冷汗,怎么会这样? “荒唐可笑,皇上,您这样往忠臣身上泼脏水,不觉得亏心吗?” 他情急之下质问君王,立马让百姓们心生厌恶。 多大的脸啊,这么拽连皇上都不看在眼里,他想上天吗? 连一个下人都敢对皇上叫嚣,但他的主子呢? 大家深深的陷入了脑补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齐玉当仁不让的站出来,“我能作证,当日发生的事情我亲眼所见,那扶桑细作还怀了俞一凡的骨肉。” 众人都傻眼了,事情越来越大了。 “俞一凡?那不是俞先生吗?他居然……跟细作搅和在一起?” 百姓对文坛领袖是无比的敬仰,但是,是有底线的。 前提是不能叛国! 江莫眨眼之间就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急的不行。 “没有的事,齐玉,你是皇上的走狗,全听皇上的摆布,这明明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皇上要冲我们镇南王府下手啊。” 他都急疯了,说话也开始不管不顾,没有了分寸。 乔乔奇怪的说了一句,“好端端的干吗要向王府下手?皇上又不是吃饱撑着了,不仅伤财还要伤人,要不是你们王府有天大的问题,哎,谁会理会呢?” 她虽然没说什么实质的东西,但其实什么都说了。 架不住大家的脑补啊,什么叫有天大的问题? 这世上只有叛国是最大的问题! 江莫的心彻底搅乱了,慌了手脚,“胡说,我们镇南王府是忠良,皇上,你不可听信云乔乔的谗言啊。” 他本是想坑云乔乔一把,但怎么成了这样? 胳膊一痛,他下意识的低头,这才想起手头还有一个人质呢。 但,这人质冲他使了个眼色,江莫的神色一动,大声问道,“对了,你来说,我家大小姐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死于云乔乔之手?” “这……”兰清和眉头紧皱,一脸的为难,视线看着云乔乔,欲言又止。 她的表现让江莫暗喜,又追问了一句,“当时你也在现场,你告诉大家,你看到了什么?” 兰清和咬破了嘴唇,挣扎了半天,面露沉痛之色,“是,俞尚香是被云乔乔害死的。”现场一片骚动,各色眼神齐刷刷的看向云乔乔! 第一千七百三十九章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云乔乔匪夷所思的看着兰清和,她居然帮着劫持犯? 神经病啊! 她到底有多不待见自己? 当着皇上的面这么说,不仅仅是害她,也等于是帮着别人对付皇上,她这是想被打落冷宫吗? 还没进宫呢,就这么跟皇上对着干,真的好吗? 她完全没办法理解这个女人的心态! 兰清和耷拉着脑袋,不敢看任何人。 江莫如听到了仙乐般,兴奋的眉开眼笑,“听到了没有?云乔乔是杀人凶手,她才是罪魁祸首,皇上,恳请皇上亲手杀了她,以平民怨。” 这是要挟了,东方泽天勃然大怒,“以平民怨?镇南王府什么时候能代表民心了?” 在他面前大放厥词的人,都死了! 君王一怒,伏尸百万! 江莫头皮一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一颗心脏猛的狂跳,手心全是冷汗。 他胆战心惊的开口,“皇上,只要云乔乔不死,我们镇南王府就会心有怨恨,还请皇上为大局着想,杀了云乔乔。” 云乔乔不禁乐了,这简直是猪队友啊,镇南王爷该哭了。 镇南王府心有怨恨?对君王有怨恨?真有意思。 都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怎么敢有怨? 这一句话就将镇南王府坑死了。 江莫还没有意识到给自家的主子挖了一个多大的坑,还特别理直气壮的要求。 “求皇上开恩,我们镇南王府只求皇上杀了云乔乔。” 兰清和眼神闪一闪,也忍不住劝道,“皇上,只要死一个云乔乔,镇南王府就能归心,值得。” 这话一出,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这女人一定是疯了。 本来还挺同情的,身为皇妃却被人挟持,名声扫地。 不过看她这作派,说不定是主动凑上去的。 东方泽天微微摇头,失望极了,“原来你们是一伙的,联手算计朕,枉费朕还想救你。” 兰清和的心一沉,后悔极了,她怎么就鬼使神差般说出这句话呢? “皇上,不是的,您听我解释……” 她是嫉妒,对,看到云乔乔和皇上站在一起,有如一对壁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她就嫉妒的控制不住自己。 皇上明明是她的男人,却对她不假辞色,一点都不关心,特别理智的跟江莫说话,全然不顾她的感受。 但对云乔乔却百般的维护! 她受不了! 东方泽天对她的耐性耗尽了,“闭嘴,朕再也不想看到你,江莫,朕问你一句,如果朕不杀云乔乔,镇南王府就要起事造反吗?” 这话如雷霆一击,击的江莫头皮发麻,下意识的觉得事情不对劲。 他好像做错事情了,故意绕圈子,“……皇上宁愿民心不稳,也不肯杀了云乔乔?” 不知死活的东西,东方泽天冷若冰霜,“回答朕,是,还是不是?” 在他的威压之下,江莫打了个冷战,脑袋一晕,不由自主的说道,“是。” 话一出头,他就后悔了,怎么会……被吓到? 这就是君威吗? 兰清和闭了闭眼,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蠢货,坑死人了。 这么一说,不仅带累了她,还将镇南王府也拖下水。 东方泽天响亮的声音响起,“很好,镇南王府的不轨之心,朕听到了。” 江莫双腿发软,心慌意乱,他只是说错话了。 “皇上,不是我们王府要造反,而是被逼无奈,只要云乔乔一天不死,我们王府就难以自保,我们也怕啊。” 他还知道怕?乔乔像看着一个白痴般看着他,“怕就去死呗。” 这一句话如重重一剑,刺中江莫的心口,他脸色大变。 “你……别太得意,我不会放过你的。” 乔乔凉凉的瞥了一眼,“你还抱着兰嫔不放啊?这可不大好哟。” 兰清和的身体一僵,又羞又气,什么抱?明明是被挟持的! 但这话,估计谁都不会信了。 “云乔乔,你闯下如此大祸,怎么还好意思说这种话?我要是你,早就去死了。” 乔乔笑眯眯的顶回去,“可惜,你不是我,你跟镇南王府联手算计皇上的事,你家人知道吗?还是你们两家结盟了?” 兰清和惊惧的瞪大眼晴,浑身索索发抖,“没有,你不要陷害我们兰家……” 她越发的后悔,不该说那句话的。 现在她想撇清都很难! 她刚才一定是吃错药了! 就在此时,一个锦衣男人被带了过来,对着皇上就是磕头请安,“臣兰宜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是兰家的现代家主,兰宜,也是兰清和亲生父亲。 东方泽天神色淡漠,“兰宜,你都亲耳听到了,朕想知道真相。” 兰宜早就来了,亲眼目睹了一切,却不敢出声打断。 在女儿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想将她塞回去重新投胎的心都有了。 “臣一无所知,这是小女瞒着家里人干的,她的所作所为让臣非常生气,从现在起,她就不是兰家的人,当然,也不配成为皇上的嫔妃,臣恳请皇上废除兰嫔的封号,赐她一杯毒酒。” 他说的绝决无情,冷漠极了。 不是他绝情,而是没办法,谁沾上这事,都得脱层皮。 为了保住兰家,只能自断一臂,断尾求生。 要怪只能怪她不够检点,都要进宫的人,还偷偷跑出来,还跟镇南王府的人扯上了关系。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兰清和脸上血色全失,“不不,父亲,我跟他不认识,我并没有背叛任何人……” 不认识还帮着他说话?兰宜暗骂她太蠢!“为什么帮着这个人欺骗世人?欺骗皇上?” 他冲女儿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向皇上和如意县主赔罪,想办法糊弄过去。 哪怕名声不好,但最起码能保住性命。 但是,兰清和打死都不肯承认错误,她丢不起这个脸!“我没有啊,我说的都是实情,父亲,我是您的女儿啊,快帮帮我。” 帮她?怎么帮?兰宜苦笑一声,这个女儿太好强了,什么都要争第一,这样的性子总有一天会害了她。 不,已经害了她! “我没有一个谎话连篇的女儿,当众说谎是最愚蠢的。”他都这么暗示了,她只要顺着他的话顺坡下来就行了。 第一千七百四十章 吃了也白吃,渣男 兰清和不肯认输,一旦认了,她的后半生就毁了。“父亲,真的是我亲眼所见……” 兰宜闭了闭眼,痛心疾首,还不知悔改。 一名侍卫大声禀道,“皇上,俞一凡带到。” 俞一凡身着一袭白衣,飘然若仙,儒雅斯文,风度翩翩。 但此时脸色不好看,眉头紧皱。 他站着不动,没有给皇上行礼,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东方泽天不是第一次见到俞一凡,但这是俞一凡第一次公然表示对他的不满。 “俞一凡,朕一直以为你很聪明,现在才发现不过如此。” 俞一凡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他已经被白鹤书院除名,还公告了文坛和仕林,名声尽毁。 他已经不是人人仰慕的俞先生! 而是人人唾弃的败类。 他堂堂宸国的大才子,沦落到如此田地,心中焉能不恨? 他骨子里是离经叛道的人,对生命漠视,对皇权也多少敬畏,但他会装呀。 现在嘛,已经这样了,他不想再装了。 他凉凉的嘲讽道,“皇上让草民过来,就为了这一句话?” 东方泽天不是让他来解释,也不是让他来当个见证者,而是让百姓看看清楚。 “传朕旨意,宣镇南王府进京自辩。” “是。” 俞一凡的脸色大变,眼瞳紧缩,他想干什么? 东方泽天已经宣召过一次,但镇南王爷硬是以病重不能起身为借口,拒绝进京。 “第一次推脱身体不好,这一次朕想知道又以什么理由不肯进京。” 云乔乔看到江莫惊恐的样子,心中很是解气,现在怕了吧? “皇上这是第二次宣他进京,他再不来就是心里有鬼。” 只要镇南王爷进了京,想离开就难了。 这一点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包括俞一凡,包括江莫,也包括兰清和。 兰清和的眼眶通红,不甘心的叫了起来,“皇上,在您的心中,云乔乔就这么重要,值得您为她如此费尽心机?” 她只沉溺于小情小爱,皇上爱上谁就是天大的事。 可对东方泽天来说,儿女情爱只是一部分,“在朕的心里,家国第一位,朕努力开创一个盛世,万众归心,国泰民安,百业兴旺,谁也不能阻止朕的决心,挡在朕面前的拌脚石,朕绝不宽容。” 这是他的心愿,此生最大的心愿! 云乔乔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说这话的他太帅了! 不得不说,他是个好皇帝,百姓有福了! 底下齐刷刷的跪倒一大片,“皇上英明。” 俞一凡也跪在地上,心情非常的复杂,“皇上,我们镇南王府并不是拌脚石,而是您的助力,请您相信我们的忠心。” 忠心?东方泽天看多了各色人等,怎么会看不透俞一凡的心思呢? 他自命不凡,觉得最聪明,却被人摆了一道,开始怀疑人生,恨天恨地恨世界。 “那你先解释一下你跟扶桑细作之间的私情。” “皇上,我……”俞一凡满面通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很难堪,但想到家族的前途和利益,他不得不忍受。 “事先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丫环,主动送上门,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送到嘴的女人不吃白不吃。” 这一番解释对男人是有用的,都说风流才子,才子哪有不风流的? 不就是睡几个女人吗?你情我愿也不算什么。 但云乔乔被恶心到了,轻声吐槽,“吃了也白吃,渣男。” 这话很低,只有她身边的东方泽天听到了,他微微低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俞一凡越说越起劲,“皇上,扶桑细作潜入我们镇南王府,说明有图谋,我思来想去,应该是想挑拨王府和朝庭之间的关系,趁乱搞事情,还请皇上明察秋毫。” 理由说的很充分,他把自己都说服了。 对,就是这样,他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东方泽天神色不变,冷不防问了一句,“俞尚香到底是谁杀的?” “是……”俞一凡迟疑不决,视线乱飘。 兰清和眼神一闪,“俞院长,想到可怜的俞同学,她那么年轻就被云乔乔害死了,我这心里就不好过,这不,我特意出来祭拜她,也全了我们多年的同学情谊……” 她说的情真意切,眼眶通红,好像真的很重视同学情谊。 世人都是喜欢重情义的人,这不,对兰清和的印象顿时好多了。 云乔乔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想洗白自己?那要看她答不答应。 “我怎么记得你们不对盘,天天吵,天天斗,还同学情谊呢。” 兰清和低眉垂眼,看着很柔弱,哀哀的说道,“再吵再闹也是有情谊的,不像你,一言不合就杀人。” 乔乔挑了挑眉,根本不在意她的挑衅。“你这是心痛俞尚香之死?” 兰清和流下了两颗晶莹的眼泪,“当然,我恨不得以身相代,唉,她那么好的女孩子,怎么就碍了你的眼?” 她一口一声指责云乔乔,为俞大小姐打抱不平呢。 乔乔不但不生气,反而淡淡一笑,“其实我有个建议,你这么舍不得她,可以去地下陪她嘛。” 兰清和的脸色刷的全白了,浑身发抖,惊惧交加,“你不要乱来,别杀人,救命啊。” “说风就是雨,以为我想杀你?”乔乔真心看不上她拙劣的表演,“你的智商真让人着急,兰家的女儿啊,就这点素质,真让人失望。” 兰宜苦笑一声,自家女儿根本不是这位县主的对手,偏偏还不自量力,一次次的挑衅。 不作就不会死! “如意县主,她已经不是兰家的女儿。” “呃?”乔乔一拍额头,“不好意思,我忘了。” 兰清和心神大震,父亲是当真的? 不可能,父亲最疼爱她了,怎么可能放弃她? 东方泽天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切,眉眼清冷,“俞一凡,朕在等你的回答。” 他直接无视掉了兰清和,根本不屑理会。俞一凡避无可避,咬紧牙关,不得不吐出一句话,“是她的贴身丫环媚人杀的,也就是那个扶桑细作,当时整个白鹤书院的学生都听到了。” 第一千七百四十一章 曝光勒索 齐玉作为当天的见证人,当仁不让的站出来,“不光光是学生,老师们也在,都能作证。” 这是白鹤书院公开的秘密,心照不宣,却无人不知。 只要朝庭有需要,都可以站出来作证。 这也是兰宜说女儿愚蠢的原因了,纸是包不住火的。 那么多见证人,怎么可能让她黑白颠倒。 更何况皇上独具慧眼,恐怕这些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晴。 忽然,乔乔的声音响起,“我只是好奇,兰清和怎么这么愚蠢,明知有那么多证人,还诬陷我,除了落得一个卑鄙小人的名号,还会身败名裂,到底图什么呢?” 兰宜闭了闭眼,嘴里发苦,一个小丫头都懂的道理,自己女儿都不懂吗? 其实,她懂的,但被嫉妒盖住了理智。 为了除掉云乔乔不择手段,不惜跟挟持者同流合污。 齐玉冷哼一声,也觉得兰清和是猪脑子,害人害已。“有些人脑子不好使,却自以为聪明,能一手遮天。” 乔乔顿时秒懂,“明白了,她以为受封兰嫔,就成了金凤凰,想害谁就能害谁,没人敢跟她对质了,啧啧,傻缺。” 就算贵为太后,也不可能一手遮天。 兰清和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被父亲嫌弃了?真的要赶她出家门? 直到此时,她才有些相信了,不禁大受打击。 “我讨厌你,不,我恨你,你为什么还没有死?” 没有家族的人,注定活不下去。 兰宜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这么恨她?” 恨到违背做人的良心,甚至不顾一切,全然不计后果。 兰清和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因为她敲诈勒索我,你们知道她跟我要了多少钱吗?一百万两银子!” 你不仁,我就不义。 我没有好日子,你云乔乔也休想有好日子。 现场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炸了,“哇塞,一百万两银子?这么多钱?” 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的人羡慕嫉妒恨。 好有钱啊,嫉妒。 “没想到如意县主是这么贪财的人,太可怕了。” 也有人对云乔乔的品行产生了怀疑。 “她不是很有钱吗?怎么还死要钱?” “越有钱的人越小气,谁会嫌钱多呢。” 兰宜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手指着女儿,抖个不停。 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坑,太坑了。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愚蠢,不知死活,就知道争锋吃醋,却把自己家族都坑了。 有好事之人大叫一声,“如意县主,有没有这一回事?” 面对如此难堪的问题,乔乔坦然自若,笑眯眯的点头,“有的,她确实给我一百万两银子。” 她居然还笑的出来?兰清和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底下一片骚动,“居然承认了!” 乔乔确实拿了,有什么好否认的?“我蛮好奇一点,你哪来这么多钱?” 听到这话,兰清和的脸色大变,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我……”她终于回过神,脸都绿了,完了。 云乔乔依旧笑吟吟的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动不动就能拿出一百万两银子,你家好像有很多兄弟姐妹呢,每个人都有这么多钱,哇,兰家富可敌国,比皇上都有钱呢。” 兰宜痛苦极了,他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害人精? 害人却害已! 一百万银子啊,不是一万两,这钱的出处怎么交待? 根本说不清楚! 富可敌国可不是好词,只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比皇上还有钱,这让皇上怎么看得下去? 沈万三是怎么死的?当肥羊宰的! 兰清和已经后悔了,好想给自己两巴掌,她只是想揭发云乔乔,毁了她完美的形象,却没想过把自己也坑了。 她强忍着不安说道,“这是家里给我的钱。” 乔乔不冷不热的嘲讽,“哪个家里会给一个女孩子这么多钱?你们兰家财大气粗啊,真让人羡慕。” 这让兰清和怎么解释?说是家人同意的?是举全族之力拿出来的? 那就成了全族贿赂! 兰家世代积累的好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有嘴也说不清了,心里慌乱无比,恼羞成怒,“现在说的是你勒索我的事!” 乔乔既然敢说,就没怕过,一百万银子而已,对别人是天价,对她来说只是毛毛雨。 “不是你主动给我的吗?为了进宫,你也是蛮拼的。” 这一个个爆料,听的大家情绪激动,个个如打了鸡血般。 “这又是什么情况?为了进宫?” 乔乔也不瞒着掖着,可坦荡了,“对呀,她非要给我这么多钱,求着我给她办事,我……哎,我年纪小眼皮子浅,被钱砸的心动了……” 她这么一说,大家换位一想,能不心动吗? “换了我,也会心动的,毕竟那么多钱呢。” 真的不能怪人家县主立场不坚定,换了谁都扛不住糖衣炮弹。 云乔乔的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我立场不坚,事后羞愧的不得了,所以将钱给了皇上。” “什么?给了皇上?”兰清和整个人都不好了,天旋地转,身体摇摇欲坠。 她要死了! 乔乔把这笔钱给了皇上,就等于过了明路,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当然,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拿这钱心虚,再说,其实我不缺钱,就是一时糊涂,就转手扔出去了。” 兰清和完全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犹然不肯死心,“皇上,这是真的吗?” 东方泽天低头看了乔乔一眼,眼中多了一丝温柔。“嗯,是真的,她向朕承认了错误,朕当时让她还回去,她脸薄,觉得不好意思,又怕事情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朕当时也挺为难的,收了钱就给了户部,户部买了大批的粮草给驻守边城的将士发饷,都 是有据可查的。” 百姓们听了,只觉得皇帝办事靠谱,为这个国家考虑。 他可没有用一分钱! 一名学子感动的热泪盈眶,“原来如此,这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有这么好的皇上,是我们百姓之福。” 这话本质上来说,没有错,但听着怎么不对味呢。取之于民?问题是,兰家哪来这么多钱? 第一千七百四十二章 素手定乾坤 兰清和仰着脑袋,直愣愣的看着皇上,眼神复杂极了,像是欣喜,又像是惶恐。“皇上,既然您是知情了,为什么还下旨让我进宫?” 难道是因为喜欢她? 还是觉得她太出色了,足以站在他身边? 一想到这,她的心扑突扑突狂跳,面露桃花。 东方泽天神情冷淡极了,“收了钱当然要办事,朕不能言而无信,哪怕再不喜欢,也得收下。”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浇灭了兰清和心中的喜悦,一颗心冰冰的,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到底不好?” 她到底哪里好?东方泽天很无语,她自己是什么货色,心里就没有点数吗?“朕不喜欢太会算计的女子。” 兰清和如被人重重一击,脸都打肿了,“可她呢?她比我更会算计,可你还是喜欢她。” 东方泽天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能跟她比?” 兰清和整个人都不好了,歇斯底里的大吼,“怎么不能比?我哪里比不上她?” 本来她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即将进宫伴驾,成了无数女孩子羡慕的对象。 可眨眼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毁了。 巨大的落差让她无所适从,心理失衡了。 东方泽天嘴角微勾,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她是唯一对朕无欲无求的人。” 温柔的眼神如一道重击,重重砸在兰清和的心口,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忍不住揉了揉眼晴。 她是不是看错了? 皇上……居然喜欢云乔乔这个丫头片子? 她确认了一次又一次,一颗心往下沉,浑身冷的索索发抖。 是真的,是不是喜欢一个人,他的眼晴是骗不了人的。 不光光是喜欢,还有爱,男人对女人的爱,淡淡的一个眼神,就出卖了他的心思。 她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出来,反正她是看出来了。 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荒唐的事? 皇上的眼晴瞎了吗? 她心如刀绞,泪如雨下,“皇上,您被她骗了,这世上的女子对您都有所求,求恩宠,求权势,她只是比我会装。” 云乔乔是假装的,装的超凡脱俗,装的无欲无求,只是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朕的眼光从没有错过。” 兰清和心如死灰,她一心想要的东西,居然被云乔乔抢先了一步。 好痛,好想让所有人陪她一起痛。 东方泽天的耐性耗尽,“江莫,就地伏法吧,拿下。” 他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侍卫一涌而上,将江莫围在中间。 江莫的脸色大变,“皇上,你不要她的命了?谁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他轻轻一个用力就刺破了兰清和娇嫩的皮肤,鲜血直流。 但是,东方泽天不为所动,像是没看到般,“动手。” 兰清和觉得一阵刺痛,用手一摸,摸到了一手的血,顿时如梦初醒般尖叫,“救命,救我,皇上,我不想死,求您救救我,您收了我的银子,就要对我负责。” 这话……太让人难堪了,兰宜气极败坏的大吼,“放肆,兰清和,你还能要点脸吗?” 简直是丢尽了兰家的脸面。 哪壶不响偏提哪壶,他是恨不得皇上彻底忘了此事。 她倒好,还拿出来说,还让皇上难堪。 蠢货,让皇上难堪有什么好处?只会让他记恨兰家! 兰清和此时只想保住性命,其他的都顾不上了,“皇上,一百万银子啊,您不能不认账。” 云乔乔抚额,都不忍直视东方泽天的脸色。 哎,神仙也救不了兰清和喽! 这世上最小气的是皇帝这种生物! 东方泽天面无表情的俯视,眼神冷冰的可怕,“救了你,就算两清了?” 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让人浑身发颤。 兰清和打了个冷战,却不甘心的笑了笑,“不,怎么可能清得了?我要当你最宠爱的女人,我要当皇后。” 她的笑容都扭曲了,神情疯狂,不像个正常人了。 她已经彻底崩溃了,只想让所有人为她陪葬! 乔乔微微摇头,忍不住吐槽,“啧啧,千金小姐不要脸是这么可怕呀。” 她还有脸说风凉话?东方泽天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都是你干的好事,你想办法解决吧。” 这是故意为难她,也是让她长长记性呢。 乔乔是最不怕事的,一听这话当仁不让的站出来,“行,我来。” 她双手放在嘴边,对着下面的人大叫一声,“下面的人听着,只要救出这个女人,就给一万两银子,并且把这个女人送给你,倒贴哟,机会难得,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人群一阵骚动,美人加金钱的诱惑,让很多人蠢蠢欲动。 谁都没想到云乔乔会如此凶残,兰清和气的抓狂,“云乔乔,你胡说什么,我是皇妃。” 这是对她的羞辱! 乔乔面露奇怪之色,“皇妃?你是不是失忆了?你已经不是兰家女,哪有资格进宫?至于那一百万两银子是云家的,而不是你亲手赚的,所以不归你所有,兰大人,我这么说没错吧?” 兰宜还能说什么呢,他是巴不得撇清呢,“没错,您说的很对。” 虽然很喜欢这个女儿,但他还有儿子,有孙子,那才是家族的传承。 乔乔微微点头,很满意他的识相,“那么,皇上欠她吗?” 她主动伸过来橄榄枝,兰宜赶紧抓住,“不欠,那一百万两银子是我们兰家捐出来的军饷,为皇上排忧解难。” 他说的斩钉截铁,为这件事定性了。 只有这样,才能为家族求得一线生机。 他的内心是感激的,对云乔乔的感激。 东方泽天嘴角微勾,鬼灵精,机灵的不像话,不知有多少人被她套住了。 乔乔一本正经的点头,“我现在相信兰家是清白的,所有的事情是兰清和一个人搞出来的。” 兰宜差点喜极而泣,这也是皇上的意思吧?“县主睿智,兰家确实不知情。” 两方迅速达成了默契,都是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但,兰清和就被抛了出来,她亲耳听到这些话,一颗心凉透了,“父亲。”她被出卖了吗?为什么? 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 纯洁的君臣关系 兰宜好不容易保住家族,再也不肯跟兰清和有所纠缠,“不要叫我父亲,你我父女情断,以后也不要以兰家女自居。” 不能怪他心狠,而是她自找死路。 如果她今天安安份份的待在家里,一点事都没有。 不安分啊,这就是下场。 兰清和受到了一万点的打击,泪如泉涌,“不要,父亲,不要这么对我,我受不了,我是兰家的女儿,永远是兰家的女儿,父亲。”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落到这种下场! 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啊! 兰宜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本事,又不肯安份,还想招惹别人,自找苦吃。 但他面上不敢流露出来,冷漠的喝斥,“这是你选择的路,一切后果自负。” 兰清和的心彻底冷了,万念俱灰,发疯般尖叫,“云乔乔,我要杀了你!” 得,又怪上她了,云乔乔表示很无奈,她就是招黑的体质呀。 “有仇报仇,我等着你。” 江莫等了半天,没想到会等到这个结果,他完全没办法接受。“皇上,您真的不管她死活了?” 东方泽天最恨别人要挟了,全是些自作聪明的人,“她的名号废去,不再是宫嫔,朕对她没有责任了。” 兰清和的眼眶充血,流下了血泪,凄厉的尖叫,“皇上,你好无情,我诅咒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喜欢的女人。” 说完这句话,她迎面撞上了江莫手中的剑,脖子划破,血如雨注。 江莫吓了一跳,“啊。” 他想收剑,但已经来不及了,兰清和已经没有了气息,一双眼晴还睁的大大的,不甘,怨恨,全写在脸上。 “清和。”兰宜很痛心。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快,谁都没有想到。 乔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眉头紧皱,“你害死了她。” 活生生的人在面前消失了,心里肯定不舒服。 她再不喜欢兰清和,也没有想过要让她死。 她抬头看了看身边的东方泽天,一脸的同情。 这已经是第二个了! 侍卫们一涌而上,围攻江莫,江莫这一次没有了人质,迅速被制服了。 他拼命挣扎,“是她自己撞过来的,关我什么事?不对,明明是你们联手逼死的……啊。” 他被侍卫打晕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东方泽天挥了挥手,“将此人关去刑部大牢。” “是。” 就在这混乱时,一个高亢的声音猛的响起。 “皇上,我有话要说,恳请皇上跟如意县主保持距离。” 是俞一凡,他眼中闪烁着古怪的神色,忽明忽暗。 乔乔愣了一下,有些茫然,“什么?” 这是神马意思?她怎么听不懂?俞一凡神情严肃极了,“如意县主为人狡猾,心性不定,您是一国之君,身边不能有这样心思诡异的人,再说了,男女授受不清,如意县主年纪也不小了,不能跟外男整天混在一起,将来还怎么嫁的出去? 还请皇上为如意县主的未来多考虑。” 他的话说的很动听,但意思只有一个,希望他们保持距离。 乔乔就奇怪了,她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是怕我带坏你呢,皇上。” 她根本没当真,没有多想。 东方泽天一直看着她的表情,见她漫不在乎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 “朕是那么容易受人影响之人?一个个都这么小看朕,朕很不高兴。” “皇上,如意县主总要嫁人的……”俞一凡打着为云乔乔好的旗帜,把乔乔恶心的够呛。 东方泽天冷脸一板,不怒自威,君王的气势凛然不可犯。 “要是嫁不出去,可以嫁给朕,你还是多想想跟镇南王爷见面时怎么说吧。” 他扔下了一颗炸弹,还没有等大家反应过来,就朗声笑道,“诸位,相遇就是一种缘分,朕请大家吃一份条头糕,见者有份,去归云阁领吧。” 有东西吃,大家乐的眉开眼笑,“谢皇上。” 这是皇上赏赐的哟,可以让他们吹嘘一辈子。 乔乔耸耸肩膀,回到座位上,倒了一杯热茶,开始慢条斯理的喝。 说了那么多话,渴死她了。 东方泽天不动声色的观察她,发现她一点心事都没有,像个不相关的人。 好像刚才的话,她根本没有听见似的。 他莫名的有些恼怒,又有些郁闷。 外面传来通禀声,是齐玉来了。 齐玉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飞快的看了乔乔一眼,见她喝着茶,天真无邪的样子,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方泽天已经收起纷乱的情绪,淡淡一笑,“起来吧,辛苦你了。” “不敢,这是微臣该做的。”齐玉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道,“皇上,你那句话是当真的吗?” 其实,他早就发现皇上对乔乔的感情怪怪的,但一时之间不敢确认。 因为太匪夷所思了! 而且他听说,皇上心里早就有人了! 可是,刚才的那句话,让他再也没法粉饰太平。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尊贵,优雅,又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然,“哪句话?” 齐玉的压力一下子变大,但是,他还是想问,“说要娶乔乔的话……” 乔乔抬起头,笑眯眯的说道,“肯定是假的,想都不用想,我们是纯洁的君臣关系。” 她笑的甜美,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开口。 齐玉高悬的心落到原位,不管怎么说,乔乔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子。 她是绝对不肯嫁进皇室的! 而君王,看似风光无限,其实是最受约束的人。 他不能随心所欲,也不能任性。 “那微臣就放心了,微臣想带县主四处转转,还请皇上恩准。” 一听这话,乔乔的眼晴闪闪发亮,“好啊,去哪里?我好久没出来逛了,有什么好玩热闹的地方吗?” 她在宫中闷的快种蘑菇了,好想逛逛街,四处转一转。齐玉笑容温柔极了,“东城有个庙会,要不要去看看?” 第一千七百四十四章 庙会遇小偷 乔乔用力点头,兴高采烈的说道,“要,我最喜欢凑热闹了。” 她迫不及待的拉起齐玉的胳膊,拽着他往外走。 跳跃轻盈的脚步泄露了她此时的好心情。 齐玉被拖着走,心里有些不安,还没有向皇上告退呢。 果然,不出他所料,东方泽天微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就这么走了?” “呃?”乔乔这才发现自己太兴奋了,把皇上忘的一干二净,“不好意思,忘了跟你打招呼,皇上,我去玩了,你快回宫吧。” 她轻快的挥手,眉眼弯弯,开心极了。 看着这么快乐的云乔乔,东方泽天有气也发不出来,但又不甘心啊,没好气的轻嘲,“你这是当臣子说的话吗?” 乔乔愣了一下,这才想起那句纯洁的君臣关系,怎么惹着他了?“哪里不对?” 她早就放弃揣摩皇帝的心思,太累。 君王心啊,深不可测,常人是不懂的。 所以,她在皇上面前都是有话直说,有疑问就直接问。 看着她无辜的样子,东方泽天唯有苦笑,“扔下皇上一个人出去玩,你怎么好意思?” 乔乔很天真的指了指身边的男人,“我不是一个人啊,有齐玉陪着我。” 这四周的温度一下子冷了,乔乔摸了摸脖子,降温了? 东方泽天的心好累,跟她说话简直是……受虐。 “……朕没见过庙会,很热闹吗?” 他一副乡巴佬的样子,把乔乔逗乐了,原来皇帝也是没见识的。 “超级热闹,四面八方的人都会来,卖什么的都有。” 见他满眼的热切,乔乔随口问了一句,“皇上要不要一起去?” 齐玉无声的叹息,唉,他的心好累。 东方泽天就等她这句话,却装出很勉强的表情,“既然是你邀约,朕总要给你一点面子的,走吧。” 他走的最前面,脚步轻快,明明很想去嘛。 乔乔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压低声音吐槽,“皇上好傲娇呀,嘻嘻。” 不过,傲娇的皇上居然有一点可爱。 齐玉忽然有点同情皇上了,他也不容易。 他的眼神太奇怪了,乔乔摸了摸脸,沾上脏东西了? 对了,酱油汁还没有擦掉呢。 她拿手帕用力擦了擦,“现在脸干净了吧?” 齐玉无语望天,自说自话,谁说她的脸脏了?明明很干净呀! “你还要住在宫中吗?” 乔乔一脸的嫌弃,“不想去了,好无聊的。” 话音刚落,东方泽天就折返回来,淡淡的瞥了一眼,“你们在说什么?” 他的眼神很不善的样子,乔乔机灵的表示,“我们在讨论吃什么,我什么都想吃。” 东方泽天明知这是假话,却还是很配合,“你刚才吃了很多东西。” 乔乔笑眯眯的说道,“我又饿了!我在长身体!” 东方泽天看着只到他胸口的女孩子,心情复杂难言,“……小矮子。” 我靠,乔乔狠狠瞪了他一眼,有这么说话的吗? 他要不是皇帝,她早就冲过去拿鞋子拍他了! “皇上,你的嘴巴好毒,你这样会失去好多美人的。” 不过,他整天处理朝政,从早干到深更半夜,没有休息时间,也没有跟宫妃温存的时间啊。 整一个工作狂! 东方泽天轻敲她的脑门,“哪来的美人?又胡说八道。” …… 一行人去了东城,远远就看到热闹的景象,人头攒动,人挤人,特别壮观。 两边全是卖东西的摊子,热火朝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马车是进不去了,只能用脚走路。 乔乔一马当先,像小鱼般冲进人群,东看看,西瞧瞧,如鱼得水。 东方泽天就有些不适应,人太多了,吵的他头疼,但看着像小鸟般奔来奔去的丫头,他舍不得就这么离开了。 侍卫们围在他四周,将他护在中间,一行人特别小心翼翼。 在前面的乔乔忽然发出一声惊叫,“啊。” 一个男人将乔乔撞了一下,乔乔没站稳差点摔倒。 东方泽天脸色大变,冲上前一把抱住乔乔,关心之情溢于言表,“还好吗?没事吧?有没有撞伤?” “我没事,就是被撞了一下……”乔乔忽然脸色一变,摸了摸腰间,气的叫了起来,“那是小偷,他把我的荷包偷走了。” 妈蛋,居然敢偷她的东西,找抽啊。 东方泽天微微皱眉,做了个手势,齐玉一个闪身就带着人追了上去。 东方泽天将乔乔拉到一边,这种场合是小偷的狂欢。 “不要着急,齐玉已经去追了。” 乔乔气的小脸通红,“真是倒霉,我那荷包是我娘给我做的。” 要是换了买的荷包,也就算了! 东方泽天笑着打趣道,“怪不得那么好看呢。” 反正不是她亲手做的,她做不出来! 这是句好话,但云乔乔敏感的看了看他,微微蹙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不对味?” 得,她在这方面特别敏感,东方泽天拿她没办法,“夸好看还不行?你呀,真难侍候。” 乔乔扔了个白眼过去,“你才是天底下最难侍候的人,好吗?” 两人站在路边聊天,还聊的挺开心。 一个灰衣小哥忽然走了过来,“这位小姐,这是不是你的荷包?” 是一只碧青色的荷包,上面绣着出水芙蓉,非常精致。 乔乔眼晴一亮,伸手要拿,“是我的。” “那荷包里有什么东西?”灰衣小哥的手一缩,戒备的问道。 他还挺郑重的! 乔乔想了想,“一千两的银票,十几两的碎银子,还有一块玉佩。” 灰衣小哥这才将荷包递过来,“你说对了,还给你。” 乔乔打开荷包一看,东西一样不少,银票也没少。 她拿出一块碎银子,“谢谢小兄弟哈,这个给你买糖吃。” 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她才几岁?人家十七八岁,居然叫人家小兄弟! 这老气横秋的语气,让人哭笑不得。 灰衣小哥摆手拒绝了,“不用,举手之劳而已,我们江湖人向来爽快,我看你顺眼,就愿意帮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可以请我喝一杯酒。”乔乔有些微讶,跟东方泽天相视一眼,神色异样。 第一千七百四十五章 丐帮? 东方泽天微微颌首,乔乔抿了抿嘴,“水酒?好啊。” 一行人随意找了一家小酒家,只有几张桌子,卖点酒水和卤食。 灰衣小哥主动举杯,“来,我敬你一杯,茫茫人海中能相遇,是一种难得的缘分,我先干为敬。” 乔乔挑了挑眉,没想到还有点文化。 她只是沾了沾唇,根本没碰,至于东方泽天坐在另一张桌子,一个人独坐,神情清冷,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灰衣小哥看了看乔乔手中的酒杯,“这是……” 乔乔脸不红心不跳,特别理直气壮,“我还是个孩子呢,不能喝酒。” 她说的太有道理,灰衣小哥嘴角抽了抽,没有再劝酒。“对了,我叫于小冬,你叫什么?” “乔乔。”干脆利落的话语,伴随甜甜的笑容,极具亲和力。 灰衣小哥垂下眼帘,似乎在回味。 “乔乔?名字真好听,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有什么事尽管叫我。” 乔乔发现这个人蛮神秘的,衣着普通,像是一般小户人家的打扮,长相挺出色的,眉清目秀,但谈吐温文有礼,又带着一丝江湖人的豪爽。 这就奇怪了! 她一时猜不透他这个人,直接了当的问道,“那就先谢了,不知你是哪里混的?” 于小冬很直爽,“在街头混。” 有点意思,东方泽天嘴角微勾,露出一丝玩味的弧度。 乔乔听的入神,眼睛一闪一闪的,眼中仿若有光,“有帮派吗?” 于小冬似乎很喜欢她,“当然有,我是丐帮的。” 乔乔震惊了,“呃,这年头丐帮都升级了?不用讨饭了?衣着这么整洁?” 穿成这样,怎么讨饭呢? 于小冬笑着解释道,“我们是净衣派的,无须穿的破破烂烂,而且有一定地位的人,不用亲自去讨饭。” 乔乔摸摸鼻子,哪里都有阶级啊。 讨饭的也分上下级,最底层的乞丐要将收入上交,再由上面统一发放。 听到这里,乔乔像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双目圆睁。 她的表情丰富生动,让于小冬不由自主的多说几句。 “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乔乔笑眯眯的指着一边的东方泽天,“他是大哥,姓黄,你叫他黄大少吧,我是黄妹妹,我家是做皇商生意的,家里很有钱,你要是缺钱可以来找我。” 这么不伦不类的介绍,让东方泽天嘴角直抽,“……” 但很对于小冬的胃口,笑容满面的说道,“我就喜欢像你这种爽快的人,对了,你是京城人士吗?” 乔乔很天真的点头,一点都没有防备之心,“是呀,我出生在京城,你不是吧,你的口音不对。” 她特别有亲和力,只要她有心,跟谁都能说到一块。 于小冬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是南方人,家乡发大水才逃难到京城,唉,求生不易,乞帮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我都想找个正经的营生,娶妻生子过安乐日子。” 他哀声叹气,眉头紧皱,似乎心事重重。 乔乔打量了他几眼,知道他说的话没几句是真的。 “这倒是,不过小兄弟长的眉清目秀,可以靠卖相勾搭几个富婆混日子。” 忽变的画风,极为诡异。 “……”所有人都蒙逼了,这是神马鬼? 东方泽天无语望天,很想装作不认识她。 于小冬怎么也没想到看似傻白甜的女孩子,说话这么刻薄。 这简直是对他的羞辱! 他板起脸,“……你这是什么话?我是正正经经的人,身在草莽,却是行的端坐的直。” 乔乔眼珠一转,笑容灿烂,“开个玩笑而已,这就生气了?来来,我敬你一杯,以示赔罪。” 她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很是殷勤。 坐在一边的东方泽天看到她的小动作,揉了揉眉心。 整一个小妖孽! 于小冬这才转怒为喜,“这次就算了,以后可不能这样。” 他将乔乔倒的酒一口喝光,算是尽释前嫌了。 乔乔笑眯眯的应承,“当然,当然。” 于小冬一扭头看向一边的东方泽天,眼神微闪,“黄大少,您怎么不喝?是嫌这酒太浊吗?其实味道不错的。” 他热情的劝酒,像个好客的主人。 东方泽天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确实不堪入嘴,差,本少爷可喝不了这种差酒,请不起客就直说嘛,我来请。” 他将一个高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演绎的淋漓尽致,让乔乔非常的惊讶。 “你们兄妹的嘴巴都这么……”于小冬的神色复杂无法用言语形容,“会说吗?” 哪是会说?分明是尖酸刻薄! 不对呀,不是说这位姑娘请客吗?怎么就变成他请客? 东方泽天还嫌不够,又捅了一刀,“能说会道是一种本事,你就没有,不过不用太自卑,我们不嫌弃你。” “……”于小冬内心的酸爽只有他自己知道。 乔乔心里都快笑抽了,“很感动吧?嘻嘻,我们兄妹都是大好人,你能认识我们是天大的福气。” 东方泽天一本正经的说道,“低调点,没见人家感动的快哭了吗?” 乔乔只看到了一个快崩溃的男人,忍不住笑了,“嘻嘻。”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于小冬的脸都僵住了,内心咆哮,疯了,真是疯了! “我太感动了,所以决定去打一壶好酒,你们等我回来,很快的。” 不等他们回答,他就奔了出去。 乔乔嘴角轻扬,笑声溢了出来,“怎么样?耍人玩很有趣吧?” 东方泽天丢了个白眼过来,“恶趣味,太幼稚了。” 乔乔觉得他也不是什么好鸟,“你不也玩的不亦乐乎吗?” 东方泽天傲娇的哼了一声,“我是配合你,怕你露馅被人灭了。” 乔乔根本没当一回事,“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我还没放在眼里。” 她向来张扬,我行我素,不受世俗的约束。 东方泽天语重心长的劝道,“做人不能这么嚣张,当心吃亏。” 乔乔爱娇的笑道,“不是有你吗?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调皮的样子可爱又俏丽,对东方泽天来说,是个甜蜜的负担。“唉。” 第一千七百四十六章 我的目标是你 也不知谁教养出来的,明明任性张扬恣意,却让人莫名的怜惜。 乔乔托着下巴,一双如水明眸闪闪发亮,“你叹什么气?感觉到了压力?我会尽量少闯祸的。” 又来了,卖萌犯规的。 东方泽天刚想说什么,忽然眼角扫到一人,“来了。” 于小冬捧着一个酒瓶进来,笑容满面的说道,“你们等急了吧,我打的梨花白,特别香。” 东方泽天漫不经心的说道,“梨花白?这不是下等人喝的吗?” 这话太打脸了,于小冬的心被砸了稀巴烂,脸色很不好看,心底升起一丝郁气,压都压不住。 乔乔天真明媚的补了一刀,“你以为所有人都喝得起天佑国的葡萄酒吗?” 东方泽天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倒是,不能对穷人的生活有太高的期望。” 这两人的话太气人,于小冬的脸都龟裂了。 乔乔抬起脸,不禁惊叫一声,“小冬哥,你的脸怎么了?都扭曲了,看着好丑啊。” 于小冬的脸色铁青,这两人说话太难听了,能活到现在,是老天爷瞎眼了。 他强忍着翻滚的情绪,“不小心撞到了桌腿。” 乔乔眨了眨眼晴,“这是喝醉了?酒量好浅啊,平时不怎么喝酒吧?” 东方泽天一本正经的放冷箭,“人家喝不起,你就不要问的这么仔细,当心让人难堪。” “……”于小冬想抽死他的心都有了,嘴巴好毒。“既然你们看不上这酒,那就算了……” 他脑子转的飞快,一个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现在怎么办? 东方泽天百无聊赖的环视四周,随手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既然拿来了就喝一杯吧,就当是对你的怜悯。” 怜悯?于小冬的脸都绿了,他何时需要别人怜悯? 这对男女一个比一个讨厌! 等落到他手里,看他怎么修理他们。 但此时,他还要赔着笑脸,“谢黄公子赏脸。” 于小冬亲眼看着东方泽天喝下了那一杯酒,暗松了一口气,眉眼微挑。 他看向另几位客人,笑容满面的说道,“几位大哥,能同场吃饭是缘分,一起喝一杯吧?” 其实这些人是侍卫,都是保护皇上的。 几人齐刷刷的看了看皇上,随后笑道,“好啊,多谢。” 于小冬跟大家喝了几杯,嘴角噙着一抹神秘的笑容。 乔乔冷眼旁观,默默的喝着白开水。 忽然,东方泽天惊怒交加的声音猛的响起,“我的头好晕。” 其他人纷纷说道,“我也好晕。” “不好,被人算计了。” 乔乔的脸色大变,扑过去扶住东方泽天,神情紧张而又慌乱,“大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东方泽天此时顾不上她了,恶狠狠的瞪着于小冬,“你在酒里下毒?” “没有啊。”于小冬微微一笑,忽然变了嘴脸,眼神阴冷,“我只是在瓶口涂了点好东西。” 乔乔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晴,痛心疾首的质问,“这是为什么?你不是说要做好朋友吗?” “高攀不起。”于小冬冷哼一声,刚才受的窝囊气终于找到机会发泄出来。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徐徐靠近,一个中年男人跳下马车,看到这场景,不禁冲于小冬翘起大拇指,“于兄弟,你真厉害,抓住了好几只肥羊啊,都是上好的货色,这女孩子年纪虽小,却是一个尤物……” 乔乔微微皱眉,这是仙人跳! 不过为什么挑中他们? 于小冬得意洋洋的开口,“于叔,岂止是肥羊,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如意县主。” 乔乔猛的抬头,惊疑不定,他认识她? 那就是说,一开始就是冲着她而来的。 于叔震惊的盯着乔乔看,确实长的细皮嫩肉的,像是好人家的姑娘。 “如意县主?你没弄错?” 于小冬眉眼俱是沾沾自喜之色,非常的得意,那么厉害的角色最后照样折在他手里。 “怎么可能弄错?我在人群里见过她。” 于叔愣了半响,忽然笑道,“太好了,有她在手,想要什么都不费吹灰之力,听说这位富可敌国,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钱,还是皇上的亲信,有权有势啊,于兄弟,你真是好运道。” 得,这两人都不是善良之辈,一个比一个阴狠,估计手上都沾过血。 这种亡命之徒才是最可怕的。 有家有业的有所顾忌,而这种人哪有什么顾忌? 乔乔瞬间想通了一切,柳眉一竖,“你一开始就认出了我?偷我荷包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于小冬年纪不大,却是老江湖,什么缺德事都干过了,就是不干好事。 “你现在知道这些太晚了,如意县主,要怪就怪你太张扬了。” 乔乔深吸了一口气,“你想怎么样?” 于小冬做成了一票,极为得意,“有人托我教训你一顿,最好是打的四肢残疾,瘫在床上,不过看你貌美如花,实在是心有不忍。” 乔乔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是谁这么讨厌我?” 于小冬倒是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出了答案,“平康公主。” 不是他傻,而是他根本没打算给云乔乔报仇的机会! 乔乔微微蹙眉,“原来是她呀,也是,只有她又毒又愚蠢,跟你是一路货。” 到了这种时候,她的嘴巴还是这么坏,于小冬被气着了,“云乔乔,你的性命捏在我手里,说话注意些。” “说的太客气了吗?”乔乔一脸的无奈,“好吧,我检讨,你又蠢又傻,脑子生虫了,脑浆都被吸光了,跟白痴差不多的货色……” 于小冬整个人都不好了,气极败坏的怒吼,“云乔乔,你想死吗?啊?” 乔乔睁着一双无辜又纯净的大眼晴,气定神闲,“你不会杀我的。” “你……”于小冬气的眼晴都红了,是,他不会杀她,她还有利用价值,“你很聪明,可惜,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智力是最没用的。” 乔乔不屑的撇了撇小嘴,“你还是直说吧,跟蠢货说话就是累。” 她一开口就能气死人,于小冬强忍着怒气,拼命劝自己,大局为重,小不忍而乱大谋也。他拿出一张纸,放到乔乔面前,“只要你签下这张婚书,我就放了你。” 第一千七百四十七章 你比我豁达 乔乔瞄了一眼,立马翻了个白眼,“让我嫁给你这种小混混?你脑子进水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得惦惦自己的份量。”她毒舌惯了,于小冬都听麻木了,冷冷的威胁道,“你兄长昏迷不醒,你手无寸铁,任人宰割,怎么还敢叫嚣?若是识相,将所有的钱和产业都交给我打理,我会善待你的,最起码能保证你正室的位置不变 。” 他还一副施舍的语气,居高临下的俯视,估计是想出气。 乔乔呵呵一笑,这种蠢货真心不想理他。“真可怜,病的不轻呀,要不要我介绍太医给你?” 于小冬的耐性耗尽,凶神恶煞般威逼,“废话少说,签不签?” 乔乔双手托着下巴,像个不相关的人,“不签呢?” 她太过云淡风轻,让于小冬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恶狠狠的威胁,“不签就将你扔去青楼接客,一天接满五十个,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这些高贵的名门千金最怕这个吧? 落到他手里还不听话,真是不知死活。 但没想到,乔乔用很天真的语气说道,“我还以为你要将我做成人彘呢,那才是真惨。” “……”于小冬都蒙逼了,万万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于叔都看傻了,小声提醒道,“于兄弟,这丫头的脑子似乎有点毛病。” 不知道害怕的人,当然是傻子。 “是有毛病,揍一顿就好了。”于小冬受够了她的无理取闹,一巴掌拍过去。 “啊啊。”他发出一声惨叫,惊惧交加,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右臂。“我的手。” 鲜血横飞的场面,乔乔居然面不改色,习以为常的样子,“哎哟,你的手臂断了,好多血啊。” 于小冬顾不上她,直勾勾的看着那个英气逼人的俊美男子。 “你……你没有昏迷过去?这怎么可能?我下了烈性蒙汗药。” 他的声音在颤抖,身体也在抖,一张脸白的吓人。 东方泽天拿手帕擦拭手中的长剑,漫不经心的说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他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吃东西喝酒? 之前在酒楼时,有专门试菜的人。 来历不明的东西是绝对不可能进他的嘴。 这是神马鬼话,乔乔第一个跳出来表示不服,“怎么是小事?他威胁我!还想害我!” 东方泽天一看到她,就什么气都没有了,“你乖一点,坐一边看热闹。” 乔乔很听话的坐在一边,乖乖的说道,“那你要帮我出气。” “好。” 侍卫们纷纷站在东方泽天的四周,将他护在中间,阵仗极大。 看这排场,于小冬的心不断往下沉,“你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是如意县主的兄长?” 两人同样的气派,也同样的贵气,站在一起很和谐,像是同一世界的人,所以之前没有怀疑,但此时,他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一般人没有这样的气势! 东方泽天冷若冰霜,“你没有资格知道,把刚才的话统统写下来,并签名画押。” 他想要看看那人怎么狡辩! 明知他看重云乔乔,还故意使坏,还想害乔乔,分明是跟他过不去。 看来是不想过好日子了! “好,我马上……”于小冬看了一眼身边的于叔,忽然扔出一物,是烟雾弹,不一会儿就烟雾缭绕。 侍卫们吓了一跳,将东方泽天紧紧护在中间,“保护主子。” 东方泽天第一反应就是退到乔乔身边,一把拽住她的小手,将她拉到身前护着,“我没事,去抓人。” 两名侍卫窜了出去,其他人都守在皇上身边。 乔乔想甩开东方泽天的手,但他牵的很紧,乔乔甩了几次都没有甩脱,只好任由他握着。 他的保护欲真重啊! “还挺狡猾的,趁机逃走,啧啧,其实挺聪明的一个人,就是不走正道。” 东方泽天一点都不想跟她讨论于小冬,太糟心了,“你以后还是低调些吧。” 她竖敌无数,是他的错,他特别的懊恼。 唉,一想到有那么多人恨她,藏在暗处随时都想咬她一口,他就没办法淡定。 乔乔断然拒绝了,“不要,我就喜欢这样的活法,天天都很开心。” 怎么低调?凡事不出头?遇事躲起来?还是被人欺负了忍住不反击? 这不是她的风格啊。 “但今天的事情会层出不穷……”东方泽天满脸的后悔。 他从来不懂何为后悔,但现在他懂了。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所有来换乔乔一生平安喜乐。 乔乔愣了一下,“皇上,你现在说这些话是不是太晚了?是你将我推出来的,现在说这话有啥意思?” 东方泽天神色黯然,心口沉甸甸的,“你还是怪我。” 乔乔捂着额头,他还是误解了她的话,“不,我不怪,我只是想说,人要朝前看,永远不要为过去的事情后悔。” 最起码,她没有后悔! 那是她选择的路! 而且他也不欠她什么,公平的交易! 东方泽天心口堵堵的,有很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却只化为一句,“你比我豁达。” 乔乔毫不谦虚的认了,“所以我比你活的开心。” 说话之间,一个侍卫抓着一个过来了,“主子,人抓回来了。” 于小冬和于叔都没有逃脱! 两人垂头丧气,脸色灰败。 乔乔笑吟吟的说道,“怎么样?都没有跑出这条巷子就被抓了吧?” 于小冬抬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又看向东方泽天,“你不是如意县主的兄长!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侍卫武功太高强了,比江湖有名的高手还要强上几分。 一般人是驾驭不了他们,也用不起他们! 唯有一个人可以,那就是君王!! 东方泽天根本没理他,连眼风都欠奉,这种小角色还没办法让他多看一眼,只是看着乔乔灵动的表情。 乔乔幸灾乐祸的说道,“连平康公主都害怕的人呀,你猜猜看。” 丫的,连皇上都坑,真是活腻了! “你……”于小冬的脑袋炸开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来,“你是皇上。”天啊,这不是真的! 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 萤火之光岂敢和皓月争辉 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他听到了那道清冷绝决的声音,“不错,你是第一个敢当众毒杀皇上的人,你很有胆。” 听到这话,于小冬的内心是绝望的,“皇上,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 打死他也不敢跟皇上过不去,除非是想找死。 云乔乔不耐烦的嘲讽道,“难道你还想让皇上说一句不知者不怪罪吗?” “我……”于小冬眼珠一转,咬紧牙关,“愿意配合皇上行事,只求给小的一线生机。” 平康公主正在家中寻欢作乐,左拥右抱,全是她四处搜罗来的小白脸。 一名随从喜气洋洋的冲进来,“公主,公主,有好消息。” 平康公主懒洋洋的靠在一个小白脸的怀里,神色淡淡的,“什么好消息?” 随从兴高采烈的禀道,“如意县主落入了于小冬之手,于小冬特意让人问一声,该如何处置?” 平康公主顿时精神一震,惊喜万分,“你说什么?这是真的?” 随从恭谨的行了一礼,“千真万确,恭喜公主心想事成。” 平康公主喜笑颜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本宫料的没错,只有三教九流的人出奇不意出手,才能让云乔乔吃大亏。” 至于别的人都不行,朝臣不敢得罪云乔乔,黑道大佬也有所顾忌,只有不入流的小人物为了利益不择手,才能不惹人注意的靠近云乔乔。 随从大拍马屁,“公主神机妙算,奴才佩服不已。” 平康公主得意忘形,“要不是本宫是女儿身,否则皇位哪里轮得到东方泽天那狼心狗肺的小子。” 随从呆了呆,随即赔笑道,“公主说的极是,您的本事远远高于皇上。” 就算没有东方泽天,她也成不了皇上。 一个身份不清不楚的人,就算皇子们都死光了,也轮不到她上位。 但这些想法打死都不敢流露出来,“不过,您打算怎么收拾云乔乔?” 平康公主想了想,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让人备车,我要亲眼看看云乔乔的下场。” 只有云乔乔跪倒在她脚下卑微的哀求,才能发泄她的心头之恨。 她迫不及待的想落井下石了! “是。” 于小冬在一个不起眼的宅子里迎接平康公主,平康公主气势汹汹的带着人进来。 于小冬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以前还觉得这位平康公主是天之娇女,气势不凡,是他能攀上的最高贵的贵人。 可见过皇上后,这才发现,同样是皇族,人和人之间的距离还是很大的。 平康公主跟皇上相比,一个是天上的星宿,一个是地上的烛火,萤火之光岂敢和皓月争辉? 他恭谨的行礼,“见过公主。” 平康公主的心思全在云乔乔身上,迫不及待的说道,“起来吧,于小冬,你干的很不错,本宫会重重赏你。” 她骄横而又目中无人,骨子里透着一股浮躁的张狂。 于小冬眼帘低垂,低眉顺眼的,“谢公主。” 平康公主急急的问道,“那贱丫头呢?” 急不可耐的样子,让于小冬又想叹气了,跟着这样的主子是没有前途的。 他双手轻拍,“啪啪。” 于叔带着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走了出来,女孩子一袭紫衣,长发飘飘,肌肤如雪,眉眼如画,美好的如一幅画。 她高高昂着头,骄傲而又美丽。 她一出现,众人眼前一亮,室内生辉。 平康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嫉妒,“怎么没把她的手脚绑起来?” 这哪像个阶下囚? 比她这个真公主还要尊贵骄傲,更像个公主。 于小冬面不改色,轻轻笑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能有什么能耐?绑她也太看得起她了。” 这话说的也对,平康公主没有多想,得意洋洋的打量乔乔,“云乔乔,你也有今天,哈哈哈,这一次看你还怎么嚣张。” 小人得志的嘴脸,简直是不能看。 乔乔的眉头一皱,“原来是你,平康,你居然指使人绑架我,你不想活了?” 她没有一丝惧意,这让平康公主很不高兴,“死到临头,还这么猖狂,云乔乔,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没有她想像的卑躬屈膝,低声下气,这让平康公主心里不爽。 乔乔挑了挑眉,冷冷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白痴,“若是让皇上查到,你就完蛋了。” 这挑衅的话语让平康公主很生气,拽个屁呀。 “皇上那个废物能拿我怎么样?我是他长姐,他得听我的。” 从小到大,她受了太多的委屈,明明是最高贵的公主,却成了父不祥的孩子,皇族不肯认。 同样是一个娘生的,东方泽天却成了一国之主,君临天下。 她这一口气憋的太久太久了! “长姐?”乔乔凉凉的吐槽,“有娘生没爹教的你,有什么资格让皇上听你的?皇上可没把你当一回事。” 她总能轻易激怒对手,平康公主勃然大怒,“你才是没爹教的,云乔乔,你今天死定了。” 乔乔根本不怕她,“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平康公主恨不得一巴掌拍烂她的脸,眼神阴沉沉的,“呵呵,难道我会放过他?” 于小冬闭了闭眼,无声的叹息,自作孽不可活。 乔乔很震惊的质问,“你什么意思?” 平康公主已经将乔乔当成死人了,什么都不顾忌了,因为死人是不会出卖她的。 “他不仁,我就不义,母后能做的事情,我照样能做。” 她说的豪气干云,满怀憧憬,期待成为高高在上的主宰者。 乔乔怔住了,“你想学太后摄政?可你没有最重要的筹码。” 太后能摄政,是因为她有亲生儿子! 平康公主也不是傻子,早就打算好了,“谁说我没有?我也有儿子。” 乔乔不知道她有没有儿子,但是,皇室是最看重血脉正统的。 “你是不是傻?你的儿子谁会认?你当那些朝臣都老糊涂了?任由一个血统不纯的人当皇上?” 想想就不可能!平康公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血统不纯?不不,我自有办法让天下人无话可说。” 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 挖八卦的小能手 乔乔面露怀疑之色,“你有那么聪明吗?我都想不出来的办法,你都能想到?怎么可能?” 平康公主有恃无恐,“很简单,只要对外宣布,我儿子其实是我的侄儿。” 她在云乔乔面前吃了几次亏,心中憋火,所以恨不得扳回一局。 她说的含糊,但乔乔秒懂,“你侄儿?你想让你儿子变成皇上的儿子?从而得到正统的名份,让朝臣支持?” 平康公主有些惊讶,果然冰雪聪明,可惜命不好,“对,随便编个故事就行,皇上不方便认的儿子,我代为教养,于情于理,解释的通。” 就是说,只要她能证明她的儿子是皇上生的,她只是代为养育,儿子就是皇子,有了继承权。 而,皇上如今无子,她儿子就是唯一的继承人。 她很得意,觉得想出来的计谋很完美,能让她顺利成章的得到滔天的权势。 就算不是她坐在皇位上,但有什么区别吗? 乔乔微微摇头,一脸的嫌弃,“你的智商这么低,你娘生你的时候不太认真呀。” 明明到底是破绽,聪明点的人直接能破。 平康公主的神情一僵,“云乔乔,你胡说什么?你不觉得这是一条天衣无缝的计谋吗?” 乔乔轻轻叹了一口气,很好心的替她解惑。 “第一,这天下是皇上的,没有他不方便认的儿子,除非有见不得人的身世,比如跟先帝的嫔妃生的,但这种身份注定是无法继承江山的。” “第二,你们名为姐弟,其实跟陌生人没区别,世人都知道这一点,又怎么会相信皇上的儿子会让你养育。” “第三,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皇上要找个养育皇子的人,也不会是你。” 她一堆话砸下来,砸的平康公主有些傻眼了,她说的很有道理。 “为什么?” 乔乔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你的素质太差啊,难道你没有自知之明吗?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你真的不清楚?还是假装不清楚?” “你……”平康公主快要气炸了,居然说她没素质? 有这么打脸的吗?啊啊,她死定了! 见她的脸扭曲的厉害,乔乔看的津津有味。 “你把朝臣看的太低,为官几十年的老江湖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你哪是他们的对手?恐怕你一跳出来,他们就联手将你们母子灭了。” 平康公主的脸色一变,“不可能,他们怎么敢?” 她似乎另有所恃,特别淡定。 乔乔的眼睛微眯,心思飞转,“在利益面前,你可以不择手段,泯灭良心,他们为什么不可以?” 平康公主冷笑一声,不屑至极,“一群书生而已,有什么用?你把他们看的太重了。” 乔乔心里一动,脱口而出,“难道你手中有兵权?还是跟哪位将军勾搭上了?” 平康公主大惊失色,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云乔乔,你简直不是人。” 于小冬嘴角抽了抽,站在一边不敢吭声。 以他旁观者的角度,这位平康公主根本不是如意县主的对手。 人比人气死人! 这人啊,一比较这差距就出来了。 平康公主其实不笨,真的,也是个厉害的主。 但在如意县主面前,节节败退,气势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乔乔得意洋洋的扬了扬眉,“当然,我聪明的不像人,你这种傻子在我面前根本不够看。” 这话激怒了平康公主,气势汹汹的吼道,“你再聪明又如何?照样落到我手里,我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同样的道理,那些朝臣也是如此。” 她口气好大,还没有登基呢,就一副天下共主的架式,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乔乔抿了抿嘴,也不生气,笑吟吟的说道,“你底气十足,说说,你跟谁勾搭上了?” 她居然笑的出来?平康公主完全理解不了这样的人,她不怕死吗? “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猜猜呀。” 她明显不怀好意,是想折磨云乔乔呢。 结果话音刚落,乔乔清脆的声音就响起,“镇南王。” 平康公主闻声色变,震惊的瞪大眼晴,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这等于不打自招了,于小冬又一次在心里叹息,他怎么跟了这么一个主子? 乔乔一猜就猜中了,嫣然一笑,气定神闲的说道,“第一,他跟我有仇,第二,他如今情势不妙,被皇上勒令进京自辩,很有可能有进无出,甚至丧命,这种情况下,他当然要奋力一博了。” 除非是认命了,自甘束手就擒。 但可能吗?那可是不奉诏的人! 听了皇上的宣召,借口病重不肯来京城,那样的人明显是有二心了。 她说的全对,平康公主的眉头紧皱,感觉没办法说下去了。 越说下去,越觉得自己智商不够,落了下风。 她不吭声了,乔乔并不打算放过她,笑吟吟的说道,“不过,他怎么挑上了你?你又不是聪明之辈。” 平康公主面色通红,被气的快吐血了,“云乔乔。” 妈蛋,快要死的人,还这么嚣张,真的好吗? 本以为掌控大局的平康公主,在云乔乔身上没有占到半点便宜,也没有得到胜利的快乐。 这不科学啊! 云乔乔也不用平康公主回答,她一个人完成了自问自答的全过程。“我明白了,好控制,只要你照计划行事,让你儿子得了天下,他就能顺势起事,以忠臣之姿出现,质疑你儿子继位的合法性,从而得到朝臣们的支持,除了你们母子,他也能顺其成章的上位,改朝换代, 让这天下改姓俞,而你呢,遗臭万年,被世人唾弃……” 随着她的话,平康公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中有着惊惧之色。 她的心不断的往外沉,不想听,但这话止不住的往耳朵里窜。 惶恐不安被轻易的勾了起来,她不想相信! 但云乔乔的话太有说服力了,她不受控制的被感染,一颗心乱了。 她害怕……怕云乔乔说的都是真的! 可她将所有的赌注都放到那个男人身上了!她大声吼道,“不要说了!” 第一千七百五十章 哪来的自信 “不说你就能当没听到?”云乔乔见她的心动摇了,嘴角微勾,天底下哪有永远不变的信任?“他一箭双雕,得了好处还卖乖,还赢尽人心,真是一本万利的好事。” 平康公主双手捂着耳朵,神情很是崩溃,“他不可能这么对我!” 她喊的歇斯底里,情绪极为激动。 乔乔淡漠如雪的看着她,很是鄙视,“你平时不看史书吗?上面全是这种事,人啊,一定要多读书啊。” 这一字一句的话窜进耳朵里,平康公主拼命掐住手掌心,才压制住了失声尖叫的冲动。 她连作了几个深呼吸,咬破了嘴唇,借着痛意清醒了几分,“你不要挑拨离间,没用的,他绝对不会伤害我们母子。” 刚才还很激动的人,居然镇定下来,还显得很自信。 乔乔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你儿子的亲生父亲是他?” 她只是随口一说,但平康公主震惊万分,“……” 她像是吓坏了,嘴巴张的老大,浑身直哆嗦。 乔乔也震惊了,天啊,是真的? 哎哟喂,这可是大奇闻! 这两个人居然搞到了一起! 一个有夫之妇,一个有妇之夫,却搞出了一个孩子,真是……厚颜无耻啊! “居然被我说中了,我真是天才啊。” 平康公主深受刺激,好半响才清醒过来。 但到了此时,再多的掩饰也是没用了。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云乔乔,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可惜,越是聪明的人,越活不长。” 说这话时,她还瞥了一边的于小冬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这个人是不能留了! 可惜了,这本是个聪明人,能帮她做很多事情,可惜,他知道了这个秘密,注定不能活。 于小冬看到了她眼神,后背一凛,脸色变了几分。 云乔乔自然也看到了,嘴角轻扬,平康公主这人啊,眼里只有自己。 自己尊若菩萨,别人就是任她踩的烂泥。 什么忠仆,什么得用的下人,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想杀就杀,想骂就骂,全凭她的心思。 如此凉薄的人,注定是成不了事的。 “我肯定比你活的长。” 平康公主真的不懂,死到临头,她为什么不怕?怎么还敢跟对着干? 别告诉她,云乔乔不怕死,那是不可能的。 “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一力降十会吧。” 她憋着一口气,所以想方设法想讨回来。 想折辱云乔乔,想让她低下高贵的头颅,想让她泪流满面的求自己。 否则的话,就算杀了云乔乔,她也得不到想要的成就感和愉悦。 “当然知道。”云乔乔就是没有露出她想要的害怕之色,气定神闲的笑了,“但是,我才是那个力啊。” 平康公主冷哼一声,只当她是硬撑。“你还有本事说出来听听?这将是你最后表演的机会,好好珍惜。” 乔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 平康公主眼晴一亮,喜笑颜开,“怕了?你跪下来求我啊,说不定我会心软,饶你一命。” 当然是不可能的! 等她享受够了,再将人杀了! 乔乔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忍不住想笑,“我是为你叹息。” 她以为稳赢了,却不知从一开始就输了。 平康公主狠狠瞪了她一眼,想要她的臣服怎么就这么难呢?“为我?你脑子没病吧。” 乔乔同样的好奇,“你明明是长在复杂的宫庭,怎么还这么轻信人呢?” 就算太后护着她,但她身份尴尬,不可能没受过难堪。 平康公主只当她又想施诡计逃过一劫,哼,没用,“我相信镇南王爷的真心,他是不会骗我的,除非他不想活了。” 乔乔翻了个白眼,“谁跟你讨论镇南王爷了?” 明显脑电波不在一个频道上,不是同路人啊。 平康公主愣了一下,“那你是指谁?” 乔乔揉了揉眉,有些不耐烦了,“蠢成这样,也是挺不容易的,你轻易赴约,真的好吗?” “你说什么?你……”平康公主呆了半响,终于反应过来了,猛的看着于小冬,他低眉顺眼的垂手站在一边,像极了一个忠心耿耿的下人。 “你说于小冬不可信?云乔乔,我还当你是难得一见的聪明人,也不过如此,于小冬只是一个卑贱的小人物,哪敢背叛本宫?除非他不想活了。” 她的自信是源于自身的强大! 她是平康公主,是帝女,是高高在上的权贵,而于小冬只是一个贱民。 她想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乔乔已经不知道怎么说她了,这么盲目的自信也是醉了,“这么自信的愚蠢,让我大开眼界,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亲口问问。” 平康公主的心里一紧,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她直接忽视了,因为她深信不可能。 “于小冬,你听到了吧?云乔乔居然这么说,你过去打她两巴掌。” “我不敢。”于小冬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打死他也不敢啊。 云乔乔是妖孽,凡人哪是她的对手? “你不敢?她有什么好怕的?”平康公主想要他忠心的证明,只要他过去打两巴掌,她就相信他,“说是县主,可如今只是阶下囚,我轻易就能弄死她。” 县主而已,哪里比得上她这个公主,而且已经落到她手里,想怎么折磨都行,早就不足为惧。 在她眼里,云乔乔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不敢。”他还是这句话,头也不敢抬。 内心是无力的,他都这么表现了,她还不明白吗? 这要多自信! 到底谁给她的自信? 平康公主顿时怒了,什么意思呀?“于小冬,你不敢过去打她,那就得挨十板子,你到底去不去?” “他不敢。”一道微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有什么不敢的?胆子小成这样……”平康公主忽然意识到不对,这声音好熟,但不是云乔乔的,也不是于小冬的。 是谁? 她猛的回头,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顿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啊啊。”天啊,她一定是在做恶梦! 第一千七百五十一章 见风使舵也晚了 一个颀长的身影从屏风后走出来,玉树临风,面如冠玉,室内顿时一亮。 但平康如看到了恶鬼般,整个人都不好了,惊恐万状。 他一直在屋子里? 还从头听到尾了? 天啊,好可怕,怎么办? 啊,是于小冬,是他出卖了自己! 贱奴,他怎么敢这么做? 乔乔欣赏着平康公主忽明忽暗的脸色,深感有趣,“皇上,你都听到了吧?你这个姐姐的心好大。” “朕可没有这么恶毒的姐姐。”东方泽天冷笑一声,“她要造朕的反呢,还想让她的野种继承朕的皇位。” 一直知道她野心勃勃,跟太后是同一种人,有其母必有其女嘛。 但没想到她这么心大,比太后还要心大。 太后顶多是想摄政,要权利,而她呢,想要皇位。 偏偏智商跟不上,显得脑残又白痴。 云乔乔也忍不住笑了,这种宫斗水平还想跟皇上斗,真是太好笑了。 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 太后的前车之鉴都震慑不住她? 看来,镇南王在背后没少使力,硬是蛊惑成这样。 “人家觉得你傻白甜,好对付吧。” 东方泽天英俊的面容冷冰冰的,“朕傻吗?” 他不仅不傻,还极有头脑,是难得一见的明君,在朝在野极有人望。 想要斗倒这样的人,除非运气好到逆天。 乔乔幸灾乐祸的说道,“她智商不高,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东方泽天冷若冰霜,如冬天的冰雪,“但凡出来混的,总要还的。” 本不想要她的小命,但她如此不安分,那就休怪他绝情了。 乔乔挥了挥小手,“那接下去就交给你了,我不管了。” 她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瓜子,准备看戏。 东方泽天的冷眼扫看向平康公主,平康公主打了个冷战,忽然反应过来。 她扑过去抱住东方泽天的大腿,“皇上,弟弟,我是胡说八道,故意气云乔乔的,你千万别信,而且云乔乔是故意误导我,她有心让我们姐弟绝裂,您别中招啊。” 她跪倒在东方泽天面前,眼泪汪汪的控诉,还楚楚可怜的哀求,活像一个受尽欺负的可怜人。 她好像失忆了,忘了刚才说的话,将责任全往乔乔身上推。 可惜,这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东方泽天不见一丝软化,依旧不带一丝感情。 他没有开口,硬生生的打造成了平康公主的独脚戏,让人深感可笑。 于小冬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像是不认识平康公主般。 原来高高在上的公主也不过如此,怕死,不要脸,比他们这些草莽还不如。 你说,一个好好的公主掺和进这种事情,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谋逆之罪,是要诛九族的! 偏偏还是个没本事的,何苦呢? 人心不足,贪得无厌,得寸进尺,这才是悲剧的根源。 乔乔忍不住吐槽,“真是没用,若是你强横到底,我还能敬你是一条女汉子。” 这人呀,太不了解皇上,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断了生机。 再多的努力也是没用的,还不如硬气的去死一死。 说不定还能让皇上心软,给她留一条根呢。 大人是留不得,小孩子嘛,可能会留一个。 平康公主的内心是绝望的,她就这么失败了吗? 这才刚刚开始啊! “皇上,您听到了吧?她就是这么对我这个公主的,她处处欺压我,不把我当一回事,我全是被她逼的。” 她到了此时,还在拼命抹黑云乔乔。 乔乔忽然来了恶趣味,眼珠一转,一本正经的开口,“你这么紧张干吗?我们是微服私访,没带侍卫……” “什么?”平康公主猛的站起来,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大叫,“没带侍卫?来人,快来人,杀了这两个叛贼。” 太好了,只要杀了他们,一切还能挽回。 不止是挽回,还能成为真正的赢家。 哈哈哈,老天爷还是厚待她的! 云乔乔惊了惊,脸色大变,“平康公主,你的良心好坏啊,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要杀。” 平康公主冷笑一声,“什么亲弟弟?我怎么没看到?我弟弟在皇宫中好好待着呢,快杀了这两个骗子,本宫重重有赏。” 只要她活着就行,其他人都去死吧! 她自有办法圆过去! 几个侍卫冲了进来,却站在当地不知所措的样子。 东方泽天眼神一冷,浑身透着一股摄人的凛然气息,很是吓人。 乔乔托着下巴,凉凉的问道,“先说说赏什么?” 平康公主指着那几个侍卫,大声喝道,“封公爵!快啊,你们倒是动手啊。” 那几个侍卫还是没动,齐刷刷的看向皇上。 皇上没好气的白了乔乔一眼,“乔乔,你干吗跟逗一个白痴玩?有意思吗?” 乔乔神情认真极了,“白痴才好玩啊,我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这么单纯的女人不多了,我要抓住机会多玩玩。” 反正要死了! 东方泽天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调皮。” 平康公主如五雷轰顶,傻傻的看着那几个侍卫,“你们……” 她一副惨遭背叛的样子,实在好笑,乔乔忍俊不禁,“平康,你连自己的手下都认不出来吗?这是你的手下吗?” 这人到底是不是装的? 正常人不可能这么傻吧? 平康公主其实已经查觉这几个侍卫面目陌生,但,她不敢怀疑,也不敢多想。 她不想失去最后一线生机! 她咬牙质问,“难道是你的手下?” 得,乔乔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分明是不肯面对现实,哪是认不出来呀。“不是啊,是皇上的宫中侍卫。” “……”平康公主被打击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小脸色惨白如纸,浑身直哆嗦,“那跟我来的人呢?” 其中一个侍卫开口了,“都杀了,一个不留。” 乱臣贼子当然是杀了!还留着过年吗? 扑突一声,平康公主双腿一软,跪了下来,“皇上,刚刚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就是……太害怕了,想调节一下气氛……”太傻了,是人都看不下去了! 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 谢谢你陪在我身边 马车徐徐驶动,乔乔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看了一会儿,她回头看了一眼沉默发呆的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不说话?心情不好?” 东方泽天面无表情,“能好吗?” 心情很恶劣,很糟糕,却无从发泄。 乔乔很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失落难过的时候。 “你不是早知道皇室没亲情吗?你是君王,注定是孤家寡人。” 她特别清醒,说话没带一丝感情,很客观。 成为皇上,能得到无上的荣光和权利,但同时也会失去很多东西。 东方泽天猛的抬头,神色复杂的盯着她看,“我不想做孤家寡人,你陪我。” “呃?”乔乔愣了一下,没有当真,失落的时候需要人陪,很正常,“说这种话会被误会的,不过,你现在心情低落,我不会跟你计较的。” 是人都会有小情绪,也会有低谷期。 哪怕贵为帝王,也不可能事事如意顺心。 当然,露出迷惘神色的东方泽天,更像是个普通人,让人感觉亲切。 忽然,一双大手伸过来,将乔乔轻轻一拽,拉进他怀里。 乔乔吓了一跳,用力挣扎,“喂,干吗呀?” 她不是小娃娃了,动手动脚的不成体统。 “让我抱一会儿。”东方泽天抱着不动,闻到她身上的奶香,他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乔乔撇了撇小嘴,这是把她当成布娃娃了吗? 算了,看他可怜,就当一回知心姐姐吧。 “唉,可怜的娃,要不你哭一哭?我会当没看到的。” 东方泽天气的直翻白眼,她怎么敢这么说话? 是他太放纵她了! “你叫谁娃呢?让谁哭呢?会不会说话?” 尽管气势很足,但没有一丝怒气。 乔乔轻拍他的后背,笑眯眯的哄道,“行行,你能,你厉害,你永远不会哭的。” 东方泽天很尴尬,这什么语气呀? 但是,他莫名的觉得被安慰到了,羞耻!“哼。” 乔乔没哄过这么大的人,有点经验不足,“又怎么了?” 东方泽天傲娇极了,“你平时那么会哄人,现在怎么不会了?” “喏。”乔乔伸出右手,手掌上托着一颗……糖果! 东方泽天有点蒙逼,“这是什么?” 乔乔见他不动,主动剥开糖纸,将糖果送到他嘴边,“给你吃糖,不要伤心了哈。” “……”东方泽天震惊了,脸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云乔乔,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爱当什么就是什么?要不要吃糖?”乔乔难得一见的有诚意,结果还被鄙视了,她眼睛一瞪,“不要的话,我收回了,我还舍不得呢……” 手刚想缩回来,东方泽天凑了过来,用嘴接住了糖,嘴里化开一丝牛奶的香甜,他怔了怔,跟乔乔身上的香气一横一样。 好,他喜欢!“不错,这是什么糖?” 乔乔看着嘴馋,也从荷包里拿出一颗糖扔进嘴里,眉眼瞬间变柔了,“牛奶花生糖,很好吃吧?” 她喜欢吃糖,但只吃这一种糖,牛奶和花生的香味融合在一起,特别好吃。 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感觉很幼稚,但心底莫名的骚动,他喜欢这种感觉。“拿来。” 乔乔愣了一下,“什么?” “糖。”东方泽天看着她的荷包,里面还有十几颗糖。 乔乔立马双手合起来,将荷包包在手心里,小气极了,“你吃了一颗还不够吗?我没多少了。” 东方泽天忍不住想笑,但面上不露,还摆出不耐烦的样子催促,“快点。” 其实,他从小不爱吃糖,也不怎么爱吃甜点,但她喜欢。 乔乔挣扎了一会儿,舍不得,但看着他失落的表情,还是将糖给他了,嘴里嘟囔,“真是的,连人家的糖都要抢,不要脸。” 东方泽天又扔了一颗糖进嘴里,砸巴着嘴,“抢来的糖果然好吃。” “……”乔乔无语了,这是故意的吧?幼稚的家伙! 她以前怎么觉得他高冷骄傲呢?是人设吧! 东方泽天见她脸色变来变去,微微一笑,“等会让御厨给你做几道拿手的点心。” “太好了……”乔乔还是很好哄的,只要给吃的就行,“不对呀,我不想进宫了。” 她探头一看,糟糕,这是进宫的路。 东方泽天捏捏她的小脸,手感还是那么好,“我心情不好,你还没心没肺的出去玩?你的良心呢?” 乔乔嫌弃极了,又掐她的脸,“离家出走了。” 东方泽天被逗乐了,“哈哈哈。” 他一笑,车内的低气压一扫而空,车外的侍卫们听到笑声,也齐齐松了一口气。 乔乔如释重负,“终于笑了,真不容易啊。” 哄了半天,累死宝宝了。 她装疯卖傻,容易吗? 东方泽天何尝不知道她在哄他呢,但他喜欢她这一份心意。 他忍不住抱紧她,有感而发,“乔乔,有你在身边真好。” 乔乔已经忍无可忍了,心情好了还抱她? 她一个用力,将他推到一边,理了理微乱的衣裙和头发,“那我再住三天,就三天哈。” 东方泽天愣了一下,“为什么是三天?” 乔乔抿了抿嘴唇,“云伯爷的生日快到了。” 东方泽天反应过来了,却有些不敢相信,“你要去给他祝寿?你和他和好了?” 这丫头是出了名的小气! 乔乔婉转的说道,“他对我还行。” 明知道她在宫中不愁吃喝,依旧每天亲自带点心给她,哪怕进不了宫,也会让人带给她。 这一份心意很难得! 东方泽天沉默了半响,神色开朗了很多,“谢谢你,乔乔。” 乔乔奇怪的反问,“谢我?谢我什么?”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她,“谢谢你让我不孤单,也谢谢你让我看到人性的光辉,让我觉得这世道还有希望。” 乔乔没有多想,只是觉得他高处不胜寒,难免想的太多了,“大部分人还是好的,人性本善。” 东方泽天微微摇头,“可我一直觉得人性本恶。” “随便你怎么想。” 东方泽天很是意外,这不像是她的性格,“不跟我争辩一番吗?”“呃?”乔乔虽然爱打水仗,但从来没有想过让别人的想法跟她一样,“我尊重你的观点,但保持自己的想法,这只是无伤大雅的分歧,为什么非要辩个明白?” 第一千七百五十三章 太后的哀怨 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这是正常的。 东方泽天非常的意外,她超出年纪的成熟,想法也与众不同,“你总能让我眼前一亮。” 眼她在一起,就是舒服,她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总能让身边的人心平气和。 乔乔嫣然一笑,“没办法,太出色了嘛。” 回到皇宫的皇上第一件事就是发出一道旨意,“季阁老,拟旨,太后之女平康,行事乖张,对君王下毒,处极刑,秋后处斩。” 季阁老倒抽一口冷气,又出事了? 平康公主疯了吗?她这是想造反吗? “皇上,这处罚是不是太重了?毕竟她跟您一母同胞。” 这会让世人觉得他六亲不认,冷酷绝情,有损他的形象。 东方泽天这一次不再姑息,“朕要让所有人知道,胆敢害朕者,死!” 若他不这么处置,那些乱臣贼子会怎么想? 他们会想,就算是犯下滔天罪行,皇上也不会动真格的。 心慈手软的的帝王,注定会被害死的。 杀气腾腾的话语让室内的温度一冷,季阁老不由自主的躬身,“皇上英明。” 罢了,这是皇家的事,他这个外臣哪有什么资格管? 季阁老犹豫了一下,嘴唇微动,却没有吭声。 东方泽天看到了,冷不防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季阁老眉头微皱,“平康死不足惜,但太后那边……” 太后虽然被囚禁在宫中,但毕竟是皇上的生母,万一闹腾起来,大家的面上无光,不好收场。 东方泽天面色淡淡的,无动于衷,“朕会处理。” 太后对他已经构不成威胁,自然就影响不到他。 皇上都这么说了,季阁老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拟了圣旨,让皇上盖了章,就公告天下。 想来,这一番动静会让整个京城炸开了锅。 夜色渐暗,乾清宫中的灯渐渐燃亮,东方泽天召来了暗卫头领,“镇南王行至哪里了?” 暗卫头领跪倒在地上,“到沙城了,据说一路兼程,累病了,要调养几天。” “继续盯着。”东方泽天微微眯眼,“朕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后招?” 这京城恐怕早有镇南王安插的人手,除了安康这颗棋子外,应该还有。 他要连根拔起,永除后患。 “是。” 夜色越来越深,东方泽天依旧忙碌着,伏案批着一本又一本的奏折。 堆积如山的奏折渐渐消了下去,他已经累的眼晴都红了。 世人都说当皇帝好,却不知背后有多辛苦。 想当昏君容易,但想当一个明君,真心很难。 不知过了多久,福公公从外面走进来,小声禀道。“皇上,太后请您去见她。” 这深更半夜的,能有什么好事? 皇上头也没抬,一口拒绝,“朕很忙,等空下来再去见她。” 福公公一脸的为难,挣扎了半响,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太后要自杀。” 皇上挑了挑眉,她的消息够快的,看来将她圈禁起来,依旧不能让她耳目闭塞。 不愧是执掌朝纲多年的太后,心腹遍布宫中。 他并不意外,只是觉得她可笑,到了今天,她还不肯安份。“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怎么自杀?” 饭都要宫女喂的人,有力气撞墙吗?还是有力气上吊? 福公公在心里将太后宫里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都不会办差。 更可恨的是太后,以前就折腾,现在还不肯放过皇上。 这是她的亲生儿子,有这么逼自己儿子的吗? 他都开始怀疑皇上是不是太后亲生的? “她让一个宫人帮她……” 东方泽天的脸一沉,很是恼怒。 瘫在床上还这么不消停,这是吃定了他不会伤她性命? 福公公暗暗为他感到难过,如此姐妹,如此母亲,还让不让人活了? 但他还轻声劝道,“皇上,还是去看看太后吧,免得传出不好的风声。” 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好啊。 “也罢。”东方泽天站起来往外走,福公公连忙跟了上去。 慈宁宫 灯火通明,宫外守着好几个侍卫,见皇上来了,纷纷行礼请安。 内室的太后听到动静,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终于来了。 她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看,不一会儿就看到一道英挺的身影走进来。 她苍白憔悴的老脸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眼眶却一红,两颗眼泪滚落下来,“皇儿,你终于肯来了。” 她喜极而泣,非常的激动,仿佛是一直盼着他来呢。 东方泽天淡淡瞥了一眼,她被侍候的不错,胖了,白了。 他的视线落在拿匕首对准太后的宫人身上,那宫人浑身一抖,吓白了脸,手中的匕首差点摔在地上。 君王之威,让他深深的感受到了。 东方泽天冷着一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太后,你这是干什么?” 一声轻疏的太后,让太后的脸色一变,但她只当没听出异样,满眼思念,“皇儿,我们母子好久没见面了,我很是想念你。” 她像个慈爱的老母亲,看着一个不懂事又任性的孩子,无尽的包容。 东方泽天扬了扬下巴,指向那个宫人,“你就是这么想念朕的?” 宫人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 太后躺在床上,根本动弹不得,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微恼,但很快逝去。 她含着热泪,无比热切的看着东方泽天。 “若不是这样,你又怎么肯来见我?皇儿啊,你可知道为娘的心有多痛吗?辛苦生下来的儿子对我视之不理,女儿又见不到面,我的心难受啊。” 说到痛处,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极为哀怨。 东方泽天面色稍软和,“你身体不好,安心调养,外面的风风雨雨就不要多管,有朕在,总能保你一世荣华富贵。” 就算瘫在床上,依旧锦衣玉食,奴婢如云,没有半点亏待。 太后的神色很是悲伤,“我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只想要儿子的一片孝心。” 她眼巴巴的看着他,似乎受了无数的折磨和委屈。东方泽天不但没有如她所愿的跪下来安慰她,反而冷冷扫了一眼,“你这是指责朕不孝?” 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 太后的软硬兼施 太后大惊失色,委屈的直掉泪,“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皇儿,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是娘的心头肉,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没有怨言,人老了,只想儿女环绕膝下,多看一眼是一眼。” 东方泽天默了默,太后被关在慈宁宫后,他一次都没有来看过。 看什么呢?徒留惆怅。“朕太忙了。” 太后听出他话风松动,心中一喜,“不求你天天来,只要你隔三差五的来一趟,我就心满意足了。”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朕尽量抽出空档。” 这是承诺经常来看她了?太后心中大喜,“你是个孝顺的好儿子,娘很欣慰,皇儿啊,你不能时时陪伴在为娘身边,就让你姐姐代替你行孝吧,接她进宫,跟我同居一宫,你觉得如何?” 她说的很自然,一副缺少关爱的老人作派。 她以为都这么说了,皇上会心软,但没想到,他冷硬的一口拒绝,“不好。”“有什么不好?”太后的神情怅然若失,脸上浮起怀念之色,“你姐姐出生的时候,为娘忙着争宠,没有好好的管教她,等有了你,更是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你身上,你姐姐始终是被忽视掉的那个孩子,娘躺在 床上回首往事,深感对不起她,只想有所弥补,皇儿,你让成全为娘的一番心意吧。” 她一口一声娘自称,大打母子亲情牌。 这个儿子是她的依靠,只要能哄的他高高兴兴,一切都能好起来。 只要有一线机会,她都要试试,她再也不想当个活死人。 她无比怀念以前风光无限的好时光! 她说的动情无比,感人至深,却打动不了东方泽天。 她的手段他是深知的,怎么可能中招? “你都知道了?圣旨已下,绝无可能更改。” 他是君王,没人能违背他的旨意。 太后怎么肯死心?继续软磨硬泡,“儿啊,娘就求你这一次,我只生了你们姐弟两人,只盼着你们都好好的,姐弟和睦,相处愉快,娘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她说的很是凄惨,泪水像不要钱似的狂流。 可惜,东方泽天君心似铁,“朕是皇帝,金口玉言。” 他说的是正理,但太后偏偏想打破,“偶尔改一下,并不会让你的威信扫地,而会让百姓们觉得你有人情味,是个友爱手足的皇帝。” 她是太后,想要保住一个儿子,就这么难吗? 以前说一不二,想怎么着都行,如今却要看人眼色,低声下气的哀求,还未必管用。 最可恨的是,她动都动不了,成了一个废物。 她越想越焦躁,心中的怨气满满。 好恨,恨的想毁天灭地! 她的变化全落在东方泽天眼里,他冷冷一笑,“你在说笑话?历朝历代哪个皇帝有人情味了?” 从来没对她抱有希望,自然不会失望。 太后的脸色一变,再也维持不住慈母的样子,“你这是不肯?” 她的语气很不好,控制不住的想骂人。 东方泽天早知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就是个唯我独尊的人。 “你就不问问她对朕做了什么?”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怨气压下去,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平康性子有些娇纵,但不是个坏心眼的人,一定是有人从中挑拨离间,皇儿,她只是一时糊涂,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她极力为平康开脱,恨不得立马抹平了一切。 但东方泽天不是个糊涂人,做了错事就要受到惩罚,这跟身份没有关系。“你让朕很失望。” 他清冷的面容让太后打了个冷战,太无情了,她怎么生出这么一个东西? 她好后悔! 她只是想要一个听话又孝顺的儿子! “皇儿,我愿意代她去死。” 东方泽天不但不感动,而是嘴角微勾,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朕从来不知道你是个有母爱的女人。” 她是个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的女人,而他这个儿子是她固宠的手段。 他在她眼里,不过是个棋子。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抱过他,也没有哄过他睡觉。 太后闻声色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东方泽天真的不懂,已经穷途末路,她怎么还不死心? “安分些,这已经不是你的时代。” 都瘫在床上了,还不肯消停,真是让人无语。 太后的脸色一白,干巴巴的解释,“我只是让你放过你亲姐姐,绝无他意。” 这种话东方泽天是不信的,“在她对朕下手的时候,就注定了结局,皇权之上,没人可幸免。” 这话看似是说平康,其实是指太后。 太后做的事情更错,但她还活着,是因为他这个亲生儿子。 她应该感恩才对! 太后气的满面通红,她都这么求他了,他怎么就不肯?“那我陪她一起去死,不知百姓们知道此事后,会怎么想?” 她再也不扮慈母了,撕下温情的面纱,露出本性。 东方泽天对她的耐心到头了,“你威胁朕?朕是最恨这一套的,你成功的抹杀了我们之间最后一丝亲情,恭喜你。” 这话里的杀意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太后打了个冷战,终于清醒了几分,“皇儿啊,这不是威胁,只是一个濒临崩溃的母亲绝望的哀求,皇儿,放过她吧,我求你了。” 她苦苦哀求,爱女情深,可惜,东方泽天一个字都不信,“她能给你什么好处?” 只有利益才能打动她! “什么?”太后愣住了。 东方泽天微微摇头,神情清冷,“朕还不了解你吗?眼里没有亲情,只有权势,只有利益。” 太后心里一跳,他还在记恨? 太小气了,她可是他的亲娘! 他已经关了她这么久,也该放她出去了! “那是以前的我,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深刻的反省,知道过去种种皆错了,我应该安份守已的守在后宫,不该垂帘听政……” 她越说越激动,眼眶红红的,“但是,皇儿,如果当年不是我站出来,年幼的你又怎么守的住江山?指望那些臣子?别做梦了。”这是为自己表功呢。 第一千七百五十五章 所谓的母子亲情 她眼巴巴的看着东方泽天,等着他的软化。 东方泽天的神色不变,非常的平静,“所以你还活着,还活的舒舒服服。” 太后充满了期待的心砸了个稀八烂,失望之下,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对云乔乔那个小贱人那般宽容,为什么对你亲姐姐如此残忍?” 这世上她最恨的人就是云乔乔! 她日夜诅咒云乔乔早点死! 但是,让她失望的是,云乔乔越来越风光,越来越受东方泽天看重。 东方泽天的眼神一冷,“因为乔乔不会毒害朕,不会抢朕的皇位,但你们母女会。” 有其母必有其女,同样的醉心权势,同样的爱用阴谋诡计。 但,她们的实力不行啊。 太后如被重重打了一巴掌,恼羞成怒,“都说了是一时糊涂……” 她已经得到了惩罚,还不够吗? 东方泽天猛的打断她的话,“你事先知道她的计划?也知道那个姘夫是谁?” 他咄咄逼人,气势太过惊人,太后心神被懾,下意识的顿了顿,“……没有,我不知道……” 就是这么一顿,让东方泽天看破了,“原来如此。” 看来他还是将事情想的太好了,他以为太后都成了这样,自然是消磨了意志,彻底死心,安心养老了。 他错了,大错大错。 太后对权势的狂热从来没变过! 她不会甘心在慈宁宫等死的。 以她在宫中经营几十年的手段,想跟外界联系不是难事。 就算闭着宫门,每天的吃喝都要送进来吧? 衣食不断,总能跟外界联系上。 太后看着面无表情的君王,打了个冷战,“皇儿,你不要误会,我真的一无所知,皇儿。” 东方泽天本想供着她锦衣玉食,让她安享富贵,可惜,她不懂珍惜。 “看来朕对你们还是太仁慈了,从即日起封宫,不得跟外界有任何接触,至于饮食起居,就靠自己解决吧。” 太后脸色大变,不送东西来,那她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 靠自己怎么解释? 这是要饿死她啊! 她以为已经是最凄惨了,原来还有更凄惨的。 “皇上,不要。” 不要?东方泽天冷冷一笑,断了供给,看她能撑几天。 太后又气又怕,早知他这么不听话,当初一生下来就该溺死。 “你若敢这么做,我立马死在你面前。” 又是威胁,可惜对东方泽天没有用,“你是舍不得死的人。” 要死的话早就死了,怎么可能等到今天? “好,我死给你看。”太后咬牙切齿,面色狰狞的下令,“丽儿,杀了我。” 持着匕首的宫人手抖的厉害,“不不,奴婢不敢。” 皇上的眼神太可怕了,光是被他看上一眼,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太后没想到她这么没用,“废物,你怕什么?快点。” 宫人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上前。 东方泽天清冷的声音响起,“若太后死了,整个慈宁宫的宫人为她陪葬。” 宫人吓了一大跳,手中的匕首掉地上了,扑突一声跪倒,浑身抖个不停,“太后饶命啊。” 太后哪是想寻死,她就是想要让东方泽天听她的。 “皇上你一定要这么逼我吗?” 她唯一的依仗就是孝道,她觉得生下了东方泽天,就是她的所有物。 她给了他生命,他就应该听她的,处处都让着她。 但是,她却忘了自己干的那些破事,好像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东方泽天冷笑一声,“太后,你还是看清现实吧,没人敢帮你,你这辈子也别指望出这个宫门,更别想指望平康能救你于水火。” 他已经猜到太后和平康联系上了,两人也达成了协议。 至于协议内容,他也能猜到几分,想办法把他弄下去,推平康儿子上位,太后重新出来掌控朝局。 又有镇南王这一支奇兵坐镇,可惜,他们把满朝文武当傻子了。 太后神色剧变,“你……你……好,很好,不愧是我生的,就是心狠手辣,你没有把我当亲生母亲,那我也不把你当儿子了,你不要后悔。” 又来了,东方泽天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冷漠如雪,“朕等着。” 他扭头就走,没有回头看一眼。 太后气的浑身直哆嗦,在后面大叫一声,“孽子,你一定会后悔莫及的。” 东方泽天不屑至极,“一个连死都不能自己解决的人,还能折腾出水花来?呵呵。” 太后看着他飘然远去的身影,眼神阴冷的可怕,“去,联系云乔乔,我要跟她谈一笔交易。” 听着东方泽天在外面宣旨的声音,宫人愁眉苦脸的,完了,这下子要关在这慈宁宫一辈子了。 想出去放放风都难了。 她忍不住劝道,“太后,还是算了吧,只要您不闹,皇上还是会荣养您的。” 要是闹出事,皇上是不会放过她们的。 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吃的好用的好,全是最好的供奉,还求什么? 太后一大把年纪了,还有多少日子可活?就算折腾成功了又如何? 太想不开了! 宫人根本不知道,一旦尝过权利的滋味,这辈子都没办法摆脱。 哪怕是饮鸩止渴,也要冲上去。 “荣养?”太后面色不愉,“本宫不稀罕,与其这么窝囊的活着,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快去。” 宫人说服不了她,又气又怕,“可是,禁宫了呀,我出不去。” 太后冲宫人使了个眼色,宫人会意的弯下腰,耳朵凑到她嘴边。 “后院的枯井有一条地道,你……”只听太后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不可闻。 凌晨时分,一道鬼鬼崇崇的身影溜出慈宁宫,遮遮掩掩的进了余音阁。 她是冒充乾清宫的宫女才混了进来,见到了小蓝,在小蓝的怀疑眼神下,不得不说了实话。 “我是慈宁宫的丽儿,奉太后之命要见如意县主。” 小蓝居然没有一点惊讶,“等着。” 丽儿的眉头紧皱,这反应不对呀?怎么一点都不奇怪? “还请姐姐进去通禀一声,我的时间不多。”小蓝翻了个白眼,“我家主子睡觉的时候,皇帝来也得等着。” 第一千七百五十六章 皇位才是筹码 自家主子有起床气,一定要睡到自然醒,否则一天都不好过。 深知主子的性子,没人敢去催她起床。 丽儿急的不行,她偷溜出来不容易,“可是,我不能久待啊。” 小蓝一脸的无所谓,“那是你的问题。” 她一副不相关的样子,老神在在。 丽儿嘴角直抽,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但她说的有理啊,哎。 丽儿的态度更加的谦卑,“那我跟你说吧,麻烦你转告一声。” “行。”小蓝还是很爽快的。 丽儿深吸了一口气,肃色说道,“太后想跟如意县主谈交易,让她抽空去一趟慈宁宫。” 小蓝挑了挑眉,很是嫌弃,“又谈交易?太后上次的亏还没有吃够吗?唉,你们这些服侍的人也是可怜,怎么就落在这么一个脑残的主子手里。”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太后还用这么一招,被主子收拾了。 这会儿怎么记不住教训呢? 丽儿的脸色都吓白了,浑身发抖,“小蓝姑娘,不许胡说。” 其实,她也不算是太后的亲信。 上次太后宫里清洗过几遍,她们这拨人是后面进去的。 但一旦进了慈宁宫,太后就是她们的主子。 小蓝跟着乔乔时间久了,也多了几分无所顾忌的张扬。 “我哪里说错了?太后这是要走死路啊,你们也不拦一拦?” 说话特别直接,已经有了云乔乔几分真传。 丽儿倒抽一口冷气,早就听说如意县主特别聪明,没想到她的侍女也这么聪明。 “死路?你哪里看出来的?” 需要看吗?小蓝光是用脑袋想想就行了,“她想跟我家主子谈交易,那就是说,她还没有死心,还想折腾,她难道不知道情份是经不起折腾的吗?就算是皇上的生母,也不可能让皇上无条件的供着她。” 其实,太后做了那样的恶行,还能锦衣玉食的供着,已经是很好了。 可惜,不知悔改,仗着是皇上的生母乱来。 丽儿的眼眶红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太后是什么脾气,我们哪里劝得住?” 她也怕死,可,人微言轻,还能怎么着? 小蓝的眉头一皱,“这话我不爱听,太后如今手脚不便,连床都下不了,还能做什么?你们只要当自己是聋子瞎子,她还能翻天?” 没有人帮太后,太后一个废人还能上天? 丽儿目瞪口呆,简直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还能这么干? “你是说……让我们不要听她的命令?” 小蓝一本正经的点头,“是啊,只要给她吃喝就行,干吗还要帮着她做坏事?她是太后,出了事未必会死,你们是一定要死的。” 丽儿大为心动,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就歇菜了,“这道理我也懂,但是,她是太后主子啊。” 小蓝耸耸肩膀,“既然如此忠心耿耿,那就给她陪葬吧,不要有所怨言。” 丽儿面色黯然,轻轻说道,“还请小蓝姑娘转告一声,多谢。” 等她一走,坐在一边当壁花的小青没好气的瞪了姐妹一眼。 “你跟她干吗说那些废话?没用的,她们都是宫奴,从进宫的第一天就被教育为主子而死是光荣的……” 用主子的话来说,是被洗过脑了! 小蓝理直气壮的顶回去,“那也得说说呀,哪个人愿意去死?就算是奴才,也有自己的想法。” 小青嘴角抽了抽,“你越来越像主子了。” 小蓝立马骄傲的显摆,“这话我爱听,嘻嘻。” 等乔乔起床时,听到这一消息,不禁愣住了,“又来找我?她又想干什么?” 小青站在她身后,给她扎头发,“去了就知道了,当然,您不想去也行,随您。” 乔乔想了想,“去跟皇上说一声,问问他的意见。” 小蓝奇怪极了,“为什么要问皇上?” 为了避嫌啊,小青嫌弃的瞥了她一眼,笨! 乔乔神情认真,“这是他的家事,外人不方便插手,不过如果皇上有这个需要的话,我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明白了。”小蓝领命而去,很快就回来了。“皇上说了,想去就去吧,别把人气死就行。” 乔乔撇了撇小嘴,“说的好像我很凶残似的,明明太后才是千年老妖精。” 虽然得了皇上的许可,乔乔没有急着去,而是等了三天。 这三天太后度日如年,眼巴巴的看着门口,心急如焚。 “你到底有没有把话传清楚?”这话她问了无数遍。 丽儿跪在床边,不敢抬头,“小蓝姑娘说会转达的。” 太后果然又发作了,“哀家是让你去找云乔乔,而不是她的丫环……” 忽然,外面传来声音,丽儿的精神一震,“好像来了。” 太后望眼欲穿,果然,一个淡粉的身影轻盈的走进来,娇俏如花。 乔乔扫了太后几眼,笑着打趣道,“哟,太后,你胖了呀。” 太后整个人都紧绷了,死丫头,她还是这么讨厌。 “哀家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跟我谈交易?”乔乔大声嘲讽道,“这本身就是一则玩笑啊。” 太后没有理会她的奚落,眼神闪亮,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你对东方泽天是什么感情?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不会是想给我们做媒吧?”乔乔惊恐万状,拼命摇头,“千万别,我对皇后之位不感兴趣,这不是你的筹码。” 她表演的挺夸张,但太后眼神诡异,“不不,皇位才是筹码。” “你脑子没病吧?”乔乔不明白了,这话听着不对劲啊,“难道你想让我当女皇?你有那个本事吗?” 太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扔出一个炸弹,“东方泽天的皇位来路不正。” 乔乔不禁笑了,“开什么玩笑,你连先皇传位诏书都不认了?那在你眼里什么才是正统?看来你的脑子越来越糊涂了。” 她根本没当真,嘻嘻哈哈的,拼命挤兑太后。 太后神情冷静的可怕,“传位诏书上的名字不是东方泽天。” “难道写的是你的名字?”乔乔故意笑的很大声,“哈哈哈,你好伟大啊,自己不当女皇,将皇位传给了儿子……”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传位于东方泽清。” 第一千七百五十七章 权利有毒 是太后,她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似是幸灾乐祸,又似得意。 她扔下这么一颗重型炸弹,颇有几分得色。 乔乔扫了她一眼,这丫的变态了,心理出了问题。 她神色淡淡的,平静无波,“不认识。” 太后的笑脸一僵,这反应不对啊,“云乔乔,你是正常人吗?” 正常人应该很震惊,很错愕才对呀。 乔乔一脸的嫌弃,一副嫌她脏的样子,“反正比你正常,哪有像你这样的母亲?皇上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 世人都说,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但这话不对。 有些父母连猪狗都不如! 就好比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后,如今瘫在床上,还想坑人。 这哪是母子,分明是仇家。 “你……”太后被气的满面通红,这个死丫头又不按牌理出牌,让她都接不住。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东方泽清是泽天的三哥,是陈妃之子,如今还没有死,传位诏书上是他的名字,只要我一拿出诏书,立马能将东方泽天赶下皇位。” 她就不信激不起云乔乔的好奇心。 云乔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顺着她的话接了一句,“诏书在你手里?” 总算是接了,太后眼晴一亮,“对,当年我让人写了一封假的传位诏书,顺利的捧东方泽天登上皇位,而真的被我藏起来了。” 她精神高亢无比,明显不对劲。 乔乔微微蹙眉,打量她几眼,“你果然废了。”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太后神情一僵,她的话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 正常人应该会问,诏书藏在哪里。 或者是哀求将诏书拿出来才对! 乔乔根本没把她的威胁当一回事,淡淡的嘲讽道,“你说假的就是假的?你以为你是谁呀?” 姑且不说,她的话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云乔乔也有办法让她变成假的。 掌控舆论,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太后又一次被激怒了,“我是太后。” 只要跟云乔乔交手,太后就特别沉不住气,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而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牵着鼻子走,喜怒哀乐都受控于人。乔乔轻轻一声叹息,“真可怜,还沉浸在美梦中不肯清醒,那我就做件好事吧,你不过是个废人,而且是个罪人,江山差一点毁在你手里,你早就该死了,皇上仁慈还让你活着,你还想算计他,如此狼心狗 肺的畜生我都看不下去了,不如我送你去死吧。” 她骂起人又凶又狠,眼睛还瞪的圆圆的,气势十足。 如果皇上再心狠些,当初直接让她病逝,别人能说什么? 不过,她还是更喜欢那样的君王,再冷酷无情的内心,还有一点点柔软。 太后如被打了几巴掌,老脸通红,“你敢?我可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你若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就等着被他弄死吧。” 她特别可笑,恨儿子恨的要死,处处算计人家,却还要靠着儿子活命。 云乔乔眼神一冷,“我最受不得刺激。” 话音一落,她就冲过去,一把掐住太后的脖子,用力的掐。 谁都没料到她会忽然发难,太后只觉喉咙一痛,“啊啊,云乔乔这个疯子,放开我,放开……” 她吓的屁滚尿流,眼泪鼻涕都下来了,狼狈不堪。 这个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人,其他宫人都被太后挥退了。 太后想求救都找不着人,后悔的想骂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云乔乔会发疯!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满面通红,眼白开始翻了,乔乔这才松了手。 “咳咳。”太后贪婪的呼吸新鲜空气,胸口一阵阵的刺痛,都喘不过气来。 云乔乔双手抱胸,目光冷冷的看着她。 “怎么样?濒死的滋味如何?让你就这么痛快的死了,太便宜你了,我决定每天都掐你几百遍,让你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 太后尝过了死亡的滋味,再也不想尝试,太痛苦了,差一点点她就死了。 她惊惧交加的瞪着乔乔,浑身直哆嗦,“你这个妖魔!” 一股骚臭味传来,乔乔嗅了嗅鼻子,啧啧,吓的失禁了? “你早知我是什么样的人,还来招惹我,真是不知死活。” 明知故犯,自找的,不给她一点厉害瞧瞧,她要飞上天了。 太后真的怕了,怕极了,“你不要乱来,那道圣旨我交给一个人保管,只要我一死,就会拿出来公告天下,那时举世皆知东方泽天的皇位来路不正,你们就算再辩解也是没用的。” 早知她是个疯子,但没想到这么疯,这么无所顾忌。 乔乔微微摇头,她现在就说出来,是威胁,但计划也泄露了。 她脑子里已经转过无数个破解的办法! “那你有什么好处?你会被挫骨扬灰,你韦家满门都死无葬身之地,祖坟都会被挖,祖宗会被鞭尸,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太后要是个聪明人,就安份的待着,不要闹腾,皇上会念一点亲情。 但,掌握过权利的人,至死都不肯放手的。 权利有毒!让人沉溺其中! 太后的脸色变了几变,心乱如麻,却强撑着吼道,“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只要能出一口气就行。” 乔乔挑了挑眉,果然,宫中存活下来的女人都是无情人。 连儿子都要害,又怎么会在乎家族和祖宗呢? 这种狠人很难对付,但云乔乔偏偏有办法,“原来你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怪不得这么狠辣。” 换了别人还真被唬住了,毕竟这是天大的事,要是传出去,震荡是难免的,说不定还会皇位更迭。 但,云乔乔不是普通人,她脑子里尽是稀奇古怪的想法。 太后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胡说什么?他是我怀胎十月生的。” 乔乔微微摇头,她说的这么明显,不懂吗?“我不信,天底下没有这么狠的亲生母亲,我要去告诉皇上。” 太后只当她怕了,惊惧化为了得意,“云乔乔,如果不想鱼死网破,就接受我的条件。”“条件?”乔乔漫不经心的拂了拂发丝,一点都不紧张。 第一千七百五十八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太后迫不及待的开口,“对,我有三个条件,一,我要平康平安无事。” 如今她只有女儿可依靠,其他人是靠不上了。 “二,我要离宫跟平康一起住。”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再让百姓们知道皇上有多不孝,不肯奉养她这个亲生母亲。 不孝的人会被鄙视的! “三,我要皇上对百姓们保证,会善待我们母女。” “四,镇南王府的军队要有驻扎京城的权利。”她算是看出来了,要有军权才能保障地位。 …… 乔乔震惊的看着她,忍不住大呼小叫,“你怎么连数数都不会?这是三个条件吗?还有这么愚蠢的条件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太后老脸一红,又羞又窘,“你到底答不答应?” “噗哧。”乔乔笑喷了,越笑越开心。 好一个笑话,她能笑一年呢。 太后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不禁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乔乔觉得她的脑袋出了毛病,“我只是一个县主,没有权利插手朝政,这是皇上的事,你有本事去跟他谈。” 明明是不敢跟皇上谈,却将她拖下水。 她又不傻,自然知道太后这是借她的口,跟皇上谈判呢。 可是,连正主都不敢面对的人,还奢望赢得这一局? 脑袋进水,不解释! 乔乔仿若洞悉一切的眼神,让太后很恼怒,看什么看?就会显摆自己聪明吗? “找你是一样的,皇上对你太好了,只要你答应的事,他也会答应。” 这话乔乔一个字都不信,笑死了,她什么时候能作皇上的主了? “谢谢你这么高看我,走了。” 她懒的跟太后周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索性撤了。 她的反应又一次出乎太后的预料,太后气极败坏的喝道,“站住,你就这么走了?” “不走干吗呢?留下来听你满口胡说?”乔乔对她没什么耐性,太浪费时间了,“不好意思,我的时间宝贵,不能浪费在你这种废物身上。” 太后不敢相信她如此绝情,她跟皇上那么要好,说不定还会成为皇上的女人,按理说,会全心全意为皇上着想。 可她倒好,甩手就想走? 她的心里有没有皇上? “云乔乔,你太过份了,看来你对皇上也不过如此。” 这种话根本打动不了云乔乔,“随便你怎么想。” 见她真的走了,太后心里一急,“你要是走出这个门,就别后悔,我第一时间让人将秘密公布出去,到时出了乱子,你就是整个宸国的罪人。” “我是罪人?”乔乔匪夷所思的睁大眼晴,这是正常人的逻辑吗?罪魁祸首指责别人是罪人,太逗了。 “那你是什么?大贱人?反正被挫骨扬灰,被挖祖坟的人又不是我,随你喽。” 她说的极为无情,太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就是你对皇上的感情?虚情假意,皇上知道吗?” 乔乔怎么可能在意这种话,不耐烦的嘲讽道,“废什么话,赶紧将秘密传出去吧,我是最爱看热闹的人,越乱越好。” 拿这些来威胁她?没用啊,她又不是圣母,愿意为全天下牺牲。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想过随心所欲的生活。 她只对自己负责! 她的话如一道惊雷砸在太后头上,居然不成功?“你是个疯子。” 乔乔呵呵一笑,最疯的是这个老太婆,“不传出去,你就是说话不算数的阿猫阿狗哟,加油,我还没有亲眼见过鞭尸的场景,非常的期待。” 这话把太后气的七窍生烟,“云乔乔,你会有报应的。” 乔乔自问没有做过害人的坏事,又何来的报应? “你们韦家的报应就在眼前,我等着呢,不知韦洛南知道了你的计划,会支持呢,还是会气的吐血?百年韦家就要毁在你手上,不错不错。” 她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高手,太后当场就气炸了,“啊啊啊。” 乔乔哈哈一笑,扬长而去,跟她斗?找死! 她刚走出大门,就愣了一下,笑容凝结在嘴边,那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院子里,眼神寥寂。“皇上。”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院门。 乔乔愣了一下,赶紧跟上去,前面的人没有停下来等她,走的飞快。 乔乔不得不在后面小跑,真是讨厌,显摆他腿长吗? 她有点生气了,猛的冲到东方泽天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刚想发作,却见他一脸的落寞,到嘴的话变了,“你都听到了?” 东方泽天神情冷漠如雪,“是。” 可怜的娃,乔乔可同情他了,父亲早早挂了,母亲又是这种货色,兄弟姐妹又没一个省心的。 他一个人太孤单了。 “我刚才把你娘涮了一顿,你生气了?” 东方泽天的眼神更冷了,“她对朕没有半点情意,朕又怎么会为她浪费一点感情?” 乔乔这就奇怪了,“那你气什么?” 她挺敏感的,能查觉到对方情绪的起伏,哪怕掩饰的再好。 东方泽天没有否认,而是冷冷瞪了她一眼,“你不假思索的直接拒绝,都没有考虑后果,够无情的。” 乔乔茫然了,这是冲她来的?生她的气? 不是吧?她又没干什么? “难道你让我说假话哄骗她?她一个废人,我可没有兴趣哄她玩。” “朕想知道你……”东方泽天在心里苦笑,他是气她……对他太绝情,但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是怎么想的?” 乔乔根本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直愣愣的回答,“怎么想的?先下手为强啊。” 这答案出乎东方泽天的意料,“什么?”乔乔顿时如打了鸡血般,精神大震,“不管她手上有没有传位诏书,你先整个办法,让人怀疑你的身世,你不是太后所出,比如,你母亲是她身边的侍女,她借腹生子之类的,再整一下你生母是死在她手里 ,你们有杀母之仇……”她喘了一口气,笑的贼兮兮的,“这样一来,就算将来爆出什么不利你的流言,也能直指太后伪造诏书,蓄意报复,谁还会信那些?” 第一千七百五十九章 流言四起 说了半天,她才发现东方泽天的眼神不对劲,“怎么了?干吗用这种眼神看我?” 难道被她吓到了?不应该啊。 他又不是什么仁慈的人。 “你……”东方泽天的心情很复杂,“一开始就想到了对策?” 乔乔随意点了点头,“是啊,这又不难的,随便想想就想到了。” 东方泽天轻轻一声叹息,“你很聪明。” 不仅聪明,而且独立又有主见,冷静自持,她是他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孩子。 乔乔挑了挑眉,“怕了?” 东方泽天伸住她的小手,轻轻晃了晃,“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忌惮聪明的女子,我不是那种男人。” 只要她开心就好。 乔乔终于笑了,笑的很甜,“那是,皇上英明。” 乔乔还是很好奇一点,“不过,那个东方泽清在哪里呢?” 东方泽天牵着乔乔慢慢往前走,“一直驻守漠北,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回过京城。” 先皇儿子不多,就四个,老大老二都去世了,老三就是东方泽清,老四就是他了。 当年先皇去世时,东方泽清八岁,被他舅家带去了漠北。 太后的手再长,也伸不进漠北,只能任由他活着。 乔乔微微摇头,“漠北恐怕成了他的自留地吧。” 其实诏书是真是假不重要了,东方泽天已经坐稳了皇位。 如今的文武百官大部分是他的嫡系,跟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东方泽天神情怅然,“只要他没有威胁到朝纲,没有危害百姓,我就不会跟他太计较。” 他对三哥的印象不深,但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兄长。 乔乔挺同情他的,他得到了整个天下,却失去了常人拥有的东西,比如亲情。 “你也不容易,接手了这么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 东方泽天低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可以帮我。” 乔乔踢着小石子玩,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深意,“算了吧,我一点兴趣都木有。” 东方泽天有些失望,“你是懒。” 她对权力真的不感兴趣,整天就想玩玩玩。 乔乔抬起头,嫣然一笑,“知我者,皇上也。” “调皮。” …… 又是新的一天,文武百官蒙蒙亮就赶往皇宫,参加朝会。 宫门口聚集了一波人,大家似乎情绪都很激动。 大家分好几波,都在议论纷纷,似乎出了大事。 有几个小官消息不是很灵通,到处打听消息。 “听说了吗?”有官员神秘兮兮的问。 “什么事?”立马有关系好的凑了过去。 官员甲神秘兮兮的爆料,“听说太后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 这消息很劲爆,但大家都没有震惊之色,不约而同的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一夜之间,这一消息如一夜梨花开,在文武百官中传遍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官员乙消息最不灵通,半信半疑,“我也听说了,你说这是不是真的?” 官员丙神情严肃极了,“我觉得是真的,太后对待皇上可没有什么怜子之心。” 事实显在面前,让人不得不信。 本来还想不通,太后吃饱撑着了,非要造反,造自己儿子的反。 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亲母子啊。 官员甲八卦的很起劲,“我说嘛,哪有亲生母亲抢自己儿子天下的道理?只有不是亲生的,才能可能啊。” 不光他们在八卦,其他人也是啊。 这事太大了,必须弄清楚。 “就是,太后说造反就造反,根本没考虑过皇上的感受,亲生母亲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那谁才是皇上的生母?” “这个嘛,不好说,后宫什么事都有,狸猫换太子,移花接木,或者是借腹生子,说到底,全是为了权力。” “可不是吗?太后如果没有儿子,那只能给别人让路了,是坐不稳皇后的宝座,更不要说当太后了。” “换句话说,太后是必须有一个儿子,否则地位不保。” 大家都是官场上混的,这些道理都懂。 无子的后妃是无根的浮萍,迟早会输掉一切。 所以,后妃们争着生儿子,有儿子和没儿子,那是天差地别的距离。 有官员忍不住为皇上打抱不平,“只是可怜了皇上一片孝心,太后做出那样的事,都留她性命,好吃好喝的供着。” 这事不管搁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另一个官员犹豫了一下,“听说太后还很不满,蠢蠢欲动呢。” 他情绪有些激动,声音有点大,把四周的人都吸引过来。 大家的脸色都变了,恼怒不已,“她还想干什么?还不肯死心吗?” 身为一个女子,垂帘听政了那么多年,已经很出格了,还想闹腾? 真是太讨厌了! 很多官员是皇上的人,对太后都不怎么感冒。 “死什么心?她还指望掌权呢。” 妈蛋,还有完没完了? 不行,得跟皇上说一声,让他早早防备。 “有皇上在,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皇上不在了呢?” “嘘嘘,别胡说,快进去吧。” 宫门开了,朝臣们按照官职有次序的走进皇宫,开始朝会。 皇上高高端坐在龙椅上,神色跟平常无异。 “皇上有令,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个大理寺的官员站了出来,“臣有本要奏。” 他姓李,平时不起眼,不是皇上的亲信,一直保持中立。 东方泽天对他的印象不深,随意颌首,“说。” 李大人拱了拱手,恭谨的禀道,“皇上,平康公主虽然罪大恶极,但毕竟是您的血亲,不如留她一条性命,将她圈禁起来即可。”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各异,齐刷刷的盯着李大人看。 这种敏感时刻跳出来,有何居心? 他到底是谁的人? 季阁老恼怒的站出来,“荒唐,圈禁?你负责养她吗?” 那种不安份的女人就该杀了!杀鸡儆猴! 他本来还担心平康一事处理的不好,会伤了皇上和太后的母子感情。 但听说了那则消息后,他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最好都太后母女俩都除了,永绝后患。母女俩都是野心勃勃之人,平康这次干的事,太后必然是掺了一脚。 第一千七百六十章 开始搞事情 这一点戳到了季阁老的逆鳞,好不容易盼到了一位英主,还等着他开创盛世,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包括高高在上的太后! 李大人的脸色一变,“季阁老,你这是什么话?” 季阁老向来斯文,但这一次一反常态,咄咄逼人的质问,“皇上的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李大人没想到他如此强势,心里一紧,“臣绝无此意,在臣心里,皇上是最重要的人,比我性命更重要,我只是觉得要昭显陛下的泱泱大度……”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然后鼓励别有用心的人前仆后继的来刺杀朕,反正朕大度,不会拿他们怎么着。” 东方泽天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大人。 李大人浑身一颤,打了个冷战,低下头不敢看他,“臣不敢。” 季阁老非常生气,“李大人,你眼中没有君父,还敢替害陛下的人说情?人家给了你什么好处?” 这话太诛心了,李大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臣冤枉啊,皇上。” 季阁老拱了拱手,“皇上,平康是万万不能饶。” 平康是太后的一条胳膊,砍断了看太后还怎么折腾。 李大人心急如焚,“皇上,太后只此一女,爱若性命,如果知道平康公主丧命,她会受不住的,还请皇上看在太后的面子上……” 不等他说完,东方泽天冷冰冰的视线扫过来,“太后只此一女?”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变了,大家的脸色也变了。 江阁老在一片沉默中站了出来,“皇上,臣想替一个人伸冤。” 东方泽天神色淡淡的,“替谁?” 江阁老面色古怪,“洛西儿姑娘。” 文武百官茫然四顾,这名字没有听说过呀。 东方泽天显然也没有听说过,“那是谁?” 江阁老拱了拱手,“韦太后的侍女,人称西姑姑,当年随太后进宫,一直陪伴在太后身边,直到十九年前忽然惨死。” “十九年前?”东方泽天神色怔忡,不知想到了什么。 底下的人听到这个敏感的字数,面面相视,皇上今年十九,快二十了。 “继续。”东方泽天挥了挥手。 江阁老似乎很犹豫,面色挣扎,“她死之前有了八个月的身孕,但敬事房的记录都被如数抹去了。”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奇怪的反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江阁老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洛西儿姑娘不仅仅是韦太后的侍女,还是她的表妹,进宫帮太后固宠的,她怀了孕后担心太后留子去母,所以悄悄让人带了一封书信给家里人,求家人讨好韦家人,迂回保命, 这就是那份信。” 说到这里,倒抽冷气声频频响起。 大家都把这事跟流言联系起来,越想越惊悚。 难道这位洛西儿姑娘才是皇上的亲娘? 东方泽天似乎还没有听到那些流言,神色淡淡的,“当时已经怀孕八个月?怎么没听说宫人产子?到底怎么回事?洛家人呢?” 江阁老面露怜悯之色,“洛西儿姑娘去世后,洛家被一把火烧了,灭族,只逃出一个老仆。” 所有人都惊呆了,“什么?灭族?”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是十成十的坐实了。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似乎有些困扰,“阿福,让人查宫中档案。” 福公公捧着一堆的卷宗过来,几个阁老一起帮着查。 查了半天,大家面面相视,福公公说道,“皇上,宫中没有任何关于洛西儿姑娘的记录,好像没有这个人。” 东方泽天更困惑了,“没有这个人?” 江阁老拿起一本卷宗,翻到中间,“这里被撕毁了一页,也不知上面写了什么。” 东方泽天被勾起了兴趣,决定查一查了,“去,把韦洛南带来。” “是。” 韦洛南一直被关在家里反省,说的好听点,是奉旨在家养病。 他多日没上朝,乍然接到圣旨,又惊又喜,觉得皇上这是惦记韦家了。 这是韦家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他跟着太监上殿,看到不怒自威的东方泽天,愣了一下。 多日不见,君威更甚了。 他恭谨的行礼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方泽天神情温和了很多,让公公扶他起来,“韦伯爷,最近在家中做些什么?” 韦洛南心跳加快,小心翼翼的禀道,“臣天天找人下棋,不务正务,让皇上见笑了。” 东方泽天微微点头,“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对平康的事怎么看?” “平康?”韦洛南愣了一下。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平康是你外甥女,有人替她求情,你是怎么想的?” 韦洛南在心里骂娘,这分明是给他出难题,不管他怎么回答,都不对。 帮平康求情,就会被怀疑是一党。 不帮平康求情,那就显得太凉薄。 他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最后老老实实的说了一句,“一切全凭皇上作主。” 东方泽天的神色看不出半点异样,“不帮她求情?” 韦洛南只想重新出现在朝堂,享受呼风唤雨的权势。“罪臣不敢,平康不念亲情,公然毒害君王,她视王法如无物,这样的人就该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他努力讨好皇上,谄媚极了。 东方泽天表示很满意,“韦伯爷能这么深明大义,朕很欣慰,对了,你的名字里有个洛字,不知何意?” 他问的随意,好像是随便问问,韦洛南愣住了,“呃?我母亲姓洛,是渭水洛家的女儿。” 东方泽天哦了一声,“那是名门之女了,这名字是令尊起的?” 韦洛南完全蒙逼了,特意叫他来闲聊吗?这不是皇上的风格! “是,家父非常敬重母亲,就将母亲的姓放在中间。” “难得。”皇上微微点头,越发的随意,“那洛西儿也是你的母族之人了?” “洛西儿?”韦洛南的神色一变,声音有些紧绷,“皇上怎么知道她?她因病去世很多年了。” 见他的脸色都不一样了,朝臣们看的清清楚楚,相互使眼色。 心中的怀疑都得到了证实!东方泽天很感兴趣的样子,继续问道,“是你的亲表妹?”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 各归其位 韦洛南不知怎么的,有点慌乱,“不不,她是洛家的旁支,我们不是很熟悉,尤其是她进宫后,我更是一无所知。” “原来如此。”东方泽天神色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韦洛南很不安,犹豫了一下问道,“不知皇上好端端的怎么提起她?”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太后晚上说梦话,说是亏欠她良多,朕有点好奇。” 韦洛南直觉他没有说实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韦家如今风波不断,内忧外患,如今唯一解困的办法,就是抱皇上大腿。 皇上毕竟是他的亲外甥,血脉亲情是斩不断的。 没有将韦家赶尽杀绝,说明对韦家还是有感情的。 只要找个恰当的时机,打动皇上,韦家未必没有机会东山再起。 他心里想了很多,面上不露,“呃?可能是觉得没有保护好表妹,让表妹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东方泽天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异样,“不是说因病去世吗?” 一位大臣也脱口而出,“奇怪,前后不一致,到底哪个是真的?” 韦洛南呆了呆,很快圆了过去,“对外说是生病,其实是被那些嫔妃害死的,只是先帝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才会隐瞒下来。” 他的应变能力很强,本身也有能力,否则也不会坐稳韦家家主的宝座。 他以为这么一说就能混过去,但没想到大家的脸色都变了。 他莫名的觉得不对劲,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东方泽天的情绪有些激动,“被谁害了?” 韦洛南很不安,这不对劲啊,皇上对这事太过关心了。 “后宫的事,我不是很清楚,皇上为何对她的事情如此感兴趣?” 他对这个外甥还是有些了解的,本质是个无情的君王,对事不关已的人和事都不会过多的关注。 他是皇帝,平时太忙了,哪有空关心别的。 东方泽天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住波动的情绪,“因为朕看到了她的血书。” 韦洛南更茫然了,“血书?” 东方泽天抬了抬下巴,“拿给他看。” 福公公亲自将血书送到韦洛南面前,韦洛南如被晴天霹雳砸中,大惊失色。 他看到了什么? “不不,皇上,这是假的,您千万不要相信,您确实是太后亲生儿子,是韦家女所出……” 他后背升起一丝寒气,浑身直哆嗦,”这是一个阴谋,对,就是阴谋,专门针对韦家的阴谋,皇上,您最为英明神武,必能看清里面的文章。” 皇上是他们韦家最大的依仗,也是韦家东山再起的唯一希望,绝不容有失。 一定是有人从中挑事! 他有无数的话要说,想反驳,想辩解,但是,耳边响起东方泽天幽幽一声叹息,怅然若失,“一直以来,朕都迷惑不解,既然是亲母子,为什么还要抢儿子的天下?” 韦洛南所有的话都卡在嘴边,这确实是最要命的一击。 太后这一步走错了! 不该退下去后,又不消停,自毁根基。 但是,不管如何,他只能替太后开脱。 “皇上,太后只是习惯了站在高处,一下子跌下来,心理落差太大,又被人挑拨了几句,才会做下那样的错事,但臣相信,只要她冷静下来,必定会后悔。” 说的好像太后很无辜似的,被人挑拨?如果心里没有想法,能挑拨成功吗?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都不傻,这个理由连他们都骗不过去,更不要说皇上了。 东方泽天苦笑一声,脸上露出回忆之色,“从小到大,太后只顾着争权夺利,从来没认真的陪伴过朕,态度冷淡,只会命令朕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但对平康宠爱有加,呵护备至……” 他面色苦涩,“以前朕不懂,同样是子女,为何待遇如此不同,但现在,朕懂了。” 其实,这是实话,太后整天跟朝臣斗,什么都想赢,想让大家都听她的,朝政也想插一手,哪里顾得过来。 而皇上从小在御书房学习,由几位老臣教导,从早学到晚,母子俩很少碰面,感情自然不亲近。 太后的心思都用在勾心斗脚上,难免疏忽了儿子,而且她也插不上手。 至于平康,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平康不像皇上那样需要学习,整天跟在太后身边玩耍,母女感情自然深厚。 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韦洛南也知道。 以前没有深想,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思之极恐。 韦洛南脸色惨白,心乱如麻,太后很多事情确实做的不妥当,但当时只考虑争权夺利,为家族考虑,哪有想那么多?他拼命为太后开脱,“皇上,这摆明了有问题,您还信了?您是儿子,是未来的君王,肩负万千百姓的福祉,对您严格要求很正常,而平康是女儿,多宠溺也没事……皇上,我敢对天发誓,你确实是太后亲 生子。” 韦家和太后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何况,皇上是谁生的,关系太大了,他绝不能让皇上成了别人的骨肉。 东方泽天神色冷冷的,带着一丝微嘲,“你怎么保证?毕竟你对后宫的事情不清楚。” 刚才的话犹然在耳,就被东方泽天拿来挤兑回去,韦洛南整个人都傻掉了,“……” 就在这时,几位大臣纷纷站了出来,“皇上,如今真相大白,也该还洛小姐一个公道。” “皇上,洛小姐有大功于国,却无辜惨死,还请皇上作主。” 东方泽天面露痛苦之色,“身为人子,却直到现在才知道真相,还认贼作母,有愧于心啊,朕的心难受。” 他捂着胸口,眼角都湿了,让人很是不忍。 室内的气氛压抑而又悲伤,现场静的出奇。 季阁老第一次站出来安慰,“皇上,后宫被太后一手把持,当年知情的人都被灭了口,世人都被蒙蔽过去了,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天有眼啊。” 江阁老也不甘示弱,“皇上,您不要如此悲伤,如今最重要的是拨乱反正,各归其位。”首辅也开口了,“皇上,这不是您的错,你不必如此自责,现在还来得及改正过来。” 第一千七百六十二章 嗯,不难过 东方泽天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翻滚的情绪压下去。 “诸位爱卿有何建议?” 首辅这次抢先了,“臣建议封洛小姐为太后,为她正名,让她受后代子孙的供奉。” 他是百官之首,正该他出面揽事。 其他臣子也站了出来,“臣附议。” “臣附议。” 几乎所有人都跪地表示附议,只有韦洛南呆呆的站着,内心很崩溃。 大家如此齐心协力要害他们韦家啊。 他痛心疾首的说道,“皇上,不可啊,西儿绝对不是您的生母,她也不是太后害死的,皇上,请您相信臣的话。” 他浑身直打战,内心慌乱不已,情绪极为激动。 韦家已经遭了皇上的厌弃,要是再成了他人子,跟韦家没有什么关系,皇上还会姑息吗? 不,皇上一定会灭了韦家满门! 东方泽天非常愤怒,“这么多证据在此,你让朕怎么相信?你们韦家将朕耍的团团转,是不是觉得很有趣?” 韦洛南百口莫辩,除了拼命喊冤外,他找不到有力的证据反驳。 “皇上,皇上啊,您这样会让太后伤心的。” 他拿太后出来说事,就是想让皇上顾念一下十几年的母子情义。 不管如何,太后都是将皇上抚养成人的功臣! 东方泽天的眼神一冷,“不会,她跟朕说了,她只有一女。” 现场炸开了锅,朝臣们都惊呆了,“什么?” 韦洛南整个人都傻掉了,不是吧?太后是不是糊涂了? 东方泽天的神色淡漠如雪,“还说,她要平康平平安安的,还要出宫跟平康住一起,还命令朕,不听话就让朕死呢,真有意思,你们韦家还有什么秘密武器留着害朕吗?” 大家都听傻了,太后这么说,分明是没把皇上当儿子。 要女儿平安,这是正常的。 但舍弃儿子跟女儿住,哪有这种事?这分明是想让世人指责皇上不孝吧。 不听话让皇上去死,她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一想到这,大家的心发冷,果然不是亲生的!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韦洛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后有那么愚蠢吗? 他不信,一定是皇上胡说八道! 为什么要这么害自己的母亲? “不可能,太后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 东方泽天冷笑一声,情绪很不好,“你是指控朕说谎吗?” “不敢。”韦洛南打死也不敢承认,心绪一转,拱了拱手,主动提出,“臣请求入宫见一见太后。” 他想亲耳听听太后怎么说! 也不知太后到底怎么惹恼了皇上? 他这段时间在家中闭门思过,特别老实,哪里都不去,也没有打探宫中之事,努力争取皇上的好印象,早点脱困。 所以就算宫中来人,他也不愿意见。 不,也不是不愿意见,而是家中有人监视,他不能让皇上有借口发难。 这样一来,他对宫中之事一无所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东方泽天一口答应,很是爽快,“可以,你亲口问问她,她提这些条件,把朕置于何地?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韦洛南呆住了,心中更加不安,这么痛快,说明皇上并不心虚,难道……太后真的那么说了?“皇上。” 首辅适时的开口,“皇上,给洛小姐上什么溢号为好?” 东方泽天毫不犹豫的说道,“孝仁圣母皇太后。” 现场一静,圣母皇太后只有皇上生母才能用。 如今的太后,事出忽然,还没有任何封号,只是口呼太后而已。 “是。”首辅最为淡定,低眉顺眼的。 东方泽天深吸了一口气,“首辅,公告天下吧。” 他独断朝纲,一句话就将这事定了下来,不接受任何异议。 “是。” 韦洛南不禁急坏了,不行啊,不能公告天下! 但他还没有开口,东方泽天就站了起来,威严的说道,“退朝。” 东方泽天转身离开,韦洛南急的直跳脚,连忙跟上去,“皇上。” 东方泽天像是没听到,依旧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福公公回头看了他一眼,面有怜悯之色,“韦伯爷,你跟上。” 韦洛南都急出了一身热汗,急不可耐的开口。 “皇上,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前,还是先不要公告天下,免得以后尴尬,毕竟滋事体大,关系到血源之亲……” 圣旨一下,全天下人都知道了,这让太后如何自处?让韦家如此自处? 太后和韦家都要倒霉了! 还会被记入史书,遗臭万年! 他不停的说,努力想劝服皇上,但东方泽天像是没听到,神色茫然,似乎很伤心。 韦洛南快急哭了,“皇上,请收回成命,臣求您了。” 东方泽天清冷的声音响起,“朕已经死心了。” 这话如判了韦家死刑,韦洛南面如死灰,“皇上,您……” 他有种直觉,一定是太后做了什么,才让皇上这么灰心! 太后,她都不能动弹了,还能做什么? 一个娇小的身影奔过来,一把拉住东方泽天的衣袖,“皇上,我听到公告了,那是真的吗?” 是云乔乔,她睁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眼晴,眼神充满了迷茫。 没想到这么快就事发了! 她很担心东方泽天! 这个人啊,看似冷漠无情,其实还是挺好的。 “是。”东方泽天轻轻一声叹息。 云乔乔微微蹙眉,双手抱住他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别难过。” 他就算对太后没有感情,心里也会难受的。 褪去皇帝的光环,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东方泽天低落的心情瞬间好多了,“嗯,不难过。” 云乔乔轻声安慰道,“凡事想开些,海阔天空,人死不能复生,相信孝仁圣母皇太后在天有灵,也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做母亲的都盼着自己的孩子开心。” 她只能这么说,希望他能有所安慰。 东方泽天苦笑一声,她连安慰人都不会,“是吗?” 云乔乔眨巴眼晴,哎,这话好难说啊,“是的,我娘说的,她特别疼我,舍不得我受一点委屈,你亲娘也是这样的。”韦洛南再也听不下去了,冷哼一声,“如意县主,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呢,你这么断言恐怕不好吧。” 第一千七百六十三章 祸从天上来 乔乔这才发现他的存在,没好气的嘲讽道,“朝庭都公告了,事情这么清楚明了,你还闭着眼晴说瞎话?对了,我忘了你姓韦。” 姓韦的都不是好东西。 皇上对太后仁至义尽了,可惜还换不回太后的一个笑脸。 除了算计,还是算计,真是可恶。 韦洛南的眉头紧皱,“是,我姓韦,所以我特别郑重,比谁都希望能查个水落石出。” 云乔乔冷笑一声,还想查?查个屁呀。 “韦伯爷,我想,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不会信的,你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毕竟关系到你们韦家的生死存亡,你们韦家呀,是出了名的宁负天下人,也不愿天下人负我。” 太后就是这个脾气! 韦洛南脸色大变,愤怒的瞪着乔乔,“你说什么?” 乔乔可不怕他,恶狠狠的瞪回去,“说白了,就是极端自私自利的人,看不得别人好。” 自己是什么货色,自己不知道吗? 韦洛南快要气疯了,“如意县主,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乔乔寸步不让,“当然,你也要为韦家犯下的罪孽负责。” 她气势很足,生生的将韦洛南压了下去。 她拉起东方泽天的胳膊往前走,“皇上,我们走。” 东方泽天顺着她的脚步走,两人很是亲密。 韦洛南见状,眼睛眯了起来,冷光一闪,“皇上,您不跟我一起去看太后吗?” 东方泽天冷漠的声音响起,“朕想,她不会想看到朕的。” 韦洛南心急的抓了抓头发,母子俩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韦家的未来一片黑暗啊。 “皇上,你们毕竟是母子,何必做的这么绝。” 云乔乔很不客气的挤兑,“哪是母子?皇上的生母是仁孝圣母皇太后,至于那位韦太后,还是算了吧。” 太后那个老太婆太不懂得珍惜拥有的一切,非要作,这下子把自己作死了。 韦洛南猛的喝道,“原来是你。” 乔乔瞥了他一眼,奇怪的反问,“我怎么了?” 韦洛南手指着乔乔的鼻子,大声怒骂,“是你在皇上面前挑拨离间,是你让皇上和太后母子失和,你到底是何居心?” 乔乔震惊了,我靠,韦家人真的好恶心。 别整的像无辜可怜的受害者,好吗? 这姿态让人作呕,恶心死了。 她仰起小脸,看着东方泽天,“得,又把黑锅推给别人,我看上去像专业背锅人吗?” 东方泽天安慰的摸摸她的脑袋,“不像。” 看着他们亲密的互动,韦洛南心冷不已。 乔乔立马得瑟了,“听到没有?我可不会为了你们韦家人做下的丑事负责,一群脑残。” “皇上,您也听到了,她明明是想让您们母子失和……”韦洛南打定主意将事情推到乔乔头上,让云乔乔为此事负责,“我明白了,云乔乔是怕了。” 乔乔乐了,这家伙的心思不难猜,可是,她是好欺负的吗? “怕你吗?你自我的感觉良好嘛。”韦洛南面带怒色,大声指责,“你一手害的太后成了废人,让她吃喝拉撒只能在床上解决,你害的太后如此痛苦,所以你怕,怕太后哪天跟皇上和好了,到时你就倒霉了,所以你拼命挑拨,制造事端,引 发矛盾,还一手导演了所谓的真假生母事件,云乔乔,你恶毒。” 他唾沫横飞,双手齐飞,情绪激动,说的头头是道。 乔乔看的津津有味,笑眯眯的说道,“皇上,他很适合编戏,不如让他发挥特长,去给那些戏班编戏吧。” 东方泽天板着一张冷脸,“胡闹,只有自我了断的贵族,也没有自甘堕落的。” 韦洛南打了下冷战,猛的抬头,面色灰败。 乔乔全看在眼里,他这是把皇上当傻子吗? 她起了个头,但所有的事情都是皇上安排的,她没插手。 “你把他想的太好了,说不定他很想堕落呢。” 韦洛南越听越生气,皇上太偏心了,只顾护着云乔乔。 “云乔乔,你欺人太甚,皇上啊,您不能中了她的圈套,害了自己的母族。” 东方泽天冷冰冰的说道,“韦伯爷,无端指控宗室,是要负责任的。” 他一点情面都不给,像个没有一点关系的陌生人。 韦洛南心中的烈火熊熊燃烧,把脑子都烧热了,气极败坏的大叫,“皇上,您怎么变的如此六亲不认?您被这个妖女蛊惑……” 福公公大声喝斥,“放肆,韦洛南,你大逆不道,想造反吗?”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韦洛南浑身一哆嗦,清醒了几分,“皇上,是臣失礼了,但请相信臣一言,离这个妖女远一点,她会害死您的。” 东方泽天听不得别人说乔乔坏话,“朕最讨厌别人对朕指手划脚,打着为朕好的名义,逼朕听从你们的安排,你们韦家人都这样。” 扔下这句话,他拉着乔乔扬长而去。 韦洛南欲哭无泪,把皇上惹毛了,啊啊,这不是他的目的! “皇上,皇上。” 他拔腿就要追过去,福公公拦住他的去路,“韦伯爷,你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韦洛南心里一动,拿出一个荷包塞到福公公手里,“福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您指点迷津。” 福公公是皇上的亲信,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他摸了摸荷包,这厚度让他满意的笑了笑。 “太后做的孽,要让整个韦家承担了,唉,你也是挺可怜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韦洛南的脑袋一懵,“太后做了什么?” 她不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吗?还能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福公公同情的看着他,“她呀,想让镇南王进京勤王。” 勤王,只有有人造反时,君王下令让各地的军队进京保驾。 只有皇上有资格下这样的命令! 各地的军队也不能不经宣召就进京! 问题是,现在谁造反了? 朝庭安稳,君王英明,百姓安居乐业,勤什么王? 韦洛南眼前一阵阵发黑,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不可能,太后没有那么傻。”太后已经折腾过一次,应该知道避嫌了! 第一千七百六十四章 兄妹相见 福公公摇头叹气,“唉,大家都不明白她一次又一次挑战皇上的极限,到底图什么,我们是正常人,想不明白,韦伯爷,你明白吗?” 韦洛南能说什么?他也想不明白,“我要亲口问问太后。” 福公公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韦洛南迫不及待的进了慈宁宫,太后正在大发脾气,对着服侍的宫女大呼小叫。 宫女们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她骂。 韦洛南的眉头紧锁,“太后。” 太后的眼晴一亮,欣喜若狂,“大哥,你怎么来了?太好了,我终于见到你了,快快,让韦家所有人都动起来,将皇上给打压下去,那个孽障……” 这些宫人都不肯帮她,把她气坏了。 韦洛南浑身发颤,猛的打断她,“你让镇南王进京?” 她一口一声叫皇上孽障,怪不得皇上会怀疑自己的身世。 他,都开始怀疑皇上是谁生的。 名门世家借腹生子经常发生,皇宫里也有可能。 只要手段高明些,就能事情瞒的滴水不漏。 太后眼晴亮的出奇,情绪特别亢奋,“是啊,皇上不尊重我,那就休怪我无情,镇南王进京只是其中一步,我还有更厉害的杀手锏……” 不让她痛快,那她就让所有人都不痛快。 她若倒霉,所有人都跟着倒霉吧。 韦洛南又气又恼,大声怒喝,“太后,你疯了吗?” 太后的神情一僵,“大哥,你说什么?” 韦洛南都快气炸了,“你到底想干什么?造反吗?一次不成功再来一次,你上瘾了?” 他现在终于相信皇上的话,这让他非常的难受。 太后不以为然,有恃无恐。 “怕什么,皇上不会杀我的,我是他娘。” 韦洛南怔怔的看着她底气十足的脸,“你真的是他娘?” 太后呆住了,“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韦洛南猛的喝道,“回答我。” 太后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吓了一跳,他这是被皇上吓破胆子了? “当然是真的,我十月怀胎生的,所以不要担心,他不敢弑母,除非他不想要江山了。” 所以,她理直气壮的折腾,一点都不怕。 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韦洛南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仗着皇上不敢杀她。 她真是昏了头,皇上可不是好惹的。 “他是君王,这宸国的主宰。” 他语重心长的话,却没有让太后重视起来,“那又如何?不听我的话,我照样能让他坐不稳皇位。” 她底牌在手,根本不怕东方泽天翻天。 韦洛南觉得她的精神出了问题,扭曲而又变态。 哪有这样对待亲生儿子的? 怪不得皇上会怀疑自己的身世! “他比你更聪明,比你更绝情,你不是他的对手。” 他在家中闭关反省,反而看清了很多东西。 其实,从一开始皇上就设局了,他不出面,却让云乔乔冲在最前面,搅和了局面。 太后落马,韦家受罚,看似全是云乔乔干的,跟皇上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全是皇上在幕后操纵。 出了事,大家都同情皇上,怨太后恶毒,怪韦家没有好人,多完美的局面啊。 远在千里之外,却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太后在宫中关的戾气冲天,性情大变,“大哥,你干吗帮他说话?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对我的?将我关起来,不让我自由,还想杀我的女儿……” 韦洛南很想狠狠骂醒她,皇上才是她保命的根本,那就努力讨好啊,对着干算什么? “你难道只有平康一个女儿吗?” 太后下意识的说道,“我当然只有她一个女儿,太哥,你今天好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韦洛南闭了闭眼,心情沉重极了,“就在刚才,就在朝堂上,皇上立了一个圣母皇太后。” 太后根本不相信,“开什么玩笑,只有我才有资格当圣母皇太后……” 没人能越过她! 忽然,她神情一僵,猛的瞪大眼晴,“大哥,你是说真的?” “是。” 太后的心一紧,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你把话说清楚,一个字都不要漏掉。” 她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太后的身份是她的护身符,如果没有了,那她只有死路一条。 韦洛南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暴躁的情绪,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太后惊叫起来,“洛西儿?荒唐,根本没影的事,东方泽天怎么敢乱来?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她内心是慌乱的,这么一搞,她怎么办? “没有。”韦洛南只想让她清醒些,不要再折腾了。 保命要紧,至于其他的,暂时别想。 太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大哥,你还在怪我将西儿带进宫中?这是娘的主意,我只是照做而已。” 这个话题是禁忌,忽然之间提起,深深的刺激了韦洛南,脸色变了几变,“你明知我喜欢西儿,你还这么做,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他和西儿有过一段情,私定终生,却被家族拆散了。太后强忍着不高兴,耐着性子说道,“西儿冰雪聪明,可以帮我,却担不起韦家宗妇的责任,韦家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当家主母,而西儿家已经败落了,要靠嫡支施舍才能活,娘做了最正确的选择,一切都 是为了韦家的利益。” 这些话韦洛南不想听,他只想知道一件事,“西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太后的眼神一闪,“你不是都知道吗?” 韦洛南一直回避这件事,不敢细听,但这一次他想弄清楚。“我想听具体过程,你从来没提过。” 太后眼珠乱转,“她是为我挡灾了,误食了丽妃送来的燕窝,燕窝有毒,不过我已经替西儿报仇了,丽妃早就死的不能再死。” “呵呵。”韦洛南冷笑一声。 太后抿了抿嘴唇,很是委屈,“大哥,你不信我?” 她一大把年纪了,还学十几岁的豆蔻少女作态,很是不堪。韦洛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是,不信,你从小受的是后妃的教育,从小就知道不能吃别人送来的东西,西儿怎么会误食?” 第一千七百六十五章 陷入癫狂 太后面露惋惜之色,“怪我没有事先跟她说,她不知道,误拿了库房有毒的燕窝,我也有责任。” 韦洛南闭了闭眼,这话太假了,西儿是她的贴身侍女,掌管大小事,恐怕比太后更清楚宫务。 他不能再问下去了,“西儿侍寝过吗?” 这问题太忽然了,太后愣了一下,“没有,当然没有。” 她迟疑了一会儿,韦洛南已经明白过来,心里发苦,“你说谎。” 太后的脾气被激了起来,很是不悦,“大哥,现在提那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情,有意思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反击,不能让皇上把我们韦家逼到绝路。” 韦洛南看着瘫在床上的太后,她面色苍白,眼神阴冷,满脸皱纹,已经没有了太后的雍容。 他微微皱眉,“你想怎么反击?造反?” 他很想知道她手里的底牌,到了这种境地,还雄心勃勃,有恃无恐。 他从来不敢小看女人,尤其是韦家的女人。 韦太后眼神一闪,“大哥,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成了废物,就算得了天下又有何用?到头来,还是韦家得了便宜,大哥,还请支持我。” 这是暗示皇位将来由韦家子孙继承,不可否认,韦洛南心动了。 君临天下,是每个家族梦寐以求的事。 但是,他很谨慎,“怎么支持你?你有人手吗?有军队吗?有支持者吗?” 造反不是光用嘴说说,失败一次的太后,哪来的信心再来一次? 韦太后对他也很了解,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角色,犹豫了一下,透露了一二。 “平康已经跟镇南王联络上了,他会支持我的,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救下平康,不能让她出事,她是镇南王府和我们韦家的桥梁。” 韦洛南眼神一冷,他也是带过兵的人,知道光靠军队起事,有多难。 更何况,他听说平康和镇南王有子! 他可不想辛苦一场,为别人忙活了。 “平康死定了,没人能救她。” 其实他不喜欢那个自卑又自傲的外甥女,行事鲁莽又娇纵。 何况卷入了那样的事,皇上是不会饶她性命的。 韦太后的眉头一皱,心中不快,让他救自己的外甥女,有那么难吗? “大哥,我知道你手里还有保命的底牌,都到了这种时候拿出来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韦家历代家主手里都有一批死士,那是家族传承下来的,杀人放火刺杀不要太容易啊。 韦洛南的眼神冷了几分,她只为自己考虑,却没有为韦家想过。 “你困在后宫久了,眼光短浅,已经不知道如今的局势,皇上已经坐稳了皇位,我们韦家在他的监控之中,当然也包括你。” 韦家已经错过最好的时机,如今的皇上手握兵权,文武百臣都信服于他,已经将朝局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且,韦家起事没有借口! 注定不可能赢的战争,为什么要开打? 韦太后眉头紧皱,只要大哥肯帮她,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大哥,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手里有杀手锏,只要拿出来,皇上立马从皇位摔下来,不死也残,还请大哥尽力配合我。” 她说的很郑重,韦洛南心里一跳,难道是真的?“是什么?” 韦太后微微蹙眉,“恕我不方便直说,毕竟隔墙有耳。” 她这是防着自家大哥呢,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和背叛,她怎么可能信任别人? 她,只相信自己! 韦洛南心思飞转,她不肯说出来,那他又怎么相信会赢? “太后,在没有必胜的把握前,不要乱来,否则会葬送整个韦家。” 太后见他拖拖拉拉,心火渐起,不耐烦的喝道,“不拼不行了,你以为皇上会善待你这个舅舅吗?别开玩笑了,他对我这个亲生母亲都冷酷无情。” 她也不把他当儿子了! 韦洛南怜悯的看着她,微微摇头,“已经不是了。” 她最大的依仗没有了,再也不能为所欲为,肆无忌惮了。 太后心里一堵,将东方泽天恨的要命,不孝子孙,要他何用?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是皇上的亲生母亲,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她反复强调这一点,也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这分明是没有底气的表现,而她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韦洛南苦笑一声,“圣旨一下,就算是真的也变假了,太后,你不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而是他的杀母仇人。” 换句话说,想怎么对付她都行,世人都能理解他。 他已经占据道德高点! 进可攻,退可守,端的是好手段。 杀伐决断,果断异常,相比之下,太后只会愤怒的嚷嚷,“不,我不信世人那么傻,会被他耍的团团转。” 她怎么也不肯相信,东方泽天会听信别人的谗言,下了那么一道荒唐的圣旨。 不行,必须让他马上收回来! 韦洛南见她眼珠飞转,知道她还不肯死心。 心比天高,但手段跟不上啊,有什么用? “接受现实吧,太后,你斗不过皇上的。” 太后早就积了一肚子怨气,怎么肯收手,“我手里有先帝的传位诏书,传位于三皇子。” 她猛的爆料,韦洛南的眼瞳猛的瞪大,兴奋莫名,“什么?” 太后面露得意之色,“现在,你还会担心吗?哈哈哈,我不会输,永远不会。” 她疯狂的大笑,状若疯妇,神情怪异极了,不像个正常人。 韦洛南掐住手掌心,借着痛意清醒了几分,“皇上知道此事吗?” 太后得意洋洋,笑的脸都扭曲了,“知道啊,我说给他听了,他不乖乖听话,就让诏书曝光,他就完蛋了,哈哈哈。” 他不仁,她就不义! 都整出一个圣母皇太后了,把她置于死地? 不造反都不行! 是他自找的! 大不了造反成功后,留他一条小命,让他也尝尝瘫在床上的滋味!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闪电之间,韦洛南终于明白皇上的安排了。他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然后,你也跟着完蛋,我们韦氏全族统统为你陪葬。” 第一千七百六十六章 废太后 太后的笑声噶然而止,“我怎么可能有事?我是太后。” 韦洛南不耐烦的喝道,“你难道还以为,自己能撇清关系?” 真是疯了,有底牌就算了,居然说给皇上听,让他提早安排好一切。 她就不能靠谱些吗? 他现在连诏书是真是假的都不想问了,问了也没有意义。 “是啊,你是太后,而且是垂帘听政的太后,你是最大的利益所得者,你是罪魁祸首,不弄死你又怎么能谢天下人?” 当年皇上还小,但太后不小了,根本找不到开脱的理由。 这是一个杀敌八千,伤己一万的计谋,太愚蠢。 她当朝臣们都傻吗?能让她糊弄过去? 要知道,现在的文武百官大部分都是皇上的人! 话语权在他们手里,她还想改天换日? 果然是关久了,天天胡思乱想,得了癔症! “我……”太后慌了手脚,心乱了,“可以推给几位辅佐大臣。” 只要跟她没关系就行! 让别人出面,她躲在后面指挥! 韦洛南彻底无语了,“呵呵,百姓们会问,辅佐大臣为什么要帮你?是不是你收买了他们?否则没有理由啊。” 聪明人有的是,尤其是经过无数厮杀走到今天的朝臣们,没有一个是傻的。 太后越想越不安,确实漏洞很多,“大哥,你那么厉害,帮我想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先把我撇出去。” 怎么撇?韦洛南浑身无力,她的痴心妄想,已经被皇上破了。 “你还不明白吗?皇上先你一步布局了,不管你怎么做都是徒劳的,如今世人知道你是皇上的杀母仇人,他们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就算推别人出来,谁肯为你甘愿得罪风头正劲的皇上?” 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混蛋,我就不该生下他,这样吧,现在去收买那几个立场中立的老臣,让他们去揭盖子。” 这已经是她的执念,入魔的执念! 她居然还没有放弃,韦洛南都快气死了,“用什么收买?权势吗?你有吗?你已经是个困在深宫的废人。用钱?你有很多钱吗?” 被圈在后宫中,要权没权,要钱没钱,谁会理她? 太后直勾勾的盯着他,“韦家有钱,很有钱。” 韦洛南面对威迫的眼神,长长吸了一口气,“别傻了,不可能的事。” 太后已经废了,再无翻身机会! 他不可能将家族的最后一点力量用在她身上! 太后双目圆睁,气的够呛,“大哥,你不肯出钱?” 连儿子都靠不住,娘家人也岂会例外?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韦家再有钱也不会为你花一分钱。” 身着粉裙的云乔乔翩然而至,衣着鲜亮,首饰奢华,美丽的小脸粉嘟嘟的,极为俏丽。 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充满了浓浓的笑意。 嗯,她是来看热闹的! 太后一看到她,整个人都激动了,勃然大怒,“云乔乔,你这个小贱人,这里不欢迎你,给我滚。” 乔乔不生气,而是抽出一份明黄色的圣旨,“我带来了皇上的旨意,韦氏,听旨。” 韦洛南心里一紧,扑突一声跪倒,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太后咬碎了一口银牙,这后宫何时轮到云乔乔耀武扬威?“滚滚滚。” 她的态度极为恶劣,跟在乔乔身后的几个太监眉头紧皱,对皇上的旨意如此轻忽,眼里完全没有皇上啊。 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乔乔既然来了,就不会这么轻易离开。 她扬了扬圣旨,清亮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韦氏祸害朝纲,毒害孝仁圣母皇太后,跟平康合谋刺杀君王,手段残忍,特废除韦氏太后之名,贬为废人,幽居离宫,有生之年不得踏出离宫一步。钦此。” 打入冷宫,成为宫中最低贱的废人,打入尘埃,这就是对太后的惩罚。 太后气的满面通红,浑身直哆嗦。 “他怎么敢?我是他亲娘,如此不孝,他不怕天打雷劈吗?” 乔乔一直觉得她日子过的太好了,吃饱喝足就爱折腾,如果吃都吃不饱,她还有心情造反吗? “你太蠢了,让人看不下去,身为后宫女子,一身荣辱都系在两个人身上,一是皇帝夫君,一是儿子,明明有那么好的牌,却打成了稀巴烂。” 夫君是皇帝,儿子是皇帝,这是无数后宫女子的追求,韦太后得到了,却没有珍惜。 只能说,权利的诱惑太大,能泯灭亲情和人性。 “闭嘴。”太后想杀人般瞪着她,浑身杀气。 可惜,再生气,她也坐不起来,更不要说扑过去打人了。乔乔毫不客气的落井下石,“你垂帘听政多年,气焰高涨,飘的找不着北,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不仅能掌控朝纲,还能让文武百官听命于你,你开始狂妄,开始不知道姓什么了,开始看不到自己的立足根 本,一心想取代皇上,做一生一世的摄政太后……” 太后眼神一冷,忽然大声喝道,“就因为我是女人,就比不上那些男人,明明我有能力有报负,为什么不能争一争?云乔乔,你也是女人,你也身居高位,你难道不渴望权势吗?” 她不甘心! 她虽然是女子,但比男人更能干,凭什么不能成为宸国的主宰? 乔乔凉凉的笑道,“我一出生就站在权势的顶端,对我来说习以为常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渴求?为什么还要追求?我早就拥有啊。” 这装逼一百分,把太后和韦洛南都震住了。 不过,太后很快回过神,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不就是一个伯爷之女吗?算哪门子权势? 但她没有纠缠这些,眼神亮的诡异,“那你更应该帮我。” 韦洛南愣住了,她又想干什么? 乔乔也很震惊,她们是仇敌,好吗?“什么?” 太后情绪高涨,激动的满面通红,“你帮我掌控朝纲,让世人知道我们女人也能执政,男人能做的事我们都能做,而且还能做的更好。”她像打了鸡血般激动,眼巴巴的看着乔乔,面有期盼之色,“云乔乔,我们一起开创一个新时代,让后代子孙都知道我们的名字。” 第一千七百六十七章 走火入魔的废太后 太后越说越振奋,好像一切都近在眼前,雄心万丈。“我们都是女人,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韦洛南都看傻眼了,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妹妹。 她的脑子果然出了问题。 乔乔是最淡定的人,冷眼旁观,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不对。” 太后满腔的热情被冰水浇灭,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云乔乔,你不会被皇上的花言巧语哄骗过去了吧?他是个男人,只会让你臣服于他,不会给你施展才华的天地,可我会!” 乔乔笑的不行,她知不知道自己是废人?连坐直都不行的人,还想当女皇? 太后见她发笑,被笑的心里毛毛的,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而且,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我可以封你一个王位,世袭的铁帽子王。” 得,她都利诱上了,煞有其事。 其实,她是想利用云乔乔,云乔乔有本事有能力还有人手,还有皇上的信任。 只要说动了云乔乔,还有一线机会。 等成事了,她第一个拿云乔乔开刀。 被她利用,是云乔乔的福气! 乔乔忍不住哈哈大笑,见多了痴心妄想的人,但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 “不不,我只服聪明人,而你太笨了。” 一个输掉一切的人,还想东山再起,还想利用她,啧啧。 太后眉头紧皱,努力想说服她,“云乔乔,我是说真的。” 乔乔笑眯眯的说道,“我也是说真的,与其让我听命一个蠢货,还不如直接将你做掉,自己干呢。” “……”太后哑然了,谁都有野心,云乔乔肯定也想掌权! 乔乔真心不懂,她的眼晴被屎糊住了吗?“我比你聪明,比你年轻,比你能干,我干吗自甘堕落听你的话?” 人啊,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太后的脸色大变,“云乔乔,你这是造反。” 嗯,只许官府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乔乔真心看不上她,只会瞎逼逼,“造反太累了,我懒的搞,有让我心服口服的君王,我费那个劲干吗?天天起的比鸡早,干的比牛多,睡的比狗晚,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吃好喝好玩好,当个纨绔更幸福。 ” 她什么都有,还比皇上过的更自由自在,更加幸福,还求什么呢? “你……”太后哑口无言。 韦洛南轻轻一声叹息,“太后,她比你聪明。” 太后连云乔乔都对付不了,还想让满朝文武听话?痴人说梦话! 太后郁闷的不行,脸色很差,“连你也这么说?” 韦洛南努力想打通她的痴念,“太后,不要再折腾了,你一点胜算都没有。” 皇上已经有防范,太后是没戏了,不如表表忠心,在皇上的亲信面前刷刷好感度。 太后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我不信,我就要试试。” 得,她言行举止都不正常了。 韦洛南一听这话,忍不住摇头叹息,“那你以后的一举一动,都跟我们韦家没有关系,太后,你好好保重。” 曾经也是冰雪聪明之辈,打遍后宫无敌手,是最后的赢家,却落到这种下场,没有了以前的聪慧,只有平庸。 她是宫斗高手,却不会玩政治。 太后眼睁睁的看着韦洛南头也不回的走了,整个人都崩溃了,“韦洛南,你这是什么意思?” 韦洛南像是没听到,快步离开,不带走一丝尘埃。 云乔乔微微摇头,韦家人都心狠,凉薄,“你被家族抛弃了呗,傻子都看懂了。” 太后面如死灰,嘴角直哆嗦,“是你害的,你害的我还不够吗?” 乔乔翻了个白眼,她除了将责任推给别人,还会干什么? “没办法,谁让你那么讨厌呢?扎了我的眼,不弄死你就不错了,自求多福吧,对了,你女儿处斩的场面,你有没有兴趣欣赏啊?如果感兴趣,我可以帮你求皇上。” “滚。” 夜深人静,乔乔坐在乾清宫的软榻上,翻翻书,写写勾勾,自得其乐。 她微微侧头,就见东方泽天忙碌的批着奏折,不禁在心里叹息。 这人呀,太勤政了。 “皇上,皇上。” 叫了几声,东方泽天才看了过来,“什么?” 乔乔哒哒的跑过去,笑颜如花,“叫你半天了,你想什么呢?” 把她叫来陪他干活,他却忙个不停,视她如空气,直接忽视。 真不懂把她叫来的意义何在? 难道是见不得她舒服? 东方泽天的心神恍惚,笑成这样,又想干坏事了?“叫我干吗?” 乔乔举起右手,一脸的诚恳,“饿了,想吃鸡汤小馄饨,鸭肉小笼包。” 夜宵啊,夜宵,让我怎么不爱你。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大晚上这么吃,不油腻吗?” 乔乔摸了摸自己的小胳膊,“我还小呢,不会胖的,不过你就不好说了。” 她笑的坏坏的,眉眼弯弯,淘气的不得了。 “不好说?”东方泽天似笑非笑。 乔乔扬了扬尖尖的下巴,笑容灿烂无比,“一大把年纪了,容易发福。” 东方泽天嘴角直抽,“……如意县主,我今年才十九。” 乔乔表示很嫌弃,“好老啊。” 东方泽天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声音低沉,“再说一遍。” 乔乔立马见风使舵,笑的讨好,“不管你多老,都是我心中英明神武的君王。” 她还做了一个捧心的动作,夸张极了。 东方泽天被她逗乐了,点点她的小鼻子,“小机灵鬼。” 看到她的笑脸,积压了多时的负能量不知不觉中散去。 她的存在,比太医还管用。 见他终于笑了,乔乔暗暗松了一口气,他都不高兴一晚上了,低气压低的哟,宫人都不敢靠近。 不过她能理解,谁遇到这样的糟心事,都会难过。 乔乔吃了一小碗馄饨,三个小笼包,都吃撑了。 东方泽天哭笑不得的拉着她在殿内转圈圈,消食呢。 这丫头太喜欢吃了,而且没有节制。 也不小了,怎么还像个贪嘴的孩子? 走着走着,乔乔忽然想起一事,“哎哟。”东方泽天紧张的看着她,“怎么了?” 第一千七百六十八章 对你是认真的 乔乔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晴,“我快过生日了,你准备送我什么生日礼物?” 还主动要生日礼物?东方泽天微微一笑,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你想要什么?” 乔乔眼珠一转,古灵精怪的样子,“什么都可以吗?” “对。”东方泽天一口答应下来。 乔乔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我想要一个火花银树不夜天。” “好。”只要是她想要的,东方泽天都会给。 更何况,她更多的是为了哄他高兴吧。 这丫头的心意全隐在里面,他看到了。 乔乔抿了抿小嘴,“答应的这么爽快,我有点不安呢。” 东方泽天忍不住揽着她的肩膀,小声取笑道,“你会不安?好稀奇。” 乔乔双手捧着脸颊,露出夸张的表情,“怎么能这么说人家?人家会害羞的。” “噗哧。”东方泽天被逗乐了,“好好说话。” 乔乔挽着他的胳膊,笑嘻嘻的说道,“好嘛,我有个建议,圈一块地方,让小贩们都出来摆摊,让百姓们有个游玩的好去处。” 东方泽天有意说道,“明明是你想吃吧。” 乔乔做了个害羞的表情,“讨厌,看破不说破嘛。” 东方泽天又一次哈哈大笑,外面服侍的宫人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 如意县主威武,也只有她能哄皇上这么开心了。 说笑了几句,东方泽天看了看时间,“很晚了,快去睡吧。” 乔乔也觉得困了,小爪子胡乱挥了挥,“你也早休息,别熬了,身体要紧。” 东方泽天看着一桌子的奏折,揉了揉眉心,“我还不困……” 这奏折就没有批完的时候。 乔乔特别无语,日也干活,夜也干活,他不想长命百岁了? “快去睡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懂吗?” 她板着俏眼,眼睛瞪的大大的,莫名的萌。 东方泽天捏捏她鼓起来的腮帮子,“你好凶。” 但是,超级可爱! 她的关心如一缕阳光,照进他昏暗的心田,心里暖暖的。 乔乔一把拍开他的手,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我还能再凶一点。” “全听你的。”东方泽天果断的将桌案收拾了一下,“不能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乔乔心里明白,她在太后面前说的话,他都知道了。 也是,宫中的风吹草动瞒不过他的眼晴。 她嫣然一笑,“噗哧,我决定了。” 东方泽天拿披风给乔乔穿上,还给她系上带子,动作熟练,好像经常这么做。 他自己也穿上了,这才拉着乔乔往外走。 “你说什么?” 走出屋子,一股夜风吹来,乔乔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笑眯眯的说道,“每天抽一个时辰出来锻炼身体,你也一起来。” “我哪有空?”东方泽天恨不得将事情都处理完。 可是,事情太多,他一个人两只手,哪能将全国的事情都处理完。 乔乔微微蹙眉,“你不肯陪我?那我找齐玉。” 其实跟齐玉一起玩,挺开心的。 两个人能玩到一块去,也能说到一块去,挺合拍的。 东方泽天的脸一沉,却没有斥责,不动声色的说道,“我给你找几个陪练的,还有武功高强的侍卫。” 乔乔翻了个白眼,她要的是小伙伴,而不是陪练,这能一样吗? “我又不学武,不要。” 东方泽天的眉头紧皱,“别任性。” 他不高兴,乔乔更不高兴呢,狗咬吕洞宾,不认好人心。 她也是为了他好,老是坐着,很容易生病的。 “我走了,以后不要叫我来这里,要避嫌哈。” 她扭头就走,小模样气呼呼的。 东方泽天急走两步,将她拦下来,“你还懂避嫌?真不容易。” 这是神马话?乔乔表示不满,“你要不是皇上,早就被人套麻袋开揍了。” 东方泽天忍俊不禁,“我很讨喜的。” 乔乔无语了,这话不亏心吗?“自己是啥样的,心里没点数吗?” 东方泽天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嘴巴真厉害,好好,都听你的。” 乔乔看了他两眼,有些不敢相信,“跟我一起锻炼身体?” 东方泽天轻轻抱住她,亲昵而又温存,“你想让我陪,那我就陪。” 乔乔的心跳加快,小脸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正经点,不许调戏未成年少女。” 她凶巴巴的样子,也好看,东方泽天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孩子,“对你再正经不过了。” 他眼中的情意快要溢出来了,乔乔的身体一僵,随即用手捂住嘴,打了个呵欠,“好困啊,我要去睡了,明天见。” 扔下这句话,她飞快的闪人了。 东方泽天看着远去的小身影,哭笑不得,至于逃跑吗?吓到她了? 他刚想追过去,一个暗卫靠了过来,“主子,有情况。” 东方泽天的眉头一皱,“跟朕来。” …… 余音阁 乔乔睡到日上三竿,才慢吞吞的起床,一觉睡到自然醒,是件很幸福的事。 在梳洗的时候,小蓝像阵风般冲进来,大惊小叫,“主子,出事了。” 乔乔头也没抬,对着镜子左顾右盼,真好看呀,“又怎么了?” 小蓝叽叽喳喳的说道,“昨晚有人劫狱要救平康公主,不,她现在不能叫公主了。” 乔乔愣住了,果然是出大事了,“平康?逃走了?” “是。” 乔乔有些怀疑,“刑部的大牢有那么好进?” 小蓝将打听来的消息都说了,“听说是里应外合,买通了一个狱卒。” 乔乔沉默了半响,“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小蓝摇了摇头,也很想知道呢。“那就不清楚了,您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皇上,皇上不会瞒您的。” 乔乔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是什么话?不许乱说。” 小蓝以前挺沉默的,现在跟着乔乔,有些解放天性,八卦又跳跃,“大实话啊,宫里人都知道皇上最信任你,任由你在乾清宫自由出入,整个皇宫只有您可以。” 她还很得意呢,自家的主子得宠,侍女都水涨船高,不知有多少人来讨好她呢。乔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哎,其实我不想去的,好闷。” 第一千七百六十九章 上交藏宝 小蓝嘴角抽了抽,“主子,您这样会被人骂矫情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乔乔眨巴着眼晴,特别乖巧的样子,“我一直很乖啊。” “……”小蓝忍俊不禁,装乖什么的好好玩,“主子,皇上这么疼你,你就不感动?” 乔乔理所当然的说道,“像我这么人见人爱的万人迷,疼我不是应该的吗?不疼我才是变态。” 她很是得瑟,笑容阳光灿烂。 小蓝也忍不住笑了,主子这么可爱,怪不得皇上偏疼她叫。 乔乔眼珠一转,“走,我们去凑凑热闹。” 乾清宫前,福公公挡住了乔乔的去路,“县主,请稍等片刻。” 乔乔挑了挑眉,“谁在?” “韦伯爷。”福公公态度恭谨,不敢有半点怠慢,生怕她忽然发脾气。 乔乔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跟着福公公去待客的花厅休息。 而韦洛南跪倒在东方泽天面前,神情恳切。 “皇上,我此次来,是特意想申明一下,太后的想法和作为不能代表我们韦家,我对她的事情一无所知,还请皇上不要混为一谈。” 这是做割裂啊,在皇上面前表忠心。 东方泽天神色淡漠如雪,“你们一向兄妹情深。” 韦洛南的脸色发白,内心很惶恐,“是,我不是个好人,但我是韦家的家主,我不能让她将韦家拖下水,至于平康逃狱一事也跟我没关系,不是我的人做的。” 他昨晚一晚上没睡,思前想后,就是放心不下。 没有皇上亲口发话,他的心一刻不得安宁。 哎,太后倒下了,韦家还要继续活下去。 他就怕有些人落井下石! 韦家过去得罪的人太多,而且墙倒众人推,为了讨好皇上,那些人一定会拿韦家出气的。 早上听到平康逃狱,更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东方泽天淡淡的问道,“可朕怎么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 韦洛南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的手伸入怀里,不一会儿,拿了一物。 用油纸包了一层又一层,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韦洛南神色复杂极了,将油纸包高高举起,“韦家有半张藏宝图,愿意交出来。” 东方泽天心里一跳,面上不露,淡定依旧,“藏宝图?” 韦洛南看不出皇上的想法,心中更加着急。“是,前朝未帝将私库里的东西都藏在一个地方,留下一张藏宝图留给后人,我手中有半张,济阳云氏手里也有半张。” 他不信皇上不知此事,皇上早就不是以前那个隐忍的少年。 藏宝图留在韦家,是祸不是福。 东方泽天轻敲桌面,略一沉吟,“用藏宝图换韦家的全身而退?” 韦洛南额头伏地,恭谨异常,“是,请皇上成全。”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韦家人真的没有掺和进来?” 话里的怀疑之色,让韦洛南打了个冷战,强忍着惊惧说道,“臣敢保证,家里人都很安份,确实不知太后的计划。” 此时,他特别庆幸没有跟太后的人见面。 否则的话,这会儿已经在大牢了。 室内一片寂静,韦洛南额头全是冷汗,一滴滴的滚落下来,他却不敢擦拭。 一颗心扑突扑突狂跳,惶惶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行。” 韦洛南瘫倒在地上,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地,这才发现全身衣服湿透了。 “皇上,如果可以,还请多照应太后一二,她再不好,也曾经是先帝的妻子,是韦家的女儿。” 他只字不提生母一事,像是没发生过。 东方泽天微微颌首,“不会少她吃穿的。”这是他的底线。 韦洛南长长舒了一口气,郑重其事的给皇上行了一个大礼,“谢皇上。” 东方泽天喝了一口热茶,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可知云家的藏宝图在谁的手里?” 韦洛南浑身一僵,局促不安,“皇上为什么这么问?我可不姓云。” 云家有一个云乔乔,那是个最难缠的人,总让他感觉不安的人。 东方泽天像是闲聊的架式,“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对手,你和云之白明争暗斗多年,对彼此应该很了解。” 他就不信两家没有算计过对方手里的另一半藏宝图。 明知藏宝图在哪里,谁不想要啊。 偏偏这两家的藏宝图藏的严实,也没有传开,一般人都不知道此事。 可见两家都防守的很厉害。 韦洛南犹豫了一下,“不外乎是两个人,云之白和云之皓。” 东方泽天抬头看向他,“云之皓?” 他的眼神清冷无比,韦洛南心里一冷,莫名的不敢直视他的脸。 “对,云之皓虽是旁枝,但有实力,有手段,也有圣宠,年少时特别受宠,家中长辈更是偏疼他,视若珍宝。” 他说的含蓄,却道尽了他知道的内情。 东方泽天的眼睛眯了起来,“所以,你认为云之皓有可能拿到了藏宝图?” 韦洛南心里一哆嗦,却不敢多想,“有这个可能,毕竟当年云家内乱时,说是丢了好多东西。” 东方泽天不冷不热的说道,“云之白是明正言顺的继承人,更有可能吧。” 见他这般神色,韦洛南不敢多说了。“这种事情让人查一查就知道了。” 东方泽天挥了挥手,“行了,告退吧。” 韦洛南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求道,“皇上,小女深居后宫,心中害怕不安,还请皇上有空去看看她,一夜夫妻百日恩,若得皇上关爱,小女会感念,我们韦家的心也定了。” 当初的韦妃如今是韦美人,被贬了好几级。 更要命的是,皇上从来不去看她,当没有这个人般。 东方泽天不置可否,“朕知道了。” 韦洛南该说的都说,不敢再纠缠,“臣告退。” 他退出去时,跟云乔乔撞上了,他拱了拱手,“如意县主,这么巧又遇上了。” 乔乔淡淡一瞥,“韦伯爷,真巧。” 她凉凉的表情,跟皇上有几分相似。 韦洛南深吸了一口气,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倒出来一看,是一堆的银票,全是一千两的票值。粗粗一算,应该有十万两左右。 第一千七百七十章 你美,你有道理 韦洛南将银票塞了回去,恭谨的送到乔乔面前,“如意县主,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行贿的如此光明正大,乔乔也是蛮惊讶的,“想让我做什么?” 韦洛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青春洋溢,朝气蓬勃,精神气极好,浑身散发着愉快的气息。 光看外看,这是个很讨喜的姑娘,但内心却比恶魔还要可怕。 韦洛南百般滋味在心头,这样的人怎么会入了皇上的眼? 怎么也想不通啊。 但不管如何,都不能无视她在皇帝心中的重要性。 她说一句话,比别人说上一百句还强。 韦洛南深深的拜下去,“还请在皇上面前多提提小女,小女在宫中孤苦无依,又被太后牵连,宫中人惯用捧高踩低,身为父母却无能为力,着实心疼,还请县主多关照一二。” “可怜天下父母心。”乔乔轻轻喟叹,却没有接荷包,“不过,我可保证不了,后宫毕竟不是我的地盘,我不好插手。” 韦洛南心中不以为然,皇上不进后宫,宫中的嫔妃早就成了摆设。 云乔乔是唯一的例外,住后宫,还能在朝臣出入的乾清宫如鱼得水,可见有多受宠。 她已经拥有了影响皇上的能力! 漫说宫中无主,就算有主,也拿她没办法。 她是最特珠的存在。 他笑的讨好,极为谄媚,“能让皇上记起小女,就是对韦家最大的恩德,别的不敢奢求。” 乔乔其实早就将韦美人忘的干干净净,韦美人被圈在宫中,行动不得自由。 当然,其他嫔妃也不能随意走动。 “你不提,我都忘了她的存在,太不起眼了。” 这话太直接了,韦洛南又气又恼,却不敢流露出来,“一切就拜托如意县主了。” 他硬是将荷包塞给了乔乔,不等她回话就跑了。 乔乔耸耸肩膀,这云伯爷能伸能曲,是个厉害的人物。 别看他现在卑躬屈膝,一旦翻身了,立马翻脸不认人。 乔乔微微摇头,罢了,管他呢,只要有她在,韦洛南就别想出头。 她已经将韦氏一族彻底得罪了! 一进内殿,就见东方泽天捧着一张羊皮图看的入神。 乔乔好奇极了,“这是什么?” 难道是韦洛南给的宝贝? 东方泽天淡淡一笑,“传说中的藏宝图。” 云乔乔精神一震,哒哒的奔过去,靠在东方泽天身边看向藏宝图。 这图像天书似的,看不懂啊。“是真是假?” 要是真能将宝藏挖出来,就能让宸国国力大涨。 就算到不了她手里,她也无所谓,重要是这一过程。 东方泽天看了半响,眉头微蹙,“应该是真的。” 乔乔的眼晴闪闪发亮,“真的?韦家怎么舍得这么一大注钱财?” 东方泽天淡淡的道,“半张藏宝图他拿在手里也没用,还不如换点有用的东西。” 韦洛南是个聪明人,选在这个时候将藏宝图上交,既表了忠心,又扔掉了一个烫手山芋。 韦家不可避免的败落,他是知道韦家保不住这张藏宝图! 与其引火烧身,不如将图给了皇上,换点好处。 乔乔也想明白了,“这人有决断,是个人才。” “可惜姓韦。”其实,东方泽天一点都不可惜。 他如今是君王,有的是人才投奔他! 他要的是品行好,有能力的人才! 韦洛南哪是真正的臣服?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低头! 只要有机会,随时会咬上一口。 不过,有他盯着,翻不上天。 “对了,他给你什么宝贝?” 乔乔立马洋洋得意的拿出荷包,“我这种庸俗的人,当然是用银票砸喽。” 她将银票拿出来数了数,分成了两堆,一堆送到东方泽天面前,“来,见面分一半。” 她还挺得意的,人家主动给的哟,她可没有讨要。 东方泽天哭笑不得,“这是强盗的规矩吧。” 乔乔扬了扬精致的下巴,“不,是本县主的规矩,怕了吗?” 东方泽天很配合,“怕,好怕。” 嘴里说着怕,眉眼却含着笑,眼神温柔极了。 乔乔像是没查觉出来,眼珠一转,“平康是怎么回事?” 别告诉她,刑部大牢形如虚设! 东方泽天嘴角微勾,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事,有人盯着呢。” 乔乔秒懂,眼晴闪闪发亮,“放长线吊大鱼?” 东方泽天忍不住笑了,“乔乔,你这么聪明,我会忍不住想把你锁在身边。”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能懂,而且总能知道他的想法。 他都舍不得放她出去祸害人了! 就祸害他一个人吧! 乔乔不乐意了,小嘴一撇,“不让我出去兴风作浪?可我喜欢啊,我是立志要当小妖女的人!” 东方泽天习惯了她跳脱的性子,取笑道,“你已经是小妖女了,人家国舅都怕你了。” 乔乔眼睛一瞪,“是前国舅,废国舅。” 东方泽天做了个求饶的手势,“你美,你有道理。” “哈哈哈。” 长安伯府,朱红的大门敞开,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身着红色衣服的下人们喜气洋洋的迎接八方来客。 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凡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了,今天是长安伯的寿辰。 正厅,装饰的金壁辉煌,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长安伯一袭锦衣,衬的他白皙温润,风度翩翩,儒雅斯文,站在人群里抢尽了风头。 人逢喜事精神爽,长安伯云之皓眉眼飞扬,俊美无俦,吸引了无数目光。 “长安伯,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恩庆侯一看到云之皓就眼红,差不多的年纪,云之皓保养的很好,跟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没什么区别。 相比之下,他就显老了很多。 “云兄,看到你还如此丰神俊朗,着实让人羡慕啊。” 云之皓微微一笑,有什么好羡慕的,只要少碰酒色就好,可惜眼前的男人最爱这一口,能不显老吗? “一把年纪了还提什么丰神俊朗,会被人笑死的。” “说什么呢?”恩庆侯笑容满面,“你跟毛头小子站在一起,明显是你更吸引女子的注意,不信你看看四周。”云之皓呵呵一笑,“别打趣我了,有子有女的我,哪敢乱看人家小姑娘。” 第一千七百七十一章 秋意浓 恩庆侯笑吟吟的说道,“你没有正妻总不是个事啊,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姑娘,给你介绍……” 虽说长安伯有子有女,但行情看长,是京城中无数少女渴求的良人。 长的好看,又有能力,谁不喜欢呢? 不等他说完,云之皓就摆了摆手,“不提这种事,等会可要多喝一杯啊。” 他没有娶妻的意愿,任由媒婆踏破门槛,依旧不想娶。 恩庆侯也不好勉强他,“哎,云兄,如意县主今天会来吗?” 云之皓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今天大部分的人都是冲着乔乔而来。 “不是很清楚,她向来随心所欲。” 恩庆侯眼珠飞转,这人吧,运气就是好,当年娶到了京城第一美女,如今有一个好女儿。 “云兄,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平时多关照些,多热情些,总能收服她的心。” 他的心思云之皓都看懂了,微微摇头,“她不是普通的孩子,我管不了她,她开心就好。” 他深知乔乔的性子,对她来说,人生如一场游戏,开开心心就好。 恩义侯呆了呆,别告诉他,这丫的一点都不想当官。 “你呀,还是这么死板,多好的机会啊,只要讨好了令爱,让令爱在皇上面前多说几句好话,你想当什么官都行。” 云之皓以前也有雄心万丈的时候,但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他已经放下了。 只要几个儿女平平安安,他就满足了。 “别开玩笑,乔乔没有那个本事,皇上也没有那么糊涂。” 只要乔乔得宠一天,他就不可能入朝为官,也不可能为别人所用。 见他态度坚决,恩庆侯也没有办法,“不说了,不说了,今晚不醉不归。” 一个紫衣女子走了过来,手捧着一个长卷,“长安伯,恭喜你,这是礼物,不喜欢的话就扔库房吧。” 是方如冰,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显的很精神。 她长相不是很出挑,但胜在气质好,浑身散发的书卷气让人心怡。 她是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不在话下。 云之皓一看到有些尴尬,急忙忙的展开画掩饰,是秋天的落叶,层层叠叠的,有绚烂的枫叶,有飘落下来的残叶,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画的极为精致,画意高华,云之皓看的目不转晴,频频点头叫好,“好画,好一幅秋意浓,真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方小姐。” 方如冰见他是真心欢喜,微微一笑,“不必客气,你喜欢就好。” 她落落大方,没有半点暧昧,云之皓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浮起一丝淡淡的失落。 方如冰的视线在室内扫了一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乔乔呢?我有点想她了。” 那个机灵可爱的小姑娘啊,她是真的喜欢。 云之皓微微蹙眉,“不好说,她没说来,也没说不来。” 请柬送去了,没有一个回音,那丫头的性子捉摸不透。 方如冰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会来的。” 没有拒绝,那就是肯来的意思。 云之皓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方如冰并没有提自己猜到的原因,笑吟吟的道,“女人的直觉。” “……” 该来的人都来了,但依旧没有看到云乔乔的身影,大家有点失望。 云之皓看在眼里,也不在意,看了看时间,到了开席的吉时,主动邀请大家入席。 云之皓主动举杯,“大家抽空来参加我的生辰,是给我脸面,多谢,我先敬大家一杯。” 不管看在谁的面子上,来了就是一份人情。 他一口喝光杯中酒,豪气干云,比以前多了一丝豪爽。 大家纷纷应喝,“长安伯客气了。” 就在此时,两道身影走了过来,“贤婿,我来晚了,自罚三杯。” 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头子抢过下人手中的酒杯,一口喝光,喝完后将酒杯亮给所有人看。 所有人都懵了,这不是祈震天吗? 他卷进了马场案中,一直被关在家里,消失在人前很久了,这会儿忽然出现,大家又惊又疑。 什么情况? 云之皓也愣住了,“岳……”他及时改口,“祈将军?” 祈震天眼神闪了闪,笑容满面的说道,“贤婿,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这话没头没尾的,云之皓微微皱眉,“祈将军这是何意?” 一直被关起来的人忽然跑出来,让人莫名的不安。 祈震天笑的很慈爱,眼神温柔极了,“我听闻你卷入了风波中,整日忧心忡忡,可惜自身难保,帮不上你的忙,你可不要放在心上,我们永远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云之皓打了个冷战,谁跟他是一家人? 自从祈惜柔母子去世后,他跟祈家彻底没有了关系。 “祈将军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何德何能让祈将军如此关心?愧不敢当。” 他努力撇清关系,不想跟祈家扯在一起。 祈震天死了女儿,提都没提,明显不对劲。 “贤婿,你这孩子……”祈震天像是没听出异样,笑的更加慈爱。 云之皓迫不及待的打断他的话,“祈将军,我已经休了祈惜柔,跟祈家解除亲眷关系了,您可以叫我长安伯。” 祈震天的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如常,“惜雪也是我的女儿,虽然和离了,却给云家生下了一个女儿,有云乔乔在,我们两家的关系怎么可能断?” 云之皓的心一沉,这是想干什么?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你是说云乔乔?你已经跟乔乔恩断义绝,怎么能拿她的名头说事?太不要脸了。” 一个紫衣女子不屑的看着祈震天,正是方如冰。 祈震天是认识她的,就是没什么交情,他一板老脸,“方如冰?你一个教书的,怎么敢管我们两家的事?” “不敢。”方如冰说话很不客气,“我只是路见不平管一管,乔乔是皇上亲封的如意县主,你怎么敢利用她?” 祈家做的那些破事,大家都知道。 得罪了皇上,下场堪忧,这会儿想来抱乔乔大腿了? 也不想想当初是怎么对待人家的?“什么利用?”祈震天老脸通红,恼羞成怒,“她身上流着祈家的血,有我的血!” 第一千七百七十二章 推销女儿 方如冰很不客气的怼了一句,“这又能代表什么?你曾经做过的事情,都忘了吗?我们都没忘!” 他是遭了皇上厌弃的人,谁敢跟他来往。 祈震天面色微变,这死女人太讨厌了。 “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贤婿,就当是看在乔乔的面子上,给我们两家一次机会。” 他直接无视掉方如冰,不想理会她。 “机会?”云之皓一个字都不信,“祈家何时能出来走动了?” 据他了解,那件案子结了,涉嫌造反的总督被抓,而对祈震天则网开一面,念及过去的军功,以功抵过,撸掉了祈家所有的恩赏和朝庭封的职位,还抄了祈家。 换句话说,如今的祈家已经是一无所有,而且是平民百姓了。 不过,他敢出来乱跑,也是非常有勇气嘛。 在场的人基本上都认识他,曾经是同一个圈子的人,如今嘛,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被直接直视掉算是好的,有人还想落井下石呢。 祈震天冲皇宫的方面拱了拱手,“皇恩浩荡,前几天皇上施恩,解除了禁府的旨意,我们祈家又能如常出来走动了,本来应该第一时间告知你的,但想给你一个惊喜。” 他说的好听,回避了被抄家的事实,仿若跟无事人般。 云之皓呵呵了,“惊喜?”分明是惊吓! 祈震天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消失不见,面带笑容。“贤儿,还不快来见过你的姐夫。” 他身后的美丽女子款款走过来,盈盈一福,含羞说道,“贤儿见过姐夫,祝姐夫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是祈震天最小的女儿,祈惜贤,面容美丽,身形婀娜多姿。 云之皓对这个小姨子印象不深,只是微微颌首致意,没有开口。 祈惜贤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俊美无俦的姐夫啊,眼里没有她。 祈震天微微蹙眉,眼眶微红,“贤婿,若是惜柔还活着,该有多好啊,我生平最疼爱惜柔这个女儿,可惜……” 他越说越激动,眼角泪光闪闪。 祈惜柔扶着祈震天,温柔的劝道,“父亲,姐姐虽然仙逝,但有您和姐夫如此挂念她,就算九泉之下也会欣慰的。” 云之皓很无语,不好意思,他一点都不挂念她。 祈惜柔是自找的,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祈震天父女俩自说自话,配合的挺默契,“唉,只要一想到惜柔,我的心就疼的厉害,贤婿,前几天我做梦梦到惜柔了,她说放心不下你,也放心不下碧莲,求我帮帮她。” 众人蒙逼:…… 死人托梦,这借口谁信?当别人是傻子吗? 云之皓心里跟明镜似的,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祈家从云端一下子跌到尘埃里,怎么肯甘心呢。 为了东山再起,会拼尽全力的。 云家是他们最想攀扯的,想借势而起,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祈家是一个深坑,他绝不会出手相助。 见云之皓不吭声,祈震天的脸色不好看,他倒是想端着老丈人的架子,可是,人家不肯配合啊。 从本质上来说,他两个女儿一个和离,一个被休,两家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强忍着酸涩,轻轻一声叹息,“惜柔让我给你安排一个妻室,照顾你的起居,也能照顾碧莲,碧莲再过几年就要成亲了,没有母亲管教,很难嫁入好人家……”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打这个主意啊。 想让女儿嫁进云家,再次联姻,这祈家的算盘打的真响,可是,他们就不看看自己如今是什么身份吗? 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一个平民之女哪里配得上堂堂伯爷? 云伯爷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要才有才,不知有多少贵族少女想嫁给他,他都不要,又怎么可能看上一个落魄人家的女儿? 果然不出所料,云之皓板着脸,极为不悦,“碧莲是我的女儿,她的婚事我自有安排。” 站在身后的云碧莲神色复杂极了,咬着嘴唇不吭声。 没了母亲的庇护,她受了很多搓揉,已经没有那么天真了。 祈震天此来是志在必得,这是祈家翻身的最好机会。 “贤婿,你还年轻,不可能一辈子不娶,我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之策。” 他不说云之皓也知道,一个字都不想听。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什么两全之策?” 祈震天将小女儿拉到前面,一脸骄傲的说道,“惜贤是惜柔的亲妹妹,是碧莲的小姨,必会善待那孩子,贤婿,贤儿她温柔贤良,是个难得的好姑娘,跟你很般配。” 一点都不般配,好吗?大家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吐槽。 祈惜贤羞红了脸,头低垂着,粉颈雪白,很是诱人。 一道微嘲的声音响起,“真有意思,祈家的女儿嫁不出去了吗?都往姐夫家中送。” 这话就难听了,祈家父女的脸色极为难看,齐刷刷的看向那个发声的人。 只见一个嫩黄色的身影款款走过来,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晶莹剔透,发间的钗头凤嘴衔着一颗颌子大小的明珠,走动之间,一摇一摇的,很是显眼。 身上戴着成套的翡翠首饰,更是闪闪发亮。 云之皓又惊又喜的迎过来,“乔乔,你来了,我没答应他,你别生气。” 没想到她会来,真是意外之喜。 乔乔笑眯眯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身边的随从立马奉上茶点,成套的宫用制品,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喝的前峰龙井也是贡品,一年只有两斤,只有皇上才有资格享用。 至于点心都是出自御厨之手,样样精致。 祈惜贤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嫉妒。 祈家没被抄家前,也没有这么好的享受,更不要说现在落魄了,家财被抄,一日三餐都难以为继。 祈震天眼中精光一闪,“乔乔,看到你这么好,我也放心了,这些日子我日日夜夜担心,怕祈家的事能牵连到你,还特意上书皇上,请他不要怪罪于你。” 他极为慈爱,满口都是好话,好像有多关心乔乔似的。他好像失忆了,忘了以前的不愉快! 第一千七百七十三章 自找虐的奇葩 他忘了,乔乔没忘,她小气,爱记仇,都一笔一笔的记着呢。 “我跟祈家有关系吗?我怎么不知道?皇上是英主,怎么会平白无故迁怒别人,祈将军……” 她故意嘲讽的笑了笑,“不对,你已经不是将军,祈老爷,说话要注意分寸,你这么乱说可有怨望皇上的嫌疑。” 什么玩意,想抱她大腿,也得看看以前有没有得罪过她,好吗? 她看上去像是以德报怨的人吗? 祈震天的脸色刷的全白了,“不不,绝对没有,皇上是最英明的,乔乔,你在皇上面前帮我说说好话,我们是一家人,你母亲是我的女儿,你是我的外孙女,我们是嫡嫡亲的亲人。” 嘴上说的很好听,心中却恨极,祈家落到这种地步,全是云乔乔害的。 就连祈惜柔的死,也是她一手造成的。 祈家就毁在她手里,她还如此嚣张,真是太碍眼了。 但情势比人强,如今的祈家如落魄的凤凰,还不如鸡啊。 乔乔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本县主不是你能高攀的人,若敢胡说八道,我就去衙门告你一状。” 还嫡嫡亲呢,想恶心谁呢。 祈震天跟她交过几次手,深知她绝决的手段,但是,祈家落到这种地步,他不能不来啊。 哪怕只要一线希望,他都要试一试。 谁让她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呢。 哄好了她,祈家就能东山再起。 祈惜贤是没见过乔乔的,只听说过她的种种恶劣行径,却没有太深刻的感受。 她本能的不喜欢眼前这个光彩耀眼的女孩子,她活的这么辛苦,而害她的人怎么能这么风光? 总有一天,这样的风光只属于她! “县主,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亲外祖?是,你是高高在上,可血缘亲情是天注定的,隔不断的,就算你不肯认我们,也不能否认身上流着祈家的血,除非你能将身上的血都换掉。” 她还年轻,觉得可以用亲情来牵制云乔乔。 世人都不会喜欢不孝的人! 她这一点小心眼乔乔一眼就看穿了,这是别人玩剩下的,“跪下。” 她忽然冷冷一喝,把祈惜贤吓了一跳,“什么?” 站在乔乔身后的小蓝闪了出来,“冒犯县主者,十巴掌。” 她一边说,一边一巴掌拍了过去,“啪啪。” 一连十巴掌打下去,动作快如闪电。 等祈惜贤反应过来,小蓝已经退到乔乔的身后。 祈惜贤的脸颊烫的厉害,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县主,我是你的小姨,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小姨?谁认了?祈家的人都这么不要脸,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幸亏她娘是跟着外祖母长大的,外祖母心正性情刚烈,教出来的女儿跟她一样。 而这些庶出的女儿都被教成什么鬼样子了? 乔乔右手托着下巴,凉凉的怼道,“原来你也知道我是县主,那怎么还敢用长辈的语气跟我说话?明知故犯,继续打。” 她一上来就大打出手,要是识相的,赶紧退散,免得再自讨苦吃。 祈惜贤吓白了小脸,呆呆的瞪大眼晴。 祈震天的脸色大变,挡在女儿面前,大声喝道,“不要打了,要打就打我,是我得罪了你,我甘愿受罚,但跟你小姨没有关系,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没做。” 他还指望着这个美丽的女儿为家族带来一丝生机呢。 祈家的人哪有无辜的?云乔乔冷哼一声,装什么可怜呢,又不是没撕逼过,谁不知道谁呀。“明知我讨厌你,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的来见我?” 祈震天身体一震,震惊的看着云乔乔,她越来越聪明,越发不好糊弄了。 祈惜贤吃了大亏,心中委屈着呢,“我们不是来见你,是来见姐夫的,我们并不知道你会来,县主,你的疑心太重了,这样很不好,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又来了,乔乔烦死这种长辈说教的语气,“继续打,没有本县主的命令,不许停。” 小蓝一个闪身,就越过祈震天,来到祈惜贤面前,一巴掌打过去。 还是这样,出手又快又狠。 祈惜贤被打肿了脸,疼的直掉眼泪,“你就算是县主,也要讲道理啊。” 乔乔乐了,这是不是傻啊?难道没人跟她说过她的性子吗?按理说,不可能啊。 “告诉她,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吗?” 小蓝一边打脸,一边拽不拉叽的说道,“我家主子随心所欲,从不跟人讲道理,别一口一声教诲,你不配,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祈震天倒是想上去拦,可惜拦不住,小蓝总有办法打到祈惜贤的。 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巴掌,打的祈家父女气焰全消。 祈惜贤来时的万丈雄心被打消了一半,气极败坏的大叫,“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皇上知道你们主仆这么嚣张吗?” 小蓝很惊讶,被打成这样,嘴巴还这么硬? 看来还是下手轻了! “你管得着吗?看来你的日子太好过了,主子,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乔乔二话不说答应了,“行,你来安排。” 祈惜贤快气死了,哪有这么可恶的人?“你想干什么?” 乔乔喝着茶,笑眯眯的看热闹。 小蓝眼珠一转,“让我想想哈,祈家如今成了平民百姓,一家三十五口人都要吃饭,可家里没有钱了,要靠打秋风才能吃饱饭……要不,我放风出去,谁敢资助祈家,就是跟我们如意县主府为敌?” 乔乔笑眯眯的点头,“可以。” 祈惜贤的脸色刷的全白了,惊惧交加,“你不可以这么做。” 如今的祈家是打着如意县主的名号才没人欺上门,如意县主的外祖家,这个名号足以震慑很多别有用心的人。 如今让人知道如意县主的态度,那些人会落井下石的! 祈震天也怕了,“贤婿,你这是怎么教导女儿的?她如此猖狂,云家就要大难临头了。” 他不敢直接冲着云乔乔而去,而是找上了云之皓。 云之皓也不是好惹的,“在我家的酒宴上,说这种诅咒的话,看来是想跟我们云家为敌,也罢,我就成全你,发下话,我们云家跟祈家没有一点瓜葛,让大家不必顾忌我们云家。”“是。” 第一千七百七十四章 只想保全 祈震天又气又怕,可不能雪上加霜了,“我是你岳父,你这是嫌我们祈家落魄了,看不起我们了?” 云之皓烦死他的算计,想将云家绑在祈家这条破船上,他怎么可能答应。 “恕我提醒一句,你已经不认惜雪为女,那就没有资格认乔乔为外孙女,至于祈惜柔已经被我休弃,所以我们两家没有关系了,而我不想再要你们祈家的女儿,我累了。” 他把话说的绝决,绝不接受这么可笑的事。 一道声音猛的响起,“父亲,我支持小姨嫁进来。”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过去,震惊的不行,不是吧? 这位云家二小姐向来不聪明,但当众说出这样的话,还要不要脸面了? 这种话从一个女儿嘴里说出来,太荒唐了。 云之皓也震惊万分,“你说什么?” 云碧莲今天打扮的很漂亮,衣料首饰都是新的,云之皓对儿女们是没有话说,都非常的疼爱。 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祈家虽然落魄,但不是远离他们的理由,父亲向来重情重义,如果能雪中送炭,相信会让人夸一句仁义。” 她说的头头是道,颇为自得,觉得自己很聪明。 她努力展现自己善良的一面,为自己的形象努力洗白。 却不知,大家已经把她当成傻子了。 云之皓气的七窍生烟,他还是很疼爱这个女儿的,努力想给她挑一门好亲事。 所以特意让她出来见客人,事先还提醒了几句,让她表现好点。 结果呢,她居然犯傻,自作聪明的货色。 祈震天倒是非常满意,“还是碧莲最懂事,最有良心,外祖没有白疼你。” 云碧莲得了夸奖,小脸红扑扑,很害羞的样子,“外祖,您放心吧,我父亲是个好人,他不是忘恩负义之徒。” 这话一出,大家的神情更怪了,对云之皓同情极了。 有这样吃里扒外的女儿,真是家门不幸。 云之皓忍无可忍,“碧莲,你闭嘴。” 他还是想保全这个女儿的,毕竟是自己生的。 但云碧莲全然不顾他的感受,可怜兮兮的哀求,“父亲,我求求您了,帮帮外祖家吧,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外祖年纪这么大了,我不希望看到他受苦,父亲。” 云之皓强忍着抽她一巴掌的冲动,脸色铁青,“不行,祈家的家风不好,祈家女的教养有问题,我绝不会在同一地方犯错。” 这是能说的话,不能说的是,祈家不光光是落败,祈家头顶挂着造反的罪名。 谁沾上谁倒霉! 冒着得罪皇上的风险,表现善良的一面,这不是有病吗? 他不会为了祈家赔上一家老小的性命。 云碧莲哪懂这些门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找个能帮她的人。 她不懂,祈震天懂啊,“我们祈家家风不好?祈惜雪是不好,但祈惜柔是好的,是你没有眼光,错过明珠当鱼珠了。”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云乔乔不帮他,那就休怪他不客气。 他的女儿想怎么说都行,别人管得着吗? 云乔乔的眼神一冷,脑子里闪过无数个落井下石的办法。 “祈老头,你当着我的面说我娘亲的不是,你好大的胆子。” 她之前没有出手,是不屑,也是懒。 但这一回嘛,激怒了她,她再懒也得出手了。 免得世人都以为她好欺负,是个人都敢跑到她头顶上。 祈震天就是要刺激她,他所有的不幸都是拜她所赐,“这是事实,还不许我说吗?你也不好,跟你娘一模一样,都不念亲情。” 乔乔冷冷一笑,她会让他亲眼看看,她是怎么的不念亲情! 祈惜贤眼珠一转,柔柔的一笑,“如意县主,你要想证明你们母女是好的,那就帮我们祈家东山再起啊,到时自然会被人夸赞。” 这是激将法,对云乔乔一点都没用,“夸赞值几个钱?只有不上不下的人才在意,比如云碧莲,至于本县主不需要。” 她直接拿云碧莲开刀了,一点都不手软。 云碧莲气的尖叫,“云乔乔,你什么意思?” 云乔乔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吃里扒外的东西,跟祈家合穿一条裤子了。 “说你装模作样呗,你把我恶心到了,既然这么在意祈家,我建议把你过继给祈家吧,让你成为祈家女,云伯爷,你觉得呢?” 她忽然发难,让云之皓拱手不及,“这……” 他当然舍不得,但碧莲该受点教训了。 他特意请了宫中老嬷嬷,想将她的性子扳回来,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性子已经长成了,怨气更是深植在心,改不回来。 碧莲只当他在考虑,吓坏了,尖叫一声扑过去一把抱住云之皓的大腿,“父亲不要,我是您的女儿,这辈子都是您的女儿,您别不要我。” 她眼泪汪汪的,心中怕极,祈家如今一无所有,过的比家里的仆人都不如,她才不当祈家人呢。 云之皓失望的看着她,心中无力极了,不知该拿这个女儿怎么办。 骂过,也打过,但就是不知悔改。 乔乔冷笑一声,“呵呵,说到底,还是嫌祈家配不上你。” 碧莲又惊又怕,大声怒喝,“闭眼,你除了陷害我,还会做什么?” 她忽然暴怒,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原来云二小姐真是如此不堪的性子啊。 还以为是谣言呢,看来无风不起浪。 所以说,龙生龙,风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乔乔趾高气扬的数落,“我是在拆穿你的真面目呀,你是祈惜柔生的,她不是玩意,你又岂是好的?从来没听说当女儿的帮父亲拉皮条,不嫌脏吗?” 她向来是这么张扬任性,直率又嚣张,大家都习惯了。 这就是敢爱敢恨的云乔乔啊。 “你……”云碧莲的脸色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父亲,这话太难听了,你快帮我骂她。” 父亲就是偏心,只疼云乔乔,一点都不疼她。云之皓闭了闭眼,心里发苦,“长辈的亲事,向来轮不到子女插手,碧莲,没有下一次了。” 第一千七百七十五章 蠢出了天际 自己生的蠢货,跪着也要撑下去。 不然怎么办?总不能一把掐死吧。 云碧莲愣了一下,有些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她不该管父亲的亲事。 但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父亲,小姨嫁给您是好事,您为什么要拒绝?我不是想管您的亲事,而是怕你娶一个坏女人,到时受苦的是我们这些子女。” 她以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苦逼,没人疼她,没人护着她,凡事都要靠自己。 那些兄弟姐妹都不是东西,都来欺负她,她一个人哪是他们的对手? 父亲又不帮她,她必须找个帮手。 乔乔凉凉的吐槽,“照你这么说,为了你们这些没出息的,云伯爷这辈子都不要娶喽。” 云碧莲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没有你那么自私,只是想到小姨姓祈,是我的亲人,不会亏待我的。” 乔乔早就知道她打的主意,“原来是打着两人联手制霸后宫的主意啊,啧啧,也就这点出息。” 不光她看出来了,现场的人都不傻,都看的清清楚楚。 太自私了,只顾自己的利益,全然不顾大局。 这样的女孩子是不能娶来做当家主母的。 好多夫人将云碧莲从儿媳候选名单中划去了,本想是如意县主的妹妹,说不定能攀上县主呢,结果发现这人是真傻,没得救的傻。 碧莲能查觉到大家看她的眼神变了,又气又急,“你给我闭嘴,你娘没教过你不能胡乱插嘴吗?” 乔乔怒了,撕逼就撕逼,扯她娘干吗?“给我打。” 云碧莲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冷光,高高仰着小脸,“我是你的亲妹妹,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 “打。”乔乔神情绝决。 “啪啪。”小蓝一出手就是两巴掌。 云碧碧的眼泪刷往下流,“你打我,你好狠的心,连亲妹妹都打,父亲,您要为我作主啊。” 她心里却有几分得意,拼着挨打,也要让大家看清云乔乔的真面目。 乔乔嘴角微勾,跟她斗了那么久,怎么还没有长记性? “大家看到我打人了吗?” 一名官员夫人立马说道,“没有啊,我只看到您喝茶看戏呢。” 云碧莲愣住了,怎么回事?“她的人打的,是她主使的!” 那官员夫人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云二小姐,这么平白无故的诬陷人可不好。” “诬陷?”碧莲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那官员夫人振振有声,“明明是你自己打的,再嫁祸给如意县主。” “……”云碧莲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世界玄幻了吗?怎么会有这种事? 她指向另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你呢?你来说,要实话实说。” 那妇人一脸的嫌弃,“云二小姐,你安份些吧,整天跟如意县主斗有意思吗?做人要有自知自明。” 同样是云家的女儿,怎么相差这么大? 如意县主将皇上哄的开开心心,可这位云二小姐蠢笨如猪,做的事都傻到家。 “什么?”云碧莲呆若木鸡,脑子一片空白。 那妇人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要多谢县主的大量,要懂得感恩。” 以云乔乔的性子,没弄死她,已经是手下留情。 云碧莲受了极大的打击,这些人为什么都帮着云乔乔?“她打了我?我还要感恩?” 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 那妇人嘴角直抽,怎么就不明白呢?“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县主又是什么身份?你一再的冒犯县主,按律早就死几百次了。” 云碧莲下意识的反驳,“我们都姓云,谁比谁高贵?” 她绝不会被云乔乔踩在脚底下,她发誓,总有一天要为母亲报仇! 大家都傻掉了,一个个目瞪口呆。 乔乔忍不住笑了,大家的表情好喜感,“哈哈哈,妈呀,怎么会这样的蠢人?” “不许笑。”云碧莲恼羞成怒,满面通红。 乔乔微微摇头,随意打了个比方,“一样姓东方,有人是皇帝,有人是王爷,有人是奉恩辅国公,你去问问,到底谁更高贵?” 云碧莲倒抽一口冷气,她好大的胆子,居然拿东方家说事,“你……你……” 她吓的嘴唇直哆嗦,惊怕不已。 乔乔翻了个白眼,无知又愚蠢,“如果你当着皇帝的面说一句,皇上你跟奉恩辅国公,谁比谁高贵,我就服你,怎么样?” 云碧莲吓的眼泪都下来了,可怜兮兮的向父亲求助,“父亲。” 她根本不是云乔乔的对手,云之皓苦笑不已,“碧莲,你跟乔乔都是我的女儿,都姓云,但地位天差地别,你要靠我这个父亲而活,而她,靠自己就能活,而且活的比谁风光,这就是你们最大的区别。” 乔乔不管在哪里,都能活的精彩,活的恣意。 这话莫名的戳中了云碧莲的痛处,大声尖叫,“她靠的是皇上,父亲,你去求求皇上,让我进宫,我就跟比她更高贵。” 大家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唉哟喂,蠢出了天际! 后宫可不是云家开的! 云之皓冷冷的说了一句,“你太蠢,皇上不会要你的。” 云碧莲眼眶一红,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父亲,连您也这么说?太伤女儿的心了。” 云之皓感觉自己在她身上花的力气白费了,“我早就说过,你是个糊涂人,高嫁的话活不过几天。” 哎,实在不行,就给她修个家庙吧,让她在里面清清静静的过完一生。 云碧莲一直惦记着自己云嫔的身份,惦记着皇上,“没试过怎么知道?父亲,是生是死让我去闯一闯,我不怕的,父亲,求你了。” 她嫁给谁都压不住云乔乔,只有嫁给皇上可以。 不得不说,她太过自我感觉良好,太后都压不住云乔乔呢。 祈震天眼神变来变去,忽然扬声说道,“贤婿,孩子既然有这样的想法,就让她去试一试吧。” 碧莲进宫的话,对祈家有好处,只要讨得了皇上的欢心,吹吹枕头风,祈家就能起来了。 云之皓脸色一冷,“我是没有这个本事,如果祈老爷有这个本事,那就拜托你了。”祈震天神情一僵,有些难堪,“……我虽然没有本事,但你有个很厉害的女儿,只要她在皇上面前说一句话就行了。” 第一千七百七十六章 就帮我这一回 他的视线落在云乔乔身上,眼神充满了忌惮。 云乔乔的注意力全在吃食上,根本没有抬头看他,更没有理会。 云碧莲的眼晴一亮,“父亲,帮我。” 她知道云乔乔不会帮她的,只能让父亲站出来帮她。 父亲说的话,云乔乔总要给几分面子的。 可云之皓怎么可能答应,他又不蠢,云碧莲哪是那块料? 若是嫁给普通人,他还能帮着撑腰。 嫁进皇宫,是生是死都轮不到他说话。 “别胡闹。” 进宫有什么好?跟着了魔般想进去。 云碧莲自从生母祈惜柔死后,更想出人头地了,更想弄死云乔乔。 但是,她势单力薄,哪是云乔乔的对手? 只有进宫才有机会。 这就是她心心念念进宫的原因。 “父亲,你要是认我这个女儿,就帮这一回,就这一回。” 云之皓自问对她已经很包容了,给她特意找了宫中的老嬷嬷管教,可惜没什么效果。“你的心太浮躁,写一百遍的心经。” 其他几个子女年纪小,被严格管教后,都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这让他有所安慰! 云碧莲的心已经养歪了,“父亲,你太偏心了,你从来只顾着云乔乔,眼里哪有我们这些儿女?我娘被她害死了,你不管,现在连我都要为她牺牲吗?” 其实祈惜柔不是死于云乔乔之手,但碧莲将母亲的死都怪在乔乔头上。 云之皓愣了一下,“牺牲?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云碧莲喋喋不休,“难道不是吗?我们云家只有一个进宫的名额,我不去,那当然是她去了。” 云乔乔如今太风光了,跟皇上的关系太亲近,这让她很不安。 她怕,有一天云乔乔起了杀心,到时她怎么办? 其实,她很清楚以前早就将云乔乔得罪死了! 她进宫求富贵,也是想自保。 只要宫妃的生死是由不得云乔乔插手的。 祈震天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韦家危难之际,云家可没有站出来为他们求情。 如此无情,白瞎了他将心爱女儿嫁进云家的情意。 云之皓满眼的失望,“我们长安伯府的女儿都不会进宫,除非……” 云碧莲心神大震,“除非什么?” 云之皓深深的看她一眼,“除非跟家族脱离关系,那我也管不着了。” “……”云碧莲傻眼了,“父亲,你为什么总对这么残忍?” 祈震天眼神一闪,站出来发话了,“贤婿啊,这就是你的不对,能进宫侍奉皇上是天大的福份,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这是对皇上不满吗?” 祈惜贤也温柔的劝道,“姐夫,让碧莲进宫吧,她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一定能为云家带来荣耀的。” 祈家父女分明是挑事,云之皓不耐烦极了,“我们云家的事不劳外人插手,当然,如果碧莲想改姓祈,我没有二话。” 这话一点情面都不给,祈震天父女的脸色难看极了。 云碧莲要的是整个云家的资源都砸在她一个人身上,让整个家族为她铺路,包括云乔乔。 “父亲,你太过份了,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女儿?” “你哪是我的女儿?”云之皓很失望,原来这些天的乖巧都是装的,为的就是这一天,在众人面前闹腾。 她怎么就不明白?靠别人是靠不上的。 他也不会为了面子,就牺牲整个家族的利益。 “分明是我的祖宗,是我把你宠的不知天高地厚,我再说最后一遍,你胆敢违背我的命令,那就不是云家的女儿,云家不需要一个不尊长辈,利益熏心的女儿。” 再闹,他就彻底放弃这个女儿了。 云碧莲看着父亲绝决的表情,浑身一颤,眼眶泛红,“父亲。” 父亲这次是认真的! 云之皓冷冷的喝道,“退下。” 本来是件喜事,却闹成这样,自己脸上无光,云家也没有光彩。 哎,他做了什么孽,娶了那么一个女人,生了这么一个脑残的女儿。 他后悔了,深深的后悔了。 云碧莲都做到这一步了,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死活不肯退。“我不,你不答应我,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她只要退了,就得听父亲的安排,嫁一个禄禄无为的人家。 那不是她想要的! 母亲说过,想要什么就要努力争取,一次不行,那就二次,二次不行,就三次,总能成功的。 云之皓勃然大怒,这是威胁好他了?“好,很好,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从即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女儿,跟云家没有一点关系,大家作个见证。” 现场一片哗然,哇塞,动真格了。 看来温文尔雅的人也是有脾气的! 云碧莲如被晴天霹雳砸中,面容失色,“不,父亲,你这是要逼死我啊,父亲。” 她以为父亲再生气,顶多骂她一顿,或者打她几巴掌,她苦求几声就过去了。 云之皓对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早就到了极限,“来人,将她轰出去。” 云碧莲吓白了小脸,浑身发抖,“父亲,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听话。” 云之皓转过身去,不想搭理她。 云碧莲吓坏了,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忽然看向云乔乔,“云乔乔,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父亲会听你的话。” 虽然嫉妒的发疯,却不得不承认,云乔乔有让云之皓改变主意的能力。 乔乔不禁乐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她的性子吗?“关我屁事?我跟你有交情吗?” 她凉凉的语气,透着一股云淡风轻的淡漠。 云碧莲猛的弹跳起来,手指着云乔乔的鼻子怒骂,“你是求之不得吧,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云乔乔,你好可恨。” 这是转移焦点呢,乔乔一眼就看透她的心思,深感可笑,“自以为是的毛病啊,你以为自己很重要,其实啊,谁都没将你当一回事,还想当我的对手?不好意思,你不配。”云碧莲的心凉透了,呆呆的看着她,忽然祈震天站了出来,“云乔乔,你太放肆了,你不敬长辈,不疼爱手足,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第一千七百七十七章 就这么死了? 祈震天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你……说谁是狗?” 乔乔可是暴脾气,“说你呢。” 她语气极为不屑,把祈震天气的直哆嗦,“云乔乔,你……” 不等他说完,云乔乔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扬声道,“圣旨到,长安伯接旨。” 所有人震惊了,神马情况? 云之皓心中忐忑不安,“什么?圣旨?” 乔乔冲他招了招手,“快跪接。”这是规矩。 大厅里的人齐刷刷的跪了一地,谁都没有例外,包括祈震天父女,包括云碧莲。 就乔乔一个人站着,清脆的声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安伯生女乔乔,天姿聪颖,有功于国,特进为长安侯,钦此。” 云之皓激动的热泪盈眶,深深的拜下去,“谢皇上隆恩。” 侯府降为伯府,是他此生的隐痛,他以为此生都没戏了,他以为死后无颜见祖宗了,没想到…… 云乔乔笑吟吟的上前扶起他,“长安侯,这是我送给你的寿礼,希望你喜欢。”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原来是她一手促成的! 多大的功劳才换回了这一道圣旨? 云之皓的心情激动难言,紧紧握住乔乔的胳膊,“乔乔,多谢你,你费心了。” 谢谢她成全了他的夙愿! 这孩子啊,还是懂他的! 这比送他金银珠宝更让他开心! 众人羡慕嫉妒的眼晴都红了,“天啊,长安伯,不,长安侯生了个好女儿啊。” “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有这么一个女儿,胜过生儿无数了。” 有这样的女儿,比儿子还要强上百倍。 “如意县主真厉害,还能帮父亲升官发财。” 所以说嘛,云大小姐才是真正厉害的角色。 云之皓很得意,笑容满面,得意志满。 “人家有功于国换来的啊,羡慕不来的。” “长安侯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好女儿,羡慕死人了。” “要是我能有这么一个女儿,该有多好啊。” “做梦吧。” 这些话传到云碧莲耳朵里,嫉妒的眼眶通红,心如烈火狂烧,“云乔乔,姐姐,好姐姐,你也帮我去求个恩典,让我进宫为妃,我这辈子都会记得这一份恩情的,姐姐,我求求你。” 能替父亲求到侯爵,当然也能将她送进宫。 她倒是小看了云乔乔的能量! 她要让云乔乔为她所用!为她铺路,为她卖命,为她杀人! 乔乔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惊讶不已,“咦,你怎么还没有走?你已经不是云家的女儿,怎么还叫我姐姐?脸皮真厚,做人啊,一定要有骨气。” 云碧莲只想利用她,拼命告诉自己,忍一时之气,才能有朝一日报复回来。 “姐姐,我知道以前不懂事得罪了你,你大人大量,不要怪我,以后我都听你的,好吗?” 祈震天眼神闪了闪,迫不及待的劝道,“乔乔,你妹妹都这么求你了,快答应下来啊,大家都看着呢。” 祈惜贤心中也是嫉妒的不行,但更多的意识到,云乔乔的利用价值有多高。 “是啊,乔乔,你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妹,要相互扶持,相互……” 这种屁话乔乔懒的听,头一扭,“吃饭吧,我饿了。” 她率先走向席面,都没有多看云碧莲一眼。 “扑突。”后面传来下跪的声音,云碧莲楚楚可怜的叫道,“我给你跪下了。” 云乔乔微微摇头,爱跪不跪,随便。 有些人啊,天生软骨头,只想利用别人。 她听而不闻,也没有回头,在人群里看到了方如冰,顿时精神一震,蹭的跑过去,一把拉着方如冰的手,笑眯眯的说道,“方老师,我问你一个问题哈。” 方如冰向来很喜欢她,“你问。” 乔乔甜甜的笑,“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呃?”方如冰愣了一下,沉吟半响说道,“独立的人格。” 她以为乔乔听不懂,很多人都听不懂。 乔乔翘起大拇指,给她点赞,“说的好,不依附任何人,也不用求任何人,傲然的活着,这就是一个女子存活于世最完美的姿态。” 方如冰眼晴一亮,没想到年纪小小的乔乔才是知已。“乔乔,你比谁都通透,但愿你能遇上一个理解你,包容你,尊重你的男人。” 乔乔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就是遇不上,也能改造一个嘛,又不是什么难事。” 她就是这么霸气,这么张扬,这么自信,方如冰就喜欢她这一股劲,“好,我支持你。” 乔乔也很欣赏她,她很独立,没有沉溺于小情小爱,就算再喜欢云之皓,也没有摇尾乞怜,风骨犹在,教书育人,不为世俗所动。 任凭别人怎么说,她都没有屈就。 “方老师,我也支持你,做人开心就好。” 方如冰在心里轻轻叹气,太聪明了,“我明白。” 这一幕大家都看到了,神色各异。 云碧莲看不下去了,“云乔乔,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想给父亲做媒吧?长辈的婚事,轮不到晚辈插手。” 乔乔扬了扬下巴,“给我掌嘴。” 小蓝二话不说就是挥出两巴掌,响彻全场。 云碧莲气坏了,还是这样无所顾忌,“为什么要打我?” 小蓝觉得她太笨,怎么就记不住教训,“对我家县主不敬,打。” 云碧莲咬了咬嘴唇,“你要是帮我进宫,我就尊敬你,听你的话。” 乔乔拂了拂发丝,居高临下的说了一句,“我丢不起这个人。” “什么?”碧莲愣住了。 小蓝很好心的解释,“我家主子的意思是,你不配让她帮忙。” 云碧莲恼羞成怒,“我和你主子说话,你当奴才的怎么敢插嘴?” 她是主子,云家的嫡小姐! 小蓝冷哼一声,“我家主子不屑跟你说话,嫌弃你,只好让我这个当下人的代劳,免得让你误会怕了你,你也就配跟我说说话,不对,是我施舍你的。” 云碧莲被彻底激怒了,拿了一把匕首,猛的冲过去,“啊啊啊。” 方如冰吓了一跳,赶紧将乔乔拉到一边,云之皓也第一时间冲过来,“乔乔小心。” 眼见云碧莲就要冲到面前,忽然,她倒下了,浑身抽搐,很快就不动了。“不好了,云碧莲小姐死了。” 第一千七百七十八章 谁的眼泪为谁流 所有人都蒙逼了,怎么说死就死? 乔乔也很震惊,眼晴瞪的圆圆的,“什么?死了?” 忽然,祈震天狠狠瞪着乔乔,愤怒的吼道,“云乔乔,是你气死了碧莲,是你。” 他所有的希望就这么被毁了,所受的打击太大,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要知道,云碧莲是祈家翻身的唯一机会,只要她进宫,祈家总有一天会重新站起来。 方如冰勃然大怒,“胡说,这关乔乔什么事?光是这样就能气死,那她得多小气,我还没有见过被气死的人呢。” 这么不要脸的老头子真让人恶心,他是不是忘了乔乔也是外孙女? 他的心里只有妾室生的子孙,而正妻生的统统不在乎,不看在眼里,好像是陌生人般。 这般的自私凉薄,跟云碧莲母女一脉相承! 祈震天气怒攻心,“你算什么东西?敢跟老夫这么说话?” 他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还把自己当成将军呢。 方如冰冷冷的嘲讽道,“你不过是一个草民,而我父亲是帝师,是谁给你的底气敢跟我这么说话?” “你……”如一盆冷水浇下来,祈震天的脸色大变,是啊,祈家已经是平民了,跟帝师之女不能比。“你们联合一气,害死了我的亲外孙女,我要告御状。” 方如冰不屑至极,“去呗,你们这么迫不及待,我倒是怀疑你们有何居心。” 她是亲眼见过皇上和乔乔的互动,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说不上来,但就是第三人插不进去! 乔乔冷哼一声,“说不定人是他们害死的,传仵作。” 他们不把她当亲人,她自然也不会客气。 祈震天气的满面通红,“你敢?你害死你亲妹妹还不够,还要让她尸骨无存?你好歹毒的心肠。” 乔乔可不是好惹的,当场顶回去,“要查清真相,为她报复,当然要验尸,我是问心无愧,无惧查验,倒是你们,在怕什么?” 祈震天七窍生烟,“我是碧莲的亲外祖,怎么可能害她?你不要诬陷我。” 就在此时,云之皓终于清醒过来,脸色铁青,“这是云家,轮不到姓祈的作主,你们祈家人害的我们还不够吗?” 要不是祈氏没有教好碧莲,今日就不会出这种事。 祈惜贤眼泪汪汪的,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姐夫,你这是什么话?碧莲死的蹊跷,你当父亲的不查明真相,反而急着诋毁我们祈家,这是何意?难道真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祈震天愤怒万分,“还能是什么隐情?不就是想包庇云乔乔这个妖孽吗?” 他一口一声妖孽,全然没有想过乔乔身上流着他的血。 刚刚还极力套近乎呢,一会儿功夫就变了嘴脸,让人看不起。 方如冰气的不行,“无耻至极,刚才还想沾光,现在又骂人妖孽,你们祈家人太不要脸了,乔乔,你别难过,老师相信你。” 乔乔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谢谢老师,我不难过……” 她还笑的出来?祈震天的神经又受了刺激,“听到没有,她说她不难过,她哪像是死了亲妹妹的人,她没有问题谁信?” 他深知云碧莲是能攀上的,毕竟是惜柔一手教出来的孩子,跟祈家亲。 祈家是能借上势的! 但云乔乔不一样,不知云惜雪怎么教的,把一个孩子教的六亲不认,对外家没有一点感情。 他想利用云乔乔,却从来没把她当成自家骨肉。 乔乔早知他是这种人,当年是怎么对娘亲的,她很清楚。 这样的老头子怎么可能得到她的尊敬? “亲妹妹?我就一个妹子,不在京城呢,别乱诅咒,否则要你好看。” 一双弟妹是她的逆鳞,谁都不能触碰。 云惜贤没想到她如此绝情,“你怎么这么歹毒?人都被你害死了,你还说这种话?你如此绝情绝义,谁敢跟你走近?” 乔乔求之不得呢,她不稀罕,好吗? “云碧莲是祈惜柔那个女人所出,不是我妹妹,她死了我不伤心,当然,你们死了,我更不会伤心了。” 不相关的人而已! 祈震天敏感的神经被触痛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说什么?” 他不把云乔乔当亲人,却指望乔乔视他如至亲,供着他捧着他呢。 乔乔呵呵一笑,“知道啊,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否则……” 祈震天冷冷的瞪着她,为什么死的不是她?“否则你还敢杀了我?” “我倒是不会。”乔乔嘴角微勾,“但别人就说不一定了。” 高深莫测的话让祈震天头皮一紧,“你……你……好,我就要看看谁敢动我这条老命。” 他这是跟乔乔耗上了! 一道通禀声猛的响起,“皇上驾到。” 现场所有人都震惊万分,皇上怎么来了? 居然惊动了皇上,这事算是闹大了。 所有人跪地迎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方泽天身着常服,深蓝色的袍子,神采飞扬,不怒自威。 他环视四周,视线落在乔乔身上,无声的询问,乔乔微微摇头,她没事。 东方泽天这才放心了,“都起来吧。” 祈震天迫不及待的抢先说道,“陛下,臣有冤情要禀,如意县主气死了她的亲妹妹,云碧莲……” 他老泪纵横,情绪激动极了。 “这年头还有被气死的人?”东方泽天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嫌弃的皱了皱眉头,真是晦气。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自己父亲寿辰死,这也太恶心人了。 他收回视线,打量了祈震天一眼,这老头子关了一段日子,还没有消停啊。 看来惩罚太轻了! “真是稀奇,祈震天,你怎么在这里?” “我……”祈震天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对皇上的畏惧刻在骨子里,“这是我女婿的地方,我外孙女住在这里,我是来看她的。” 东方泽天淡淡的问道,“哪个?” 其实这是给他机会呢。 可惜,祈震天没抓住,他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碧莲,碧莲死的好惨啊,皇上,求您为碧莲作主。”因为从来没把乔乔当成外孙女,所以说的特别理直气壮,没觉得哪里不对。 第一千七百七十九章 妻者齐也 他痛哭流涕,极为伤心,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让人感觉好可怜。 一大把年纪了,丧亲之痛是最惨的。 但是,东方泽天一点都不同情他,“你是朕见过的最偏心,最不讲道理的人。” 正努力在皇上面前刷同情分的祈震天,神情一僵,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皇上。” 他哪里做错了? 东方泽天面色淡漠,“嫡庶不分是乱家的根源,祈震天,祈家有今天,根子就出在你身上。” 是他一手造成了祈家的落败,怪谁呢。 祈震天的脸色一变,这是他最不能面对的事实。 他急急的辩解道,“皇上,我对正妻没有感情,我们的结合是奉父母之命,而我的妾室对我温柔体贴,陪伴我几十年,为我生儿育女,劳苦功高,让人心生怜爱……” 在场的男人面有戚戚之色,大有同病相怜的触动,男人嘛,都一样,妻子是摆设,爱妾才是用来疼的。 而女人的脸色不好看,好贱,奉父母之命结合,这哪里不对了?怎么成了没有感情的理由? 对大老婆没感情,对小老婆情深意重,这分明是恶心人嘛。 更何况,那位祈夫人侍候公婆,照顾女儿,善待族人,安贫乐道,尽足了本分。 却落了一个那样的下场,想想就可悲。 东方泽天环视四周,将众人的态度都看在眼里。 “妻者齐也,上照顾父母,下抚育儿女,死后同棺的人,妾室不过是物件,服侍夫君是她的本分,肯让她生儿育女是给她的恩赏,何来的劳苦功高?” 他也是男人,却无法理解这些男人的想法,夫妻一体,妻子是你的另一半。 “当然,你喜欢跟物件谈感情,置正室嫡女于脑后,是你的事,但朕不喜欢。” 这话很重了,他的态度鲜明,重嫡轻庶,在场的人都面有所思,就算那些男人也不敢将心中的想法流露出来。 再喜欢妾室,也比不上锦绣前程重要。 为了一个女人失了皇上的欢心,那才是真正的傻子。 祈震天心里一紧,皇上这是偏帮云乔乔这一系? 皇上也真是的,干吗管别人的家事?他咬了咬牙,鼓足勇气辩解,“皇上,人心都是肉长的,妾和庶出儿女都是自己的家人,怎么可能没有感情?皇上,我自问对正室和嫡女没有薄待过,让她们尊享我的荣耀,但她们却不知感恩,处处为难妾 出的儿女,没有半点容人雅量……” 他是为了几个儿女,都是庶出,不能让他们被人看不起。 乔乔忍不住笑了,“容人雅量?你们男人啊,真是天真的可笑,只有你们这些傻子才会以为妻妾会和乐融融,后院之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战争,不是为了争男人,是为了争利益。” 只有傻瓜才会以为妾室无辜可怜,一味的替妾室张目,傻! 祈震天恼羞成怒,“云乔乔,这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吗?”“你算哪门子长辈?外祖?”云乔乔笑眯眯的反问,“不,你只是云碧莲的外祖,感情是双方面的,责任和义务也是,你不把我当外孙女,却要求我把你当长辈?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是大傻子,但我 看着像傻子吗?” 不好意思,她对他也没有感情,更不要指望赖上她。 祈家的兴衰荣辱跟她没有关系! 祈震天非常讨厌她,跟她娘和外祖母一样的臭脾气,一点都不温顺,太有主见,男人是不会喜欢这类型的女子。 “长辈永远是对的,没有我就没有你们母女,你们母女能活在这世上,全是因为我,就冲这一点,就应该对我感激不尽。” 云之皓的脸黑了,他这个亲爹都不敢说这种话,你这个所谓的外祖哪有资格这么说? 当他云家人都死光了吗? 乔乔已经笑喷了,哪哪都有自私自利的人,端的是可笑。 “噗哧,你是我见过的最无耻的人,你把福气都折腾没了,所以祈家满门不幸,没有一个善终。” 别以为她不知道祈家的几个子女都上不了台面,一个比一个自私。 品行不端,欺男霸女,相互之间也争端不断,没有消停之日。 如今成了平民,恐怕更不会消停喽。 从高高在上的将门,一下子变成平民,巨大的落差带来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就连眼前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头子,也没扛住,开始拼命算计了。 先是将庶女许给以前的女婿,又准备将外孙女推给皇上,为祈家的东山再起做足了准备。 只是,事情不会以他的意志转变。 “你……”祈震天气的浑身直哆嗦,“好好,皇上,既然她不肯认我这个长辈,那我有权索回她这条小命,没有我就没有她,求皇上成全,让我杀死她。” 这话太有意思了,不过是个外祖父,还能索回外孙女的命?把云家当成什么了? 更有意思的是,还向皇上请求? 这是逼皇上呢?还是逼云家? 云之皓气的胸口疼,连话都说不出来。 祈家的人太无耻了,他深恨以前眼瞎,居然没看透这老头的心思。 皇上心底升起一丝厌恶,“你有权?长辈不仁,还指望晚辈孝顺?朕从不支持蠢孝,你想要她的命,可以,自己想办法去取,但想让朕支持,不可能。” 他的立场鲜明,当然是护着乔乔。 大家都看在眼里,下意识的离祈震天远一点,这老头子老糊涂了,居然开口威胁皇上,他脑子进水了。 皇上是出了名的护短,谁敢跟他说如意县主的不是? 乔乔不屑一顾,“他有这个本事吗?” 不是她看不起祈家,真没有那个本事。 “我们云家的人,何时轮到祈家作主?”云之皓愤怒的瞪着前岳父,“以后,我们云家不欢迎你们祈家人,有我们云家人出现的地方,我不想看到祈家人。”乔乔很不客气的落井下石,“怎么可能碰上?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是贵族,他们是平民,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是贱民。” 第一千七百八十章 你有跟我拼命的实力吗 祈震天纵然有满腔的怨恨,却有心无力,有这么多人护着云乔乔,他根本拿她没办法。 “云乔乔,我是你亲外祖,难道你还敢让人弄死我?” 拿孝道压她也没用,那么还有什么办法? 他就是想振兴祈家,让祈家重新回到权贵圈子,想恢复往日的荣光。 他不能让自己的儿孙受苦啊。 几个儿子都不是有本事的人,以前还能靠祖荫吃喝嫖赌,做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可现在,没钱没势,三餐都不继,儿孙们都快被折磨疯了。 他,心疼啊! 其实,只要云乔乔帮着求求情,就能让祈家翻身,可是,她就是小气记仇,不肯帮忙。 这让他非常的生气! 他却没有想过,乔乔根本没有这个义务。 谁会帮一个处处看她不顺眼的人呢?除非是自虐狂! “不不,我不会杀你的,你放心。”乔乔的逆反心理被激了起来。 祈震天还没有查觉到,还端着长辈的臭架子,“量你也不敢。” 乔乔眼波流转,笑的意味深长,“我会让你活着,好好的活着,看着我折腾你心疼的儿女,庶出的是宝贝?” 她本来不屑修理祈家那些人,档次太低了,但架不住祈震天一直恶心她呀。 “行啊,我一个个的折腾,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我对你的回礼,祈老爷,看我多孝顺啊。” 巴掌大的小脸盈满了不怀好意的笑,古灵精怪的样子。 祈震天浑身一震,心底升起一丝惧意,“你不敢,那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 乔乔笑眯眯的说道,“我又不将人弄死,顶多逼疯他们,他们自己扛不住自杀,那就怪不了我喽。” 她笑的甜蜜,却让祈震天心里发寒,抖的不成样子,“你疯了吗?你不怕被世人唾弃吗?” 乔乔会怕吗?不可能啊。 她从来不为世俗流言所困,洒脱极了,“向你学习,努力做个被人唾弃的王八蛋。” “云乔乔,你怎么说话的?”祈惜贤义正言辞的站出来,大声指责,极力表现出孝顺的一面。 祈家已经成了这样,她想嫁入高门,难如青天,但架不住别人看上她啊。 乔乔挑了挑眉,眼珠一转,手指向祈惜贤,“先拿她开刀吧,当众打二十大板,让所有人看着。” 她说出手就出手,当着这么多的人,一点情面都不留。 祈惜贤吓傻了,“不不,你不要乱来。父亲,快救我。” 乔乔凉凉的说道,“这一切全拜你的好父亲所赐,你谢谢他吧。” 祈惜贤没想到她这么凶残,都吓哭了,“父亲,快说几句好话求求她,快啊。” 祈震天感觉脸都丢光了,“云乔乔,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就……去敲响宫门前的登堂鼓,让朝庭给我一个公道。” 这是吓唬谁呢? 当着皇帝的面这么说,这将皇上置于何地? 大家不约而同的摇头,这祈老头越老越糊涂啊。 乔乔呵呵一笑,“你觉得你还能走到宫门前吗?” 祈震天下意识的看向东方泽天,见他面如沉水,心里一抖,这样也不行吗? 他只是想要皇上开开恩,放他们祈家一马。 “你什么意思?” 乔乔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你去试一试就知道了。” 只要她一声令下,别说去宫门了,连家门都出不了。身后的小蓝扬声说道,“主子,祈家如今有三子四女,其中三子二女是那个贵妾所出,他们都曾经为难过令堂和令祖母,为了争家产,为了继承权,当年闹腾的厉害,尤其是那个贵妾,屡次对令祖母下毒, 害的令祖母英年早逝……” 祈震天脸色大变,“胡说,明明是那个贱婢害了我的巧娘。” 这话一出,现场的空气都僵滞起来,静的出奇。 乔乔眼神一冷,“三子二女是吗?都活着吗?有子女吗?” 本不想插手上一代的恩怨,但架不住有人想作死,那就成全他吧。 小蓝的声音冷冷的,什么玩意,连她都看不下去了。 正室成了贱婢,妾室倒是成了心肝宝贝,太恶心人了。 “除了祈惜柔,其他都活着。” 乔乔微微颌首,稚气的脸冷冰冰的,“那好,人多才有意思嘛,一个个来。” “是。” 祈震天惊怒交加,“你想干什么?云乔乔,我警告你,我的孩子们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得,多护崽啊,这才是亲人。 至于云乔乔,就是个外人,还是仇人。 乔乔拂了拂发丝,轻描淡写的嘲讽道,“前提是,你有跟我拼命的实力,你,有吗?” 这杀气腾腾的话,哪像是个正常孩子说的? 一股寒气爬上祈震天的后背,他双脚一软,跪倒在东方泽天面前,“皇上,救命啊,救救老臣。” 东方泽天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傻子。 “祈老爷子,你不再是朝臣命官,没有资格自称老臣。” 祈震天浑身一颤,立马改口,“草民求皇上作主,求求您帮帮草民吧,念在草民几十年为国浴血奋战的份上,救我一家人的性命。” 东方泽天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放心吧,乔乔向来说到做到,她说不要你一家子的性命,就不会食言,死不了的。”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最惨的。 祈震天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瞠目结舌,“皇上,难道您觉得云乔乔做的对?” 这护短护的太过了,简直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厌烦不已,不知进退的老东西,“你说你为国浴血奋战几十年,可朕手里有甘西总督的口供……” 祈震天眼前一黑,受了极大的惊吓,“皇上。” 东方泽天冷哼一声,对他明显不耐烦了,“朕念在你们祈家世代为国镇守边关的份上,放你们一条生路,但,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大家的耳朵悄悄的竖起来,神马情况? 祈家是犯了大错,但具体情况没有公布,大家也不敢乱打听。祈震天慌了手脚,慌乱的解释,“皇上,甘西总督他的话,不可信,他临死前想要拉个垫背的……” 第一千七百八十一章 仵作验尸 东方泽天真的觉得他老了,脑子都不好使了,虽说武夫脑子简单,但以前可没有这么简单。 “朕不像你这般糊涂,特意派人去查,你跟甘西总督走到一起,是你那个贵妾牵的线,好一个温柔贤良的好女子,祈家几代人的英名都毁在一个妇人之手。” 哇塞,大家惊呆了,原来如此啊。 怪不得皇上那么讨厌那个所谓的贵妾,什么玩意啊,手伸的那么长,连这种事情都伸手。 这不仅仅是关系到家族前途,还关系到国家大局啊。 祈老头被这么一个女人迷的没脑子了,真是让人无语。 乔乔凉凉的嘲讽道,“皇上,祈老爷是情圣,就算家族全毁在那个女人手里,依旧无怨无悔,百般维护,容不得别人说半句不好听的话呢。” 百般的冷落正室,还偏帮着这个小妾,让她爬到正室的头上耀武扬威,最终害的正室早早就去世了。 这样的人怎么配得到她的尊重? 东方泽天微微摇头,“也罢,祈家世代积累下来的基业被她毁了,等于把自己儿女的家业毁了,一啄一饮皆是天注定。” 乔乔的外祖母只生了一女,嫁出去就跟祈家没有关系了。 继承家业的是那个贵妾所生的长子。 不过,现在嘛,哪有什么家业继承? 费尽心机,到最后落的一场空。 乔乔呵呵一笑,“所以说,娶妻要娶贤,一个坏女人能毁三代,当然,祈家的家业都耗尽了,儿孙都要过苦日子,她儿子知道是他娘做的孽吗?” 她是故意的,不管知不知道,反正明天之后就知道了。 流言向来传的很快! “或许吧。”东方泽天瞥了一眼脸色灰败的祈震天,他毁在一个女人之手。“不过,不值得同情。” 乔乔一本正经的点头,“皇上说的是,不能同情一个想造反的家族。” 其实造反未必,但掠夺军中物资,跟甘西总督合作捞钱,鱼肉百姓,是真的。 对甘西总督的野心视若无睹,没有告发,是真的。 甘西总督是有狼子野心,想当土皇帝,所以收买祈家,将两家绑在一起。 所以,甘西总督灭族!而祈家人还活着! 虽然一贫如洗,但人没有折进去。 不过,这样的惩罚对某些人来说,生不如死。 云之皓也忍不住跳出来,“乔乔,祈家有反叛之心,你可不要被牵扯进去。” 他恨死了祈家,居然想害她的女儿。 乔乔微微点头,“是,我会跟他们保持距离的,绝不会让他们害了。” 云之皓恨不得从来没跟祈家有过来往,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个贵妾的所作所为,否则打死也不会娶祈惜柔。 东方泽天轻轻一声叹息,“为了一已之私,置国家利益不顾,这样的人不值得朕尊重。” 到了这种时候,谁还会同情祈家?都恨不得撇清关系,离的远远的。 谁沾上谁倒霉。 祈震天的身体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如纸,快要晕过去了。 皇上都这么说了,祈家……翻身无望了。 乔乔心中厌弃,“皇上没抄家灭族,已经是仁至义尽,若还敢抱怨,那就直接灭了吧,那样的人待的再好,也不会感恩,只会觉得全天下都欠他一个娘。” 她的说辞很新鲜,引起了东方泽天的好奇,“这是什么意思?” “只有母亲才会无条件的宠着孩子。”乔乔淡淡的笑道,“我们都不是他娘。” 东方泽天略一沉吟,“有点意思,确实没人欠他的。” 他心思一动,“传朕的话,凡是跟那贵妾所生子女联姻者,官贬三级。” “是。” 祈震天身体一软,拼命磕头,心中的惊恐如潮水般涌上来。 “皇上,祸不及妻儿,全是我一个人的错,由我一人承担。” 他为什么要跟皇上过不去?这不是找死吗? 乔乔一听这话,特别刺耳,“妻?啧啧,他将那个贱人当妻呢,我不得不怀疑祈家的祖谱上是否做了修改。” 祈震天浑身一颤,惊惧交加的样子,让乔乔变了脸色,看来被她说中了? 妈蛋,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人? 本朝早就明文规定,不能扶妾为妻,良贱不通婚。 一朝是妾,一生是妾,绝没有扶正之说。 东方泽天的脸色一沉,“去查,若查到祈家祖谱上有那个女人的名字……” 祈震天急出一身冷汗,“皇上,这是我们祈家的家事,还请皇上开恩,不要为了云乔乔这个不懂事的丫头大动干戈。” 到了这种时候,还只顾护着那个贵妾。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不,这是国事,如果祈家犯下如此大错,那就是对宸国不忠,对君王不忠。” 是季阁老,他气的满面通红,什么东西? 简直是丢宸国官员的脸! 乔乔凉凉的问道,“季阁老,如果属实,那会怎么样?” 季阁老恶狠狠的瞪着祈震天,“轻则流放三千里,重则灭族。” “不。”祈惜贤吓坏了,索索发抖。 “父亲不会做那样的傻事,请皇上相信父亲的为人。” 祈震天神情恍惚,整个人都木木的,一看就是有问题。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有没有做,很快就会见分晓。” 祈惜贤整个人都索索发抖,惊怕不已,她冲过去推了推祈震天,“父亲,你快跟皇上解释啊。” 别愣着啊,这种时候发什么呆? 祈震天被推醒了,脸色更难看了,“皇上,碧莲死的不明不白,我怀疑是云乔乔下的毒手,请明查。” 他没有自辩,反而咬着云乔乔不放,也不知他是什么心理。 云之皓勃然大怒,太恶心人了。 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放心,朕不会包庇一个坏人,但也不会让人在朕的眼皮底下捣鬼。” “皇上,仵作来了。” 来的正好,大家精神一震,等着那两名仵作验尸。 半个时辰后,仵作走出了验尸的房间,走到东方泽天面前,行了一个大礼。 “皇上,云二小姐的死因是中毒了。”现场一片哗然,居然是中毒,还真没看出来。 第一千七百八十二章 真凶抓到了 祈震天脸色铁青,凶神恶煞般瞪着乔乔,随时扑过去痛揍一顿的架式。 “中毒?云乔乔,你居然给自己的亲妹妹下毒,你还有没有人性?” 云乔乔根本没有看他,只当耳旁风,这是一条疯狗。 东方泽天也没有理会,“什么时候中的毒?” 仵作大气都不敢出,“应该是这两天中的,应该是下在饮食中。” 这两天?还在饮食中?那应该不是云乔乔出的手。 她不住侯府,跟侯府几乎没有来往,手伸不了那么长。 再说了,以她的性子,做了不会不认。 又不是没杀过人! 她当着大家的面都弄死过不少人呢,没见她掩饰过。 她喜欢大开大合的杀法,直接秒杀,而不是这种迂回的毒杀。 一个小小的侯府小姐,还不至于让云乔乔这么费心。 在场的人各有想法,但相同的是,都不认为是乔乔下的手。 不是小看云碧莲,而是以云乔乔今时今日的地位,想杀一个云碧莲,谁敢说什么? 她有皇上护着! 本身就有实力! 其实,他们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云碧莲这一脉死咬着云乔乔不放? 从祈震天,到祈惜柔,再到云碧莲,一脉相承的……犯病。 这到底是多大的恩怨啊? 东方泽天看向呆呆站着不动的云之皓,“云侯爷。” 云之皓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在家里被下毒?到底是谁这么残忍? 云碧莲再不好,也只是一个没有成年的女孩子,到底扎了谁的眼晴? 这府里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请皇上彻查,不管查到谁……”他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沉重,“我都不会姑息养奸。” 他不是怀疑乔乔,而是怀疑……那些妾室。 在祈惜柔活的时候,有些妾室的日子不好过,表面看似没什么问题,其实打击的很厉害。 “去。”东方泽天一声令下,手下们都动了起来。 祈震天还在瞪着乔乔,瞪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还需要查吗?除了云乔乔,没有别人。” 大家都很无语,这么偏执的老头子,非要咬着如意县主不放? 如意县主上辈子得罪了哪路神仙,居然成了这种人的外孙女? 不,应该说,祈老夫人倒了十八辈的霉,才嫁给这种极品。 害了一代又一代啊。 云之皓满腔的怒火往上飙,“这世上居然有你这样无耻卑鄙的老家伙,你一心想害死我的女儿,心里就舒服了?” 他已经死了一个女儿,还嫌不够吗? 云家上辈子欠了他多少债? 祈震天已经走火入魔了,因为他觉得祈家会有今天,全是云乔乔害的。 她一回京城,就害的他颜面全失,毁他名声,还害心爱的女儿失了夫君宠爱。 接着,还拿出证据,把祈家打入了深渊! 她,分明是回来报复的! 一定是祈惜雪那个不孝女主使的! 他找不到祈惜雪报复回去,那就拿云乔乔出气。 祈家不好过,云乔乔就休想好过! “云之皓,你别为了包庇云乔乔就装疯卖傻,这世上最恨碧莲的人是云乔乔。” 云之皓意外的清醒,“你这话说反了。” “什么?”祈震天不懂他为什么不生气? 不是说最疼碧莲吗?就是这么疼爱的? 如今是看云乔得得了皇上的宠信,想攀高枝吧。 没良心的东西,早知这样,就不该将女儿嫁给他。 他直接无视了,他的宝贝女儿爬床未婚先孕的行为,也有意忘了祈惜柔要死要活要嫁进云家的场景。 云之皓看的太清楚了,“是碧莲恨乔乔,恨不得致乔乔于死地,但是,乔乔不恨碧莲,是完全看不上,不屑一顾,连多看一眼都懒,自然不会动手。” 地位悬殊太大,碧莲再怎么闹腾,也妨碍不到乔乔了,乔乔怎么可能杀一个没有妨碍的人? 她不是滥杀之人! 只有威胁到她的生命,才会反击! “当然,像你这种脑子坏掉的人,就算证据全摆在你面前,你也会装看不到。” 那些贵夫人早就看不顺眼了,在一边议论纷纷,“偏心眼偏到没边了,对正室一系恨之入骨,好像不是他亲生的,脑子病的不轻。” 哪有这样的人夫,人父? “这种糊涂人从来就没有清醒过,没办过一件好事。” “有眼无珠呗,把稀世明珠当成破石头,却把破石头当成宝,这种人啊,下场都不会好。” 好多贵妇人都是京城的名门千金,跟祈家大小姐都有交情,关系不错。 当时出事时,大家都是同情祈大小姐的,对爬床的的云惜柔极为不屑,好多人都不肯跟她来往。 “人家是情圣,就算被心爱的女人害死了,也无怨无悔。” “什么情圣?是脑子进水了。” 就在议论纷纷之际,几名侍卫带着一个身着下人服饰的女人出现了。 “回禀皇上,已经将人抓到了。” 女子跪在皇上面前,一声不吭。 大家齐刷刷的看过来,长的很普通,衣着干净,浑身透着一股利落劲,这种应该是内院管事嬷嬷之类的。 云之皓看清她的脸,浑身一颤,不敢置信。 东方泽天不认识这人,随口道,“让她交待。” 祈震天看那个女人看着眼熟,看了半天,忽然认出来了。 “沈桃,怎么是你?不,一定是弄错了,这是碧莲的奶娘,跟碧莲母亲一起长大的,情同姐妹……” 他太激动了,话都说不利落。 其实,这是祈惜柔的贴身侍女,从小服侍她的人,也是陪嫁进侯府的人。 祈惜柔作主,将她许配给了云之皓身边的贴身随从,算的上是云惜柔的嫡系。 而且,还是碧莲的奶娘,照看着碧莲长大的人。 这样的亲信,怎么可能给碧莲下毒? 云之皓也是不可思议极了,“说,为什么给碧莲下毒?” 沈桃猛的抬起头,满眼的怨恨,“我恨,好恨。” 恨意太深了,厅内的温度都低了几度,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恨?”云之皓呆住了,这不是祈惜柔身边最忠心的奴婢吗?哪来的恨? 沈桃好像压抑太久了,一腔怒火狂泄出来,“我好恨祈惜柔那个贱人。”“为什么?”这是所有人共同的疑问。 第一千七百八十三章 惨烈 云惜柔是她的主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应该感情深厚才对。 这种人最不可能背叛! “为什么?”沈桃眼中泛起一丝泪光,“因为她不要脸,她为了爬上侯爷的床,逼我用身体……收买侯爷身边的人……” 她的眼眶通红,想起那段往事就心头滴血,侯爷身份尊贵,身边服侍的人那么多,想要靠上去,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收买他的亲信。 祈惜柔为了勾引姐夫,牺牲了身边无数人的幸福。 在她眼里,身边的人都不是人,为她牺牲都是应该的,是他们的福份。 沈桃的眼泪滚落下来,“我怎么求她都不肯,我已经跟我表哥订婚了,我们约好了白首……却因为云惜柔那个无耻的贱人毁了。” 一声贱人让祈震天大受刺激,“你是祈家的奴婢,主子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你怎么敢恨自己的主子?怎么敢这么说话?” 沈桃冷冷一笑,“为什么不敢?我是人,不是畜生,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她娘是靠爬床上位的,她也是,一路货,都是下贱胚,她毁了我的一生,还害死了我表哥……” 这才是她最恨的! 本来她都认命了,她是奴婢,得听主子的,可表哥有什么错? 怕她阴奉阳违,就斩断她的后路,害死了表哥,经此一事,她终于看透了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心爱的人因她而死,她岂会不恨? 沈桃满腔的怨恨都记在心头,一笔一笔的算。 “就因为她是主子,就有权毁掉我的人生?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贱人生的贱种,大小姐有的东西她就要抢,连人家的夫君都要抢,贱到骨子里去了,一家子都是贱人。”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那样的父母作榜样,会有好的吗? 不可能! 祈震天被刺激的够呛,“你怎么敢这么骂……” 他的宝贝女儿怎么可能有错呢? 错的永远是别人! 沈桃毫不留情的痛骂,“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渣,一个贱,臭味相投,你这种人哪里配得上高贵的大夫人?龌蹉之徒,让人恶心。” 他才是最可恶的人! 一切的源头是他,是他造成了这一切。 祈震天哪受过这样的羞辱,而且是被一个下人羞辱,他一巴掌就要拍过去,“你去死。” 他的情绪很激动,面色潮红,浑身发抖。 乔乔做了个手势,立马有人拦住他,“住手,听她说完。”沈桃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来,嘴上骂的更恶毒了,“云碧莲是我下的毒,她跟她娘一模一样,都贱的不行,一心想勾搭皇上,还弄了好多脏药,想设计皇上呢,皇上岂是她能玷污的?想学她的手段爬床, 也要看看对方是谁。” 我靠,全场都爆了,嗡嗡声四起。 果然是一脉相承的贱,家学渊源啊。 想设计皇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 东方泽天的脸黑沉沉的,很是吓人。 乔乔倒是不意外,云碧莲确实干的出来。“就因为这样,你杀了她?” 她们祖孙三代都是一样的人,三观不正,视爬床上位为荣。 云之皓又羞又气,他怎么有这种女儿?家门不幸啊。 所以说,女人不能乱娶,娶错了人,会祸害后代。 沈桃的视线扫了过来,神色非常的复杂,“侯爷,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她吗?她想给你下毒……” 云之皓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祈震天大声叫了起来,“不可能,碧莲不是那种不孝顺的孩子,她比谁都乖巧可爱。” 呵呵,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冷笑,乖巧?可爱? 真心没看出来!沈桃早就豁出去了,大声嘲讽道,“你的眼晴一直是瞎的,从来没看清楚过,侯爷,她不是要你的命,而是想让你生病卧床不起,一来,就没人管她,她想出门就出门,想去勾引男人就勾引男人,不用被关 在后院了。” 这个理由很强大,也很合理,云碧莲既然想对皇上出手,那必须得走出家门。 而云之皓将她管的很严,不许她出家门一步。 他的脸色冰冷的可怕,“还有呢?” 沈桃的视线落到乔乔身上,“二来,她是想借机让如意县主回来侍疾,她才有机会给如意县主下毒……” 小蓝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疯了吗?” 沈桃冷笑一声,脸上全是鄙视之色,“她们这一脉的人从来只顾自己的感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上到下都没有底线,都是坏种。” 云乔乔深吸了一口气,死有余辜,死不足惜。 云之皓受了极大的刺激,身体摇摇欲坠,他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居然如此恶毒,让他怎么也接受不了。 沈桃的眼晴眯了起来,很是怪异,“对了,祈惜柔其实不想自杀的,她那种自私的人怎么可能自尽呢,是我,趁她服安神药时,多加了剂量,哈哈哈,没想到吧。” 她得意的笑,笑的那么开心,那么释然。 祈震天愤怒至极,他心爱的女儿居然是这么死的?“你这是谋杀!你死定了!” 他一定要为女儿报仇! 沈桃微微一笑,“我已经为表哥报了仇,我安心了。” 她嘴角流出一丝黑血,神色奇怪极了。 乔乔心里一动,大声叫道,“不好,她事先服毒了。” 沈桃神情安祥极了,眼神痴痴的看着空中,“表哥,我来陪你了,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眼晴瞪的大大的,眉眼弯弯,似乎看到了喜欢的人。 这一幕深深的震撼住在场的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奴婢也是人,也有感情,也有七情六欲。 他们的感情同样灸热,同样的强烈。 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 只有祈震天恨意深浓,发疯般的要冲过去,“贱人,贱人,我要将你五马分尸,将你碎尸万段。” 不过,有侍卫拉着他,他根本冲不过去。 祈震天都癫狂了,心痛不能自己,他心爱的女儿,心爱外孙女就这么死了! 乔乔一点都不同情他,“自作孽不可活。”祈震天猛的抬起头,用杀人般的眼神盯着她,“是你,一定是你指使的,云乔乔,你会有报应的。” 第一千七百八十四章 狡辩之词 众人瞠目结舌,这哪是亲人,分明是仇人。 怪不得如意县主不肯认他,换了谁都会心寒的。 云之皓气怒攻心,手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才是罪魁祸首,是你害死了你的亲生女儿,是你害死了碧莲,是你。” 是他毁了祈家,毁了祈家的子孙,也毁了祈家的未来。 乔乔冷眼旁观,“如今发生的一切都是报应,是你宠妾灭妻的报应,而且,这仅仅是个开始,天道轮回,切莫作恶。” 祈震天气极败坏,眼眶都气红了,“云乔乔,你给我等着……” 他就是爱则欲其生,恨则欲其死的性子。 对陈姨娘生的儿女疼若掌上明珠,却将不得他欢心的正室所生的子孙视若烂泥。 可惜,他最看重的的子孙没有一个成器的,一个比一个自私成性,扶不起墙的烂泥。 但不被他所喜的正室这一支,混的可好了。 云乔乔是如意县主,深受皇上宠信,手握权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而祈惜雪更是成了海上霸主的妻子,富可敌国,呼风唤雨。 相比之下,相差太大了,简直是对祈震天偏心的嘲讽。 一名侍卫匆匆走进来,双手奉上,“皇上,祈家的祖谱拿来了。” 祈震天浑身一颤,脸色灰败。 皇上淡淡的瞥了一眼,看了看祖谱上的内容,挑了挑眉,嘴角微勾,看向祈震天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他将祖谱扔给身边的季阁老,季阁老看完后,浑身发抖,气的脸色发青。 乔乔好奇的探头一看,脸都绿了,第一次被激怒了。 很好,他成功的激起了她的真怒。 其他人见状,好奇心起,纷纷请求传阅祈家的祖谱,看完后,大家的三观都裂了。 也终于明白了如意县主气的抓狂的感受。 别说当事人会气的吐血,他们这些不相关的旁观者,都气的胸口疼。 “天啊,天底下居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只要活着,就会不停的刷新三观。 “不顾王法,无视法纪,将妾提为妻已经是大罪,还将正妻贬成了妾,还将正妻名下的女儿写成了早亡,这得多恶毒。” 祖谱上,祈震天名字的旁边,写着妻室,陈氏,嗯,就是那个陈姨娘,她所生的几个子女都成嫡出。 而原来的正妻,在京城服侍公婆,为公婆养老送终的正妻,成了妾室。 更可恨的是,原来的嫡长女祈惜雪成了庶出,还早夭。 这简直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居然还有这样的操作。 看的出来,这字挺新的,应该不会超过十年。 换句话说,祈震天是等父母死了,正妻死了,族中有德有品行的长辈都死了,他掌了大权才修改的。 “不仅恶毒,还愚蠢。” 这下子连那些男人都震惊了,不同情他了。 他们再偏宠小的,也不会做出这种动摇家族根基的事。 这种事开了个头,后患无穷。 他能改,别人也能改! 那祖谱还有权威性吗?子孙后代会当一回事吗? 不会,没有了权威性,谁都不会在意了,一个家族的心就此散了。 祈震天为图一时之快,却毁了祈氏一族的未来。 “这已经超出了我的想像,我真替祈老夫人感到悲哀。” 女人更是厌恶满满,毫不掩饰鄙视的眼神,“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真的,没人性的东西,不积德啊。” “所以遭了报应,子孙都不长进。” “哪是不长进?分明是败家子,已经穷途末日了。 祈震天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变来变去,内心挣扎的厉害。 乔乔被彻底恶心到了,“皇上,我想请皇上作主,让我外祖母休弃此人,并从祈家的祖坟请出,自立一方墓碑。” 相信九泉之下的外祖母也不会想跟这种人葬在一起,太龌蹉了。 祈震天脸色大变,休弃?谁敢?从来没有女人休男人的说法! 皇上要是同意了,他就成了大笑话,任谁都能取笑了。 他的子孙后代还怎么抬的起头做人? “皇上,这是我们祈家的家事,您就算贵为帝王,也不该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他一时情急,语气有些僵硬,在场的人默默替他点蜡。 敢跟皇上这么说话,他太有勇气了。 不过,通常敢跟皇上这么对着干的人,都死了。 东方泽天面如沉水,“季阁老。” 他根本没有多看祈震天一眼,视他为无物。 这种态度才是最可怕的。 “臣在。”季阁老也恼的不行,无视王法的人太讨厌了。 东方泽天淡淡的说道,“刚才你说过,宠妾灭妻的下场是流放三千里?” 季阁老很不客气的补了一句,“还有抄家灭族。” 赶紧将祈家灭了,总是这么跳出来恶心人,谁受得了? 东方泽天眼瞳深沉,“你觉得怎么判?” 季阁老不假思索的说道,“臣以为,祈震天的行为令人发指,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想像,为了教化世人,也为了让世人警醒,应该严惩不怠,灭族。” 抄家已经抄过了,祈家已经是穷光蛋。 东方泽天微微颌首,霸气油然而生,“准,你来负责。” “是。” 在场的人长长吐出一口气,大快人心,早就该死了。 实在是祈家人太无耻了,超出了一般人能接受的范围。 祈震天急的眼珠子都红了,大声叫道,“皇上,草民不服,草民没有宠妾灭妻。” “没有?”东方泽天嘴角噙着一抹优雅的淡笑,眼晴却没有一丝笑意。 祈震天已经走投无路了,他索性豁出去了,“草民和陈氏是有婚书的,我们是正经夫妻,何来的宠妾灭妻?” 本是妻子,这罪名就不成立了。 这话如石破大惊,又一次把大家震住了。 闭着眼晴说瞎话,不觉得亏心吗? 他置自己的正妻于何地? 正妻的后人还没有死绝,还轮不到他胡言乱语,一手遮天。 东方泽天像看着白痴般看着他,都懒的跟这种人说话。季阁老站了出来,“那祈老夫人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们,你已经将人贬成了妾,妻可以休,可以和离,但断然没有贬成妾的说法。” 第一千七百八十五章 把柄一大把 祈李氏死的时候,依旧是正妻,是以祈氏夫人的名义落葬的,当时整个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去祭拜了。 祈震天咬了咬牙,心情沉重极了,“皇上,她是双方父母做的主,是妻,我和陈氏是上司做的主,也有婚书,也是妻,王法没有规定我应该偏心哪个妻子。” 也没人规定只能娶一个妻子,还有平妻之说呢。 众人嘴角直抽,平妻之说?那是商户人家用的多,为官者谁敢乱来? 啧啧,这祈家自从那位老夫人去世后,就没有了章法,行事越来越不靠谱。 上头歪了,下面的子孙能不歪吗? 乔乔忍不住大声嘲讽道,“哈哈,我只听说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来没听说过上司作主。” 上司作主听上去怎么不对味呢? 祈震天对她恨之入骨,要不是她,祈家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你是小辈,没有资格插嘴,皇上,婚书在此,请皇上验看,还有,婚事是得到了父母的同意,我们名正言顺。” 这婚书本来是拿来哄陈姨娘的,没想到还有用得上的一天。 东方泽天根本不答理,也没有接过来看,眼神冷冷的,站在那边温度都低了几度。 祈震天不是不害怕,但不拼一拼的话,祈家就有灭顶之灾了。 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季阁老神色冷淡极了,“父母同意?有证明吗?你岳家的准许证明呢?” “什么?”祈震天呆住了,忽然脸色大变,他怎么忘了这一茬。 季阁老不屑的笑了笑,“就算是平妻,也要得到祈李氏亲生父母的同意,也就是你岳父母的同意,这是规矩,别告诉我,你没有遵守规矩。” 婚书不是他能写就能写的,这是非常严肃郑重的事,有法律效应的。 祈震天脸色变了几变,脑子转的飞快,一个念头浮上心头。“皇上,他们也同意了,但时间太久了,有些资料我都找不到了,给我一点时间一定能找到的。” 只要拖过这个难关,谁还会揪着不放? 这毕竟是家事,别人是不能插手的。 季阁老深深的为祈李氏感到不值,两家是世交,他是把祈李氏当成妹妹看待了,真是可惜了。 “皇上,断无可能,当时他的岳父跟家父亲口说了一句,他瞎了眼挑错了女婿,在边城养了一个小的,还生了一窝庶出子女,对正妻不尊重,太没有规矩……” 祈震天不禁心中大急,“皇上,他说谎,他跟祈李氏有奸情,所以帮着那个贱人说话,我没有休了她,已经算是开恩了。” “……”大家都傻眼了,不是吧?这么随随便便往自己妻子泼脏水,这还是人吗?乔乔勃然大怒,小脸都怒红了,“呵呵,人家要是有奸情,你还会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早就被杀人灭口了,怪不得人人都骂你贱,你贱出了人类的想像,贱出了新境界,你的贱品将载入史册,成为后人唾 弃的对象,恭喜你了。” 祈震天面红耳赤,“你一个晚辈……” “你怎么敢自称我的长辈?什么长辈?”乔乔两眼晶亮,眼中有火焰燃烧,“你倒是说啊,我从祖谱上看不出来。” 祖谱改的他妈都不认识,还想摆长辈的架子?别逗了。 “……”祈震天哑口无言,第一次尝到了被自己坑的滋味。季阁老也是一肚子的火气,“你如此诋毁自己的妻子,自己就脸上有光了?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笑的人,身为人子,没有尽过一天孝道,连父母的丧礼都是祈李氏一手包办的,而你,在孝期生子,视王法和孝 道不顾……” 祈震天浑身一哆嗦,脸都白了,孝期生子是大罪,不光父母有罪,所生的孩子更是前途无亮,被世人唾弃。 “你胡说,我没有,我儿子的生辰在祖谱上都能查的。” 他早有准备,上祖谱时把生辰八字改了,朝后挪了一年。 “祖谱?不是你想写什么就是什么吗?”季阁老冷冷的嘲讽,他既然敢说,就是有证据的,“皇上,这就是证据。” 这是一封婚书,祈震天那个儿子的婚书,合八字时,得用真实的生辰八字。 证据就摆在眼前,容不得祈震天狡辩。 东方泽天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祈震天,你让朕大开眼界,王法在你眼里就是狗屁,只有你的陈氏才是最重要的,你这么痴情,朕就成全你。” 他的忍耐到了极限,“赐他一杯毒酒,让他去地下陪他心爱的女人。” 这命令一出,大家深感痛快,干的好,就该这么做。 祈震天面色惨白如纸,其实他知道今天难逃一死。 他已经彻底得罪了皇上! “皇上,我死不足惜,但求您答应我一件事,为陈氏正名,她是我明正言顺的妻子,我们的骨肉都是嫡出。” 这样一来,孩子们的命算是保住了。 东方泽天不怒自威,让人心中生畏,“只要你能拿的出三书,在衙门上过档的三书。” 三书包括聘书、礼书和迎书,聘书上有双方生辰八字,还有祖先三代的名字,作为正式缔结婚约,过文定时用。 礼书:过礼之书,是礼物清单,当中详列礼物种类及数量,过大礼时用。 迎亲书:即迎娶新娘之书,结婚当日接新娘过门时用。 祈震天目瞪口呆,他怎么可能有这些?没有婚礼,也没有什么聘礼嫁妆。 这婚书是他多年后弄出来的,更不可能想到去衙门上档。 韦阁老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对了,你那宝贝陈姨娘出身青楼,是贱籍,良贱不通婚。” 这才是最致命的一击。 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现场一片哗然,大家如打了鸡血般激动,“原来是青楼女子啊,怪不得手段了得,良家妇女只是她的对手?” “将男人勾的晕头转向,这是每个青楼女子的必修课啊,否则怎么好意思说是青楼出来的。” “真可笑,出身大家的妻子不喜欢,却喜欢一个卑贱的女人。”“人家祈大将军本身就贱!” 第一千七百八十六章 给你讲个大道理 随着大家的议论,祈震天的脸色越来越白,心如死灰,完了,全完了。 一步错,步步错。 他今天不该来的! 东方泽天右手一摆,气势不凡,四周顿时静了下来,只听他清朗的声音响起,“祈家七岁以上男丁全都处死,一个不留。” “是。” “皇上。”祈震天软到在地,浑身发抖,泪如泉涌。 他是昏了头才跟皇上对着干! 他刚才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像吃错药了般,无畏无惧,乱说一气。 祈惜贤眼前一亮,晕了过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没人上前扶起她。 大家三呼万岁,第一次听到杀人欢呼的,实在是被恶心坏了。 东方泽天看着瘫软在地的老头子,心中微叹,这祈家祖先积下来的基业,全被这个不孝子孙败光了。 所以说,不能光生不管,得好好教养每一个子女。 引以为戒! “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给祈氏一族留下一脉生机,好自为之。” 据他所知,七岁以下的男童有三个,都是祈震天的孙子。 众人忍不住称颂,“皇上太仁慈了。” 祈震天呆呆的坐在地上,心灰意冷,浑身直打战,脑子一片空白。 就要死了吗? 连同儿孙都一起死? 没有家中父兄庇护,三个幼童靠什么活下去?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忽然大声叫了起来,“云乔乔,如果你想为你外祖母正名,那么你帮我将三个孙儿抚养长大,保他们一世平安,为他们铺好路,送他们一场富贵。” 还富贵呢,大家彻底无语了,死不悔改。 人家如意县主真的不欠你! 乔乔只当听了一个笑话,呵呵一笑,“我还是个孩子,需要别人养呢。” 还帮仇家养孩子,养出几只白眼狼吗?她可没有这种高尚的情操。 祈震天又气又急,他深深的知道祈家得罪的人太多了,没有长辈庇护,那三个孩子根本活不长的。 “只要你对天发誓,我就将祖谱改过来,让你外祖母成为我唯一的妻子,相信这是你外祖母最大的心愿。” 乔乔乐了,他把自己当成香饽饽,谁都想咬一口吗? 被女人惯坏了啊。 “你不了解女人。” 她的反应太奇怪了,祈震天听不懂她的意思,“什么?” 乔乔冷冷的看着他,这是一个自私到了极点的男人,一切都是为自己利益着想。 “被你这么对待,正常的女人都不可能对你有感情,我外祖母一生隐忍,只是为了心爱的女儿,而不是为了你,你这种人不配得到真心。” 外祖母的死因不明不白,虽说一切往事随风,但每每想起,就被恶心得不行。 只要有点骨气的女人,都不会眷念这样一个男人。 祈震天是男人,他觉得得到他的爱,才是女人一生的追求。 “你不是她,怎么知道她的想法?” 这是唯一能拿捏乔乔的事,必须成功啊。 乔乔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嫌弃的不行,“我们是祖孙,都是骄傲有骨气的人,跟你完全不同的人,你太过龌蹉,只配青楼妓女相伴,谁都看不上了你。” 这话太难听了,但特别解气。 祈震天被气的够呛,却不能发作,“不,你错了,你外祖母很在乎我,她愿意为我牺牲一切。” 言下之意,她的子子孙孙都应该为他牺牲才对。 乔乔可不是圣母,没有这个牺牲精神,“你喜欢自作多情,随便你,反正我要移棺,让她远离你这个恶心的男人。” “你……”祈震天脑子转的飞快,“好,你想移棺也可以,但必须答应我的要求。” 他根本不在乎那个女人,也没打算跟她葬在一起。 乔乔一脸的惊讶,“我为什么要你同意?” “什么?”祈震天傻眼了,她想动他妻子的棺木,怎么不需要他同意了? 乔乔凉凉的看着他,“你都要死了,你的儿孙们也要死了,还不知道谁会为你收尸呢,说不定还会暴尸荒野,哪还管得了我移不移棺?我高兴怎么做都行喽。” 祈震天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发软,都坐不稳了,“你要让我暴尸荒野?” 她不是应该帮他们全家收尸吗?她可是他的亲外孙女! 可惜,他现在就算想起来这一点,也晚了。 “不不,你有儿有女,会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要看他们的良心了,别人可没有为你收尸的义务。” 女儿不在处死的名单上。 祈震天像是看到了一个怪物,眼睛瞪的大大的,“祈氏宗族不会让你那么干的。” 乔乔施舍了一个鄙视的眼神,“来,临死前,我告诉你两个大道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阴谋诡计全是纸老虎,我,如意县主,能辗压整个祈氏一族。” “你不敢的。”祈震天的脸色白的吓人,其实他心知她的话全是大实话。 祈家势弱,早就没有以前的风光。 乔乔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晴,“祈家跟我非亲非故的,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祈震天呆呆的看着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报应! “这还要谢谢你的仁慈,让我跟你撇清关系。”乔乔可不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来,我让你亲眼见证一下这个大道理。” 她的小手一伸,“拿笔来。” 立马有人将文房四宝送上,乔乔拿着笔,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的笑。 祈震天打了个冷战,“你想干什么?” 乔乔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帮你一把,让你跟你心爱的陈姨娘在一起。” “你不要乱来。”祈震天有种不好的预感。 “放心,我只说实话。”乔乔拿起笔在祖谱上划了几笔,“嗯,在陈氏的名字后面写上妓女出身,相信一定会让你的后代子孙自豪的,全天下只有陈氏一个妓女出身上位成功的,可喜可贺。” 自豪?是羞愤难当吧,祈震天气疯了,“云乔乔。” 乔乔还在写,写的飞快,“至于我外祖母,我就写上一笔,不屑于妓女争夫,主动休夫离开,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不,野鸳鸯。” 她写完了,还特意拿起来放到祈震天面前,让他看个仔细清楚。 祈震天亲眼看到她加上的字,一口血喷了出来,“你这个疯子。”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第二个大道理是什么?”乔乔微微一笑,笑的那么得瑟,“就是,能动手就不要瞎逼逼,干!” 第一千七百八十七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全场轰动,这才是真正的牛逼的人。 祈震天面如死灰,怔怔的看着乔乔,像是不认识她了。 他深深的明白一点,云乔乔不肯做的事,谁都勉强不了她。 不管用什么手段,对她都是没用的。 她一开始就对祈家没有好感,对他这个外祖父没有感情,又岂会照拂祈家。 或许他一开始就错了,一开始就该怀柔,用感情拿捏住她,让她乖乖听话。 可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祈惜贤幽幽的醒来,忽然扑到云之皓面前,眼泪汪汪的哀求,“姐夫,留下我,我愿意没名没份的侍候你,求你了,姐夫,只有你能救我。” 她不能回去,祈家已经完了,只剩下一屋子的妇孺,怎么活? 她还这么年轻漂亮,不想为祈家陪葬! 她可以在云家暂避风头,等一切过去后再徐徐图之。 相信以她的姿色,一定能拿下姐夫,当然二姐能办到的事情,她也行的。 她的目标是长安侯府的当家主母! 祈震天眼神一闪,张了张嘴,却没有开口说话。 云之皓冷冰冰的看着她,不为所动,“云家和祈家已经彻底了断,不要叫我姐夫,你是生是死跟我没有关系。” 在她的身上,看到祈惜柔的影子,同样的野心勃勃,同样的爱装模作样。 他再也不想跟祈家女扯上关系! 祈惜贤浑身一震,慌乱不已的哀求,“姐夫,我不想死,不想被人欺负,姐夫,求求你,我可以卖身为奴,当个不起眼的小丫环,这样总可以吧。” 只要留下来,总有机会的。 可惜,她使过的招数,祈惜柔都使过了,对云之皓不管用了。 “你姓祈,是祈家的女儿,祈家有难,你怎么不管不顾的离开呢?想想你的几个小侄儿,他们更需要你这个姑姑。” 祈惜柔毫不留情的说道,“关我什么事?我没有义务照顾他们,谁生的谁管。” 她有着祈家人自私自利的因子,根本不想管那个烂摊子。 祈震天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这些子女。 谁都没有为家族牺牲的精神。 云之皓没想到她如此绝情,心中越发的厌恶,“身为祈家的一份子,怎么能这么说?不怕疼爱你的老父亲伤心吗?” 祈震天对雪儿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但对其他儿女都不错,尤其是陈氏所出的子女。 祈惜贤不是陈氏所生的女儿,但她嘴甜会哄人,祈震天挺疼她的。 但此时,祈惜贤已经想不起那些疼爱,只想到即将到来的大难。 她无处可依的惶恐,全都化为了怨恨,“他犯下大罪,应该接受皇上的惩罚,他为所做的事情负责,祈家落到如此下场,他要负全部责任,他害惨了我们……” 她说的义愤填膺,正气凛然,努力想刷好感,但是,却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是祈家女,是备受宠爱的祈家女。 别人能说的话,她没有资格说,她是靠着祈震天长大的,祈震天没有对不起她。 祈震天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贤儿。” 或许他真的错了,错的离谱。 祈惜贤的眼神闪了闪,随即理直气壮的说道,“父亲,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谁让你宠信一个青楼女子,害了整个祈家。” 说的好像很无辜似的,如此凉薄,让人不禁摇头叹息。 深受祈震天的恩惠,却半点不感恩,反而怨恨满满,这样的心性谁敢接近。 云之皓更是不敢收下这样的女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祈震天闭了闭眼,掩去了沉痛的神色,他的一生简直像个笑话。 他都养了一群什么样的儿女? “是,全是我的错,贤儿,孩子是无辜的,你照顾一二。” 他不求别的,只求关键时刻能搭一把手,让祈家的血脉活下去。 但没想到,祈惜贤冷冷的反问,“我拿什么照顾?父亲,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有什么能力照顾别人?父亲,你太难为我了。” 祈震天哑口无言,内心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漫不说她有没有这个能力,她是根本没有这个心。 身为祈家的女儿,却只想跟祈家撇清关系,可是,可能撇清吗? 她到底是年轻,不明白此时撇清是不可能的,没人会喜欢太过无情的人。 祈惜贤根本不在乎他的想法,如今的她如溺水者极力想抓住一根浮木。 她冲四周的人福了一礼,可怜兮兮的求道,“诸位,我求大家发发善心,将我买回去吧,只要十两银子就行了。” 一个贵妇人毫不犹豫的拒绝,“我家不缺丫环。” 别开玩笑了,被粘了家里别想消停了。 “我家也不缺侍候的人。” 有人说的更绝了,“谁敢买你?又不是不想活了?” “是啊,谁敢沾上祈家的人?” 当皇上的存在是摆设吗?皇上都不喜欢的人,谁敢收留? 再说了,这女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这样一来,祈惜贤算是看明白了,大家不敢收留她,就连云之皓也要看皇上的脸色。 那怎么办? 她灵机一动,扑向云乔乔,“乔乔,乔乔,求你收留我,我可以给你作牛作马,只求你能帮我。” 立马有人挡在她前面,不让祈惜贤靠近一步。 云乔乔冷冷的看着她,“我不缺人。” 就算缺人,也不会收一个祸根,除非她是活腻了。 祈惜贤急出了一身热汗,“县主,你若不帮我,我只有死路一条了,县主,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赏我一条活路吧。” 她不想回去,不想过三餐不继的苦日子,不想过朝夕不保的生活。 她想要富贵,想要权势! 乔乔眼珠一转,“好。” 祈惜贤喜出望外,欣喜若狂,“谢县主救命之恩。” 看吧,年纪小就是好哄,等她站稳脚跟,借着云乔乔的势往上爬,总有一天她会成为人上人。 云之皓不禁急了,这可是一条白眼狼,“乔乔,不可。”乔乔淡淡一笑,“城北的慈善堂缺一个打杂的,你去吧,只要你不乱来,没人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第一千七百八十八章 我是要当人上人的 祈惜贤震惊的叫了起来,“什么?慈善堂打杂的?不不,我要跟着您,只有留在您身边,我才能安心。” 慈善堂是收养孤儿的地方,哪有县主府的富贵荣华? 她可不想侍候那些肮脏的小崽子。 云乔乔早就料到了,祈家的人啊,心如天高,“给你指了一条活路,你爱去不去。” 保她一命是真,免她被搓揉,免她被另有用心的人欺负,但她不想要,那就没办法了。 云之皓忍不住叹息,“乔乔,你不用这么好心,人家不会领情的。” 乔乔理所当然的说道,“做不做是我的事,领不领情是她的事。” 如果祈惜贤甘于平淡,在慈善堂过个几年,等风头过了,还是能嫁一个平民百姓为妻的。 云之皓微微摇头,“你太善良了。” 祈惜贤就不是那种安份的女孩子,野心大着呢。 乔乔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她并不是善良,而是觉得没必要赶尽杀绝。 但她也不是滥好人,别想从她身上得到好处。 她的声音忽然压低,“其实,我觉得方老师很好,很适合你。” 她的话题转的好快,云之皓愣住了,“呃?” 乔乔笑眯眯的说道,“当然,这种事情要两厢情愿,方老师未必肯嫁给你,不过错过了她,你是不可能找到这么好的人了。” 云之皓尴尬极了,脸都红了,没好气白了她一眼,“乔乔。” 说话之间,东方泽天要走了,冲乔乔招了招手,让她跟上。 乔乔笑嘻嘻的一挥手,“走了,你高兴就好,不必理我。” 她是真的觉得方如冰好,比祈家姐妹好多了,为人豁达通透。 见她扭头就走,云惜贤不禁急坏了,“县主,县主等等我,我要跟着你走。” 她倒是想跟上,但被小蓝拦住了。“你有绝世武功吗?” 云惜贤愣了一下,“啊,没有。” 她是名门千金,好吗?哪需要练武?自然有人会保护她。 卑贱的人才需要学武。 小蓝能查觉出她藏在骨子里的不屑,不禁乐了,也不看看自己的处境,她连自保的本事都木有,怎么好意思看不起别人? “你有过人的谋略吗?” “没有。”云惜贤倨傲的扬了扬下巴,她是主子,是个女人,只需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嫁个好人家,自然有人侍候。 要什么谋略啊?她又不需要上朝当官。 小蓝微微一笑,“那你怎么好意思缠着我家主子?主子是不养闲人的。” 云惜贤很鄙视她,果然是野蛮人,“我能书会写,琴棋书画皆精。” 小蓝呵呵了,“有什么用?能吃喝吗?主子身边哪个不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都有一手绝活,一个比一个能干。 至于琴棋书画有啥用?她家主子在这方面的造诣远在众人之上,没办法,从小到大见过的好东西太多了。 “……”云惜贤神情僵住了。 小蓝很不客气的落井下石,“一无是处,你还是回你的祈家当大小姐吧,不,祈家完了,你也当不了大小姐,回去看孩子吧。” 扔下这句话,她就扭头离开,懒的理会这种人。 云惜贤脸色大变,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许走,不许。” 小蓝不耐烦的将她推开,“谁鸟你?没见我家主子特别讨厌你吗?人要有自知之明。” 云惜贤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面如死灰,惨叫一声,“不。” 这一番动静乔乔并不知情,她坐在马车里,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晴,看着外面的景色。 她还没有玩够呢。 坐在对面的东方泽天抬头看了她一眼,“乔乔。” 乔乔有些漫不经心,“嗯?” 东方泽天摸摸她的脑袋,这丫头好贪玩的样子,“等会,我带你去逛逛街。” 一听这话,乔乔来了兴致,“庙会开始了?” 东方泽天默了默,“……太聪明的人不讨喜。” 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的! 乔乔顿时眼晴闪闪发亮,庙会开始了呀,好棒。“我还是很惊喜的,看我开心的笑脸。” 她冲他讨好的笑,眼晴全是笑意。 东方泽天的心里一软,忍不住跟着笑了,“你呀,拿你真没办法。” 她身上有种让人迷醉的气质,非常有感染力,让人忍不住跟着她欢笑。 乔乔拿起两个小点心,一个往嘴里一送,一个送到他嘴边,笑的很可爱,“你本来就打算带我去逛庙会?怪不得来的那么快呢。” 他就没打算参加云之皓的宴会,也没提过要出宫。 东方泽天神色有些复杂,他是算好时间出宫,准备带她去庙会玩,没想到事情有变,他亲自走了一趟。 “你开心就好。” 乔乔笑颜如花,“谢谢你,皇上,我非常开心。” 看着她甜美的笑容,东方泽天心底隐隐发烫,好像有什么东西生根发芽了,“你……” 他正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侍卫急促的通禀声,“皇上,首辅有事要禀。” 首辅?不是应该在宫中处理朝政吗?两人相视一眼,难道出了什么事? 东方泽天二话不说叫停了马车,下车跟首辅说话,不一会儿回来时,他的神色很凝重,“乔乔,今天恐怕不能陪你去逛了……” 他一脸的歉然,又要食言了,不过,事出忽然,他要回去处理。 乔乔没有多问,笑眯眯的说道,“没事,国事重要,不用陪我,我已经是大人了。” 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大人?好吧,她爱怎么说都行,她高兴就好。“等我抽空陪你过去,等我。” 乔乔挥了挥小手,“好啦,你赶紧回宫处理朝政吧。” 东方泽天登上另一辆马车,欲上车时,心中莫名的不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乔乔,等他!他有很多话要跟她说! 他的神色怪怪的,首辅奇怪的低声询问,“皇上。” 东方泽天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坐上马车,“没什么,走吧。” 接下来的几天,东方泽天忙的脚不沾地,脱不开身,心中却惦记着乔乔。 这几天乔乔住在县主府,也不知过的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惴惴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般。福公公端着一杯参茶过来,“皇上,您歇歇吧,您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第一千七百八十九章 云乔乔走了 东方泽天看着明亮的烛光,神色怅然,“朕已经食言了。” 福公公越发明白如意县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小心翼翼的劝道,“县主善解人意,会理解您的苦心,不会怪您的。” “朕知道,但朕……”东方泽天轻轻一声叹息,“罢了,明天是庙会最后一天,朝会后安排出宫。” 他想陪她一起逛市井,给她买好吃的,好玩的。 困倦之时,格外想念她的笑脸。 “是。”福公公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皇上越来越喜欢县主了,这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 如意县主大门口,一辆豪华马车停在门口,县主府的管家点头哈腰,一脸的谄媚。 “县主不在。” 东方泽天的眉头紧皱,感觉很不好,“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不在宫中,只可能在县主府,没有第三个地方的。 难道又出去玩了?这丫头的玩性太重! 有这个时间都没有进宫看他! 管家毕恭毕敬的回答,“县主这几天一直不在府中,不知去了哪里。” 他并不在意,县主经常不在府中,有时会去宫中住,来去如风,谁都管不了她。 说不定跑哪里玩了,最近挺流行出城打猎。 东方泽天却没有那么淡定,眉头紧皱,“去,问问云之皓,乔乔有没有去他家里?” 明知乔乔不爱住长安侯府,但依旧抱着一丝希望。 但很快,希望破灭了,回来的人直摇头,“皇上,长安侯说,这几天没见过如意县主。” 东方泽天的脸色变了,又惊又怒,“马上找,将整个京城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管家吓了一跳,一颗心直哆嗦,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皇上,我记得如意县主留了一封信。” 留在房中,也没写名字,不知是留给谁的,他让负责打扫的人收了起来。 他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要不是皇上发怒,根本想不起来。 福公公急的满头大汗,没见皇上的脸色都变了吗?没长眼晴吗?“快拿来啊,怎么办事的?” “是是。”管家吓的屁滚尿流,飞般的冲进去。 那封信很快送到东方泽天手里,东方泽天拆开一看,雪白的纸上写着这么一句话。 “有事暂时离开京城,勿念。” 没头没尾的,字迹很清丽,是乔乔的字。 这么匆忙,什么都没交待,东方泽天非常的担心,“她身边的暗卫呢?啊?” 他将暗卫拨了一批过来保护乔乔,却……没有通知他们事事回禀。 他怕会引起乔乔的反弹,也怕她误会监视她。 他身边的暗卫头领也急了,出了事谁负责呢?“统统给我出来。” 他一发出号令,很快来了一个暗卫,“见过皇上……” 东方泽天心急如焚,“快说,怎么回事?” 暗卫愣了一下,“云侯爷生辰那天,如意县主本来想去逛庙会的,但有人送上一封信,她直接就骑马出了京城。” “骑马?”东方泽天呆了呆,没见她骑过马,她太懒了,能躺着绝不坐着。“去了哪里?” 这都好几天了,估计走的很远了。 暗卫有些茫然,发生了什么事?皇上怎么急成这样?“有兄弟跟上去了,属下马上联络他们。” 东方泽天冷冷的瞪着他,“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报上来?” 暗卫很纳闷,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是保护如意县主的命令,并不包括监控啊。 但皇上的面子一定要给的,他挤出了一个答案,“大家都以为如意县主只是出城游玩。” 大家都知道如意县主爱玩的性子,她随心所欲,爱玩爱闹。 这个理由能给九十九分。 东方泽天面如沉水,飞快的下令,“马上飞颌传书,探问如意县主的下落,朕要第一时间知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只想知道她去了哪里。 “是是,属下马上去查。” 东方泽天在如意县主府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气的他大骂,“一群废物,看个人都看不住,养他们有什么用?” 县主府还是那么精致美丽,但少了那个人,感觉没有了生气。 福公公硬着头皮,小声劝道,“皇上息怒,如意县主不会有事的,她本事大着呢。” 东方泽天正在火头上,“朕根本不担心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 把他当成什么了?不知道他会担心她吗? 等她回来,看他怎么收拾她,一点都不懂事。 福公公弱弱的提醒,“留了一封信。”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这事,皇上顿时火冒三丈,那是信吗?只是一张纸条。 “那也是不辞而别。” 想想就生气,他还以为他们的交情已经很好了,结果,她走的那么痛快。 福公公也替皇上不值,皇上对她掏心掏肺,百忙之中还惦记着她,可她呢? 居然走了! “是是,皇上说的对,如意县主太随意太任性了,太不懂事……” 忽然发现四周的温度一低,他抬头一看,皇上正冷冷的看着他,“她岂是你能说的?” 福公公扑突一声跪倒在地,后悔的直打自己嘴巴,让他嘴欠,如意县主是他能说的吗? 那是皇上的心肝肉! “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 正在此时,下人禀道,“皇上,永嘉伯求见。” 东方泽天精神一震,迫不及待的命令,“快让他进来。” 说不定他有消息呢。 齐玉走的飞快,走进来时大声喘气,面色通红。 “皇上,听说乔乔走了,是不是真的?” 同一时间,东方泽天急急的问道,“乔乔临走前有没有跟你留下什么话?” 两人说完后,相视一眼,嘴角抽了抽。 东方泽天不知是遗憾,还是暗松了一口气,“看来你并不知情。” 得,他也没有特殊待遇,乔乔没给他打招呼。 齐玉眉头紧锁,他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了,“皇上,乔乔真的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骂她了?” 平白无故的乔乔怎么可能说走就走?肯定有原因的! 他一路上思来想去,只有皇上才有这个本事让她气跑。“骂她?”东方泽天愣住了。 第一千七百九十章 六年后 齐玉只当自己猜中,心疼坏了,“乔乔虽然淘气,有点小任性,但心善,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她轻易不会欺负别人,就算跟人起了冲突,也肯定是别人的错。” 换句话说,乔乔永远是对的,嗯,逼走她的皇上是错的。 东方泽天被气的够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齐玉念着远去的乔乔,一颗心如浸在海水里,“皇上,是不是您把她气走的?” 福公公看不下去了,大声喝道,“放肆。” 齐玉被当头一喝,清醒了几分,但心中还是难受。 东方泽天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齐玉,看来你很在意云乔乔。” 齐玉的心一紧,“那当然,她是我的未婚妻,她要是跑了,我去哪里找她?” 东方泽天脸上浮起一丝异样的神色,“朕陪你一个,给你赐一门好亲事。” 这是什么意思?齐玉的脸色不好看,直接拒绝,“谢皇上关心,但我只喜欢乔乔。” 东方泽天的眼神沉了几分,“不凑巧,朕也喜欢乔乔。”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蒙逼了。 福公公呆呆的瞪大眼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果然是这样。 齐玉的脸上血色全失,“皇上,您说什么?” 东方泽天定定的看着他,像是警告,也像是提醒,“云乔乔,会是宸国的皇后。” “皇上。”齐玉心神巨震,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居然……也喜欢乔乔! 一直以来,皇上对乔乔的偏爱终于有了解释。 东方泽天才不管他在想什么,只是冷冷的警告,“以前的事情朕不管,但以后不想听到那种话,也不要在外面诋毁乔乔的名声,她将是朕的妻子。” 没人敢跟皇上抢女人,除非是活的不耐烦了。 齐玉一颗心往下沉,浑身如置身在冰窟,打了个冷战,“乔乔不会进宫的,她喜欢自由,讨厌宫中的勾心斗脚。” 他不允许任何人强迫乔乔做不喜欢的的事。 东方泽天冷哼一声,心中不喜,“那是朕的事,永嘉伯,你管的太宽了。” 齐玉的脸色发青,沉默了很久,“……前提是,她还能回来。” 东方泽天一脸的坚定,“她很快会回来的,毫无疑问。” “希望吧。”齐玉却没有那么乐观,乔乔此去径年,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六年后 通往苏城的大路上,一辆普通的马车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 一双俊秀的男女童巴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兴奋的两眼放光,“大姐,陆地上的景色真美,比海里还要美。” “是啊,大姐,到处都是美丽的景色。” 倚在软榻上吃吃喝喝的少女清艳绝伦,一双黑眸熠熠生辉,闪亮如星辰,肌肤如雪,红唇微勾,鼻梁高挺,美的窒息。 她慵懒极了,“那是你们看腻了海景。” 她正是如意县主,云乔乔,刚从海外归来。 女大十八变,以前就艳丽的五官长开了,美的惊心动魄。 身着青衣的男童很是俊秀,五官轮廓鲜明,“我就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还有好吃的东西。” 海上只有海鲜吃,多吃了会腻,但陆地上有猪牛羊,有无数的花样,当然,还有他最爱的烤羊排。 身着银红衣裙的小姑娘五官清丽,眼晴闪闪发亮,开心的不得了,“我喜欢小桥流水人家,喜欢高山大川,江南风景太美了,大姐,我想在苏城多住几天。” 听说苏城有最美的园林,最美的风景,还有各种好吃的小点心,想想就好美好。 乔乔的一头黑发披散在身前,明眸如水,笑意盈盈。 “好啊,想住就住,反正是历练嘛,我们先进城找一家酒楼,痛痛快快的吃一顿。” 还是这么随性,这么爱玩爱闹腾。 一双弟妹是双胞胎,长的很像,像一对漂亮的金童玉女,此时一左一右傍在她身边,开心的大叫,“太好了,大姐,跟着你有肉吃。” 男童叫欧阳北,女童叫欧阳南,是她娘和继父所生。 云乔乔笑眯眯的捏了捏弟妹的小脸,笑的像个坏阿姨,“你们自觉些,别跟丢了,到时通不过历练,被扔去小黑屋,我可帮不了你们。” 她家有一条变态的规矩,孩子过了十岁就要扔出去历练。 历练通过了,才能正式进入家族的核心圈,成为未来的继承人。 欧阳南靠在乔乔身上,眼巴巴的看着她,“大姐,你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通过历练的?” 一双弟妹崇拜的看着她,她可是他们的偶像。 当年,她一个人留下来接受历练,顺利通过了考验,好厉害的。 如今的云乔乔已经正式接掌海神阁,成了海神阁真正的主人,而不是少主了。 这六年过的太精彩,每一天都轰轰烈烈,热热闹闹。 但她的性子还是没变,“像我这么冰雪聪明,活泼可爱的小仙女,一般人哪是我的对手,就算是皇上也把我当亲妹妹般疼爱,历练对我来说是小意思。” 欧阳北撇了撇小嘴,表示不信,“大姐,你又吹牛了,你很厉害我相信,但皇上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疼爱你一个外来者?” 不是大姐不好,而是据说皇上都是戒心很重的生物,基本上都不是好人,而且吧,控制欲很强大,对权势看的太重,看谁都像是跟他抢皇位的。 欧阳南用力点头,“就是嘛,大姐,你在我们心目中已经很棒了,没必要扯上皇帝。” 他们是听母亲说的,母亲嘴里的那个皇帝可不是好东西。 云乔乔无语望天,那个是先帝,现在的皇帝真的不一样。 不过,跟这两个小屁孩有什么好争的? “好吧,被你们识破了,我跟皇上不熟,嘻嘻。” 欧阳南俏皮的眨了眨眼晴,打趣道,“是不熟,还是不认识?” 乔乔又翻了个白眼,两个小屁孩,越来越不好玩了。 她故作板着俏脸,“你们还想不想吃肉了?” 嗯,大钱都在她手里哟。 小气吝啬的欧阳北立马叫了起来,“大姐,你是美丽又善良的小仙女,对宝宝最好了。” 明明家中超级有钱,也是富养长大的,但这小子对钱特别敏感。 欧阳南不甘示弱的叫道,“大姐,我是你最疼爱的贝贝啊。” 她倒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争宠! 父母的爱,要争! 姐姐的爱,也要争!“哈哈。”忽然,外面传来一道朗笑。 第一千七百九十一章 携弟妹闯天涯 两个孩子嗖的撩起帘子,“什么人?出来。” 只见一个年轻男子骑着一匹白马,英姿焕发,眉眼飞扬,身后背着一把长剑。 他对着他们拱了拱手,“不好意思,我正好经过,并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话。” 欧阳南眨巴着眼晴,这是江湖人的打扮,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你听到什么?” 年轻男子含笑道,“什么都没听到,真的。” 乔乔探出脑袋,一双明眸如水,打量了对方几眼,“真的?” 年轻男子的呼吸一顿,心跳都加快了,扑突扑突狂跳。 艳光四射,美的惊人,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欧阳南得意的扬了扬眉,“呆头鹅,我姐很美吧。” 年轻男子红了脸,“武清扬见过小姐,不知小姐芳名?” 他要娶她! 第一眼看到她,就起了这个心思。 乔乔挑了挑眉,“武清扬?仙鹤山庄的少庄主?” 文有白鹤,武有仙鹤,这是宸国的两大代表,也是顶尖的势力。 武清扬眼晴一亮,心中喜悦,“你认识我?” 乔乔身为海神阁的主人,对江湖势力了如指掌,“听说过,武公子,听说你的武功进了武林排行榜前十,是真的吗?” “这……”美丽少女好奇的眼神,让武清扬的心跳的更快了,俊脸滚烫,“是江湖同道抬举,不值得一提,让几位见笑了。” 他表现的极为谦虚,没有江湖人的傲慢和张扬。 这一点让人感觉很不错。 欧阳北奇怪的看了半响,“大姐,这样一个人真的是武林前十?是不是言过其实了?他的武功没有那么厉害?” 他们从小在海上长大,身边全是豪气的粗汉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只见过吹牛吹上天的,没见过如此的谦虚。 嗯,如此谦虚肯定是没有本事。 武清扬的神情一僵,不由自主的看向乔乔。 乔乔忍俊不禁,“呃?这是他自谦。” 欧阳北的小嘴嘟了嘟,“不是说江湖人最豪爽吗?他怎么这么扭捏?” 武清扬不禁汗颜,这孩子的嘴巴好厉害。 他不禁偷偷看向云乔乔,乔乔哭笑不得,“总有谦虚和不谦虚的,别看人家年纪轻轻,却是打遍江南无敌手的少年俊杰,身手极好。” 这一双弟妹是被娇养长大的,锦衣玉食,被叔伯们捧在手掌心呵护,还是没经历过风雨的小树苗。 还是得出来见见世面啊。 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 武清扬心中一甜,眼睛晶晶亮,她在夸他呢,好开心。 欧阳北也不气馁,挺起小胸膛,“等我长大了,跟他比一比。” 他也是从小苦学武功,还要学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挺辛苦的。 但每个孩子都是这样长大的,姐姐也不例外。 乔乔怜爱的摸摸小弟的脑袋,“好啊,那你要好好练武。” 欧阳北的小脸一红,又羞又恼,“大姐,不要老摸我的脑袋,我是男人。” 在外人面前,他已经很要面子了。 嗯,当然,私底下还是摸一下的。 乔乔轻弹他的额头,忍不住轻笑,“臭小子,再过十年跟我说这话。” 还男人呢,毛都没长全呢。 “大姐。”欧阳北窘的满面通红,小脸埋在乔乔的身上,很是好玩。 欧阳南见了,有些眼红,也扑过来抱住乔乔,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气氛极好,姐弟感情很融洽,画面也很温馨。 武清扬羡慕的看着他们,“还未请教三位的名字。” 小家伙探出脑袋,极力像个大人般回答,“我叫欧阳北。” “欧阳南。”小丫头也落落大方的挥手。 “乔乔。”乔乔微微一笑,笑容如百花盛开,美的惊人。 武清扬的心又开始狂跳了,手足无措,额头的汗珠狂流。 他支支吾吾的问道,“三位有礼了,不知三位去哪里?要不要我护送你们一程?” 他眼巴巴的看着乔乔,难掩渴望亲近的神色。 乔乔挑了挑眉,一眼看穿他极力隐藏的爱慕,微微摇头,“不敢耽误武少侠的时间,多谢了。” 少年慕艾很正常,看到漂亮的姑娘心怦怦跳也很正常。 但她不想跟他有所牵扯,不想惹一身情债。 情债难偿,还是保持距离。 离的远了,过几天少年就清醒了,不会有深溺的机会。 武清扬心中失落极了,心里有无数话要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有缘再见。” 他远去的身影,透着浓浓的失意。 欧阳北笑眯眯的说道,“大姐,那个傻大个喜欢你。” 喜欢他家姐姐的人,多的数不清,一拨又一拨,都快愁死了。 他得苦学武功保护姐姐! 欧阳南扬了扬脑袋,“我家大姐这么漂亮,喜欢她的人都排成长龙了,等我长大了,也会这么漂亮的。” 她摸了摸自己精致的脸,觉得她长大后也是顶尖的大美人。 嗯,就是这么自信! “那当然。”乔乔一手揽着一个,眼中全是笑意。 对一双弟妹她向来疼爱有加,但也是最严厉的,有错就罚,一点情面都不给。 所以,父母都管不了的一双小恶魔,却最听她的话。 这叫一物降一物! 欧阳南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晴,贼兮兮的问道,“大姐,你到底喜欢哪个?邵大哥?轻哥?还是晨哥?” 乔乔轻戳她的脑门,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欧阳南拉着她的胳膊软软的撒娇,“大姐,我就是想知道,你告诉我嘛。” 乔乔眼珠一转,“收了人家什么好东西?见者有份。” 一听这话,欧阳北急急的叫道,“我也要分。” “……”欧阳南的嘴角直抽,东西还没有到手呢,就已经被分成三份。 “哈哈哈。” …… 清醉楼,城中最大的酒楼。 乔乔特意挑了最好的酒楼,带弟弟妹妹吃饭。 他们一路走来,吃最好的美食,睡最好的床,喝最好的酒,痛痛快快的享受。 他们姐弟三人一进酒楼,本来喧哗无比的酒楼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呆呆的看着他们。 好漂亮的女孩子,好精致的小娃娃,整个大厅都亮了! 乔乔都习惯了这样的眼光,爱美之心人人有之嘛。 小二带他们上了二楼,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欧阳北看看挤的满满当当的客人,又看看窗外的风景,“哇,这里好热闹啊,我喜欢。” 第一千七百九十二章 一家子神经病 欧阳南闻着四周食物的香气,都快流口水了,“快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我快饿死了。” 乔乔微微一笑,“捡你家的招牌菜送几道上来,还有要几样点心,麻烦快点。” “好的。”小二都舍不得离开了,真的太美了。 姐弟三人的长相都很出众,又没有成年男子在场,有人忍不住蠢蠢欲动了。 一个长相很普通的男子走过来,身着文士服,手拿着扇子摇啊摇,一副风流才子的样子。 但是,一开口就破坏了气质,“这位小姐,你长的好漂亮,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美人。” 哪有人这么直白的夸赞一个女子的,这分明没把乔乔当成正经女子。 一点都不尊重,眼中闪着志有必得的光芒。 众人看在眼里,不禁为那个美丽的女子扼腕。 看来又一朵美丽的花要折了。 但,没人敢出来解围,默默的看着。 欧阳北抬头看了一眼,眼中有同情之色。 想调戏家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乔乔不知见过多少极品,根本没把这人当一回事,凉凉的说了一句,“你的见识太少。” 神情淡然,气质优雅,举止大方,浑身透着一股雍容的气度,却长着一张明艳的脸。 男子痴痴的看着她,心神一阵恍惚。 “呃,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季云,我伯父叫季刚。” 季刚?乔乔微微蹙眉,好像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不认识。” 欧阳南眨巴着眼晴,很好奇的样子,“奇怪,为什么动不动把自己的长辈扯出来?不是最没用的人,才会靠父辈撑台面吗?” 欧阳北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傻呀,他一看就是那种没用的纨绔子弟,不干正经事,整天就知道玩乐,不靠父辈,谁给他面子?他就是恶心的寄生虫。” 小兄妹俩嘴巴一个比一个厉害。 欧阳南一本正经的点头,“也是,太没有格调。” 欧阳北根本没把这人当一回事,谁敢惹他们? “有些人生来就没有格调,天生不要脸,不对,他不提父亲,却提伯父,这不合常理,难道他爹死了?” 这一番话把季云气的浑身发抖,家里怎么管教的?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姑娘,这两位是你的弟妹?他们太无礼了,还是请你多加管教,免得出去闯祸,幸亏遇到我,否则就麻烦了。” 他心中很窝火,但看在美人的面子上,他强自忍住了。 他想让美人乖乖的靠过来。 强抢什么的,太没有意思了,还是你情我愿的游戏更刺激,也让人抓不住把柄。 没想到,乔乔来了这么一句,“没事,小孩子嘛就应该多吃亏,才会学着长大。” “……”我靠,这天还怎么聊下去? 大家一脸的蒙逼,这漂亮的姑娘真特别。 季云是被家里人宠坏的,不光是祖父母疼爱,父母伯父姐姐都宠的不得了。 他可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将来要继承家业的。 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那我就替你管教一二,就当做好事吧。” 先将这对小的收拾一顿,再让这个大的苦苦哀求,他才肯放手。 也是该让他们受点教训! 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跪下。” 清冷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容人质疑的威严,季云心神一震,不由自主的双脚一软,跪了下去。 “……”所有人都傻掉了。 不是吧,城中一霸就这么……跪下了? 天啊,天下奇闻! 室内静悄悄的,众人大气不敢出。 季云终于反应过来,脸色涨的通红,猛的弹跳起来,指着乔乔的手抖个不停。 “你对我使了什么妖法?” 他刚才一定是吃错药了,怎么就犯傻了? 他还怎么有脸出门见人? 但,她刚刚气势好足,比自家伯父都要足,要知道他伯父可是阁老啊,皇上面前的重臣。 他完全不明白这个看似妖女般的女子,哪来的气势。 “什么妖术?你不是喜欢跪人吗?”乔乔板着一张俏脸,凛然不可犯。“让你一次跪个痛快。” 听上去怎么贱呢? 季云的脸色忽青忽白,生平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对他?太凶残了! 乔乔嚣张的不行,“看你不顺眼呗,需要理由吗?” “你……”季云的脸色铁青,气的直哆嗦,“这位姑娘,我很生气。” 乔乔一脸的茫然,生气告诉她干吗?她又不是他娘! “呃?生气?那喝一杯冰水,吃下去什么气都没有了。” “……”季云很崩溃,他遇到了一家子神经病,没一个正常的。 白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脑子却不好使。 他越想越生气,脸色阴沉的可怕,“我伯父是阁老,我们季家是宸国最有权势的家族,你的弟妹得罪了我,你想想怎么跟我赔罪吧。” 乔乔奇怪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既没打你,又没骂你,怎么就得罪你了?我告诉你,男人太小气了成不了大事,怪不得你长着一张没出息的脸,真没用,遇事就抬什么阁老出来,真替家族丢人,要是你祖宗有灵,估计会气的跳出来掐死 你。” 又是一剑,直刺心窝,又快又狠。 季云哪见过这样蛮横又不讲理的女孩子,被气的哆嗦了半天,“……我只要发一句话,就能将你们统统下狱。” 苏城是韦家的天下,县令都要拍他的马屁。 他以为眼前的女孩子会露出害怕之色,结果,她特别的淡定,好像是经常去大牢里玩。“什么罪名?” 季云快要吐血了,“藐视权贵,冒犯季家,这样的罪名足够让你们在牢里吃尽苦头。” 说的好像大牢是他家开的,引的大家都不满的皱起眉头。 他在城中横行妄为,早就惹的天怒人怨,要不是韦家护着,早就被人套麻袋打的稀八烂。 乔乔故意作出害怕的表情,“我好怕啊。” 美人如花,做什么表情都是美的。 季云心中痒痒的,好想一把抱住她,“怕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饶了你。”乔乔睁着一双如水的明眸,“怎么听话?” 第一千七百九十三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季云心里大动,真是太漂亮了,比他以前那些女人漂亮多了。 “只要你成了我女人,我就不跟你们这些贱民一般计较……啊。” 一脚踢过来,将季云掀翻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两道身影扑过来拳打脚踢。 欧阳北狠狠一拳打中他的眼晴,“长的丑就算了,想法还这么龌蹉,太恶心人了。” 别看他年纪小,拳头很硬的,打人很疼,季云疼的惨叫连连,眼前一阵阵发黑。 欧阳南很生气,居然敢觊觎她大姐,简直是活腻了,“什么玩意,平时不照镜子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尽做白日梦。” 季家的下人早就围了过来,却不敢动手,主子落在他们手里,不敢乱来啊。 季云被打的哇哇叫,“来人,将他们擒下,一个都不放过。” 拳头如暴雨般,来的更猛烈了。 “啊啊。”季云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全场,却没人上前阻止。 只见欧阳南握着一把小匕首,对准季云的胸口。 她漂亮的小脸蛋杀气腾腾的,“都别过来,本小姐害怕着呢,心里一慌失了手,捅死他,可不能怪我啊。” 一言不合就开打,出手太快了,连季家的下人都来不及提防,就眼睁睁的看着主子落入一对小恶魔的手中。 季家下人又惊又怕,这可是家中的宝贝疙瘩,要是出了事,大家都要陪葬。 他们齐刷刷的看向云乔乔,希望她能赶紧阻止,毕竟她才是唯一的大人。 跟小孩子讲道理是没用的。 但是,他们震惊的看到乔乔在慢条斯理的啃鸡翅,吃的津津有味,全然没将眼前的混乱当一回事。 这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经历了无数大战般,特别从容淡定。 这就不对了,这到底是什么来头? 季云被打的浑身都疼,整个人都崩溃了,他到底招惹了什么人?怎么没一个是正常的? “你们不要乱来,我们季家可不是好惹的,我若有所闪失,你们就死定了。” 除了威胁,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乔乔冷哼一声,倨傲的扬了扬下巴,“我最讨厌威胁了,我倒是想试试你们季家怎么不好惹。” 季阁老的侄子啊,原来是这种货色,一点都不像儒雅温润的季阁老呀。 欧阳北打累了,小手一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大姐,你说,我们怎么修理他?” 一看这两个小恶魔跃跃欲试的兴奋表情,季家下人心里直哆嗦。 他们赶紧冲云乔乔行礼,“姑娘,求您放了我家小主子吧,他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反而吃了亏,就当两边都退一步,都不讲较,放心,事后我们季家也不会追究。” 追不追究,也轮不到他作主,先将小主子救下来再说。 乔乔一手托着香腮,慢慢的喝了一口茶,就是不给一个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室内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季云疼的厉害,忍不住大声叫道,“这位姑娘,你是大人,赶紧管管他们,我要是有事,你们就会有倾族之灾,全都死定了,你现在跪下来求我,哄我高兴,说不定我会……啊。” 一道白光划过,季云白皙的脸上多了两条划痕,鲜血狂流。 划伤他的云乔乔还笑的无辜极了,“不好意思,我控制不了,经常抽疯,很疼吧?啧啧,好好的一张脸毁了,好可惜啊。” 说是可惜,却一脸的幸灾乐祸,笑的格外得瑟。 大家的三观都被刷新了,还能这样? 季云痛的死去活来,想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了,一群恶魔! “你们死定了,我伯父不会放过你的。” 乔乔不禁乐了,不成器的人都爱拿权势压人。 可是,总有一天会踢到铁板的。 “我倒是不知道季阁老还有你这么不成器的侄子,我看季阁老品行不错,忠君爱国,以为季家家风不错呢,真是让人失望。” 嗯,季阁老皮相很不错,挺合她的眼缘,可惜有这样的侄子。 见她还在风凉话,季云被刺激的眼眶通红,“我伯父没有儿子,向来把我当成亲儿子般疼爱,他不会放过你的。” 乔乔冷笑一声,“呵呵,他若是敢来找我,我倒要问问他,子侄都教不好,还怎么配站在高高的朝堂,我看啊,他的为官之路也到头了。” 修身齐家平天下,齐家没做好,平天下就算了吧。 季云忍不住骂这群乡巴佬,一点都没见识,恐怕他们都不知道何为阁老。 “放屁,我伯父是要当首辅的人,你这个粗鲁不堪的贱民,知道什么是首辅吗?” 乔乔心里一动,皇上好像是有这个意思,不过,她会怕吗? “百官之首,辅佐皇上打理朝政,教化万民,权柄滔天,可惜,有我在,他这辈子都没戏了。” 季云的脸被踩在脚底下,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羞愤欲死。 “说的好像皇上会听你的,别以为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就能蛊惑皇上,皇上是英主,不会多看你一眼,贱人,你不得好死……” 乔乔双手一拍,“来人,将他送去城中最大的青楼,给他叫五十个女人服侍他。” 一个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现,吓的四周的人纷纷退散。 季云也吓了一跳,这到底是什么人?“你……” 乔乔笑眯眯的说道,“季公子,我这算是投你所好,你一定很喜欢吧,加油。” 这风凉话也是绝了,字字句句都戳人要害。 季云听着意味深长的加油声,整个人都不好了,“死丫头,你给我等着。” 乔乔一脸的期待,眼睛亮亮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很期待你成风流鬼哟。” 这是神马鬼话,季云一口血喷出来,气晕过去了。 黑衣人轻轻松松的拎着季云,消失在众人面前,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季家的下人呆呆的看着,都傻掉了。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不好了,季家带人将洒楼围住了。” “天啊,还个个带了刀剑,要出大事了。”一道内力雄厚的声音猛的响起,“里面的人听着,束手就擒,把我家少爷安全的送出来,饶你们一死。” 第一千七百九十四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季家的下人神色很复杂,既似兴奋,又似恐惧,“你们完蛋了,这就是得罪我们季家的下场。” 乔乔姐弟都没有看他们,而是交换了一个眼色。 乔乔微微一笑,“准备好了吗?” 小兄妹俩兴奋的两眼放光,“好了,大姐。” “动手。”乔乔冷冷的下令。 她一声令下,小兄妹俩不约而同的出手,身形如闪电,迅速将季家下人打晕了。 “啊。”客人们都看傻了,这是神马情况? 乔乔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好心的叮嘱了一句。 “不相关的人都留在楼上,不要乱跑,避免误伤。” 扔下这句话,乔乔拂了拂发丝,优雅从容的往前走,“走,跟我下楼会会季家的人。” 欧阳北兴奋的抢先一步,仰着小脸叫道,“大姐,这次由我来吧。” 乔乔本来就是带他们出来历练的,二话不说答应了,“好,别心急,沉住气,有我在呢。” 得,这成了欧阳北的练手游戏。 欧阳南小嘴撇了撇,讨厌,被他抢先了一步。 下次就轮到她了! 一行人走下楼,就被季家人团团围住,手里都拿着刀剑,气势汹汹。 为首的锦衣男子气极败坏的看着他们的身后,“把我儿子交出来,快,他若少了一根头发,我要你们的命。” 人呢?在哪里? 欧阳北站了出来,拽拽的说道,“好威风啊,但我劝你不要乱来,你儿子在我手里,我一声令下,你儿子就死定了。” 他的话很强势,但他人小,明显没有气势。 锦衣男子是季云的亲生父亲,此时心急如焚,“你敢?”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疼都疼不过来,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一听说儿子出事了,吓的魂飞魄散,第一时间带人过来了。 欧阳北最讨厌这样的人,自己不管教儿子,还嫌别人管教了。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有什么不敢的?” 季父心急如焚,惦记着儿子的安危,“我不跟小孩子说话,找作主的人过来。” 他的视线落在乔乔身上,乔乔的长相美的惊心动魄,盛怒之下的季父也愣了一会儿。 乔乔淡淡的说道,“我弟弟可以作主,他说杀就杀,我没有意见。” 她说的好轻松,杀人跟杀只鸡般。 季父的脸色大变,气怒攻心,“你们就是要拼命了?” “这个嘛……”乔乔把玩着腰间的流苏,看向欧阳北,看他怎么说喽。 忽然,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乔乔小姐,不要怕,我来保护你。” 一道身影快如闪电的冲过来,挡在乔乔面前。 乔乔定晴一看,这不是刚才路上遇到的少侠吗? “武少侠,又见面了,真巧。” 武清扬再一次看到她,非常高兴,一颗心又不受控制的狂跳。 他关心的看着乔乔,“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他的一番好意,乔乔还是能感受到,微微一笑,“多谢关心,我没事。” 季父的眉头一皱,打量了几眼,忽然扬声说道,“你是仙鹤山庄的人?我跟武庄主有点交情,他都不敢得罪我,我劝你赶紧退开,否则会给家里带去灾难。” 仙鹤山庄的剑都有明显标记,不会认错的。 他的口气很大,带着一丝威胁。 江湖和权门是两个世界,但在权贵面前,武力根本不值得一提。 钱,武力,在权势面前,统统要退后。 武清扬握着长剑,神色坚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武林中人该做的,相信我我父亲也会支持我。” 他不会让乔乔小姐受伤的。 季父心里一动,面带笑容,“原来你是武庄主的儿子,你走到一边去,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看到,不会迁怒于你。” 他并不想跟江湖势力结仇,但如果对方不识趣,那就休怪他不客气。 他们季家可不是好惹的。 武清扬挡在云乔乔面前,坚决不肯退,“不行,我不能让你们欺负妇孺,我今天若退开,会被江湖同道笑死的。” 季父很烦这些不知变通的江湖人,都是些头脑简单的。 他刚想发作,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武贤侄,你可知道这几个人是江湖骗子吗?” “骗子?”武清扬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云乔乔。 云乔乔不喜不怒,气定神闲,依旧那么优雅从容。 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雍容贵气,是常人无法企及的。 季父眼珠一转,谎话张口就来,“他们是玩仙人跳的骗子,用美色勾引我儿子骗财,骗了财后还不肯放人,我们季家才是受害者,贤侄,你可不能是非不分啊。” 武清扬不假思索的否认,“乔乔小姐不是那种人,她不是骗子。” 这通身的气度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人。 季父长长一声叹气,一脸的无奈,“又是一个被美色蛊惑的傻子,你若不信,那你先不要插手,我准备送他们去衙门,让官府来审判他们。” 他将官府搬出来了,武清扬有些犹豫了,“这……” 欧阳南眼晴一亮,“姐姐,我想见识一下官府审案,一定很有意思。” 乔乔嘴角微勾,想起了很多往事,“确实蛮有意思的,我玩过这游戏。” 众人晕倒,游戏? 乔乔伸出纤纤玉手,指向季父,发号司令,“你,在前面带路。” 她理所当然的下命令,好像这些人都是她的奴才。 季父呆住了,“你说什么?” 乔乔有些不耐烦,怎么这么蠢?“不是要去衙门吗?带路吧。” 季父气的浑身直哆嗦,“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乔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仗势欺人的权贵呗,季阁老的兄弟,啧啧。” 她意味深长的啧啧声,让季父又气又怒又慌,“好好,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我成全你们,统统带走。” 他一挥手,季家的下人就要来抓乔乔姐弟。 乔乔微微蹙眉,他们又不会反抗的,抓个毛啊,“脏手别乱碰,我脾气不大好。” 一名季家下人一心想讨好主子,又想占乔乔的便宜,冲在最前面,“就碰怎么着?还把自己当圣人了……啊。” 他的手还没有碰到乔乔,一支长箭射过来,射穿他的胳膊,直接射废了。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吓呆了。乔乔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嫌弃的皱着鼻子,“早说了,不要乱碰,想死就早说嘛。” 第一千七百九十五章 她可是很记仇的 季父的脸色大变,“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说出手就出手,绝没有想像中的弱。 欧阳北抢先回答,“江湖人。” 他年纪小,觉得江湖人够范! 乔乔朝天翻了个白眼,但没有反驳,说是江湖人也没有错。 海神殿虽然神出鬼没,但也在江湖走动。 欺软怕硬是好多人的本性,季父暗松了一口气,江湖人没有什么可怕,在官府面前,就算是武林盟主也得趴下。 他脸阴冷的可怕,“以武犯禁,你们死定了。” 欧阳北被惹惹了,好大的口气,还没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 “别整的像官府是你家开的,牛皮吹大了,不好见人。” 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这么狂傲拽。 武清扬见势不妙,声音压的低低的,“乔乔小姐,如果事有不对,我护着你们逃出去。” 乔乔愣了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你们仙鹤山庄不怕官府?” 初相识就这么讲义气,倒是难得,这人人品不错。 武清扬毫不犹豫的说道,“怕,不过有些事还是要做,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被欺负。” 他想保护她! 乔乔眼中多了一丝暖色,微微一笑,“谁欺负谁还未可知呢。” 她的声音太低,武清扬没有听到,“什么?” 县衙,县太爷姓何,已经接到季家的消息,早就严阵以待。 一看到他们进来,何县令就冲季父行礼,态度恭谨极了。 季父得意洋洋的看着乔乔一行人,把小兄妹俩气坏了。 妈蛋,原来是认识的呀,怪不得这么嚣张。 何县令一拍案堂,“来者何人?什么情况?” 季父抢先回答,“大人,是这样的,这些江湖人仗着身手好,就无视王法,贸然抓住小儿,想借机要挟钱财,还请大人作主,还我们季家一个公道。” 说的好像是受害者,倒打一杷的本事扛扛的。 欧阳北刚想开口说话,就见何县令狠狠瞪过来,“好大的胆子,官府面前,轮不到你们这些江湖人乱来,来人,先推出去打,狠狠打,打到求饶为止。” 他的升官大业还要靠季家帮衬呢,能帮到季家,是他的荣幸。 欧阳北特别不服气,太黑了,“大人,你这是偏信偏听,我们都还没有说话呢。” 他向来骄傲,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气的不轻。 何县令不耐烦的喝道,“我一看就知你们不是好东西,拖下去打。” 居然还能这么审案,当事人都没有讲述经过,县令就不分青红皂白定罪了,这简直是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欧阳南也气坏了,小脸涨的通红,“你们分明是蛇鼠一窝,连成一气,欺负好人,你们没有王法了吗?” 官差们上前要擒拿他们,武清扬挡在了前面,手持长剑,神情坚定。 何县令很嚣张的喝道,“在大堂上手持凶器,置王法于何地?活的不耐烦了?快放下剑,饶你一条狗命。” “你才是狗官。”欧阳北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何县令勃然大怒,起了杀心。“小孩子不懂事,家教不好,要怪大人没教好,那就让本官来教教你们吧。” 乔乔施施然的上前,轻轻按住弟妹的肩膀,淡淡说道,“若是动我们一根头发,季公子就剁一根手指头,不知道他十根手指头够不够剁呢?” 她语气清冷,却透着一股森森的杀气。 季父的脸色大变,惊怕不已,“放肆,你敢?” 儿子在哪里,这才是他最忧心的地方,还不敢表露出来。 乔乔太清楚怎么拿捏他们的软肋,嚣张的不可一世,“还真没有我不敢做的事,季公子是生是死全是我一念之间,所以,请讨好我!” 嗯,就是这种辗压的感觉,气场强大。 众人目瞪口呆,“……” 欧阳北兄妹又惊又喜,姐姐好棒啊。 “季兄,这……”何县令看着季父的脸色,有些犹豫。 季家那宝贝蛋是不能有所闪失的。 季父脸色铁青,凶巴巴的威胁,“你若不放我儿,我就让你全家死无葬身之地,一个不留。” 但没想到,没有吓到乔乔,反而被嫌弃了,“不够狠。” 季父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这不够狠,还能怎么着? 乔乔冷冷的看着他,一双桃花眼漂亮极了,却透着一股杀气,“若换了我,斩草除根,鸡犬不留。” 室内的温度顿时低了几度,众人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这才是杀神! 她是说真的,不是吓唬他们。 她身上有种上位者才有的凛然气度,让人生畏。 “你……”季父暗叫不好,这丫头绝对不是普通的江湖人,估计是有头有脸人家出来的大小姐。“你知道我们季家是什么人家吗?” 到了这种时候,他只能靠施压,别无他法。 乔乔是在皇宫乱走的人,养心殿乾清宫对她不设防,想进就进,对朝官并不陌生,尤其是那些高官。 “知道,季刚,季阁老,在内阁中排位第三,前有严首辅和宁次辅,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五年内能成为首辅。” 可惜,多了她这个意外,这辈子只能止步第三了。 她可是很记仇的! 她对内阁之事如数家珍,何县令心里一紧,她到底是什么人?江湖人会知道这些? 按理说不可能啊。 季父也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一想到失踪的儿子,就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你很了解朝庭之事,那你就应该很清楚我们季家有多了不起,得罪了我们季家,会死的很惨。” 乔乔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倨傲极了,“可是,得罪了我,会被诛九族的。” 她是县主,得罪她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季父冷喝一声,“吹牛谁不会?你以为你是公主吗?” 他可不是被吓大的,这种鬼话谁会信? 乔乔的眼睛眯了起来,“我不是公主,但……” 如意县主之名不是吹出来的,而是靠打出来的。 季父早就不耐烦了,他多待一会儿,儿子就多受一会儿苦,现在最要紧的是将儿子救出来。“给我打,打伤打残都无所谓,只要留一口气就行。” 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 魔女现世 欧阳北傻眼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姐姐,这官府也太黑暗了,都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 乔乔一挥手,几名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那就往死里打呗,谁怕谁呀。” 她谈笑之间,美丽动人,却透着一股杀气腾腾。 县令和季父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两人相视一眼,都有不好的预感。 县令仗着身份,大声喝道,“你们要造反吗?来人,去调当地驻军……啊。” 他已经落到一名黑衣人手里,至于那些官差的战斗力明显不行,两三下都输了。 季父也被挟持住了,吓出一身冷汗,这些江湖人的胆子太大了,连官府都敢作对,不知死活。 等他脱身后,一定会让这些胆大包天的混蛋死的很惨。 乔乔拂了拂微乱的发丝,笑容明艳,“废话真多。” 县令哪见过这么凶悍的女孩子,眨眼之间就落到她手里,“你这是挟持朝庭命官,会被诛九族的,我劝你快放开我,否则会害死自己的家族。” 乔乔冷不防打断他的话,“知道我姓什么吗?” “什么?”县令有些蒙逼,明显跟不上她的思维。 乔乔一本正经的说道,“连我姓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诛我九族?” 众人目瞪口呆,这是正常人的反应吗? 不是应该慌乱的尖叫,惶恐的哀求才对吗? “报上名来,赐你一个全尸。”季父大声喝道,全然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他笃定这些人不敢伤他一根手指头,他可是季家人啊。 乔乔看着如此自大的男人,微微摇头。 “季刚都不敢跟我这么说话,你们的胆子不小嘛。” 季父的脸色一变,莫名的不安,她这语气好像跟兄长有交情? 何县令心里慌慌的,没有季父那般淡定,这丫头太邪门了,“你……你认识季阁老?” 乔乔落落大方的承认了,“当然认识,虽然他在阁老中不怎么起眼。” 怎么说呢,季刚的性子内敛,行事极为低调,左右逢源,凡事都不会主动出头。 这性子当然不出挑,但内阁中需要这样一个人。 季父心里特别不痛快,“放屁,这种鬼话谁信?你算什么东西,怎么可能见过我大哥?我大哥是高高在上的阁老。” 乔乔冷哼一声,“认识阁老很了不起吗?不好意思,我经常出入宫庭,真不知道这些。” 装逼谁不会呀?而且她说的全是实话。 季父被刺激的够呛,太嚣张了,“呵呵,你经常出入宫庭?那我就是王爷了。” 欧阳北奇怪的问了一句,“怎么不是皇上?” 太没有气势了! 乔乔凉凉的吐槽,“他不敢。”连吹牛都不敢扯上皇帝,那是要砍头的。 这话一出,众人的神色有些异样,季父更是恼羞成怒,“我劝你们还是快点收手,我的脾气不好。” 乔乔一挥手,黑衣人立马两巴掌拍过去,“啪啪。” 季父的脸顿时肿成猪头,气的抓狂,“你敢打我?” 疯了,他养尊处优了一辈子,这是生平第一次挨巴掌,疼的他想骂人。 乔乔比他更嚣张,更拽,“我的脾气更不好,所以别惹我,我真的不介意多杀几个人。” 季父暗自心惊,这到底哪来的魔星? 怎么说杀人就像剁大白菜般轻松? 武清扬也傻傻的看着乔乔,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她远比他想像的要强大,更强势,也更……美丽。 何县主心里慌乱不已,感觉惹了一个大麻烦上身,“你这是要造反,我要上禀皇上,让皇上诛你九族。” 乔乔撇了撇小嘴,她是县主,严格的来说,整个宗室都算是她的九族之内。 “行啊,我倒是要看看皇上有没有糊涂。” 她提起皇上,也是这么漫不经心,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轻慢。 何县主见这样都没有吓住她,心里更紧张了,“你疯了吗?皇上是你能指摘的?” 乔乔哪会将一个小小的县令放在眼里,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你管的太宽了。” 她转过头看向季父,眼神微冷,“姓季的,想要你儿子的命,让季刚来见我。” 本来略一惩罚就将人放了,但这要杀要喊的架式,委实让她不爽。 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还这么嚣张,可见平时也是这样的鱼肉百姓。 当官的初心,是为了百姓谋福利,而不是为家族为非作歹。 她的口气太大了,把季父气的浑身直哆嗦,“凭你也配?” 乔乔也懒的跟他多啰嗦,“行,那我回去就宰了你儿子,就当为民除害了。” 人在她手里,怎么处理就是一句话的事。 季父的脸色一变,额头隐隐有汗珠,“你不要乱来,有话好商量,你要什么?只要我们季家有的,都可以给你。” 这才知道怕了?乔乔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家有什么?” “呃?”季父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万两银子,如何?” 等人赎出来后,再收拾她们。 从来没有人能在季家人手里占得便宜。 他的想法乔乔一眼就看穿了,凉凉的笑道,“你儿子这么不值钱?我要是放出风声,相信季家的仇家会给出一个满意的价钱。” 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毕竟,断子绝孙是最好的报复方式,不是吗?” 倒抽冷声气频频响起,这哪是弱不惊风的弱女子?分明是魔女现世! 季父的脸色惨白如纸,第一次意识到,眼前的女孩子是个可怕的对手。 对,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把这个女子当成对手。 “你……是谁派来的?是不是孙家?” 孙家?那是哪一家?乔乔脑子转的飞快,“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她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案,季父心乱如麻,自家事自己知道,季家并不是一帆风顺,也有对手。 这些年季家得罪了不少人家,也不知有多少人藏在暗处,就等着咬季家一口。 “我儿是季家唯一的男丁,他若个好歹,季家将倾尽全族之力报复,你一个姑娘家的,没必要淌这趟混水,若你现在收手,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他表现的很有诚意,姿态摆的低低的。 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 男人口是心非的毛病 spanstyle='disy:none'>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 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 江湖事江湖了 杨四爷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乔乔姑娘姓什么?” 乔乔的嘴角微扬,似笑非笑,“你想知道?” 她的笑容很灿烂,但不知怎么的,让杨四爷压力好大,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是。” 他混迹江湖那么多年,居然看不透她,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明明是个任性不懂事的小丫头,但她带给他的感觉,如泰山压顶,气势之强,无人可敌。 就连那位高高在上的阁老也没有她这样的气势。 乔乔抿了抿嘴,浅浅一笑,“那你要考虑清楚了,一旦我报了家门,你就得给我跪下,给我当奴才。” 虽说她的手下众多,但有本事的人才不嫌多呀。 杨四爷的脸色大变,他最恨这两个字,奴才?普天之下,谁有资格当他的主子? 就算是季家,也不过是合作关系。 “你太嚣张了,我,杨四不是吃素的。” 他很生气,四周的人忍不住心里发寒,默默朝后退。 但乔乔一点感觉都木有,依旧笑颜明媚,“我知道你爱吃肉,口味重。” 这是神马鬼话?杨四爷气的吐血,感觉一拳用力打出去,却打在棉花上。 武清扬惊讶的声音响起,“乔乔小姐,难道你不姓欧阳吗?” 她的弟弟妹妹都姓欧阳。 “不是。”乔乔笑眯眯的摇头,“我要低调,再低调。” 其实她也很无奈,她的名字对世人不是秘密。 在封如意县主公告天下时,云乔乔三个字也名扬天下。 武清扬神色很复杂,他这才想起,她自我介绍时,只是说了乔乔两个字。 是他误以为人家有意亲近! 还自动把她的名字当成了欧阳乔。 原来是他想多了,人家根本不想透露自己的名字。 杨四爷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想找回场子。 “恐怕是见不得人吧,我送你一句话,做人要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他是以前辈的身份教训乔乔呢。 乔乔可不吃这一套,冷冷的怼回去,“杨四爷勾搭扬城知府如夫人时,有想过这句话吗?” 他见不得光的事多着呢,记录了好几页,好吗? 杨四爷的脸色剧变,震惊万分,“你怎么知道?” 这种秘事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他,如夫人,还有他的二个亲信。 但亲信是绝对不会出卖他的! 乔乔还嫌不够,又扔出了一颗重型炸弹,“我还知道,你纳了那么多女人就是下不了蛋,是因为以前械斗时伤了根本。” 妈蛋,信不信将他的老底全掀起来? 杨四爷浑身紧绷,再也不敢小看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他眼里,她已经不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而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她随意的语气,好像知道他很多事,而他对她一无所知,这才是最可怕的。 乔乔冷冷的看着他,“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我擦,这不是女人吗?大家敬畏的看着她,不敢靠近。 杨四爷呆呆的看着她,足足愣了三分钟,“好霸气,你若是男儿身,我一定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他的内心狂潮涌动,热血沸腾,有遇到生平大敌的激动。 可是,乔乔根本没把他当对手,差好多,好吗? 她在朝堂在后宫翻云覆雨,哪里看得上这点江湖势力。 “那是野蛮人的游戏,我不感兴趣,江湖也在与时俱进,光是靠蛮干是不行的,要用脑子。” 她虚指了杨四爷的手指,纤细白嫩的手指漂亮极了。 杨四爷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翻滚的情绪,“你非常特别,但我不喜欢像你这种强势的女子。” 声音很响亮,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乔乔有些莫名其妙,他的喜不喜欢重要吗?“没人逼你喜欢,不要自作多情,好吗?” “……”杨四爷的神情僵住了,木木的。 这种心情忽上忽下,一会儿热血沸腾,一会儿被泼冰水的感觉,太酸爽了。 乔乔才不管他在想什么,眉头微蹙,有些不耐烦,“闲话少说,步入正题吧,我肚子饿了,速战速决吧。” 她刚才没有吃几口,好浪费啊。 就冲这一顿饭,也得狠狠虐虐他们。 最讨厌吃饭的时候被人扰了! 杨四爷用尽全力将复杂的情绪压下去,清醒了几分,“季少爷在你手里?” 乔乔非常的爽快,“对,他得罪了我,我就让他尝尝得罪我的滋味。” 嗯,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有仇报仇。 季二爷的脸色很差,心里直哆嗦。心疼的不行。 杨四爷下意识的问道,“什么滋味?” “欲生欲死。”乔乔嘴角微扬,似笑非笑,一双明眸灼亮,“你也要尝尝吗?” 又是这种表情,杨四爷的头皮一麻,心莫名的乱哄哄,“江湖事江湖了,不如照江湖规矩解决吧。” 乔乔还是很有诚意的,“行啊,你说说怎么解决?” 杨四爷略一沉吟,“有两条路,一是,拿钱赎,二是,武斗,谁赢就听谁的。” 乔乔微微一笑,气定神闲,“我就喜欢这么简单粗暴的,你能代表季家吗?” 杨四爷看向季父,“季二爷,你看呢?” 季父还能怎么说?“可以,只要能救回我儿子,什么都好说。” 杨四爷微微颌首,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乔乔姑娘,你挑哪条路?” 乔乔毫不犹豫的做出决定,“第一,我要一百万两。”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妈呀,一百万两?这是抢钱啊。 杨四爷的脸色一沉,“你的胃口太大了。” 她到底是什么出身?一般人是没有这种眼界的。 一百万两银子随口就说出来,好像只是一个寻常的玩具。 乔乔气定神闲,笑的很甜,“不不,这跟胃口没关系,这是季少爷的身价钱,如果你觉得他不值这个钱,那就算了,自然有人愿意出这个价。” 杨四爷定定的看着她,乔乔任由他看,不闪不避,还冲他笑了笑。“好,我答应你。”她笑的太甜了,杨四爷却有种被算计的感觉,打了个冷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第一千七百九十九章 女人如老虎,避 乔乔非常的爽快,“没问题。” 她率先往外走,大气而又从容,已经掌控了局面。 欧阳小兄妹立马跟上,还冲直愣愣的人招了招手,“走吧。” 说走就走,雷厉风行,端的是行动如风。 杨四爷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微闪,迅速跟上,“乔乔小姐,我们去哪里?” “青楼。” “……”所有人的内心是崩溃的。 城中最大的青楼,一进大厅,一群人围了上来。 全是杨四爷带来的人,杨四爷左顾右盼,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这就是你藏季少爷的地方?你很聪明。” 应该说聪明的不像话,谁能想到呢。 乔乔挑了挑眉,这是想先下手为抢?撕毁协议? 果然是强盗的作派。 可惜,从来没人能从她手里占到便宜。 “我劝你不要没事生事,我的脾气真的不好,季少爷这种货色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要逼我弄死他。” 就算找到了地方,又有什么用? 人在她手里,想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她有恃无恐的样子,让杨四爷不敢轻举妄动,“你的外表跟你的心智不匹配。” 乔乔扬了扬下巴,眉眼弯弯,艳丽不可方物,“麻烦你直接夸我长的漂亮,冰雪聪明,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绕着弯夸,我听着不爽。” 她嚣张的不可一世,让人生气抓狂的同时,不由的心生敬佩。 杨四爷深深的看着她,“你这么任性,就没有仇家吗?” 以她的作派,江湖上怎么会没有她的传说? 这不合常理! 乔乔毫不忌讳的说道,“有的呀,好多好多。” 杨四爷表示深深的怀疑,“那你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乔乔骄傲的仰了仰小脸,“很简单啊,他们都死了,我还活着。” 全场皆静,“……” 遇到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一个黑衣人拎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从楼梯口走下来,对乔乔行了一个大礼,“见过主子。” 至于衣衫不整的男人就被随意扔在地上,完全不在意。 季二爷飞扑过去,眼眶一红,眼泪都掉下来了,“云儿,云儿,快醒醒,我是爹爹啊。” 季云脸色惨白,一副操劳过度的样子,奄奄一息,把季二爷心疼坏了。 在季二爷的呼唤声中,季云艰难的睁开眼晴,一看到父亲,顿时紧紧拽住他的手,可怜兮兮的求助,“爹,快救我,我快要死了。” 他从来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这样的酷刑。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玩女人了! 季二爷从来没见过如此可怜无助的儿子,心如刀割,“姓乔的,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乔乔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几个了?” 黑衣人恭谨的禀道,“二十一个。” 乔乔不屑的撇了撇嘴,“真没用,废物。” 在她鄙视的目光下,季云羞愤欲死,更多的是害怕。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凶残的女孩子? “姑娘,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好女色了,你饶了我吧,我受不了,我再也受不了。” 明明软萌的姑娘,性子却这么横,还让不让人活了? 杨四爷呆呆的看着季云,又抬起看着云乔乔,脸都绿了,“你……找了青楼女子招待他?” 二十一个?妈呀,会死人的! “嗯,一百个。”乔乔坦然极了。“才五分之一,不够啊。” 季云哇一声哭了,“父亲,救我,救我。” 女人这么可怕,他再也不敢乱来了。 他不想死! 季二爷的嘴唇直哆嗦,整个人都崩溃了,“姓乔的,你这是要坑死我儿啊,你还是不是人?” 乔乔觉得以毒攻毒才是王道,看看这效果不错嘛。 “你应该感谢我。” “什么?”季二爷这辈子都没有见识过女人的凶残。 “我只找了女人,没找男人……”乔乔脸上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上他。” “……”全场皆静,鸦雀无声,大家敬畏的看着她。 杨四爷的后背一寒,这到底是什么人? 刚才还觉得是他生平大敌,这会儿忽然觉得……此女的道行远在他之上! 妖孽!他的脑子里浮起这个字眼! 季云如遭晴天霹雳,眼前一阵阵发黑,“救命啊,救我,爹,她是个疯子。” 他发誓,只要逃过此劫,立马修心养性,再也不碰任何女人。 女人是老虎,太可怕了。 季二爷也吓坏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浑身发抖。 乔乔不屑的扫了一眼,“一百万两银子准备好了吗?” 杨四爷心里一动,故意试探道,“人在这里,我要是想带走他,并不难。” 他带来的人足够多,或许能将局面翻过来。 钱是小事,面子是大,要是他输在一个女孩子手里,这脸往哪里放? 他这种人是最要面子的,行走江湖,靠的就是脸面。 乔乔神色未变,不慌不忙的反问,“想赖账?” 她太淡定了,好像一切尽在掌控中。 杨四爷心里没底,不敢擅动,“江湖人都是以强者为尊,谁的拳头硬就听谁的。” 乔乔倒是很认同,“这话不错,在这里的所有人中,我的拳头最硬,你们都得听我的。” 就是这么霸气,杨四爷的嘴角抽了抽,“那也得试了才知道……” 乔乔走向窗边,举起纤纤玉手,脸上浮起肃杀之色,忽然扬声道,“大家听我号令,我手指的方向,就是万箭齐发的方向。” 妈蛋,这也太狠了,这是要让他们尸骨无存的架式啊。 她背后到底有多少底牌? 杨四爷的心起伏不定,挣扎的厉害,心有不甘的说道,“你也在屋子里。” 要完蛋一起完,她也逃不了。 但没想到这话引来了云乔乔看白痴般的眼神,“你是江湖人吗?” 感觉到森森的鄙视,杨四爷心塞不已,“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全程都被这丫头牵着鼻子走。 乔乔翻了个白眼,不屑至极,“行走江湖,没有一件刀枪不入的宝衣,怎么好意思呢?” 所以,他们死,她不死! 杨四爷目瞪口呆,这样也行?“你赢了。”乔乔得意志满的笑了,“我,从来不把没把握的仗,而我,从来没输过,从来没有。” 第一千八百章 你有激将法,我有遁走计 见她实在太嚣张,杨四爷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忍不住说了一句,“我的身手很好。” “你想擒下我?”云乔乔不但不怕,反而巧笑嫣然,“可以啊,你可以亲身试验一下,我还有没有后招。” 她嘴角微勾,笑的张扬,“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我的底线不好踩。” 面对她的威胁,杨四爷沉默了很久,半响后,他从怀里取出一堆银票,“这是一百万银子。” 他虽然财大气粗,但一百万两银子对他来说,也不是小数目。 乔乔扬了扬眉,黑衣人去接银票,细细一数,正好是一百万银子。 “算你识相。”乔乔得了好处,心情舒爽了。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能带来快乐。 只要看到对手吃鳖,她就高兴。 乔乔想了想,将一对弟妹招过来,“一半拿去分了,一半拿给一休哥。” 一休哥是她的侍卫头领,负责一个侍卫队的吃喝拉撒。 小兄妹俩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作出放弃的决定。“我们又不差这个钱,不要,都给一休哥吧。” 他们是富贵堆里长大的孩子,见过无数好东西,对钱没有太大的概念。 反正,他们不缺钱花。 乔乔也不勉强,这双弟妹的资产已经跟她不相上下。 “行,银票有点脏,少碰。” “……”这话让好多人情何以堪。 尤其是杨四爷,内心酸爽无比,很是崩溃。 季云急着逃开这一切,杨四爷自然是护着他们父子撤退。 临走前,他深深的看了乔乔一眼,神色复杂极了。 乔乔可一点都不关注他,冲着武清扬笑了笑,“武少侠,多谢你拔刀相助,这一份情我记下了。” 她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武清扬羞愧不已,急急的摆手,“我没有帮上什么忙。” 光是她一个人就摆平了这一切,真是强大的人。 相比之下,他弱爆了! 他终于明白了父亲的那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乔乔很喜欢他的品行,这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有没有帮上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心了。” 武清扬的脸红了,心却甜滋滋的,“乔乔小姐,接下来你们去哪里?我给你们带路吧,我都熟的。” 乔乔看向一双兄妹,小兄妹俩冲她直使眼色,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们打算在苏城住几天,推荐几条游玩路线吧。” 想住就住吧,就当是度假旅行。 武清扬愣了一下,他们的胆子好大,“呃,还是早点离开苏城吧。” 苏城是季家的地盘,季家吃了这么大的亏,会轻易罢休吗? 他可不敢赌! 欧阳北少年意气,最爱闹腾了,“你这是怕季家打击报复?我们求之不得呢。” 就算捅破天,也有人顶着,怕啥呢。 武清扬愣住了,“什么?” 欧阳南不甘示弱的抢先说道,“闲着也是闲着,拿来打发时间也挺好的。” “……”武清扬默然了,得,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爱闹事。 对,就是闹事,胆大妄为,不怕惹麻烦的那种。 …… 另一边,季家的宝贝疙瘩一回到家里,就被送到房间,召来城中最好的大夫会诊。 上至季家的老祖宗,中到母亲,几个姐姐姐夫,下至奴婢们,都守在院子里,紧张的不行。 季二虽然坐在花厅待客,但忧心忡忡,心神全在儿子身上。 “杨四爷,多谢你相助,钱我会想办法筹……” 一百万两银子啊,想想就心疼。 但比起儿子的性命,也就不算什么了。 杨四的这一份人情大了,他还是很感激的。 杨四爷摆了摆手,豪气的说道,“不必,就当是我送给季阁老的年礼。” 每年送给季家的好处就有几百万,再说了,他也不是吃亏的主。 今天拿出这么多,他日得到的回报更多。 季二有些欢喜,有些不好意思,“那怎么好意思?” 杨四爷是个值得一交的人,他要写信跟大哥说一声,让他多关照一二。 杨四爷微微一笑,“我们又不是外人,不必这么客气,倒是令郎需要多找几个好大夫,耽误不得。” 他算是看出来了,身体的病好治,这心里的毛病就不好说了。 他觉得,季家的宝贝似乎吓出毛病了。 一提起儿子,季二就很烦,眉头紧皱,怎么还没有消息? 他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恨意,“我知道,杨四爷,你帮我除掉那个小妖女。” 这一切全拜那个小妖女所赐! 杨四爷的神情一僵,随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二爷,我很想帮你,但有心无力。” 他测不出对方的深浅,不敢贸然出手。 “是不想帮?还是不敢?”季二心中有恨,语气不怎么好,“杨四爷不必担心,有我大哥在,她就算是武林盟主之女,也翻不起浪。” 杨四爷微微蹙眉,“二爷,听我一句话,恩怨到此为止,不要再纠缠,否则后患无穷。” 他的话季二听不进去,“我不信她比你还能。” 杨四爷心思飞转,面有难色,“多谢二爷这么高看我,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位乔乔小姐得天独厚,不是寻常之辈,身后的势力不小,不要招惹她。” 他没有必胜的把握,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 季二一心想为儿子出一口恶气,而且自视过高,他背后是朝庭大佬,必要的时候,朝庭也是他的靠山。 “不行,我儿子的苦不能白受,杨四爷,你败给一个小丫头,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这激将法很明显,杨四爷一眼就看出来了,但不好直接拒绝。 一名男人猛的冲进来,惊惶失措的禀道,“帮主,帮中有事,请您快回去主持大局。” “什么?”杨四爷的脸色大变,猛的站起来,朝外走了几步才想起季二,冲他拱了拱手,歉然的说道,“二爷,我回去处理帮务,有事再联络,告辞。” 不等季二有所反应,他就迫不及待的走人了。杨四爷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消失在眼前,“哎哎,杨四爷,你……” 第一千八百零一章 去砸场子 季二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消失在眼前,“哎哎,杨四爷,你……” 杨四爷一离开季家,惊急的表情就变的淡然,“不错,学聪明了。” 不能得罪杨家,只好出此下策。 身边的属下赔着笑脸,“谢四爷夸奖,不过,那位乔乔小姐真的那么厉害吗?” 让自家帮主都避着走! 要知道自家主子在江湖上横着走,黑白两道都通吃的人物。 杨四爷轻轻一声叹息,“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有种直觉,如果掺和进去,没有好果子吃。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这些年行走江湖,就是靠这种直觉避过了无数危险。 杨四爷略一沉吟,“对了,派人盯着他们,小心点,不要让他们查觉出来。” “是。” 乔乔一行人在苏城转了几天,吃喝玩乐,不亦乐乎。 欧阳北兄妹是最好玩的年纪,玩的很疯。 天天在街头乱逛,对什么都好奇。 人头攒动的街头,欧阳南挽着姐姐的胳膊,笑的很甜,“姐姐,这苏城真的不错,小吃真多,我都不想走了。” “小馋猫。”乔乔轻点她的小鼻子。 走在前面的欧阳北回过头冲妹妹做了个鬼话,“贪吃鬼。” 兄妹俩斗嘴斗惯了,一天不斗就不舒服。 欧阳南立马还击,“你比我吃的还多,好吗?你才是贪吃鬼。” “是你,是你,还是你……”欧阳北兴致来了,不仅唱上了,还做出各种手势,玩的很高兴。 “小心。” 欧阳北只觉得撞上了人,赶紧回头,“对不起……” 话还没说完,他就傻住了,撞上的男人倒在地上,一口血喷出来,身体抖了抖,然后不动了。 他惊悚的瞪大眼晴,这是神马情况? 一道杀鸡般尖叫声猛的响起,“死人了,杀人了。” “姐姐。”欧阳北整个人懵了,可怜兮兮的看向姐姐。 到底年纪轻,经历的事情不多,一遇到这种事情,脑子一片空白。 乔乔很淡定的上前,搭上脉博,又探了探鼻息,眉头皱了起来。“确实是死了。” 人就在眼前死了,这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欧阳北的眼眶都红了,慌了心神,“姐姐,怎么回事?我只是跟他撞了一下。” 乔乔刚想说话,眼角扫到几个身影,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好戏要开场了,多看看少说话。” 还是太嫩了,怪不得父母不放心他们。 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妇女带着几个官差过来,抱尸痛哭,哭了半响后,手指着云乔乔一行人,咬牙切齿的控诉。 “就是他们,他们害死了我的男人。” 欧阳南非常生气,敢情是中了圈套,这些人来的这么快,早就在一边等着吧。 想到这些,她就气的不行,“不是我们杀的,不要乱说话。” 天底下怎么还有这样的招数,太狠了,一条人命啊。 那妇人满眼的怨毒,“杀了我男人还不许我伸冤?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 武清扬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又气又急,这都什么事啊。 肯定是季家的报复。 哎,早知道就应该早点离开这里。 乔乔拦住欧阳南,冲她微微摇头,挡在一双弟妹面前,凉凉的开口,“大娘,你的男人是豆腐做的,撞坏了让我们赔不厚道吧。” 她的画风不对,让那妇人都傻眼了,一时之间接不下去。 一边的官差清咳一声,挺身而出,“杀了人还巧言狡辩,还想逃脱罪责,做梦,杀人偿命。” 身为一个官差,还没有验尸,就直接定了他们的罪,这里面的文章值得深思。 “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杀的?”乔乔不冷不热的顶回去,“我还想说,是你杀夫呢。” 妇人的身体一僵,脸色大变,气极败坏的大叫,“你们还有没人性?害死我男人还不够,还要害我?这是要斩草除根吗?官爷,快把他们抓起来。” 那官差眼神冷冰冰的,“统统拿下。” 武清扬气的直跳脚,太不讲理了,官府办案也得讲究证据。 “官爷,真的不是我们干的。” 那官差冷笑一声,“兄弟们不必顾忌,死伤不论。” 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人家早就设想圈套等着他们呢。 武清扬傻眼了,他武功再高,面对官差时也畏手畏脚,“他们动真格的,怎么办?” 乔乔清脆的声音响起,“胆敢冲我们伸一伸手,杀无赦。”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试试……”那官差举起长剑对准云乔乔的头顶砍下来,武清扬心中大急,不假思索的抽剑挡住对方的攻势。 那官差刚想反击,忽然胸口一痛,“啊。” 他低头一看,胸口插了一支长箭,鲜血直流。 他的脸色刷的全白了,浑身直哆嗦,“当街阻杀朝庭命官,你们死定了,你们已经是朝庭的钦犯……” 所有的官差直勾勾的瞪着那个拿着弓弩的少女,脸色发白,不由自主的朝后退。 说动手就动手,一出手就是绝杀! 乔乔一箭得手,没有恋战,大声下令,“将尸体带上,我们去砸场子。” 她一手拉一个弟妹,扭头就走。 一名黑衣人拎着那个男人的尸体,飞快的跟上去了。 武清扬傻呆呆的瞪大眼晴,脑袋一片空白,“什么意思?” “走。”一名黑衣人一扯他的胳膊,将他拉了过去。 一行人迅速消失在街头,只留下一群官差茫然的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怎么不按正常程序走? 这不对啊! 季府外,乔乔命令手下上前敲门,还大声叫道,“里面的人听着,让你家作主的人出来,我数到十,如果没人出来,我就要发布绞杀令了,到时寸草不生,鸡犬不留。” 这一句话,她接连说了三遍,字字清晰响亮,杀气腾腾。 “一,二,三……”她开始数数了。 何县令带着一群官差出来了,气极败坏的大喊大叫。 “姓乔的,你这是犯法的,你不要乱来。” 他快要疯了!啊啊啊! 他不怕聪明绝顶的对手,就怕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疯子。 按正常的情况,这个时候应该在县衙审理这桩杀人案,人证物证俱在,他有充足的准备将这些人定罪,并判处死刑!结果呢,他们居然跑来围攻季府! 第一千八百零二章 全面失控 乔乔闭着眼晴都知道,这事是这个何县令和季家搞出来的。 当她傻吗? 她干吗要去衙门?直捣黄龙就好了嘛。 “谁拦我的路,我就杀谁。” 她还是喜欢简单粗暴的干! 何县令心中懊恼不已,这事要是闹大了,不知道季阁老能不能按住? 他可不想丢了这顶乌纱帽! “你这是要造反。” 到了这种时候,他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 只有将这些人解决掉,才能永除后患。 所以,一上来就给他们扣上大帽子,翻不起身的罪名。 乔乔见多了高官之间的争斗,这些不算什么事,“这叫官逼民反。” 何县令不禁暗骂这些江湖人野性难驯,一点规矩都不懂。 他要对付他们,他们就应该乖乖的让他害,悄无声息的去死。 “这是季府,是朝庭命官的府里,谁敢乱闯,等同于谋逆。” 乔乔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四,五,六,七……” 居然又数上数了,何县令的内心很抓狂。“够了,不要再数了。” 跟催命符似的,让人寒毛都竖了起来。 乔乔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八。” 何县令几乎崩溃了,他和季家的命运已经绑在一起了。 季家要是倒了,他的命……也要完了。 “乔乔小姐,你们杀了人,怎么找上季府?这也太欺负人了。” 他示意那个妇人上前,但那妇人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牙齿咯咯响,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乔乔眼珠滴溜溜的转,像看着一个白痴般看着他,“你当我傻啊,这一切不都是季家安排的吗?冤有头债有主,我就跟季家算账。” 何县令不得不说,她太聪明了,“明明是你们一行人杀了无辜的百姓,怎么敢嫁祸季家?你……” 乔乔冷笑一声,他也逃不掉,“我教你一个道理,在强大的武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九,十。”她红唇吐出最后一个数字,眼神一沉,杀气腾腾的下令,“火攻。” 一声令下,无数道火箭射向季家,季家顿时四处起火。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她居然……不是吓唬人啊! 这样的狠人,一旦成为对手,估计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天啊,居然来真的,这是疯了吗?” “居然放火烧季府,这太疯狂了,我一定是在做梦。” 这是季府啊,出了季阁老的季府,知府也不敢轻易得罪的权贵之家。 居然被一个不知来历的女子给砸了! 何县令眼前一阵阵发黑,浑身直哆嗦,“快快,快上前帮忙,快啊。” 他后悔了,真的好后悔! 他不该帮着季家对付这个女孩子! 可惜,太晚了! 乔乔拿剑划出一条线,冷声喝道,“都站在那条线后面,我不想杀你们,但不识相的话,我不介意血流长河。” 这话一出,谁还敢上前? 哪个人不怕死? 何县令也怕死,惊惧交加,“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连季家都不放在眼里,他这个芝麻县令更不可能入她的眼。 乔乔很霸气的宣布,“我就是王法。” 妈蛋,何县令彻底崩溃了,“你这个疯子,神经病。”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乔乔趾高气扬的点头,“你说对了,我就是神经病,我一受刺激就会犯病,一犯病就控制不住自己。” 我靠,这年头神经病这么值得骄傲? 何县令快给她跪下了,疯成这样还有救吗?“乔乔小姐,我求你了,不要再闹了,要是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 要是早知这样,打死他也不敢掺和进来。 乔乔挑了挑眉,“我根本没打算收场,好吗?就算季家人全都死光了,那也是报应。” 火势越来越猛,但巧妙的避开了大门。 大门终于开了,季二爷头发都被烧焦了,衣衫不整,情绪在崩溃的边缘,“够了,住手。” 乔乔淡淡一笑,“缩头乌龟总算露头了,不容易啊。” 季二两眼喷火,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样的神经病! 乔乔呵呵一笑,“知道啊,为自己正名,我们是无辜的,没有杀人哦。” 季二快吐血了,用这样的手段证明她是无辜的? 这逻辑,这手段,这思维,太诡异了,正常人没办法理解。 “那关我们季家什么事?” “别装傻,虽然你挺白痴的。”乔乔扔给他一个鄙视的大白眼,“你不是主使者吗?一看就知是你的手笔,太幼稚,手段太拙劣,草包一个。” 季二快气疯了,死丫头,嘴巴真毒,“不是我指使的……” 乔乔立马大声喝道,“继续火攻,不要停。” 这样的嚣张劲,是想把天捅个窟窿啊。 季二的内心抓狂不已,“要是我们季家人受到一点伤害,你就死定了。”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在叫嚣,何县令都不忍直视,快死了啊。 乔乔漫不在乎的说道,“那你也看不到了,因为你肯定死在我前面。” 一个妇人从门里窜出来,一看到乔乔手里的弓弩,脸色变了几变。 “老爷,你哪里惹来的杀星?快求饶啊,我可不想死。” 天杀的,后门也被堵住了,一个都逃不出去。 她急的眼泪都下来了,“这位姑娘,我是季二夫人,我保证会给你一个公道,你先让人住手吧,要是闹出人命,就不好收拾了。” 乔乔一脸的无所谓,“没事,我见过的死人太多了,总有人会为我善后的。” 瞧瞧这口气,真没把他们这些人当一回事。 “你……”贵妇人吓的浑身直哆嗦,她是说真的,不是吓唬他们。 “老爷,快向这位姑娘道歉,承认错误啊。” 季二咽不下这口气,“人确实是他们杀的,关我什么事?” 里面传来惊惶的尖叫声,“老爷,不好了,老夫人晕过去了。” “不好了,少爷晕过去了。” 一道道尖叫声催毁了季二夫妻的心理防线,脸色惨白。 季二夫人狠狠推了夫君一把,“你想让我们季家绝后吗?快啊。” 季二生怕儿子出事,咬紧牙关,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乔乔姑娘,是我错了,我道歉。”乔乔没有就这么放过他,倨傲的质问,“为什么事道歉?” 第一千八百零三章 姐姐,你是不是喜欢他 季二气的要死,得了便宜还卖乖,实在是太可恨了。 但情势比人强,“街头杀人一事是我安排的,我就是想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并没有恶意……” 乔乔冷冷的打断道,“你是有杀意。” 从一开始就打算致他们于死地。 季二恼怒不已,“你不是没死吗?” 他们一点事情都没有,却跑来季家放火,欺人太甚。 乔乔冷下脸,“你还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 季二夫人扯了扯季二的衣袖,“老爷。” 季二咬紧牙关,脸上浮起屈辱之色,“好,我全招了。” 是他安排的,男人本来就病重,为了一百两银子卖命给他。 他想借着此事想致云乔乔一行人死罪。 等他招供完,一个黑衣人送上证供,“给他签字画押。” 季二的脸都扭曲了,“你真够狠的。” 行事滴水不漏,狠准快,分明是高手。 乔乔眼珠一转,“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来人,拿十张空白的纸让他签名画押。” 季二呆住了,脸色大变,“你想干什么?” 乔乔冷哼一声,“签还是不签?” 季二还能说什么,当然签了! 乔乔临走前,还扔下一句话,“这次是警告,若有下次,哼。” 至于对方听不听,她就管不着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呗。 一行人大胜而回,欧阳北眼晴闪闪发亮,“姐姐你好牛逼。” 谁都没想到还能这么干。 一想到季二狼狈的样子,他忍不住想笑。 敢爱敢恨,敢撕逼,这才痛快啊。 欧阳南也笑的很高兴,“姐姐,你好棒,我好喜欢你啊。” 姐姐是她从小到大的偶像! 乔乔微微一笑,眼角看到武清扬纠结的表情,挑了挑眉,“武少侠,你这是怎么了?” 武清扬眉头紧皱,似乎有些犹豫,“乔乔小姐,如果季二爷不签的话,你真的会屠他满门吗?” 乔乔微讶,“这重要吗?” 他不是习惯了喊打喊杀的江湖人吗? 怎么看着有些不适应啊。 武清扬直勾勾的看着她,似乎被什么困扰住了,“我想知道。” 乔乔果断的点头,“是。” 她没必要说谎,如果季家不识相,那她必须会出手的。 当然,季家也不会那么傻,她心里很清楚,越是高高在上的人,越怕死。 所以,她顶多是吓唬一下。 武清扬的脸色有些难看,“太狠了,季家虽然不厚道,但罪不致死,乔乔小姐,做人不能太咄咄逼人,好多人是无辜的。” 刚才的一幕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他没想到娇花般的少女行事如此……犀利。 乔乔收起笑脸,冷冷的反问,“你这是指责我滥杀无辜?” 她太有气场了,一板脸,压力好大。 武清扬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翻滚的情绪,“季家的计策并没有成功,你毫发无损,那又何必结下死仇,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应该是美好的,善良的,甜美的,而不是带着人喊打喊杀。 乔乔微微蹙眉,有没有搞错? 毫发无损怎么成了过错? 恕她没办法理解他的想法,当然,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她无法强求。 “武少侠侠义心肠,我等凡人实在不敢高攀,大路两边,各走一边吧。” 她的手指在空中虚划出一道线,也划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武清扬愣愣的看着她,她的果断,她的雷厉风行,她的任性,让他很难招架。 他并没有跟她翻脸的意思,“乔乔小姐,你这是生气了?我只是担心你,季家出了一位阁老,影响力很大,江湖中人在官府面前什么都不是。” 他是为了乔乔好,年少轻狂谁没有过? 但太过了,就容易被人群起而攻。 他并不想看到她落到那样的境地,而且女孩子打打杀杀的,总有些难看。 乔乔奇怪的反问,“那又如何?” 武清扬也没有什么办法,他没有跟这种人家打交道的经验。 权贵之家出来的人,浑身都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倨傲。 而他,懒的讨好那些人。 他只能轻轻一声叹息,“季二爷不是大度的人,他一定会报复的。” 对乔乔来说,季家报不报复并不重要,她从来不怕事,“他想自寻死路,我会成全他的。” 还是这么嚣张,武清扬是真的担心她,“……我是说,不要惹官家,斗不过的。” 乔乔知道他是一片好意,但并不想接受,“你斗不过,不表示我不行,武少侠,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她扭头就走,果断极了,没有回头看一眼。 武清扬呆呆的看着远去的身影,心头说不出的难受,“乔乔小姐。” 马车里,乔乔托着香腮发呆,不得不说,她心里挺郁闷的。 本来还觉得武清扬人品很不错,但没想到三观不合啊。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欧阳南眼巴巴的看着乔乔,有些担心,“姐姐。” 乔乔捏捏她的小脸,“你们也觉得我太心狠手辣?” 欧阳南眼晴一瞪,“怎么会?季家先做初一,我们做十五,有什么不对?”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里,没有以德报怨,也没有别人打你左脸,你将右脸凑过去的道理。 欧阳北也是这种教育,以血还血才是正常的,“没有造成恶果,不表示能原谅,阿爹说了,不要做傻不拉呗的圣母。” 他们家出不了圣母! 他话风一转,“不过,姐姐,你对武少侠挺好的,是不是有点喜欢他?” 乔乔嘴角抽了抽,她怎么不知道?“你哪只眼晴看到的?” 欧阳北眼珠一转,“你赶走他,是为了他,避免将他卷入,不是吗?” 他这年纪正是对世界最好奇的时候,尤其是对男女感情。 乔乔很公允的说道,“他人不错,有理想,心中有正义,不过,跟我们不是同路人。” 欧阳南也来了兴致,“你要是喜欢的话,也未必不行,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可以倒追的。” 不是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沙吗?乔乔翻了个白眼,“我欣赏他的热血,但觉得有点迂腐天真,我是看不上这样的人,你们小小年纪整天琢磨这些,真的好吗?” 第一千八百零四章 欢乐的互怼 欧阳北冲她讨好的笑,“我们是关心你嘛,姐姐,你有特别喜欢的人吗?” 乔乔又扔了个大白眼过去,“我觉得你们是太闲了,从今天开始抄一本心经给我,对了,每天要哦。” 小兄妹俩的脸垮了,“姐姐。” 乔乔嘎嘎的笑,“小家伙想跟我斗,还是太嫩了。” 接下来的日子越发的精彩,明劫暗杀随之而来,就没有消停过。 刀枪箭影中,欧阳小兄妹俩迅速的成长,见了很多见识,再也不敢小看天下人。 乔乔是拿这些给弟弟妹妹当磨刀石呢,这是最好的历练方式。 每次有事,都是让欧阳兄妹冲在最前面,把他们累的够呛。 “姐姐,好累啊,他们怎么还没有消停?”欧阳北刚打发一波攻击,一回头看到云乔乔懒洋洋的靠在车壁啃水果,嘴角抽了抽。 她最悠闲了,就算在逃难路上,也一定要吃好喝好。 不对,这哪是逃难?分明是游玩之旅! 欧阳南见多了刺杀,已经麻木了,“这是动用了整个江湖来追杀我们吧,这季家的实力比我想像中更强大,但,季家不是江湖中人吧。” 哪来的能量?这是个好问题。 乔乔轻声解惑,“想跪舔季家的江湖人不计其数,季家能给他们权势。” 江湖人朝不保夕,哪有当官来的威风。 欧阳南非常的不爽,“哼,这皇权又不是季家的,他们就不怕扎了皇上的眼吗?” 皇上?乔乔的神色微动,“天欲令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季家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欧阳南不耐烦极了,“那什么时候才是头?我都快烦死他们了,想好好坐下来吃顿饭都不行。” 就像甩不掉的尾巴,屡屡给他们制造一点麻烦,真是烦人。 乔乔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们养尊处优惯了,多接触这些没有坏处。” 这种级别的刺杀,还近不了他们的身。 欧阳北本来觉得闯荡江湖很好玩,现在才发现,好累心啊。 “我们又不用接手海神殿,不用这么辛苦吧。” 乔乔才是海神殿的老大,呼风唤雨,想要什么都行。 其实,乔乔也不想背上这个责任,但不行啊。 这是早就说好的,容不得她逃避。 “北北你要继承东南舰队,而南南你要继承西洋商道,你们身上的责任不比我轻。” 他们的方向一出生就定了,谁也逃不了。 独苦苦,不如众苦苦。 看到有人陪着一起受苦,感觉就好多了。 欧阳北沉默了,无声的叹气,谁说不是呢? 只恨父母生的娃太少,不能将责任推出去。 欧阳南很苦逼,“可是,我们还小啊,让我们先玩几年吧。” 其实她也知道不可能的,从小到大学那么多东西,就是为了这些目标准备的。 “呵呵。”这是乔乔的回答。 欧阳南像没骨头般躺在乔乔身上,像小大人般叹了一口气。 “好嘛,我就是说说而已,姐姐,你当年独自一个人在大陆闯荡,不害怕吗?” 乔乔奇怪的反问,“怕什么?我有钱有人手,谁敢得罪我,我就直接弄死。” 她在大陆也能横着走,所到之处,鸡飞狗跳,也收获了很多。 “好吧。”欧阳南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她家的姐姐向来强悍。 就算是舰队里的叔叔们,也不是她的对手。 姐姐的武功不是最好的,但脑子是最好使的,鬼主意多的要命,一个接着一个,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太清楚姐姐的杀伤力,从小不敢惹。 “姐姐,我们接下去去哪里?” 乔乔想了想,“京城。” 故地重流,一定很有意思。 不过,不知道那些故人还记得她吗? 一别六年,估计他们贵人多忘事,早就将她抛到脑后。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怅然。 欧阳南的眼睛一亮,“哇,繁华的京城啊,肯定有很多帅哥美女,有漂亮的衣服,我喜欢。” 帝都肯定是最热闹的,而她,最喜欢凑热闹。 欧阳北也来了兴趣,急急的问道,“姐姐,你去过京城吗?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 说到吃的,乔乔口水直流,“太多了,芝香楼的烤全羊,飘香楼的醉鸡,五味斋的点心……” 都是她爱吃的,京城的大街小巷,她都去逛过。 其实,那些藏在深巷里的美食才是一绝。 欧阳小兄妹听的直咽口水,一脸的向往,“我都想吃。” “好啊,一样样吃过去。”乔乔也是爱吃的。 欧阳南忽然说道,“不知道皇宫御厨的东西好不好吃?听说最好的大夫,最好的厨子都在宫中,要是能吃上一顿宫宴,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还不简单。”乔乔笑眯眯的说道。 她以前经常吃啊,还别说,宫庭的食物跟外面确实不一样。 光是一道面食,就有无数种花样。 欧阳南吐了吐舌头,小手刮脸羞她,“嘻嘻,姐姐,你在外面吹吹牛就算了,我们自家兄弟姐妹就别吹了,谁不知道谁呢。” 乔乔一愣,“啥意思?” 欧阳南笑嘻嘻的说道,“以你的性格,一般人都受不了你,更不要说一国之君了,当然哈,我不是说你性子不好,而是太好了,别人不懂欣赏。” 他们手足情深,感情一直很好,说话也没有那么多顾忌。 乔乔嘴角直抽,后面一句还不如不加呢。 她立马怼回去,“哟,你居然学会说好话了,我就放心了,不用担心你出门再被扔臭鸡蛋了。” 敢情他们都不信她跟皇上有交情啊。 她虽然隐去了很多不能说的细节,但说的都是实话啊,怎么就成了吹牛? 欧阳北立马笑喷了,这个二姐啊,在一个国家跟几个小朋友玩的好好的,结果闹翻了,被扔了臭鸡蛋,蛋汁糊了一脸。 这件事成了欧阳南的黑历史,谁提就翻脸。欧阳南的嘴嘟的高高的,都能挂油瓶了,“姐姐,你看你呀,就是这么直接,皇上怎么可能待见你,估计一看到你就受不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一介草民也见不到深居皇宫的君王啊。” 第一千八百零五章 奴才最重要的是忠心 姐妹互怼是日常,习惯了。 乔乔也不生气,一本正经的点头,“不错,你变聪明了,长智慧了。” 欧阳南得意的笑,“我一直这么聪明,好吗?嘻嘻。” “……”乔乔无话可说,欧阳北忍不住偷笑。 忽然,外面传来呼救声,欧阳北好奇心重,打开车窗一看,顿时变了脸色,“前面有人被追杀,是个柔弱的女孩子,好惨啊。” 他大声命令道,“快去救她。” 乔乔姐妹挤到窗边看过去,只见一个青衣女子跌跌撞撞的乱跑,好像受了伤,大声呼救,后面跟着两个高壮的男子,一路狂追。 乔乔眯起眼晴看了半天,眼神微沉。 “北北,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见不得女人受苦。” 欧阳北一愣,“爹爹说过,女人要尊重,要怜惜,要爱护,哪里不对吗?” 乔乔揉了揉眉心,这是对自己的母亲和姐妹,还有自己的妻子,好吗? 不适用于任何女人! “我教你一课,天下的女人分好几种,一种是芝麻汤圆,一种是咸鸭蛋,一种是臭豆腐,一种是糯米团子。” 芝麻汤圆,外白内黑,外表像白莲花,内心黑成炭。 臭豆腐呢,闻着臭,吃着香,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咸鸭蛋呢,外面白白,里面有黄油,很好吃。 糯米团子,看的美吃着香,一般人都喜欢。 “……”欧阳北一脸的蒙逼,神马鬼?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为什么拿食物比喻女人? 欧阳南倒是听懂了几分,女孩子嘛,比较敏感,“姐姐,你是哪种?” “我?”乔乔眼珠一转,高傲的扬了扬下巴,“我是玫瑰花,香喷喷的,美的让人惊艳。” 兄妹俩相视一眼,嘴角直抽,这么夸自己,真的好吗? 欧阳南忍不住吐槽,“也多刺吧。” 扎人可疼了! 她的话风一转,“不过,不是在说食物吗?怎么变品种了?” 乔乔哈哈一笑,得意洋洋,“说明我与众不同,独一无二啊。” 兄妹俩嘴角直抽,这样也行?欺负他们年纪小吧。 不过,在长姐一贯的淫威下,没人敢反驳。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喽,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她说了算! 说话之间,那女子被救了,那两个高壮男子落荒而逃。 青衣女子处理了一下伤口,挣扎着走过来,对着他们几人盈盈一福,“多谢几位的救命之恩,如娘感激不尽,愿作牛作马报答。” 女子长的很清秀,娇娇弱弱,浑身的书卷气。 欧阳北天生怜香惜玉,对这个柔弱的女孩子很有好感,“不必了,我们只是举手之劳。” 那青衣女子感动的眼眶都红了,“对小公子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却是救命大恩,怎么报答都不为过,小公子在此,请受小女子一拜,从此我就是您的人了。” 女子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肿了,可见磕的很严实。 知道感恩的女子不会差到哪里去了,欧阳北很高兴,他没有救错人。 “你……”他刚想说不必如此,他不收下人,一边的长姐就发话了,“喂,你搞错对象了。” 青衣女子愣了一下,“什么?” 乔乔微微皱眉,有些不痛快,“明明是我下令救你的,你怎么眼里只有一个小公子?就算是异性相吸,也不能乱报恩吧。” 这话有点意思,异性相吸?这是好话吗? 不过,被乔乔这么一说,兄妹俩也查觉到有些不对劲。 姐弟三人都在这里,她为什么只认欧阳北为主? 她又不可能知道是谁下的令! 难道是觉得男孩子好糊弄? “呃?”青衣女子一脸的错愕,“是奴婢弄错了,姑娘,请受小女子一拜……” 她又要磕头,乔乔摆了摆手,及时的阻止,“等一下,你一共能认几个主子?” 这话没头没尾的,青衣女子没有听懂,“什么?” 乔乔似乎嫌她笨,眉头紧皱,“奴才呢,最重要的是忠心,你东拜一个,西拜一个,太随便了,忠心也有限。” 这话虽然是歪理,但很有道理啊。 青衣女子的神情一僵,赔着笑脸说道,“我刚才是误会了,这会儿是诚心诚意的,谁救了我,我就认谁为主。” 乔乔没有顺着她的话说,而是换了个话题,“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被人追杀?” 一听这话,青衣女子的脸色刷的全白了,身体不由正主的抖了抖。 欧阳北见状,有些不忍心。“姐姐,这位姑娘受到了惊吓,先让她缓一缓……” 话还没说完,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来,他顿时消声,不由自主的朝后缩。 乔乔凉凉的看着他,“嗯?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在长姐的积威下求生存多年的欧阳北深深的知道,得罪姐姐的后果有多可怕。 最可怕的是,没人帮他! 大家都帮着长姐! 他拼命摇头,“我什么都没说。” 不要这么凶的看着他,压力好大,后背都出汗了,呜呜。 云乔乔这才收回视线,“继续。” 那青衣女子的脑袋压的低低的,不敢抬头。 “我姓黄,名敏,我父亲是一名落第的老秀才,对我很是疼爱,从小教我读书,教我明理,还为我精心挑选未婚夫君,我们一家人过的很幸福,但……” 她的声音中多了一丝颤音,“天有不测风云,我被济阳将军的小儿子看上了,非要纳我为妾,我们家家境普通,但绝不会自甘堕落做人家的妾室……” 说到激动处,她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小声的呜咽,别提有多可怜了。 欧阳北虽然有点同情她,但长姐的一个眼神,他就不敢出声。 至于欧阳南,本能的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太弱了。 他们这些人信奉的是强者为王,不分男女。 乔乔冷冷的看着她哭了半天,“然后呢?”黄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那恶霸……施了手段,害死我的父母和兄长,要强抢我入府,我心中恨极,怎么肯服侍一个杀父仇人?刺杀了他逃出来,要不是遇到几位,恐怕会被抓回去,受尽苦楚……” 第一千八百零六章 叫她雷锋吧 欧阳南一听这话,顿时气炸了,我靠,居然是强抢民女,还有没有天理? “真可怜啊,姐姐,我们帮帮她。” 她虽然不喜欢爱哭的女人,但天生侠义心肠,不能坐视不管。 欧阳北也帮着求情,“是啊,姐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帮这个可怜的人吧。” “可以啊。”乔乔回答的很爽快,“来人,带上她。” 黄敏惊喜万分,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拼命道谢。 欧阳北更心软,“姐姐,她受了伤,让她上这辆马车养伤吧。” 这马车是特制的,外面看似普通,里面另有乾坤。 吃喝拉撒都能在里面解决,白天如履平地,安稳极了,晚上还能歇息。 “多谢小公子。”黄敏深深的拜下去。 “不行。”乔乔断然拒绝,“离她远点。” 所有人都愣住了,黄敏悬在空中的身体也僵住了,猛的抬头看过来。 什么意思? 欧阳北很茫然,“为什么?” 乔乔淡淡的说道,“她是扫把星,谁沾上谁倒霉,她已经害死了她父母兄弟……” 这理由很强大,欧阳小兄妹傻眼了。 黄敏脸色大变,委屈万分,“我不是扫把星,家人的死不是我害的,不是我。”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就算哭也哭的很有美感,让人怜惜。 乔乔看在眼里,嘴角微勾,“怎么不是你?那人家好端端的怎么会害你的家人?总有因吧?” “……”欧阳南沉默了,在海上讨生活的人还是蛮迷信的。 “姐姐,你……”欧阳北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帮着求情。 一个没父没母的姑娘家,要是再沾上这个名声,还怎么活? 乔乔一个冷眼瞪过去,“我允许你说话了再开口。” 她话风一转,指着地上的女子,“百年难得一见的扫把星啊,你们多看几眼就罢了,长长见识,千万不要靠近,会将晦气带给家人的。” 黄敏挥泪雨下,伤心欲绝,“好好,既然我是扫把星,那不敢让几位沾上晦气,救命之恩他日再报。” 她站起来,挺直腰杆,一步步往走前,走的很慢,但很坚定。 欧阳北的眉头微蹙,“大姐。” 人家刚死了家人,怪可怜的,何必再让她雪上加霜。 云乔乔嘴角噙着一抹神秘的淡笑,“她走不了,会晕过去的,你数到五试试。” “啊?”欧阳北愣了一下,不明其意,但下意识的听话数数,“一,二,三……” 刚吐出一个四,“怦。” 属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小姐,黄小姐晕过去了。” 乔乔扬声命令道,“将人送到后面的马车里。” 欧阳北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震惊不已。 又一次被大姐猜中了。 欧阳南压低声音问道,“大姐,那女人有问题?” 可她怎么看不出来? 除了爱哭些,别的挺正常的呀。 乔乔摸摸她的小脑袋,“心善是好事,但前提是要有明辩是非,看清人心的本事。” 而这需要经历风雨,经历无数世情。 “她……”欧阳北的脸色灰扑扑的,“难道也是季家派出来的?那为什么还要救她?” 他感觉自己挺傻的,大姐早就看出不对劲了,可他还在怀疑大姐的眼光。 乔乔意味深长的说道,“不救她,怎么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主要是,她听到了济阳将军这四个字。 按理说,济阳已经是她的封地,不可能驻扎军队,那济阳将军从何而来? 欧阳北轻声提醒道,“可你已经撕破脸皮了。” 乔乔奇怪的看着他们,“我只是骂她扫把星,又没有拆穿她的真面目,我依旧是她的救命恩人。” 这两者并不冲突啊。 小兄妹俩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 欧阳南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很多,“所以,我们兄妹俩加在一起也不是你的对手,姜还是老的辣。” 乔乔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我很老吗?” 一看到这表情,小兄妹俩打了个冷战。 欧阳南拼命摇头,“不不,我是说您处事老练,特别厉害,我们都不如你。” 乔乔微微一笑,“我比你们多吃几年饭,你们到了我这年纪,会比我更厉害的,因为我带着你们呀。” 他们是站在她的肩膀上,当然比她看的远。 欧阳南疑惑尽去,却起了玩心,“姐,要不要我发挥一下演技,去哄哄她。” 套出对方的计划,也是好的。 乔乔摆了摆手,“没有这个必要,她是奴才,你是主子,过度的热情会让她心生不安。” 她嘴角微勾,溢出一丝淡淡的笑,“再说了,她已经是扫把星,你再刻意靠近她就不合常理了,她不傻。” 好吧,她是故意的。 就是不想让弟妹接触那个别有用心的女人,才说是扫把星。 她都这么说了,欧阳南也没办法,“好吧,听你的。” 一天后,一行人在客栈刚吃完饭,一名属下走了过来,“小姐,那个女人要见您。” 乔乔的眼睛眯了起来,“让她好好养伤,什么都不要想,告诉她,我虽然嫌弃她晦气,但我们江湖儿女是最讲义气的,一定会为她讨回这个公道。” 这是给对方吃定心丸呢。 “是。” 黄敏愣住了,“什么?小姐真的这么说?她真的要帮我?” 这是神马鬼?又是嫌她,又是帮她,没毛病吧? 黑衣侍卫一脸的骄傲,“是,我家主子公私分明,她再不喜欢你,但该做的还是会做,她天生侠骨柔肠,见不得不平之事。” 黄敏心塞不已,但面上感激涕零,“实在太感激了,不知小姐芳名,我想为她立一块长生牌位。” 黑衣侍卫婉言谢绝,“我家主子做好事不留名。” 黄敏见他说的诚恳,料想这些话都是出自他主子的真意,心中稍安。 只要让她留下来就行! 她楚楚可怜的的看着他,眼角泪花闪烁,“那怎么行?还请这位大哥成全。” 她一再的哀求,最后,黑衣侍卫实在被缠不过,“那就叫她雷锋吧。”“什么?”黄敏惊呆了,她不是叫乔乔吗? 第一千八百零七章 戏精上身 乔乔一行人白天赶路,晚上野营,不用住店打尖,当然,行程并不快,遇到好玩的就停下来玩,看到美景就停下来欣赏,完全是游山玩水的架式。 至于黄敏,早就被他们忘到脑后。 又是一天的中午,一行人停下来歇脚吃个饭。 乔乔让人抓了几条鱼,打了几只鸡,做了烤鱼和叫化鸡,还煮了鱼汤,大家吃的很开心。 不知何时,黄敏悄悄出现在云乔乔面前,双手奉上三条精致的络子,“小姐,我身无长物,只能亲手编几个络子表示感谢,还请收下。” 她小脸白白的,还没有恢复健康的样子。 乔乔抬眸,“黄……什么,你的伤好了?” 显然,没有记住对方的名字。 黄敏赔着笑脸,“奴婢黄敏,多谢小姐关心,我的伤好多了。” 坐在一边的欧阳南好奇的盯着她猛打量,忽然开口,“你长的很普通嘛,为什么有人会强抢你?” 她的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仿佛那是最奇葩的事。 不是故意挤兑她,真的没有达到红颜祸水的程度。 “……”黄敏不知所措的睁大眼晴,怯生生的,可怜兮兮的。 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有些人不挑的,只要是女人就行,长的再丑也没有关系。” 欧阳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听说你跟贾七哥走的很近,是不是想勾搭他?” 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让黄敏颜面尽失,“奴婢绝无此意,贾七哥心肠好,对我照顾有加,我万分感激,但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 贾七哥是护卫之一,这一路上看她可怜,对她颇为照顾。 欧阳南不是刻薄的人,但一看到她可怜兮兮小白莲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嘲讽一句,“你是说,你看不上他?” 黄敏心中暗暗咬牙,被宠坏的小丫头,总有一天要教训她,“不不,是我配不上贾七哥。” 她掩饰的不错,但向来敏感的乔乔能查觉到她的心情起伏。 “既然知道,那就保持距离,贾七哥是有未婚妻的人。” “是。”黄敏垂下眼帘,越发显得怯弱可怜。 乔乔淡淡的说道,“回去吧。” “这络子……”黄敏捧着络子,还没有送出去。 乔乔忽然打断她,”对了,济阳将军是何方神圣?他很有权势吗?” 黄敏精神一震,“济阳将军是皇上的亲信,深受皇上的信任,来济阳驻守五年,已经是济阳的土皇帝,纵子作恶,欺男霸女,为祸地方,他本人也不是好东西,只顾享乐,鱼肉百姓。” 乔乔略一沉吟,“皇上不管?” 她自然不会相信黄敏的一面之辞,已经派人去调查,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黄敏轻轻一声叹息,愁眉苦脸的,“这种事情都是欺下瞒上的,皇上可能不知情,哎。” 乔乔挑了挑眉,“那就是皇上失查喽。” 黄敏脸色大变,又惊又怕,“小姐,这话万万不能说,皇上是圣君,千好万好,要是被人听到说他坏话,会下狱的。” 乔乔神色平静无波,“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在你嘴里我听到了皇上的不好,你不要怕,我会为你作主的。” 短短几句话,她就给黄敏扣了一个罪名。 说皇上的坏话哟,亲,会倒霉的。 黄敏吓出一身冷汗,惶恐的辩解,“我什么都没有说……” 妈呀,这位乔乔小姐真的太厉害了,不知不觉就被她牵着鼻子走。 乔乔摆了摆手,没有兴趣听她说话,“行了,下去吧,好好养伤,不要有事没事的乱跑。” “是。”黄敏不敢多说,越说越错。 她临走前将络子硬是塞给了小蓝,不收还不行。 等她一走,欧阳南就发话了,“小蓝姐,干吗收下她的东西?万一有问题呢。” 小蓝也很无奈啊,“二小姐,不是我想收,是她硬塞过来的。” 好吧,欧阳南还是挺通情达理的,“姐姐,这络子有问题吗?” 乔乔检查了一下,微微颌首,“肯定有问题。” “那快扔掉!”欧阳南不禁急了,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好东西。 “别担心,先稳住她。”乔乔嘴角微勾,气定神闲,“我更喜欢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之之身。” 一看她的表情,欧阳南秒懂,立马安心了,“哇,我明白了。” 自家大姐整人的手段高明着呢。 黄敏回到自己待的马车,一脸的失魂落魄,眼眶红红的。 贾七哥迎了过来,关切的问道,“黄姑娘,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我有好药,擦了就不疼了。“ 黄敏眼中闪过一丝异光,脸上露出柔弱又感激的笑容,“七哥,你对我真好。” “你也是可怜。”贾七哥怜惜的看着她,“你不要太伤心,凡事有主子作主。” 跟在乔乔身边的人都是铁杆,是亲信中的亲信,对她当然是忠心耿耿。 黄敏眼神闪了闪,好奇的问道,“小姐真有那么厉害吗?她毕竟是个女孩子。” 她始终没有打探出这行人的背景和来历,只看到他们吃的喝的都极为奢侈,很有钱的样子。 一想到这,她心里一阵火热。 贾七哥眼露崇拜之色,“她不一样。” 黄敏试探的问道,“你好像很信服她,是因为她的家世吗?她家里人很厉害?” 贾七哥是真心信服自家的主子,他们都曾经对她发誓效忠。 “真正厉害的人物,是无须依靠家里。” 在他心里,自家主子的本事不比任何人差。 黄敏抿了抿嘴唇,笑容柔美,“我是心里没底,担心连累了小姐,若是那样,我就是罪人。” 贾七哥干巴巴的说道,“不会的。” 黄敏知道他不善言辞,但没想过放弃,“七哥,我是不是很没用?遇事只会哭哭啼啼,可我真的没办法。” 她眼角微湿,鼻子红红的,很是可怜。 贾七哥有些心疼,“别想太多,遇到我家主子,就是你上辈子积下的福气。” “……”黄敏僵住了,神情呆滞,风中凌乱了。 这人会不会说话?他这样会娶不到老婆的!“七哥,你……”黄敏欲语还休,似是害怕,又似眷恋,又似难过,“以后还是少来看我。” 第一千八百零八章 我就是情不自禁 贾七哥愣了一下,“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 黄敏含着眼泪,可怜兮兮的,好像全世界都辜负了她,“小姐说,你是有未婚妻的人,要避嫌,我……都明白的。” 贾七哥直愣愣的问道,“那你哭什么?” 黄敏不禁气结,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些人的脑子都不正常,从上到下,都怪怪的。 她都没办法跟他们正常沟通! “我才没有哭,七哥,我衷心的祝你幸福,你是个好人,很好很好。” f她一边说,一边含着热泪,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却没有掉下来,楚楚可怜。 贾七哥很认真的看着她,“谢谢你,也祝你幸福。” 黄敏嘴角抽了抽,这不是她想要的反应。 她都这么忧伤明媚了,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是应该很怜惜的打包票,为她解决所有的难题吗? 或者是主动示爱,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她心中百转千回,“我的幸福……不可能了,七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我才会……” 她一副心痛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凄美哀怨。 贾七哥忍不住问道,“什么?” 黄敏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一双眼晴闪烁着爱慕之色,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小姐说的对,我不该太靠近你,可我就是情不自禁。” 直到此时,贾七哥这才慢三拍的反应过来,“情不自禁?你喜欢我?” 他一脸的错愕,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而不是惊喜万分。 黄敏满面羞红,欲语还休,情意绵绵的样子,这等于是默认了。 但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脸上浮起惊惧之色。 “不不,小姐说了,我配不上你,我不配喜欢你,七哥,可我的心好痛。” 她捂着胸口,热泪夺眶而出,难过极了。 一口一声配不上,杜鹃泣血般悲伤。 贾七哥呆呆的看着她,不知所措,“小姐真的这么说?” 黄敏眼神一闪,微微垂下眼帘,很伤心的哭道,“小姐是为了你好,她嫌我出身太差,我都懂的,你以后也不要靠过来,不要惹小姐生气,小姐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只有讨得她的欢心,你才有好日子过。” 这话听上去是为了他好,但其实全是挑拨之词。 只要有自尊的男人,听到这样的话,必定会恼怒。 黄敏心里很明白,就算是下属,也有自尊心,尤其是男人这种生物。 一旦戳中了他们的要害,他们自然而然会生出反叛之心。 到时,她就能利用…… 正想的很美,耳边传来七哥茫然的声音,“好,我听你的。” 贾七哥很听话的走了,没有回头,还走的飞快。 “……”等黄敏反应过来,贾七哥已经消失在眼前,她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 到底是神马鬼?! 为什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 另一边,欧阳南笑的前仰后翻,小脸都红通通的,“哈哈哈,妈呀,笑死我了。” 有人专门盯着黄敏,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第一时间送到他们耳朵里。 欧阳北也忍不住吐槽,“简直是个大笑话,这女人估计会吐血吧。” 乔乔见多识广,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人家脸皮厚着呢,怎么可能吐血?” 这女人其实手段不差,从她的属下身上下手,既打探情况,又能给她制造麻烦。 可惜,她的属下都是万中挑一的,她还经常给他们培训,早就将他们锻炼的百毒不侵。 刺杀,色诱,挑拨离间,这些都是推演过无数遍的桥段,还分了各种情况应对呢。 如果还有人上当,那只有说明智商不够,不配待在她身边。 但可能吗? 欧阳南越想越觉得好笑,笑了好半天,直到看到尴尬的贾七哥才停下来。 “七哥,你可不要被人勾走了,到时我拿什么赔给阿花姐。” 都是熟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事本身就很有趣。 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这有什么呀,如果七哥犯浑,到时给阿花姐多挑几个好男人呗。” 贾七哥后背一凉,这种事情她真做的出来。 他赶紧表忠心,可不能让未婚妻跑了。“主子,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人家不是看上我,而是把我当成利用工具,我可是您的属下,这些手段都是听熟了。” 他再傻也不会中招! 乔乔微微点头,“凡事小心些,不要单独相处。” 欧阳北眼珠一转,“难道是怕七哥立场不坚?” 乔乔抿了抿嘴,笑的别有深意,“是怕她下药。” 众人一愣,什么药?难道是春药? 哎哟喂,还真有可能。 欧阳南如打了鸡血般激动,“不是吧?这么不要脸?” 其实,她挺想围观那场面的,一定很带感。 不过,这话只敢想,不敢说,姐姐在呢。 欧阳北也蛮好奇的,但当着长姐的面,得当个好宝宝。“人家都色诱了,哪来的脸?人家不成功便成仁。” 欧阳南笑嘻嘻的说道,“好吧,我算是大开眼界,真是什么人都有。” 乔乔哪会看不出他们的想法,这两个小家伙装乖是好手。 “你们也要小心,不要大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是最需要防备的。” “知道了。”两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出乎大家的意料,接下去的日子黄敏很安份,整天缩在马车里不露面,一日三餐都在马车里解决,让人很省心。 乔乔一行人进了济阳城,刚找个茶楼坐下来,贾七哥就过来禀报。“主子,那女人逃脱了。” “逃脱了?”欧阳南蹭的跳起来,眼睛闪闪发亮,要出大事了! 太好了,搞事,搞事! 贾七哥有些不安,他也是负责盯着的人。 “刚才还在,现在找不到人影。” 肯定是趁他们进茶楼的功夫逃走了,问题是,她想干什么。 乔乔拈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放心,有人盯着,很快就会有消息。” 果然,很快消息传来,“主子,那女人去济阳知府击鼓鸣冤了。” 欧阳小兄妹兴奋的跳了起来,太棒了。乔乔利落的拍拍衣袖,“有点意思,我们去看看。” 第一千八百零九章 借刀杀人计 知府衙门,此时聚集了无数百姓,看着那个跪倒在地的女子。 正是黄敏,她主动将冤情告知,含泪控诉济阳将军府,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无数百姓心生同情。 真可怜啊,怎么就遇到这种事。 高坐在堂上的谢知府脸色很不好看,这是随便能告状的事吗? 济阳将军可不是普通人,是皇上的亲信。 黄敏见他久久不语,眼神一闪,哭的更加伤心,“大人,我满门冤死,请大人为我作主啊。” 谢知府板着脸,很是严肃,“你要状告济阳将军?你可有物证人证?” 黄敏拼命点头,“有,人证是我的救命恩人,乔乔小姐。” 谢知府微微皱眉,“她在哪里?” 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光凭一个纤纤女流之辈,怎么敢敲鼓鸣冤? 恐怕这后面有人! 黄敏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她很快就会来,她出身不凡,不是普通人,还请大人到时多给她几分面子。” 谢知府本来就把那所谓的乔乔小姐放在心上,被她这么一说,立马引起重视,“她是何出身?” 难道是济阳将军的政敌? 黄敏不答反避开了话题,“如今最重要的是将凶手擒拿归案,不是吗?” 谢知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没有看错,这个女人来者不善,有备而来。 “来人,去请济阳将军府的公子过来。” 当着这么多的百姓,不管心里怎么想,总要走正常流程的,也不方便包庇某一方。 不一会儿,官差就将济阳将军府的公子带来了,“哪个人敢诬陷本公子?欺人太甚,眼里还有没有济阳将军府?” 是个二十几岁的公子哥,长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但语气很是嚣张。 他一脸的恼怒,已经快气炸了。 一个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后面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闭嘴,一切自有知府大人作主。” 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眉头微蹙,面色凝重。 谢知府立马站起来,不敢怠慢,论官职,他们是平级,但论实权,当然是济阳将军更有权势。 “济阳将军您也来了,快请坐,事出忽然,本官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巧妙的暗示了一句,济阳将军心领神会,微微颌首。 黄敏猛的弹跳起来,手指向那个公子哥儿,“大人,就是他,他强抢民女,害死了我全家,求大人作主啊。” 济阳将军姓郑,他生了二子三女,眼下这个儿子是他的么儿,郑仲平,极为疼宠。 他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风流不下流。 郑仲平心里气啊,他虽然喜欢勾三搭四,但有一条原则,绝不碰良家妇女。 都是你情我愿的,他堂堂郑二公子,想要女人有的是,用钱砸就行,哪里需要杀人强抢? 这分明是一个圈套! “大人,我根本不认识她。” “不认识?”谢知府板着一张老脸,公事公办,“那她为何要告你?” 郑仲平也觉得很冤枉,他敢肯定,不认识这个女人,何来的恩怨? 他心里一动,“肯定是有人主使的,意欲对我将军府不利。” “没有,你乱说。”黄敏大声尖叫,面色惊恐不安。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色,谢知府清咳一声,大声问道,“黄小姐,是谁让你来找本府的?” 黄敏作了一个深呼吸,鼓起全身的勇气,“是乔乔小姐,她说谢知府清正廉明,必能禀公处理,不会包庇将军府。” 郑将军一愣,这名字有点耳熟,难道是他的仇家?是来报仇的? “乔乔小姐?她是谁?” 黄敏神色坚定,“我最信任的人,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全听她的。” 郑二公子心里已经认定是那个乔乔小姐搞鬼,心中有怨,没好气的嘲讽道,“她让你去死,你也去死?” “是。”黄敏回答的斩钉截铁。 郑将军和谢知府相视一眼,脸色都不好看。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你说谎!” 一个身影如风般冲过来,怒气冲冲的瞪着黄敏,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这么坑她姐姐。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黄敏嘴角微勾,总算来了,随即她义正言辞的大声说道,“二小姐,乔乔小姐呢,您告诉她,我会照她的话办事,绝不会辜负她的厚望。”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全变了,大家齐刷刷的看着欧阳南,眼神异样。 敢情整了半天,是你们姐妹搞出来的呀。 欧阳南气的发疯,小脸涨的通红,“你胡说八道,这关我姐姐什么事?你这人有病吧,我们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不知所谓。” 她气的话都说不利落,浑身发抖。 黄敏的身体一颤,面有惶惶不安之色,“二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不能提乔乔小姐的名字吗?” 她迷惑不解的样子,倒是迷惑了一大波人。 欧阳南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从一开始接近我们,就是想故意害我姐姐,说,你是谁派来的?” 丫的,真够损的。 这分明是想让他们跟济阳将军对上! 或者说,借济阳将军的手除掉他们? 黄敏一副受了冤枉的样子,大声叫道,“我没有,二小姐,你误会了。” 郑仲平看在眼里,很是生气,冲着欧阳南大叫,“你大姐怎么不敢来?让她出来,我倒要问问她,究竟有什么企图?” 他到底哪里得罪那位大小姐了? 欧阳南正在气头上,没好气的瞪过去,“跟你说了,她是别人派来的奸细,你听不懂人话吗?” 郑仲平的脾气也不好,当场就炸开了,“好嚣张,这是跟我们郑家宣战吗?好,很好,我就代表郑家接受……” 黄敏低垂着脑袋,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就算他们狡猾如狐,照样被她算计了。 欧阳南暴跳如雷,“蠢猪,活该被人赖上,我现在都怀疑你有没有脑子?” 郑仲平被气的够呛,“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欧阳南凶巴巴的吼道,“说你蠢笨如猪,呵呵,这分明是一个圈套,你看不懂吗?”忽然,黄敏凄厉的声音猛的响起,“二小姐,我知道做错事了,不该说出大小姐的名字,我愿意以死谢罪。” 第一千八百一十章 大礼跪迎的人 她猛的站起来,撞向一旁的柱子。 欧阳南脸色大变,“拦住她。” 要是黄敏死了,这盆脏水就再也洗不清了。 妈蛋,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太毒了。 一道黑影闪过,随手拎起黄敏的衣领,往地上一扔。 黄敏想爬起来,但四肢无力,疼的厉害,嘴角直抽气,忍不住有些慌乱。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郑二公子愤怒的吼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人家都要以死谢罪了!” 欧阳南更加生气,狠狠瞪了黄敏一眼,什么玩意,太坑人了。 “她是引我们两家相斗,这是你们郑家的仇家吧?我们是受了牵连,真是倒霉。” 她对郑二公子也没有什么好感,嫌他没脑子。 黄敏很不安,这是一群脑子不正常的对手。 她急急的吼道,“荒唐可笑,全是狡辩之语,我的名誉损害,你们要全权负责。” 名誉损害?欧阳南冷冷一笑,懒的理她。 “都跟你说了,我们跟她不熟,是她在路上被人追杀,我们救了她,给她治伤,结果呢,她居然跑了,不是东西。” 她说的简单,却将所有的过程说清楚了,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不管她的事了。 黄敏的眼眶一红,挣扎着爬过来,一把抱住欧阳南的小腿,“二小姐,我不是东西,求你赐我一死吧,二小姐。” 欧阳南嫌弃的皱起眉头,想将她推开,但她死活抱着不放。 正在撕扯之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南南小心。”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黄敏整个人摔了出去,从衣袖里摔出一把匕首。 在场的人见状,不禁变了脸色。 这是想刺杀谁? 说好的受害者形象呢? 欧阳南吓出一身冷汗,差点被刺杀了,她还是江湖经验不足。 黄敏摔的头破血流,来不及擦拭,就连滚带爬的扑过来,“大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杀了我吧。” 她一边哭喊,一边要扑过来,但还没有靠近,就被人挡了下来。 她想接近云乔乔,难如登天。 一身白衣的少女冷冷的看着黄敏,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拿下她。” 这是犯了她的大忌! 想刺杀她的家人,就得过她这一关。 云乔乔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冷艳绝美的容颜让人眼前一亮。 但一身杀气让人心生畏惧。 郑二公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真漂亮啊。 谢知府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这是他的地盘,“这是知府衙门,轮不到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作主……” 乔乔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勾,“谢久?谢阁老之子?你父亲还没有退下来?” 她一眼就道破了他的家世背景,仿佛这些都是习以为常的东西。 但是,天知道,谢知府根本没公开过自己的家世。 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的,除非是上面的圈子。 谢知府呆了呆,她提起父亲的语气……没有晚辈对长辈的尊重,也没有平民对高官的敬畏,有的只是平淡。 这有些不合常理! “你是谁?” 乔乔挑了挑眉,淡淡一笑,“云乔乔。” 声音很低,只有她身边的谢知府和济阳将军几人听到了。 但如一道惊雷炸开,谢知府震惊的瞪大眼晴,不敢相信状。 济阳将军也是一脸的震惊,但他第一个反应过来,“啊,是你。” 乔乔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们应该没有见过。” 她印象中没有这个人,不认识。 “是。”济阳将军呆呆的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她长这个样子,“但我听过您的名字,见过……” 他深深的拜下去,是下官拜见上司的动作。 乔乔清咳一声,济阳将军嘴里的如意县主立马变了三个字,“大小姐。” 他等待的济阳之主,终于出现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堂堂济阳将军向一个不知来历的女孩子弯腰行礼? 黄敏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浑身发抖,惊惧交加,她好像得罪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乔乔无视别人的目光,虚扶了一下,“不必多礼。” 以她的身份,不必回礼。 济阳将军见她举止优雅从容,自有一番风度,不禁暗暗颌首,“大小姐,您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我府上还算安静,请大小姐暂住几天,不知大小姐可否赏脸?” 他只有一个念头,将人留住! 乔乔略一沉吟,“可。” 济阳将军如释重负,太好了,只要能将人留住,就是大功一件。 “多谢大小姐,仲平,快回去跟你母亲说,贵客到,让她快安排。” 郑二公子都看傻了,“父亲,她是谁?” 济阳将军狠狠瞪了他一眼,自家的儿子不是个聪明的,没见他都不敢直呼其名吗? “对了,我差点忘了,我来介绍,这是二儿仲平,仲平,还不快拜见大小姐。” 郑二公子脑袋一片空白,“父亲,她到底是哪家的大小姐?” 见他问个不停,济阳将军手痒的厉害,板着脸喝斥,“你不用管,反正是我都要行大礼跪迎的人。” “什么?”郑二公子整个人都不好了,惊悚的看着眼前这个绝艳天下的少女。 能让父亲跪迎的人,那身份得多尊贵? 如此尊贵的人,怎么跑到这种地方? 真是疯了,他刚才好像还跟人家妹妹撕逼,肿么办? “那个……“知府的声音弱弱的响起,”按理说,大小姐应该住知府衙门才对……” 他向乔乔行了一个大礼,极为恭谨。 大家见状,不禁倒抽冷气,暗暗猜测乔乔的身份。 能让济阳地面上的两位大佬行大礼,就算是首辅千金也没有这个资格啊。 除非是公主! 但太后所出的公主在六年前已经死了,还是皇上下的令。 至于皇上,还没有子女! 思来想去,都猜不出她的身份。 济阳将军笑容满面的说道,“我们将军府更清静,没人打扰,最适合大小姐居住。” 能跟如意县主攀上关系,这样的机缘谁肯舍弃?他太清楚了,他能站在这里,全是托了这位县主的福。 第一千八百一十一章 她到底是什么人 谢知府不动声色的说道,“知府衙门意义不同,至于清静,我可以下令所有人都不得打扰大小姐。” 济阳将军微微一笑,“将军府占地广,风景美,适合大小姐居住。” “我夫人最会照顾人,必然能让大小姐宾至如归。” “再怎么着也是客人,但我将军府可以成为大小姐的家。” “……”大家都看傻了,为了一个女孩子的居住地快打起来了。 乔乔清咳一声,“咳咳。” 两人不约而同的闭嘴,冲乔乔行礼,“我们尊重大小姐的选择。” 乔乔轻声说道,“这样吧,我带的人多,需要一个大点的地方,我就去将军府,等我安顿下来,宴请知府大人贤伉俪。” “是。” 乔乔的视线落在黄敏身上,“至于这个女人……” 黄敏浑身一颤,后背升起一丝寒气。 谢知府冷冷的看过去,“她诬陷大小姐,罪无可恕,理当重罚。” 什么人不好算计,偏偏来惹这位。 乔乔淡淡的吩咐下去,“挖出她幕后之人,涉案之人统统缉拿归案,所有责任由我来扛。” “是。”知府立马应了。 黄敏见状,暗叫一声不好,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叫起来。“知府大人,这不公平,你不能因为她出身显贵,就放过她,她曾经当着我的面说要造反,第一个目标就是济阳将军府,她说要让济阳将军府鸡犬不留,两位大人,您们是朝庭的重臣,可不能中她的计啊。 ” 只要让眼前的女子惹上天大的麻烦,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欧阳南气的吐血,好想一脚踢过去,太可恨了。 济阳将军的神情凝重,“造反?你确定?” 黄敏只当他信了,拼命点头,“千真万确,我用性命担保,她就是这么说的。” 济阳将军冷冷的说道,“造反也得师出有名,不是空口说白话,你倒是说说,她有什么理由呢?” 黄敏愣了一下,他的反应不对啊,“我怎么知道?她又没说。” 济阳将军见多了反复无常的小人,她没有问题才怪呢。 “你刚才还指控我儿子杀你全家,这会儿又这么为我们将军府着想,真是让人感动。” 这分明是破绽,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黄敏愣住了,这是临场发挥,不是事先安排好的说辞,现在怎么圆过去? 都怪这些人,破坏了她的计划。 她脑子转的飞快,硬是想出了一个理由,“是为了大义,为了宸国的百姓……” 说的正气凛然,好像是正义的使者,可惜,在场的人没几个相信。 她前后说辞不一致,破绽太多了。 再说了,普通人家的女儿根本没有这个胆量跑来告状,更没有胆量跟济阳将军对视。 济阳将军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她的鬼话,“你家里人真的被我儿子害死了?” 黄敏咬了咬牙,“是。” 济阳将军紧紧盯着她的面容,“我儿子手下都很厉害,是军中退下来的士兵,一个能顶十,那你怎么逃脱的?” 黄敏心里一慌,“我……我很幸运,趁人不备时脱逃……” 她支支吾吾,都说不清楚。 济阳将军冷笑一声,“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居然能在我们将军府悍勇的属下手里逃脱,我简直不敢相信,麻烦你说一下,你到底是怎么逃掉的?别说什么幸运,这是不可能的事。” 黄敏脑子乱哄哄的,心乱如麻。“就是……” 她只是想让这两方打起来,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明显是掉进了自己挖的坑!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色诱。” 欧阳南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晴,无辜极了。 云乔乔嘴角抽了抽,这丫头。 济阳将军愣了一下,“色诱?” 欧阳南笑眯眯的说道,“她除了女人的原始资本外,还有什么?” 她也没说错,这女人色诱贾七哥呢。 黄敏气的脸色通红,像是受到了天大的羞辱,“我没有,这是诬陷,你们就是要毁了我的名节。” 谢知府适时的站出来,“你是哪里人?父母叫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如果属实,本官为你作主。” 乔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愧是当官的,比一般人更精明。 挖坑也挖的极为巧妙,不被人查觉。 黄敏下意识的说道,“我是小鱼庄的人,一家人靠打鱼为生,姓黄,我阿爹叫黄五……” 欧阳南大声叫了起来,“你前不久还说你父亲是秀才,这会儿成了打鱼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呢?” 黄敏心里发苦,她也没办法,秀才一说是随口编的,就是糊弄他们这一行人。 但知府大人没办法糊弄,一般来说,地方的官员对自己治下的情况是了解的。 在他面前说谎,会被拆穿的。 谢知府是知道小鱼庄的,一个临海的小村子,家家靠打鱼为生,但这女子细皮嫩肉的,哪像是渔家女? 面对知府怀疑的目光,黄敏心里很慌,却极力掩饰,“我跟你们又不熟,只是萍水相逢,怎么可能跟你们说实话?” 云乔乔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哦,你不跟我们说实话,我们却傻乎乎的跟你说实话,而且把造反这种杀头的话轻易的告诉你,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她凉凉的笑道,“最起码我们不傻。” 她的笑容美丽绝伦,但说出来的话,让黄敏如坠入冰冷的深渊,整个人傻掉了,呆呆的看着她,急出一身热汗,怎么办? 她急中生智,“你们是自大,眼中无人,更没有皇上,知府大人,您还等什么?快将她抓起来啊。” 明知对方来头不小,但到了这一步,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除了往前走,别无他法。 谢知府神情严肃,“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抓她,那就是皇上。”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真的要造反,也是皇上的事。 那么多前车之鉴,他可不敢得罪这位大小姐。 连太后的爱女,平康公主都因她而死! 也因为公主去世,太后悲伤过度,也跟着去了。 如意县主的杀伤力太强大,他是不敢惹的。黄敏的脸色惨白如纸,“她到底是什么人?” 第一千八百一十二章 你很傻很天真 自家主子知道这些情况吗? 要是知道,还让她出手,那说明想鱼死网破了。 如果不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谢知府忍不住轻叹,“你什么人不能算计,偏偏咬上她?真是胆大包天。” 黄敏决定豁出去做最后一博,“知府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她带了好多悍兵,就是想起事。” 明知希望渺茫,还要拼一把,内心的悲凉只有自己知道。 谢知府唯有苦笑,如意县主身份尊贵,不仅是县主之尊,还是海神殿的少主,身边能没有侍卫吗? 从一开始,她就是以强大的武力著称。 在他来济阳之前,父亲特意跟他说起这位大小姐的丰功伟绩。 毕竟,济阳是她的封地! 乔乔有些不耐烦了,“谢知府。” 发呆中的谢知府立马惊醒,“臣在。” 不知不觉中,他说漏了嘴,以臣子自居了。 别人没注意到,但济阳将军父子注意到了。 济阳将军并不意外,很平静,但郑二公子傻掉了,震惊的眼珠子快掉下来。 看来,真的是金枝玉叶啊。 乔乔直接下令,“去把季刚之弟抓来,还有他那个宝贝儿子。” 她上岸后,就得罪了季家,至于杨四爷,他是老江湖了,最时务。 黄敏的脸色大变,又惊又怒,她怎么敢这么做? 她以为自己是谁啊?居然敢动阁老的家里人? “这……”谢知府露出为难之色,眉头微蹙,“这是越府抓人,不合规矩,恐怕会引起言官弹劾。” 季家不在济阳府范围内,他没有资格抓人。 但乔乔有啊,她贵为县主,她有资格缉拿得罪她的人。 “没事,是我下的令,就由我来负责,至于季刚那边,我会修书一封,我要问问他,是他想杀我?” 季刚这人城府很深,却是个聪明人,懂得左右逢源的人,能傻到哪里去? 跟她结仇,不是聪明人所为。 “是。”谢知府这才放心了,“那这个女人怎么处理?” 乔乔毫不犹豫的下令,“先关起来,不要让她寻死。” “是。” 黄敏恨恨的瞪着乔乔,如果眼睛能杀人的话,早就被她杀掉了。 欧阳南见状,心里很不爽,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她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药,一步步走向黄敏,眼中全是得色。 黄敏脸上的血色全失,又惊又怕,“你想干什么?” 欧阳南撬开她的嘴,硬是将药塞进去,“放心,只是让你浑身无力的药,让你没办法自尽。” 她托着黄敏的下巴不放,直到将药丸咽下去了,才放手。 黄敏想吐也吐不出来,脸色灰扑扑的,眼中全是熊熊烈焰,“你好狠。” 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她自杀?想的美! 她要死,谁都阻止不了!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敲掉她所有的牙齿,以防她咬破毒牙自尽。” 黄敏猛的抬头,震惊的瞪着那个美丽的少女。 云乔乔淡然如常,一双美丽的眼晴含笑,全然不受一点影响。 谢知府吓了一跳,“她是死士?” 哪家敢养死士?除非是意图不轨! 这是犯君王忌讳的! 云乔乔也只是猜测,“估计是季家放出来的,小心为妙。” 黄敏急出一身冷汗,大声叫道,“我不是死士,我是小鱼庄的人,你们害死了我的家人,还要杀人灭口吗?” 云乔乔有些嫌她太吵,“不见棺材不掉泪,让大家看看她的手。” 一名侍卫上前扯起黄敏的手,她的手纤细修长白皙,挺好看的。 谢知府愣了一下,“大小姐,她的手有什么问题吗?” 乔乔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她的手指腹有茧子,这是握武器留下的,而且是经年累月留下的,试问一个渔家女怎么会有这样的印记?她的皮肤太白,不像在海边长大的渔家女。” 细细观察,手是会说话的。 你的经历会留在你手上,比如,长年握笔的读书人和长年握剑的将士,他们的手是不一样的。 比如辛苦操持家务的贫家妇和十指不沾阳春水,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又是不一样的。 黄敏浑身动弹不得,想收回手都做不到,气极败坏的大叫,“荒唐,我不会武功,更不会使武器……” 不等她说完,乔乔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你是不是在怀疑,自己的内力为什么一夜之间没了?” 如重重一拳打在脑袋上,黄敏的脑袋一懵,“你……” 这是最让她奇怪的地方。 前一天还有充沛的内力,还打算借机杀了这个女孩子。 结果睡了一觉,发现内力全没了,空有招式,根本杀不了人。 她从一个武功高手,忽然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更可怕是,她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乔乔笑了,笑的得意洋洋,“因为我让人在你的吃食里放了药,让人消失内力的药。” 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一个有内力的武功高手,她怎么可能放心的留在身边。 黄敏浑身发抖,居然是她下的手,她从一开始就怀疑了? 那为什么还要救下她? “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等于是不打自招,大家都听到了。 乔乔的眼睛毒着呢,“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虽然极力掩饰你会武的痕迹,但躲闪之间还是露出了破绽,脚步轻盈,走路的姿势也不对,而且……” 她的话顿住了,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 到了这种时候,黄敏只想知道真相,“而且什么?” 乔乔只说了一句话,“贾七哥是学医的。” 黄敏如五雷轰顶,他学医的? 那他怜惜的扶着她,照顾她,两人有肢体接触,她的身体情况根本瞒不住他? 他是故意靠近她,骗取她的信任? “是他给我下的药?他根本没被我迷惑?” 乔乔打量了她几眼,“你施美人计,可惜长的寒掺,人家不中套,将计就计废了你的武功,你还犹然不知,沾沾自喜吧。” 黄敏的心里防线被击溃了,失控的尖叫,“不可能,我不相信。”乔乔淡淡的嘲讽,“连我的手下都搞不定,还想跟我玩,你很傻很天真。” 第一千八百一十三章 奇奇怪怪的一家人 济阳将军府 济阳将军恭谨的请云乔乔一行人上门做客,还请自己的家人都介绍给她。 “大小姐,我来介绍,这是我夫人,这是我的大儿子伯平。” 将军夫人打扮的雍容华贵,端庄大气,面带得体的微笑,“见过大小姐。” 她是标准的贵妇人,夫贵妻荣,有礼又客套。 乔乔微微颌首,举止优雅极了,“上门叨唠还请多担待。” 她自有一番气度,美丽而又尊贵,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站在将军夫人身后的大公子看的眼晴都直了,这世间居然有这么美丽的女子? 还这么尊贵,这么优雅,仿若他梦中的人。 将军夫人虽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眼界还是有的,这一份从容气度,只有教养良好的贵女才有。 不管是京城来的名门千金,还是宗室贵女,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小心供着,总没有大错。 “大小姐客气了,请把我们将军府当成自己的家,怎么方便怎么来。” 乔乔也没有把客套话当真,反正只是暂住而已,住的舒服多住几天,不舒服就换地方住。 “多谢。” 站在身后的郑大公子郑伯平忍不住出声了,“大小姐,你是京中来的吗?” 他长相肖母,尖尖的下巴,面容清秀,但缺少男子气概。 乔乔淡淡瞥了一眼,“不是。” 她清冷的气质,让郑伯平眼神更加的狂热,就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尊贵如公主,谁不想要呢? “呃?不是?那父亲说您是贵女。” 能拥有一个美丽又高贵又温柔的女子为妻,是所有男人的梦想。 这样的试探对乔乔来说,如小菜一碟,根本没当一回事,“令尊没说错,我身份相当尊贵,但跟京城有什么关系?” 她骄傲而又美丽,让郑伯平的心一片火热,“大小姐说的极有道理,不知令尊令堂是什么人?如果有机会的话,想上门拜访。” 他热情如火,却没有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尤其是济阳将军,脸色通红,是羞的,是气的。 这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 问题是,人家是什么身份,哪是他能高攀的? 人家父母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他来打探吗? 哎,都被他娘教坏了! 乔乔的神色一冷,“我父母四处逍遥,应该没有什么机会,心意领了。” 郑伯平犹然未觉,大献殷勤,“大小姐来了济阳,就是我们济阳将军府的贵客,我作为主人家,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一边的二公子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好丢人,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可不好,要是惹毛了她,她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济阳将军很后悔,他本是一番好意,却忘了自己大儿子的性子。 罢了,等会好好训斥一顿,不许他靠近县主一步。 “……”乔乔对这样热情的目光并不陌生,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她看,到她出落的亭亭玉立,男人的视线更是粘着她不放。 少年慕艾是人之常情,只要默默注视就好,不要跳出来增加她的困扰。 忽然冷场了,大家都有些尴尬,只有云乔乔一行人坦然自若,神色如常。 一道通禀声响起,“吴小姐和表小姐求见。” 济阳将军暗松了一口气,“吴小姐是大儿的未婚妻,表小姐是小儿的表妹,寄住在我们府上,不知大小姐要不要见见?” 乔乔微微颌首,“那就见一见吧。” 一道绿影一道白影相携而来,款款生姿,婀娜多姿,都是美人儿。 “吴玲见过大小姐。”这是郑大公子的未婚妻,人如花娇,一派大家闺秀的气度。 “于芋见过大小姐。”这是郑二公子的表妹,亭亭玉立,小家碧玉的温婉。 “起来吧。”乔乔摆了摆手,摸出两块玉佩递过去,“这是见面礼。” 两个女子相视一眼,又惊又喜,这玉佩是上好的软玉,价值不菲,估计将军府也没有这样的好东西。 吴玲拿了玉佩在手,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 她盈盈一笑,“大小姐风姿不俗,宛若神仙画中人,我等见了感佩不已,有心想亲近一二,不知有没有荣幸跟大小姐结为金兰姐妹?” 既富又贵,若能攀上,她的前程就有了。 现场一静,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郑家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这攀附的意思太明显了,太掉价。 讨好是一回事,但也要讲究技巧,这么一见面就要结金兰姐妹,就不怕被拒绝吗? 乔乔挑了挑眉,一脸的意外,“金兰姐妹?” 这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这么赤祼祼的,第一次见。 这得多猴急啊。 这对未婚夫妻倒是同一类人,很般配。 吴玲就是仗着自己的脸皮比别人厚,“对,相互扶持,相互提携,有福共享,有难同当的好姐妹。” 在她看来,对面的女孩子温软亮丽,脸皮薄,不好意思拒绝人。 那就是她的机会啊。 她还真看错人了,乔乔可不是好惹的。 但乔乔还没有开口,欧阳南就抢在前面,“我姐姐又不是没有妹妹,再说了,我们姐妹也没有那么随便。” 她们姐妹不是阿猫阿狗能攀附的! 吴玲的小脸一红,却没有纠缠,盈盈一福,“是小女孟浪了,不知深浅得罪了贵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能曲能伸,处事干脆利落,倒是让乔乔多看了她一眼,有点心眼。 将军夫人僵着脸替未来儿媳妇圆场,“大小姐,铃儿心思单纯,没有想那么多,还请见谅。” 她也是以退为进,一口一声说铃儿单纯,还怕大小姐不给面子? 要是个面软的,她有的是办法攀上去。 乔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放心,看在将军的脸面份上,我也不会跟府上一般计较。” “……”将军夫人愣住了,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口。 乔乔奇怪的问道,“夫人,你的脸色很不好,没事吧。” 这些小心思在她面前玩,一眼就看穿了。将军夫人顺势按了按太阳穴,“可能是昨晚吹了风,有些头晕眼花。” 第一千八百一十四章 借势 乔乔关切的说道,“既然病了,那就不要勉强陪我们,身体要紧,回去好好休息吧。” 将军夫人愣了一下,这就让她走? 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太失礼了。” 济阳将军对女人的心思一无所知,只当妻子真的身体不适,“那就听大小姐的,回房吧。” 于芋露出甜美的笑容,“夫人,我可以帮着招待大小姐。” 将军夫人温柔的笑了笑,“那就辛苦你了,玲儿,扶我一把。” 吴玲虽然不想走,但硬是被将军夫拉走了。 将军夫人临走前,还很热情的说道,“大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千万不要客气。” 乔乔嘴角轻勾,“劳郑夫人费心了。” “太客气了。” 夫人都走了,济阳将军是男子,不方便留下来,拉着两个儿子也告辞了。 于芋见大家一走,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温婉的笑也没了,“大小姐,能不能问一下您的姓氏?方便称呼嘛,也显得更亲近。” 她的语气怪怪的,乔乔不怎么喜欢,“你叫大小姐就好了,反正只住几天,无须太亲近。” 她又没打算拉关系,爱咋地就咋地。 于芋的脸色一变,“小女是身份卑微,却是有骨气的,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先告退了。” 她扭头就走,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乔乔一行人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人呀? 欧阳南眨巴着眼睛,好奇心很重,“总算走了,这一家人都怪怪的。” 欧阳北也觉得有些异样,“确实很奇怪,哪有未成亲的儿媳妇就寄住在家里的?” 表妹住住就算了,都订婚的未婚夫妻怎么能同住一个屋檐下? 乔乔倒是不觉得奇怪,“可能是家中没人了。” 这理由能说的通,大家也没有过多的关注。 欧阳南有些郁闷,“那个表妹也怪怪的,说什么有骨气,扭头就走了,有这么待客的道理吗?” 乔乔凉凉的吐槽,“你也没有上门做客的意识。” 欧阳南拉着姐姐的胳膊撒娇,笑的甜甜的,“嘻嘻,我就是看她不爽,看着很得体,但眼神总不对劲。” 乔乔摸摸她的脑袋,“想那么多干吗?他们就算敢乱来,我的手下又岂是吃素的。” 欧阳南的脑袋巴在她肩上,“也是,郑将军夫妻也不像是犯傻的人,虽然郑夫人有点虚荣,不过,郑家的两位公子倒是有点意思。” “有意思?”乔乔挑了挑眉。 欧阳南笑眯眯的说道,“大的太机灵,小的太呆,两人似乎关系不咋地。” 一个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另一个就没吭声。 乔乔根本没放在心上,“那是人家的家事,管他呢。” 欧阳南想想也是,“只要不犯到我们,我也懒的管。” “都累了,好好休息吧。” 就这样,乔乔在济阳将军府住下了,济阳将军专门拨了一个院子给她,二进的院子,有个小花园,后门开在巷子里,可以自由进出,无须经过正门出入。 这对乔乔一行人来说,很是方便。 她也不用济阳将军府供应日常所需,全由手下打理,无须顾忌任何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将军夫人来过几次,都被云乔乔托词推了,不想应酬任何人,只想安静的待几天。 将军夫人也是有脾气的,几次后就不来了,大家落的轻松。 至于济阳将军和两个公子要避嫌,自然不可能出入她的院子。 这一天,吴玲求见,乔乔正嫌无聊,让人放她进来。 吴玲捧着一个点心盒子进来,笑盈盈的说道,“大小姐,这是我亲手做的点心,您尝尝。” 四样点心,很是精致,乔乔淡淡瞥了一眼,“这些都是莲香阁的招牌点心,怎么成了你亲手做的?” 她虽然足不出户,但城中好吃的好喝的都被搜罗了一通。 “我……”吴玲的脸色涨的通红,又羞又窘,心中暗自埋怨她太不给面子。 这么拆穿,让她怎么下台? 却不想想,乔乔没有这个义务哄着她。 而且是她先说谎的! 她想到此行的目的,硬生生的忍住了,赔着笑脸,“是我从外面买回来的,这是我的一片心意,还请大小姐笑纳。” 她倒是能曲能伸,脸皮很厚。 乔乔喝了一口茶,拿起自家备的点心慢慢啃,“有话就直说。” 吴玲看了看比她外面买来更精致十倍的小点心,心里发苦。 有权有势真好啊。 “是这样的,我家里没人了……”她支支吾吾的说道,“一直寄居在将军府,我早就及笄,将军府却一直没有动静,我的丫环不管怎么明示暗示,都没人回应,我在将军府待的尴尬,想请大小姐帮我一个忙。” 乔乔倒是有点同情她,女人遇到这种事情确实很难堪,帮一把也不是不可以。“怎么帮?” 济阳将军也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怎么把事情处理的如此不干脆? 想结就结,想解除婚约就及早,这样拖着算什么事? 吴玲深吸了一口气,“帮我向将军府请期,让我和大公子尽快完婚。” 乔乔略一沉吟,“如果将军府不想娶你呢?” 吴玲早就想好了所有的应对,“不会的,将军看重您,将军夫人不敢违背他的意志。” 乔乔明白了,眼神微冷,“你这是借我的势?” 她是个聪明人,可惜是小聪明。 吴玲的眼眶红了,无助的抽泣,“是,若我有其他办法,也不敢这么做,女孩子的芳华有限,再这样拖下去,我怕……” 乔乔微微摇头,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我可以帮你问问,但你做好解除婚约的准备。” “什么?”吴玲愣住了。 乔乔淡淡的说道,“人家不提婚事,总有原因的,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也长久不了,我也不可能为你撑腰一辈子。” 女人的幸福要靠一个外人维系,可能吗? 吴玲哀声叹气,可怜极了,“只怪我家中无人,被人如此轻视,大小姐,你高高在上,尊贵无双,就发发善心吧,我不求跟您结为金兰姐妹,只希望您在夫人面前提上一句……” 她赌的就是一个女孩子的善心! 乔乔若是普通女子,也就成全她了,不会多想。 但她不是啊,她比谁都聪明,“你让我为你说谎?我有什么好处?”“呃?好处?”吴玲震惊的瞪大眼晴。 第一千八百一十五章 没有婚约啊 乔乔凉凉的说道,“我没有这个义务,不是吗?” 她本来有点心软,但转眼一想,帮人只是一时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在她看来,又不是什么难事。 都到这一步了,索性就落落大方的去问能作主的,不管是将军,还是将军夫人,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要是能成,那就挑日子。 如果不能结,那就彻底解除婚约,让将军府给她挑一门还算可以的亲事,顺顺利利的嫁过去。 就算粗茶淡饭,也比现在幸福。 但,吴玲没有这么想过,她从来没想过嫁给别人。 “对于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啊。” 乔乔微微蹙眉,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哪有逼人帮忙的? “没有好处的事情,我是不乐意干的。” “你……”忽然,吴玲的脸色大变,“喜欢大公子?” “咳咳。”乔乔嘴里的茶水喷了,呛着了,咳的脸都红了。 随侍一边的人也傻掉了,不是吧? 这么离谱的话怎么说的出口? 吴玲又惊又怒,“原来是真的,怪不得大公子总在我面前提起你,你们什么时候暗通曲款的?啊?” 她一想到那个男人热切的提起别的女人,还诸多的赞美,心里就不舒服。 乔乔匪夷所思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等一下,大公子是郑伯平吗?” 他们只见过一次面,好吗? 吴玲妒火攻心,“除了他还有谁?” 在她眼里,郑伯平是最好的男人,是她能够得着的条件最好的男人。 乔乔一脸的嫌弃,“我不喜欢蠢货,他太蠢。” 可惜,吴玲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大公子的表现让她暗暗心惊。 大公子如此热切,难道不是她给的暗示吗? “你不要狡辩了,我不信,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乔乔不耐烦了,神经病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我也没想到你是这种白痴,我会看上他?你脑子进水了?我是他能高攀的人吗?” 吴玲愣了一下,心有不甘的叫道,“他喜欢你!” 其实她心里清楚,大公子对她是有感情的,但嫌她家道中落,配不上他。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母子是打着骑驴找马的心态,想挑一门更好的亲事,能给大公子助力的妻室。 而她,是给他当妾的命! 但她,不甘心啊,凭什么?他们是有婚书的,父母作主的! 乔乔完全不能理解她的心态,寄人篱下是委屈,但没有本事只能受着。 “那又如何?喜欢我的人千千万万,我难道都要回应?别逗了。” 她就是这么自信! 眼前的女子光芒万丈,全身像是发光体,吴玲微微蹙眉,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是郑家的继承人,家里有钱,又有才华,长的又好,你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屋子里传来一阵轰雷的笑声,“哈哈哈。” 随着笑声,一个轻盈的少女闪身过来,嘴角弯弯,眼中全是笑意。 是欧阳南,她在屋子里偷听,实在忍不住了。 吴玲的脸色很难看,“你笑什么?” 欧阳南笑的更张扬了,“家里有钱?多有钱?有金山银山吗?我家有!” 她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富可敌国,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有才华?能上马打仗,下马提笔写书吗?我姐能!” 她姐还能挥箭杀人呢。 欧阳南深感可笑,“长的好?看看我家的侍卫,哪个都比郑伯平长的好。” 除非她姐眼瞎,否则怎么可能呢。 吴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羞恼不已。 她看上的男人被这么贬低,她也脸上无光,感觉到了深深的羞辱。 乔乔把玩着茶杯,施施然的看着,嘴角轻扬,美的惊人。 欧阳南没好气的瞪着吴玲,“你眼界低,觉得郑仲平那样的货色好,是你的事,但用这种人来羞辱我姐,我可不答应。” 吴玲羞窘难当,大声说道,“如果大小姐对他没有一点遐想,那就证明给我看,把我们的婚事搞定,我就相信你。” 欧阳南呵呵了,激将法没用,“你是谁呀?居然想让我姐证明你看?来人,送她一把镜子,让她天天照一照。” 吴玲手里被硬进一把镜子,她呆呆的睁大眼晴,眼眶渐渐的红了。 “大小姐,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无投无路了,再这样下去,我只有死路一条,大小姐,你也是女孩子,能理解我心里的苦,是吧?” 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只求能打动云乔乔。 但没想到,云乔乔摊了摊小手,“不能理解,从来都是我看不上人家,若我多看一眼,人家会激动的睡不着觉。” 从来没有求而不得的! 她想要什么,都是努力争取,从不言弃。 当然,感情方面,她还没有遇到一个让她怦然心动,不顾一切的男人。 “……”这天没办法聊下去了! 吴玲左思右想,不甘心就这么离去,“大小姐,我求你帮我说一句,不管成不成功,我都会感激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乔乔歪着脑袋,眼中闪烁着顽皮的笑意,“不过,既然闲着无趣,那就找点事打发时间吧。” “来人,去请将军夫人过来。” 很快就有了消息,“将军夫人来了。” 吴玲蹭的站起来,“我……我回避一下。” 她像受惊的兔子窜进屋子,动作飞快。 欧阳南小嘴撇了撇,刚才不是很能吗? 乔乔冲妹妹使了个眼色,欧阳南无奈的跟着进了屋子。 反正不妨碍她偷听,无所谓了。 清场完毕,才请将军夫人进来,她对着乔乔行礼,毕恭毕敬,“不知大小姐有何要事?还请示下。” 每次来都见不到这位大小姐,她心里是不爽的。 架子太大了,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虽然语气有些僵硬,但态度还行,乔乔也不跟她计较,“听说令郎的未婚妻是吴玲小姐?不知哪天成亲?说不定在我离开之前,还能喝上一杯喜酒呢。” 她直接了当,没兜圈子,若是聪明懂事的,会明白她的暗示。 但没想到,将军夫人一愣,奇怪的反问,“大小姐哪里听来的传言,他们之间没有婚约。”“什么?”乔乔蒙逼了,不是他们自己说的吗? 第一千八百一十六章 无事献殷勤 乔乔微微蹙眉,怀疑的问道,“你确定?” 她的耳朵好使着呢,记性也不错。将军夫人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我儿有没有婚约,我这个做母亲的最清楚,玲儿的父母跟我家老爷是至亲,怜她父母早逝,所以将她接到家里抚养,并叮嘱两个儿子好好的照顾她,把她当成妹妹般疼爱 ,没想到会传出这样的流言,哎。”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极了,好像是一番好意被辜负了。 乔乔嘴角抽了抽,这种鬼话她一个字都不信,婚约这种事是不会乱说的,有婚书为证呢。 想毁婚,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既然有了这样的流言,那就想办法解决吧,毕竟女孩子的名声最要紧。” 遇到这种事情,女孩子更吃亏。 将军夫人神色不安,但一闪而过,“既然大小姐这么说了,那我会安排好的,小儿跟她年纪相当,就让小儿娶了她吧。” “……”乔乔有点混乱了,神马鬼?大儿子不肯娶的女人,扔给兄弟? “让你二儿子娶她?据我了解,吴小姐跟你大儿子关系暧昧,你这样安排会引的手足相残。” 一样是儿子了,却不同的对待,那只有一种解释了。 将军夫人像吃了屎般脸色难看,“大小姐误会了,我大儿只是把她当成妹妹般疼惜,没有半点逾越之处,还请大小姐明鉴,那傻孩子啊,人实在,心地善良,不懂得避嫌,但一颗心是最热诚的。” 她满口夸赞自己的大儿子,快夸的上天了。 言过其实了,在乔乔看来,这家的大儿子眼神太活,不是本分的人。 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是你们郑家的事,我只是随便问问,怎么处理你们自便,只要不出人命就好。” 强扭的瓜不甜,她不会引麻烦上身。 “怎么会?”将军夫人赔着笑脸,眼神一闪,“对了,大小姐这些日子足不出户,一定很闷吧,不如随我去花园赏花,如何?” “赏花?”乔乔看向外面,秋天的阳光微暖,照在身上很舒服。 将军夫人的态度殷勤,“我家花园里的重瓣菊开了,不知大小姐有没有兴致?” 乔乔挑了挑眉,无所谓的点头,“那就麻烦郑夫人了。” 两人施施然的出了院子,去了花园。 等她们一走,欧阳南扯着失魂落魄的吴玲走出来,“话说,你们到底有没有婚书?” 她们在里面听的一清二楚,她是真的好奇。 吴玲脸色惨白如纸,显然受了极大的刺激,“当然有,这种话能乱说吗?” 她万万没想到他们打这样的主意,完全不顾她的感受。 婚书在他们眼里算什么?算屁吗? “看来人家是想悔婚啊。”欧阳南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不对,不算是悔婚,是想换人选,真是奇怪,舍不得大儿子娶你这个破落户,怎么就舍得小儿子?难道小儿子不是亲生的?” 表面看一样啊,介绍的时候,也没有异样。 吴玲忽然冷笑一声,“你猜对了。” 欧阳南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偏心的父母辣么多。 但没想到真的,整个人都傻掉了,“呃,不是吧。” 另一边,乔乔和将军夫人在花园里慢慢的散步,极为悠闲。 将军夫人闲聊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大小姐,听我夫君说,您在京城生活过,不知京城有什么好玩的?” 她夫君的嘴巴很紧,怎么都不肯说出这位大小姐的身分,只说是京城的贵人。 这是怕走漏风声?还是这位大小姐离家出走,不方便直说身份? 她猜了无数种可能,都没办法确认她的身分。 乔乔淡淡瞥了她一眼,气质清洌,“京城?人多热闹,小吃超级多,各地的美食都能在京城找到,还有京城的人会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花样,动不动就搞游园会,赏花节,灯会,庙会。” 庙会?她的心神有片刻的恍惚。 当年的庙会之约,她食言了。 将军夫人羡慕不已,“真想去京城看看,到时去府上拜访,您可不要将我们拒之门外啊。” “不会。”乔乔的兴致忽然低落了。 将军夫人查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却不知哪里的问题。 “令尊令堂怎么放心放你们姐妹出门?花朵般的年纪,很容易招惹是非。” 还是在试探啊。 乔乔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套路,随口道,“有侍卫队呢,谁敢不长眼?” 她所到之处,没人敢惹。 将军夫人呆了呆,随即笑开了,说明实力雄厚,这是好事啊。 “也是,大小姐及笄了,不知道有没有订下亲事?” 乔乔抬眸,一双乌黑的眼晴明亮又美丽,“亲事?我还小呢,不着急,多玩几年再说。” 她极为随性,全然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将军夫人没想到她是这样的想法,有些着急,“话可不能这么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阴阳调和才是正道,有一个知冷知热体贴的夫君,你才明白什么是幸福。” “哦。”乔乔已经猜到了几分,态度不冷不热。 将军夫人笑容满面的说道,“我家大儿子从小聪明伶俐,不到及冠就考中了秀才,被知府夸为少年英才,虽说他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无须考功名,但他能这么出息,我特别高兴。” 乔乔嘴角抽了抽,不过是个秀才,就这么高兴,她的期望值也太低了。 好歹订个比较远大的目标,比如状元,探花啊。 一个秀才都拿出来吹嘘,可见本事有限。 她凉凉的应酬了一句,“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人之常情。” 住在人家家里,她并不想撕破脸皮,只望对方知难而退。 要是不识趣,她也不是好惹的。 将军夫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来,笑的更加的热情,“大小姐真是善解人意,我一看到您就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天天亲近,永远不分开呢。” 她只差明说,留下来给她当儿媳妇吧。 只有婆媳才会天天见面呢。乔乔无语望天,她一点都不喜欢,好吗?“不现实,我过几天就走。” 第一千八百一十七章 冷场王 spanstyle='disy:none'>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 第一千八百一十八章 将军之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母子俩呆呆的看着她,都像是傻了。 乔乔翻了个白眼,毫不在乎形象,“你就算考上了官,也得从芝麻官做起,你的妻子顶多封一个小小的孺人,又不是一品夫人,没什么好炫耀的。” 被她这么说,顿时觉得秀才好low,完全没有格调。 就算是状元也不过如此。 郑伯平被打击的够呛,三观都颠覆了,自我感觉良好二十年,忽然有人告诉他,太差了,完全入不了她的眼。 太刺激他的三观,一颗心凉凉的。 将军夫人爱子心切,拼命维护,“我儿是要继承家业,哪会真的去当官?大小姐,有些事情你不懂……” 乔乔挑了挑眉,她有什么不懂的? 她就算不关心朝政,但在乾清宫随便走动的人,经常看到各高官的她,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济阳将军不是世袭,换句话说,他,成不了济阳将军,将来只是一介布衣,嗯,好好读书吧,争取考个小官当当,或许二十年后,能踏进四品官的行列,平时多给祖宗烧烧香吧。” 这是安慰吗?分明是打击! 郑伯平的脸都绿了,恼羞成怒,“大小姐好像对我有成见?不知我哪里不好,让大小姐如此看不上?” “呃?你?”乔乔一脸的震惊,“你是不是对成见这个词语有所误解?我是坦然相告,给你指点名津,当然,你不领情也就算了。” 她高高在上的施恩语气,态度高傲极了,把郑伯平气的够呛。 但是,他看到美丽优雅的女子,硬生生的将怒火压下去。 这么美丽,又背景深厚的女人,是他想要的。 能帮他平步青云,成为人上人,又能带给他荣光,他能不喜欢吗? “大小姐说笑了,您的一片好意我心领了,也感激不尽,以后还请大小姐多赐教。” 他自以为温柔体贴,但扭曲的嘴角泄露了他此时的真实感受。 乔乔懒的跟他们周旋,直接拒绝,“我没空,不过令尊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多向他请教吧。” 她也太直接了,郑伯平气的脸都黑了,心中暗暗咬牙,如此不识抬举,等以后好好修理她。 女人三从四德!以夫为天!这些她都要学习! “是是,大小姐说的对,对了,如果我哪天金榜题名,大小姐可否为我簪花?” 只有妻子才有这个资格,当然还有皇帝。 他等于是明晃晃的暗示了,乔乔嫌弃的不行,“那不是皇帝的活吗?我没有造反的打算,你们也不要来试探我了,我真的不感兴趣。” 郑伯平傻眼了,这话题转的太远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他一时急的面红耳赤,居然结巴了。 乔乔怜悯的看着他,“平时要多看书啊,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连话都说不清楚,当然不排除你天生嘴笨。” “……”将军夫人气的够呛,太糟蹋人了。 哪有这么说话的? 郑伯平的脸色忽青忽白,忽然一挥扇子,大声说道,“大小姐,我心悦你。” 将军夫人一愣,眉头紧皱。 乔乔像见鬼般吓了一跳,“什么?再说一遍。” 郑伯平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手持扇子摇啊摇,一副情圣的姿态,“我心悦你,想求娶你为妻。” 乔乔呵呵了,这是存心恶心她呢,“你吃错药了?还是喝醉了?来人,让他清醒清醒。” “轰。”一盆冷水浇下来,郑伯平浇成了落汤鸡,冷的直哆嗦。 他脑袋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 她是正常人吗? 将军夫人冲过来,护在儿子面前,气恼的大吼,“大小姐,你疯了吗?” 乔乔看着这对别有用心的母子,不耐烦的说道,“做人呢,要识务,不要痴心妄想,切记。” 这也太打脸了,郑伯平脸上无光,羞窘不已,“我只是心悦于你,大小姐何必如此羞辱我?我的心好痛……” 他捂着心口,一脸的痛苦。 若是女人还能说一句,西子捧心。 男人嘛,只能说,贱人就是矫情。 乔乔耸耸肩膀,“心痛去找大夫,跟我说有什么用?” 郑伯平没想到她软硬不吃,很是不甘心,越发的温柔,“只有你能治好我。” 他眉眼传情,深情款款,宛若情圣再世。 乔乔被恶心到了,神马鬼?“不好意思,本小姐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不够优秀,也不够出色,我看不上你。” 非要逼她说出这样的话吗? 好吧,这是他自找的! “你说什么?”郑伯平的神情僵住了,又羞又怒的捏紧扇子。 乔乔的视线落在扇子上,风流才子都爱拿把扇子装逼。 “秋风萧萧,拿着一把扇子摇啊摇,怎么看都像神经病,我劝你一句,装逼会被雷劈。” 郑伯平气的吐血,神经病?说他吗? 她的眼光太差了! “我是将军之子,我将来的成就不会比我父亲差,你怎么可能看不上我?” 乔乔不禁乐了,“令尊是四品将军,是吧?可他奋斗一辈子都到达不到我的高度,更不要说你了,年轻人嘴上花花,整天胡思乱想,指着攀高枝不足取,做人要脚踏实地。” 她是一品县主,济阳是她的封地,对了,还有三座岛屿也是她的。 她的话如一把利刃,直戳郑伯平的心口,剖开他内心的龌蹉。 “我没有……” 乔乔不耐烦的打断他,“那很好,你跟吴小姐很般配,你跟她是同类人,早点成亲吧。” 郑伯平眼晴一亮,给她找了一个借口,“我明白了,你是顾忌吴玲妹妹,我跟你说,我跟她没有关系,是她整天缠着我不放,我也很烦的,现在又想毁我大好姻缘,不可原谅……” 这样都行?乔乔被他的厚脸皮震惊了,“行了,你们的是是非非,我一点都不关心。” 她懒的纠缠,扭头就走,郑伯平母子俩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将军夫人冲郑伯平使了个眼色,他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乔乔走在河边,正弯腰捡一颗小石子,郑伯平眼神一闪,冲她扑了过来,热切的叫道,“大小姐,大小姐,我对你的痴心天地可鉴……”这是要将乔乔撞进河里的节奏啊,别有用心! 第一千八百一十九章 拖谁下水 乔乔的眉头一皱,反应极快,索性朝地上一蹲。 “轰隆隆。”郑伯平收势不及,越过她冲进河里了。 将军夫人傻傻的看着在水中挣扎的儿子,吓白了脸,“不不,伯平,儿子,你撑住,你不会有事的,娘让人救你……” 她吓的腿软,都走不动路了。 郑伯平在水里沉沉浮浮,慌乱不已,怎么回事?他明明会游泳啊,怎么全身没有力气? 他急急的冲乔乔大叫,“大小姐,快帮帮我。” “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有这个本事?”乔乔冷眼旁观,不为所动,想算计她,门都没有。 郑伯平后悔不已,本来想将她推进水里,来个英雄救美,让这位高贵的大小姐不得不嫁给他。 可怎么会这样? 将军夫人急哭了,“来人啊,救命,救救大少爷。” 几个下人闻讯赶来,硬是将郑伯平从水里捞起来,郑伯平浑身直哆嗦,去掉半条命了,眼神发直。 一名下人直拍他的后背,他吐出几口水,脸色惨白如纸。 将军夫人心痛如绞,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 “伯平,你还好吗?没事吧?快跟娘说句话啊。” 乔乔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一点都不同情。 好半响,郑伯平终于反应过来了,视线落在云乔乔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娘,我好难受,是大小姐将我踢下河的。” 他受了这么大的罪,她岂能置身事外? 将军夫人爱子如命,她只有这么一个亲生儿子,看的比什么都重。 她当场就发作了,“大小姐,我们家对你照顾有加,没有半点错待,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我的儿子?啊?你是高高在上的贵人,但也要讲道理啊,无缘无故害我儿的性命,你到底意欲何为?” 乔乔冷笑一声,这是准备讹诈呢? “去,把将军叫来。” “是。”空气中传来一道应喝声。 郑伯平母子的脸色大变,相视一眼,眼中俱有惧色。 这位大小姐居然暗中有人保护! 将军夫人心中大急,抢先发难,“大小姐,你差点害死了我的儿子,你必须为你的行为负责。” 乔乔板着俏脸,冷冷的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负责?” 将军夫人的后背一凉,好强大的气势。 郑伯平眼神一闪,“嫁我。” 他还没有放弃目标,他差点死了,岂能善罢干休? 乔乔冷笑一声,痴心妄想,这年头想算计她的人,都会倒霉,谁也不例外。 将军夫人心中害怕,“儿啊,她这么凶悍,不是你的良配,娘给你挑更好的。” 她算是看出来了,大小姐野性难驯,做不了贤妻良母。 郑伯平的表现像个被宠坏的孩子,“不,我就要她,娘,我非她不娶。” 说的好像乔乔是一件东西,还是轻易能得到的东西。 将军夫人恼怒不已,还没娶进门呢,就这么执着,“她到底有什么好?如此乖张的性情,不会是个好妻子,好媳妇。” 郑伯平冲她讨好的笑,“那就要靠娘亲调教了,娘那么厉害,一定会将她调教的乖巧听话。” 将军夫人被他哄的心软,“你呀,真拿你没办法。” “谢谢娘。” 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好像已经定了乔乔的终身。 却不见乔乔的眼神都冷了下来,放在后面的手做了一个手势。 “啊。”郑伯平忽然惨叫一声,浑身直抽搐。 将军夫人吓坏了,“儿子,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儿子。” 乔乔嘴角微勾,“好像是羊癫疯发作。” 将军夫人心疼的眼泪都下来了,“什么?不可能啊,他没这种病。” 郑伯平叫的更凄惨了,惨叫连连,整个人都癫狂了,嘴唇咬破了,血流了下来。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据我所知,这种病严重起来会咬牙自尽哦。” 是云乔乔,她冷眼看着,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将军夫人惊惶失措,脑袋一片空白,一道身影如风般的冲过来,大声命令道,“快将他的手脚绑起来,堵住他的嘴。” 济阳将军来了,他惊见眼前的一幕,惊怒交加。 这是怎么了? 早上还好好的儿子,怎么成了这样? 将军夫人一看到他,顿时如看到救星般,“夫君,你快救救伯平,他忽然发病,我好担心。” 她有了主心骨般,没有那么害怕了,有夫君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济阳将军看着被绑住手脚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就两个儿子,每一个都很珍贵。“去请江大夫过来。” 他安抚了妻子几句,抬头一看,云乔乔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神情冷漠如雪。 他的心莫名的一凉,“大小姐,让你受惊了,实在抱歉。” 乔乔淡淡瞥了他一眼,“有病早点治,别拖着。” 济阳将军恭谨极了,“是是。” 他已经给皇上去了急信,八百里加急,相信很快会有好消息。 他犹然记得,皇上派他来济阳时说的话,让他守着济阳,等着真正的主人到来。 那认真严肃又怅然的眼神,至今记忆犹新。 君王的心里啊,恐怕有这位大小姐的影子。 这才是让他最忌惮的。 将军夫人见夫君没有第一时间关注儿子,心里不快,“夫君,伯平的病是大小姐害的。” 现在的她对云乔乔没有一点好感,要不是她,儿子也不会这样。 “什么?”济阳将军的脸色大变,千万不是他想的那样。 将军夫人眼泪汪汪的控诉,“是大小姐将伯平推进水里,伯平是受了惊吓才发病的,她要为此负责。” 乔乔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明明是他自己摔进去的,好吗?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怪谁呢。 济阳将军见状,心中暗惊,他从来不敢小看这位大小姐。 以女子之身,能一跃成为一品县主,让皇上一再破例的人,岂是泛泛之辈? 得罪了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冲妻子狠狠瞪了一眼,“胡说,大小姐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将伯平推进水里?你清醒些,不要乱说话。”得罪不起,那就好好的供着! 第一千八百二十章 你儿子有病 将军夫人没有领会夫君的意思,还委屈上了,“是真的,我本来好心的陪她散步,没想到她忽然发作,将伯平推水里,她可能是有病。” 济阳将军气的要命,怎么不会看眼色呢? 平时接人待物都没有问题,这会儿怎么抽上了? 早知她如此犯傻,他根本不敢将县主接回家里住。 说如意县主有病,她才是真有病! 乔乔呵呵一笑,能在她手里占便宜的人,还真没有。 “郑将军,尊夫人黑白颠倒的本事让人佩服,对了,你还是多派人看着你的小儿子,别让她给害了。” 济阳将军浑身一颤,“您说什么?” 将军夫人气的吐血,死丫头,又害她。 乔乔淡淡的说道,“不是亲生的,怎么可能视若已出?嘴上说的再好听,也不能掩饰心中的嫉妒,是嫉妒吧,面善心恶的人,最可怕了,可怜你那小儿子,哎。” 将军夫人看着夫君的脸色变了,心中惊怒不已,“大小姐,你这样报复一个母亲,真的太残忍了……” 她就不信夫君会信任一个外人,而不信她这个相濡以沫多年的结发妻子。 乔乔又出了一记重拳,“还有,你大儿子的脑子有病,等会提醒大夫帮他看一下。” 谁让她不高兴,她就让对方全家不痛快。 济阳将军的脑子混乱,心乱如麻,“什么病?” 看来妻儿真的得罪这位大小姐了。 不是跟他们说了无数遍,不要得罪这位贵人吗? 乔乔的神情严肃极了,“精神病,很严重。” “呃?”济阳将军的表情很精彩。 将军夫人被激怒了,大声吼回去,“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我儿子好好的,你不要诋毁我儿子,像你这样尊贵高傲的大小姐,我们郑家高攀不起。” 她刚吼完,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娘,我要娶大小姐,我要娶她。” 不知何时,郑伯平停止了挣扎,嘴里塞的东西也掉了,但眼神恶狠狠的,透着一股浓浓的戾气。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真有胆色! “啪啪。”济阳将军就是两巴掌拍过去。 居然敢算计皇上的心上人,疯了吗? 跟皇上抢女人,嫌死的不够快? 他千叮嘱万嘱咐,怎么就不听呢? 其实他早知妻儿对他早年订的亲事不满,嫌对方家道中落,有心悔婚,是他强压着才没有成功。 本想劝劝妻子,将婚事办了,没想到闹出这样的丑剧。 将军夫人气红了眼眶,“夫君,你为什么打儿子?他病成这样,你怎么忍心?” 济阳将军心里发苦,“他既然有精神病,以后就不要出门,安安份份的养病,夫人,你好好看着他,要是敢出家门一步,就打断他的腿。” 事已至此,他只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将军夫人气的浑身直哆嗦,为儿子感到心痛,“就因为一句话,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他是我们的儿子啊,从小就聪明伶俐,孝顺乖巧,又有出息,别说他想娶大小姐,就算娶公主也是可以的。” 她一时情绪激动,将内心的真实想法都说出来了。 乔乔嘴角抽了抽,是不是每个女人都觉得自己的儿子完美无缺,没有缺点? 济阳将军怒极攻心,“啪。” “夫君。”将军夫人捂着涨痛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夫妻多年,相敬如宾,从来没有红过脸,却没想到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打了她一巴掌。 济阳将军面如沉水,“夫人得了癔症,没我的命令,不得踏进院子一步,带下去。” 主母积威甚重,下人们迟疑不定,不敢上前。 将军夫人痴痴的看着他,眼泪都下来了,“为什么?” 要圈禁她,这让她的威信扫地,还怎么管理家务,怎么让人心服? 济阳将军心里有苦说不出,冲她直使眼色,“还不拖下去。” 但将军夫人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根本没接收到男人发出的信号。 “夫君,我自问进了郑家相夫教子,打理家务,照顾子女,孝敬公婆,没有半点错处,我只想问一个为什么。” 儿子是她的逆鳞,她绝不允许儿子受一点委屈。 济阳将军寒着一张脸,“有些人不是你能算计的,也不是你儿子能高攀的。” 他是怕啊,真的怕,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母子的胆子太大了,怎么就将主意打到如意县主身上? 一听是贵人,就想攀附上去,一心指着人家送他们一份锦绣前程。 哎,也不看看县主那桀骜不驯的性子,是普通人吗?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想用道德和规则绑架,注定是失败的。 将军夫人神情僵滞,心里委屈的不行,“我儿子那么优秀……” 优秀?济阳将军不禁苦笑,虽说自家的孩子怎么看都好。 但说句实话,自已的儿子自己清楚,只是比普通人好一点,跟优秀出色无缘。 比起那些天赋异禀的人,相差太多了。 “你这么夸他就是害他,把他养的心大了,自以为聪明出色,其实是个傻子,哎,等他病好后,就让他跟吴玲成亲,跟我们过活。” 他活着一天,就能护着嫡子一天。 将军夫人的脸色大变,“夫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打算让他当官?” 她觉得自己的儿子能当一品大员,能名垂青史的人物。 济阳将军心里发苦,“当什么官?他做个普通小民,还能活的久些,夫人,你们都不是聪明人,就安份些吧。” 以前是想给儿子活动一下,弄个小官当当,就当是弄个护身符。 现在得罪了云乔乔,还是算了吧。 他们一家人绑在一起,也不是云乔乔的对手。 人贵有自知之明! 将军夫人到了此时,终于发现云乔乔的威力有多大了。 她眼神闪烁,忽然大叫起来,“她已经是伯平的人,必须嫁给伯平,否则的话……” 她算是明白了,只有让伯平娶了这个女人,才能将局面翻过来。 济阳将军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住口。”乔乔冷冷的看过来,她可不是被吓唬大的,“否则怎么样?” 第一千八百二十一章 一发不可收拾 将军夫人为了儿子也是拼了,“让你身败名裂!大小姐,你再高贵也只是一个女孩子,我相信你的家族不会愿意为了你而羞辱。” 只要放出风声,她的名声一毁,要么死,要么嫁。 乔乔淡淡一笑,她是不怕这种威胁,但恶心她就是不对。“郑将军。” 她虽然面带微笑,但浑身威势油然而生,压的在场的人喘不过气来。 济阳将军心一颤,“臣在。” “休妻吧。”乔乔红唇一勾,吐出三个字。 一道惊雷在将军夫人头顶炸开了,当场就变了脸色。 “什么?你算什么东西,敢管我们郑家的家事?不要脸,无耻……” 她快气疯了,口不择言,大声怒骂。 济阳将军心中大急,扑过去捂住妻子的嘴,“大小姐,拙荆做错事情,我愿意替她承担。” 乔乔有些意外,没想到他居然选择维护妻子,“你确定?” 济阳将军苦笑一声,“她虽然鲁笨,但孝敬我的父母,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抚养一双儿子,我不能舍弃她。” 他负她良多,不敢再辜负。 就冲着小儿子没有被偷偷弄死,平平安安长大,他就领这一份情。 乔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如此情深意重,那就辞官吧。” 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给了两个选择题,要么休妻,要么辞官。 济阳将军神情怔怔的,心底的苦涩蔓延开来,他是寒门出身,娶了妻子后渐渐高升,一路跌跌撞撞才做到四品的将军,独守一方。 可眨眼之间,他二十年的努力全化为了乌有。 将军夫人又气又急,气极败坏的大吼,“小贱人,你以为你是皇上吗?逼我夫君辞官,不知所谓,要是让皇上知道,你就死定了,到时祸及家族,你将无处容身,唯有以死谢罪。” 凭什么逼迫别人休妻?凭什么逼别人辞官?皇上都不会这么做! 济阳将军头痛欲裂,还嫌事情不够乱吗?“住口。” 将军夫人看着神情痛苦的男人,心中难受不已。 这不是她的本意。 她只是想成全儿子的一片痴心,想娶个高门媳妇平步青云。 哪知道这个女孩子不吃这一套,还耍横不讲理,她真的不怕身败名裂吗? “夫君,你不要怕,你的官职是皇上封的,就算是公主,也没有资格夺了你的官职。” 济阳将军唯有苦笑,若是公主还好说,金枝玉叶,是没有资格插手朝政的。 但这位如意县主不一样,她是凭累累功勋封县主的。 她虽然不上朝,但各位高官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皇上对她更是……颇为看重。 她说的话比谁都管用! 正因为如此,他才想讨好这位大小姐,抱她的大腿,结果全被妻儿破坏了。 乔乔本以为他们是聪明人,却忘了人一旦有了私心,再聪明的人也会犯浑。 “你父母害了你,给你娶了这样一个妻子,郑家三代都被毁了。” 济阳将军后背一寒,深深拜下去,“事已至此,我只求大小姐高抬贵手,放过我全家。” 至于官职……算了吧。 乔乔微微颌首,“只要你家人不继续作死,我就懒的出手。” 济阳将军脸上露出一丝惨笑,“谢大小姐,我立马回书房写辞呈。” 将军夫人不禁急了,“夫君,你疯了吗?她只是一个小丫头,不足为患……” 不等她说完,济阳将军就发下话,“将夫人带下去。” 这一次,下人不敢不从,都要辞官回故里了。 造成这一切的是主母。 将军夫人真的慌了,怎么会这样? “夫君,你是堂堂将军,怎么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为什么要怕她?她不过是个自视过高的小妖精,伯平肯要她,已经是抬举她了……” 她把儿子看的太重,把别人看的太轻。 觉得全天下的女孩子能嫁给儿子,就是天大的福气。 乔乔的脸板了起来,“济阳将军,尊夫人如此口不择言,皇上会很不高兴的。” 必要的时候,她不介意展现一下凶残的一面。 将军夫人心里一紧,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皇上?她到底是谁?” 到了这种时候,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济阳将军轻轻一声叹息,“如意县主,济阳之主。”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将军夫人的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阵阵发黑。“什么?这不可能。” 传说中皇上最宠信的人? 她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夫君,杀了她永绝后患。” 她满眼的杀意,恶狠狠的瞪着乔乔。 得罪了她,就等于惹上了大麻烦。 那就将人灭了,杀掉! 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的盯着她看。 济阳将军呆呆地看着妻子,像是不认识她了。 跟在乔乔身后的小蓝站了出来,抽出长剑护在面前,“谁敢?” 小青也当仁不让的护在左右,“好大的胆子,想杀我的主子,你们死定了。” 将军夫人将儿子扶了起来,眼含热泪,急急的催促,“夫君,不要犹豫,快动手啊,否则死的就是我们全家。” 郑伯平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父亲,是儿子闯下弥天大祸,但求父亲庇护,我不想死。” 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那就先下手为强。 父亲统辖上万的兵马,只要他愿意,什么事情做不成? 济阳将军的脸色忽明忽暗,眼神挣扎的厉害。 他并不想得罪如意县主,但妻儿的话都说出口了,这事注定没办法收场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小蓝的眉头一皱,“郑将军,我劝你不要乱来,皇上已经知道我家主子的下落,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谁都逃不掉。” 济阳将军心神一震,心乱如麻,左右为难。 事情怎么会失控到这种地步?将军夫人见状,暗叫一声不好,“夫君,你别怕,你也是皇上的亲信,深受皇上宠信,如意县主这些年音讯全无,不知去向,皇上再宠爱她,这些年下来情份早就耗尽了,皇上不会为了一个如意县主怪你的 。” 她紧紧握着济阳将军的胳膊,“夫君,动手吧。”济阳将军的表情越发的挣扎,痛苦而又绝望。 第一千八百二十二章 拿下叛逆 济阳将军的表情越发的挣扎,痛苦而又绝望。 为什么要这么逼他? 她知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他哪里敢跟如意县主比?在皇上心里,县主是天,他是地,好吗? 如意县主就算失宠了,也不是他能动的人。 将军夫人咬了咬牙,一把扯下他腰间的兵符,“来人,调兵进府,拿下叛逆……” 这是要霸王硬上弓了! “叮咚。”云乔乔拿起胸前的哨子,吹了一声。 顿时,屋顶上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 为首的黑衣人扬声说道,“回禀大小姐,弓箭手已经就位,所有人都在射程之内,只要您一声令下,屠尽郑家满门。” 郑家人震惊的瞪大眼晴,这些持箭的黑衣人哪里钻出来的? 居然都藏身在郑家,而他们一无所知。 将军夫人嘴唇直哆嗦,如见鬼般瞪大眼晴,“你不敢的,屠杀功臣满门,就算皇上再宠爱你,你也得死。” 她怎么也没想到,看似弱不惊风的云乔乔,手下有这么一支铁骑。 乔乔冷若冰霜,眉眼俱是冷意,“我的立足根本,从来都不是圣宠,射。” 而是这一支铁骑,还有她聪明的头脑,还有她无比强大的心智。 她,从来都不是普通闺秀,不以嫁入高门为人生目标啊。 “啊啊啊。”郑伯平发出一声惨叫,胸口扎了两箭,血如雨注。 “伯儿,不。”将军夫人心痛如绞,悲痛欲绝。 她的宝贝儿子,她唯一的儿子! 她心痛之下,失了理智,挥舞着胳膊冲过去,“云乔乔,我跟你拼了。” “夫人。”郑将军急急叫了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妻子被人踢翻,根本靠近不了云乔乔。 将军夫人两眼血红,面容狰狞的可怕,“你有本事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为儿子报仇。” 郑伯平眼见是不能活了,血流个不停,怎么也止不住。 他惊惧交加的看着自己的伤口,后悔莫及,他怎么以为她软弱可欺呢? 没有平步青云,反而把命都搭上了。 他,好不甘心! 郑将军的内心很伤痛,一夜之间,天都变了。“住口,你还想害死多少人?还想毁掉郑家的基业吗?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愚蠢的妇人。” 他后悔了,不该太过纵容妻儿,明知妻子的心态有点问题,把儿子看的太重,他却没有重视这一点。 “夫君。”郑夫人的脸色惨白,眼眶红红的。 郑将军冲乔乔行了一礼,“大小姐请息怒,伯平是生是死,由您作主,还请放过其他无辜的人。” 他纵有千军万马亦是无用,她一声令下,就能将他一家子送上西天。 是,她说的一点没错,她靠的不是圣宠,而是超级强大的实力。 她无惧任何人! 郑夫人心中又痛又恼,“夫君,伯平是我们的儿子!” 郑将军心痛难忍,却正气凛然的喝斥,“做出这样的事情,情法难容,一切自有县主定夺。” 乔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拿下。”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不要伤害我父亲。” 一个男人持剑闯进来,正是郑家的二儿子郑仲平。 他身后跟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表小姐,于芋。 郑将军的脸色大变,“仲平,你快放下剑,不得对大小姐无礼。” 同一时间,郑夫人大声叫道,“仲平,杀了她,为你大哥报仇。” 郑将军狠狠瞪了妻子一眼,怨怒交加。 这是想害死小儿子吗? 乔乔凉凉的吐槽,“亲生和不是亲生的,果然对比鲜明。” 郑仲平手抖个不停,满头大汗,“大小姐,放过我的家人,我任由你处置。” 乔乔淡淡的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得罪我的人是这对母子,至于别人,我不会滥杀无辜。” 郑将军急的满头大汗,“仲平,听话,放下剑。” 他不想全身都卷进来,总要保下一个血脉。 将军夫人的脸扭曲了,到最后,他还是最疼那个贱人生的儿子。 郑仲平犹豫了半响,扔下长剑,跪倒在云乔乔面前,“大小姐,我愿意为你作牛作马,放过我的家人,求你了。” 他知道这位大小姐的强大,跟她作对是没有好结果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家兄长会招惹她,引来了这场大祸。 乔乔凉凉的嘲讽道,“你当他们是家人,人家可没有把你当至亲。” 面上一碗水端平,但私底下完全不一样。 郑仲平闭了闭眼,轻轻一声叹息,“我知道,我从小就知道不是母亲亲生的。” 虽然从小瞒的紧,有一段日子他以为将军夫人是他的亲生母亲,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他八岁的时候知道了真相。 郑将军愣住了,怎么可能?“仲平。” 乔乔忽然来了兴致,这家人都怪怪的,只有这一个似乎正常些。 “你不怨恨吗?” 郑仲平毫不犹豫的摇头,“不怨,就当是为了父亲。” 虽然母亲虚情假意,但父亲是真心疼爱他的。 郑将军泪流满面,心痛不已,他太疏忽这个儿子了。 乔乔眼珠一转,“你倒是个好儿子,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你能换一个人出去,当然,你不想换的话,现在就可以走。” 是换,不是救! 郑家人精神一震,郑伯平眼巴巴的看着弟弟,他胸口的箭头已经被郑将军拔掉,血也已经止住了,但依旧疼的厉害。 他感觉要死了! 但怎么甘心呢?他还这么年轻! 他要找最好的大夫! 郑仲平的眉头皱了起来,“只能一个?” 他没有拒绝交换,也没有离开,人品还行。 乔乔不是个善良的人,但她喜欢善良的人。 “是,当然你如果放弃的话……” 郑伯平捂着胸口,气喘吁吁的说道,“不,二弟,救我,我不想死。” 将军夫人第一时间叫道,“仲平,救你兄长。” 母子俩倒是很默契,郑仲平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悲哀,“我听父亲的,请父亲示下。” 郑将军犹豫了一下,内心很挣扎。 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他的儿子啊。他希望他们都平平安安的! 第一千八百二十三章 消息走漏了 但看着脸色惨白的大儿子,他的心一痛,“救仲平吧,他受了重伤,需要找大夫,以后你们兄弟要相互扶持,不可再惹事生非。” 他的理由很充分,郑仲平心里叹了一口气,说什么相互扶持,恐怕没有机会了。 “是,父亲。” 郑伯平迫不及待的朝外跑,“父亲母亲,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的。” 扔下这句话,他跑的比兔子还快。 留下一群神情各异的人,在风中凌乱。 “大小姐。”郑将军一脸的恳求。 求她不要出手对付逃出去的儿子。 他太清楚儿子的斤两,哪是云乔乔的对手? 他至今不明白,大儿子怎么会忽然抽疯,打起县主的主意。 乔乔冷漠如雪,“他会自己作死的,不用我出手。” 本来还有一份香火情,现在全毁了,郑将军悔不当初,就不该请这位大小姐回府。 郑仲平上前扶起他,“父亲,我扶您,您别难过,不管是生是死,我陪着您。” “傻孩子。”郑将军的眼眶红了,感动不已。 …… 乔乔命人将郑家人送到知府衙门,走了法定的流程,给足了朝庭面子。 她不是循规蹈矩的人,但六年后再次踏上宸国的土地,总要给皇上面子。 那个男人啊,很小气的。 欧阳南对她的操作看不懂,有些不认同,“姐姐,你不该放走郑仲平的,他才是罪魁祸首。” 他出去后,肯定不会干好事,说不定会给她们惹来麻烦。 乔乔喝了一口热茶,懒洋洋的说道,“你以为他离了这里,就脱离苦海了?傻丫头,你太天真了。” 以郑伯平的性子,也翻不了天。 她在等,等一个机会! 看着姐姐胸有成竹的样子,欧阳南又一次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什么意思?”她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失去父母庇护的蠢货,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乔乔嘴角微勾,“就算闹腾,他也得有这个本事,你觉得他有吗?” 欧阳南皱了皱鼻子,一脸的嫌弃,那废物哪有本事? 心如天高,自以为是,简直是不知所谓,居然想打姐姐的主意。 “我明白了。” 第二天一大早,乔乔刚起来,就听到小青禀道,“小姐,知府大人求见。” 乔乔一点都不惊讶,好像早就料到了,不慌不忙的整理好头发,还叫了一份早点,吃了一碗白粥,两个荷包蛋。 吃完早饭,她才打起精神,“让他进来吧。” 谢知府进来时,满面的惶急紧张,“见过大小姐。” 乔乔让人上茶,慢吞吞的问道,“什么事?” 她太过冷静沉着,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惊到她。 她的态度影响了谢知府,一颗惶惶不安的心渐渐安静下来,“不知大小姐打算怎么处置济阳将军?” 他快愁死了,一晚上没睡好,怎么也没想到一天之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郑将军本来是前程似锦,却架不住有一个坑爹的儿子。 乔乔托着下巴,神色淡然,“关着吧,等皇上示下,他毕竟是朝庭命官。” 这也是尊重知府大人的意思。 毕竟在他的治下,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不可能装聋作哑。 谢知府眉头紧皱,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好好的一件事成了这样,让人头疼不已。 要是皇上知道,该多生气啊。 “郑大公子来见过我……”谢知府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何说起。 云乔乔将人送过来时,还附上了一份供词,没有隐瞒,也没有掩饰,来龙去脉都写清楚了。 这让他纠结又尴尬,心里将这个郑大公子恨的要死。 日了狗的,瞎了你的狗眼,连如意县主都敢觊觎。 那是你那种人能碰的吗? 这也算了,那小子来找他时,把如意县主说成了奸细,要造反什么的,绝口不提他干的好事。 要不是如意县主事先说明,他都要信以为真了。 那样的品行,让人不耻。 乔乔早就料到了,她的人也不是干吃饭的,城中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她的眼晴。 “向你告状,想让你把我抓起来。” 谢知府面有不安之色,“是,我已经将人轰走,但我担心他会乱来。” 他主要是想说这句话! 那郑伯平的眼神不对劲,像是穷途末路的亡命之徒,一副豁出去拼命的样子。 乔乔淡淡一笑,忽然砸出一个炸弹,“他活不过明天。” “什么?”谢知府愣住了。 “他的伤撑不了太久。”乔乔挑了挑眉,那郑伯平离开将军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城中最有名的大夫,不过几个大夫都说他说的太重,伤了内脏,恐怕救不过来。 嗯,听说郑伯平找人扎了要穴,激出最后一点元气,要拼命了。 “下官告退……”谢知府的心神一松,快死的人还能怎么着? 他行了一礼,正想离开,一道身影闯了进来。 “大小姐不好了,将军府被人团团围住了,是济阳将军的部将,好多好多人……” 谢知府的脸色大变,“不好,消息怎么会走漏?” “不是有郑伯平吗?”乔乔气定神闲,一切尽在掌控中,“不用担心,总要解决的。” 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一双眼晴闪闪发亮,兴奋莫名。 撕逼掐架神马的,最有趣了。 谢知府可没有她这么淡定,心中又惊又怕又怒,赶紧拦住她的去路,“大小姐,您可不能出去,您是千金之躯,绝不容有失。” 要是如意县主出事,父亲也保不住他啊。 乔乔神情坚定,“事情总要解决的,我出去一趟。” 她越过谢知府往外走去,身影如松般挺拔。 谢知府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急的直跳脚,“大小姐,大小姐。哎。” 既然拉不住她,那只能跟出去了。 外面喧哗声鼎沸,闹腾不已。 “让小妖女出来,居然敢抓我们的将军,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小妖女出来,快出来,不要躲起来当缩头乌龟。” “再不出来,我们就攻进去了。”一群全副武装的兵士手持武功,将济阳将军府团团围住。 第一千八百二十四章 免死金牌重现人间 为首的将军面色凝重,眉头紧皱,而站在他身边的正是郑家大公子,郑伯平。 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墙头响起。“何人如此放肆?” 所有人齐刷刷的抬头,只见一个艳丽不可方物的少女坐在墙头,双脚晃啊晃,很悠哉的样子。 她太美了,美的让无数人惊艳。 郑伯平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云乔乔,你毁我生路,我就让你给我陪葬! 他在为首的将军耳边说了一句,那将军的眉头一皱,大声喝道,“你就是那个想造反的小妖女?识相的话,就把我们郑将军交出来,否则要你好看。” 乔乔侧着脑袋,一双美目灵动,巧笑嫣然,“你们是郑将军的兵?还是朝庭的兵?” 她一笑,大家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百花盛开的美丽。 大家心神一阵恍惚,这么美,笑的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是个坏人? 郑伯平的脸色变了几变,果然是小妖女,最会蛊惑人心。 “高将军,不要跟她多废话,她最会妖言惑众。” 高将军心里一凛,暗暗心惊,这个小妖女的杀伤力大大了。 “我数到三,若你不肯将你交出来,就踏平将军府,到时死了也别怪我。” 他大声数数,中气十足,“一,二……” 乔乔踢了踢双脚,甜甜一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居然还笑的出来,高将军呆了呆,“有什么区别?” 对着美人,想凶也凶不起来,不由自主的放软语气。 乔乔笑眯眯的说道,“如果是郑家的私兵,那就是违反了朝庭的制度,你们就是有心谋逆的乱臣贼子……” 高将军吓了一跳,妈蛋,她果然是个挖坑高手,一不小心就中招了。“放屁,我们当然是朝庭的兵。” 乔乔扬了扬精致的下巴,露出优美的锁骨,眉眼飞扬,骄傲的不可一世。 “那就跪下来,见过本县主吧,本县主心情不错,不跟你们这些粗人计较。” 所有人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县主?” 高将军下意识的看向郑伯平,这是怎么回事?郑伯平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痛诉,“高将军,她是个骗子,一口一声自称如意县主,把我父母骗的团团转,将她奉为上宾,她倒好,趁我们不备,将我们全家抓了起来,还抢走了兵符,我还受了重伤,父 亲拼死让我出去报信,就是怕她将魔爪伸进军营……” 他越说越悲愤,眼眶含着热泪,痛心疾首状,端的是有感染力。 他受伤是实,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立马赢得大家的信任。 高将军勃然大怒,“好狡猾的妖女,拿下她。” 乔乔冷喝一声,“谁敢?” 她手里托着一块金牌,“看看这是什么?” 金牌上写着四个大字,如朕亲临。 众人都傻掉了,这是皇上御赐的免死金牌,怎么会落到她手里? 站在她身后的小蓝大声喝斥,“还愣着干吗?想造反?” 所有人齐刷刷的跪倒,“皇上万岁万万岁万万岁。” 三呼万岁声震耳欲聋,郑伯平变了脸色,心中惊疑不定。 皇上对她如此宠信? 那怎么办?难道这辈子都报不了仇吗? 他的胸口隐隐作痛,脸上白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绝决。 不管如何,他都要拖着这死丫头一起下地狱。 乔乔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人,神色倨傲,“这是皇上亲赐之物,皇上特意将济阳封给我,你们这支济阳的驻军是为了什么存在?还需要我说吗?” 她不怒自威,常年高位者的凛然气度,让人心生敬畏。 高将军心里一颤,“济阳军是为了拱卫如意县主而存在的!” 换句话说,如意县主才是济阳军的主子! 如果这位真是如意县主,那他就惨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猛的响起,“金牌是假的。” 郑伯平猛的跳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云乔乔,像看着杀父仇人般。 高将军呆住了,“什么?” 郑伯平手指着云乔乔,大义凛然的控诉,“小妖女,你居然仿冒皇上的免死金牌,罪不可赦,你死定了。” 只要高将军相信他,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么多将士一人踩一脚,都能将云乔乔踩成肉泥。 情势一触即发,大家看着乔乔的目光充满了怀疑和惊惧。 乔乔却非常淡定,“你很愚蠢,我明知你出去会折腾,却还是放你离开,就是为了这一刻。” 这是真话,但郑伯平只当她是垂死挣扎,“呵呵,大军临境的滋味如何?你才是自以为是的蠢货,高将军,快拿下这个骗子,大功一件啊。” 在死亡面前,所有的算计成空,他只想让全天下人为他陪葬! 高将军惊疑不定,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我想见见济阳将军。” 郑伯平的神情僵住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居然不信他? 乔乔挑了挑眉,还有点脑子,不错,“济阳将军?可以啊。” 她朝后看了一眼,“谢知府,要麻烦你了。” “不敢。”谢知府深深一礼,低眉顺眼的,态度恭谨。 众人这才看到了谢知府,没办法,云乔乔的光芒太盛,大家只看到了她的存在。 高将军的脸色变了几变,试探的问道,“谢知府?你真的投了逆贼?” 谢知府神情平静,“是郑仲书说的?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图什么?我父亲可是阁老,我们谢家是百年世家。” 以他的家世,断然不可能造反的。 “这……”高将军能混到今天,也不是傻的,心中起了怀疑。 郑伯平见势不妙,大声叫道,“这个妖女是他国派来颠覆朝纲的,谢阁老就是她的内应!” 这理由也是醉醉的,但架不住有脑残信啊。 士兵们半信半疑,面面相视。 高将军深深的看了郑伯平一眼,在他的印象中,郑家大公子是个高傲自负的人,不是很聪明,但架不住他有个好老子。 “有证据吗?”郑伯平手指着那块金灿灿的金牌,大声控诉,“她手中的金牌就是证据!是谢阁老帮她搞的!只有内阁的阁老才有机会看到真的免死金牌。” 第一千八百二十五章 我们从来不是朋友 乔乔不禁乐了,“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假的?你也没机会看到真品吧。” 郑伯平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当然是你亲口说的,你以为赢定了,得意洋洋之下说的!” 他有几分急智,乔乔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正想说什么,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真是热闹。” 现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俊美无俦的年轻男子,浑身贵气,尊贵无双,气势不凡。 大家都不知他是谁,何时来的。 只有乔乔震惊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如见鬼般直哆嗦,“你……你……” 这是她第一次失态,要知道,就算面对大军压阵,她也是神情自若的人啊。 此时花容失色,脸色忽白忽青。 而她身边的人无一不变色,震惊万分。 年轻男子冷冷的看着她,似笑非笑,“不认识了?云大小姐?” 乔乔如被惊雷砸中,“呃?你怎么……出来了?你……” 向来伶牙俐齿的人,第一次尝到了结巴的滋味。 妈了个蛋,谁能告诉她,原该在皇宫安坐的皇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东方泽天的神色非常复杂,似恼似怨,“你还知道回来呀,一回来就闯下弥天大祸,真有本事。” 乔乔打了个冷战,立马清醒过来,一迭声的叫冤,“冤枉啊,都是这些蠢货坑我,我是无辜的。” 雪白的娇颜无辜而又纯洁,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但只有东方泽天知道,她内里是个多么狡猾而又任性,薄情无义的混账东西。 他冷冷的看着她,一走六年,没心没肺的家伙怎么还敢回来? “无辜?你真的无辜吗?” 声音冷的掉冰渣子,四周的人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 这忽然冒出来的男子,威严而又冰冷,很是吓人。 乔乔却是见惯了他的冷脸,一点不怕他,她很自然的抚着自己的小脸,“好像不是,我美的天怒人怨,哎,长的美也是一种罪过。” 东方泽天目瞪口呆,恶狠狠的瞪着她,“……你不要脸的本事见长。” 乔乔笑的甜甜蜜蜜,“托您的福。” 东方泽天心里憋着一口气,堵的慌,“长着一张招蜂引蝶的脸,就不该在外面乱走。” 说去去就回,结果呢,他妈的,居然一去不回。 气死他了! 乔乔呵呵一笑,耿直的怼回去,“这话就不对了,花漂亮有什么错?错的蜂蝶,好吗?弄死蜂蝶就好了嘛,反正也不费什么力气。” 还是这么凶悍,一点都没有变,不知怎么的,东方泽天心底升起一丝淡淡的庆幸。 至于庆幸什么,他拒绝深想。 “那你告诉我,这阵仗怎么回事?你把济阳都炸了。” 她就是惹祸精,所到之处,鸡飞狗跳,就没有太平过。 济阳本来很平静,她一回来,就炸开了锅,引的四处波动。 乔乔翻了个白眼,这事怎么能怪她? 她也很委屈,好吗? “那是他们沉不住气,关我什么事?蠢人这么多,我也很无奈啊。” 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有道理,东方泽天很无力,又很郁闷,“在你眼里,我也是蠢人吧。” 乔乔又不傻,立马抓住机会表白忠心,“怎么会?在我眼里,你是古往今来第一聪明人,英明神武,盖过无数君王,你是最棒的。” 肉麻狗腿的样子,让人不忍直视。 郑伯平愤愤不平,眼中含着刀子,恨不得一刀捅过去,捅死这对狗男女。 东方泽天不吃这一套,她就会嘴上哄人,主意大着呢。“别以为拍几句马屁,就能让我放过你。” 乔乔咋咋呼呼的叫起来,“别呀,我做错什么了?我委屈啊,比窦娥还冤!” 她夸张的表演让东方泽天嘴角直抽,该死的臭丫头,这熟悉的作派莫名的让他怀念。 还是这么……张扬,这么任性。 郑伯平再也看不下去了,眼中全是凶光,“高将军,你亲眼看到了吧?这就是别国的奸细,他们来接头了,就是为了对付济阳军,还不快先下手为强?” 东方泽天终于看到了别人的存在,冷冷的喝斥,“这是哪来的脑残?” 这些年,他君威日盛,一身凛然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在场的人都被他压的喘不过气来,心中惊惧交加。 这到底是什么人?看着就不好惹。 乔乔笑眯眯的道,“郑家大公子。” 东方泽天冷笑一声,“郑东居然养了一个脑残儿子,真让人意外。” 他直呼郑将军的名字,没有半点不适,仿若天经地义。 乔乔也以为常,没觉得哪里不对,“像娘呗,娶老婆真的很重要,娶错了毁三代,子子孙孙的智商都不在线,太可怕了,不过,你没有这方面的困惑。” 一听这话,东方泽天的眉头皱了起来,肯定没有好话,“什么意思?” 乔乔眨了眨眼晴,“你大小老婆太多了,可以生几百个儿女,总有聪明的吧,对了,你有几个儿女了?” 东方泽天气的变了脸色,她是他见过的最狼心狗肺的家伙。 “你这是关心我?” 乔乔还是想拍拍马屁的,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对呀,你可是我的好朋友。” 可惜,拍错了马屁,东方泽天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冷,“你好像对好朋友有什么误解?” 他,从来没把她当成朋友。 乔乔愣了一下,她自作多情了?丫的,她伤心了。 “你什么意思?想跟我绝交吗?好啊,本小姐成全你,以后不要跟人说认识我。” 东方泽天很不客气的顶回去,“认识你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乔乔震惊了,这六年发生了什么事?“……六年不见,你的嘴皮子功夫见长啊,我的……”我的陛下! 忽然,一道愤恨的声音打断他们,“一对狗男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情骂俏,不知廉耻。” 是郑伯平,他怨恨的表情让人不适。 乔乔一脸的惊讶,“什么?打情骂俏?你的眼晴瞎了?这明明是好友寒暄。”东方泽天是拒绝的,他一肚子的不爽和不甘,“不是好友。” 第一千八百二十六章 你让朕很失望 众人看乔乔的眼神都变了,不屑,轻视。 这是落乔乔的面子,乔乔怒了,“这是捅刀子的时候吗?想撕逼的话,先把外人干掉了再撕,急什么?” 先联手对外,再相互撕! 急什么?又不是赶着去投胎! 东方泽天又一次绝情的拒绝了,“我跟你不熟。” 乔乔气死了,什么意思?真不做朋友了?“神经病啊,你再这样我要翻脸了。” 东方泽天故意气她,“翻啊,我看着呢。” 他不好过,别人也休想好过。 “啊。”乔乔忽然猛的扑过去,一把拽起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她的动作太快,东方泽天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咬了。 他不敢置信的瞪着她,她怎么敢?“你才是神经病。” 没大没小,她眼里还有他这个君王吗? 是他把她宠坏了,让她不懂规矩,不懂分寸! 他虽然很生气,却没有推开她,乔乔很自然的撩起他的袖子,看到出血的伤口,扬了扬眉,拿出药粉洒上去。 她还理直气壮的说道,“你第一天知道吗?老实点,别闹。” 东方泽天呆住了,她不要脸的程度无人可及了。 “……云乔乔,你这么理直气壮,是不是觉得没错?” 他的愤怒,他的憋屈,在她眼里算什么?屁吗? 乔乔傲娇的扬了扬脑袋,“当然,本小姐是没有错的,没错的永远是别人。” 她只是开个玩笑! 没必要那么严肃吧。 她只是离开六年而已,不是又回来了吗? 他到底生哪门子的气? 离开时,她留了信的!交待过行踪! 难道没看到信? 东方泽天知道她霸道,但没想到这么霸道,超出了人类的想像,“无耻。” 回答他的是乔乔甜甜的笑,像个可爱的洋娃娃。 东方泽天怔怔的看着她,心神恍惚,一别六年,她终于长大了,长成了大姑娘,五官长开了,更加的明艳动人,有了祸国殃民的资本。 两人虽然互怼个没完,但气场很合,熟稔而又亲切,有种旁人插不进去的感觉。 一道愤怒的吼声猛的响起,“不要脸。” 又是郑伯平,他是见不得云乔乔好,更见不得她跟别的男人……暧昧。 乔乔翻了个白眼,“王八蛋骂谁呢。” 郑伯平不假思索的回道,“王八蛋骂你呢。” 乔乔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嗯,王八蛋。” “你……”郑伯平这才意识到被人涮了,脸色大变,“你太可恨了,高将军,你还等什么?” 高将军心中忐忑,哪敢乱来,这对男女太出色了,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人。 尤其是那个男人,一身高华雍容的气度,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等令尊的到来。” 郑伯平的眼神闪了闪,“高将军,我敢保证,家父来了,也是这个意思……” “来了。”说曹操,曹操就到。 郑将军被几个官差带了过来,面色苍白而又憔悴。 郑伯平抢上一步,扑突一声跪倒在郑将军面前,声泪俱下。 “父亲,你受苦了,我来救你了,高将军亲自带兵过来,你不要怕,会好起来的。” “你……”郑将军呆呆的看着痛哭流涕的儿子,心情非常的复杂。 郑伯平抱着他的双脚,哭的很凄惨,“父亲,儿子担心的夜不成寐,就怕您和母亲出事,儿子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救您出来,父亲,我们郑家可不能完啊。” 郑将军的心被他哭的发软,轻轻一声叹息,轻抚郑伯平的脑袋,面容柔和。 他就这么两个儿子,每一个都是他的宝贝。 高将军行了一礼,急急的问道,“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如意县主?” 云乔乔对着郑将军而站,而东方泽天背对着他。 郑将军一眼就看到云乔乔,神色怔忡,“她……” 他面露挣扎之色,视线游移不定。 他太清楚,这句话的份量有多重! 郑伯平有如油锅上的蚂蚁,心里慌慌的。 “父亲,母亲和二弟好吗?二弟年纪轻轻,却要受那样的苦,我想想就心疼,他可是个好孩子。” 郑将军的脸色变了几变,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 高将军没有听出其中的深意,不耐烦的说道,“郑大公子,你先不要急着问这些,我比你更急。” 他神情严肃极了,“将军,还请您回答我,这是不是如意县主?” 郑将军的脑子里有两股势力争斗,一方是私心,想保护儿子的私心,一方是公义,不能害了无辜的人。 半响后,他脸上浮起一丝绝决之色,“……不是。” 两个字重如千斤,艰难的吐出来,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说完后,他如泄了气的皮球,全身无力,痛苦万分。 他,再也回不了头! 他,背叛了君王的信任! 郑伯平欣喜若狂,他就知道,关键时刻,父亲还是更顾着子孙。 高将军呆了呆,心中有一丝莫名不安,“将军,您确定?” 他以前从来没有质疑这主将,但这一次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声。 这女子长的虽然艳丽,但一派雍容的大家气度,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优雅。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有着上位者的气势。 郑将军闭了闭眼,额头全是汗珠,有气无力的回答,“是,她是个骗子。” 他选择了护子! 高将军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命令道,“来人,将她乱箭射死。” 一道威严的声音猛的响起,“谁敢?” 俊朗的年轻男人转过身体,神情冷若冰霜。 熟悉的声音入耳,高将军猛的睁开眼晴,入眼的人让他如遭雷击,不由自主的跪下,“皇上。” 巨大的冲击,彻底崩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高高在上的君王忽然现身,就在他眼前,还亲耳听到了他的背叛! 在场的人都傻掉了,呆呆的看着他们,脑袋都不够用了。 是不是听错了? 皇上?怎么可能是皇上? 东方泽天面罩寒霜,一双凤眼冷冰冰的,威严极了,“郑东,你让朕很失望,你辜负了朕的期望。” 郑将军痛悔不已,无颜见君王,伏在地上痛哭流涕,“皇上,皇上。”一声声皇上,砸的众人眼前发黑,不敢置信。 第一千八百二十七章 你们真会玩 尤其是郑伯平,感觉天都塌下来了,“父亲,这怎么可能是皇上?皇上在皇宫呢,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又气又急,浑身发抖,感觉到了穷途末路的绝望。 东方泽天眼神含煞,高傲而又清冷,“怎么?也想说朕是骗子?是假的?” 他的出现彻底催毁了郑将军的信念,他的心神已经崩溃了,“臣不敢,皇上,臣罪无可恕,死有余辜。” 他拼命磕头,怦怦怦,一声又一声,砸在众人的心里。 谢知府猛的喝道,“愣着干吗?还不参见君王。” 他率先跪了下去,对着君王行了一个君臣大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虽然是阁老之子,却没有福气见过君王,只听父亲满口夸赞君王英明神武。 如今一见,果然是龙章凤姿,气宇不凡,一派帝王风范。 众人齐刷刷的跪倒,只有云乔乔和郑伯平站着。 云乔乔是懒的跪,反正她有见君不跪的特权。 但郑伯平没有,他是吓傻了,失魂落魄,心神俱丧,“不可能,他不可能是皇上,父亲,高将军,你们都认错人了,皇上怎么可能出京城?” 他不能输! 一个暗卫冷声喝道,“放肆,大胆逆贼,拿下。” 几个官差立马扑过来,将郑伯平双手绑起来,郑伯平拼命挣扎,但怎么也挣不脱,急出一身热汗,“放开我,放开,父亲,你快站起来啊,快将他们弄死……”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推倒在地,脸重重摔在青石板上,疼的直吸气。 他胸口受伤的地方疼的一抽一抽的,似乎又扯破了伤口。 郑将军怔怔的看着,却不敢上前。 东方泽天一点都不同情他们,自己作死! “郑东,你的儿子比你有胆色,他敢弄死朕。” 郑将军身体一软,心口一阵剧痛,“臣教子无方,百死不能赎。” 他后悔了,不该因心软而让妻子将儿子宠坏。 每当他想管教时,妻子就会出来劝阻,又是哭又是闹,闹的他都没办法。 儿子的心被养大了,自视过高,一心想出人投地。 明明不是那块料,却被捧到了高处,真把自己当能人了。 他的脑袋重重的磕下去,磕的极为用力,满头是血。 皇上看都没有看一眼,神情冷漠如雪。 高将军想弄死郑伯平的心都有了,这个混账东西居然坑他。 “陛下,臣受人蒙蔽,请陛下降罪。” 他都不敢喊冤,生怕惹恼了君王。 东方泽天对他没有什么恶感,毕竟他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先见过如意县主,她是济阳之主。” 高将军毫不犹豫的行了个大礼,“臣见过如意县主,县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县主跟君王的交情莫逆,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位如意县主敢怼皇上吧。 乔乔嘴角微勾,眉眼弯弯,千岁呀,听着还蛮爽的。“皇上,他算是我的属臣吗?” 东方泽天只要一看到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气不顺,“想的美,他只是保护你的安全。” 乔乔只当他更年期到了,不跟他一般计较,“我没有资格命令他,是这个意思吗?” 东方泽天冷冷的嘲讽道,“你好像还没有小时候聪明伶俐。” 乔乔呵呵了,这人犯病了?“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滚。”东方泽天的脾气很暴躁,她怎么还有脸开玩笑? 没见他还在生气吗? “那我真滚了。”乔乔怒了,这男人啊,就是不能哄。 她转头就要走,后面传来凉凉的声音。 “想不想吃佛跳墙?想不想吃黄焖鱼翅?想不想吃烤鹿肉?” 乔乔果然的回头,露出谄媚的笑容,“要要要,快给我吃,饿饿饿。” 好久没吃宫庭菜了,实在想念。 东方泽天的心堵的慌,没脸没皮的货,“除了吃,你还会什么?” “会玩!”乔乔眼睛亮晶晶的,写满了渴望。 “……”东方泽天的嘴角直抽,“你的脸皮更厚了。” “给我吃!”乔乔被勾起了馋虫,急不可耐。 不说还好,一说就特别想吃! 东方泽天抚额,形象呢?还要不要了? “给你带了宫中的点心,进屋去吃吧,这里我来处理。” 乔乔一把抢过侍卫手中的点心盒子,打开一看,全是她爱吃的,兴奋的欢呼一声,“好哒,陛下好棒,加油。” 她撒开脚丫子就往里奔,欢快的不行。 东方泽天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跟这小妖精斗气,输的永远是他。 这一幕让无数人风中凌乱了,他们的交情到底有多好? 不是君王和臣子的关系,而是平等的交往。 怪不得如意县主一口一声好友,一点不怕皇上呢。 谢知府暗自庆幸,庆幸自己站对了,关键时刻选择站在县主这一边。 否则倒霉的就是他! “皇上,这事怎么处理,还请示下。” 东方泽天略一沉吟,“高将军识人不清,罚半年俸禄,郑东,削去所有官职,流放三千里,郑伯平,斩立决。” 郑将军浑身一颤,完了,全完了。 郑伯平身体已经撑不住了,脸色惨白,早知自己快死了,反而无所顾忌。 “皇上,不知你怎么处置云乔乔?” 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可怕的? 东方泽天勃然大怒,“你算什么东西,怎么敢直呼如意县主的名字?掌嘴。” “啪啪。”郑伯平被打翻在地,疼的直吸气,却像疯狗般咬死不放。 “皇上,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众人面面相视,这人疯了吗? 要死的人果然没有理智可言。 东方泽天身边的随从大声喝斥,“放肆,你算什么东西,敢跟皇上这么说话?” 郑伯平的伤口又开始喷血了,衣服都被染红了,他感觉到呼吸都困难了,“皇上,我死到临头什么都不怕了,在见阎王之前只想当个明白鬼。” 他很是强横,郑东却面如死灰,心中懊恼不及,跟皇上对着干,死路一条。 东方泽天霸气逼人,高冷极了,“朕为什么要成全你?”他冷冷的补了一句,“别以为世人都是你爹,别人没有义务纵容你。” 第一千八百二十八章 狼心狗肺汤 郑伯平的脸肿成猪头,特别难看,眼神阴冷的可怕,“皇上,您是一国之君,英明神武的君王,肯定不会包庇一个叛贼吧,她要造反……” 大家算是看明白了,这是临死前的最后疯狂。 东方泽天眉眼清冷,眼神充满了不屑,“蠢货。” 跟云乔乔一模一样的语气,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慢。 郑伯平被激怒了,“皇上,您不信吗?她亲口说的,她跟人勾结,要推翻大宸王朝。” 东方泽天何等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你知道她是谁?” 郑伯平咬碎了牙齿,在心里默默的说,是他的仇人!不死不休的仇人! 不把她拖下地狱,他怎么甘心? “我知道,她是如意县主,您亲封的,但您肯定不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野心勃勃,意图颠覆朝纲,想学天佑自立为女皇,皇上啊,我字字属实,我敢对天发誓,若有一句虚假,愿天打雷劈。” 天佑出了一件新鲜事,百年来出了一位女皇,强势的女皇,世人哗然。 东方泽天怜悯的看着他,他拼命想咬死的人,却是他此生都高攀不上的。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她是海神殿的主子,也是向阳舰队的少主,更是三大岛的岛主,她纵横四海,睥睨天下的时候,你还在父母身边撒娇,输在她手里并不冤,应该觉得荣幸。” 海神殿,活跃于沿海地带,名下有鼎鼎大名的十三洋行,无数珍宝从他们手中流出去,真正的富可敌国,更可怕的是,他们强大的武力,所到之处,无人敢犯。 海神殿不算是江湖势力,却能让黑白两道退让三分。 至于向阳舰队,坐拥近百艘海船,是海上霸主,往返于各大洋做生意,赚的飞起来,没人知道他们有多少财富。 而最可怕的是,每一条海船上都有火炮,攻击力非常强大,再强横的强盗也拿他们没办法,看到他们的旗帜,莫不望风而逃。 可最开始时,向阳舰队的威名是用无数场辉煌的海战铸成的!屡战屡胜!是真正的海上王者! 他们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却没人敢惹! 至于所谓的岛主,直接被人忽视过去了。 更不要提济阳这一块封地了,估计人家也没有放在心上。 郑伯平整个人都傻掉了,不管是海神殿还是向阳舰队,对他来说,都是神秘的传说。 早知云乔乔的身份如此惊人,他……就慢慢来,多用点心思,软磨硬泡将这个女人拿下。 到时,所有的势力就是他的! 一想到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懊恼,后悔,怨毒在心里横冲直撞,让他不得安宁。 “怎么可能?” 东方泽天又狠狠捅了一刀子,“她是真正的天之骄女,不是因为朕的垂青,而是因为她本身强大的实力。” “啊啊啊。” …… 室内,一桌子的饭菜,饭香扑鼻,诱人极了。 乔乔大快朵颐,吃吃喝喝,别提多美了,全然无视一边的俊美男子。 她吃了半饱后,才想起他,仰起雪白小脸,笑眯眯的开口,“皇上,不来一点吗?” 室内只有他们两人,安静极了。 东方泽天神情紧绷,声音也硬梆梆的,“没胃口。” 乔乔就没把他当成外人,毕竟是一起掐过架的小伙伴。 她扬了扬眉,一脸的好奇,“刚才杀人了?你应该习惯了啊。” 这脸板成这样,一声不吭,浑身低气压,难道是心疼折损了一个手下大将? 话说回来,郑将军能被放到济阳,说明是皇上看重的,这次被儿子所累,流放三千里啊。 谁知道能不能保住这条性命呢。 说到底,坑爹的儿子不能要! 东方泽天嘴角抽搐,“我是不想跟你说话。” 她到底想啥呢? 乔乔愣了一下,一双明眸璀璨如星,“早说嘛,我立马闭嘴。” 她早就看出来了,这家伙向来别扭,外表看着高冷威风凛凛,内里是个腹黑又心眼多又别扭。 顺着他的思路走,会被他坑死的。 她很认真的低头喝着甜品,没有多置一词。 用吃的堵住嘴,还不简单吗? 东方泽天看着低头猛吃的少女,心底的火蹭的上来了,“小姜子,去把长安侯叫来,问问他这几年干什么吃的?到底会不会教女儿?” 外面的太监应了一声,勾起了乔乔的好奇心,“他女儿闯祸了?哪一个?我记得除了云碧莲,还有两个小女儿,应该也长大了,怎么?难不成又缠上你了?哈哈。” 云家女和韦家女入宫侍奉君王,这是规矩。 难道是抢着要进宫,乱搞内斗? 长安侯估计要吐血了,他养的女儿都不咋地,幸亏她从小就走人了。 东方泽天震惊的瞪着她,“……” 明明是说她,好吗? 怎么好意思将锅甩给别人? 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让乔乔误会了,她吐了吐舌头,一脸的歉然,“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不想跟我说话。” 好吧,可怜的她被迁怒了。 她毫不在意的扬声问道,“小姜子,晚上吃什么呀?” 才吃完中饭,就惦记着下一顿了。 太监都傻眼了,不敢推门而入,蒙逼的不行,“呃?” 东方泽天心头的火更旺,没见他正生气吗?“狼心狗肺汤。” 乔乔眼晴一亮,大感兴趣,“还有这样的汤?我一定要喝一碗。” 皇城的人真会玩! 东方泽天快吐血了,她是认真的吗?“你还需要喝吗?已经够狼心狗肺……” 乔乔一听不对啊,这火怎么冲她来的?“我不服。” 她板起俏脸,委屈的不行。 东方泽天冷哼一声,她还有理了?“不服?” 她还敢不服? 一去六年的人,哪有资格不服! 乔乔揉了揉鼻子,不爽极了,“你说我没心没肺就算了,狼心狗肺嘛,我坚决不能认啊。” 说完这话,她就变了脸色,笑容满面的说道,“嘻嘻,皇上,我给你带了礼物哟。” 她讨好的笑,可爱极了,一点都不觉得讨厌。她太擅长变脸了,东方泽天已经无语了,“所以呢?” 第一千八百二十九章 精分的皇帝 他有点摸不着她的路数! 这是六年不见的后果吗? 乔乔神秘兮兮的笑道,“你不想看看吗?都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作为富有四海的东方泽天相当有出息,冷若冰霜,不为所动,“没兴趣。” 乔乔才不管他呢,热情如火,“来嘛,来看我献宝,这些都是我搜集的宝贝,特意给你准备的。” 她翻出一个大盒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杂而不乱。 东方泽天拒绝接受贿赂,“特意?你有那个心吗?”他的话乔乔表示没听到,一一捧给他看,“看,这是一颗解毒珠,只要挂着就能百毒不侵,最适合深居宫中的你,这些都是海外的植物种子,有能吃饱的土豆啊,玉米啊,番薯啊,有了这些,你的治下就没 有饿死的百姓,就算有饥荒之年都不怕了。” 她又翻出一个袋子,“还有高产量的水稻大米,我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搜集起来,就是给你准备的,我想,你一定会喜欢。” 东方泽天怔怔的看着她,面色稍霁。 她还是挺有心的,送的东西让他没法拒绝,全是送到他心坎上的好东西。 作为一个想创一番伟业的君王来说,这些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于国于民都是大好事,光是其中一样,就值一个爵位了。 当然,最让他安慰的是,她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想到他,给他买东西,这是不是表示她一直将他放在心里,从未忘记过? 一想到这,他的心情好多了,但语气依旧不阴不阳的,“没想到你还有为国为民的心思。” 乔乔笑的如花朵般明艳,“我的陛下啊,我哪是为国为民,我是为了您呀。” 她哄起人还是很给力的,嘴上如抹了蜜般甜,每句话都说到东方泽天心里去。 但,东方泽天并不全然相信她,她太会骗人了,“确定是为了我?” 乔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皇帝的疑心病啊,真是太讨厌了。 对他不好吧,他不爽,分分钟钟能灭了你。 对他好吧,又疑神疑鬼,怀疑你别有用心。 当个马屁精,她容易吗? 她心里逼逼,面上不露,笑的更加灿烂,“当然,如果你不是皇上,我干吗关心民生?跟我一毛钱都没有关系啊,我只需要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就好了嘛。” 她说的眉飞色舞,身体微侧,靠的很近,东方泽天能看到她脸上的绒毛,白嫩嫩的小脸,红红的嘴唇,眉眼如画,精致的五官。 忽然,他的心莫名的加快,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严肃点,坐直了,不要撒娇。” 居然瞪她?乔乔好心塞,她哄的本事退步了?不应该啊。 “什么撒娇?我明明是拍马屁,好吗?” 这么直白的说自己拍马屁,还如此的理直气壮,也只有她这种极品了。 “……”东方泽天的心好累。 乔乔眼珠一转,“皇上,你喜欢撒娇这一套?可以啊,我也会的。” 她放软声音,甜腻极了,声音拖的很长,“皇上,皇上,皇上。” 一声声皇上,叫的百转千回,甜腻入骨。 东方泽天浑身一颤,后背窜过一波电流,神情却越发的严肃,“别叫的这么恶心,我快吐了。” 乔乔瞪圆了眼睛,都主动示好了,他还想怎么着? “你真的很难讨好呀,真是的,我这么有诚意,你还说想吐!” 什么人呀?皇上就了不起啊? 哼哼,大不了一拍两散,她立马闪人。 东方泽天深吸了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压下去,“还有什么?” “还有……”他的话题转的太快,乔乔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口说道,“金银珠宝那些俗物,不过,我想,皇上是不爱那些的。” 东方泽天嘴角微勾,扬起一抹恶意的弧度,“你爱,所以我也爱。” 这一次乔乔秒懂,表示极度的鄙视,“就是要抢我心头爱的意思吗?皇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颗芝麻汤圆。” “嗯?”东方泽天挑了挑眉。 危险!乔乔抖了抖,立马赔着笑脸。 “我是说,芝麻汤圆好吃,好好吃!” 她能曲能伸,总有一天会全部还回去哒。 先把他搞定了再说! 哎,他的性子怎么越来越别扭了? 东方泽天眼神微闪,“所以,你是要把我吃下去的意思?” 暧昧的话语入耳,乔乔风中凌乱了,“……” 谁要吃他,除非活的不耐烦。 看着她震惊的面容,东方泽天高兴了,抚上她的小脸,熟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暧昧的在她耳边低语,“我可以配合的。” 温热的气息拂过乔乔的耳畔,她浑身一哆嗦,心底涌起一股热流,不由自主的朝后缩。 “皇上,你学坏了,居然调戏民女!”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东方泽天心里浮起一丝失落,一把将她扯过来,低头亲了上去,“这才是调戏。” 他是个清冷的人,但他的吻很热烈,辗转亲吻,所到之处如火苗狂燃。 陌生而又熟悉的香甜滋味,让他欲罢不能。 少女身上清甜的香气更是让他昏昏沉沉,只想紧紧抓住她,将她永远困在他怀里。 乔乔呆呆的瞪大眼晴,身体僵硬,不知所措,脑袋一片空白,他在干什么?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不能再乱亲人家! 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反应过来的她一个用力,将他狠狠推开,气的满面通红,“啊啊啊,你居然非礼我,耍流氓!皇上,你疯了吗?” 东方泽天的心怦怦狂跳,但面上不露,神情淡漠,“你既然这么说了,我总不能担着一个虚名。” 特别云淡风轻的语气,却耍着流氓,这是何等精分的举止。 乔乔呆呆的看着他,感觉有点陌生,这货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高冷的君王吗? “你倒打一耙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 看着红润的小嘴,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异光,又凑了过来,“倒打一耙?”这一回乔乔有了防备,飞快的朝后退,双手捂嘴,“喂,你不要再乱来,我会生气的,很生气。” 第一千八百三十章 姐姐是我们的 他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授手不亲? 虽说他是坐拥天下的君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行,但她是例外。 他要是敢把她当成随意轻薄的女人,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她炸毛的样子真可爱,东方泽天忍不住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不顾她的挣扎让她坐在腿上。 他却摆出高冷的姿态,“你生不生气,关我什么事?” 乔乔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刚才还热情如火的吻着她,还把她抱在怀里,嘴里却说着这么绝情的话,他到底是怎么了? 精分了吗? “你……好像也变神经病了,皇上,这样不好,很不好。” 他的怀抱太过灸热,乔乔浑身不自在,拼命挣扎,但他长手长脚夹住她,让她动弹不得,气的她扭来扭去,快疯了。 东方泽天被她扭的浑身冒汗,危险的看着她,“安分的坐着,再乱动,就把你办了。” 办了?乔乔惊悚了,一定不是她认为的那种。 他们可是纯洁的朋友之情! 东方泽天深知她迟钝的性子,当年他也亲过她,不止一次,却被她直接无视掉了。 在她心里,这只是捉弄! 这一次,他不想让她蒙混过去,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在想什么?” 乔乔的身体一僵,脑袋空空的,下意识的说道,“想你。”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说错话了,赶紧补救,“不,我是说……” 东方泽天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你不必说了,我都明白的,你暗恋我!” “……”乔乔整个人都不好了,神马鬼?“真不是……” 天雷滚滚啊,亲。 东方泽天看着她一张囧脸,心情顿时好转,一本正经的说道,“朕允许你暗恋朕。” 乔乔欲哭无泪,又捉弄她,有意思吗? “皇上,你先放开我好吗?这样没办法好好说话。” 他靠的这么近,鼻子萦绕着他的气息,让她都没办法思考。 东方泽天紧紧抱着她不放,“我就喜欢这样抱着你。” 温热的身躯在怀,空虚的心一下子被填满了。 他,喜欢这种感觉! 乔乔头痛欲裂,愁眉苦脸,“你到底怎么了?犯病了?” 东方泽天恼了,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她还能忽视他们之间的暧昧? 以前怜她年纪小,不舍得逼迫,但现在她长大了,她只能是他的。 他眼中闪过志在必得的光芒,“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乔乔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想说什么?” “我喜……”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她,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大姐,大姐,你在吗?” 是欧阳北的声音,乔乔精神一震,“在的。” 欧阳郁闷的声音传来,“大姐,我进不去,你快出来。” 乔乔用力推开东方泽天的胸口,东方泽天抱着不放,两个人瞪视着对方,相峙不下。 乔乔郁闷的不行,能不能别抽疯了? “皇上,我要生气了。” 东方泽天冷哼一声,他更生气! 不过,他还是放了手,乔乔暗暗松了一口气,飞快的跑去开门。 只见欧阳小兄妹紧张的看着她,乔乔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欧阳北见她好好的,抿了抿嘴,“我想吃烧烤。” 欧阳南在一边用力的点头,眼晴闪闪发亮。 乔乔刚刚吃完东西,但不介意再多吃一点,“好啊,我也想吃了。” 她刚想拉着弟妹走,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拽住她的胳膊。 乔乔没好气的瞪了东方泽天一眼,“喂,干吗呢?你也想吃?一起啊。” 当着她弟弟妹妹的面,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东方泽天坚定的不放手,挑了挑眉,视线落在一双兄妹身上,“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欧阳北和欧阳南是一对龙凤胎,但不是长的一模一样,只有五成的相似度。 乔乔跟这对兄妹只有三分相似,她长的更像长安侯,一对桃花眼往上挑,透着一股宛转的风流韵味。 小兄妹俩也在打算东方泽天,这就是传说中的君王? 长的很俊美,也很气派,很有威势,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老牛吃嫩草,看上他们的姐姐呀。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年纪,哼。 三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各自嫌弃。 乔乔还没有查觉出来,落落大方的介绍他们认识,“我弟弟,欧阳北,我妹妹,欧阳南,可爱吧?” 在她眼里,一双弟妹哪都好,是她的心肝宝贝。 “这是宸国的皇帝。” 欧阳兄妹俩齐齐行礼,教养很好的样子。 “见过皇上。”欧阳北皱着眉头,看着东方泽天拽着乔乔的手,一脸的不认同,“皇上,你是最讲规矩的人,麻烦你放开我姐的手,我姐还要嫁人呢。” 满满的嫌弃,毫不掩饰,也不因对方身份尊贵而趋炎附势。 欧阳南一脸防备的看着皇上,感觉这人是来跟她抢姐姐的。 “对啊,要是被人看到了,会说不清楚的。” 东方泽天嘴角直抽,居然被嫌弃了,乔乔的家人三观差不多嘛。 他淡淡的说道,“我娶她。” 乔乔朝天翻了个白眼,胡说八道。 欧阳兄妹俩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升起防范心。 他们漂亮的小姐姐可不能被人骗走了。 欧阳北板着漂亮的脸蛋,“那可不行,你得先排队。” 东方泽天感觉很不好,“排队?” 欧阳南用力点头,笑的不怀好意,“对啊,要照规矩来,排你前面的有二百五十人,你得先打败他们。” 跟她抢姐姐的,都是坏人。 东方泽天眼神微沉,深深的看了乔乔一眼,乔乔只觉得后背一凉,莫名其妙的看回来。 东方泽天心里堵的慌,说她招蜂引蝶,一点都没说错,“然后呢?” 欧阳南很严肃的瞪着他,“再过我们兄妹这一关,还要过我父母一关,最后是我姐那一关。” 她家的姐姐漂亮又聪明,能干又厉害,可不能轻易被男人哄走了。欧阳北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脸色一变,“不对呀,皇上这年纪应该娶妻生子了吧?我姐年轻漂亮,国色天香,人见人爱,干吗给人当妾?还要给人当后妈,别闹了,我第一个不答应。” 第一千八百三十一章 互怼双人组 欧阳南一听这话,立马紧张上了,扯着乔乔的衣袖小声说道,“姐,皇帝没有什么好的,除了玩弄权势,就是玩女人,你可不能犯糊涂。” 说是小声,身边的人都听到了,东方泽天也听的一清二楚。 乔乔生怕他们打起来,赶紧打断道,“别说胡话,皇上跟你们开玩笑呢,你们怎么当真了?皇上阅尽美色,宫中美女如云,看不上你姐这点姿色。” 欧阳北心中不信,瞧瞧这皇上看自家姐姐的眼神,跟恶狼似的。 他虽然年纪小,但架不住他早熟啊,而且他姐身边的追求者太多了,他忙着挡驾,该懂的都懂了。 他姐反而比较迟钝,在感情方面,能把人急死。 据说,天才往往某一方面是有缺陷的,他家姐姐就是感情缺陷。 男人热情如火的追求,她都能把对方当成朋友,每次把人气的脸都绿了。 娘说她情窍开的晚,是好事! “真的?吓死我了。” 欧阳南拍着胸口,表情夸张,“太好了,皇上,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会吓死人的。” 被嫌弃的皇上沉下脸,两个熊孩子! “朕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 小兄妹俩表示不信,当她们是傻吗? 乔乔凉凉的吐槽,“啊,你还没有挑好正妻?你呀,就是太挑了,挑花眼了吧?这样不行的,后宫需要女主人。” 东方泽天的内心是崩溃的,她还是这副样子,刀枪不入。 欧阳北看他吃鳖,心中暗乐,“姐,他没有妻子,那有没有妾呢?” 乔乔笑眯眯的点头,“有啊,很多,他是当皇帝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妃子?” 欧阳北一脸的羡慕,“原来如此,当皇帝真幸福,能拥有三妻四妾呢。” 欧阳南嘻嘻哈哈的说道,“什么呀?北北,你太low了,明明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乔乔却变了脸色,“北北,你千万不要跟他学,别忘了我们家的规矩,不得拈花惹草,只能是一夫一妻。” 她摸摸欧阳北的脑袋,暗暗下决定,隔离北北和皇上,免得跟着学坏了。 欧阳北强忍着挥开姐姐手的冲动,又把他当成小孩子。 欧阳家可养不出天真的小孩子。 不过,姐姐这么关心他,他还是挺高兴的。 “知道了,姐,我也只是羡慕君王坐拥天下美色的艳福,并没有别的想法。” “乖。”乔乔长长吐出一口气,一转头就见东方泽天黑沉沉的脸色,愣了一下,“皇上,我没有鄙视你的意思哈,别多想。” 东方泽天越是生气,面上越是不露,“是吗?” 乔乔很努力的解释,“当然,你又不是我们家的人,我管不着你,再说了,换了我是皇帝,也想左拥右抱尽享美人福,香香软软的美丽少女,环肥燕瘦任我挑选,想想就很美好……”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皇上的脸都绿了,被气的不轻。 好想揍她一顿,怎么办? 他冷冷的说道,“你一副色胚相。” 乔乔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小脸,嬉皮笑脸的说道,“呃?皇上,你说话太难听了,我是风流不下流。” 东方泽天一直觉得她感情迟钝,就是因为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原故,看谁都像好哥们。 最纠结的是,她的性子不像一般的小姑娘,豪爽又大气,有几分男孩子的性子。 “你是女的!” 乔乔哈哈一笑,“幻想总可以吧,我要是男的,肯定是泡妞高手。” 叔叔伯伯们怎么泡妞的,她见过啊。 东方泽天心塞不已,他怎么会看上这丫头?“呵呵,凭你?” 乔乔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东方泽天对她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总会被她挑起火气,忍不住想怼她,“对,你是什么样的,心里没点数吗?” 女孩子的娇柔甜美,跟她不搭。 乔乔眼睛一瞪,“什么数?” 她觉得自己很完美,长的漂亮,又聪明又能干。 东方泽天看着自信满满的女孩子,心里发苦,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路有多辛苦。 “感情特别迟钝的人。” “这是对我的侮辱!”乔乔怒发冲冠,眼睛瞪的大大的,“你等会别想吃我烤的肉!” 东方泽天还不知道她吗?是吃货,但十指不沾阳春水。 对美食说的头头是道,但从来没下过厨。 “呵呵,你烤的能吃吗?” 乔乔美丽的大眼晴全是熊熊烈焰,“我最拿手的是烤鱿鱼,吃过的人都说好。” 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妹,“南南,北北,是吧?” 欧阳小兄妹都看傻了,我靠,他们平时就是这么相处的? 互怼日常? 不过看到姐姐不落下风,还能将尊贵的帝王怼的满头包,他们就放心了。 欧阳家的人,不能输! 欧阳南下意识的说道,“是,那些男人怎么可能不说好?你放屁,他们都说香的。” 乔乔嘴角抽了抽,“南南,说话这么粗俗,跟谁学的?” 这孩子也不看看场合,尽出卖她! 欧阳家的家教其实蛮严的,不许说脏话是一条。 欧阳南心虚了,弱弱的说道,“跟七哥学的。” 乔乔挑了挑眉,“七哥这么说的?好啊,看来是他皮痒了。” 东方泽天敏感的问道,“七哥是谁?” 乔乔懒的多说,“你不认识的人,说好了,不许抢我的肉。” 东方泽天将七哥这两个字记在心里,勾了勾嘴角。 乔乔全看到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嫌弃。”东方泽天是多么腹黑的人,这会儿都被逼成耿直boy了。 跟乔乔互怼,不能输! 云乔乔撇了撇小嘴,“你惨了,我会用实力证明,嫌弃我的人都会……” 她的话顿住了,东方泽天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都怎么了?” 乔乔神情严肃极了,“拉肚子!” 东方泽天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轰雷般的笑声,“哈哈哈。” 他就说嘛,乔乔是个开心果,有她在,笑声不断。欧阳南看着前面怼个不停的男女,眉宇之间有一丝忧色,“北北,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姐姐对这个男人的态度明显不一样,她不会喜欢他吧?” 第一千八百三十二章 收了个小妾 平时姐姐也爱开玩笑,但没有这么爱怼人。 这种极度放松的状态鲜少出现,这让她很不安。 只有全然信任的人,才会让姐姐这么放松吧。 欧阳北极力忽视那份不安,淡淡的说道,“怎么可能?姐姐不会喜欢这种好妻妾成群的男人。” “可是……”欧阳南放心不下,总觉得姐姐跟那个男人在一起,整张脸都在发光。 欧阳北冷哼一声,“那是君王,态度当然不一样。” 欧阳南被说服了,长长吐出一口气,“那就好,我们一起来就要一起走,我可不想姐姐为了一个臭男人留下来。” 她好喜欢姐姐,不想跟姐姐分开。 欧阳家的人四处飘泊,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 “当然,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欧阳北的态度坚定极了。 另一边,东方泽天低头看着身边的少女,“你家大人呢?怎么是你带着两个小孩子出来玩?” 她家的大人心太大了,当年是放乔乔一个人出来闯荡,这会儿是带着两小孩。 乔乔抿了抿嘴,“不是玩,是历练,我家的孩子年满十岁就得出来见世面。” 东方泽天愣了愣,天地之大无奇不有,这么奇葩的家规都有?“你当年也是?” 不过,正因为如此,他才认识了乔乔。 乔乔眉眼弯弯,浅笑盈盈,很是得意,“嗯,我的表现超级棒,顺利通过历练。”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她,她的笑容还是这么纯粹,这么无忧无虑。 真好啊。 “有什么好处?” 乔乔没有什么可瞒他的,“可以调动二千万两以下的银子,还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护卫队。” 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宸国十年的国税也就这个数。 富可敌国可不是说着玩的! 乔乔拿了几根肉串放在火上烤,神情专注,侧脸线条优美的让人心动。 东方泽天怔怔的看着她,那种平静安宁的感觉又一次袭来,只有跟她在一起才会有的那种感觉。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他的声音软和了下来,没有那种尖锐的怒气。 乔乔的笑容烈艳而又明亮,恣意的开心,“好,我去过很多地方,见过不同的人土风情,见过各色人种,真有意思。” “哼。”东方泽天冷哼一声,心底又升起一股怨气。 他的情绪翻来覆去的,显得反复无常。 乔乔含笑看着他,“你过的不好吗?不应该啊,你大权在握,前朝后宫都掌控在你手里,说一不二,呼风唤雨,想什么有什么。” 这宸国天下是他的,他是老大,谁敢惹他生气? 东方泽天的眼眸深了,定定的看着她,“我最想要的,始终得不到。” 他似乎有无数话要说,气氛怪怪的。 乔乔一手托着下巴,来了一句,“节哀。” “……”东方泽天快吐血了,没良心的小丫头,有这么说话的吗?“你真不会哄人。” 连问都不多问一声,这是啥意思? 乔乔淡淡的道,“你强大到不需要别人哄了。” 好吧,东方泽天的心情一下子好转,“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他无奈的叹气,只要她在身边,他的情绪忽上忽下,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的一句能让人悲,能让人喜。 她,对他的影响力不是一般的大。 乔乔轻描淡写的说道,“呃?不算久吧,才六年。” 东方泽天心里发苦,她根本没有想念他。 在他思念欲狂的时候,她在疯狂的玩乐。 在他度日如年的时候,她依旧在疯狂的玩乐。 这么一想,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悲。 “才?云乔乔,你再说一遍。” 一听这声音,乔乔立马明白又得罪了这位主,赶紧将手里的肉串递过来,冲他讨好的笑,“来,吃烤肉。” 看着她谄媚的笑容,东方泽天再多的怨气也发泄不出来,唯有咽下肚子,“你就这么想害我拉肚子?” 乔乔觉得自己烤的肉还是有技术含量的,“我没放奇怪的东西。” 东方泽天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白伤怀了,这样一个女子哪里值得他浪费感情。 他接过来咬了一口,眉头微蹙,好像……还没有全熟。“有多少人吃到你烤的东西?” 乔乔拿起手里的烤串刚想吃,被东方泽天抢了过去。 她表示很欣慰,她烤肉就是有一手,“谁都可以来吃啊。” 东方泽天的脸色一变,乔乔又凉凉的说了一句,“不过,没多少人敢吃,毕竟我是主子嘛。” 东方泽天感觉自己要被她玩坏了,哭笑不得,“每次都被你气的半死,又笑的半死。” 乔乔不但不羞愧,还洋洋自得,“又气又笑,这才是人生嘛,你要感激我,我让你尝到了人生五味。” 她还有理了,东方泽天嘴角直抽,“谢谢你啊,如意县主。” “不用客气。”云乔乔一本正经的点头。 “……” 忽如其来的沉默,让乔乔很不自在,他的神情怪怪的。 算了,还是转移话题吧。“对了,齐玉过的好吗?” 临走时,没有跟他道别,她还是蛮遗憾的。 东方泽天心里发酸,面上不露,“你这么关心他?” 乔乔理直气壮的说道,“关心老朋友是人之常情,怎么了?难道他出事了?” 在京城里,只有皇上,长安侯和齐玉是她怀念的人。 东方泽天眼神微闪,“哦,没有,他只是收了一个小妾。” “小妾?”乔乔震惊的瞪大眼晴,不是吧? 齐玉可是最讨厌小妾的人! 东方泽天心中不悦,脸拉了下来,“干吗这么惊讶?你不会把他的话当真了吧?就算他当年真心想求娶你,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物是人非。” 这话太酸了,但乔乔的注意力在齐玉身上,根本没注意到。 “齐玉很喜欢那个女人?那为什么是纳妾?为什么不直接娶妻呢?” 虽说齐玉向她求过婚,但她一直没当真。 毕竟她年纪太小,而齐玉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 东方泽天淡淡的道,“那个女人配不上他。” 他的神色太奇怪了,乔乔心里一动,“不会是我认识的人吧?”东方泽天拿起肉串啃了一口,“你很敏锐。” 第一千八百三十三章 我的公主 乔乔的眉头微皱,“真的是认识的人?是谁?” 她认识的女孩子挺多的,也不知是哪个。 东方泽天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公布了答案,“你不认识,但你肯定听说过她的名字,镇南王的嫡女,俞芝兰。” 这答案太出乎乔乔的意料,“啊,镇南王回京城了?什么情况?平康公主呢?” 当年公主已经被判了死罪,只等秋后处斩,太后还给平康公主求情呢。 东方泽天喝了一口酒,神情淡漠,“你回京城就知道了。” 乔乔软磨硬泡,都没有让东方泽天开金口,郁闷的不行,“真讨厌,居然卖起关子。” 他什么时候这么不爽快了? 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非要问出一点消息,“不过,镇南王的嫡女身份不低,跟齐玉也算门当户对,怎么做了妾?” 东方泽天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心软了,“聘则为妻,奔则为妾。” 乔乔如被针扎了般,猛的跳起来,“什么意思?俞芝兰跟齐玉私奔?不不,齐玉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应该是俞芝兰离家去找齐玉,被人发现,事情闹大了,齐玉不得不纳了她,怎么了?” 见她这么关心齐玉,东方泽天心里特别不痛快,难免在脸上带出来,“你很聪明。” 乔乔冷哼一声,居然给她脸色看,神马鬼? 人家私奔关她鸟事? 不对呀,他不会是喜欢那个俞芝兰吧?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他几眼,“还用你说吗?我随便想想就能猜到几分。” 东方泽天看懂了她的眼神,一股怒火蹭的上来了,她的眼晴瞎了吗? “那你猜猜我后宫有几个女人?” 他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乔乔真的很无语,他这样喜怒无常,是皇帝的通病吗? 她板起俏脸,冷冰冰的开口,“宫中的事少听少问,保命的秘诀。” 她没把皇帝太当一回事,东方泽天忍不住呵呵了,“说的好像你从来不掺和后宫之事。” 乔乔在心里疯狂的吐槽,是你逼的,好吗? “本来就没有啊,我啥都没干……”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太后去世了。” 乔乔所有的话卡在喉咙口,震惊的瞪大眼晴,下意识的说道,“什么时候去世的?不是我干的,别想推到我身上。” 蠢蠢的样子很萌,东方泽天哭笑不得,谁说是她干的? “平康去世后的三天,她就随爱女去世了,母女情深,我将她们葬礼在一起了。” 他说的简单,却将背后的纷杂烦乱一笔带过。 乔乔敏锐的查觉到一点,“太后没有跟先皇同棺?” 这不合规矩啊,历代的帝后都要同棺而葬。 东方泽天苦笑一声,“先皇的陵墓已经封了,不方便惊动先皇,所以将她们母女葬在妃园。” 乔乔愣愣的看着他,有点心疼他,轻轻劝道,“别难过。” 东方泽天长手一伸,将她揽进怀里,声音低沉极了,“嗯,不难过。” 这一次,乔乔没有挣扎,绞尽脑汁的想哄他高兴,但一时之间想不出来。 她随口说道,“我给你唱首歌吧。” 东方泽天惊讶极了,“你还会唱歌?” 乔乔直翻白眼,“切,谁不会,听着哈。” 她清了清嗓子,清悠悦耳的歌声响起。“翩一叶扁舟载不动许多愁,双肩扛起的是数不尽的忧,给我一杯酒喝尽人间仇,喝尽千古曾经的承诺,美人如此多娇英雄自古风流,纷纷扰扰只为红颜半点羞,给我一杯酒烽火几时休,喝完这杯一切再从 头,江山仍在人难依旧,滚滚黄沙掩去多少少年头,悲欢是非成败转眼成空,涛涛江河汹涌淘尽男儿的梦,曾经海阔天空昂首莫回头,痴笑轻狂任我潇洒少年游……” 清脆如铃,唱出了洒脱,唱出了意气风发,也唱出了豁达。 她胸前的一缕青丝在风中飞舞,雪白如玉的肌肤吹弹可破,美极了。 东方泽天痴痴的看着她,终于,离的这么近,就在他掬手可得的地方。 再也不用无数次梦醒后怅然若失,再也不用日日思念。 乔乔唱完一曲,四周响起轰雷般的鼓掌声,她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优雅而又美丽。 她是如此的闪闪发亮,光芒万丈。 她微微转头,笑容明亮而又温暖,“好听吗?” 东方泽天心底蠢蠢欲动,“我喜欢你唱歌的样子,很美。” 乔乔傲娇的扬了扬脑袋,“我无论何时都很美。” “骄傲的小公主。”是他的小公主! 在他灸热的视线下,乔乔浑身不自在,深怕他冲上来乱亲一气。 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她的小脸越来越热,红通通的,像刚熟的小番茄。 东方泽天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小脸。 一道清咳声猛的响起,“咳咳,皇上,你一个人跑来济阳,就不担心朝中出事吗?” 一道身影不知从哪里杀出来,不动声色的挡在乔乔面前。 是欧阳北,他年纪虽小,但从小习武,个子挺高。 暧昧迷离的气氛被打破了,东方泽天郁闷的不行,这小子分明是来搅局的。 “朕有什么好担心的?有内阁在,有百官在,撑个十天半个月没问题。” 欧阳北理直气壮的说道,“可是,我担心有人会骂我姐姐红颜祸水,皇上,您是出来游山玩水的,是吧?” 他言下之意,让东方泽天收敛些,不要给他姐姐拉仇恨值。 东方泽天不知道他家的孩子是怎么教育的,一个比一个早熟。 “小孩子就应该天真明媚,你太早熟了,心眼也太多。” 他对乔乔是满心的欢喜,但对她的弟弟嘛,就没有那么包容。 欧阳北板着脸,语气不悦,“我家的孩子都这样,我以为您已经习惯了,皇上,您还没有回答我呢。” 东方泽天怎么可能任由别人控制他的想法,“朕是专程出来迎接如意县主回京城,朕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如意县主在朕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喜欢她,就给她无与伦比的荣耀。他不会为了保护她,而故意抬举别的人,让别人当箭靶子。 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 防狼防君王 她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能力保护自己,她天生就是个战士。 欧阳北对他的好感全无,太自私了,“您会害了家姐的。” 东方泽天同样看他不顺眼,毛还长齐呢,就这么爱管闲事。 “你对你姐姐了解多少?她从来都不是个躲在男人羽翼之下的纤纤弱质。” 欧阳北知道姐姐很强大,但作为家人,他希望她永远不用受到那些伤害。 “可我还是想保护她,任何人敢伤害她,我会拼命的。” 哪怕是眼前这个高高在上,拥有天下的男人。 东方泽天寸步不让,毫不妥协,“朕比谁都在意她。” 欧阳北烦死了,他怎么就不能理解呢?“你是君王,你的在意会引来无数的嫉妒和眼红。” 东方泽天跟他的想法完全相反,“那又如何?你问问你姐,她是选择躲在暗处不敢见天日,还是愿意站在高处接受暴风雨的洗礼?” 他需要一个跟他并肩而站的女人,而不是胆小怕事只会缩在他身后的人。 欧阳北说不过他,心里憋屈,“哼。” 东方泽天心里一软,不管如何,这都是乔乔重视的亲弟弟,跟云家那些子女不一样。 “只要她回到京城,不管她高不高调,都躲不过那些明枪暗箭。” 欧阳北果断说道,“那就不回京城。” “不可能。”东方泽天不假思索的拒绝。 他,要她永远陪伴左右! 欧阳北冷笑一声,“皇上,您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 他语气很凶残,但年纪太小了,没有什么杀伤力。 东方泽天施加压力,“朕当然知道,那又如何?你管不了,也阻止不了朕。” 欧阳北感觉到了那一股强大的压力,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我讨厌自私的人。” “朕不在意。”东方泽天只在意云乔乔一个人,至于其他人都是浮云。 欧阳北气势被压,气的不行。“我姐也不会喜欢自私的人。” 东方泽天不由自主的看着一边沉默不语的女子,“不,她更讨厌无私圣母的人,朕跟你姐姐的情谊,你不懂,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是朕。” 乔乔一言不发,默默围观,非常的安静,像个不相关的人。 欧阳北心里堵的慌,“姐姐,是真的吗?” 乔乔眨巴着眼晴,一脸的无辜,“你们放心的互撕,我绝对不干涉。” 她像看热闹的旁观者,看的兴致盎然。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相视一眼,嘴角直抽,感觉自己像傻子。 …… 夜深人静,乔乔还没有睡意,坐在窗边看天上的明月。 欧阳南趴在床上,像虫子般扭来扭去,“姐,你真的要进京吗?我觉得很没有意思,不如偷偷溜走吧。” 她亲眼看到哥哥和皇上的纷争,让她感觉很不安。 乔乔没有回头,双手托着下巴,“我要见见长安侯……” “姐。”欧阳南猛的坐起来,脸色大变。 长安侯她是知道的,姐姐的亲生父亲,抛妻弃女的大坏蛋。 乔乔回头看了一眼,看着炸毛的妹妹,忍不住想笑。 “我知道你不高兴,师父对我很好,把我当成亲生女儿般疼爱,毫不藏私的教我东西……” 她在师父身上得到了温暖的父爱,早就亲如父女。 欧阳南就想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见那个无情的男人?” 不仅无情,还有眼无珠,舍弃了那么好的妻女。 乔乔没想到她对长安侯的印象那么差,“他对我挺好的,屡屡维护我,人心是肉长的,我就是去看看他。” 姐妹俩平时无话不谈,但为了母亲,从来不提长安侯云之皓。 欧阳南还是不喜欢,小嘴嘟了起来,“你要认他?” 姐姐是她家的,从小到大都是! 姐姐虽然姓云,但在所有人心中,她是欧阳家的大小姐。 乔乔微微一笑,“不会,我有父亲了,师父就是我的父亲。” 听了这话,欧阳南的心里才好受了些,“那你说话要算数,见了长安侯,我们就走。” 乔乔坐到床边,摸摸妹姝的小脑袋,“你在担心什么?” 区区一个长安侯,还动摇不了她们一家人的情谊。 欧阳南不知从何说过,眉头紧皱,犹豫了半响,“我不喜欢皇上。” 跟自家姐姐向来有话直说,直来直往,从不会藏着掖着。 她孩子气的样子,让乔乔忍不住微笑,耐心的解释,“他是不怎么讨喜,高冷又霸道,但对我有情有义,没有亏待半分。” 东方泽天就算对不起全天下,但没有对不起她。 他对她的包容远比想像的大! 而且,他懂她! 他们的想法三观都比较接近,有说不完的话。 欧阳南好看的小眉头皱的更紧了,不安的扯着乔乔的衣袖,“他有很多老婆,你可不要喜欢他。” 乔乔无语了,这两个孩子是怎么了?“……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和他很不搭,不管是年纪还是身份地位,还是性格,都相差太大。” 她是四处飘荡的霸王花,而他是高居庙堂的君王,永远不可能。 她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极力忽视随后而来的怅然。 欧阳南却不这么认为,皇上和姐姐在一起的气氛,是谁都插不进去的默契。 好像他们才是同一世界的人! 这也是让欧阳小兄妹很不安的原因之一。 “你把他真的当成朋友吗?” 乔乔拂了拂发丝,慢条斯理的笑道,“当然,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 “那我放心了。”欧阳南笑容满面的坐起来,抱着姐姐的腰不放,扬声叫道,“皇上你都听到了吧。” 这叫嚣的语气,可嚣张了。 乔乔的视线顺着看过去,只见东方泽天站在窗边,玉树临风,风姿不凡,却板着俊脸,浑身气压很低。 “皇上,你怎么来了?” 东方泽天深吸了一口气,将不快都压了下去,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约你看星星。” 乔乔猛的瞪大眼晴,没听错吧?“看星星?晚上那么冷,会得风寒的,皇上你要是无聊呢,可以多批几本奏折。”她的不解风情,让东方泽天气的吐血。 第一千八百三十五章 回京城 “哈哈哈。”欧阳南笑翻了,好逗啊。 东方泽天一个冷眼扫过去,欧阳南只觉得后背一冷,猛的弹跳起来,刚想扑过去跟东方泽天撕,就被小青强自抱了下去。 东方泽天这才翻身而入,没好气的抱怨,“你一双弟妹跟你没办法比,一点都不可爱。” 一个两个防他跟防狼似的,全是幼稚鬼。 乔乔感觉好酸爽,“你也不可爱,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计较。” 东方泽天委屈的抱怨,“他们跟我抢你!” “……”乔乔的心房一跳,怔怔的看着他。 东方泽天一步步靠近她,控诉她的无情,“你说走就走,一走就是六年,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 他眼中复杂的神色映入乔乔眼帘,心底升起一丝酸涩,“对不起。” 其实,她不是什么都不懂,而是拒绝懂。 有些事情不能开头,一旦开头,会失控的。 她讨厌失控! 东方泽天的脸色沉了下来,“我特别讨厌这三个字,别再让我听到。” 好吧,不爱听就不说呗,乔乔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一只大手伸过来,将她的脑袋往他怀里狠狠一按。 乔乔整个人都蒙逼了,四肢乱舞,“喂,干吗?” 东方泽天将她牢牢抱住不放,“我要去看星星。” 乔乔闻着他身上浓烈的男子气息,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脸红心跳。 “那你抱着我干吗?” 东方泽天理直气壮的说道,“你不答应陪我去看星星,我就一直这么抱着你,都别想睡觉了。” 乔乔被雷翻了,脑子反而清醒了几分,“你这么无赖,你的臣子们知道吗?” 东方泽天接话接的很顺,“知道啊,而且挺喜欢的。” 这沾沾自喜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 乔乔趴在他怀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像是变了,又像是没变。 不好应付啊! 半响后,她弱弱的声音响起,“……真的很冷啊。” 东方泽天拧着眉头,“你只要点头就行。” 他是如此的坚持,乔乔非常的无奈,“好吧,你赢了。” 东方泽天一把抱起她,像抱个小娃娃般,“你不会后悔的。” 是一间没有屋顶的屋子,一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的星光,万千星辉洒下来,如梦如幻。 关键是屋子里很温暖,有好吃的有茶水,还有一个大摇椅,布置的很周到。 乔乔坐在摇椅上,舒服的吁了一口气,手拈了一块点心,仰头看着星空,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 她懒懒散散的,像只刚睡醒的猫猫。 东方泽天坐在她身边,嘴角含笑,“美吗?” 乔乔地微微颌首,“真美。” 无数个夜里,她躺在甲板上仰望星空,是她最大的爱好。 看着这么美这么璀璨的星空,胸口浊气顿消,再大的心事都化为乌有。 月下美人如玉,清灵如仙,东方泽天都看呆了,“你更美。” 他的声音很低,乔乔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东方泽天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心中百转千回,“喜欢吗?” 乔乔用力点头,甜甜的笑,“嗯,舒服又温暖,还能吃吃喝喝,你想的比齐玉周到。” 东方泽天的神情一僵,“齐玉?你跟他也看过星星?” 乔乔想起跟齐玉在屋顶看星星的场景,也挺开心的。 “是啊,怎么了?” 东方泽天心里堵的慌,“你跟他还做了什么?” 嫉妒的语气别提有多酸了,他还犹然未知,乔乔眨巴着眼晴,“到处挖宝。” 东方泽天的神情凝重极了,“挖宝?” 乔乔说的兴起,比手划脚的,“就是去找藏在深巷子里的美食,有些小店不起眼,但特别好吃,改天我带你去尝尝呀。” 她坦坦荡荡,没有任何躲闪,东方泽天明知他们没有什么暧昧,但心里还是不舒服,“不稀罕。” 乔乔扔了个白眼过来,“你又闹什么脾气,皇上啊,你可要当个明君,喜怒无常的风格不适合你。” 这是谁害的?怎么还好意思瞪他?东方泽天冷哼一声,“我想当昏君,怎么痛快怎么来,不用克制,不用收敛,不用顾忌那么多。” 可惜,他不能! 乔乔撇了撇小嘴,“你变的矫情了。” “……”东方泽天心塞不已,没办法好好聊天了。“明天就启程。” 他拂袖而去,刚才的温馨气氛一扫而空,乔乔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也太容易生气了,真是的,以前明明不是这样啊。” 一路上快赶慢赶,终于走到了京城。 乔乔撩起窗子,看着熟悉的城墙,心中涌起一股激动。 原来,她对京城还是有感情的。 又一次回到这里,感觉好亲切。 欧阳南凑了过来,眼晴闪闪发亮,“哇,终于到了京城,太好了。” 据说有最漂亮的衣服,最好吃的美食,最精致的首饰,这对她来说,吸引力太大了。 乔乔笑意盈盈盈的说道,“等进了城,我带你们好好玩玩,可有意思了。” 欧阳南兴奋的直点头,“好好,要喝最烈的酒,泡最美的妞……” 这是跟父亲说的,父亲经常这么说,听上去好有范。 乔乔嘴角直抽,“别胡说八道,你是女孩子。” 她一转头看向对面的男孩子,神情严肃的说道,“对了,北北,你也不要学这一套,师父也只是嘴炮,嘴上说说,啥都不敢做。” 师父什么都好,就是爱喝点小酒吹吹牛。 欧阳北点了点头,他这年纪对异性不感兴趣。 欧阳南想起父亲被母亲拧耳朵的场景,忍不住偷笑,“就是因为他没做,我们才想见识一下。” 父亲是妻管严,全听妻子的,妻子说东,他不敢朝西。 他也就在嘴上过过瘾,什么都不敢做。 乔乔其实内心并不在意,又不是没去过青楼,但小孩子嘛,还是要管的。 “等你们成年了再说,现在还不行。” 两个小的对她极为信服,纷纷点头答应了。 欧阳南一会儿一个主意,特别活跃,“姐姐,我们住哪里呀?我可不想住皇宫,那个皇帝就是神经病。”大家在排队进城,而东方泽天已经先他们进城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在皇宫。 第一千八百三十六章 泼脏水的红衣女 欧阳南想起这一路君王的冷漠,忍不住吐槽,“而且是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 先前还带姐姐看星星,结果呢,不一会儿就闹翻了,一路上冷冰冰的,都没有靠过来。 冷漠,还是冷漠! 但是吧,一路上饮食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稀罕的东西像流水般送到姐姐面前。 乔乔的手放到嘴边,“嘘,这种话不要再提。” 这傻妹妹呀,也不看看场合。 你吐槽就吐槽吧,也要看看四周的环境。 如果在海上,随便她说什么。 欧阳南不理解姐姐的苦心,有些委屈,“姐姐,你就护着他。” 乔乔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这是宸国的京城,他是宸国的天,懂不?别给我惹事,我可不想给你们擦屁股。” 欧阳南撇了撇小嘴,“姐,你怎么这么说,我们多乖啊,从来不惹事……” 到底是年轻气盛,顺风顺水长大的孩子,没经历过挫折。 乔乔强势的弹压,“行了,别在我面前装乖,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注意分寸。” 人都是慕强的,一双弟妹也不例外,欧阳南立马听话了,“好啦,我听你的,这就是京城吗?哇,好热闹,全是人。” 进了城,欧阳南叽叽喳喳,兴奋不已,“好多店!什么店都有!哇哇,我喜欢。” 她想逛街! “哇,花轿啊,好漂亮,新娘子也肯定是大美人。” 迎面吹吹打打一队人,欢庆的乐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乔乔定晴一看,挑了挑眉,这是八抬大轿,看来是朝臣家办喜事呀。 忽然,横里窜出一个骑马的红衣女子,拦住了吹吹打打的的队伍。 负责迎亲的人脸色不好看,纷纷出声让红衣女子让开。 “这位姑娘,你挡在前面,不让我们走过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红衣女子是有备而来,存心闹事呢,“没什么意思,就是你们不顺眼,不想让路。” 大家一听这话,顿时明白是来砸场子的。 丫的,这也太过份了。 只有结下血海深仇的人,才会这么做。 队伍里领头的一位陈公子站了出来,“姑娘,这是人家成亲大喜的日子,你这么闹场子,恐怕不好吧,你可知道今天是谁成亲吗?” 他是学子,风度翩翩,长的也很斯文。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一点都不给面子,“当然,不就是云之皓和方如冰吗?” 一听这话,乔乔愣住了,云之皓?他今天成亲? 哎哟喂,这也太巧了。 不过,方如冰是个好女人,能娶到她是男人的福气。 六年啊,世事变化太大,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陈公子呆了呆,这红衣女子也太强横了,明知是长安侯成亲,还敢跳出来,好大的胆子。 难不成,她背后有人? 不管如何,不可误了吉时。 “原来是存心来闹事的,那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陈公子一挥手,一群人围了上去。 红衣女子没想到他们这么强势,脸色变了几变,挥起长鞭大声喝道,“谁敢乱来?我可是永嘉伯府的人,你们考虑清楚,得罪永嘉伯府的后果。”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永嘉伯齐玉,皇上近臣,是真正的心腹,如今是九门提督,真正的有权有势。 最关键的是,齐玉是出了名的冷面公子,冷面冷心,得罪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陈公子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安,“你这是代表永嘉伯的意思?” 难道永嘉伯和长安侯有仇? 没听说过啊,不过这两家素来是不来往的。 红衣女子有恃无恐,嚣张的开口,“对,永嘉伯早就看你们这对狗男女不顺眼了,还没有成亲就暗通曲款,真是不要脸。” 现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轿子里的方如冰脸色惨白,气的浑身直哆嗦,这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羞辱。 她自问清清清白白,但架不住这么泼脏水。 她没有跳出来争执,没有用的。 她想了想,冷声喝道,“放肆,来人,去请永嘉伯。” 红衣女子厌恶的盯着轿子,眼神闪闪烁烁,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怎么?勾引了一个长安侯嫌不够,还想勾引我的男人?方如冰,亏你还是大儒之女,怎么连礼义廉耻都没学会。” 这话太难听了,方如冰快气炸了,她跟这女子无怨无仇啊,“你胡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故意害我。” 她自问在白鹤书院认真教书,足不出户,潜心教学,没有结下什么梁子。 这女子也不是白鹤书院的女学生! 红衣女子呵呵一笑,“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勾引了那么多男人,害的别人伤心欲绝,自毁前程,你是不是很得意?” 方如冰气的眼晴都红了,“我没有。” 这本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却没想到变成了这样。 简直是一场恶梦。 红衣女子还在叫嚣,“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想嫁入高门享福?做梦吧,长安侯也不是好东西,跟你是一路货,一对奸夫淫妇!” 她态度理直气壮,说的头头是道,引的大家都信了。 “没想到方先生的女儿是这样的,太让人惊讶了。” “怪不得一大把年纪没嫁出去呢,原来是事出有因。” 以方如冰的年纪,确实过了适婚的年纪,平时大家只是私下说说,这会儿都顾不上了。 “谁能想到呢,啧啧,长安侯有权有势,长的那么好,却私德不修。” “云家啊,能有什么好人?” 大家越说越离谱,方如冰心里一片惨淡,浑身发冷,感觉这一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她不是软弱的人,越是这样,她越要说个明白。 “够了,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如此害我?别跟说我什么路见不平,这种鬼话我不信。” 红衣女子勾了勾嘴角,笑的不怀好意,“我只是实话实说,这就受不了了?对了,我还没有说你跟人有染,未婚先孕,还打胎呢……” “住口,我没有。”方如冰四肢发冷,眼前一阵阵发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脏水也洗不干净了! 第一千八百三十七章 京城风云再起 谁还会相信她的清白? 无怨无仇的,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红衣女子占了上风,越发的兴奋,眼晴闪闪发亮。 “你有,因为你同时跟好几个男人有染,你也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所以才打胎,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她说的兴起时,清脆的鼓掌声打断了她的话,“啪啪啪,这戏真精彩,这位小姐,你是哪家戏班子的?真是人才啊,来为我编戏吧,我每个月给你十两的月银,如何?” 一辆马车里,探出一张精致的面容,嘴角含笑,盯着红衣女子看,像是看到了一个有趣的玩意。 有趣的玩意?红衣女子的脸色大变,恶狠狠的瞪回去。 熟悉的声音入耳,方如冰猛的掀起帘子,果然看到了那张美丽的脸。 她的眼眶一热,“乔……” 乔乔回来了! 若是侯爷知道,会很开心的! 乔乔的纤纤玉手放在嘴边,冲她使了个眼色,方如冰会意,立马消了声音,缩了回去。 她心中大定,有乔乔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乔乔本身就是大杀器,没人能从她手上占一点便宜。 乔乔打量的眼神,让红衣女子感觉到了浓浓的羞辱,“放肆,瞎了你的狗眼,我出身高贵,家世不凡……” 她昂首挺首,摆出很有气势的样子。 乔乔托着香腮,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解她的人自然知道她想整人了。 “什么家世,说说呀,我倒是想听听哪家能教出像你这种唱念做打样样精通的人物。” 她其实已经猜到了红衣女子的身份,故意恶心对方呢。 实在是红衣女子太嚣张,让她看不过去。 别人好好的婚礼,大喜的日子,跑来闹场,还泼了好几桶脏水,太过了。 这样的心性,让她忍不住想抽一顿。 红衣女子坐在高马上,嚣张的不可一世。 “你不配知道。” 乔乔抿了抿嘴,淡淡一笑,“是说不出口?还是说不出来?反正京城的名门世家养不出你这种货色。” 她不屑轻视的语气,如一把利刃,深深的扎痛了红衣女子的心。 她当场就发作了,“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你得罪我,就是得罪了永嘉伯,他可不是好惹的。” 她态度特别嚣张,给齐玉拉足了仇恨值。 乔乔特别可怜齐玉,明明不在场,却被人坑到沟里去了。 家眷这么胡闹,会被御史弹劾的! 念在过去的情谊上,乔乔只好收手帮齐玉一把。 “永嘉伯?齐玉?我记得齐家只有他一个儿子,没有姐妹,冒充权贵是要吃官司的。” 红衣女子高高仰着下巴,一副高不可攀状,“我是永嘉伯的妻子,也是镇南侯的嫡女,俞芝兰。” 她手指着云乔乔,大声怒喝,“你这个卑贱的草民,还不快给我跪下行礼?” “镇南侯?”乔乔心里一动,“是不是镇南王?跟平康公主私通的前镇南王?” 哇塞,一个大料爆出来,把四周的百姓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跟平康公主私通?不是吧? 平康公主可是被砍头了,跟她私通的人会是好人吗? 俞芝兰的脸色刷的全白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她怎么会知道? “是他。”方如冰再好的脾气,也被激怒了。 镇南侯一家都不是好人! 俞家的嫡女居然是这种货色,太恶心了。 乔乔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家的女儿,怪不得满口的暗通曲款,动不动就勾引,这是他家的传统啊,从上到下都爱私通……” 这话太狠了,直接把俞家全掀翻了,从上到下都没放过。 扣上这样的帽子,俞家的女儿是嫁不出去了,俞家的儿子也娶不到什么好姑娘了。 俞芝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场就喝斥,“胡说八道,来人,把她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她面色阴沉的可怕,一上来就要割乔乔的舌头,可见心性有多毒。 俞芝兰身后冒出四五个男人,挥舞着武器奔向云乔乔。 乔乔冷冷一笑,自找死路,怪谁呢。 “将他们的胳膊打折了。” 随着她的话,一道道惨叫声响起,俞芝兰震惊的看到自己的手下抱着流血的右手惨叫,面无人色。 只是一眨眼之间,对方就将她最得力的手下给废了。 好可怕的对手! 乔乔拂了拂发丝,又重重出手了,“我怎么没听说齐玉娶妻呢?不过,我相信以齐玉的品味,绝不会娶一个放荡不堪的女人,娶妻要娶贤,爱私通的女人谁要?谁知道她生出来的是不是纯种?” 泼脏水嘛,谁不会? 以其人之道还制其身,多好啊。 她一出手就冲俞芝兰的要害,俞芝兰又惊又怒又气,这脸都被打肿了。 “你……你死定了,我们镇南侯府不会放过你的。” 此时的她羞愤交加,脑子一片空白,向来伶俐会说的嘴,都卡住了。 乔乔冷笑一声,别说是镇南侯,就算是平康公主在世,她也不怕。 不过,皇上杀了平康公主,却留下了俞家,这是什么意思呢。 君心难测,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敢做不敢认?镇南侯府也就这点出息。” 轻慢的语气,对镇南侯府没有半点敬畏,俞芝兰心中暗惊,“你到底是什么人?” 能直呼齐玉的名字,又对镇南侯府不屑一顾,对上流的圈子了如指掌,这会是普通人吗? 乔乔的口气很大,“你得罪不起的人。” 太嚣张,太拉仇恨了。 俞芝兰刚起的谨慎被刺激的全飞了,她本身就不是好性子的人。 “呸,我知道了,你是方如冰的亲眷,怪不得帮她对付我,我俞芝兰清清白白的人,绝不是你能诋毁的,来人,去请步兵营过来,将这个小妖女抓起来。” 她是曾经镇南王府的嫡女,在镇南王府治下,她是隐形公主,走到哪里都被捧着敬着,说一不二,心气高着呢。 她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比她强,比她能干,当然,比她美的更是不能忍。乔乔立马反应过来,“齐玉现在是京城九门提督?” 第一千八百三十八章 不道歉就剥光她 “是。”方如冰不得不服她,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能分析出很多信息。 她早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而云乔乔的天资远在世人之上。 乔乔非常的意外,“没想到皇上还挺信任他的。” 她以为皇上不喜欢齐玉呢,难道是误会了? 俞芝兰如抓到了把柄般,眼晴一亮,“什么叫没想到,你这是怀疑皇上的眼光?你好大的胆子,对皇上不敬是死罪。” 乔乔撇了撇嘴,这女人的心性不行,自私凉薄,又嚣张跋扈。 她忍不住叹息,“齐玉真倒霉,怎么摊上这种脑残?” 齐玉是何等的风姿,出了名的美男子,走到哪里拥趸无数,洁身自好,不好女色,却…… 方如冰忍不住为齐玉说一句好话,“是她硬缠上去的,粘住不放,怪恶心人的。” 她是知道齐玉心思的,齐玉的心里有乔乔。 这话太戳俞芝兰心窝了,她气的直骂人,“放肆,方如冰,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怎么敢这么诬陷我?我是皇上亲口恩准的……” 乔乔微微皱眉,“皇上亲口恩准?将你赐给齐玉?” 皇上也是神经病,手伸的那么长,连臣子的私事都要插一脚,丢人。 俞芝兰有底气,就是仗着皇上当靠山,“对,皇上金口玉言,这是对我和夫君的恩赏。” 她只是一个妾,却一口一声夫君,甜蜜的不要不要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乔乔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不由自主的叹息,“真够缺德的。” 皇上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就算要收拾俞家,也不用出卖臣子的美色吧。 俞芝兰兴奋的满面通红,“你说皇上缺德?你完了,你完了。” 她太开心了,哈哈,被她抓住把柄了。 谁敢对皇上不敬? 乔乔才不怕呢,就算当着皇上的面,她也敢这么说。 她勾了勾唇,手指着俞芝兰,“你,跪下。” 她如王者般尊贵,倨傲而又高高在上,浑身的气势散开,袭向那个红衣女子。 俞芝兰呆住了,“你说什么?” 乔乔面露怜悯之色,“她耳朵不好使,帮帮她。” “是。”一支长箭飞向高头大马的前蹄,马儿吃痛,嘶吼了一声,将马上的俞芝兰掀翻。 俞芝兰第一时间抱住脑袋,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堪堪保住了性命。 俞芝兰受了极大的惊吓,小脸惨白,心底升起一丝浓浓的恨意,恶狠狠的瞪着乔乔。 “你疯了吗?你这个妖女想造反吗?来人啊,有人想造反,快杀了她。” 百姓们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私人恩怨,与旁人无关,刀剑无情,还望自重。” 一听这话,百姓们齐刷刷的散开,纷纷朝后退,谁都不想被卷进风波中,不明不白的没了性命。 俞芝兰挣扎着站起来,浑身剧痛,右脚也疼的厉害,好像骨头断了。 刚站起来,一个黑衣人就一掌拍过去,将她硬是按在地上,面对花轿的方向。 俞芝兰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被羞辱的怨恨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这些人死的很惨很惨。 “放开我,放开,我要杀了你们,一个不留。” 但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反而被打压的厉害。 乔乔冷冷的看着,没有忽视掉俞芝兰眼中的恨意,“给方小姐磕三个响头,赔礼道歉。” 俞家人天性凉薄,宁负天下人,也不愿天下人负他的性子。 在他们的逻辑里,他们做什么都是对的,大家都要跪舔。 俞芝兰快气疯了,她一旦认错,就说明她是蓄意泼脏水,这辈子就完了。 她想到齐玉那张冰脸,心中升起一股怨毒,“我不,休想,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没有错。” 只要她不想做的事,谁都没办法强迫她。 她就是想咬死方如冰,让方如冰和长安侯颜面扫地,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这一切全怪那个女子,云乔乔! 谁让他们一个是云乔乔的亲生父亲,一个是云乔乔的老师呢。 凡是跟云乔乔沾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只恨,云乔乔不知去向,她没办法找到人报复!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眼前绝美的少女,就是她心心念念想毁掉的人。 “不想道歉?”乔乔笑了,不好意思,没有她做不成的事,“可以,剥了她的衣服吊墙头。” 如一道惊雷砸在俞芝兰的头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还是个女子吗?怎么这么狠辣? “你敢?你知不知道我家夫君位高权重,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好怕啊。”乔乔嘴里说着怕,但笑意满满,像是遇到了有趣的玩具,非要玩一玩。 “我说到三,不道歉就剥光她。” 她对女子向来尊重,但这个俞芝兰的所做所为触到了她的底线。 害人者,被人害,天经地义。 “一,二……” 她的声音坚定,透着一股强势,容不得别人质疑的强势。 俞芝兰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的坚持,不禁打了个冷战,她毫不怀疑对方的决心,“我道歉,我磕头。” 对方是真的做出来! 她不得不妥协,但是,她发誓,总有一天百倍的奉还。 她学韩信忍胯下之辱! 俞芝兰不停的安慰自己,强忍着恨意磕了三个响头。 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方如冰的眼眶一红,捂着嘴唇,两眼清泪流下来,心中百感交集。 这样的乔乔,真让人喜欢。 她敢爱敢恨,恣意张扬,活的自我。 俞芝兰想站起来,但没有乔乔发话,黑衣人怎么敢放她起来,又一次将她压在地上。 俞芝兰快气疯了,还嫌不够吗? 乔乔看到了她的怨恨,却无所顾忌,怕个毛啊。 要打就打,要骂就骂,不服来战! “既然是道歉,怎么不张嘴?需要我拿刀子教你吗?” 俞芝兰气的脸都扭曲了,太过分了。 但是,情势比人强,乔乔不松口,她就得赔礼道歉。 她咬破了嘴唇,“方小姐,我不该挡你的路,我向你道歉,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计较。”嘴里全是血腥味,心中的仇恨如熊熊烈焰,烧个不停。 第一千八百三十九章 能被她欺负是你的福气 这么避重就轻的道歉,乔乔很不满意,“我羞辱你的话,都是假的!说!” “我……”俞芝兰眼中充血,表情很可怕,痛苦的挤出一句,“羞辱你的话,都是假的。” 她说的艰难,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但是,乔乔还嫌不够,有些人呀,就是要打疼她,打的她不敢再犯。 “还不够。” 俞芝兰气的直尖叫,全然没了刚才的嚣张,“还想怎么样?” 乔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双明眸如星辰般璀璨,“太没有诚意,说说,为什么闹这么一出?难道你也看上了长安侯?脚踏几只船好像是你家的传统,但真的不好。” 她最喜欢用这一招了,以其人之道还制彼身! 对方怎么泼方如冰一身脏水的,她全部泼回去。 俞芝兰的脸色涨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我没有,我心里只有我家夫君,你不要乱说话。” 她一口一声夫君,把齐玉拉出来当靠山,可惜,乔乔不吃这一套。 别人怕齐玉,但她不怕呀。 “那是为什么?总不会是你忽然发疯?难道镇南侯府的人都这么疯癫?不会是祖上传下来的疯病吧?” 她气死人不偿命的功力不减当年,方如冰看着气的浑身直哆嗦的俞芝兰,心头一阵畅快,她也有今天! 欺负别人的时候很痛快,现在轮到自己,怎么感受呢? “你……”俞芝兰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她跟我家小叔有一段过去,我小叔本来是有名的才子,却被她弄的疯疯颠颠,彻底毁了,我是气不过。” 她还想哄骗乔乔,想糊弄过关。 可惜,云乔乔是当事人,她比谁都清楚这些事情。 “你小叔?哦,俞一凡那个神经病啊,得不到就要毁掉,你们一家一脉相承的卑劣啊。” 这话的杀伤力太大了,准确无误的刺中俞芝兰的痛处,“没有的事,我小叔不是那种人,是有人陷害他。” 她忽然领悟过来,对方居然一口叫出了小叔的名字!“你到底是谁?你好像很了解我们俞家……” 难道是俞家的仇人?这就不妙了! 乔乔呵呵一笑,“皇上对你们俞家太宽容了,一窝子坏水的家伙,见不得别人好,还跟平康公主通奸生私生子……” 她爆的大料让所有人竖起耳朵倾听,大家的三观都被震裂了,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俞芝兰额头全是冷汗,恨不得冲过去捂住她的嘴巴。 她知道的太多了,这种人活不长! 乔乔嘴角一勾,话风一转,“对了,平康公主死了,你父亲却活着,有点意思。” 她的语气太过奇怪,俞芝兰心里一颤,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乔乔微微蹙眉,沉思半响,忽然眼晴一亮,“还用说吗?肯定是你父亲出卖了平康公主,换取自身的平安呗,啧啧,真够毒的。” 百姓们张着嘴巴,都傻掉了,我靠,镇南侯这么坏啊。 这种自私卑鄙的人,居然还得到了皇上的信任,没天理! 俞芝兰屡次想打断她,都找不到插话的机会,急的快疯了,“你胡说,你这是往我们镇南侯府泼脏水,你一定是我家的仇人,你敢不敢报上名?” 乔乔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呵呵一笑,“想报复?凭你?下辈子吧。” 又是这种语气,不屑,轻视,全然的不在意。 俞芝兰今天尝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心中恨极,“你这是不敢?” “我是……”乔乔挑了挑眉,刚想报上大名,一道惊喜万分的声音猛的响起。“乔乔。” 乔乔的身体一僵,随即回过头,俊秀无双的男子出现在眼前,又惊又喜的看着她。 “好久不见,齐玉,过的好吗?” 再见故人,心情挺激动的,但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随口说了一声。 但没想到,齐玉眉宇间浮起一抹轻愁,“不好,一点都不好。” 六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也经历了很多,但始终没有忘记她。 她的身影始终在他心里! 乔乔下意识的看向俞芝兰,扬了扬下巴,“你的心肠还是不够狠啊。” 齐玉成熟了很多,但孤傲的气质没变,“有些事情不是我能狠就能解决的。” 俞芝兰终于反应过来,震惊的尖叫,“她是云乔乔?如意县主云乔乔?”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怨恨! 乔乔根本不怕她,“对,你小叔的丑事就是我揭破的,你父亲和公主通奸的事也是我拆穿的,怎么,想报仇?凭你一个小小的妾?” 她凉凉的语气,太气人了。 俞芝兰心乱如麻,她怎么会出现? 不该啊! 她应该死在外面才对! 她心思飞转,忽然眼眶一红,泫然欲泣,“夫君,你看呀,她欺负我。” 刚才还嚣张的不可一世,这会儿变成了受气的小媳妇,变脸变的很快。 她知道男人都喜欢弱不惊风的女子,最能勾起他们的保护欲。 但没想到,齐玉来了这么一句,“能被她欺负,是你的福气。” 他毫不掩饰对她的不喜,甚至是厌恶。 这本不是他想要的,却被缠的死死的,还被乔乔看到了,想想就生气。 “……”俞芝兰如被惊雷砸中,脸色惨白,没想到他这么不给面子。 在府里对她视而不见,把她当成浮云,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 但没想到在外面,也是如此的绝情。 她又羞又气又委屈,咬着嘴唇,眼泪汪汪的,看着很可怜。 乔乔最讨厌这种装模作样的女人,“你呀,直接将她弄死就好了,何必想那么多,皇上还能为了一个贱人跟你翻脸?对敌人宽容,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 她说的绝决,齐玉却笑了,嘴角轻扬,她一点都没变,还是原来那个恣意快乐的女孩子。 还是他喜欢的样子! “你没有顾忌,我有。” 他这算是解释了,诉说自己的苦衷。虽然没有明说,但乔乔还是听懂了,除了皇上,还有谁能让他如此委屈求全? 第一千八百四十章 又一个云家女 他们君臣之间有什么协议,乔乔不便多问。 “好吧,既然收了,那就打断她的四肢,让她出不了门,圈起来养着就好了。” 就是不能放出来坑人啊。 俞芝兰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内心怨毒极了,眼神阴冷的可怕,“云乔乔,你这是挑唆我夫君对付我?你的心肠太恶毒了,毁了我小叔和父亲还嫌不够吗?” 至于那个庶姐,她就直接无视了。 乔乔傲娇的扬了扬脑袋,“对待贱人就要像秋风扫落叶,毫不留情。” 俞芝兰此生最忌惮的人就是云乔乔,虽然她不在,但江湖依旧有她的传说。 不管她怎么努力,齐玉的心里依旧只有一个云乔乔。 这不公平! “我是侯府千金,你怎么敢骂我小贱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乔乔呵呵了,想撕逼?好呀,成全她,“骂你小贱人就是犯了王法?果然是蛮荒之地来的,没见识,你父母怎么教养你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俞芝兰咬紧牙关,眼晴恨的出血,“我父亲为国驻守边疆,你居然敢这么羞辱朝庭重臣,我要向皇上告状。” 乔乔不但不怕,而且还笑眯眯的说道,“为国征战是臣子的责任,有什么好拿出来炫耀的,去告状吧,我正打算将你父亲这些年干的事仔细查一查,千万不要让我抓到把柄哟。” 俞芝兰心里有鬼,脸色大变,心中暗惊,“你……你……” 乔乔从来都不怕事,也没将眼前的俞家嫡女放在心上。 “方先生,我送你一程。” 要是错过了吉时,可不大好。 一生一次的婚礼,尽量不要留下遗憾。 方如冰的眼眶一热,“多谢县主。” 世人都说云乔乔顽劣不堪,但她却看到了乔乔身上的闪光点,比谁都有情有义,有担当。 乔乔决定亲自护送方如冰的花轿去长安侯府,俞芝兰急急的在身后叫道,“你不能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乔乔回过头,却看向齐玉,“齐玉,你去不去观礼?” 齐玉求之不得,“当然去,一起。” “那走吧。” 俞芝兰呆呆的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脸色越来越阴沉。 可恨,云乔乔,她记住了! 一路上,齐玉心事重重,欲言又止,乔乔最见不得这个,“你愁眉苦脸的,不会是嫌我欺负了你的爱妾吧?” 齐玉心里一沉,“我跟她不熟,但是……” 他犹豫了一下,很是为难的样子。 乔乔摆了摆手,“涉及朝庭大事,不用跟我说。” 皇上也是这种表情,她懂的。 齐玉苦笑一声,心情非常的复杂,“你还是这么聪明。” 可,这么无所谓,是不是表示对他没有感情? 他犯了乔乔最大的忌讳,她真的不在意?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有无数话想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乔乔的眼神微闪,“你也别想太多,人生苦短,对自己好点。” 齐玉深深的看着她,“这世上也只有你会这么关心我。” 但是,乔乔没有给他想要的反应。 “我希望我的朋友都幸福。” 一声朋友,让齐玉如被冷水泼了一身,忍不住喃喃自语,“幸福可遇而不可求,太难了。” 说话之间,迎接的队伍到了长安侯府,侯府大门口好多人都守着,一看到花轿立马激动的叫起来。 “新娘子来了,快放鞭炮。” 鞭炮声啪啪啦啦的响,震耳欲聋,众人的笑声,欢呼声,尖叫声混为一团,极为热闹。 “侯爷来踢轿喽。” 云之皓身着红色的喜服,精神奕奕,神彩飞扬,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人到中年,但风采不输于年轻人,反而增添了成熟男人的魅力,如陈年的美酒,越陈越香。 他伸出右脚踢了踢轿门,伸出右手,方如冰的心扑突扑突狂跳,面色通红,心底泛起一丝浓浓的甜意。 本以为此生无缘,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 她此生圆满了! 她颤抖着手伸出去,就在两手相握之际,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统统停下。” 一个年轻妇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神情激动极了,“叔父,你不能娶这个女人。” 她画着大浓妆,都看不出本来的面目,看着很老气。 云之皓愣了一下,认了半天才认出对方,“纤云?什么时候轮到你对长辈的婚事指手划脚?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云纤云这个侄女他都差不多忘了,这些年见过几次,但一言难尽啊。 云纤云扯着嗓子叫道,“叔父,方如冰这个女人水性杨花,跟好多男人有染,你要是娶了这样的女人,一生就毁了,会被世人嘲笑,侄女是为了您好。” 她叫的很大声,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乔乔嘴角抽了抽,都疯了吗? 人家只是想成个亲,怎么碍了这么多人的眼? 一个两个跳出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非要毁了这场婚礼不可。 到底是哪来的深仇大恨? 估计是商量好的,也不知是谁筹划了这一切,真够狠的。 方如冰浑身发颤,有种被盯上的愤怒和气恼。 她自问没有愧对任何人,为什么都跑来恶心她? 大家齐刷刷的盯着云之皓,什么表情都有。 云之皓的脸色很不好看,恼的不行,真想一巴掌拍过去。 “跟谁有染?你倒是说说。” 刚才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方如冰受的屈辱让他感同身受,恨不得将俞芝兰狠狠抽一顿。 俞芝兰的心思他能猜到一二,是冲着乔乔来的。 但这个云纤云呢? 估计是冲着云家来的,她是见不得长安侯府好。 云纤云冷笑一声,毫不怯场,“很多人,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俞一凡先生,我夫君对她也是念念不忘。” 她喊的极大声,恨不得昭告天下。 俞一凡?坐在马车里的云乔乔眉头微蹙,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这个人? 难道是他策划的? 云之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拿自己夫君出来说事,真是够疯的。 公然让夫家出丑,对她有什么好处?他能理解损人利已的行为,但损人不利已,真的不懂。 第一千八百四十一章 老套的手段 云纤云拿出一封信,举的高高的,“叔父,这是我夫君写给方如冰的情书。” 云之皓根本没有去接,冷冷的反问,“那怎么会落到你手里?” 这样的情书谁都能写,能证明什么? 云纤云见他不接招,咬了咬牙,自己拆了信,大声读起来,“如冰吾妹,夜深人静,我无比的想念你,想念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想念你含羞的样子,想念你……” 大家听的很起劲,个个如打了鸡血般兴奋。 方如冰气的浑身直哆嗦,这些贱人一个比一个贱,太恶心人了。云之皓听不下去了,眼神冰冷极了,“这么低俗的品味,像是出自你的手里,你这样诋毁自己的夫君,想干什么?难道张大人不能满足你?想换一家人家?我劝你安份些,不管如何,云家都没有二嫁的女儿 。” 云纤云愣了一下,“我没有……” 云之皓也不是吃素的,他是堂堂长安侯,心智才能都不缺,“你当初嫁进张家时,就用了手段,我是不赞同的,但你舍了名声都要嫁,还记恨上了我,我自问问心无愧,什么贱招都冲我来吧。” 他巧妙的转移视线,顺便将云纤云染黑了。 敢上门闹事,那就要承担所有的后果。 方如冰的眼眶通红,感动的直掉泪,她没有看错人,这是她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 他对她的维护,她此生难忘。 云纤云如被惊雷砸中,脸色难看极了,那么隐秘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这种时候,打死她都不能认了,“叔父,你也被这个女人迷昏头脑了,居然诋毁起我这个亲侄女,太让人寒心了……” 云之皓冷哼一声,“是不是诋毁,大家都心里清楚,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叔父,你睁开眼晴看看清楚,这就是证据啊。”云纤云心里发虚,主动岔开话题。 她高高举着书信,激动的大叫,“这叫天网恢恢,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我夫君不小心将信拉下被我发现了,叔父,我姓云,是云家的女儿,我们是连着筋的血亲,我比谁都希望你好好的。” 这种鬼话云之皓一个字都不信,两家早就闹翻了,更是结下了死仇。 方如冰冷冷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来,“张夫人,我跟你夫君不熟,当然,他若是偷偷爱慕我,我也没办法。” 经过上次的洗礼,她淡定多了,再说了,有云之皓的信任,她底气十足。 就算全天下人不信她,只要自己夫君相信就够了! 云纤云震惊的瞪大眼晴,怎么有这种女人?“你太不要脸了,叔父,您听到了吧?” 云之皓满眼的厌恶,“我相信她的品行,至于你,当年嫁进张家的手段可不怎么光明正大,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济阳云氏的名声全都毁了,世上再无济阳云氏。 云纤云浑身一震,居然动摇不了他的心?这怎么可能? 男人都是虚荣的,自私的,好色的,而且很大男人主义,听不得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哪怕是流言,也是容不得的。 “叔父。” 云之皓根本不想跟她多说话,越说越生气,“你们济阳云氏一脉非要跟我过不去,那我奉陪到底。” 众人嘴角抽了抽,哪还有什么济阳一脉?都死的差不多了。 一名侍卫走过来,将拦路的云纤云拖到一边。 云之皓整了整衣服,郑重其事的伸出右手,面露温柔之色,“夫人,下轿了,当心脚下。” 方如冰紧紧握住他的手,能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柔,心里软软的,一片滚烫,“侯爷。” 她的声音都哽咽了,她何其有幸,能嫁给这么有担当的男人。 云之皓柔声说道,“进去吧,吉时快过了。” 他牵起方如冰的手,一步步朝里走。 宾客们簇拥着一对新人,热热闹闹的走向礼堂。 云纤云心有不甘的直跺脚,想追上去却被人拦住,进不了长安侯府。 “云之皓,云乔乔,你们这些贱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啊。” 她后脑勺一痛,用手一摸,摸到了一手的血,当场就变了脸色,惊怒交加,“谁打我?站出来。” 乔乔坐在马车里,远远的看着又蹦又跳的云纤云,嘴角微勾,“她的夫君是谁?” 谁娶到这种女人,真是倒霉透顶。 齐玉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随口就道来,“工部的一个五品官员,姓张,今年三十五了。” 乔乔愣住了,这么大的年纪,都能当云纤云的父亲了。 这种条件还要耍手段才能嫁进去? 简直是不可思议! “呃?她是继室?” “是。”齐玉难掩不屑之色。 虽说济阳云氏败落了,但好歹是云家女,居然如此堕落。 以云家女的身份,不能嫁官员,但嫁一个商户之家当个正妻还是可以的。 但,眼高于顶的云家女又怎么会甘心呢? 乔乔好奇的不行,“那她是怎么进张家的?” 齐玉面无表情的说道,“她不小心掉进湖里,被张家老爷救了,成就了一段姻缘,当然,当时她还想从长安侯府出嫁,侯爷坚决不答应,故而结下了仇怨。” 这么老套的手段也行?乔乔特别无语,“不是吧?她的脑子进水了吗?她家人呢?” 齐玉淡淡的说道,“他父母都去世了,云纤巧被卷进当年的平康公主谋逆案,被杀了,至于云纤慧还在宫中的掖庭受罪,这辈子是翻不了身。” 换句话说,只有她流落在外面,无依无靠。 当然,当初云纤云向长安侯求助,想住进长安侯,被长安侯拒绝了。 估计是怀恨在心,才有了今天的闹剧。 乔乔一点都不同情云纤云,品行不佳,帮了她不会感激,只会怪你帮的不多。 农夫和蛇的故事她听过,万万不能当农夫啊。 “怪不得呢,不过还有一个云妩,那个女人不可小觑……”见齐玉的脸色不对,乔乔心里一动,“怎么了?”齐玉眉头微蹙,“她在后宫消失了,不知所踪。” 第一千八百四十二章 昔日的风流才子 乔乔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好大的能量,真厉害。” 云妩那个女人神秘莫测,在冷宫待了那么多年,依旧能翻云覆雨。 不过,越是这样,越有挑战性! 齐玉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这事你不要问皇上,他心气不顺。” 乔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又不傻。” 她坐在马车里不下来,若有所思,齐玉忍不住问了一句,“不进去观礼吗?” 乔乔微微摇头,“等他们拜完堂再进去,免得喧宾夺主。” 在她张扬的外表下,有一颗细腻温柔的心。 齐玉觉得她很大气,“我以为你会不乐意。” 毕竟是亲生父亲的婚礼,难免心里不是滋味。 乔乔没有想的那么多,长辈的事情她也管不了,“长安侯也不容易,我母亲嫁得良人,他也能娶个好妻子,各自幸福就好。” 她只需要祝福就好了。 说话之间,里面传来一声巨响,“轰隆隆。” 乔乔的脸色大变,“不好,里面出事了。” 她跳下马车,飞奔进去,身后跟着一群人。 乔乔奔到喜堂,一眼就看到俞一凡挟持着一身红色嫁衣的新娘子。 我靠,俞一凡这大贱人又冒泡了。 方如冰的身体微颤,脸色苍白,怎么也没想到俞一凡会出奇不意的现身。 明明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啊。 云之皓脸色铁青,恼怒不已,“俞一凡,你放开她,有什么话跟我说。” 成个亲怎么就这么难? 一个个的冒出来,专门跟他过不去。 俞一凡的眼神充满了疯狂的嫉妒,“你怎么可能嫁给他?怎么可以?” 很多人都知道俞一凡曾经痴恋方如冰,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有放下吗? 方如冰心里很害怕,却不肯示弱,“我仰慕长安侯,为什么不能嫁?” 这话深深的刺激到俞一凡,俞一凡妒火攻心,满眼血红,“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怎么能嫁给别人?还是嫁给这种妻妾子女满地跑的男人?你的眼晴瞎了吗?” 他可以不娶方如冰,但绝对不允许她嫁给别的男人。 他,就是这么自私! 方如冰早就看透了这个虚伪的男人,什么深爱,分明是占有欲。 “在我眼里,他品行高洁,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 俞一凡的脸直抽搐,恨的咬牙切齿,“品行高洁?你好像忘了他当年抛妻弃女,跟小姨子搞在一起……” 这六年他过的很不好,不仅名声扫地,在白鹤书院混不下去了,他还让皇上厌弃了,谁都不敢跟他扯上关系。 就连他的本家,他的兄长,也不愿意多跟他来往。 曾经意气风发,被人捧为文坛领袖的他,一下子跌进尘埃,再也翻不了身。 这一切全是被云乔乔害的! 至于云之皓,是云乔乔的亲生父亲,找不到云乔乔寻找,那就女债父偿吧。 云之皓的脸色很差,这一段黑历史是他一生的痛。 方如冰却不在意,从她决定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往事随风而逝。 忘记过去,展望未来,才能得到幸福。 “又不是圣人,孰能无过,知错就改,总比你这种跟扶桑奸细搞在一起的强。” 云之皓是小节有亏,但大义无损。 而俞一凡根子就坏了,不光小节有问题,大义也有损。 当然,最关键的是,她对俞一凡没有情义。 “你……”俞一凡气的眼眶通红,想一把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你就爱犯贱,那就休怪我无情。” 与其让她嫁给别人,不如就死在他手里。 云之皓见势不妙,大声喝止,“住手,有什么怨气冲我来,冲一个女子出气算什么男人?俞一凡,你敢不敢跟我单挑?” 俞一凡费尽心机掳住方如冰,自然是不肯的。 “单挑?凭什么?我已经占了上风,不过,想要她的命,那跪下来给我磕头。” 一洗雪耻的时刻到了! 他兴奋莫名,两眼放光,神情都不对劲了。 方如冰没想到他已经变态了,急的满头大汗,“不要,侯爷不要理他,他是个疯子。” 俞一凡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一把掐住方如冰的脖子,微微用力,“不跪就掐死她。” 方如冰痛苦的直吸气,难受极了。 云之皓气怒攻心,又担心的不行,“好,我答应你,你不要伤害她。” 不就是跪下吗?他可以的。 方如冰眼眶红了,感动不已,他对她真是太好了。 宁可舍了自尊,也要救她,她何德何能? “侯爷不要啊,他是来寻仇的,就是你给他跪下,他也不会放过你我。” 话还没说完,脖子一痛,她呼吸都困难了,“啊。” 云之皓气疯了,拿一个女人出气,算什么英雄? “我给你跪下,你放了她……”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真热闹啊。” 一个紫衣少女款款而来,亭亭玉立,身段婀娜多姿,五官明艳大气,美丽无双。 最特别是一身从容不迫又优雅的气质,特别吸引人。 俞一凡脸色一变,“云乔乔。” 云之皓又惊又喜,“乔乔,你回来了,太好了,我一直在担心你。” 这孩子说走就走,一走就是六年,让他操碎了心。 乔乔摆了摆小手,气势不凡,“侯爷,你一边去,我来。” 她一出场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风华无双,绝艳天下,气质高贵。 她蜕变成了美丽的白天鹅,惊艳全场。 云之皓很听话的让开,给女儿让出一条路,习惯了她主掌局面。 再难的局面,到了她手里,根本不算什么。 乔乔盯着俞一凡打量了几眼,他极为落魄,眼角全是皱纹,眼晴昏浊,看上去像是四十几岁的落魄书生,再也当年的翩翩风度。 也没有以前的那份雍容! “啧啧,俞一凡,看来你这几年混的很惨啊。” 想想也是,他的名声毁了,俞家又怎么肯收容他呢。 没有家族庇护的人,只是没有根基的浮萍。 俞一凡如梦初醒般清醒过来,脸色大变,恶狠狠的喝斥,“死丫头,你来的正好,你当年是怎么对我的,我一直记着。”他从云端被打落尘埃,这巨大的落差让他接受不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三章 落井下石不成反被雷劈 乔乔无视他杀人般的眼神,笑的挑衅,“记着又如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风风光光,而你,像只老鼠般见不得光。” 妈蛋,太凶残了。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这还没有完呢,乔乔还补了一句,“看到你混的这么惨,我就高兴了。” 太嚣张了,俞一凡一口血喷出来,气的浑身直哆嗦,“云乔乔,你老师落在我手里,想要她活命吗?” 乔乔一出场,他就莫名其妙的落了下风。 乔乔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嚣张的不可一世,“要啊,你痛快的放手,我饶你一条贱命,否则的话,尸骨无存。” 她放狠话是认真的! 俞一凡的脸都扭曲了,丑的要命,“还是这么嚣张,太让人讨厌了,云乔乔,你不是自喻有情有义吗?想要救她,就自我了断吧。” 他想要云乔乔的性命! 这六年来,他无时无刻想要这个死丫头的性命! 乔乔双手抱胸,气定神闲,还笑的恣意,“有情有义?我吗?我可从来没这么往脸上添金,得罪了我,我可是六亲不认,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俞一凡咬紧牙关,想让自己不要受其影响,“我不想听你废话,快点,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乔乔像看白痴般看着他,他的脑子还是不够用啊。“不怕我报复镇南侯府?” 俞一凡冷哼一声,“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而且镇南侯府的前途,我并不关心。” “原来是闹翻了。”乔乔笑眯眯的说道,“因为你的名声差了,俞家嫌弃你了?” 一箭戳心,俞一凡气的双手直哆嗦,“云乔乔,我数到十,你若不死,那就她死。” 这样的威胁对乔乔一点用都没有,“你看我像是那种为别人牺牲的傻子吗?” 俞一凡也知道她不是,但还是想试试,说不定长大后的她有所顾忌了。 “她不仅是你的老师,而且是你的继母!你不救她,道义上说不过去。” 乔乔笑喷了,“噗哧,施害者说道义?你不是开玩笑?” 方如冰再也忍不住了,“俞一凡,你我之间的恩怨,何必迁连别人,你要杀便杀,不要多废话。” 俞一凡神色复杂的低头看她,“你不怕死?” 谁不怕死?方如冰深感可笑,但是,她更在乎尊严。 “俞一凡,你真的很可笑,得不到就毁掉,你就是这种人,你活该沦落到这一步,我这辈子最庆幸的事,是没有看上你这个斯文败类……” 俞一凡被激怒了,双手更加的用力掐她的脖子。 眼见方如冰已经翻白眼了,云之皓急疯了,“放开她,俞一凡,你若敢伤她一根头发,我发誓跟镇南侯府誓不两立。” 俞一凡的手微松,眉眼冰冷极了,“随便,我无所谓。” 他要的是所有人去死! 他大声喝道,“云乔乔,赶紧吧,一,二,三……” 明知不可能,还是想试一试,赌徒的心思一般人不懂。 方如冰怎么能忍受别人为她牺牲,“乔乔,不要听他的,他已经彻底疯了,我死不足惜,你们父女要好好的活着,答应我。” 云之皓心痛如绞,深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如冰。” 方如冰深情款款的看着他,“侯爷,能遇到你,喜欢上你,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我此生无悔。” 云之皓泪流满面,心神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如冰,你不可以有事,我还要娶你,我们还要漫长的岁月一起过,如冰,你不能死。” 方如冰无力的摇头,“不要管我,杀了他,杀了他。” 俞一凡神情冷酷极了,还在报数,“九。” 他浑身透着一股杀气,让人很不适。 “如意县主,就要十了,这可是你的老师哦。” 他的话音刚落,四周的人忽然开口了,“云乔乔,你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快救人啊。” 是一个年轻贵妇,打扮的很贵气,珠翠环绕,但看着云乔乔的眼神有一股敌意。 “如意县主,方老师是你我的老师,你不能不救她。”又一个贵妇跳出来。 “如意县主,你不会是因为方老师要嫁给侯爷,心里不舒服吧?故意不救人吧?” “如意县主,私心太重不行,关键时刻要以大局为重。” 好像是约好的,站在一起的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给乔乔施加压力。 用舆论的力量逼迫乔乔就范,最好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自杀。 乔乔没好气的喝斥,“废话真多,统统给我闭嘴。” 什么玩意,有本事自己去救啊。 道德绑架这一套,真是弱爆了。 第一个开口的年轻贵妇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六年过去,你的脾气越来越差了,你这样还怎么嫁人?” 她明显对乔乔有敌意,但不知这敌意从何而来。 乔乔当场怼回去,“我嫁不嫁人,关你鸟事?你哪位啊?我们认识吗?你是哪根葱敢跟我这么说话?” 她一点都还不客气,态度很是不屑。 年轻贵妇的脸色很不好看,“我也是白鹤书院的学生啊,我们同一批的,你贵人多忘事,居然连自己的同学都不认识了。” 乔乔无语了,她在白鹤书院没待多久,跟书院的学生也没有什么交集,怎么可能记住每个人? “那只能说明你太普通,太没有存在感了,让人记不住,怪谁呢?” 这样的羞辱让年轻贵妇很难堪,咬着牙说道,“我姓田,如今嫁给了首辅的长孙,严田氏,现在总记住了吧。” 她有意扳回一局,以前被云乔乔无视掉,如今她身份不一样,嫁的极好,以前的同学都要捧着她。 乔乔恍然大悟,原来是来找回场子的。 人真是奇怪,连无视也成了一种罪名。 “几品诰命?” 严田氏愣了一下,“呃,什么?” 乔乔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你不会连诰命都不知道吧?你到底从哪个山沟沟里冒出来的?” 严田氏的脸色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我当然有诰命,我夫君是承议郎。”她非常的骄傲,声音极响亮。 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 等一下 “那就是说,正六品喽。”乔乔指了指自己,声音比她还大呢,“我是正一品县主。” 严田氏高涨的气势一下子消了,脸色忽青忽白,“……” 被人捧出来的张扬被浇了透心凉,她怎么忘了云乔乔是个多么难缠的人。 云乔乔冷冷的开口,“怎么?没人告诉过你,见到贵人要行大礼拜见吗?首辅怎么眼神啊,怎么挑了这么不懂规矩的人当孙媳妇?” 严田氏后悔的脸都绿了,不得不行了个参见的大礼,“见过如意县主。” 只要皇上没夺云乔乔的县主封号,那么比她品阶小的人,就得给她行礼。 乔乔不在京城多年,估计大家都把她忘了,是个人都敢爬到她头上撒尿。 那她就让所有人长长眼,她,云乔乔,可不是吃素的。 “传我话,去跟首辅说一声,好好管教家里人,若有下次,我亲自上门跟他好好谈一谈。” 严田氏勃然色变,“不要,县主,我已经行了大礼,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乔乔不耐烦的说道,“那是圣人,我只是普通人,没有那么宽广的胸襟,当然是怎么痛快怎么来,谁敢打我的脸,我就让谁的脸肿成猪头,永远见不得人。” 这话一出,现场静悄悄的,没人敢吭声。 大家终于想起这位云大小姐昔日的赫赫威名,当年的她是撕遍京城无敌手的能人,如今的她更是强势。 身后的齐玉大声赞道,“爽快,这才是女中豪杰,我喜欢。” “谢谢,我……”乔乔挑了挑眉,眉眼飞扬。 俞一凡被抢了风头,心里不爽。 “云乔乔,不要转移话题,你还想不想救她?” “救啊。”乔乔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尊贵。 俞一凡没来由的心里一颤,强势的威胁道,“那我就要数到十了。” 乔乔一脸的惊讶,“我等半天了,你怎么还没有数完?麻烦行事利落些。” 俞一凡气的吐血,没有比她更会气人的。 “好好,我成全你,方如冰,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云乔乔。” 他刚想用力,但脑袋疼的如针扎,不由自主的松手,抱着脑袋叫了一声,“啊。” 云之皓第一个冲上去,将方如冰拉离俞一凡,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如冰,你还好吗?没事吧。” 方如冰呆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俞一凡,“这是怎么回事?” 乔乔神色淡漠极了,“中了毒。” 俞一凡只要一动,这脑袋就撕裂般的疼。“云乔乔,你暗算我!” 乔乔理直气壮的说道,“什么叫暗算?我明明是光明正大的算计你,这么多人看着呢。” 俞一凡一招失手,想起云乔乔的手段,心里胆寒,“你想对我做什么?” 乔乔漫不经心的说道,“刚才哪只手指着我叫嚣的?” “右手。”一名属下回答。 “废了。”乔乔依旧是云淡风轻,但说出来的话残忍极了。 俞一凡眼前一黑,万念俱灰,“云乔乔,你这个贱人……” 话还没说完,他的右手一痛,飞了出去,鲜血狂流。 乔乔嫌弃的挥了挥小手,“嘴巴真脏,拖下去用粪给他洗洗。” 看着被当成死狗般拖出去的俞一凡,众人心里直哆嗦,惊怕不已。 他们终于意识到,昔日那个小魔星回来了! 她没有因为长大而变的温柔善解人意,依旧是那个刀起刀落要人性命的恶魔。 刚才挑事的几个贵妇吓的直掉眼泪,太可怕了。 她们怎么会傻到跟一个神经病对着干? 她们忍不住狠狠瞪了严田氏一眼,都是她指使的啊。 都怪她! 严田氏看着那一摊鲜血,如置身在冰冷的海水里,浑身发抖。 后悔,害怕,绝望全涌上心头。 方如冰抚着涨痛的脖子,轻声说道,“乔乔,谢谢你救了我。” 她是真心的感激,没有惧怕,因为她知道,乔乔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手,只要不惹她,她还是很好说话的。 说到底,乔乔是个有原则的人。 这样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不择手段,没有底线的人。 乔乔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你们拜完堂了吗?” 方如冰的脸色一红,“还没有。” 刚进喜堂,还没有站稳就出事了。 云之皓的大手伸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方如冰的心受到了莫大的安慰。 只要有这一份心,就够了。 乔乔笑吟吟的开口,“那就继续。” 云之皓犹豫了一下,“乔乔,你不介意吗?” 乔乔揉了揉眉心,为什么都这么问? 她看上去很小气吗? “介意什么?” 看着清澈如水的眼晴,云之皓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是真心的。“你是个好孩子。” 宽容而又懂事的好孩子,他没有白疼她。 又一次将司仪拉出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在众人的目光下,一对新人行礼,完成拜堂的流程。 就在夫妻对拜时,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等一下。” 宾客们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多灾多难的婚礼啊。 没有比之更悲催的婚礼。 乔乔也忍不住吐槽,“这年头成个亲真不容易啊。” 齐玉嘴角勾了勾,不厚道的笑了。 这一回,跳出来阻止的是云之皓的几个庶子女,三个庶子,二个庶女。 最大的庶子排行第二,今年十四岁了,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 长的眉清目秀,但眼神飘浮,不够坦荡,透着一股猥琐。 云之皓的庶长子已经去世,如今这个庶次子算是最大的儿子。 他跳了出来,神情严肃极了,“父亲,我有话要说。” 他的生母还活着,但活的不怎么舒坦。 以前是养尊处优,勾心斗脚,只为了争宠。 现在呢,云之皓不再踏足后院,这些女子等于守活寡,没有了男人宠爱,吃的再好穿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后院的怨气冲天! 这也就算了,没想到他居然想成亲了! 云之皓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虽然对那些女人不怎么关心,但这几个儿女还是挺上心的,时不时的带到前院教导。 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 争产 他也不指望他们继承家业了,索性生嫡子吧。 云二少对父亲极为忌惮,但是,在利益面前,亲情是浮云。 “父亲,本来长辈娶妻这种事轮不到晚辈插嘴,但……我们兄弟姐妹很担心,想请方小姐为我们解惑。” 嘴上说是解惑,其实是刁难。 若是让他们成功了,方如冰的脸面就被踩在他们脚底下,不用出去见人了。 云之皓气的面红耳赤,“放肆,她是你们的母亲,你怎么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气死他了,他养了一群讨债鬼啊。 云二少紧张的手心全是汗珠,但是,事到临头,他豁出去了。 “父亲,在没有成亲之前把话说清楚,对大家都好。” 他冲身边的兄弟使了个眼色,其他两个儿子纷纷出声,“是啊,父亲,如果进了门再出事,到时谁负责?” 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都不服管教。 什么叫进了门再出事?云之皓气的直哆嗦,“你们……”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的颜面扫地,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方如冰一连受了几次打击,心脏被锻炼出来了,非常的冷静。 “侯爷,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云之皓强自压下怒火,冷冷喝道,“说。” 云二少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大家都看着呢。 “父亲,您以前说过不会再娶妻,所以我们兄弟几个都很努力,想为家族贡献一份心力……” 他噼里啪啦说的一堆没用的,让云之皓很不耐烦,“不要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一群兔崽子,毛都没有长齐,就跟他对着干。 背后没有那些女人的身影,他是绝对不会信的。 他,对那些女人还是太宽容了。 应该将她们送去家庙的! 云二少感受到了那股怒火,心里一颤,害怕的直冒汗。 他掐住手心,努力让自己冷静些,“本来这家业该由我们兄弟几个继承,这爵位也是,为了将来说不清楚,还请父亲当着大家的面,先处理好这些事。” 他说的含蓄,但意思很明显,要家业,要爵位,怕继母进府后就没有他们的事了。 但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他们算是开创了先河。 云之皓深深的后悔,他就不该将儿女放在他们生母身边养,一群目光短浅的女人能养出什么好孩子? 不,他就不应该纳了那些女人。 “我还没有死,还轮不到你们惦记家产……” 气死了他,好想一个个绑起来抽一顿。 云家几个儿子都面有惶恐之色,都不是胆大包天的人,但一想到家产和爵位,心头一阵火热。 娘说的对,凡事要靠自己争取。 他们不能将诺大的家业拱手相让! 毕竟,嫡出比庶出更有继承权。 云四少年纪最小,最会装可怜扮无辜,“父亲,我们也是没办法,当初我们在祈氏手里吃尽了苦头,我们不希望再来一回,父亲,我们都是您的亲生骨肉,还请您能体谅我们的心情。” 这话太戳人了,云之皓的脸色变了几变。 祈氏啊,她看着端庄大气,其实不动声色将几个孩子都养歪了。 是他有眼无珠,只能怪自己。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哎,是我亏待了你们,但是,如冰不是祈氏,她们不一样,她会善待你们的。” 一个女声在人群里响起,“当年您也是这么说的。” 是云之皓的妾室,她的眼神幽怨极了。 这些年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云之皓环视四周,他的几个儿女,还有妾室,都面有怨言。 他心里发苦,“你们……”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这是报应吗? 他痛苦极了,俊美的面容都扭曲的不成样子。 方如冰心里一疼,柔声劝道,“侯爷,既然他们这么说了,那就提前分家吧,免得将来兄弟阋墙。” 这些人心里有怨,不解决的话,将来会出大事的。 与其强自压制,不如就趁今天的机会解决了。 云之皓也懂这个道理,但就是心口疼,像钝刀在割他的心。 “也罢,只要是我的儿女,不分男女,平分我一半的家业。” 一听这话,云二少第一个不答应,“父亲,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嫁到别家,总不能让我们云家的产业改姓。” 云三少也不乐意啊,本来兄弟三个分,已经够少的,再加上女儿分,还有多少? “是啊,父亲,这对列祖列宗交待不过去啊。” 云三小姐急急的叫了起来,“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们说父亲做的不对?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做子女的没有资格质疑。” 她生怕父亲改变主意,极力表现孝顺的一面。 女人出嫁要有丰厚的嫁妆,才能在夫家受重视。 兄妹五人开始撕逼,吵的闹翻天,脸都丢尽了。 云之皓悲愤交加,钱就这么重要?比亲情还重要? “行了,别吵了,都是我的血脉,我不会偏袒任何人,就照我的规矩做,在你们成亲后拿东西走人。” 眼不见为净,早早给他们准备亲事,算是完成任务了。 云二少的脸色一变,“父亲,您要赶我们走?我们可是您的儿子,我们想孝顺您呢。” 他对这座宅子志在必得,当然,对长安侯这个爵位更志在必得。 有权有势才是他的追求。 其他几个也不傻,纷纷表忠心,“是啊,您将我养大,我想给您养老,还请父亲成全我的一片孝心。” “父亲,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您。” 他们的这点小心思,云之皓一眼就看穿了,内心越发的难受,“不需要,就这么决定了。” 他们想的太美了,也不想想爵位是他能作主的吗? 皇上早就说过,爵位是传给嫡子的,嫡庶不能乱。 换句话说,他就算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 皇上要想夺爵,只需要一句话就够了。 云二少的脸色很难看,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父亲太不念亲情了,眼里就没有他这个儿子。 如果有,早早应该上书皇上,立他为世子。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等一下,不对呀,怎么是一半?还有一半呢?” 第一千八百四十六章 吊打 刚才光注意到女儿也有继承权,忽视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云之皓看着贪心的儿子,已经麻木了,“将来留给嫡出子女,你们有意见?” 这么急着抢家才,也不看看能不能守住。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争抢,贪婪的面目一览无余,他们这辈子是攀不到好亲了。 一群目光短浅的蠢货,尽听后院的女人乱出主意。 云三小姐委屈的红了眼眶,泫然欲泣,“父亲,刚刚您还说要公平的对待我们,我们虽是庶出,但也是您的儿女。” 这话一出,收获无数鄙视的目光。 还嫌不够,这么贪心不怕撑死吗? 这样的女子谁愿意娶回家?除非是脑子抽了! 其他几个也咋咋乎乎的,愤愤不平的样子,“嫡出庶出有什么区别?都能孝顺您呀,父亲。” 得,一群脑残啊,什么叫嫡出庶出没有区别? 区别很大,好吗? 这分明是跟皇上的意志对着干,勇气可嘉啊。 云之皓的脸色惨白,完了,他们的前程被自己亲手毁了。 本来他还想给这几个子女挑几门好亲事,这会儿,他就算有这个心,别人也断然不肯了。 最可笑的是,他们还犹然未知,还觉得委屈呢。 “你们嫌分到的少,是吗?” 不作死就不会死,他脑海里浮起这句话。 云二少心里充满了嫉妒,对嫡出的嫉妒,他做梦都想当嫡出啊。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公平……” 云之皓神情冰冷,对他们彻底死心了,“行,嫌不公平,那就滚蛋,我不会给你一分钱,现在就滚。” 他忽然翻脸,把兄妹五个吓了一跳,面面相视,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 云之皓心灰意冷,“这家业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轮不到你们质疑。” 就算把产业交到他们手里,他们也是守不住的,说不定还会惹来滔天大祸。 云三少急的直跳脚,他们就是想多捞点钱,有什么错? 他们姓云,有资格继承云家的家业。 “父亲息怒,二哥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我全听父亲的安排。不过,万一将来没有嫡出儿女呢?” “……”大家惊呆了,这得多白痴才说出这样的话啊。 这话是你一个晚辈能说的吗? 你这是无知,还是暗藏祸心? 云之皓气怒攻心,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孽子!他怎么生了这么一群畜生? “如果如冰不生养,那所有的产业全归乔乔所有,她是我唯一的嫡长女。” 本来在看热闹的云乔乔立马被推上风口浪尖,吸引了无数目光。 乔乔淡然自若,不见一丝局促,端的是大家风范。 她是堂堂县主,有封地的县主,哪里会看得上云家这点东西? 云二少这才想起还有这个嫡出的姐姐,脸色很难看,“凭什么?她已经是县主,不算是云家人,她也不差这点东西,可我们不一样,只能靠这些活下去。” 他根本没将云乔乔当姐姐,自然想不起她的存在。 一句不是云家人,把云之皓气炸了,混蛋,六亲不认的混账。 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这是什么意思?要跟我作对?可以啊,每天抽你们几百遍。” 她可以自己不要,但被这么排斥,她心里不爽了。 嗯,她不高兴,就会让所有人不痛快。 云二少的脸色变了几变,她刚回来就跟他们抢东西,可恶。 “父亲,您看呀,她对我们可没有半点手足之情,遇到事情可不会帮我们,再说了,我记得二姐和大哥都是死在她手里……” 他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勾起大家的记忆,让所有人厌恶云乔乔。 两巴掌挥过来,“啪啪,你再说一遍。” 云之皓气的胸口疼,面色通红,恼怒不已。 一群愚蠢又凉薄的货色,连情势都不会看。 连首辅的孙媳妇都敢怒不敢言,他们到底依仗什么,敢跟乔乔对着干? 云家的几个子女对云乔乔都有种深深的嫉妒,嫉妒她能轻易得到父亲的宠爱。 还有浓浓的厌恶,因为她的几句话,害的他们的母亲失宠,也害的他们苦不堪言。 要是没有云乔乔这个人,该有多好啊。 云二少还委屈上了,捂着被打肿的脸,眼眶泛湿,“我没有说错,父亲,您可不能偏心眼。” “你……”云之皓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知不知道,乔乔想要弄死他们,比弄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方如冰赶紧扶住他,心疼极了,向乔乔投去一抹恳求的眼色。 乔乔挑了挑眉,得,还是她亲自上阵吧。 “侯爷,不知可否让我处理?” “好。”云之皓很痛快的点头了。 他管教不了儿女,就让别人来吧。 乔乔二话不说,就手指着云二少,淡淡的下令。 “给我吊起来打,打到他求饶为止。” 她一出手就是狠招,所有人都吓到了,敬畏的看着她,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得罪这样的狠人。 云二少震惊的瞪大眼晴,“你怎么敢这么做?大家都看着你呢。” 乔乔一挥手,立马有人将云二少拎起来,绑到柱子上,不管云二少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乔乔满意的看着被绑起来的云二少,微微一笑,“看呗,又不会少一块肉,我何时在乎过别人的看法?小子,我杀人放火的时候,你还是个奶娃娃呢。” 云二少都吓傻了,“你……威胁我?” 他以为她会在乎自己的名声,会顾忌他们的姐弟关系,不敢下重手的。 这也是他特别肆无忌惮的原因! 但他万万没想到,云乔乔会六亲不认,根本没把他当成手足。 他也不想想,他不把云乔乔当亲人,却希望云乔乔把他们当成至亲的人包容疼惜?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乔乔对待不懂事的人,就是开揍,“对,就是威胁,给我打,狠狠打。” 打疼了就会知道害怕! 她的手下拿起鞭子一鞭鞭的抽过去,云二少娇生惯养的,哪受过这样的苦楚,疼的哀哀叫。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很是凄惨,但乔乔眼晴都没有眨一下。 第一千八百四十七章 可望不可及的高山 众人越发的忌惮她,心中忐忑不安。 这样的人不能为敌! 除非有必赢的把握! 方如冰有些担心,“乔乔,这样不好吧?” 她是爱屋及乌,对云家的儿女都很包容,就算听到他们的算计,她也没有生气。 她是喜欢云之皓,才想嫁给他的。 其他的都不重要! 钱也好,权也罢,她不心动。 乔乔双手抱胸,气定神闲,“老师,这是他们主动挑衅,我不把他们打到跪地求饶,算我输。” 就是这么凶残! 方如冰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还没有进门就出了这么多事情,晦气啊。 “一家人何必动粗,跟他们好好讲道理。” 乔乔挑了挑眉,“讲什么道理?我什么时候跟人讲过道理?不服?打!” 简单粗暴的手段,让人心生畏惧。 云二少哭着喊着,“父亲,救命啊,她要杀了我们。” 他是她的亲弟弟啊,怎么能这么对他? 其他人纷纷叫道,“父亲,她回来就是跟我们抢家产的,她恨不得将我们全都除了,霸占所有的钱啊。” “父亲,当着您的面,她都敢这么对我们,背后还不知道怎么整我们呢,父亲,我怕,好怕。” 全是云家的儿女,一个比一个没脑子,自私成性。 乔乔真心看不上这些人,也没把他们当成对手,他们不够格,“侯爷,你的基因不好,尽生出这些没出息的废物,连耍心眼都这么弱智。” 云之皓面容颓丧,心里发冷,“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全都养废了,唉,只怪他以前没有关注他们的成长。 乔乔见他可怜,倒是不好多说什么,“那就跟老师多生几个,生下来后好好的教养,智商高低没办法控制,但品行是可以引导的。” 这话太对了,云之皓精神一震,“我都不知道怎么教孩子了,要不乔乔你帮帮我?” 别开玩笑了,乔乔赶紧拒绝,“没兴趣,不过老师会呀。” 她根本不想多管云家的事,也没有看上云家的钱。 云家的几个儿女脸色都不好看,这等于是放弃了他们。 云三少年纪不大,但心眼不小,“云乔乔,你别装高尚了,你心里那点算计,我看的清清楚楚,你就是回来抢家产的……啊。” 一个重物袭来,砸中他的牙齿,崩了三颗牙齿,一嘴的血。 他呆呆捧着凶物,一颗鸡蛋大的明珠,整个人都傻掉了。 这明珠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宝贝,怎么能用来当凶器? 大家都盯着那颗稀世明珠,啧啧称奇,好东西啊。 一对少男少女相携出现,男的俊女的美,丰姿不凡,极为抢眼。 少男束发的金冠上镶嵌着几颗硕大的明珠,腰间的玉佩洁白温润,闪耀着光芒好,识货的认出这是极品的和田玉。 少女头上也是一个发冠,用五色宝石镶成,红宝石,绿玛瑙,紫玉,黄琉璃,蓝宝石,如彩虹般闪亮,四周用钻石镶满,美的夺目。 她手里把玩着一颗鸡蛋大小的明珠,神情桀骜不驯。 两人一进来,室内顿时一亮,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云家三小姐的眉头一皱,没来由的不喜欢这两个冒出来的少男少女。 太出色,太扎眼了! 她就算将来能得到大批的嫁妆,但想要一个这样的宝石发冠,难如登天。 可以说价镇连城的宝贝了! “你们是什么人?” 欧阳南冷冷的看着她,不屑至极,“瞎了你们的狗眼,我姐会在乎这一点点破钱?看看清楚,这是南海珍珠,我姐要多少有多少。” 这只是他们拿来玩的玩具,根本不值什么。 对于在海上飘荡的人来说,这些珍珠掬手可得。 欧阳南从荷包里摸出一块金灿灿的金块,拿出来在众人面前晃啊晃,“看看这金块,我姐名下的金矿出产的,对了,她不止一个金矿哦。” 晒富嘛,谁不会? 这些井底之畦真是可笑至极,谁会稀罕他们那一点点东西。 欧阳南指了指她发冠上的翡翠,得意洋洋的显摆,“看看这极品翡翠,能买得起十座长安侯府了,我姐是南洋最大的翡翠矿主哟。” 众人都被震傻了,妈蛋,好有钱啊,富可敌国,羡慕嫉妒恨。 金矿!翡翠矿!想想就眼红! 欧阳南可生气了,没见识的白痴,居然还想跟她姐斗,不自量力。 “这也不算什么,你们没见过的宝贝多着呢,坐井观天的傻子,只有你们把这些破东西看的比命还重要,我姐随便拔根毛,都比云家所有的家业都多,她最不缺的就是钱。” 真的,他们都不差钱。 欧阳北神情淡漠,“没办法,他们没见过好东西嘛,眼界有限。” 这才是绝杀! 欧阳南冷哼一声,下巴抬的高高的,“不止是眼界有问题,脑子也进水了,我姐是什么人?知道向阳舰队吗?知道西南舰队吗?我们家的!” 轰隆隆,在场的人顿时眼晴闪闪发亮。 谁不知道这两支舰队,一支专门下西洋,一支专门下南洋,一个来回就能挣下万贯家财。 怪不得口气这么大! “……”云家人都傻掉了,心情非常的复杂。 他们以为云乔乔回来争家产,却不知人家早就挣下了几辈子都花不光的钱。 可望不可及的高山! 云之皓是心情最复杂的,“这两位是?” 云乔乔落落大方的介绍,“我一双弟妹,欧阳北,欧阳南,北北,南南,见过长安侯。” 欧阳北行了一礼,“见过长安侯,多谢你当年不要我姐姐哈,感激不尽。” 欧阳南笑颜如花,“见过长安侯,多谢你跟我母亲和离哈,我父亲才能遇到我母亲,才有了我们兄妹。” 这两人分明是来气人的,把云之皓气的脸都绿了,“你们……” 一点都不可爱! 一点都不像温柔善良的祈惜雪! 肯定像那个粗鲁的男人! 乔乔清喝一声,“不许胡闹,这整个京城,我希望你们尊重两个人,一是皇上,二是长安侯。” 一个是君王,得罪不起,还是好好的顺毛吧。一个是她的亲生父亲,他对她不错,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第一千八百四十八章 争夺爵位 她说话特别管用,欧阳北立马变了态度,“长安侯,对不起,我刚才任性了,还请您不要跟我们两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计较。” 欧阳南撇了撇小嘴,“长安侯,我要听姐姐的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向您赔罪了。” 一个比一个厉害,都不是省油的灯。 云之皓心里酸涩难言,欲言又止,“你们……要跟乔乔好好相处,她是个好孩子,最重情义。” 就冲着那个男人教养乔乔的情份,他也要善待人家的孩子。 但这心啊,酸的不行,堵的慌。 欧阳北淡淡的道,“那当然,我们是嫡嫡亲的姐弟。” 欧阳南笑容满面的说道,“姐姐最棒了,我最喜欢姐姐,姐姐是我的偶像。” 两人一冷一热,却出奇的默契。 云之皓暗暗松了一口气,“乔乔,看到他们这么尊重你,我就放心了。” 乔乔笑眯眯的说道,“不尊重就揍,他们不敢的。”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一直就是这么凶残! 云二少眼珠一转,“姐,你是我亲姐,饶了我吧,我错了,真的错了。” 他开始求饶,说不定讨好了她,还能捞到不少好处呢。 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错在哪里?” 云二少赔着笑脸,讨好的笑道,“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是最高风亮节的人,也看不上云家这点东西。” 乔乔是看不上,但他这么抢在前面说出来,怎么都觉得不对味。 乔乔神情冷漠,“乖乖听话,不要耍什么花样,就按侯爷说的办,一半分成五份,成亲后就搬出去住,若是敢动手脚,我保证让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手段,云君凌就是前车之鉴。” 这话太狠了,让云家的几个儿女都变了脸色。 她可不是说说而已,云君凌是怎么死的,大家都心里很清楚。 云二少犹豫了一下,眼神闪烁,“可是,爵位让谁继承?总要有个说法吧?” 爵位才是最重要的,代表着权势。 再多的财富在权势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其他两个儿子也是眼巴巴的看过来,内心的渴望暴露无遗。 他们选在这个时机闹腾,就是为了爵位啊。 乔乔淡淡的说道,“我这就跟皇上说一声,长安侯若有嫡子,嫡子继承,若没有嫡子,长安侯百年后就收回爵位。” 所以,别想耍手段害嫡子嫡女。 一旦没有嫡子,长安侯府就不复存在。 那样的话,才是真正的悲剧。 她的视线落在那几个云家子身上,“我想,没有了爵位,你们只能做个安份的小百姓,再没人可庇护你们了。” 长安侯府的庶子vs没有爵位的普通人,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吧。 这话戳到了几个庶子敏感的神经,他们为了爵位明争暗斗,容易吗? 凭什么取消他们的继承权? 就因为他们是庶子?这不公平! 云三少冷冷的反驳,“这是我们长安侯府的事,哪里轮得到你作主?” 说白了,他们把云乔乔当成一个外人,会害他们的外人。 云之皓勃然大怒,站出来力挺乔乔,“乔乔的话,就是我的决定。” 乔乔不争不抢,比他们这些人强多了。 云三少怎么甘心,明知云乔乔不好惹,明知皇上重视嫡庶之分,但利益动人心。 一个侯爵啊,世人一生都得不到的权势和荣耀。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都要博一博。 “父亲,这种事情是由皇上作主的,云乔乔没有这个资格。” 乔乔看着野心勃然的人,微微摇头,又是一个志大才疏的家伙。 没有本事,却心比天高。 她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说行就行。” 只要有她在,没有什么办不成的。 就算一切成了定局,她也能全都翻回来。 云四少年纪最小,最会装可怜,“我劝你一句,既然不想要云家的家产,就不要插手云家的事。” “我高兴管就管,你管得着吗?”乔乔一点都不客气。 云家的子女都嫉妒她,都讨厌她,但又如何呢? 他们拿她木有办法! 云三小姐芳名云碧荷,长的娇俏可人,这会儿眼睛通红,冷嘲热讽,“说的好像你能替皇上作主似的,皇上知道你这么嚣张吗?” 乔乔嘴角微勾,拿皇上来压她?不好意思,她不吃这一套。 “我一直这么嚣张,不服?那就揍。” 云碧荷的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我是女孩子。” 她到底懂不懂规矩? 乔乔扬了扬眉,“那又如何?我又不是男人,不懂怜香惜玉啊。” 她小手一挥,自然有人上前打了云碧荷两巴掌,“啪啪。” 说打就打,一不高兴就揍人,她就是这种人。 云碧荷白嫩的脸都肿了,震惊万分,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乔乔凉凉的看着她,“服不服?” 云碧荷很崩溃,这都什么人呀? 太野蛮了!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云之皓,求他站出来主持公道。 可惜云之皓根本没看她一眼,眉头紧皱,心浮气躁的样子。 云碧荷的心情糟糕透了,没人敢跳出来帮她吗? “我是为了家里好,云乔乔,你的手伸的太长了,皇上要是听到这样的话,会不高兴的。” 她又一次拿皇上出来说事,显得特别正气凛然。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什么话?” 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来,神采飞扬,极有气势。 有人惊呼一声,“皇上,是皇上。” 称病不出的皇上居然现身了,好惊喜,有木有? “见过皇上。”所有人齐刷刷的跪倒行礼。 东方泽天摆了摆手,“都起来吧,今天是长安侯大喜的日子,朕过来沾沾喜气。” “谢皇上隆恩。”云之皓明知他另有目的,还是摆出感激涕零的样子。 云碧荷第一次这么靠近君王,一颗心扑突扑突的狂跳。 她猛的站出来,嫣然一笑。“皇上,云乔乔她说能作您的主。” 她极力想求表现,能入皇帝的青眼,那是最好。如果不行,能让大家看到她出色的举止,留下深刻的印象,前来求娶,她顺势嫁入高门,也算达到目的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九章 朕要观礼 宫中侍卫下意识的防范,脸色都不好看,太没有规矩了。 君王面前谁敢这么自作主张的开口? 云之皓的心里一凉,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轻浮? 全都是不省心的!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这是谁?” 云之皓羞愧不已,“是臣的三女儿。” 因为有云碧荷这个坏榜样,他尽量让女儿们平庸些,都是往一般人家的主母方向培养女儿的。 他没有想过让女儿进宫,也没有想让她们嫁进高门的意思。 她们资质有限,玩不转的。 他想的是低嫁女儿,最起码有他这个父亲在,婆家人会将女儿捧在手心,那才是最舒服的日子。 他的想法很好,但是,他掌控不住别人的想法啊。 东方泽天神色淡漠如雪,“长安侯,除了乔乔外,你其他几个女儿都不怎么样,别祸害了朕的臣子。”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懂了皇上的意思。 云家女别说高嫁,就算一般的官员家也是不可能了! 商户和普通的读书人家倒是可以。 云碧荷的脸色一白,如被晴天霹雳砸中。 皇上为什么这么说她? 他都不了解自己! 云之皓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面上不露,“臣不敢。” 罢了,给三女挑个商户嫁了吧。 免得她惹祸上身! 云碧荷就是嫉妒云乔乔,只要云乔乔出现的地方,父亲的眼里只有她,没有别人。 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云乔乔的。 好像他们都是抱养来的,只有云乔乔才是亲生的。 一样是女儿,凭什么这么区别对待? 她不甘心的咬了咬牙齿,“皇上,云乔乔的话是真的吗?她真的可以替您作主?” 东方泽天冷冷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的可怕。 云之皓暗叫一声不好,大声喝斥,“闭嘴。” 哎,他纳的那些妾室出身不高,都是肤浅之辈,只有美色。 她们生出来的子女都不怎么聪明,还学了她们的眼光肤浅。 怪不得古人有云,娶妻要娶贤,成婚要门当户对,最起码眼界和修养是差不多的。 耳边传来皇上冰冷的声音,“长安侯。” 云之皓哆嗦了一下,恭谨的应道,“臣在。” 东方泽天神色淡淡的,“你百年后,就让嫡子继承长安侯府,若没有,朕要收回。” 这要不是乔乔的父亲,他都不想搭理。 家事理不清,尽犯糊涂,耳根子太软,心更软。 这才是最要命的! 可明明他生出来的乔乔杀伐决断,极为果决的人。 云之皓还有什么可说的?当场就跪下了,“臣遵旨。” 这本是可上可下的事,但皇上开了金口,没有任何悬念了。 云家的几个庶子面如死灰,绝望极了。 他们争抢了半天,结果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们还得乞求嫡子出世,才能保住侯府。 一想到这,他们如吃了绿头苍蝇般恶心。 大家默默的看着,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云碧荷忍不住跳出来,“皇上,为什么?为什么您要帮她?” 满眼的不甘心,她的前程被毁了,再也不能高嫁。 这一切全是拜眼前的男人所赐,她不敢怨,但对云乔乔就恨的咬牙切齿。 东方泽天全看在眼里,冷冷的斥道,“怎么跟云碧荷一样的贱样?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这话很重了,等于绝了云碧荷任何的希望。 他越发有了王者风范,一言九鼎,无人敢驳。 云碧荷面如死灰,不敢置信,“皇上。” 如此的绝情啊,让她怎么不恨? 皇上为什么偏要为云乔乔撑腰? 云之皓重重的磕头,痛悔不已,儿女都是债,“臣教女无方,愿受惩罚。” 东方泽天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若有下次呢?” 云之皓深吸了一口气,“从祖谱除名,不再是云家人,生死都不相关。” 云碧荷的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这辈子算是完了。 想报复也是不能了,除非她想被赶出云家。 东方泽天满意的颌首,“你早该这样了,家里乌烟瘴气,成何体统。” “是。” 见他态度不错,东方泽天没有过多的为难他,毕竟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婚礼完成了吗?” 云之皓唯有苦笑,“还差一步。” 东方泽天挥了挥大手,“继续,朕要观礼。” 这是天大的荣耀,云家上下都如打了鸡血般,精神一震,“是。” 司仪揪着一颗心,语速都加快了,生怕又出岔子。“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这一回,没人敢再跳出来捣乱。 总算是完成了婚礼,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皇上有旨,长安侯,长安侯夫人接旨。” 新出炉的夫妻相视一眼,有些茫然的跪下。 公公展开明黄色的圣旨,开始宣旨,“方氏,帝师之女,温柔淑贤,堪为妇德典范,特赐一品诰命,并孝经一部,望你相夫教子,不负皇恩。” 话说夫贵妻荣,妻子的诰命是跟随夫君的,当然,前提是夫君先要请旨。 这一回皇上直接开恩,等于赏了长安侯一个天大的面子。 而方如冰是最大的受益者,她不仅得到了诰命,能进宫参加宴会,能风光的站在夫君身边,而且还得了一本孝心,等于告诉这些庶出子女,要孝顺,否则就等着倒霉吧。 方如冰又惊又喜,深深的拜下去,“谢皇上。” 有这一道圣旨,她这一生都不用愁了。 皇上如此给她撑腰,她感激不尽。 长安侯也很高兴,夫妻一体,这是他们夫妻共同的荣耀。 他拱了拱手,“还请皇上赏脸喝一杯喜酒。” 东方泽天没有推辞,“给朕拨出一间花厅。” “是。”长安侯亲自带路,“皇上请。” 东方泽天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向云乔乔,“发什么呆?跟上。” 云乔乔抿了抿嘴,这神经病又好了? 皇帝果然是喜怒无常的生物! 众人目送皇上一行人远去的身影,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能亲眼看到皇上,是福气啊。 当然,他们也看到了皇上对长安侯的荣宠。 这一份荣宠……是看在如意县主的面子吧。羡慕嫉妒恨! 第一千八百五十章 他应该排第一才对 花厅内,摆着两张桌子,全摆满了食物,香气扑鼻。 欧阳兄妹跟齐玉一桌,东方泽天和乔乔一桌。 其实乔乔根本不想跟他坐一桌,但架不住他的强势啊。 她啃着香喷喷的羊排,心情舒服多了。 我啃,啃,啃,好好吃啊。 东方泽天嫌弃的看着埋头苦吃的女孩子,微微皱眉,“怎么不说话?傻了?” 这分明是借着吃东西,不想理他! 乔乔非常的郁闷,没见她在吃吗? 食不言,寝不语啊,皇上。 “皇上,药不能停。” 欧阳南忍不住笑喷了,“噗哧。” 太逗了,没想到他们俩相处的模式这么有趣。 一个逗逼,一个傲娇,蛮有爱的组合。 她这下子彻底放心了,不用担心姐姐被皇上欺负了。 东方泽天冷冷的瞪着乔乔,“你才有病。” 他的冷眼乔乔见多了,都麻木了。 “好好,你说有就有吧,你是皇上,你有理。” 要哄着让着,她容易吗? 东方泽天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还在吃! 又不是没吃过好东西,至于这样吗? “哼,你也就嘴上会哄人。” 会哄人就不错了,还想怎么样?乔乔表示深深的唾弃,“皇上,你开心就好。” 她只是想安静的吃吃喝喝而已,尊的没有别的意思。 皇上冷哼一声,“没有一点诚意。” 乔乔眼珠一转,挟了一块羊排送到他碗里,笑的可爱极了,“来,这烤羊排很不错,尝尝。” 东方泽天一脸的嫌弃,却没有拒绝,吃了一口。 乔乔眼巴巴的看着他,“怎么样?” 东方泽天眼神柔和很多,却还是表示嫌弃,“也就这样。” 他,只是想要乔乔的关注而已。 不过,这种话打死他也不会说出来。 乔乔为了能安心的吃东西,大献殷勤,“皇上,来尝尝这凤爪,可入味了,好好吃。” “皇上,这大虾很新鲜,尝尝。” 没几下就哄的东方泽天心软了,“你自己吃吧。” 这表示雨过天晴了,乔乔很嗨皮的抓了一根凤爪啃,“皇上,我的县主府帮我整理出来了吗?” 东方泽天的动作一顿,板着脸说道,“什么县主府?住宫里。” 乔乔是不怕他的,笑眯眯的解释,“我一个人是无所谓,但一双弟妹怎么办?我总不能让他们两个孩子在宫外住吧?我可不放心。” 欧阳兄妹身份特殊,不方便住宫中,当然,也是为了避嫌。 宫里的破事太多了,乔乔不想让一双弟妹卷进去。 东方泽天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像他们这年纪时,已经独住一府,他们相互作伴,有什么不放心的?” 乔乔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你不懂长姐的心态,总想照顾着护着,哪怕知道他们有本事,我也不放心。” 东方泽天嘴角直抽,她才几岁?怎么整的像四五十岁的老太太? 老气横秋的,真是让人不舒服。 “瞎操心,说不定人家嫌你麻烦呢。” 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欧阳南立马表忠心,“我不嫌,我巴不得姐姐一直管着我呢。” 她就是喜欢姐姐,超级喜欢。 欧阳南也说了一句,“长姐管教弟妹,天经地义。” 东方泽天不喜欢别人粘着乔乔,那会占用他的资源! 乔乔应该陪着他! “你们就不想独立?不是说出来历练吗?姐姐一直陪着你们,你们怎么历练?” 满满嫌弃的语气,别提有多气人了。 欧阳南撇了撇小嘴,想跟她抢姐姐,坏人! “父母交待,让我们跟着姐姐呢,不要乱跑。” 欧阳北不慌不忙的说道,“姐姐是我们的定海神针,在旁边看着就行。” 他们历练他们的,姐姐只需要在旁边看着。 齐玉小心翼翼的开口,“皇上,让他们姐弟三人住如意县主府吧,大家都方便些,我可以帮着整理。” 大家都方便?是方便他吧?东方泽天满眼的防备,“不需要,让小李子负责。” 乔乔得了这话,心情很不错,“这菠萝炒饭不错,酸酸甜甜的,北北,南南,你们尝尝。” 北北送上来一小碟子点心,“姐,这炸春卷也好吃。” 南南不甘示弱,也送了一碟子过来,“姐,尝尝这蟹粉小笼,很鲜哒。” 两人争宠,看的东方泽天和齐玉目瞪口呆,这样也行? 果然是小孩子! 欧阳南吃饱喝足了,摸摸肚子,扯了扯姐姐的衣袖。 “姐,我想更衣。” 乔乔二话不说站了起来,“我陪你去。” 东方泽天的眉头一皱,见不得她对别人更好。 在她心里,他应该排第一才对! “她又不是小孩子,让丫环带她去。” 乔乔拉着妹妹的手不同意,“这里我比较熟悉,皇上慢慢吃哈,北北,多陪皇上聊聊,机会难得。” 欧阳北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聊的,相看两相厌呢。 乔乔带着妹妹去更衣,出来后,就迷失方向了。 不过,月色迷人,微风习习,还蛮舒服的。 欧阳南怀疑的看着她,“姐,你不会是迷路了吧。” 乔乔嘴角抽了抽,“怎么可能?我只是闲着没事逛逛,消消食。” 她说的极为自然,欧阳南半信半疑,但没有跟她争辩,“哦,我也吃撑了。” 她是个体贴的好妹妹! 两人漫无目的乱走,忽然乔乔闻到了一股怪味,“咦,什么味道?” 她的脸色一变,是迷药的味道。 “不好,去看看。” 走几步就是布置一新的正院,到处是喜气洋洋的红色,喜房就摆在这里。 两人冲进去一看,脸色都变了。 到处是昏迷不醒的丫环,一个个横倒在地,两眼紧闭。 新房里,龙凤喜烛高挂,默默的燃烧,而室内空无一人。 乔乔皱了皱眉头,不适的上前,灭了喜烛。 喜烛里有迷药,随着燃烧挥发,将所有人都迷倒了。 “不好了,新娘子被劫走了,姐姐,怎么办?” 乔乔揉了揉眉心,“真是多灾多难,我倒要看看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跟上去。” 她被彻底激怒了,火气一下子窜上来。 丫的,人家成个亲容易吗?这一天下来就没有消停过! 第一千八百五十一章 又见青楼 她的鼻子很灵,比狗都好使,顺着迷香缀上去。 一路跟随,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地方,大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喧哗无比。 乔乔的脸沉了下来,极为难看。 欧阳南有些不安,姐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这是哪里?” “青楼。”乔乔恼怒的不行。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光明正大的来啊,明刀明枪的干啊。 这么折辱的手段把她恶心到了,她闭着眼晴都能猜到一二。 欧阳南目瞪口呆,整个人都不好了。 “哎哟喂,真够毒的,到底什么深仇大恨?” 所以说,她还是见识不够。 她的正义感爆发了,怎么能对一个女人如此残忍呢? “姐姐,现在怎么办?我们一定要救她,不能让别人毁了她。” “贾二哥,给我放火,堵住所有的出口,一个都不能放走,当然,别杀人。” 先把人吓出来,她就不信失火了,还有心情乱来? 这是拖延之计! “贾七哥,你带人偷偷潜进去,把人弄出来。” “贾五哥,你去查暗室,看到鬼鬼祟祟的人就抓起来,看到好东西就抢。” 这春风楼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先占了便宜再说。 “贾三哥,带人跟我进去砸场子。” 她手底下有十二家将,全听她一人命令。 兵贵神速,救人要紧,她一连下了好几道命令。 一声令下,众人散开,各自忙活了。 至于云乔乔,她拂了拂微乱的发丝,眼神冰冷的可怕。 她率人冲进大厅,恶狠狠的叫嚣。 “给我砸,狠狠的砸。” 寻欢作乐的人都吓到了,这都什么人呀? 不像是抓奸,而是来寻仇的! 胆小的想往外逃,却被堵住了大门,急的直跳脚。 接下去,让他们更惶恐的事情发生了,着火了! 一时之间,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老鸨闻讯跑过来,面有怒色,被人放火砸东西,她还要不要混了? 她大声喝道,“什么人敢来闹事?知不知道我家老板是谁?” 小青和小蓝一左一右护在乔乔姐妹身边,防备的盯着在场的人。 乔乔直挺挺的站着,浑身散发着怒火,仿若一尊金刚。 她冷冷的说道,“是谁?说出来吓吓本姑娘。” 老鸨嚣张极了,“是长安侯,你赶紧带人离开,否则的话……” 她倨傲的一笑,一副老娘我有靠山,你们奈何不了我的架式。 欧阳南闻声色变,震惊的不行,“什么?长安侯云之皓?你确定?” 她完全混乱了,到底什么情况? 长安侯的妻子被抓到青楼,青楼却是夫君开的? 什么鬼?不合常理啊。 老鸨的脑袋抬的高高的,血红的大嘴一开一合,“这有什么惊讶的?长安侯风流倜傥,开个花楼方便自己赏玩,有什么不对?” 她的话乔乔一个字都不信,“这下子更有意思了,继续砸,全砸光了,不许留手。” “对了,放火的把副楼后院都烧了,只要不烧到这里就行。” 对方嚣张,她比对方还要嚣张百倍。 老鸨见没有镇住她,脸色有些难看。 “长安侯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你得罪了他就死定了。” 乔乔虽然跟长安侯不亲,但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长安侯这人吧,是很风流,会上青楼,但绝不会开。 他嫌不够风雅! 敢坑长安侯,也得看她同不同意。 “我这个人呢,喜欢跟人对着干,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想见识一下长安侯的威风,赶紧让长安侯出来。” 老鸨没想到遇到个硬茬子,泼水不进,暗暗担心,这么横,肯定有靠山。 但面上不露,她越发的强势,“他老人家岂是你想见就见的,报上名来,他自然会整治你。” 她料定对方是女儿身,不敢报姓名。 乔乔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光芒,“听好了,我,云乔乔,如意县主。” 老鸨愣了一下,“呃?姓云?” 云乔乔在京城也算是名人,虽然几年过去了,但听过她名字的人不在少数。 “她就是长安侯的嫡长女啊,你们连她都不知道?” 不是说长安侯的产业吗?怎么连自家的小姐都不知道? 这位如意县主果然不好惹,杀光放火都敢干。 妈蛋,这年头上青楼也有危险了! 老鸨的神情僵硬,不知所措,任她再有阅历,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傻眼了。 怎么会这么巧? 她眼珠飞转,磨了磨牙,行了一个大礼。 她陪着笑脸,“大小姐,恕奴才眼拙,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小青大声喝斥,“啊呸,谁跟你们是一家人?你们算什么东西?” 她心里没底,也不知这是不是长安侯开的,但谁都不能折辱她家小姐! 老鸨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笑的更加谄媚,“我们虽然不是东西,却是替侯爷办事的,大小姐看在侯爷的面子上,也不该砸了春风楼啊。” 乔乔奇怪的反问,“我砸我家的产业,关你什么事?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个屁?去把长安侯叫来,我要亲口问一声,这是不是他开的?” 她居然不按常理出牌,反其道而行之,态度还是这么嚣张,一进来就震住了全场,掌控了局面。 老鸨的脸色变了几变,感觉到森森的寒意,“这种事哪有假的?大小姐,你也知道今天是长安侯爷娶妻的大好日子,他忙着呢,哪有空过来?” 说话之间,不时的有人冲进大厅,像无头苍蝇般乱撞。 没办法,前后门都被堵住了,出不去啊。 真是要命,这不是坑人吗? 乔乔眉眼沉静,丝毫不受环境影响,“去,把长安侯请来,就说是我请,让他半个时辰内赶过来。” 她才是掌控全场的王者,说一不二,容不得别人质疑。 老鸨心中大急,额头的热汗都出来了,刚想说什么,小蓝的冷眼狠狠瞪过来,“还站着干吗?给本大小姐泡茶上点心。” 大家目瞪口呆,局面这么混乱,她还有心情喝茶? 老鸨也傻眼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见她站着不动,小蓝嫌弃的不行,指挥着让自己人去拿点心。 第一千八百五十二章 霸气的小妖孽 乔乔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喝着香茶,吃着点心,写意极了。 她举手投足极为优雅美丽,如一幅流动的画,美的眩目。 嗯,前提是她不开口。 几名手下砸累了,停下来问道,“大小姐,还砸不砸?” 乔乔微微颌首,眉眼之间全是肃杀之色,“砸,我就喜欢吃着点心看人砸东西。” “……”所有人风中凌乱了,这到底是什么妖孽? 长的这么美,性子却这么……蛮横不讲理,这就是皇上亲口封的如意县主? 果然不是普通人! 乔乔托着香腮,神情平静如常,看着手下砸东西,嘴角微勾,“你们卖力些,每人赏银五百两。” “多谢主子。” 老鸨被震天响的欢呼声震醒了,脸色发白,“大小姐,你是金枝主叶,县主之尊,要是让人知道您驾临青楼,被人笑话的,您还是……” “你可能对我不怎么了解。”乔乔拿着杯盖拂了拂浮起来茶叶,轻轻嗅了嗅,举止优雅美如画。 但一张嘴就破坏了气氛,“我呢,最喜欢搞事情了,也最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笑就笑呗,只要不让我听到。” 一股王者的霸气油然而生,威武极了。 小蓝眼珠一转,扬声问道,“要是让你听到呢?” 乔乔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一个身着蓝衣的中年男人身上。 她嘴角一勾,红唇一吐,直勾勾的盯着那个男人,“直接打死。” 那男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脸色白了几分,这是个疯子吧? “……”全场鸦雀无声,静的出奇,全被震慑住了。 老鸨面色惨白,惊惧交加,怎么就惹上了这个小煞星,“大小姐,你身份高贵,想骂就骂,想砸就砸,但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为长安侯卖命的小人物,饶了我吧。” 乔乔气场全开,“你在紧张,做了什么亏心事?” 老鸨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心里直哆嗦,“我只是害怕主子责备。” 乔乔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哪个主子?” 老鸨心里一紧,“当然是长安侯,我就一个主子。” 乔乔眼波流转,似笑非笑,“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把我当成傻子耍。” 老鸨浑身哆嗦发抖,嘴唇发白。 眼见她就快崩溃了,一道声音猛的响起,“如意县主,你高高在上,何必为难一个小人物?” 乔乔的冷眼扫过去,是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穿的倒是人模人样的,“你是谁?” 中年男人的眉头一皱,“我?我姓张……” 乔乔心中闪过一道灵光,“云纤云的老夫君?” 中年男人如被雷劈中,她怎么会猜出来的? 难道之前见过他? 不可能啊,如意且主应该才回京城吧。 他不由自主的忌讳这个女孩子,“……如意县主冰雪聪明,让人佩服。” 乔乔嘴角微勾,笑的意味深长,“你是京城人,你来告诉我,这是谁的产业?” 张大人的头皮直发麻,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我也是刚刚知道,如意县主,我劝你一句,你还是不要闹腾,要是搞出丑事,谁都压不住。” 这是威胁了?乔乔呵呵一笑。“搞出丑事?这话真有意思。让我猜猜,你出现在这里,恐怕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想算计人吧。” 张大人强自笑道,“如意县主说笑了,来青楼的男人哪个不是为了寻欢作乐?令尊也经常来。” “而且,你跟人有约。”乔乔根本不理睬他,自顾自的的说道,“让我再猜一猜,跟你约好的人是他!” 纤纤玉手手指向那个蓝衣男人,她一开始就锁定的男人。 虽然衣着普通,但掩不住那股长年居于高位的气势。 那个藏身在人群中的男人脸色大变,不敢置信,他已经如此低调,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张大人震惊万分,看向乔乔的眼神充满了害怕。 这是人,还是妖? 他们沉默了,也表示默认了。 几秒后,蓝衣男人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撇清关系,“我跟这位大人不认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敢高攀……” 他尽量低调,不惹人注意。 但是,乔乔直接道破了他的身份,“镇南侯,你要是普通人,那让别人怎么活?” 其实,在京城的路上,她就收集了镇南侯的资料,也看过他的图像。 因为,她有种直觉,会跟镇南侯对上的! 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蓝衣男人就是以前的镇南王,如今的镇南侯,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怎么知道?” 他自问很低调,任何表明身份的东西都拿下了,衣服料子也是最普通的。 除非是很熟悉他的人,才能认出他。 乔乔一出手就将他们这些老狐狸震翻了,“只要我想知道,没有什么事能瞒过我的眼晴。” 就是这么屌炸天! 镇南侯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这是神一般的对手,真的能赢吗? 乔乔还嫌不够刺激,又补了一句,“对了,你跟平康公主的私生子还好吗?” 镇南侯特别崩溃,特别无力的解释,“……我跟平康公主是清白的……” 但他知道,这些事情根本瞒不过去。 她的能量比他想像的更大! 乔乔微微蹙眉,“我劝你一句,不要在我面前说假话,否则你会后悔的。” 镇南侯掐破了掌心,借着痛意清醒过来,恢复了平时的水准,“如意县主,你这是仗势欺人,不知你仗着谁的势?” 他如今落了下风,必须将局面翻过来。 乔乔洋洋得意的说道,“我是皇上封的县主,当然是仗着皇上喽,你呢?是谁给你的底气敢跟我作对?” 她不但不羞愧,反而引以为荣。 有皇上当靠山,她骄傲! 镇南侯快吐血了,“做人不要太嚣张了。” 本来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谁能想到她会忽然杀出来,搅乱了局面。 乔乔扬了扬眉,“我就是这么嚣张,没办法,我有这个底气嚣张,看不顺眼?憋着。” 镇南侯的脸色憋的通红,气的胸口快炸开了,“你这样的女孩子真的不讨喜,我……”虎落平阳被犬欺,可恨。 第一千八百五十三章 不讲究的男人 乔乔板着俏脸,特别的不屑,“我需要讨你喜欢吗?你以为你是谁呀?太上皇吗?勾搭上了平康公主,就以为能当皇上爹了?你问问皇上答不答应?你问问先皇答不答应?” 这一句句诛心之言,让镇南侯变了脸色。 小蓝好奇的声音响起,“先皇去世了,他怎么问?” 乔乔凉凉的嘲讽道,“去地下问呗。” 她对镇南侯没有半点敬畏之心,也没有一点尊重。 镇南侯眼中闪过一道凶光,“放肆,如意县主,我再怎么不济,也是皇上亲封的镇南侯,你想害我,没有那么容易,你给我等着。” 他怒气冲冲的往外冲,但走到门口就被人堵了回来。 他气极败坏的吼道,“还不快让你的人让开。” 全盘计划都被打乱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下一步。 他得好好想想! 乔乔冷冷一笑,“想走?没有那么容易。” 镇南侯后背一寒,感受到了那股杀气,“你这是想干什么?我是朝庭命官。” 他英雄一世,却折在一个丫头手里,岂能不恨? 他本是镇守一方的王爷,大权在握,一家独大,整个西南地区都是他的天下。 他说一,没人敢说二,风头一时无两。 可现在呢,被贬为镇南侯,困在京城中,没有了自由,还能忍受着君王的猜忌,随时担心君王的发难。 这日子一落千丈,没有了权利,等于砍断他的翅膀。 而这一切全拜云乔乔所赐。 乔乔微微一笑,笑的意味深长,“我知道啊,跟叛贼安康搞在一起的……朝庭命官。” 她还在中间顿了顿,声音拖的长长的,充满了嘲讽意味。 镇南侯深深的受刺激了,心底的怒火蹭蹭往上,咬紧牙关,恨不得想杀了她。 “你……想不想要你继母的性命?” 他拿云乔乔没办法,但是,他手里有人质! 一道愤怒的声音猛的响起,“你说什么?” 是云之皓,他一进来就听到了这句话,顿时勃然大怒。 妻子离奇失踪,他整个人都崩溃了,恨不得掘地三尺。 要不是乔乔的人第一时间跑来阻止他,他已经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 结果呢,居然告诉他,是镇南侯干的! 这一刻,他想将镇南侯碎尸万段。 祸不及妻儿! 镇南侯长的仪表堂堂,却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用女人来达到目的,还能更无耻些吗? 平康公主也是瞎了眼,居然看上这种货色,最后还被他出卖了! 镇南侯也出奇的愤怒,火气狂彪,脑子一热,就开始失控了,“长安侯,你来的正好,就等你来了,你的新婚妻子长相普通,但胜在有气质,我很满意……” 云乔乔震惊的瞪大眼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人渣! 太恶心人了! 长安侯一生浪荡,但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混账,住口……” 镇南侯见他们父女脸色都变了,心中充满了变态的兴奋,眼晴亮的出奇。 云乔乔及时反应过来,赶紧阻止,“侯爷,干吗这么激动?你妻子,我老师不是在长安侯府的新房里吗?” 她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冷静如水,让身边的人不自由主的受感染。 云之皓的脸涨的通红,生生的忍住痛骂声,心中恨极。 但他也清楚,事情闹大了,对方如冰的名声是致命的伤害。 这是要逼方如冰去死啊。 他不能激动,不能说错话! 乔乔可不容许发生这样的事情,强势的主导局面,“镇南侯,你对别人的妻子一口一声满意,是什么意思?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就把命留下来吧。” 镇南侯有些遗憾,没有达到他的目的。 要是激的云之皓口不择言,坐实了这件事,长安侯府就彻底没脸见人了。 “如意县主,我不得不承认,你非常厉害,但你是女子,应该很清楚女子的名节比性命还重要。” 他的想法刚刚成形,打算用方如冰的名声逼云家父女让步。 一旦让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无数次。 他手中握着把柄,谁怕谁? 到时这对父女就能为他所用! 这诱惑太大,明知危险重重,他还是想试一试。 乔乔出奇的淡定,拂了拂发丝,淡淡的催促,“然后呢?能不能痛快些?你这样扭扭捏捏,是成不了大事的。” 她根本不是普通女子,行事作派诡异,从来不按牌理出牌。 “……”镇南侯的脸都扭曲了,被气的够呛,恶念从心起,“长安侯的新婚妻子在我手里,她已经被我睡了……” 他狠狠的恶心了对方一把,妈的,这就是跟他对着干的下场! 这只是个开始! 云乔乔是吧,她厉害,她能耐,但欠他的必须全都还回来! 石破天惊,所有人都炸开了锅,“天啊,不是吧?” “这人疯了吗?淫人妻是大罪。” 而且是长安侯的新婚妻子! 今天成亲的妻子啊! 这男人太不讲究了,避而远之。 张大人默默的退到人群后,恨不得立马消失。 这本是他献的计,但走向完全变了,全失控了。 “睡人家的新婚妻子,这多大的仇恨啊。” 云之皓面色通红,面对奇耻大辱,他再也忍不住扑过去,“姓俞的,我跟你拼了。” 一个身影闪过来,挡住他的去路,“长安侯,冷静。” 云之皓情绪极为激动,眼晴都红了,“乔乔,你让我过去,我今天非弄死他不可。” 镇南侯还在一边挑衅,“你还没有那个本事,唉,你的小娇妻滋味不错……” 云乔乔当场就吐了,嫌弃的看着镇南侯,“你好恶心啊,把我都看吐了。” 这话打的镇南侯老脸通红,气的直翻白眼,“什么?” 云乔乔冷笑一声,像看怪物般看着他,“整天想入非非,有意思吗?你是不是还意淫了宫妃?你的胆子很大嘛。” 能跟平康搞在一起的人,又岂是泛泛之辈? 但她没想到是这种生冷不忌的货色。镇南侯已经明显的意识到云乔乔的巨大杀伤力,只要她一开口,情势就不受他的掌控。 第一千八百五十四章 拿贼要赃,捉奸要双 “你胡说什么,这是我跟长安侯之间的事,没你的事,退到一边去。” 乔乔可不想让狂怒中的长安侯出面,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有办法考虑问题。 “路见淫贼,拔刀相对,是我辈的责任,姓俞的,你惨了。” 镇南侯的脸色变了几变,她的气场太强大了,跟她说话压力好大。 “长安侯,你还要不要你的小娇妻?虽然已经是残花败柳,但胜在年轻嘛。” 这一句句全是冲云之皓去的,给他安排的陷井,一踩一个准,“贱人,你……” 但有云乔乔压阵,硬生生的扳回来。 “把人拉出来看看。” 镇南侯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不按套路走?她这样他也很为难的。“什么?” 云乔乔云淡风轻,浑身透着一股世外高人范,“拿贼要赃,捉奸要双,你信口开河说睡了宫妃,谁信呢?” 这是这种范,将镇南侯巧妙的压制住了。 镇南侯再狂妄,也不敢扯上宫妃,皇上可不是好惹的。 但架不住云乔乔是个神经病,拼命往他身上泼脏水。 “长安侯,你确定要亲眼目睹一切吗?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受不了。” 云之皓两眼充血,情绪在崩溃的边缘,但再混乱,他也记得乔乔行事风格,没有她拿不下的人! “我听乔乔的。” “没想到你这么没用。”镇南侯失望的直摇头,“听女儿的话,你不嫌丢人吗?” 乔乔不高兴,冷哼一声,“总比你这个喜欢意淫人妻的强上百倍,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这么墨迹,真让人受不了。” 这话不经意间就给镇南侯挖了个大坑,给镇南侯拉足了仇恨值。 那些文武百官只要一看到镇南侯,就会想到淫人妻这句话。 谁知道他脑子有没有意淫自己的妻子呢?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而女人呢,只要是正常的女人,对镇南侯的印象跌到谷底,甚至是厌恶至极。 千万不要小看女人的枕头风! 情绪亢奋的镇南侯还没有想到那么远,但隐在人群里的张大人想到了,脸色灰败。 怪不得有人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如意县主! 他那个小娇妻比起如意县主,简直是弱爆了。 同样姓云,怎么就差那么多? 镇南侯被云乔乔刺激的满面通红,理智全失,“好好,这是你们自找的。” 他大声下令,“来人,将人带上来。” 所有人齐刷刷的睁大眼晴,如打了鸡血般激动。 好戏开场了,不看白不看。 云之皓的脸色难看极了,咬紧牙关。 云乔乔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给了他一个冷静些的眼色。 云之皓虽然相信乔乔的能耐,但没有看到真人前,他没办法淡定。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个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肤白貌美,身段婀娜多姿。 浓妆艳抹,在烛光下,显得极为艳丽。 镇南侯得意洋洋的显摆,“看清楚了,长安侯刚刚拜堂成亲的妻子……” 折辱对手带给他莫大的兴奋! 他兴奋的声音发抖,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 云之皓看清女子长相的那一刻,重重吐出一口气,不是她,谢天谢地。 焦灼的情绪缓解下来,但想报复的心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这是谁?” 镇南侯愣了一下,自己的妻子还不认识? 不不,长安侯是聪明人,他这么说肯定有原因。 只有否认,才能免于羞辱! 哼,想的太美了,他可不答应。 “长安侯,你不会是想装不认识吧?这可不怎么光明磊落。” 云之皓虽然不知道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但由衷的感谢上天。 “你认错人了,我的妻子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大晚上的,尽做梦。” 他不屑的语气,把镇南侯激怒了,到了这种时候还在负隅顽抗! “怎么可能?我让人去绑来的……”他及时收口,但已经说错话了。 在场的人都是青楼常客,爱玩之辈,但这么丧心病狂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人家新婚之夜,你去将新娘子绑来蹂躏? 这是禽畜啊,不对,是禽畜不如! 这样的人绝对不能交往! 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绑来的?” 大家鄙视的眼神,让镇南侯心里很不痛快。“你听错了,是她自己跑来的,是不是啊?” 他威胁的瞪着那个身着嫁衣的女子,想听活命,就乖乖听话。 那女子笑颜如花,抛了个媚眼,风情万种,眉眼之间全是魅惑,“客官,你说的全对,不过,你先把银子给了吧。” 这个贱胚,把她们女人当什么了? 如此羞辱人,真当女人好欺负? 镇南侯呆掉了,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什么?”那女子笑的更加魅惑勾人,声音嗲嗲的,“你让我穿成这样陪你玩,不愧是风月老手,就是会玩,我见多了男人,没有比你更会玩花样的,我喜欢,下次还陪你玩哈,但你承诺的五百两金子先付了,这年头 赚点辛苦钱不容易。” 这是怕他赖债的节奏。 她一开口,大家就觉得不对了,这女子的作派太熟悉了,这分明是风尘女子的作派啊。 举手投足之间的万种风情,哪是一个良家女? 还有这些话,怎么听都不对劲。 有个男人忽然大声叫了起来,“这不是宛玉阁的如玉姑娘吗?穿成这样,差点认不出来了。” 被他一提,大家立马反应过来,“如玉姑娘长的真漂亮,这脸蛋,这小嘴,这长腿,啧啧,具让人心动。” 都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谁不认识谁呢? “不对啊,如玉姑娘什么时候嫁进了长安侯府?怎么没听说过?” “不可能吧,红尘女子怎么可能当正房太太?纳为妾室,我倒是相信的。” 听着众人议论声,镇南侯如被泼了一身的冷水,浑身哆嗦,“你……你到底是谁?” 人一抓来,脸都还没有看清楚,就着火了,他这种人最爱惜自己的命,当然第一时间跑出来了。 所以说,他根本不知道方如冰长什么样,只记得一身大红的嫁衣了。如玉巧笑嫣然,眼波流转,魅惑天成,“我是如玉啊,官人,我是你亲亲娘子。” 第一千八百五十五章 一个可怕的对手 她的声音软软娇娇的,是男人的最爱。 但镇南侯如被惊雷劈中了,眼睛都直了,“怎么会这样?哪里弄错了?” 他狠狠的瞪着自己的手下,“你们怎么办事的?啊?” 手下也很委屈,失火的时候只顾着逃命,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主子,我们也不知道啊。” 如玉眼神微闪,态度变的强势,“客官,你不会想白玩吧?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谁都不能坏了规矩,快拿金子过来。” 镇南侯气的不行,害他颜面扫地,还想讹诈他? 想的美! “拖下去,快拖下去。” 如玉顿时怒了,大声嚷嚷,“想赖债不给?真是丧了良心,你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居然想白玩?要不要脸?” 镇南侯老脸通红,狼狈不堪,一个劲的让手下将人拖下去。 但如玉可不是吃素的,叫的更大声了,把镇南侯损的无地自容,面红耳赤。 乔乔微微一笑,“如玉姑娘,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要是不给,你就带着姐妹上镇南侯府去讨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官府也管不了。” 如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传说中的如意县主,果然好手段。 “可他是镇南侯,权势滔天,谁都不看在眼里。” 乔乔笑的可坏了,“放心,我给你撑腰,他若敢冲你下毒手,我就天天往他家大门泼粪。” 她说到做到! 镇南侯顿时找到了出气筒,愤怒的大叫,“是你,是你搞的鬼,你真有手段。” 老母鸡变鸭,肯定是她的手笔。 好一招实则虚之,虚而实之。 先是放火将他们逼出来,再趁机将人换过来,就等着打他的脸! 他被她坑死了! 乔乔笑眯眯的作了个揖,没有半点恭谨之意,更像是挑衅,“土鳖,本小姐在京城浪风作浪时,你还在穷山僻壤当土皇帝呢。对了,我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再意淫人妻,我见一次打一次。” 云之皓悬在空中的心落地,终于有心情怼人了,“没想到镇南侯有这样不可告人的癖好,真是龌蹉。” 他一肚子的怨气,就等着发作呢。 如此欺到他头上,他若再忍,那就是乌龟王八蛋。 乔乔眨巴着眼晴,很好心的提了个建议,“侯爷,你应该替他广而告之,避免朝臣们受其害,也保护那些身在后院的好女人,功德无量。” 这一招才是杀人不见血! 从此之后,镇南侯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 云之皓眼晴一亮,还是乔乔最聪明,“好,我明天就上折子弹劾他。” 镇南侯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精彩无比。 乔乔的眼角瞄到一个身影,冷冷的喝道,“你去哪里?” 想偷溜的老鸨被侍卫拽了回来,被扔在地上。 老鸨浑身抖个不停,涂的厚厚的脂粉往下掉,“大小姐饶命。” 妈蛋,为什么没人告诉她,如意县主是这么的可怕! 乔乔扬了扬下巴,“长安侯,听说这青楼是你开的?这老鸨也是你亲信?” 云之皓的脸色铁青,“什么?谁在胡说八道?我再怎么不堪,也不会赚这种肮脏的钱。” 老鸨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一个方向,嘴巴还是很硬的,“主子,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奴才无话可说。” 云之皓觉得跟个奴才争辩有点掉价,但不说清楚又憋屈。 当然,他更怕乔乔误会。“乔乔,这不是我的产业。” “我知道。”乔乔全看在眼里,嘴角微勾,“不过,她既然说是,那就是吧。” 她笑的意味深长,云之皓怔了怔,“乔乔。“ 乔乔扬了扬下巴,指示手下干活,”将所有的东西打包放好,到时一起拍卖。” 手下们应了一声,震耳欲聋,立马忙活开了。 到处搜罗值钱的东西,光明正大的拿走。 至于砸掉的东西,那就木有办法。 老鸨都傻掉了,这样也行? 天啊,这些强盗,把她的宝贝都抢走了。 心疼的她直吸气,却不敢阻止。 怎么阻止呢? 只能打碎了牙齿往里吞! 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对了,这房契地契,还有所有姑娘的卖身契,统统拿出来。“ 这才是最值钱的东西! 老鸨一个激灵,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胃口真大,”呃?“ 乔乔似笑非笑,”还有你,你的卖身契也拿来,一张都不能少。“ 老鸨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怎么会这样?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主子会弄死她的! 乔乔不耐烦的喝斥,“还愣着干吗?” 完全是主子对待下人的语气,充满了傲慢和不屑。 老鸨一口血含在嘴里,吐不出咽不下,她的满头大汗,这些东西要是交出来,她就不用活了。 她急中生智,大声说道,“刚才失火,东西都被烧毁了。” 她心中扬起一丝隐密的兴奋,后悔放火了吧?哈哈哈。 看着暗自得意的老鸨,乔乔微微一笑,“你到底懂不懂规矩?就算烧毁了,还有官府存档呢。” 在她面前,老鸨的智商根本不够看。 老鸨的神情僵住了,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太凶残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慌乱的情绪,“侯爷,救救……” 她是看向了镇南侯,情急之下,当然是找真正的主子。 大家都看在眼里,乔乔也看在眼里,嘴角微勾。 “叫谁侯爷?别乱叫。”镇南侯脸色一变,大声喝斥,“对了,如意县主,刚才是你放的火?” 他反守为攻,来势汹汹,企图将乔乔压下去。 乔乔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怎么可能在这里翻船,特别淡定,“是啊,有问题吗?” 镇南侯义正言辞的痛斥,“你在民居乱放火,企图杀人,我要向上折子告状,告你一个草菅人命之罪。” “谁死了?”乔乔不但没被吓住,反而笑眯眯的说道,“你要是想死,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她真的不介意大开杀戒! 看着她隐含杀气的眼晴,镇南侯的脸色变了几变,“你……你……” 她是认真的! 将她激怒了,她真的会杀人!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第一千八百五十六章 特别不是东西 他终于明白,京城中的权贵一提到云乔乔时,欲言又止的复杂神色。 听说是一回事,但面对面的较量又是一回事。 这是一个敢作敢为,也敢杀人放火的小恶魔。 乔乔理直气壮的反驳,“再说了,我烧自家产业,你干吗这么激动?我嫌青楼生意不够干净,想烧个干净,你有意见?” 她总能找到充足的理由! 镇南侯的脸都绿了,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来。 云之皓忍不住大笑,“哈哈哈。”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 一行人撤走,云之皓刚离开青楼,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乔乔,如冰人呢?她还好吗?” 他心疼新婚妻子,刚刚过门,就受了如此多的麿难。 乔乔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将他领到暗处一辆马车前,车帘卷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夫君。” 是方如冰,她此时依旧是一身红色的嫁衣,脸色憔悴而又苍白,心力交瘁的样子,但神情平静。 云之皓长长吐出一口气,没事就好。 他闪身上了马车,一把拉住妻子的手,温柔的安慰,“如冰,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至于遭遇和经过,他问都没有问一声。 看着神情温柔的夫君,方如冰的眼眶一热,忐忑不安的心落到实地。 她紧紧反握住云之皓的双手,泪流满面,“夫君,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一路所受的惊吓,任是再坚强的人,也忍不住泪流。 所幸,有惊无险,老天爷保佑。 云之皓心头发软,将她一把揽进怀里,轻拍她的肩膀。 “别说傻话,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方如冰拼命摇头,谁都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大喜之日,在侯门重重宅院中,新娘子被掳,前所未闻的惊悚。 那是后院啊,守卫森严,一般人都进不来的。 “不是你,是……” 她咬了咬嘴唇,为难的皱了皱眉头。 没有内贼,引不来外贼。 不外乎他的女人和孩子,那些人啊,心有不甘。 她本来想的好好的,嫁进云家后做个相夫教子的妇人,不会过多的干涉后院那些女人和孩子。 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方便。 如今才发现,是她太天真了。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后院之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云之皓也不是傻的,当然也想到了这些,心里发苦,“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有这句话就够了,方如冰是聪明人,没有过多的纠缠,“今天幸亏有乔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夫君,你可要好好谢谢她。”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是乔乔救了她,也挽救了她一生的幸福。 内心的感激如潮水般涌上来,这辈子都不会忘。 云之皓也感念不已,今天要不是乔乔,不光是他痛苦,长安侯府的名声也扫地了。 他生了一个好女儿! “都是一家人,不需要那么客气,以后,你喜欢的话,可以跟她多来往,她的心最柔软。” 只要对她心存善意,好好的相处,她自然会回应。 方如冰用力点头,“好,我听夫君的,咦,乔乔呢?我还没有当面谢谢她。” 她这才发现乔乔不见了,是她疏忽了。 云之皓一点都不担心乔乔,她身边的人都不是吃素的。 当然,最厉害的还是乔乔自身。 “下次吧。” 另一边,乔乔刚想回到自己的马车,一辆马车不知从哪里插过来,在她身边停下,熟悉的声音在车内响起,“上来。” 声音清朗,果断又坚定,是东方泽天。 乔乔蹭的上车,惊讶的看着东方泽天,“皇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回宫?” 她离开长安侯府时,让人跟东方泽天说一声,免得他又闹脾气。 东方泽天打量了她几眼,神色怪怪的,“出了这么大的事,让我怎么放心回宫?你的胆子也太大了,那种地方岂是你能去的?” 说的好像乔乔从来没有去过似的。 不,应该说在他眼里,乔乔就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这种地方会脏了她的脚。 他选择性的忘记了乔乔曾经逛过青楼这种事情! 乔乔嘴角抽了抽,“事态紧急嘛。” 这一次她聪明的没有跟他争辩,他要的只是一个态度。 东方泽天在心里轻轻叹气,她做的事情他都看到了,只是隐在暗处没有出来而已。 她还是那么直率尖锐,撕逼的功力见长。 “你可以让手下出面,何必亲自上阵?” 她是如意县主,身份尊贵,年纪也不小了,该注意自己的形象和名声了。 乔乔眼晴一瞪,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自己痛快就好了。 “你为什么放过了镇南侯?那家伙特别不是东西。” 见过不少人渣,但毫无疑问,镇南侯是最渣的。 她最看不上男人欺负无辜的女子!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略有保留。 “他用所有的家财换一个活命机会。” 乔乔表示不解,“抄家也能拿到他的钱,至于交换条件吗?” 东方泽天一本正经的说道,“藏匿的钱很多很多,能让他主动拿出来,何乐不为?过个几年再收拾他呗。” 乔乔嘴角勾了勾,“没有那么简单吧。” 谁不知道谁呢? 他富有四海,可不是能用钱打倒的人! 东方泽天无奈的摸摸她的脑袋,“做人呢,还是糊涂点好。” 蕙质兰心的女孩子很好很好,但在她面前几乎瞒不了事。 果然有事,乔乔抿了抿嘴,聪明的不愿意多问。 “我怕蠢死。” 她根本不想沾手,也不想知道,反正他从来都不是个吃亏的主。 “你呀。”东方泽天满眼的宠溺。 乔乔托着下巴,忍不住吐槽。 “这人的手段太过龌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让人将新娘子掳来欺凌,再让人撞破,故意折辱长安侯,发泄心头之恨,心胸之狭窄已经超出正常人的想像。” 跟小伙伴吐槽是种惯性,完全没有压力。 “他若真刀真枪的跟长安侯斗,我还能敬他是一条汉子。”她嘀嘀咕咕,非常的不爽。 第一千八百五十七章 等于不打自招 东方泽天淡淡的安慰,“别生气了,他已经赔了夫人又折兵。” 乔乔眼珠一转,“这青楼是他的吧?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将此事抹过去。” 东方泽天眼神一闪,“抹不掉的,这一次我也不想饶了他,因为他针对的人是你。” 云之皓只是受乔乔的牵连,方如冰更是无辜的受害者。 这也是乔乔耿耿于怀的原因。 因为她的原故,差点害了别人。 “他应该还有后招,等着。” 东方泽天是容不得任何伤害乔乔的人,本来想徐徐图之,但现在看来,得加紧速度了。 “看来他的家产还没有全部交上来,正好趁机查一查。” 先刮掉一层油水,让他有苦说不出。 乔乔的鬼主意很多,眨眼之间就想到了无数个主意,“不错,最好是他住的房子也上交国库。” 没有了钱,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无可奈何喽。 东方泽天有些为难,“那是俞家老宅,我不方便动。” 就算贵为帝王,也不能随意夺人祖宅。 不过,他对镇南侯也很不满。 他刚给方如冰下了一道圣旨,夸她的好品性,镇南侯就给了他一巴掌。 眼中没有他这个君王啊。 小气的东方泽天表示在黑账本上重重写上一笔,改日清算。 乔乔微微一笑,一双桃花眼潋滟,明艳动人。 “我可以动啊。” 她可不是受了欺负不敢还手的人! 都打到她脸上了,她岂会轻饶? 东方泽天心里一热,这小妖精终于长大了,出落的像朵花般美丽。“……那你来,别把人玩死就行。” 只要她开心就好! …… 长安侯府,正厅,平时大家聚齐的地方。 一大早各个主子都起来了,跑来正厅守着,空气中弥漫着莫名的兴奋因子。 几个主子不时的交换一个眼色,只有他们自己懂的眼色。 大家似乎在等着什么事情的发生,无比的企待。 云二少的生母姜氏,云三少的生母吴氏,更是情绪激动。 不知等了多久,长安侯云之皓终于现身了。 大家纷纷起身行礼,“给父亲请安。” “给夫君请安。” 大家偷偷看向他的身后,果然没人,太好了。 长安侯云之皓板着脸,神情严肃,浑身透着一股不悦。 大家互递眼色,但谁都不愿出头。 云碧荷眼珠一转,甜甜的一笑,“咦,父亲,怎么不见夫人?” 她像个娇俏又可爱的女儿,跟父亲撒娇呢。 不得不说,她学聪明了,已经知道不要放到台面上闹。 如今的她,努力想讨好父亲,为自己博一个未来。 皇上的那句话一出,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她虽然不够聪明,但还是能读懂他们眼中的嫌弃和嘲讽。 她深深的明白一点,如今的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父亲。 云之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这么关心嫡母,我很欣慰,以后要孝顺嫡母,听嫡母的话,不许对嫡母有半点的不敬。” 云碧荷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告诉她。 她只觉得今天的气氛怪怪的,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古怪。 “是,父亲,还请夫人出来吧,女儿想给她奉茶。” 她努力想用孝心打动父亲,当然,嫡母也是要讨好的。 嫡母是帝师之女,又有皇上的圣旨加持,有的是人脉。 给她挑一门好亲事,不难吧? 云二少的生母姜氏忽然出声了,“恐怕是出不来了。” 她的声音很小,但这时没人说话,所以,大家都听到了。 她幸灾乐祸的语气让云之皓变了脸色,“出不来?什么意思?” 这些年,他将姜氏和吴氏扶起来共同管理后院,毕竟家中杂务不可能让他这个大男人来管理。 这两个女人相互制衡,也算是过了几年安静的日子。 就连昨天的婚礼,也是她们共同打理的。 夫人一进门,受影响最大的就是这两个女人。 正室在上,不可能由两个妾室当家。 姜氏抿了抿嘴唇,很不安的样子,“夫君,我听闻昨晚夫人被不明歹徒掳走,不知可有此事?” 云碧荷都听傻了,目瞪口呆,“什么?天啊,居然还有这种事。” 这婚礼也太不顺了,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其他人纷纷表示震惊,“被人掳走?太可怕了。” “出了这种事情,夫人可怎么活?哎,只有自尽了,真可怜。”这是吴氏的话,一脸的同情,但眼中的笑意泄露了她的好心情。 她掌管后院好好的,夫君偏偏弄一个夫人进门,压在她头上。 她过惯了掌家的好日子,深知权利的好处,又岂肯轻易放手? 再说了,她生的是儿子,想要出头的话,前提是不能有庶子。 一般人家,资源都用在要继承家业的嫡子身上。 云之皓看着他们各种表演,心里发冷,这就是他的姜室,这就是他的好儿女。 一个个都是狼豺虎豹,心狠手辣,只要有人挡了他们的去路,就出手除掉。 这一点让他特别心寒。 他冷冷的看过去,“姜氏,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你一个深居后院的女人好像没有这个能耐吧。” 姜氏愣了一下,“夫君莫怪,是听云水居的下人说的,哎,出了这种事情,夫君您一定很难过吧,您还有我们母子,我们会永远陪着您。” 云之皓心中恼怒不已,他早就下了封口的命令,怎么可能传出去? 这等于不打自招了。 再加上他查出来的消息,让他再也不能忍受。 “不需要,从即日起,你去家庙里住,此生都不得出来……” 一群毒妇,把他的儿女养成什么样了? 姜氏整个人都不好了,“夫君,您说什么?就为了一个失了贞洁的女人,您要委屈我?那女人死就死了,为什么还要牵连我?” 她对方如冰的憎恨再也掩饰不住,一个想压在她头顶上的女人,死了也活该。云二少当然要替母亲说情了,“父亲,娘再怎么着也给你生了一个儿子,有功于云家,还请父亲看在儿子的面上,就不要罚娘的多嘴多舌,以后我会提醒她别再犯错误。” 第一千八百五十八章 你的选择 他把自己看的很重要,云家最大的儿子嘛,金贵。 他说的话也是很有份量的。 凡事都有可能发生,说不定哪天父亲改了主意将家业全传给他呢。 可惜,盛怒中的云之皓将怒火烧到他身上。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留在长安侯府当个听话乖巧的庶子,二是跟你生母进家庙,我在祖谱上你的名字旁边写上早卒。” 活着也跟死去了,没有什么区别。 云二少如被晴天霹雳砸中,脸色惨白如纸,慌乱不已,“父亲。” 云之皓不给他一点脸面,靠他这个父亲吃饭,还装什么嫡长子的作派? 他是庶出! 昨天的事还没让他清醒过来吗? “你选择吧。” 他不想养虎为患,既然不敢肯改过,那就让他亲手斩断所有的后患。 云二少受了极大的刺激,“父亲,我是您的亲生儿子啊,您怎么能这么对我?” 对他们来说,父亲是个慈父,非常疼爱儿女的父亲。 云之皓在感情方面是个优柔寡断的,否则也不会闹成这样。 但痛定思痛,他决定强硬起来。 “你们母子都喜欢问为什么,好,那我就直说了,昨晚出了那样的事情,谁干的?”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说话,生怕被迁怒了。 姜氏是当事人,避无可避,嘴唇直哆嗦,“夫君,你这是怀疑我?” 云之皓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已经在心里给她定罪了,“是怀疑你们所有人。” 明明以前都善解人意,温柔淑良的女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却不知道,这些女人争抢一个男人,每天都想算计,整天勾心斗脚,再纯良的人也会被染黑。 更何况为儿女争,争权势,打破脑袋也要争。 吴氏弱弱的说了一句,“夫君,夫人出了事,是她得罪了人,关我们什么事?” 说的好像很无辜似的,但云之皓已经查到她们在管家期间中饱私囊,安插亲信,为自己谋私利。 他对她们已经不耐烦了,“诺大的后院交给你们两个打理,你们却让歹徒摸进了后院,还准确无误的摸进了新房,怎么就没有摸进你们的院子,将你们掳走?” 这话太诛心了,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吴氏扑突一声跪倒,拼命磕头,“夫君,真的跟我无关,求您仔细查查。” 姜氏却是不服气,再不争就要将她送进家庙了。 每天吃斋念佛,不是人过的日子。 “夫君,我不服,我自问为了筹备您和夫人的婚礼劳心劳费,您却这么伤我的心,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还委屈上了,眼睛红红的,眼角含着热泪,楚楚可怜。 云之皓冷冷的扔下一把匕首,“那就去死吧。” 姜氏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夫君。” 这还是她仰慕的良人吗?对她太绝情了! “父亲。”云二少也吓坏了,一旦失去母亲的庇护,他就输了大半。 他可不能输! 云之皓情绪很激动,对着他们大声痛斥。 “我太过善待你们,把你们的心都养大了,后院多年无主,更是让你们把持了后院,我自知错的厉害,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统统关起来,也别想锦衣玉食了。 云二少心跳的厉害,这次父亲是认真的,不是吓唬他们母子。 他脑子转的飞快,拼命想对策,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想到一个说辞,“父亲,请听儿子一句话,这事不宜闹大,对夫人的名声不好,我觉得应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拿出夫人的名声说事,隐隐有威胁之意。 云之皓怒火中烧,一脚踢过去,“你这个废物,我生你有什么用?用用脑子吧。” 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的真美。 姜氏咬破了嘴唇,满嘴都是血腥味,“夫君,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只会说您糊涂了,为了一个贱女人而害了自己儿子的生母……” 她豁出去了! 这话如火上浇油,云之皓勃然大怒,大声命令道,“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打完后扔去家庙,是生是死看天意。” 所有人都吓坏了,他从来没有这样罚过家里人。 就算做错事情,也不过是禁足,禁个几天,吃的喝的都是好的。 姜氏的脸色惨白如纸,“夫君。” 云之皓挥了挥手,冷若冰霜,他的随从上前将人拖出去,姜氏拼命挣扎,拼命求饶,但没用打动铁石心肠的男人。 云之皓还嫌不够,“你们都给我出来看清楚。” 他率先走出屋子,逼着所有人观刑。 拍子打在身体上,钝钝的拍打声响起,一下又一下。 伴随着姜氏失控的尖叫声,鲜血直流。 最后几下,姜氏痛的晕了过去,两眼紧闭,不知生死。 而她的亲生儿子,云二少,双腿都吓软了,站都站不稳,跌坐在地上索索发抖,特别怂包。 更不要说替生母求情了。 云之皓看着没出息的儿子,心中失望极了。 其他人眼睁睁的看着这血腥的一幕,都吓破了胆子。 以前怎么争怎么斗,都不会被如此惩罚。 二十大板啊,对一个弱女子来说,真要命。 弄不好会死人的! 更要命的是,威信扫地,没人再信服她。 每一下都如打在自己的身上,大家的脸色灰败,受了极大的惊吓。 相信短时间内,他们不敢乱来了。 姜氏被打的血肉模糊,云之皓却难得的没有怜惜,反而让人往她脸上泼冷水。 姜氏被泼醒了,浑身都如撕裂般疼痛,恨不得立马就死去。 这辈子的脸都没有了! 板子打完了,也没有人上前扶她。 云之皓冷冷的看着,“若在家庙还不安分,那就去死。” 冷酷无情到了极点,再也平时的温润如玉。 姜氏彻底崩溃了,“啊啊。” 还她英俊又温柔的男人! 在姜氏的尖叫声中,云之皓冷冷的视线移到云二少身上,“老二,你的选择呢?是要跟谁?” 云二少给他跪下了,脸色白白的,迫不及待的说道,“父亲,我跟您,当然跟您。” 只要停下来,就有翻盘的机会!父亲不是狠心的人,过段时间,他再想办法将人哄回来。 第一千八百五十九章 我不养废人 可惜,云之皓不会给他机会了,“老三,老四,老五。” “父亲。”三个儿子齐刷刷的应了,态度恭谨极了。 他们终于尝到了来自父亲的狠狠一击! 没有父亲的怜惜,他们连屁都不是! 云之皓已经不想亲手教他们了,他花了六年的时间,都没起效果。 那就换个方式! “三天后去南城书院读书,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回家。” 南城书院离京城很远,要骑马半个月才能到达。 而南城书院是出了名的严苛,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得比驴多,吃得比猪差。 凡事要自力更生,不能带服侍的下人。 那是真正的苦读! 但成材的人比一般书院要多! 这也是一般人家拼命想往南城书院送的原因。 当然,有权有势的人家是舍不得的! 三个儿子像吃了苦瓜,全都愁眉苦脸。 他们不是读书的料啊。 整天吃喝玩乐,才是他们的日常。 最小的儿子可怜兮兮的撒娇,“父亲,我听说南城书院很苦,老师还要体罚学生,我不想去。” 书读的不好要打手心! 云之皓冷冷的看着他,全都被娇惯坏了。“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若不想吃苦,那就不要姓云,随便你们。” 他的意思很明显,要么去读书,要么逐出家门。 不是云家子弟,他就管不了那么多! 三个儿子面面相视,快要哭了,他们都是锦衣玉食长大的,没有了云家,他们都不知道怎么活。 这个时代,对家族弃子是极度鄙视的。 他们又不是很有本事的人,可以靠自己而活。 但他们再排斥,也不敢开口说话啊。 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吴氏心疼儿子,小心翼翼的开口,“夫君,您是一番好意,望子成龙,但孩子从小被娇惯,恐怕……” 她可不敢放儿子出去! 外面乱哄哄的,万一出什么事,让她怎么活? 再说了,她的儿子天生享福的! 云之皓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 他的态度太冰冷了,吴氏心里很不痛快,“我是孩子的生母,难道我还不能多说一句吗?” 为了一个残花败柳,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不亏心吗? 云之皓对她早就没有感情了,以前是看在儿子面子上,才对她委以重任。 但她辜负了他的信任,“不错,你是他的生母,但他是主子,你只不过是个奴才,我想卖或者打死,官府也不会管。” 吴氏的表情龟裂了,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傻傻的反问,“奴才?” 怎么是奴才?她生了儿子! 她是云家的主子,将来还是云家的老太君! 这个家是给她儿子的! 云之皓面罩寒霜,绝情的撕开温情脉脉的面纱,露出冰冷的现实。 “你们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我想发卖也只是一句话的事,这些年你们养尊处优,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奴才就是奴才,这辈子别想当主子。” 这话太狠了,将那些野心勃勃的女人都打傻了。 她们还一心觊觎女主人之位,想被扶正呢。 一声卖身契,如两道巴掌把她们都打醒了。 是啊,她们是签了卖身契的! 云之皓无视众人五颜六色的脸,神色冰冷的可怕。 “奴才想背叛主子,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一群卖身奴还想翻天,醒醒吧。 几个儿女的脸面都挂不住,生母是奴才,他们又能高贵到哪里去呢。 云碧荷小小声的劝道,“父亲,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不如就算了吧。” 她心比天高,早就把自己当成云家的嫡出大小姐呢。 这会儿提醒她,她的生母卑贱,她感觉很丢人。 更让她害怕的是,这些话要是传出去,还怎么见人? 云之皓一眼就看穿女儿的心思,微微摇头,她居然还抱有幻想? 人啊,不到最后一刻,还在骗自己! “算了?这次是如冰,下次是不是就轮到我了?我要是挡了你们的路,是不是该除掉了我?” 一群无法无天的东西,勾结外人算计当家主母,简直是疯了。 他们眼里除了权势,还有什么? 亲情,人伦,良心,都没有了。 云二少跪在地上拼命喊冤,“父亲,这真是冤死儿子了,打死我,也不敢。” 他生母都废了,他可不能被牵扯进去。 其他人纷纷下跪,齐刷刷的一排,跟唱戏般热闹。 云之皓在心里直摇头,全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要是乔乔在,她看不惯的事情,立马分分钟钟扳回来。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唯一没在他身边长大的女儿,却是最有本事的人。 不得不说,命运太会捉弄人!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你们听着,去了南城书院后好好学习,十年内如果能考一个进士,那我昨天说的话依旧有效,五分之一的产业还能继承,如果考不出来……” 这话让三个儿子吓的脸都绿了,怎么还来? 还让不让人活了? “怎样?” 云之皓已经决定彻底将他们扳回来,“带着铺盖滚蛋,我不养废人,一毛钱都别想得到。” 他也是为了这些儿子好,一旦考上进士,就有了立足的根本。 就算没有家族庇护,也能活下去。 为了这些不争气的子女,他是操碎了心! 云二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好绝望啊。 后路都被砍断了,他想在书院混日子都不行吗? “父亲,考进士很难的,跟我们家来往的勋贵人家都没有出一个进士。” 不需要考进士,靠着家里就能享受,何必那么辛苦呢。 云之皓淡淡的说道,“你可以去他们家当儿子。” 吃着他的饭,就得听他的话。 云家几个儿子面色灰白,别逗了,谁会要他们啊。 搞定了几个儿子,云之皓将视线落在两个女儿身上。 “还有你们,如果再做出让家族蒙羞的事,那也给我滚出去。” 不管男女,都要狠狠的管教。云碧莲,云碧荷,这两个女儿让他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尤其是皇上面前。 第一千八百六十章 靠别人习惯了 要不是还有一个云乔乔,云家女儿的名声啊,不忍直视! 估计没人愿意娶云家女了。 云碧荷吃了这么大的惊吓,居然还有心情算计。 “父亲,您的命令女儿不敢违背,但夫人呢?她失了清白,就算回来也是给云家带来羞辱,女儿希望您能第一时间将她休了,免得拖累我们所有人。” 既然知道了此事,那她就不能当这事没发生过。 云家的名声不能坏了! 她还想嫁进高门呢。 她还在痴心妄想,还在白日做梦,不肯接受现实。 云之皓感觉很无力,她出生的时候没带脑子吗? 自己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吗? 云家名声最差的就是她,被皇上点名的人啊! 儿子能打能骂能扔进书院,但女儿该怎么管教呢?他一点经验都没有! “休了谁?”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众人定晴一看,顿时如见了鬼般惊讶。 是方如冰,她身着一身正红的衣裙,头发挽成髻,面色红润,眉眼透着一股春情,一看就知是被男人滋润过了。 刚才还冷若冰霜的云之皓立马变的温柔,主动上前扶着她,“怎么出来了?累不累?吃早餐了吗?你应该多睡一会儿的。” 他呵护备至,温柔体贴,一派夫妻情深状,让几个女人看的眼睛都红了。 方如冰眉眼温柔,粉颊含羞,“我好着呢,一点事都没有。” 新婚的甜蜜溢于言表,让人羡慕嫉妒恨。 云碧荷的脸色大变,指着方如冰大声叫了起来。 “父亲,她怎么在这里?” 不是说被掳走了吗?谁在骗人? 云之皓冷冷的看着后院的几个女人,充满了森森的猜忌。 目光所到之处,大家纷纷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眼晴。 她们心虚的样子,让云之皓眼晴冒火,“这是她的家,怎么不能在这里?” “她不是被人掳走了吗?”云碧荷是真的不明白。 这一点对她很重要! 关系到云家的名声,还有她的未来! 其他人也很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尤其是吴氏,她的消息不会错,但眼前的一切怎么解释? 云之皓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越发的冷漠,“哦,你有个非常牛逼的姐姐,第一时间将夫人救了回来,我们夫妻过了一个美好的新婚之夜,你有意见吗?” 吴氏的心头如被重锤狠狠一击,一股腥味涌到嘴边。 又是云乔乔! 尽坏她的事! 云碧荷的脸灰扑扑的,长辈夫妻之间的事,她哪敢有什么意见? 她是未出嫁的女儿家,这点脸还是要的。 方如冰浅笑盈盈的倒了一杯茶,送到云之皓手里,“夫君,来喝口茶,消消气,儿女都是债,慢慢管教吧。”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更生气了,云之皓气恼不已,“乔乔就不一样,她是来报恩的,每次有事,她都会挺身而出,救我们长安侯府于危难之间。” 有乔乔这样一个女儿,顶的上别人的十个儿子。 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他呢! 一想到乔乔,他的脸色好多了。 方如冰眉眼含笑,“像乔乔那么好的女孩儿举世无双,天底下只有一个她,哪能跟凡夫俗子比?” 这是她真心话,教了那么多年的书,乔乔是她教过的最特别,也是最出色的学生。 怪不得皇上那么喜欢! 这话云之皓爱听,下意识的点头,“也是,家鸡怎么跟凤凰比?” 这话一出,两个女儿的脸色都黑了,又羞又恼,她们怎么就成了家鸡? 偏心偏到咯吱窝,太气人了。 一样是女儿,这么偏心,让她们情何以堪。 云碧荷心里酸的不行,故意上眼药,“父亲,我不敢跟大姐比,不过,大姐好像对我们长安侯府的人有什么误会,都不怎么亲热,还不肯住进来呢,可能是嫌弃吧。” 再夸有什么用?人家跟他一点都不亲,连声父亲都不肯叫,好吗? 云之皓自问以前没有好好的疼过女儿,特别想弥补,格外的包容乔乔。 “她有县主府,想怎么住都行,毕竟她身份贵重,你哪天要是能混个县主当当,我也不会多管你。” 说实话,他根本管不了乔乔。 从小就没有管过,长大了就更不要指望了。 嫉妒别人之前,先惦惦自己的份量。 云碧荷眼睛一亮,娇滴滴的笑道,“那女儿全拜托父亲了,父亲多挣点功劳,荫庇我当个县主,我也能骄傲的走出去见人。” 提高她的地位,挺好的。 她也要当一个尊贵的县主! 当然,她从来没想过靠自己! 成亲前靠父亲,成亲后靠夫君,将来靠儿子。 “……”云之皓哑口无言,槽点太多,无法吐槽。 “你敢想,我不敢做,从今天开始,你被禁足了,一切社交场合都不许去,直到你嫁人为止。” 他是怕她闯祸! 云碧荷又惊又喜,“父亲已经给女儿挑好夫家了?不知是哪家?” 这么快?事先没听说啊。 这是女儿家能问的吗?云之皓已经懒的管教她了。 “夫人,我已经看中了南城贾家三郎,要辛苦你了。” 方如冰心思飞转,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有姓贾的吗? 好像有,但怎么可能住南城? 那是富商云集之地,一般的官员住东城,权贵住内城。 “是哪个贾家?” 云之皓淡淡的说道,“开五香斋的贾家,他家的三子是嫡出……” 贾家拜在他门下,算是他的门人,有他看着,贾家不敢委屈了他的女儿。 他家的三子聪明能干,年方十六就开始跟着父亲做生意,非常机灵。 方如冰能理解他的一片苦心,这种情况下,贾家是最好的选择。 云碧荷却完全不能忍,这跟她的想像出入太大了。“不,父亲,你怎么能将我许配给卑贱的商户?” 再有钱的商户在官员面前都要卑躬屈膝,她是不愿意当商家妇的。 云之皓知道她的脑子不好使,掰开了道理揉碎了教她。“皇上一言九鼎,你此生都无缘高门,贾家是我的门人,又有钱,不会委屈了你,再拖下去,你这辈子就不用嫁人了,当然,你不想嫁也行,错过这次机会,我是不会为你费心了。” 第一千八百六十一章 继母和庶女 心比天高,但没有能力,没有本事,只能徒呼一声,天不予我! 云碧荷眼泪汪汪的,楚楚可怜,“父亲,您帮女儿求求情吧,皇上说不定会心软。” 她没想到那句话的威力如此大。 心软?云之皓忍不住苦笑,“皇上不像我这般没用,皇上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不会更改。” 哪有心软的君王? 那位幼年登基,少年亲政的君王,深不可测,一言九鼎。 云碧荷不禁急坏了,在心里埋怨皇上,为什么喜欢多管闲事。 “父亲,您不试试怎么知道?皇上是君父,最仁慈的,您又是功臣,一定能说服皇上改变主意的。” 她软磨硬泡,想求得一线生机。 打死她都不肯低嫁! 她是要当人上人的! 云之皓非常的无奈,愚蠢又没有常识,只知道争抢好东西,哪怕是一支钗,一段好料子都要抢。 “皇上最恨不孝不梯之辈,你在皇上眼前挂了号,一般人家都不敢娶你,你还不懂吗?是你一手毁掉了自己的前程。” 非要逼他把难听话说出来,他有才能办法? 云碧荷失魂落魄,脸色极为难看,忽然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父亲,我去求云乔乔,我去求她,求她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帮帮我,还有,请父亲帮我在云乔乔面前美言几句,你说的话她一定会听。” 她怎么把云乔乔忘了? 皇上宠信她,处处维护她,她的话皇上一定会听的。 云之皓心好累,到现在还想让他用长辈的身份去逼乔乔? 漫不说乔乔不会听,他也没有那个脸面。 她一口一声云乔乔,没有半点尊敬之意。 这样还想沾人家的光? “你们有姐妹之情吗?我怎么不知道?你若是不安分,我不会再你操半点心,爱嫁不嫁,随你吧,等你满十六岁,就去家庙念经。” 一家子都不安份,儿子想继承家业,女儿想高嫁,妾室想干掉正妻一家独大。 云碧荷的脸色白白的,受了极大的刺激,“父亲,给女儿一点时间,女儿心里很乱,让女儿好好想想。“ 她一口一声父亲女儿,极力想勾起云之皓对她的怜惜之情。 “给你三天时间,去吧。”这是云之皓的底线。 三天后,他就不想管了,让她自生自灭。 云碧荷泫然欲泣,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云之皓不想再理会她,人傻没办法。 “夫人,以后要靠你管家了,你是家中的女主人,你怎么着都行,辛苦你了。” 将这个烂摊子交给新婚妻子处理,他心里有愧。 但他真的不会教孩子。 方如冰微微一笑,没有推托,“这是妾身的职责,夫君放心吧。” 其实夫君已经处理了大半,儿子送去书院,刺头妾室被送进家庙,其他的不足为患。 云之皓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不用对谁客气,这个家里除了我,就是你最大。” “是。”方如冰心里暖暖的,只要他愿意站在她身边支持她就够了。 三天婚假,云之皓一直陪着妻子,两人新婚燕尔,甜甜蜜蜜。 三天后,云之皓终于销假上朝了,方如冰怅然若失,习惯了他的陪伴,忽然离开怪让人想念的。 不过,忙碌的琐事很快让她的一点点惆怅消失无遗,忙着处理家务事。 刚刚接手内务,千头万绪,忙乱不已。 下午,云碧荷求见,方如冰嘴角微勾。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三个庶子打包被送去了书院,家中一下子清静了很多。 至于云碧荷这个庶女,也到了抉择的时候。 云碧荷一袭绿衣,略施脂粉,手里捧着一个托盘,她一进来就大献殷勤,“母亲,这是女儿亲手煮的莲子汤,还请母亲尝尝,就当是赔罪。” 如今家中事务都掌握在嫡母手中,只有讨好她,才有好日子过。 方如冰虽然不喜欢她,但没有什么坏心,只要她安份守已的待嫁,就不会苛待她。 到时一副嫁妆就能打发出去,她何苦做恶人呢。 她拿起莲子汤搅了搅,淡淡的说道,“有心了。” 见嫡母冷冷淡淡的,没有太热情,云碧荷有些不舒服,她都主动示好了,怎么不接? 但想到这三天的挣扎,她不得不隐忍下来。 “母亲,我年纪小不懂事,生母又是个没见识的,以后还要请母亲多关照。” 方如冰其实是个学术派的的清高性子,只要不惹她,她是不会主动惹事的。 当然,也不可能热情的应酬。 “放心,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会关照你。” 她的态度不冷不热,一切都在规矩内。 但云碧荷非常不满意,因为她没听出一点感情成分。 这个嫡母啊,对她没有好感,也没有跟她好好相处的意思。 她只知道怪别人,也不想想,没有相处过又哪来的感情? 再说了,她是快嫁出去的人,不需要好好相处。 她揉了揉眼晴,很委屈的样子,“母亲,父亲对我有所不满,我心里难受极了,也愧疚极了……” 她怯生生的看着方如冰,满眼的企盼,盼着方如冰能帮她一切搞定。 想要得到她的认同,当然要先付出喽。 方如冰不是不懂她的意思,而是觉得可笑。 在她面前耍花样,有什么用? “那就多听他的话,顺着他的意,做个孝顺听话的好女儿。” 总能讨得云之皓的一点怜惜,云碧荷就算自己没希望了,但她所生的儿女还是可以提携一下的。 云碧荷心中暗恼,她要的不是这个。 做什么孝顺女儿?又没有什么好处! 但她面上不露,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女儿明白,不过,那贾家门第太低了,哪里配得上我们长安侯府?我是云家的女儿,若是嫁进那样的人家,云家也脸上无光,还会让未出世的妹妹都受到牵连,我想想就心里难安。” 她暗暗提了一下方如冰未来的女儿,不在乎她这个庶女的前程,但总在乎自己女儿的前程吧。方如冰像是没听出来,轻声安慰道,“你有这个心,我很安慰,不过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好,不用想那么多。” 第一千八百六十二章 怪谁也不会怪自己 就算她现在生出来,也是十几年后的事了,人都是健忘的,谁还会记得那么久的事? 云碧荷心里很失望,拐弯抹角了半天,没有达到目的,她索性挑破了。 “……不知母亲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帮我劝父亲回心转意?” 方如冰怜悯的看着她,真是呆子,到了这种时候还没有死心。 “你既然叫我一声母亲,那我就好好教导你,你是皇上不喜的人,没人能帮你,包括你的父亲,你父亲为你挑了贾家这门亲事,全是为了你好……” 这不是云碧荷想听到的话,她浑身一哆嗦,急急的打断道,“总有不起眼的官家子弟求娶,我也不求高嫁,只要是四品官员之子,哪怕是庶出子也是行的。” 还四品官员呢,七品官员之子都不肯求娶,好吗? 方如冰说的很直接,“那也得人家肯上门求娶,当官的人家谁敢冒着葬送前途的风险求娶你?要是有,你父亲怎么会不肯?这就是现实,虽然艰难,但人总要面对现实的。” 云碧荷长的不错,但离国色天香很远,没人愿意冒那么大的风险。 再说了,对男人来说,前程是最重要的,至于女人嘛,只是点缀。 女人那么多,干吗非要挑一个皇上不喜的女人?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浇的云碧荷浑身发抖,面如死灰。 没人肯娶她吗? 她双手捂着脸,泪花顺着手指缝隙滚落下来。 原来,她的处境是这么艰难啊。 早知这样,打死她也不敢露头,白白得罪了皇上。 可是,能怪她? 应该怪父亲,不该举行婚礼,就没有那么一出。 应该怪方如冰,她为什么非要嫁给父亲? 应该怪云乔乔,为什么非要跟她对着干? 她思前想后,迅速振作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珠,“那我想去白鹤书院读几年书,不知母亲愿不愿意帮我?” 白鹤书院是京城最好的书院,专收名门闺秀,名声极好,读出来的女孩子大都嫁的很不错。 她想去踱层金,避过几年的风头。 她恢复的太快了,果然不是正常人,方如冰大开眼界,云家尽出能人啊。 “好啊,你去考吧,只要能考上,我就帮你去劝夫君。” 她是无所谓,嫁与不嫁都不关她的事。 云碧荷的眉头一皱,有些不快。 “母亲不能让我直接进去吗?您可是白鹤书院院长的女儿。” 这不是打声招呼就行的事吗? 方如冰根本不想为她开这个口,好心没好报的。 “白鹤书院不是我家开的,盯着人太多了,而且,白鹤书院是要招收最出色的学生……” 她说的很婉转,但明晃晃的拒绝了。 云碧荷气的满面通红,居然一直推诿,她有没有云家妇的自觉? 既然嫁进云家,就要为云家无私的奉献! “母亲说这么多,就是不想帮我的意思喽?” 方如冰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心怀敌意的庶女,跟自己夫君作对呢。 云碧荷只是一介庶女,还指望云家将所有的资源砸在她身上? 别开玩笑了! “你怎么还不明白?皇上金口玉言在前,谁敢收你?谁敢?除非他活的不耐烦了。” 她直接把话挑破了,没办法,不直接说,云碧荷就能装糊涂。 也不知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如一道惊雷砸中云碧荷的脑袋,硬生生的逼她面对惨淡的现实。 她的嘴唇直哆嗦,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你是说……我所有的路都被斩断了?” 皇上是很厉害,但一句话就能毁掉她的人生吗? 她不服气!她不甘心! 方如冰在白鹤书院见过无数女孩子,云碧荷这种心比天高的女孩子挺多的。 她们眼高于顶,一心想当人上人,却没有匹配的心智和能耐。 “君王一怒,伏尸百万,得罪君王的人,谁敢结交?谁敢娶?如果贾家不是长安侯府的门人,也不肯娶你啊,夫君为了你已经费尽心力,都拿家世压人了,你若不领情,他真的不会管你了。” 云碧荷被打击的够呛,垂头丧气,感觉好累。 她只是想嫁入高门,怎么就这么难? 她咬了咬牙,“我去求云乔乔。” 方如冰的眉头一皱,坚决反对她去找乔乔,乔乔又没有欠她。 “你不能出门,这是你父亲的命令。” 云碧荷眼珠一转,可怜兮兮的哀求,“母亲,您帮帮我吧,云乔乔是我唯一的希望!” 她理直气壮的索求,也不知哪来的底气。 谁都没有欠她啊! 方如冰在心里直叹气,云家的根子歪了,怎么管教都没用了。 “让我怎么帮?” 云碧荷理直气壮的提要求,“她是你的学生,老师的话,她不可能不听。” 方如冰已经无语了,她好大的脸,“侯爷还是她的亲生父亲呢,她听过侯爷的话吗?从来没有。” 用亲情压制别人,算什么本事? 她是不屑为之的。 “乔乔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不能用世俗的标准衡量她,没用的。” 云碧荷只要能抓住最后一线希望,会拼尽全力的。 “可我还是要试一试,求母亲成全我,我会记您的好。” 方如冰根本不稀罕,她是嫡母,再怎么着也轮不到让一个庶女记好。 “我可以修书一封给她,但她肯不肯来,我就没办法控制了。” 云碧荷暗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老师有请,做弟子的怎么可能不来?我相信您。” 这话让方如冰忍不住摇了摇头,哎,这态度啊,真心让人喜欢不起来。 等云碧荷走了,方如冰想了想,修书一封,将云家发生的事情跟乔乔交待了一下,乔乔也是云家人嘛。 她只是陈述事实,却没有开口为云碧荷求情。 没有这个必要! 身边的丫环忍不住说道,“夫人,您不是要帮三小姐求情吗?” 方如冰神色淡淡的,“何必拿这种小事打扰县主,再说了,县主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帮一个嫉妒她的人?” 又不是圣母!丫环撇了撇嘴,“三小姐真是的,既嫉妒人家,又想让人家为她出力,天底下的好事都被她占了,怎么可能?” 第一千八百六十三章 欠条一张 没有情分,还想处处占便宜,就她聪明? 方如冰已经懒的搭理云碧荷,一个自以为是的傻子。 “云家的下一代都被养歪了,这就是没有一个好主母的后果。” 从云之皓别妻另娶的那一天开始,就种下了今日的苦果。 昔日因,今日果。 丫环弱弱的说道,“但如意县主是个好的。” 方如冰眼中多了一丝温柔,“因为她不是在侯府长大的,教养她的人很用心,我将来的儿女有她一半的本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一定会的。” …… 另一边,镇南侯等了三天,都没有等到皇上的召见,急不可耐的找上了首辅。 “首辅大人,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直不见微臣?” 他递请见的折子已经足足三天了,等的他心里烦躁极了。 首辅跟他没有私交,凡事公事公办。 “皇上病了一段日子,堆积下来的事情太多了,忙着处理要务,你慢慢等吧。” 他可是千年老狐狸,怎么肯沾镇南侯这个霉星。 在他看来,镇南侯迟早要倒霉的! 镇南侯的眉头紧皱,“可是,我的事也很急,还请首辅大人在皇上面前催一催。” 首辅大人打着官腔,“镇南侯,只有皇上召见臣子的权利,没有臣子强迫皇上的……” 镇南侯心中暗骂不识抬举的老东西,面上不敢流露出来。 “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首辅大人您误会了,我只是……”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皱,“被人欺负狠了,想找皇上主持公道。” 他一大把年纪了,还装什么可怜,首辅大人表示一点都不同情他,“皇上日里万机,尽量不要拿私事打扰他。” 什么人不好惹,偏要去惹如意县主,这些年谁能在如意县主手底逃脱? 还想告如意县主状,呵呵,也不想想那位大小姐的封号是什么? 是如意!万事如意的意思! 可见圣眷有多浓了! 只要是老臣子,都知道一点,如意县主是君王的逆鳞,谁碰谁死。 当然,这句话打死都不能说! 镇南侯心里一动,忍不住试探道,“这关系到如意县主,我拿捏不住分寸,还请首辅大人教我。” 首辅大人心里冷哼一声,教个屁,这是债多不愁吧? “我跟如意县主不熟啊。” 他撇的干干净净,一点都不想跟镇南镇扯上关系。 镇南侯的心一凉,感觉很不妙,“我只是想知道在皇上心里,那位县主……” 皇上为什么如此纵容她? 背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首辅大人冷冷的喝止,“有些话不能乱说。” 镇南侯心中恼怒,却还要赔着笑脸,“是是,这不是没有外人吗?就我们俩私底下聊聊。” 谁跟他是我们俩?首辅大人可不敢得罪那位大小姐。 “镇南侯,你不是已经出手了吗?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晚了?” 他毫不客气的戳破这层纸,作为京城的地头蛇,风吹草动瞒不过他的眼晴。 当然,他对镇南侯的不喜更深了一层。 男人可以小气,可以有仇必报,但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对付一介女流,只能说无耻了。 镇南侯的脸色很不好看,强忍着怒火还想继续,“我……” 一个随从神色惶恐的走进来,“主子,不好了,家里出大事了。” 他在镇南侯耳边低语,镇南侯当场就变了脸色,急急的冲首辅拱了拱手,飞快的离开。 首辅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挑了挑眉,满眼的兴味。 这不,出事了吧? 镇南侯府大门口,一群人堵在门口,大声怒骂,“快让你家主子出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别当缩头乌龟,别想赖债不还,快出来。” 围观百姓无数,个个都兴奋的两眼放光。 哎哟喂,上门讨债哟,特大新闻。 这镇南王府,不,是侯府了,也有这么一天。 这年头,不孝子孙败坏祖宗传下来的基业,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新鲜的是,镇南侯府居然关着大门缩起来,没人敢露面。 说明这其中的问题大着呢。 正在乱哄哄之时,镇南侯回来了,一看到这一场景,顿时火冒三丈。 “放肆,这是你等草民胡闹的地方吗?还不快快退下,本侯就当没发生过。” 他当土皇帝当惯了,非常的有气势。 但这是京城,百姓不吃这一套。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天皇老子也得守规矩。 这种事情不是你官大一级就能抹平的! 为首的讨债人叫阿五,人高马大,神情桀骜不驯。 “你就是镇南侯?” 没有一点恭谨,只有淡淡的嘲讽。 镇南侯咬了咬牙,太无礼了,竖子尔敢? 他的脸黑黑的,但强忍着没有发作,“正是本侯,速速退去,饶你不死。” 不就是欠了几个钱吗?至于追到家里讨要吗? 这分明是故意打他的脸! 好大的官威,但阿五也不是善茬,大声叫了起来,“不好了,镇南侯仗势欺人,欺负我们小百姓了。” 人群一阵骚动,对着镇南侯指指点点。 镇南侯快气炸了,他给首辅赔了半天笑脸,早就一肚子火了。 首辅得罪不起,这些贱民还怕得罪? 他冷冷的瞪着那些讨债的人,“住口,再胡闹就休怪我不客气。” 毁他镇南侯府的名声,太可恨了。 要是放在以前,这些人都得死。 阿五呵呵一笑,“哟,这年头欠债的人是大爷,凶成这样,真以为王法拿你们没办法吗?” 他们讨债的也是很有讲究的,跟官府的关系不差。 镇南侯心中憋屈的要命,“欠债?” 阿五扬高声音说道,“你家二少爷欠赌坊一百零八万两银子,快还钱。” 现场一片哗然,哇塞,好多银子啊啊啊。 怪不得镇南侯府没人冒泡了! 这么大一笔银子,就算镇南侯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闻声色变,“你说什么?”阿五从怀里掏出一张欠条,在镇南侯面前晃了晃,“一百零八万两银子,这有欠条,有府上二少爷的亲笔签名和手印,我是来收赌欠款的,赶紧还。” 第一千八百六十四章 一股匪气 镇南侯的脸色一变,儿子的字迹他熟的不能再熟了,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我二儿是个儒雅的孩子,怎么可能去赌坊赌钱?你空口捏造欠条,该当何罪?” 要是在以前,这点钱也不算什么,但如今……他将家产都捐给了朝庭,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多的钱? 阿五立马将欠条收好,一脸的防备,“我可不敢,我们是规规矩矩做生意的,你若不信,将二少爷拉出来问问就知道了嘛。” 镇南侯气的要命,这是怕他抢吗?贱民! 其他同伴纷纷响应,“对啊,当面对质,敢不敢?” 镇南侯丢不起这个脸,深吸了一口气,将怒火压了下去,“这是大门口,人来人往的,不如进去说吧。” 这种事情最忌讳的就是强压! 阿五一脸的惊惶失措,“不不,我怕有命进来,没命出来,就在这里对质,让大家做个见证。” 这话太不给面子了,镇南侯的脸都扭曲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还有几分理智,放狠话的时候声音压的低低的。 但阿五是老江湖,当场就嚷开了,“什么?镇南侯,你要让我们喝罚酒?就是说,你存心想赖债?从来没听说有人敢赖赌账的,镇南侯,你要点脸吧。” 这话不对味,镇南侯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你是云乔乔派来的?是她算计我?” 云乔乔好大的胆子,连他都敢算计? 阿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话说的好像你们侯府有多无辜似的,一桩归一桩,赶紧请二少爷出来吧,我讨了赌债就走。” 门口的人越聚越多,赶都赶不走。 镇南侯冲手下使了个眼色,“去请二少爷出来。” 手下会意的点头,去了一会儿很快回来,大声禀道,“二少爷不在府里。” 他们主仆玩的一手好把戏,但瞒不过阿五的眼晴。 “不可能,我们从昨晚开始就在前门后门都守着,你家二少爷根本没出门。” 镇南侯脸色铁青,人家早就打好了埋伏。 他已经失了先招,怎么办? 阿五大声嚷嚷,“原来俞家二少是缩头乌龟,高门子弟如此没品,真是超出我们的想像,这就是侯府的好家教,侯爷,这事该怎么了结?” 这打脸打的太凶残了,镇南侯气的浑身直哆嗦,但他不占道理,只能强忍着。 “你们先回去,等我调查清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阿五死活不肯走,“不行,不讨到银子,我们不走。” 另一个同伴帮腔道,“调查清楚?需要这么麻烦吗?将缩头乌龟叫出来问一声就行了。” “这是拖延之计吧,我们可不中计。” 镇南侯神情阴沉的可怕,“好,那你们有本事堵在这里吧。” 只要他儿子不出门,谁能奈何? 阿五一伙人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他们将事先准备好的粪水往大门口泼,顿时臭气冲天。 镇南侯目瞪口呆,“你们在干什么?” 阿五理直气壮的回答,“讨债啊,没见过吗?” 镇南侯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他英雄一世,到了这把年纪,被一个贱民欺到头上。 他的颜面扫地,侯府的名声也毁了。 他脑子里浮起云乔乔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禁打了个冷战。 反击来的好快! 他身边的随从大声喝斥,“你们别太过份了,得罪了我家侯爷,你们主子都吃罪不起。” 阿五冷冷的嘲讽道,“就算是一国之君,也不能欠钱不还啊,你们镇南侯府比皇上还了不起?”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看向镇南侯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怀疑和猜忌。 对他们来说,当今是个好皇上,比先帝靠谱多了。 自从皇上亲政后,百姓的日子好过多了,手里的钱也多了,大家都不想换皇帝。 镇南侯就算有这个心,也不敢当众说出来,只能将火力集中在云乔乔身上,“胡说八道,告诉你的主子,她用这样的手段算计我,不觉得亏心吗?” 阿五的眉头紧皱,脸上浮起一丝不耐烦,“你转移话题也没有用,还钱。”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连滚带爬的冲出来,“父亲,父亲。” 镇南侯大惊失色,正是他的二儿子,“你怎么出来了?” 躲在家里不探头,谁还能冲进去抓他? 平时很机灵的人,这会儿怎么犯傻? 俞二少愣了一下,“不是您让我出来的吗?” 镇南侯暗叫一声不好,这手居然伸到了他的府里。 他心中又惊又怒,“回去。” 好大的能量,如意县主的威名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俞二少不知所措,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全是汗珠,心神不宁的样子。 阿五适时的开口,“二少爷,你的欠条在此,若你恶意赖账,那不好意思,我这就去衙门告你。” 俞二少心神大乱之下,下意识的摇头,“不不,我不会赖账的,我家有钱。” 他认账了!承认了这笔债务! 这么多见证人,想赖也赖不了喽。 镇南侯大惊失色,来不及阻止儿子的话,只见儿子冲他跪下了,“父亲,孩儿错了,以后再也不赌了,您先帮我把这笔钱还上吧。”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镇南侯快气疯了,“你说什么?” 俞二少年纪不大,十几岁的样子,他受了极大的惊吓,慌乱不已,“父亲,孩儿只是一时好奇,想去赌场见识一下,没想到会输的那么惨,父亲,孩儿以后再也不碰赌,我对天发誓。” 温室里长大的孩子,一遇到事情就完了。 镇南侯气的快吐血了,“你……” 平时读书读的不错,是个标准的书呆子,居然还会去赌场玩?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透,为什么冲这个儿子下手? 因为单纯?脑子不会拐弯? 阿五可没有兴趣看老子教训儿子的把戏,“还是二公子坦诚,镇南侯,麻烦快点,大家都看着呢。” 镇南侯正在火头上,大声喝道,“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一股匪气油然而生,这才是他的真性情。 第一千八百六十五章 照朝庭规矩走呗 习惯了耀武扬威,习惯了盛气凌人的土皇帝作派,在京城再怎么低调做人,克制本性,总有一天会爆发的。 “……”全场很安静,呆呆的看着他。 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还是个侯爷呢。 阿五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这是京城,不是镇南侯一言九鼎的边城! 想赖债?问问所有开赌坊的人答不答应? 有些风气不是个人能打破的! “那行,上衙门。” 他离开前,多看了俞二少一眼,“二少,这是令尊逼我的,我也不想这样,唉。” 俞二少面如死灰,浑身发抖,可怜兮兮的看着父亲。 镇南侯的脸色很差,左右为难,一旦进了官府,这后果就没有办法控制。 有那么多官员盯着呢。 他气极败坏的大叫,“无耻,卑鄙,云乔乔,我跟你誓不两立。” “跟我吗?”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既然你宣战了,那我岂有不战而逃的道理,那就战吧。” 人群分开一条路,一个明艳的少女在几个手下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正是云乔乔,她此时面带笑容,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她来的时机太巧了,镇南侯不得不怀疑,她一直藏身在暗处,看到了所有的过程。 他心中大恨,手指着云乔乔破口大骂,“你设下圈套,诱我儿子去赌,还欠下巨额赌债,你这是要逼死我们镇南侯府啊。” 人生气的时候都不怎么好看,脸扭曲的厉害。 乔乔被丑到了,太辣眼晴,赶紧移开视线,“二少,是我拉你去赌坊的?” 俞二少呆呆的看着她,脑袋一片空白,不由自主的摇头,“不,不是。” 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美的像天仙。 乔乔拂了拂发丝,继续问道,“是我逼你在欠条上签名的?” “也不是。”俞二少完全被惊艳到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一副猪哥相。 小青不快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巧妙的半挡在自家小姐面前。 这种男人见多了,一看到小姐就失了心魂。 乔乔早就习惯了众人惊艳的目光,长的美又不是坏事。 男人爱盯着她看,又不是她求来的,有什么好羞愧的。 “镇南侯,听清楚了吧?不要把责任推到我头上,我可不是好惹的。”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就算镇南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济于事了。 镇南侯看着没出息的儿子,气的不行,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至于这样吗? 他故意嘲讽道,“你是幕后主使者,你身为县主,这种小事根本不用你亲自出面!” 乔乔也不生气,气定神闲的笑了笑,“何必说这么多借口?你直说不肯还债就行了,照朝庭规矩走呗。” 小青很尽责的提醒了一句,“按照朝庭规矩,确定了欠债不还的事实,会强制欠款方倾家荡产还债的,而且还要接受重罚,说不定要坐几年大牢。” 乔乔嘴角微勾,看了看大门后,“人家不爱惜自己的儿子,我们这些不相关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门后,一个纤细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冲出来,紧紧抓着镇南侯的胳膊,急的眼泪直流,“老爷,求求您救救二儿吧,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这是俞二少的生母,一个曾经很得宠的妾室,纪氏。 事关自己的儿子,她当然非常紧张。 一路追着儿子而来,在大门后面听了半天,一颗心乱如麻。 镇南侯快气疯了,一个两个犯蠢,都不长脑子吗?“闭嘴,滚回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纪氏眼眶红红的,神情很坚定,“老爷,二儿是我唯一的儿子,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纪氏。”镇南侯勃然大怒,还有没有规矩了? 纪氏可怜兮兮的求他,“老爷,钱财是身外物,哪有儿子重要。” 镇南侯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用力想扯开她,“我要是有钱一定会救儿子,但我没有钱。” 纪氏的情绪不稳,本来就在崩溃的边缘,受了刺激后彻底不管不顾了,“你有,地下库房里有好几箱子的黄金……” 老爷现在都不爱去她房,没有了儿子,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现场一片哗然,原来有钱啊,故意不还钱,这也太不要脸了。 这样的人品太差了! 镇南侯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杀死人的眼神狠狠瞪着妾室,大声喝斥,“胡言乱语,没有的事,我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乔乔凉凉的笑道,“有没有,去看看就知道了嘛。” 这话如火上浇油,镇南侯气炸了,“云乔乔,我们镇南侯府的事情轮不到你指手划脚。” 乔乔抿了抿嘴,笑容灿烂无比,“我只是礼尚往来。” 他敢把手伸进云家的后院,别人怎么不行? 如一巴掌狠狠打在镇南侯脸上,神情都僵住了,“你不怀好意,你是蓄意报复。” 乔乔眼珠一转,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侯爷,你这就没意思了,你在青楼包场花天酒地时,可不差钱,那可是真正的销金窟,一掷千金呢,别人说没钱,我信,你说没钱,呵呵。” 纪二少母子猛的抬头,震惊的看着镇南侯,这是真的吗? 宁愿在外面玩女人,也不肯将钱给儿子花吗? 镇南侯没想到她忽然发难,下意识的否认,“我从来不去青楼,你这是造谣。” 话一出口就后悔,那晚见过他的人不少。 哎,都怪云乔乔气势太强了,压的他心神恍惚。 乔乔笑吟吟的地说道,“可我在春风楼的账单上看到了你的大手笔,一夜就花掉了一万两黄金哟。” 一听到春风楼,镇南侯的脸都绿了,赔了一座销金窟,还被她拿来说事。 这还是正常的女人吗? 怪不得六年前她就能害的他削去王爵! “你这样诋毁我,有意思吗?” 立马有人跳出来指证,“侯爷,我亲眼看到你在春风楼出现,真让人羡慕啊,男人嘛,逛青楼是常事,你为什么不敢认?”身边的人说道,“可能是家中有胭脂虎,镇南侯,我也看到你了,那一晚你可威风了。” 第一千八百六十六章 得人心,就得天下 敢跟如意县主掐架,不得不说,他的胆子很大。 镇南侯当然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肯定是云乔乔一手安排的。 此女的心计之深,让他胆寒,这一环扣着一环,将他深深的套住了。 “你们……” 乔乔抢在前面开口了,“侯爷,你是不是又想说造谣了?” 镇南侯想说的话被抢走了,狠狠瞪着他,“云乔乔,你非要如此咄咄逼人吗?” 乔乔深感可笑,都结仇了,还指望她彬彬有礼? 对待敌人,她向来是不死不休的。 “你为了你的姘头平康公主也是蛮拼的,先前出卖她只求活命,这会儿后悔了?心疼了?想找我报复了?你找错人了。” 她大声叫道,“下令处死平康的是皇上,你去找他报复吧。” 又是这个论调,镇南侯胆战心惊,生怕激起了百姓的怒火。“一派胡言,你……” 他胸口闷闷的,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赶紧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吸气。 乔乔眼神一闪,“是不是应该晕过去了,此时应该有掌声。” “啪啪啪。”她双手鼓掌,一副看戏的样子。 其他人纷纷响应,掌声如雷。 被调侃成戏子的镇南侯气的狂吼一声,“啊啊啊。” “中气十足,还能再战二十年。”乔乔凉凉的点评完,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吧,没必要这么激动,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欠债就还钱。”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说的好。” 镇南侯猛的回头,正是前不久见过的首辅,“首辅大人,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多久?是跟他后面来的吧?是不是一直躲在暗处偷看? 京城的人都这么讨厌! 首辅大人行了一礼,“见过如意县主。” 多年不见,昔日那个灵动活泼的小少女长成清艳绝伦的女子,可以嫁人了。 他可以想像,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拉开帷幕。 乔乔虚扶了扶,笑吟吟的打趣道,“首辅大人老当益壮,越活越年轻了。” 只要不是仇家,她还是很有礼貌的。 “县主说笑了。”首辅大人不禁失笑,她似乎变的风趣幽默多了,但依旧这么爱笑。 爱笑的女孩子有福气! 镇南侯看他们谈笑风声,心里很不舒服,“两位很熟?” 乔乔淡淡的看过去,“泛泛之交,你有意见?” 镇南侯心里冷哼一声,太嚣张了,“首辅大人,您应该都听到了,这一切全是如意县主的阴谋,还请您为镇南侯府作主。” 作主?首辅大人嘴角微勾,还以为镇南侯是个聪明人,事发后第一时间丢卒保车,拿钱保命。 这几年默不作声,低调行事,做足了壁花,让世人都忘记了镇南侯府的存在。 本来这样下去,是能长长久久活下去的。 却不自量力的去招惹了云乔乔! 云乔乔是什么人?曾经干翻皇上亲生母亲的人! 是皇上最信任,最喜欢的人。 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 聪明绝顶,狡猾如狐,所到之处无不鸡飞狗跳,依旧能全身而退的人。 跟这样的人对上,下场可想而知。 “阴谋阳谋我不懂,但既然俞二少认了这一笔赌债,那就还上吧。” 镇南侯的脸色变了几变,枉他给首辅上贡了那么多好处,居然不帮他。 他心中暗恼,但面不敢流露出来,“哪来的钱?我都交给皇上了。” 他拼命叫穷,死活不肯付钱。 首辅的脸色一沉,镇南侯给他的钱都交给了皇上,进了国库。 其他收受好生的文武百官都这样! “那不是你的赎罪银子吗?怎么就成了皇上向你索银子?镇南侯,皇上已经对你开恩了,免了你的死罪,你怎么还敢诋毁皇上?” 这一番指责砸的镇南侯头晕眼花,什么情况? 他说错了什么? 乔乔凉凉的补刀,“人家就是觉得皇上欠了他,朝庭欠了他,文武百官欠了他,你们都要听他的话才对。” 首辅极力撇清关系,“荒唐,他卷进平康公主一案中,是拿银子赎身,再说了,他说用所有的家产赎身,这话不怎么可信啊。” 他不想得罪云乔乔,更不想得罪皇上。 一听这话,镇南侯终于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一时之间冷汗都下来了。 乔乔呵呵一笑,“首辅大人,你小心些,他又要说造谣,绝无此事了。” 首辅不得不说,云乔乔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子。 “公道自在人心,一切都有案底可查,皇上慈悲为怀,不愿多造杀孽,可老臣是见不得皇上受委屈的。” 乔乔轻轻一声叹息,“哎,皇上也不容易啊。” 首辅苦笑一声,“谁说不是呢?日里万机,天天忙到深更半夜,人家还嫌君王没有第一时间召见他。” 两人一唱一和,引的围观百姓对镇南侯的观感差到极点。 居然诋毁他们的君王,太过份了。 要不是皇上大度,当年的镇南王府已经灰飞烟灭。 他们不但不感恩,还暗暗怀恨,整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镇南侯的心冰冰冷冷的,浑身冷的发抖。 云乔乔也就罢了,是他的大敌,态度不好正常。 但首辅呢,是代表自己的观点,还是代表……皇上的意志? 还没等他想清楚,就听到云乔乔冷冷的怒斥声,“谁是臣,谁是君,还有没有规矩了?当土皇帝久了,是不是真把自己当天下共主了?” 如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镇南侯眼前一黑,一股巨大的恐慌如潮水般涌上来,“你们联手害我!老天爷,你开开眼吧。” 众百姓再也忍不住吐槽了,“为什么是老天爷开眼?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求皇上主持公道吗?当然,前提是真的有冤屈。” 明显表示不信任啊! “估计信不过皇上吧。”语气很不高兴! “我呸,什么镇南侯,没有我家皇上,你算什么东西。” “居然无视君王,好大的胆子,这是要造反吗?” 一听这话,现场炸开了锅,“我们不要换君王,不换。” 不得不说,东方泽天很得人心,得到了百姓们的拥护。 得人心,就得天下!“做梦呢,区区一个侯府还想造反?我们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吐死他们一家子。” 第一千八百六十七章 骚动 “居心叵测,皇上应该将他们全杀了,永绝后患。” “皇上是开明的仁君,可对这样的人,就不该仁慈。” 大家群情激奋,恨不得将镇南侯府的人统统灭了。 “我没有……”镇南侯吓到了,怎么会这样?他刚想说什么,一个臭鸡蛋迎面砸来,砸中了他的面门,一股臭味弥漫开来,“啊。” 他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俞二公子吓坏了,“父亲。” “老爷,老爷。” 乔乔挑了挑眉,淡淡的嘲讽道,“居然晕过去了?这么没用?” 身边的随从大声说道,“可能是装的!” 乔乔眼珠一转,“叫大夫吧。” 一个百姓大声叫道,“县主,你还要救他?那样的人不值得救!” 乔乔理所当然的说道,“我总得看看他是不是装的,不能让他往皇上脸上抹黑,到时传出皇上逼死老臣的流言,太冤枉了。” 这一声立马激起了百姓们的同仇敌忾,“有我们这么多见证人,谁敢乱传流言。” “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哪有当臣子的怨恨君王?” 俞二少手忙脚乱的扶着昏迷中的父亲,心中惶惶不安,怨气冲天,“统统闭嘴,你们非要逼死我们镇南侯府才罢休吗?” 大家不爱听这话,这是京城,他们嚣张什么呢。 皇上都不待见你们,好吗? “谁逼你们了?是你们自己作死。” “明明是你们不安分,心有不轨,首辅大人,赶紧将他们抓起来吧。” “谁敢抓我们?”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一个高高壮壮的男子带着一群仆奴从大门晨窜出来,气焰嚣张的下令,“给我打,狠狠打,打死也没关系。” 是俞家的大公子,孔武有力,浑身透着一股戾气,眼神浑浊,虚胖的身体显得酒色过度。 一群家丁一哄而上,全方位的攻击,只要是挡在前面的人,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一个都不放过。 百姓们惊惶失措的四处逃散,“镇南侯府要造反了,救命啊。” 现场一片混乱,乔乔和首辅大人第一时间被护在安全的地方。 乔乔微微蹙眉,俞家的作派实在讨人厌。 “这才是俞家的真面目吧,目无君王,视百姓如蝼蚁,想杀就杀……” 俞大少如毒蛇般冰冷的视线锁定乔乔的,阴恻恻的开口,“死丫头,你死定了。” 满满是怨恨,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的手指着人群中的云乔乔,那个闪闪发亮的女孩子,“来人,去把她抓起来,打伤打残都没事,有本大少撑着。” 手下们都愣了一下,迟疑着不敢上前。 打打普通百姓就算了,朝庭亲封的县主能打吗? 俞二少也很不安,“大哥,这样不好吧,这毕竟是如意县主。” 父亲恨她恨的要死,天天在家人面前提,俞家的人都对云乔乔充满了怨恨。 但是,让他去杀云乔乔,他是不敢的。 俞二少是秉性优柔寡断,比较懦弱,但俞大少是家族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极为强势。 “什么如意县主?她是我们俞家的大仇人,要不是她,我们俞家何须回到京城受气?何须实力大损?” 本来可以当土皇帝的,独霸一方,多舒服啊。 俞二少弱弱的提醒道,“可她是皇上最宠信的人……” 他们最忌惮的是皇帝! 俞大少冷哼一声,越发的嚣张,“皇上糊涂了,我们可不糊涂,抓起来,统统抓起来。” 他其实早就看到了首辅大人,却当没看到,其心可诛。 首辅的眉头紧皱,脸色有些难看,这是视他如无物,不把他当一回事了。 果然是身有逆骨,从上到下都不安份。 “看来真要造反了。” 幸灾乐祸之意溢于言表。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乔乔看的津津有味。 首辅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嘻嘻。”乔乔笑眯眯的说道,“没想到俞家大少是这种人,真好。” 一点就着,真是棒棒哒,借机将镇南侯府扳倒才是王道。 首辅哭笑不得,“俞大少是俞家的继承人,本来可以继承王位的,独断专行,权柄在手,结果全被你毁了,这几年过的不如意,意志消沉,借酒消愁,堕落的厉害……” 说白了,俞大少这个人算是养废了。 乔乔的眼睛一瞪,“这话不对,怎么是被我毁了?明明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自寻死路。” “……”首辅大人的嘴角直抽,最不要脸的人在此! 马蹄声响起,一群骑着马的人迎面而来,为首的年轻男子帅气又俊美,一身戎装衬的他气质清洌。 正是齐玉,跳下马冲首辅拱了拱手,目不斜视的开口,“首辅大人,下官来晚了,让大人受惊了。” 首辅嘴角微勾,“我一把老骨头还能撑一撑,倒是如意县主年纪轻轻,没经过什么事,被吓到了。” 齐玉这才将视线移到乔乔身上,乔乔睁大眼晴,神情夸张的大叫,“哎,吓死宝宝了,他们好凶啊。” 众人嘴角直抽,“……” 首辅忍俊不禁,见惯了她凶残的一面,真不习惯她装可怜的样子。 齐玉冷声喝道,“统统拿下。” 手下立马一哄而上,围住镇南侯府的人,一个个抓起来。 他们是官兵,代表着朝庭,镇南侯府的下人不敢挣扎,都可怜兮兮的看向自家的主子。 俞大少勃然大怒,“为什么要抓我们?明明是云乔乔逼上门来,把我老父都吓晕了,我们只是正常防卫。” 齐玉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是不是正常防卫,我们会做调查的。” 他不苟言笑,心中却是怒极,当着他的面欺负乔乔,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来人,将这些下人送去刑部。” 镇南侯府的下人在主子的示意下,纷纷叫道,“我不服,凭什么只抓我们?我们哪里有错?” “这不公平,不能因为我们是下人就不给活命的机会。” “明明是如意县主先挑衅,为什么不抓她?”齐玉冷哼一声,抓她?她是什么人?皇上亲封的如意县主! 第一千八百六十八章 还钱?卖宅? “皇上爱民如子,听闻镇南侯府残害百姓,心急如焚,特命我来处理此事,请吧。” 把皇上都搬出来了,镇南侯府的人都蒙逼了。 俞家的两位公子面面相视,脸色都不好看,已经惊动了皇上? 恰在此时,镇南侯睁开眼晴,无力的叫了一声,“这是哪里?” 见昏迷的父亲醒来,俞家两位公子如释重负,如看到了救星般又惊又喜,“父亲,你醒了?太好了。” 镇南侯在两个儿子的扶持下站了起来,一脸的茫然,环顾四周,“这是怎么了?” 乔乔撇了撇小嘴,醒的真是时候,掐的点真准。 俞二少最为慌乱,“父亲,快救救我们,九门提督要抓我们去刑部。” 镇南侯的脸色变了几变,“齐大人,早就听说你跟如意县主关系不一般,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这话太有意思了,包含了好几层深意。 齐玉不为所动,神色淡漠如雪,“你有意见,可以跟刑部的人告状。” 说他包庇乔乔?是啊,他是包庇了,怎么着? 镇南侯没想到他如此坦然,暗叫一声不好,“不不,不实的传言岂能相信,我是不相信的,相信齐大人必会秉公执守。” 他把话先说在前面,以此挤兑齐玉,但齐玉也不是正常人,不吃这一套。 “那就请吧。”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不在乎别人是怎么想的。 他和云乔乔是同一种人! 镇南侯目瞪口呆,脑子转的飞快,“何必将事情闹的那么大?如意县主,不如我们好好坐下来商量一下。” 这一回他学乖了,直接找当事人解决问题。 齐玉这个人不好打交道,是一介孤臣,跟谁都没有交情。 但是,云乔乔是什么人,这种没有建议性的话打动不了她。 “令郎要杀了我和首辅大人呢,我怎么敢进镇南侯府?恐怕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镇南侯的笑容僵硬,“如意县主太爱说笑了,我儿再不懂事,也不敢如此行事……” 云乔乔冲他嘲讽的一笑,他的神情一僵,看向首辅,深深的拜下去,“首辅大人,有这么一回事吗?” 他的姿态前所未有的低,无声的哀求。 首辅神情严肃的说道,“那倒没有……” 镇南侯府的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尤其是俞大少,趾高气扬的开口,“听到了吗?如意县主,你闭着眼晴说瞎话可不好,连首辅大人都不支持你。” 乔乔冷冷的看着他,傻子,他们太不了解首辅大人。 首辅是百官之首,但他的肚量可不大。 当众折辱他而不反击,他以后就不用混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首辅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过,令郎说要把我们打残,这比打死还要残忍,其心可诛。” “啪啪。”两巴掌响起,大家齐刷刷的看向俞大少。 俞大少的脸都被父亲打肿了,却不敢吭声。 镇南侯恶狠狠的喝斥,“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行事要端方大气,不可意气之争,不可浮夸,不可出言恐吓,你怎么不听话?” 在怒骂的时候,他偷偷的给儿子使了个眼色。 俞大少立马会意,“是我一时生气才乱说话的,绝无此意,还请两位大人大量,饶了我这一回。” 首辅大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做戏,不置可否。 而乔乔满眼的兴味,像看着一个笑话。 这场面就尴尬了,镇南侯心中恼怒不已,一巴掌拍在儿子肩膀上,“还不快跪下?” 今天所受的屈辱,终有一天要如数讨回来。 扑突一声,俞大少听话的跪倒在地上,强忍着怒火,赔尽小心,“首辅大人,如意县主,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你们动粗,我就是嘴炮,爱瞎bb。” 乔乔右手一挥,一道身影闪了出来,一脚踢向俞大少,俞大少被踢倒,疼的满地打滚。 “哦,我跟你相反,能动手就尽量别瞎bb!” 众人:…… 云乔乔看都没有多看地上的人一眼,“到底什么时候还钱呢?别告诉我没钱,我不信。” 镇南侯暗暗咬牙,“县主,还请宽限些时日,我们就算砸锅卖铁,散尽家产也会将钱还上。” 他说的极为可怜,活像一个受压迫的可怜人。 乔乔呵呵一笑,这么爱演戏,不如去做个戏子。 “首辅大人,你觉得这宅子值几个钱?” 首辅立马秒懂,果然是个狠人,“按照市价,应该在十万两银子左右。” 这银子不算多,但意义不同。 要是俞家交出宅子,那俞家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不过,如意县主盯上的东西,何时落空过? 乔乔长长一声叹息,面露怜悯之色,“那行吧,我就发一回善心,这宅子折个十五万两,余下的钱分期付款……” 镇南侯的人惊呆了,她想要这个宅子? 不是吧?这可是镇南王府……不,如今是镇南侯府! 这可是俞家的根,也是俞家几代人的荣耀! 除非是俞家人死绝了! “不行,这是我们俞家的祖宅,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卖。” 他神情凛然,义愤填膺。 他冲云乔乔拱了拱手,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意县主,我虽然不才,但也不想做个卖祖业的败家子,还请你体谅一回。” 早知她心胸狭窄,却没有料到她如此肆无忌惮,报复来的这么快,这么猛烈! 乔乔奇怪的反问,“我为什么要体谅一个对我恨之入骨的人?我又不是欠虐!” 这么耿直的话,让人怎么接? 镇南侯的脸色绿了青,青了紫,变换莫测,面对高深莫测的老狐狸,他全然不惧,但面对这样一个横冲直撞的女子,他感觉到了无力招架的疲惫。 “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不卖。” 他也是堂堂侯爷,居然耍起了无赖,让人不耻。 乔乔眼神一闪,冷冷的道,“阿五,去衙门告俞家,要求俞家还钱。” “是。”阿五转身欲走。 一道身影飞扑过来,目标是乔乔,“你去死。”齐玉第一时间将乔乔护在身后,“乔乔小心。” 第一千八百六十九章 一寸销魂 他长剑一挥,白光闪过,血流了一地。“轰隆隆。” 他瞪着倒在血泊中的刺客,“当街刺杀当朝县主,好大的胆子,说,你是什么人?” 那人胸口破了一个大洞,眼见不能活了,出气多吸气少了。 不过,他穿着俞家下人统一的服侍,不难辩认。 大家的眼晴都是雪亮的,“这是俞家的下人。” 镇南侯懊恼不已,暗怪手下没用,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有得手。 只要云乔乔死了,一切都好商量。 齐玉心中怒极,脸色铁青,“镇南侯,你指使下人刺杀如意县主,犯了王法,来人,将俞家人统统拿下。” 这一次不光是抓下人,从主子到下人一网打尽。 镇南侯有恃无恐,“齐公子,我劝你不要乱来,如此公器私用,皇上会很生气的。” 他适时的摆出皇上,但是,齐玉只当没听到,没有接话,大手一挥,“押走。” 他带来的都是精兵强将,一顶百的好手,一听命令,立马上前将人擒住。 不光是下人们被绑住手脚,就连俞家两位公子也被制住了。 镇南侯又惊又怒,“齐玉,你若敢动我家人一根手指,我就要跟你死磕到底,不死不休。” 回答他的是,更加冷漠的命令,“俞家人若敢反抗,格杀无论!” “……”在场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俞家的人不约而同的白了脸,惶恐不安,这一次是来真的! 镇南侯是唯一自由的人,他心乱如麻,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 忽然,他脸色惨白的捂着胸口,身体摇摇欲坠,“啊,云乔乔,你居然对我下毒!” 忽如其来的指控,让所有人都蒙逼了。 俞家人更是气怒攻心,纷纷怒骂。 俞大少火冒三丈,“什么?你疯了吗?肆无忌惮的对一个侯爷下毒,是谁给你的底气?” 面对指责声,乔乔淡定的不像话,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你说我下毒?” 镇南侯站都站不稳,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对,就是你,太狠毒了……” 他竭力往乔乔身上泼脏水,怎么脏怎么来。 但是,云乔乔没有生气,反而不慌不忙的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几颗碧绿色的药丸。 她微微一笑,笑的极为古怪。 镇南侯的身体一僵,毛骨悚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乔乔气定神闲的笑道,“我这个人呢,最恨别人诬陷我,看好了,这是三颗毒药,来人,侍候三位服下。” 她从来不走寻常路! 人家诬陷她,她不会急着自证清白,而是让指控成真! 这样的操作真是溜溜的,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小蓝亲自动手,不顾俞家人的挣扎,硬是将毒药塞进他们的嘴里,还点了他们的要穴,让他们吐不出来。 俞大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凶残的女子,整个人都不好了,“不。” 他能感觉到那颗药丸顺着喉咙往下咽,落到了肚子里,迅速融化。 他整个人都崩溃了,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强横。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 俞二少呆呆的看着云乔乔,一颗心凉凉的,“你……不是仙子,是小妖女……” 乔乔扔了个白眼过去,这人脑子有病。 “镇南侯爷,我行事向来堂堂正正,敢做敢当,不像你尽做些见不得人的脏事,一寸销魂的滋味如何?” 一寸销魂的名字很美,却是让人头痛欲裂的毒药。 镇南侯的后脑勺疼的快裂开了,脸色惨白如纸,浑身直哆嗦,不一会儿,就热汗淋漓。 这种疼痛入骨,完全不能忍。 他将嘴唇都咬破了,满嘴是血腥味。 而俞家的二位公子更没有忍耐力,早就疼的唉唉惨叫,可怜极了。 一时之间,俞家三位主子都倒下了,无人可撑大局。 但没有人同情他们,谁让他们先挑事的? 居然诬陷如意县主,活该受这份罪。 还是如意县主光明磊落,就算是下毒也明晃晃的来。 俞大少脑袋都快炸开了,疼的浑身是汗,衣服都打湿了,满地打滚,“立刻,马上给我们解药!” 乔乔冷冷的看着父子三人,“既然下了毒,怎么可能给解药?你们傻,我又不傻,慢慢受着吧,这药呢,死是死不了,但会活的很痛苦,慢慢消受吧,这就是镇南侯诬陷我的下场。” 哼哼,想算计她,真是白日做梦。 镇南侯一口咬在胳膊上,借着痛楚让自己清醒几分,“疯子,神经病。” 他满头大汗,像从河里捞出来的,话都说不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大门开了,“轰隆隆。” 一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妇人走出来,面色青白交加,“县主,我将所有的金子送上,还请放过我儿子的性命。” 在她身后,几个健壮的仆妇挑着一口口箱子,鱼贯而出,担子压在肩膀上很沉,腰都弯不起来。 “娘。”俞大少情绪激动极了,如看到了救星般。 “夫人。”镇南侯的脸色剧变,恼怒不已。 俞夫人无视夫君杀人般的眼神,将箱子打开,全是金灿灿的黄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乔乔挑了挑眉,眼神清澈,没有半点贪婪之色,“这有多少银子?” 俞夫人盈盈一福,态度恭谨,“九万两金子,还请县主赐下解药。” 她将镇南侯偷藏的那点压箱底的钱都掏出来了,只为了自己儿子的性命。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她唯一的依靠。 至于夫君,她早就死心了! 乔乔嘴角微勾,九万两黄金,就是九十万两银子,估计把镇南侯的老底都卖干净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对夫妻早就相敬如冰。 “这钱不够啊,只能给一颗解药。” “一颗……”俞夫人犹豫了一下,“也行。” 乔乔挥了挥手示意,小青将一颗解药给了俞夫人。 俞夫人毫不犹豫的将解药送到儿子嘴边,“快服下。” 至于夫君,她都没有多看一眼。 俞大少感动的热泪盈眶,关键时刻还是亲娘好啊。 他刚想服下,一只大手伸过来一把抢走了解药,动作太快,打的母子俩措手不及。 “父亲。”“不可以。”俞夫人脸色大变,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镇南侯抢过解药往嘴里一塞。 第一千八百七十章 被恐惧支配 对俞夫人来说,唯一的儿子最重要,只要他活着就好。 至于夫君就算了吧,一个风流成性,家里小妾庶子女一大堆,后院一出事就怪罪她的男人,真心不在乎。 到于庶子更是不愿多看一眼,别的女人生的,不可能视如已出。 但是,她没有想到镇南侯这么不要脸,居然抢儿子的救命解药。 俞大少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脸色惨白如纸,特别难看。 父亲……怎么可以这样? 一颗小石子穿空袭来,砸在镇南侯的手背上,他吃痛之下,手中的解药飞了出去。 俞夫人飞快的扑过去,将解药捡起来,第一时间塞进儿子嘴里。 俞大少急急咽了下去,长长吐了一口气,总算是把命保住了。 至于塑料父子情,等以后修复吧。 俞二少已经疼的晕了过去,镇南侯是个心智很坚强的人,但在一寸销魂的攻击下,没有熬过一盏茶的功夫,浑身湿漉漉的,再也克制不住抓狂的冲动。 “好,我答应你,把这幢宅子给你,马上给我两颗解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就不信收拾不了她! 乔乔扬了扬眉,“给他。” 小青犹豫了一下,“主子,他还没有将房契地契交出来呢。” 乔乔黑亮的眼晴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自信满满,“没事,只要他敢悔约,我就能再来几次下毒,下一次的话我就直接下猛药了,毒死了也是自找的,怪不了我。” 她还蛮期待的样子,眼晴闪闪发亮,俞家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毛骨悚然。 她这是威胁!而且言出必行! 小青秒懂,顿时乐呵呵的说道,“主子说的对,人家不仁,我们可不能不义。” “……”大家的脸都怪怪的。 乔乔的视线落在俞家人脸上,扫视一圈。 “过几天我来让人来收宅子,给你们十天时间,够了吧?我这人实在是太厚道了。” 这么夸自己挺自恋的,身边的人还拼命夸个不停。 “主子是个绝世大好人,这年头像您这么好的人不多了。” 云乔乔满意的笑了笑,“走吧。” 留下狼狈不堪的俞家人,个个倒在地上,如脱水的青蛙。 俞大少服了解药,好不容易缓过来,一道身影走过来,挡在他面前。 “俞大少,跟我们走一趟。”是齐玉,他神情冷漠极了。 俞大少的脸色大变,“你想干什么?” 齐玉神色冷清极了,“你意图谋杀首辅大人和如意县主……” 俞大少心里一紧,急急的辩解,“他们都好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齐玉早就想将他抓起来了,“但不能掩盖你想杀人的动机和行为,连首辅都敢动,你的胆子不小。” 他没有提云乔乔,但俞大少还是猜到了他的心思。 “你明明是为了云乔乔!” 齐玉神色不变,像是没听到般。 “为了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触犯了王法,你有权保持沉默,也有权申辩,但现在,你只能跟我走。” 强势而又霸气,不容任何人质疑。 …… 事隔六年,云乔乔再一次踏入皇宫的大门,感觉很亲切。 树还是那些树,屋子还是那些屋子,就连人……依旧是那些人。 乾清宫总管福公公的徒弟乐公公亲自给云乔乔带路,态度非常的热情。 “如意县主,您慢慢走,咱不着急,皇上特意交待,不要催您。” 师父早就交待过,对待如意县主,要向对待皇上般周到细致,不可有半点闪失。 乔乔随意问道,“他在召见首辅大人?” “是。”乐公公不敢多说话。 乔乔微微一笑,估计是谈镇南侯府的事,首辅是见证人之一。“那我们慢慢逛。” 乔乔只带了一个小青,在御花园里面转来转去,欣赏花园美景。 转过一个弯,就看到一个朱红色的水阁,白纱缭绕,随风轻舞,美的如仙境。 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坐在水阁中,莺莺燕燕热闹万分。 乔乔对宫中的女人不感兴趣,带着人目不斜视的经过。 一个女声喝道,“乐公公,还不快过来拜见我家主子。” 这是梅妃身边的一等丫环夏雨,特别张扬的性子。 乐公公的眉头一皱,但很快面带笑容的走过去,“给梅妃娘娘请安。” 这是六年前进宫的梅家小姐,从嫔升为妃了。 梅妃不敢对皇上身边的人无礼,还是很客气的,“乐公公请起,皇上可好?” “好。”乐公公是个很谨慎的人。 梅妃心中暗恼,这些奴才都不好收买,她想插一颗钉子在皇上身边,太难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客客气气的,“那我就安心了,乐公公好好侍候皇上,凡事为皇上考虑。” “是。”乐公公谨言慎行,特别小心。 梅妃身边的另一个丫环秋雨温柔恬静,“还请乐公公多在皇上美言几句,多提提我家主子。” “是。”乐公公眉毛都没有动一下,还是谨慎小心的态度,“奴才还有事,先告辞了。” 他转身就要走,夏雨冷不防出声,“咦,那位姑娘是谁?怎么没见过?看到娘娘在此,怎么不过来行礼?这也太没有规矩了,来人,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她手指着云乔乔,眉眼之间全是冷色。 乐公公大惊失色,“万万不可。” 夏雨冷笑一声,“乐公公,您就是太好说话了,让这些贱人压在你头上作威作福,狠狠打一顿就完事了。” 她是梅妃跟前的第一红人,趾高气扬,浑身透着一股跋扈之气。 “捂住她的嘴巴狠狠打,不许吓到了主子。” 她的话刚说完,小青就捡起一个小石子砸过去,砸中夏雨的胸口,“啪。” 夏雨顿时消声了,疼的白了脸。 乔乔已经看到了那个身着宫装的妇人,正是昔日白鹤书院的学生之一。 “好久不见,梅蕊,真威风啊。” 一声梅蕊让她浑身一僵,仿佛回到了过去被恐惧支配的岁月。 云乔乔的强大,对她们这些人依旧着深刻的的震慑力。夏雨捂着胸口,大声怒喝,“放肆,居然对宫妃如此无礼,快去叫侍卫过来,将人抓起来。” 第一千八百七十一章 是她的心魔 乐公公不禁急了,“闭嘴,不许胡说,这是如意县主,还不行礼?” 夏雨愣了一下,打量了乔乔几眼,眼神极为放肆,没有半点尊重,“这就是如意县主?也不过如此,长的像狐狸精……” 话还没说完,“啪啪。”两巴掌声响起。 夏雨的脸顿时红肿,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小青。 “你敢打我?” 小青吹了吹手掌心,神情冷漠如雪,还扔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梅妃的脸面盖不住了,不得不站出来,“云乔乔,你这就过份了,就算我的人说话不得体,也该我来管教。” 打她的手下,就是不给她面子。 不给她面子,就是不给皇上面子。 乔乔呵呵一笑,“你这么没用,连个下人都管教不了,我就帮帮你。” 梅妃气的脸都扭曲了,“……你还是这么任性妄为,不过我先提醒一句,这是皇宫,不是你的县主府。” 乔乔一脸的费解,“我知道啊,那又怎么?” 梅妃气的直哆嗦,“这不是你的地盘,轮不到你耀武扬威。” 她才是皇宫的主人! 乔乔早知当年的那一拨人都不喜欢她,但又怎么样呢? “再打。” “啪啪。”小青又甩出两巴掌。 行动代表了一切! 梅蕊气红了面颊,这哪是打宫女的脸,分明是打她这个宫妃的脸! 秋雨赶紧跳出来为主子分忧,“如意县主,还不快向梅妃娘娘行礼?” 乔乔挑了挑眉,桀骜不驯,“行礼?” 秋雨眼珠一转,“您是一品县主,我家主子是一品宫妃,品级在您之上,按照规矩,您应该向我家主子行拜见大礼。” 梅妃昂首挺胸的坐直身体,等着乔乔向她低头。 她做梦都想压云乔乔一头。 昔日那个骄傲自负的少女,一直是她的心魔。 无数次做梦,梦到云乔乔跪倒在她脚下,这一天终于被她等到了! 乔乔站着不动,笑容自信阳光,“规矩?我的话就是规矩啊。” “……”宫女目瞪口呆,这样也行? 梅妃倒抽一口冷气,所有的期望落空,“云乔乔,你在外面游荡了六年,越发的……浪荡了,越发没规没矩,皇上怎么敢将你召进宫中?就不怕出事吗?” 只有皇上宣召,才能进宫,云乔乔出现在这里,还用多问吗? 乔乔嘴角微扬,“你可以去问皇上,我也蛮好奇这个答案的。” 她也不想来皇宫,好吗? 梅妃暗暗磨牙,心中的恨意高涨,“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乔乔乐了,这是神马鬼?“回不回来看我心情,需要向你解释吗?” 梅妃大声宣告主权,“皇宫是我的家!” 乔乔一本正经的点头,“嗯,你作不了主的家。” “……”梅妃整个人都不好了,对手太强大,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心中越忌惮,越是狠厉,“我不欢迎你。” 从云乔乔回京的那一刻起,她就吃不好睡不好,心情压抑到了极点。 她怕云乔乔! 怕她会抢走自己的一切! 乔乔根本不怕她,在她眼里,梅蕊就是当年那个讨好她又暗藏嫉妒的女孩子,如今还是这样。 “彼此,彼此,你身为宫妃,哪有半点宫妃的修养和素质?” 六年过去了,一点都没有长进。 温柔贤淑只是表相,骨子里还是嫉妒心重。 梅妃感觉在她面前底气不足,心里一急,清咳一声,又一次重申,“我是皇上的女人。” 乔乔感觉很无语,“你专程来拦我,就是为了这句话?能干点正经事吗?我很忙的。” 皇上的女人了不起吗?在她眼里,真心没啥。 梅妃感觉到那股威胁越来越强烈,这让她非常的不安,“云乔乔,你若识趣的话,赶紧离京,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郑重的提起警告,眼中满满是阴霾。 “不想见我?”乔乔吃软不吃硬,越是强硬,越激起她的好胜心,“可以啊,你住哪个宫?待在宫里不出门就行了。” 她从不回避! 梅妃被打了回来,心塞不已,“你还记得兰清和吗?” 乔乔的记忆力很好,就算是六年前的事情,依旧记的清清楚楚。“记得,你们经常撕逼,什么都要争一争。” 梅妃冷冷的看着她,“她死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没头没尾的,乔乔揉了揉眉心,跟笨蛋说话真心好累,“你想说,兰清和是我的前车之鉴?确定不是你的?” 梅妃如被针扎般叫了起来,“我有皇上保护,谁敢动我半根手指头?” 她已经不是梅家大小姐,而是宫中的梅妃,这世上只有皇上才能压住她。 至于云乔乔,再厉害也只是臣民,而她是君王的女人! 乔乔看着有些癫狂的女子,微微蹙眉,“我劝你别做傻事,清醒点。” 梅妃如此紧张,如此忌讳她,让她忍不住多想。 梅蕊说了半天,都没有让云乔乔乖乖听话,烦躁极了。 “我很清醒的告诉你,云乔乔,限你三天内离开京城,否则你的项上人头就不保了。” 乔乔很惊讶的叫道,“哎哟妈呀,我好害怕啊,赶紧去找皇上告状。” “……”所有人都蒙逼了,这么光明正大的告状,真的好吗? 看着转身就走的云乔乔,梅妃如被惊雷砸中,急的不行,赶紧追过去,“不许去,给我回来。” 她飞奔下台阶,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扑了出去。 “啊。”她摔了个四脚朝天,疼的直吸气,而自尊心更受伤。 “娘娘小心。”几个宫人抢着扑过来,七手八脚的将人扶起来。 忽然,一声尖叫响起,“不好了,快来人啊,梅妃娘娘遇刺了。” 一群侍卫哗拉拉的涌过来,个个神情紧张。 但看着在场的人,他们茫然了,谁是刺客? 夏雨急的直跳脚,看什么看?“你们站着干吗?她就是刺客,快杀了她。” 为首的侍卫头头是见过乔乔的,不敢得罪她,“见过如意且主,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态度极为恭谨,引的梅妃极为不满。夏雨大声喝斥,“还需要问吗?事情明摆着,这个女子想刺杀梅妃娘娘,快将她当场诛灭。” 第一千八百七十二章 挥金如土的县主 为首的侍卫站着不敢动,他深知如意县主深受皇上宠信,圣眷在众人之上。 恐怕连宫中的几位娘娘,也没有她受宠。 他没有下令,手下自然不可能擅自出手,现场僵住了。 乔乔微微摇头,有些不屑,“怎么不说刺杀皇上呢?一个死的梅妃和活的没有什么区别,说白了,没有任何价值。” 众人:…… 你这样会被人打死的! 一道清脆的笑声忽然响起,“真是热闹啊,这是怎么了?” 一个锦衣丽人在几个丫环的簇拥下款款走过来,身段妖娆多姿,五官极为美丽。 乔乔一眼就认出了对方,也认识啊。 夏雨围在受伤的主子身边,六神无主的大叫一声,“端妃娘娘,您快为我家主子主持公道。” 端妃进宫多年,保养的极好,宛若少女般轻盈。 她都没有多看夏雨一眼,像是没听到。 “这不是如意县主吗?好久不见,县主更漂亮了,我都看着舍不得眨眼。” 她巧笑嫣然,嘴上如抹油般亲热。 乔乔淡淡瞥了一眼,“天生丽质难自弃,你倒是变的圆滑多了。” 眼神更幽暗,更深沉了,浑身透着一股深宫女子特有的愁思。 端妃柔柔的笑道,“多谢县主夸奖,能让县主记住我的名字,是我的荣幸,不知我能不能更荣幸些?我想请县主喝一杯清茶。” 她主动发出邀请,态度极为殷勤。 梅妃心里一紧,暗暗发急,云乔乔虽然不是东西,但绝不能让端妃笼络过去了。 若两人联手,这宫里还有她的活路吗? 她冲丫环使了个眼色,夏雨立马大叫起来,“端妃娘娘,我家主子痛的快晕过去了。怎么办?” 端妃身为宫中的一份子,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会落下话柄的,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更是不好。 她很是关切的问道,“召太医了吗?梅妃妹妹再忍忍,只要太医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她表现的很得体,但就是不怎么走心。 宫中的姐姐妹妹叫的再亲热,也不是亲姐妹,而是情敌。 想要出头,就得争抢。 更何况,她们如今是共管宫务的后妃,矛盾重重,不可能和平共处。 梅妃心里恨不得弄死对方,但笑的比谁都亲热,“端妃姐姐,你放心,我死不了。” 她眼珠一转,忽然来了一句,“不过,我受了这样的苦楚,你可要帮帮我啊。” 她扬了扬下巴,看向云乔乔。 云乔乔双手抱胸,一脸的兴味,看的津津有味的样子。 梅妃的心里一沉,云乔乔比谁都像是宫中的主子。 端妃能跟梅妃平起平坐,也不是省油的灯,“能帮的当然帮,我们是好姐妹嘛。” 梅妃眼晴一亮,迫不及待的说道,“那太好了,等会你可要帮我作证,是云乔乔推我下台阶,她想害我。” 乔乔像个没事人般,听着她们商量怎么对付她,特别淡定。 端妃一脸的为难,“我没有亲眼看到啊。” 她在心里痛骂,拿她当枪使,想的真美。 在这个关口,打死她也不敢得罪这位如意县主。 梅妃是想拖她一起下水,就算皇上再袒护云乔乔,她们联手也有可能赢。 她可怜兮兮的说道,“端妃姐姐,这是不肯帮我?” 她长的柔弱,一身的书卷气,很容易激起别人的同情。 但在宫中的女人,哪个是简单的? 端妃端庄得体的笑了笑,“你想多了,皇上不傻。” 梅妃极为想说服她,“皇上还是很信任姐姐的,只要你说的话,他一定会信。” 端妃摆了摆手,笑容满面的说道,“皇上更信任妹妹,也更疼爱你,哪需要我掺和呢。” 两个人言笑晏晏,和和气气的,像是亲姐妹般亲热,但眼晴却冷漠如雪。 说话之间,已经交手了无数个回合,冷箭齐飞。 两人在宫中是王不见王的对手,为了争宠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但再怎么争,笑的比谁都甜,一团和气的样子。 端妃转过头,微微一笑,“如意县主,我是绝对相信你的人品。” 只要有利用价值的人,她都会想尽办法讨好。 “谢谢。”乔乔深感有趣,原来宫妃就是这么争宠的啊。 她纹风不动,四平八稳,根本不受其他人的影响。 端妃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特别难缠的人物,也特别难讨好。 梅妃见她拉拢云乔乔,很是恼怒,“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信任我喽?” 本来就不信她,好吗?端妃巴不得踩她几脚呢,“皇上信不信你才是重点……” 正在此时,一道响亮的通禀声响起,“皇上驾到。” 大家吓了一跳,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就连受伤的梅妃也在丫环的服侍下跪倒。 俊逸的年轻男子快步走过来,引来无数爱慕的目光。 他随手一挥,一举一动都透着帝王般的尊贵。 梅妃满眼的痴迷,软软的撒娇,“皇上,皇上,您来的正好,臣妾的腿摔断了,是云乔乔推我的。” 她一上来就恶人先告状! 但东方泽天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而是盯着唯一没跪的女子,“乔乔,怎么这么慢?朕等你半天了。” 乔乔也无奈,被他的妻妾缠上了,她也木有办法。“什么事?” 东方泽天一挥手,福公公将一份档案递过来,“有些事情要你处理,你在这里签字吧。” 乔乔随手接过,“这是什么?” 咦,存档记录? 东方泽天微微一笑,满眼的温柔,“你让人送来的黄金,朕都入了国库,这是入库的收条,签上你的大名就行了。”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乔乔的功劳,那些官员用着她的钱,还怎么好意思告她? 乔乔漫不经心的扫了几眼,“就这一点黄金,不需要这么隆重吧?” 对别人求之不得的事,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东方泽天知道她对名利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他不会让她所做的贡献泯灭在历史尘埃中。 “九万两黄金一点都不少,你又为宸国立下一功。” 乔乔是嫌黄金太沉了,不好带,索性送给皇上吧。不过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她笑眯眯的说道,“你说怎么赏就行了。” 第一千八百七十三章 臣妾的腿断了 东方泽天非常的大方,“你想要什么?只要朕有的都行。” 已经不是一次为国库创收了,他表示很满意。 不是因为钱,而是为了她这一片心意。 说明她心里是有他的! 乔乔眼珠滴溜溜的转,还没有开口,梅妃就急急的抢先了,“皇上万万不可,云乔乔野心勃勃,您千万不可放纵她,会惹出天大的麻烦。” 东方泽天这才看到她,微微蹙眉,“你怎么还在这里?” “什么?”梅妃的心凉透了,这满满嫌弃的语气是怎么回事?“皇上,我被如意县主推倒,伤着了……” 她不肯放弃的继续诋毁云乔乔! 东方泽天眉头一皱,有些不悦。 “看来伤的不重,还有心情说三道四。” 如一盆冰水浇下来,梅妃浑身发冷,索索发抖。 这就是她一心仰慕的男人!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云乔乔! “皇上,臣妾……” 她挤了两滴热泪,摆出泫然欲泣的凄美表情,但是,全白瞎了。 东方泽天都没有多看她一眼,“乔乔走吧,朕请你吃饭。” 一说到吃的,乔乔的眼晴亮了,“首辅走了?” 皇宫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好好吃。 当然,也只有她能尽情御厨的手艺,其他人都战战兢兢地的看皇上的脸色,在他面前哪敢多吃? 东方泽天打趣道,“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点菜吗?这才是你的性子。” 乔乔表示很无辜,“说的我好像很贪吃似的。” 东方泽天很自然的拉起乔乔的手,转身就要走,“难道不是吗?” 乔乔笑眯眯的点头,“是啊,但你嘴下留情啊,我是要面子的。” 她笑起来的样子特别讨喜,浑身闪闪发亮,东方泽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很可爱。” 两个人旁若无人,都是不在乎别人看法的,根本无视四周的人。 梅妃看着这一幕,一颗芳心被伤到了,大声叫道,“皇上,臣妾的腿断了。” 她是宫妃,是他的女人,这种时候他应该守在她身边,百般的呵护才对啊。 东方泽天回过头凉凉的说了一句,“朕又不是太医。” 梅妃的眼眶一热,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在皇上的心里,我算什么?其他嫔妃又算什么?您就不能对我们上点心吗?” 她进宫六年,就没有侍过寝! 每次召见,只是陪坐在一边,而他处理政事。 她这个所谓的宠妃,只有自己知道有多委屈。 她明明长的这么美,为什么皇上看不上她?甚至不愿意碰她? 东方泽天冷着一张俊脸,“锦衣玉食的供着你们,还想怎么样?做人不能太贪心。” 在宫中安安分分的,还能亏待了她们? 整天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 梅妃要的很多,不仅要名要权势,还要皇上的宠爱! 她要当真正的宠妃,而不是有名无实的妃子! 她更想靠着皇上的宠爱,一举登上皇后的宝座,母仪天下。 “我要的是皇上的关心和爱护!” 东方泽天看多了这种女人,哪有什么真心?贪图权势,又爱慕虚荣,看上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代表的权势。 他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女人? “看来你的脑袋也撞坏了,让太医帮她看看脑子。” 绝情的话让梅妃眼泪直流,但依旧激不起君王的半点怜惜。 “是。” 东方泽天牵着云乔乔就走,身后传来齐刷刷的声音,“恭送皇上。” 端妃带着宫人们行礼,态度别提有恭谨了。 等皇上一走,压抑许久的梅妃彻底失控了,“啊啊啊。” 尖叫声又利又刺耳,高亢极了。 端妃站起来,挥了挥衣袖,凉凉的吐槽,“梅妃妹妹,皇上不爱你,眼里没有你,你就死心吧。” 梅妃狠狠瞪了她一眼,她也只是得到一个名份,有什么资格挤兑别人? “彼此,皇上也不会爱上你。” 端妃淡淡的笑道,“我知道,那又如何?有些事情是强求不了的。” 她外表看着端庄又沉稳,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而梅妃不一样,情绪大起大落,“我偏要强求!” 端妃冷冷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傻逼,“那我就预祝你成功吧。” 在深宫,哪有什么真情? 求君王的爱?那才是笑话! 她自始至终要的只有一样,就是权势! 梅妃又一次受了刺激,“难道你不想跟我联手?我们可以联手独霸后宫。” 如今的后宫二分天下,她和端妃平起平坐,共掌宫务。 只要不相互拆台,还是有指望的。 端妃呵呵一笑,“那估计我们死的更快,因为皇上不想看到那一幕。” 皇上将人扶起来,就是让她们相互制约。 梅妃也不是真傻,“有这个默契就行。” 默契?端妃不禁乐了,“这个宫里,皇上的眼线无所不在,我可不敢玩花样。” 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线。 梅妃心里很不舒服,扬了扬下巴,“别装的这么老实,谁不知道谁呢。” 端妃真老实的话,也不可能坐上这位置了。 就知道装老实,装端庄大度,再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当皇后。 端妃不耐烦的嘲讽道,“皇上对你我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何必挑破?难堪的是我们。” “我……”梅妃的脸拉了下来,黑黑的。 “回宫。”端妃扭头就走。 梅妃咬牙切齿,心中暗暗发狠,云乔乔,端妃,你们都不是东西,总有一天会整垮你们。 宫人上前扶起她,“主子,您小心些。” 梅妃的腿是真疼,一碰就疼,当场就开骂了,“啊,好痛,蠢货,我都伤成这样了,还怎么走路?赶紧安排轿子。” 她浑身不舒服,心里难受,心底仿若有火在燃烧,烧的她快疯了。 “是是。”宫人被骂的浑身发抖,还不敢哭。 轿子来了,总要扶上去吧,梅妃又开始作天作地,“啊,动作轻点,想害死我吗?一群笨猪。” “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有来?死了吗?啊?他再不来,我就砍了他的头!”一阵鸡飞狗跳,梅妃身边热闹的不行,她看什么都不顺眼,骂个不停,全然没有宫妃的优雅。 第一千八百七十四章 告白失败 养心殿,乔乔吃的正欢,全是她爱吃的菜,没想到皇上都记得。 看她吃的这么香,东方泽天只顾着给她夹菜,看她吃,比自己吃还要满足,“怎么样?御厨的水准如何?有进步吗?” 乔乔用力点头,笑的甜甜的,“有,这道樱桃鸭最好吃。” “赏。”东方泽天发下话,立马做这道菜的御厨得了一百两的赏。 乔乔吃东西向来大口大口的吃,胃口极好,从来不矫情。 光是看着她,东方泽天就感觉很幸福,不停的给她挟菜,“喜欢就多吃点,你瘦了。” 乔乔随意说了一句,“我是长高了,好吗?” 东方泽天怎么看她都觉得可爱,忍不住想笑。 乔乔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东方泽天嘴角上扬,“我高兴。” “高兴什么?”乔乔还是蛮好奇的。 关键是他笑的有点傻,不符合他英明神武的形象。 东方泽天只要她在身边,就感觉到很踏实,很开心,很幸福。 “我希望你天天陪我吃饭。” 这是他最渴望的事。 高处不胜寒啊。 乔乔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喝着汤,“一个人吃饭确实有点无聊,不过,你可以召你的嫔妃一起吃嘛,你应该有很多女人,每晚轮一个,估计能轮很久。” 她本来没有别的意思,但这话一出口,就觉得味不对,似乎哪里怪怪的。 还没有等她想明白,东方泽天微恼的声音响起,“就四个。” 这话没头没脑的,乔乔有些蒙逼,“什么?” 东方泽天又给她盛了一碗排骨汤,淡淡的说道,“梅妃,端妃,丽嫔,还有韦美人。” 忽然这么严肃的说这一番话,乔乔莫名的有些尴尬,小脸微红,耳根子滚烫。 “干吗跟我说这些?” 有一点点不好意思,羞涩来的这么忽然。 东方泽天嘴角微勾,也不是一点都不开窍嘛,“我想说给你听,丽嫔和韦美人一批的,很久以前进的宫,基本都不怎么出门,梅妃和端妃你也知道的,六年前进的宫,如今共掌宫务,相互制衡。” 他交待的清清楚楚,没有隐瞒。 韦美人就是当年的韦妃,他的表妹,没有赐死她,但也跟打落冷宫没有什么区别了。 丽嫔呢,跟隐形人似的,在宫中没有什么存在感。 “我不关心……”乔乔真的不想听!好尴尬啊,肿么破! 东方泽天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深情的看着她,“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将她们都贬进离宫。” 乔乔的视线乱飘,就是不敢看他,小脸越来越红,“呃?没想到你是这么任性的皇帝。” 还在回避,东方泽天心里轻轻叹了一声,但这一次他不想再纵容她。 她也长大了,有些话该说破了! “只要你开心就好。” “这话怎么怪怪的?”乔乔感觉到了危险,局促的摸着衣袖,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云妩失踪了?什么情况?” 东方泽天刚下定决心,但见她如此局促,心疼了,到嘴的话变了。 “云妩?我怀疑她手里有先皇留下的暗卫,还有云家的势力。” 他一直觉得云家败的太快,不怎么正常,如今看来,云家真正的实力在云妩手里。 云韦两家在送女进宫这件事上,是花了大功夫的。 乔乔愣了一下,凉凉的吐槽,“看来先皇对她是真爱。” “呵呵。”东方泽天才不信,先皇是个渣,爱女色,不挑的,好吗? 乔乔眼珠一转,“你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逃出去的?这可麻烦了。” 未知的危险才是最让人不安的。 她替东方泽天担心上了,但没想到他凉凉的来了一句,“知道。” 乔乔蒙逼了,“什么?知道?” 难道一切都在他监控中? 东方泽天从来不是个放任危险乱走的人,一切都在他掌控中。 “她从暗道逃走的,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没有弄死云妩,只是想钓出她身后的人。 宫庭的一草一木都在他掌控之中,云妩这个不安份因素,他又怎么可能放过? 乔乔深深的看他一眼,他越来越有本事了。 “那你还放她走?就一点都不担心放虎归山?” 东方泽天不屑的笑了笑,“她哪是虎,顶多是野猫。” 他根本没把云妩当成对手,份量不够! 见他笑的如此笃定,乔乔觉得替他多心是多余的,“看来你心里有数,也是,以你的手段,这天下人都不是你的对手。” 得到这样的盛赞,东方泽天还是挺高兴的。 但是……“有一个人,始终让我拿不下来。” “谁这么厉害?”乔乔心里一动,“哦哦,我想起来了,你喜欢的那个秦国太子妃,如今是皇后了吧,你还惦记着她?真够长情的。” 这似真似假的调侃话,让东方泽天尴尬了,她知道的太多了。“……我早就变心了,你想不想知道我现在喜欢谁?” 他紧紧的盯着乔乔的眼晴,不允许她再回避。 乔乔挣扎了一下,“皇上,你不适合走文艺风,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东方泽天深吸了一口气,不打算再这样下去了,粘粘乎乎不是他的风格。 “那我走霸道风,你听好了,我喜欢的人是……” 乔乔莫名的紧张,整个人都是紧绷的,一颗心扑突扑突狂跳。 手心渗汗,好紧张啊。 东方泽天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传来动静,“皇上,皇上,出事了。”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消散了,乔乔用力一挣,将他推开。 东方泽天气恼不已,太扫兴了,冷冷的喝道,“出了什么事?” 宫人在外面禀道,“镇南侯大公子在狱中暴毙。” 这话一出,乔乔的脸色都变了,“什么?暴毙?” 是齐玉亲自将人关进刑部大牢,这才多久啊,就出事了? 怎么看管犯人的? 不对,应该是内部出了问题。 “是,刚刚接到刑部传来的消息,俞大公子死因不明,还需要详查。”东方泽天很火大,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乔乔摊牌,结果……“限三日之内查清真相,抓出幕后凶手。” 第一千八百七十五章 请皇上垂怜 “是。” 乔乔微微蹙眉,“刑部怎么老出这种事?抓了几次都没有抓完内鬼?” 东方泽天的脸色黑黑的,心底火气旺,“刑部小吏分分钟钟能被收买,以前没问题,不表示现在没问题。” 好吧,只能说人性是很复杂的,乔乔托着下巴,“看来还是要狠抓思想教育。” “思想教育?”东方泽天很快反应过来,“给人洗脑?” 乔乔不得不承认东方泽天就是聪明,一听开头,就知道她的意思。 当帝王的人,就是不一样。 “对,这是你最拿手的,随便几句话就能哄的人死心塌地。”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她,“怎么就没见你对我死心塌地?” 乔乔的身体一僵,低头喝茶,避开他灸热的眼神,“我是免疫体,见过大世面的人啊,不容易被骗,嗯,可以去骗别人了。” 东方泽天嘴角微扬,轻轻抱住她,笑容灿烂,“那来骗骗我吧,我心甘情愿被你骗。” 被抱住的乔乔身体一僵,脸颊渐渐滚烫,赶紧清咳一声掩饰,“你才喝了两杯酒就醉成这样,年轻人酒量不行啊。” 她故作轻松,但轻颤的声音出卖了她此时的紧张。 她是真的紧张! “乔乔,我……”东方泽天忍不住想抓住机会把话说清楚。 就在此时,外面又传来通禀声,“皇上,镇南侯求见。” 东方泽天气炸了,就知道破坏他的好事,“让他滚。” 妈蛋,说句真心话,怎么就这么难呢? 感觉全世界都在搞破坏! 乔乔巴不得逃开呢,赶紧冲他讨好的笑,“让他进来吧,看看他又想干什么?这个时间点挺有意思的。” 东方泽天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轻戳她的脸蛋,臭丫头,“召他到小花厅。” “是。” 小花厅,镇南侯等了半天,才等到东方泽天的到来。 他立马匍匐在东方泽天面前,声泪俱下,“皇上,求皇上开恩啊。” 他哭的像家里死了人,别提有多伤心了。 东方泽天拿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镇南侯这是怎么了?” 镇南侯痛心疾首的说道,“老臣活不下去了。” 这话一句比一句惊悚,但东方泽天像个没事人般,特别淡定。 “朕看你活的好好的,白白胖胖,脸色红润,哭的很有精神。” 什么叫哭的很有精神?镇南侯的哭脸都垮了,这皇帝跟云乔乔一样的讨厌。 “……皇上,有人逼的老臣快活不下去了,求皇上帮帮我。” 他可怜兮兮的,全然没有以前的威风。 东方泽天看着跪倒在地上作戏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沉思,“帮你?”镇南侯哀声叹气,愁眉苦脸的,“如意县主对我有很深的敌意,如今我失去了镇南侯府,失去了荣耀,她也该消气了,还请皇上帮我们调解,做个中人,我对如意县主不敢有半点怨言,只求她不再对付我。 ”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你想握手言和?” 被他的视线扫到,镇南侯的心里一凛,头低的更低了,“是是,我一大把年纪了,只要过几天太平日子,不想在担惊受怕中过活,求皇上开恩。” 东方泽天脑子飞转,猜测他的来意,求和?别开玩笑,这种鬼话谁信? “朕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你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想出那样阴损的主意?太伤阴和了。” 镇南侯的后背升起一丝寒气,果然,皇上在监控他,他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皇上的眼晴。 “这是手底下出的馊主意,我一时糊涂……如今已经清醒过来了,不敢再错下去,只求将此事彻底了结。” 他的姿态摆的很低,低到尘埃。 东方泽天居高临下的审视,“就为了这件事,你特意求见朕?” 镇南侯一迭声的哭诉,“老臣也是没有办法,普天之下只有皇上降得住如意县主,别人都无济可施。” 这是上眼药?还是来试探皇上的底线?皇上的嘴角微勾,跟他玩心眼啊,真有意思。 “你如今住哪里?” 这话题转的太远,镇南侯愣住了,“啊?暂时在同福客栈住。” 东方泽天微微颌首,“行,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我靠,镇南侯都傻掉了,这样就打发他走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皇上,老臣好不容易进宫一趟,您就给个准话吧。” 东方泽天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其实如意县主是个很讲道理的人,如果你真心想求和,那就去县主府好好表现。” 镇南侯眼晴眯了眯,“可她在宫中啊,我见不到她,还请皇上垂怜。” 东方泽天冷笑一声,“你住在客栈,消息还这么灵通,真是厉害。” 镇南侯的脸色一变,打了个冷战,“皇上,老臣是让人盯着如意县主的行踪,但没有恶意的,只是想找机会化解恩怨,还请皇上明查。” 他说的头头是道,振振有词,但东方泽天一个字都不信,“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朕的忠告,你退下吧。” 镇南侯深深的拜下去,恭着身体往外走,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 “还有一件事,皇上,老臣想见见大儿,他从小娇生惯养,臣非常担心他,还请皇上成全一个父亲想见儿子的心思。” 东方泽天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已经猜到了几分来意,“你想见他?你确定?” 镇南侯眼眶微红,思子之心溢于言表,“是,老臣知道不合规矩,但纪法不外乎人情,见一面安慰几句,捎带点东西,总是可以吧。” 他情真意切,一口一声儿子,一派父子情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他,声音淡淡的,“你见不到他了。” 要不是知道他抢了儿子的救命解药,东方泽天还真相信了他的爱子之心。 镇南侯一脸的失望难过,“皇上,只见一面,求您了。” 东方泽天面如沉水,“他已经死了。”镇南侯身体一晃,差点摔倒,面露不可置信的神色,“不,不可能!” 第一千八百七十六章 下赌注吧 他痛苦的捂着胸口,声泪俱下,“是谁害了我儿子?是谁?” 丧子之痛表现的还挺真诚的,让人忍不住心生同情。 东方泽天看了半响,等他哭的差不多了,才凉凉的问道,“你这个时候进宫,真的事先不知情?” 没有安慰,没有劝解,只有满满的怀疑。 镇南侯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知情?我若知情,早就不顾一切阻止了,皇上似乎有意隐瞒……”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更白了,“难道是她?如意县主云乔乔?” 云乔乔就站在门外,听的清清楚楚,挑了挑眉,暗道一声,来了。 她不紧不慢的走进去,神色不豫。“你这是指控我?有证据吗?” 东方泽天的声音更冷,“镇南侯,有些话不能乱说。” 镇南侯愤怒的瞪着乔乔,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我儿得罪了如意县主,如今忽然暴毙,我有理由怀疑是她所为,还请皇上作主。” 他一口咬死了云乔乔,云乔乔无动于衷,只是冷冷的盯着他看。 “你很有意思。” 她太淡定了,没有第一时间否认,也没有失控,完全出乎镇南侯的意料,“你杀了人还如此理所当然,这心思真够可怕的。” 相比之下,镇南侯更失控,喊的更大声。 乔乔打量了他几眼,“哪有你可怕?抢儿子救命药的人,恨不得自己儿子死的人,没有节操没有人性的畜生……” 她美丽的脸蛋挂着笑容,但说出来的话恶毒极了。 镇南侯气的浑身发抖,太嚣张了,“如意县主,你杀了我儿子还不够,还要害我?皇上,老臣若有事,一定是她害死的。” 乔乔从容的一笑,“你这么盼着自己出事,那我成全你。” 她随手拿起一个茶杯,往镇南侯面门一砸,砸的镇南侯头破血流。 她说动手就动手,动作快如闪电,打的大家措手不及。 镇南侯捂着流血的额头,整个人都不好了,当着君王的面动手,她疯了吗? “啊啊,云乔乔,你这个神经病。”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乔乔,你又任性了,这种事情让手下做,别脏了自己的手。” 镇南侯被捅了一刀,而且是来自君王的一刀,大受打击,眼前一阵阵发黑。 “皇上,您太让老臣寒心了,老臣本想将西南商道和造水泥的方子送给皇上,现在看来,是老臣自作多情了。” 这是威胁! 东方泽天的神色一冷,留着这个碍眼的家伙,就是想要这两样东西。 西南商道也就罢了,但造水泥的方子他志在必得。 于国于民都有利的好东西,他一定要弄到手! 君臣俩的视线在空中交会,默默交手几个回合。 东方泽天浑身气势很强大,君王的凛然之气压的镇南侯喘不过气来。 但事关性命,镇南侯不能退让! 空气越来越凝重,忽然一声清脆的笑声响起,“造水泥的方子?我有啊,皇上想要?直接问我拿就行了。” 东方泽天一愣,“你有?” 乔乔笑眯眯的点头,“对啊,除了造水泥,还有制玻璃,制肥皂的,很多呢,要什么有什么。” 随着她的话,东方泽天的眼晴越来越亮,都是宝贝呢。“你从来没提过。” 乔乔毕竟不是执政者,对这些民生不怎么关心,“你也没有问过我呀,谁知道你想要?” 东方泽天心情大好,他深知她的性子,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那么珍贵的方子,你舍得给我?” 乔乔甜甜的一笑,“给别人舍不得,给你当然舍得,我们是什么交情呀。” 东方泽天心中喜悦,喜笑颜开,“好好。” 他们是自己人! 乔乔对他真好! 也不枉他这么惦记着她! 在一边的镇南侯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心中如惊涛骇浪般翻滚。 “皇上,造水泥的方子复杂无比,是经过了无数实验才成功的,如意县主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懂这些?” 其实是无意中得到的方子,非常好用,水泥造的房子坚固极了,冬暖夏凉,还能用来建城墙。 乔乔挑了挑眉,微微一笑,“无数次实验?这么复杂?那只能说明你们太愚蠢了,我只试了一次就成功了,人和人啊,就是不一样。” 这冷嘲热讽的话,让镇南侯气炸了,“说大话谁不会?敢不敢跟我赌一赌?” 乔乔呵呵一笑,“你儿子死了,还有闲情赌博,啧啧啧,心真狠。” 所以,就不要说什么为儿子报仇! 镇南侯的脸涨成猪肝色,又羞又恼,想杀了她的心思更重,“你不敢?” 他是笃定云乔乔没有那样的方子,故意诈他呢。 毕竟这样的奇方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但他不知道,云乔乔有一个逆天的外挂,她的恩师。 “有什么不敢的?我从来没怕过。”云乔乔就是这么屌,这么拽,“不过,你有赌资吗?我不跟人赌小的,不刺激,没劲。” 对啊,要赌就得下赌注,空手说白话,谁干呀? “……”镇南侯呆呆的看着云乔乔,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 最后一点黄金被她弄走了,俞家的老宅也易主了,他几乎一无所有。 乔乔翻了个白眼,“没有?那赌个屁?逗人玩有意思吗?” 镇南侯咬了咬牙,赌了,“我赌西南商道,若我输了,双手奉上,若我赢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我要你一条命!” 只要云乔乔死了,一切都会有转机。 皇上再疼她,难道还会为了一个死人跟利益过不去? 只要皇上对他手里的方子不死心,他就有机会东山再起。 乔乔冷哼一声,俏脸冷萧极了,“不行,区区西南商道哪有我一条命值钱?你太会算计了,但别人也不是傻子啊。” 这话说的太对了,镇南侯也反驳不了,“好,那换一样,你若输了,在镇南侯府跪一天一夜。” 乔乔有些意外,这招听上去没什么,其实毒着呢。让她跪一天一夜,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忏悔,这是要逼死她的节奏。 第一千八百七十七章 规矩喂狗了吗 她动了真怒,丫的,想坑她,也不想想她是谁。 “你很聪明,心机很深,可惜,没用在正道上,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让你亲眼看看本县主的本事。” 镇南侯见她肯赌,暗松了一口气,到底是年轻,想事情没有那么周全,那就让他教教她规矩吧。 “皇上,我恳请六部尚书和五位阁老进宫当见证人。” “准。”东方泽天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对乔乔充满了信心。 乔乔是什么人,看似鲁莽,其实极有谋略的人。 每一次搞事情,她都有条有理,一环扣着一环,将所有的环节都算的清清楚楚。 所以,她没有输过! 几位朝中大臣很快赶来,听闻这样的热闹,本来很奇怪,那个水泥方子到底有多重要,能让皇上如此花心思。 不过,皇上深谋远虑,眼光远大,从来没看走眼。 皇上说是好东西,那肯定就是了,他们当然无条件的支持自己的陛下。 乔乔坐着椅子上,纤细双脚晃来晃去,本该粗鲁的动作由她做出来,却赏心悦目,美如画。 美人如玉,做什么都是美的。 几位大臣都是见过她的,她做的惊世骇俗的事情多了,这晃脚又算什么。 在他们心里,如意县主不是普通女子,而是可以跟他们平起平坐,商量事情的人。 从一开始就是这种设定,大家已经习惯了她的特别。 反而是镇南侯很震惊,呆呆的看着这些朝中大佬给云乔乔行礼,态度客客气气的。 丫的,就算是要讨好皇上,做给皇上看,也有些过了。 他们可是跺一跺脚就能震翻天的人物啊! 向一个小丫头折腰,不丢脸吗? 乔乔是经过大世面的人,从不怯场,跟几位重臣应酬落落大方,进退得宜,而且保有自己的风格。 爽朗,率直,又大气,浑身透着一股优雅从容的气质,在各位大佬面前不落下风。 应酬了半天,她饿了,叫来小青,“我要一份双皮奶,水果羹,雪媚娘。” 全是她爱吃的甜品,这个点吃正餐太早,那就吃点心。 她向来随意,东方泽天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倒是对这几样新奇的点心很感兴趣。 她爱捣鼓吃的,总能翻出新花样。 但是,镇南侯看不顺眼了,冷冷的嘲讽道,“如意县主莫不是怕了?想拖延时间?” 他急着想看云乔乔跪地认输的样子呢。 乔乔凉凉的扫了他一眼,这么迫不及待找死的人,还挺多的。 “这本是寻常事,不能耽搁我吃吃喝喝。” 嗯,吃吃喝喝才是正事。 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只要她在,事情的走向总会奇奇怪怪。 “让人多做几份。” 小青看了乔乔一眼,乔乔微微点头,她才应了一声,“是。” 东方泽天这才看向木木坐着的男人,“镇南侯,你也不用急,慢慢来。” 镇南侯有种很无力的感觉,这么紧张的时候,他们还有心情吃喝? 这不是有病吧? 皇上偏宠云乔乔就算了,这些大臣为什么不跳出来劝阻? 点心很快送上来,每人一份,只有镇南侯除外,没给他送。 镇南侯怔怔的看着这些人吃喝,感觉好玄幻。 居然真的吃上了! 首辅大人都吃完了,吃的很满意,“这点心很不错,不知皇上可否赏些给老臣?拙荆最爱吃点心。” 年纪大了,就喜欢这些甜的易消化的食物。 东方泽天指了指乔乔,“这个要问如意县主了,是她的手下做的。” 首辅资格老,脸皮也厚,笑眯眯的冲云乔乔拱了拱手,“还请县主赏赐。” “言重了。”乔乔还是挺欣赏爱护妻儿的男人,能有这个心很好嘛,“喜欢的人都可以拿一盒子。” 至于不喜欢的就算了,免得浪费。 “多谢。”首辅心满意足的笑了,其他人纷纷响应,都想要一份。 哪怕自己不吃,给家里的小孙子小孙女也是好的。 镇南侯看着热闹的场面,心中窝着一团火,“如意县主也太不会做人了,家里没教过吗?还是小气舍不得?” 他倒不在乎这一点吃的,他也有别的吃食,但被特别对待,心里很不爽。 更让他不爽的是,这些重臣跟云乔乔的关系……未免太好了! 朝臣和县主,这正常吗? 乔乔冷冷喝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这么说话?规矩呢?喂狗了吗?” 镇南侯面红耳赤,却不肯认输,“如意县主,你不光光代表自己,还代表着朝庭的颜面,行事如此极端偏执任性,让百姓们怎么想?让皇上怎么想?” 被点名的东方泽天落落大方的护短,“节约不摆排场,也不虚情假意,挺好的。” 重臣们早就习惯了,一点都不惊讶。 镇南侯气的吐血,“……皇上,您太过纵容她,会害了她的。” 东方泽天的脸色一沉,“你这是以什么身份教训朕?” 气氛一下子冷了,镇南侯吓了一大跳,心中涌起一股慌乱。 乔乔还凑热闹,“太上皇呗。” 扑突一声,镇南侯给跪下了,欲哭无泪,“臣不敢,臣只是担心她行事不端,会给朝庭和皇上带来天大的麻烦。” 东方泽天冷哼一声,哪里轮得到他担心?“朕不担心,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乔乔又光明正大的捅刀子,“这叫皇上不急,太监急,皇上,不如让他进宫服侍你呀。” 镇南侯浑身一冷,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吓的脸都绿了,太狠了,居然让他净身当太监。 “不不,皇上,您是有为的君王,绝不会听信一个女人的摆布吧。” 乔乔又是一刀,“呵呵,皇上,你听他的话,就是有为君王,不听就是昏君。” 这话太重了,镇南侯吓的索索发抖,“皇上,老臣绝无此意,老臣是一片赤胆忠心啊,皇上。” 东方泽天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乔乔却很欢脱的吐槽,“说的比唱的好听,可惜,全是屁话。” 镇南侯的头都大了,“如意县主,你不要欺人太甚。” 乔乔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张扬的不行,“就欺负你了,怎么着?” “皇上。”镇南侯只能向皇上求助。东方泽天凉凉的声音响起,“乔乔,别欺负有病的老人家。” 第一千八百七十八章 宸国之福 镇南侯风中凌乱了,这么光明正大的护短,还要不要脸了? 但是,谁都没有跳出来说一声! 大臣们表示,是你没见识,多见几次就习惯了! 他们多淡定啊,习惯成自然! 少见多怪什么呀。 乔乔眼珠滴溜溜的转,古灵精怪的样子。 “对了,怎么赌?先划下道,免得到时赖账。”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滴水不漏啊。 镇南侯信心满满,一心想让云乔乔出丑,“我们都各自弄一块水泥出来,让大家开开眼界,如果你没弄出来,就是输了。” “你弄出来算赢了?“乔乔摊了摊手,表示无奈,”那都弄出来了呢?算谁赢?” “算你赢。”镇南侯不是大方,而是料定她手里没货。 稳赢的局面,索性当着大家的面刷一波好度感。 这些都是朝中重臣,平时傲着呢,要见他们很难。 但现在,等他们见识过水泥,就会知道他这个人有多重要! 乔乔要的就是这句话,立马扬了扬小手。 “吃饱了,干活了,拿笔来。” 纸笔送上来,乔乔抓起笔就开写。 镇南侯站的有点远,看不清她写了什么。 东方泽天盯着他呢,不冷不热的开口,“镇南侯,你怎么愣着不吭声?要纸笔吗?” 镇南侯回过神,拼命摇头,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将保命的东西公开? “水泥配方非常重要,我暂时不方便写出来,还请皇上帮我找几样东西,给我一间密室,我亲自调配。” 他拒绝让别人围观,最重要的东西就要紧紧握在自己手里。 “准。”东方泽天一声吩咐,立马有人执行。 不一会儿,就有人请镇南侯去偏殿。 镇南侯踏出大殿时,回头看了云乔乔一眼,冷冷一笑,装模作样挺像一回事的。 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永远真不了。 就算是皇上也帮不了她! 乔乔低着头用心写字,根本没有注意他。 半响后,乔乔将东西送到东方泽天面前,“皇上,这是水泥的配方,找齐这几样东西,随便找个人试一试,没有难度的。” 东方泽天飞快的扫了几眼,愣了一下,这些东西跟镇南侯要的一样。 “这么简单?” 乔乔也曾经是个好奇宝宝,亲手试验过,所以特别轻松,“对懂行的人很简单,对某些外行的傻子来说,是天书。” 乔乔大大方方,没有半点藏私,就这么将配方送到皇上手里。 相比之下,藏着掖着的镇南侯就落了下风,显得不忠心啊。 镇南侯的脸色很难看,双唇紧闭,始终没有再说什么。 几位大臣微微摇了摇头,这事吧,不管结果如何,大家已经心中有了一把秤。 如意县主虽然爱胡闹,但大是大非上绝不会掉链子,没有半点私心,对朝庭对君王一片赤诚。 也怪不得皇上那么疼她了,她完全值得! 而镇南侯私心太重了,还想借机要挟君王,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等试验成功后,再收拾那家伙! 一行人去了院子,在乔乔的指点下,清干净一块地,开始运作。 调调打打,捣鼓了半响,大家亲眼见证了水泥的诞生,感觉很神奇。 乔乔让人浇了一小段水泥路,大家干劲十足,纷纷抢着做,就算那些持重的大臣也恨不得亲手实验一下。 在等待水泥风干的时候,大家的心情忐忑不安,心七八下,满满是期待。 只有乔乔和东方泽天最淡定。 东方泽天是信任乔乔,知道她不会掉链子,但亲眼看到奇迹的发生,还是非常震惊的。 “乔乔,你过来看看,这样对吗?” 乔乔蹭的跑过来,试了试硬度,满意的点了点头,“拿刀剑砍。” 几个侍卫开始时不敢用力砍,但砍了几下,没有半点印子,索性大着胆子用力砍,依旧没有印子。 大家怔怔的看着,感觉好神奇。 乔乔挥了挥小手,“拿水淹。” 这一次水泥湿了,却没有渗进去,滴水不透。 大家的脸上多了一丝喜色,果然是坚硬如铁,刀剑不入。 乔乔笑眯眯的说道,“用脚踩吧。” 大家的脚踩在上面,非常平稳,说不出的舒服。 首辅又惊又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如此好物,天佑宸国啊。” 这些臣子的眼光还是有的,是不是好东西,当然看的懂。 “这东西能建房子啊,不怕风吹雨打。” “能建城墙,可坚固了,不怕外敌攻城了。” “还能修路!” “对对,这修出来的路平坦,马车能通过,不颠簸……” 几个大臣围在一起,越说越兴奋,个个两眼放光,喜形于色。 果然是神物,怪不得皇上如此看重。 有了水泥,能做的事情太多了,能造高大整齐的屋子,能修路,太好了。 关键是配料不复杂,都是寻常之物。 东方泽天心情极好,神采飞扬,眉眼弯弯,心中盈满了骄傲。 这是乔乔的功劳! 首辅大人兴奋的唠叨了半天,终于想起乔乔了,整了整衣服,走到乔乔面前,深深的拜下去,“如意县主,请受我一拜。” 态度恭谨极了,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而不仅仅是礼仪。 这是大功一件,完全值得他的尊重。 不藏私的态度,更是让他钦佩,试问普天之下,有几个人能做到这点? 其他大臣如梦初醒,纷纷拜倒,“请受我等一拜。” 乔乔态度如常,不骄不躁,“不必拜我,我是为了皇上,为了宸国百姓。” 东方泽天嘴角飞扬,喜悦之情在心间蔓延开来。 这丫头,让他怎么能不爱? 她是这么的好,这么完美,这么仁善,这么无私,他好喜欢! 乔乔这么说,让大家更加的佩服,在荣耀面前,还这么稳得住,真是难得。 “县主如此大义,是百姓之福,是宸国之福。” 大家围着乔乔赞个不停,乔乔感觉好肉麻,忍不住缩在东方泽天身后,让他顶上。 东方泽天忍不住哈哈大笑,怎么这么可爱呢? 镇南侯从偏殿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盆子,里面是水泥块,“皇上,老臣已经弄好……这……这是……”他震惊的瞪大眼晴,看着那一条忽然出现的水泥路,如见了鬼般。 第一千八百七十九章 杀手锏废了 乔乔笑眯眯的开口,“这就是水泥,没见过?” 满满的奚落,一点都不客气。 镇南侯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被他视为保命的秘方,居然就这么破解了? 那他还有什么价值? “你居然真的有造水泥配方?” “现在信了吧?”乔乔指着地上的水泥路,笑的张扬,“你输了,镇南侯。” “我……”镇南侯脑袋一片空白,没办法接受现实。 刚才有多得意,如今就有多失意。 乔乔看向几位大臣,“诸位都看到了吧?” 首辅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镇南侯,愿赌服输,赌注拿出来吧。” 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本是朝庭亲封的镇南王,驻守一方,却成了独霸西南的一霸,成了朝庭的心头之患,还将手伸向皇权。 跟平康勾结在一起,意图谋反,这一桩一件早就该死了。 镇南侯心乱如麻,只知道没有了护身符,他要完蛋了。 他猛的看向乔乔,直勾勾的瞪着她,很是吓人。 “云乔乔,是你偷了我的秘方。” 乔乔嘴角直抽,这都什么人呀?品行太坏了。 “呵呵,又想耍赖,换个靠谱的理由成不?” 这种方子师父有的是! 镇南侯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像是疯了,“那你告诉我,这水泥方子是哪来的?” 乔乔真心瞧不上他,“对你来说是秘方,对我们舰队来说,人人都知道的方子,真不稀罕。” 她很不客气的逼道,“对了,你的商道呢?赶紧呈上来啊。” 镇南侯的脸色变了几变,眼神闪闪烁烁,“皇上,我儿子一定是被云乔乔害死的……” 他不但没有意识到错误,反而变本加厉的攻击乔乔。 东方泽天冷笑一声,乔乔喜欢正面干翻人,那样更爽。 偷偷下毒什么的,不是她的风格。 “如意县主很出色,但这不是你们陷害她的理由。” 他的维护击穿了镇南侯的最后一丝防线,“皇上,你信她,不信我?” 在场的人都嘴角直抽,很是无语,你是什么人?居然跟如意县主相提并论? 如意县主是皇上的心头肉,他算什么? 果然是昏头了! 镇南侯完全失了分寸,脑袋乱哄哄的。 东方泽天毫不犹豫的维护,“当然,还用问吗?她品行高洁,心中有国有大义,你有什么?” 乔乔有很多小毛病,但在大是大非上,从来没错过。 她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心中有大爱。 听到东方泽天这么维护她,乔乔嘴角微勾,心里甜甜的。 镇南侯不甘心的大叫一声,“我曾经为国守疆土!” 东方泽天很冷淡的反问,“身为将军,身为王爷,这不是本份吗?” 拿着俸禄,为国征战,哪有不对? 百姓滋养他,他保护百姓,天经地义。 为酬他的功劳,给他荣耀,给他权柄,给他爵位,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 镇南侯的心凉凉的,手脚发冷,却还想拼死一搏,“皇上,您信她,但百姓们信她吗?” 他话里有话,乔乔冷冷的看过去,又玩什么花样。 东方泽天的眉头一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镇南侯苍白脸上浮起一丝怪异,“相信此时,大家都已经知道我儿是死在如意县主之手,而且是无故被杀,我儿是镇南侯府的大公子,有权有势,但如意县主想杀就杀,不知那些无权无势的百姓心中怎么想 ?他们会不会心里不安?会不会感到害怕……” 他的话越来越恶毒,看着乔乔的眼神越发的冰寒。 东方泽天拍案而起,冷声下令,“拿下他。” 两个侍卫一涌而上,将镇南侯制住,镇南侯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又惊又怒,“皇上,您这是干什么?” 东方泽天面寒如冰,杀机闪过,“俞卫国贼心不死,勾结平康余孽,意图刺杀朕,削爵贬为庶人,杀无赦。” 但凡对乔乔有杀意的人,都不能留。 镇南侯浑身一颤,其实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皇上,不不,皇上,您不想要西南商道吗?” 这是他唯一的筹码。 “不需要了。”东方泽天想要的水泥方子已经到手,至于商道这种可有可无。 虽说商道代表着财富,但哪有云乔乔的性命重要。 绝不能给乔乔留下后患! 镇南侯的脸色忽白忽青,咬了咬牙,“那您想不要收服摆夷族?摆夷族只认我的信物。” 这话一出,在场的重臣脸色都变了,恼怒不已。 这人疯了吗?居然去招惹摆夷族! 摆夷族位于西南的深山中,神出鬼没,自成一国,个个强悍不好惹。 时不时的跟宸国百姓发生摩擦,让当地官府头痛不已。 没想到他们居然跟镇南侯搭上了线,真是太意外了。 相比之下,东方泽天很淡定,神色不变,“这是威胁?” 他越是这样,镇南侯心里越不安,慌乱不已。 如此淡定,似乎早就料到了? 不可能,他行事非常隐密,皇上是不可能知道的。 这是他最后的杀手锏,谁都没告诉!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敢,我只想多说一句,摆夷族虽然身居深山,但个个有本事,浑身是毒,手中还有秘密武器,他们桀骜不驯,随时会酿出大祸,一旦起事,恐怕会死很多人,唯有我能降服他们 。” 东方泽天嘴角噙着一抹微凉的弧度,“就因为摆夷族族长的女儿嫁给了你?” 轰隆隆,在场的人都炸飞了。 镇南侯如被惊雷砸中,脑袋一片空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君王。 太可怕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明明他没将人带回府里,而是另外安置了,神不知鬼不觉,家里人都不知道。 直到此时,他终于见识到君王的权势有多可怕。 就算远在天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礼部尚书勃然大怒,大声喝斥,“什么?俞卫国,你居然跟异族通婚,好大的胆子。” 本朝早有规定,没有特批,不可跟异族通婚,否则以通敌罪制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第一千八百八十章 说情话我是认真的 镇南侯惊惧交加,对君王产生了浓浓的惧怕。 “皇上,我也是迫不得已,否则没办法管教那些野蛮人,我是牺牲了自己,换取和平……” 大家都惊呆了,他在说什么鬼? 乔乔忍俊不禁,大笑起来,“哈哈,原来又是卖身啊,你到底卖了几次?” 镇南侯满面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云乔乔,你是个女子,怎么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我是为了国牺牲,请你尊重我的牺牲!” 他特别理直气壮,好像这才是正理。 要骗别人,先要骗过自己! 但现场的人都是高官,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他再怎么忽悠,也是没用的。 乔乔更是清醒,冷嘲热讽,“你当我傻吗?什么牺牲,分明是利用,你利用摆夷族公主达到控制摆夷族,又用摆夷族来威胁君王,你才是最无耻的人,没有之一。” 从一开始就包藏祸心,还说什么为国牺牲,太恶心人了。 镇南侯恨不得将心剖出来,一迭声的叫屈,“我没有,皇上,请您相信我的忠心,我真的是为了宸国付出了所有。” 付出所有?色诱摆夷族公主? 他的厚颜无耻让人大开眼界,乔乔也是叹为观止,“利用女人达到目的男人,是最可恶的,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东方泽天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拖出去砍了。” 一刻都不能忍,这混蛋丢尽天下男人的脸。 镇南侯浑身一震,面如死灰,“皇上,你这是昏头了吗?为了一个如意县主而残害忠良?你们这些重臣都不站出来说句良心话吗?这不对,我是朝庭亲封的侯爷,想杀我也得走流程,不能擅自动手……” 他吼的歇斯底里,情绪全然崩溃了。 他不要死!他不想死!谁来救救他! 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就有机会翻盘! 首辅倒是站了出来,但说出来的话让镇南侯大失所望,“皇上,这种人没有道理可讲,不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走流程?走什么流程?证据确凿,而且在场的人不是阁老,就是一部之长,是宸国的权力中心。 他们都默许了,无须再走流程。 早死早了,免得留下后患。 既然君王如此决断,想必早有应对的办法,他就不操这些心了。 礼部尚书最恨这种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皇上,他目无君王,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早就该死了。 让他多活六年,已经是他祖宗积德。 “你们……”镇南侯愤怒,绝望,惊惧全都涌上心头,但是来不及了,他硬生生的被侍卫拖了出去。 “啊。”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吐出一口气,总算是完结了。 东方泽天略一沉吟,“首辅,拟旨公告天下。” “是。”首辅应了一声,拿起笔开始干活。 在他笔下,镇南侯的罪名一一列出来,十恶不赦,无人会同情。 刑部尚书犹豫了半响,不得不站出来。 “皇上,俞大公子被杀一案……” 这是他的管辖之内,出了事,他责无旁贷。 东方泽天没有多想,“事情发生在刑部,由爱卿负责,必务查个水落石出。” 刑部尚书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硬着头皮应了,想到前镇南侯说的话,他的脑袋都大了。 如意县主可能被拖进来了,而皇上是绝对不允许的! 几位重臣纷纷告退,乔乔站起来活动了手脚,眼珠滴溜溜的转,“我出去转转。” 事关她,她是坐不住了。 镇南侯布下了什么局,她迫不及待的想见识一下。 东方泽天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种时候安份些。” 她活蹦乱跳的性子,一刻都坐不住。 乔乔笑眯眯的说道,“我觉得引蛇出动是个好主意。” 她只要开了个头,东方泽天就知道她的意思了,眉头一皱,“太危险了。” 乔乔跃跃欲试,眼睛闪闪发亮,浑身血液沸腾,“危险什么呀?你当我是吃素的?就这样,我是通知你一声,不是征得你的同意。” 她就是爱闹腾的性子,喜欢挑战,不喜欢太平静的生活。 东方泽天郁闷的不行,就不能顺着他吗?天天这么爱闹腾,不累吗?“你这丫头一点都不讨喜。” “呵呵。”乔乔才不在乎呢,笑的甜甜的。 你说归说,但阻止不了我寻乐子! 她挥了挥小手,算是道别,欢快的往外奔。 她刚走出大殿,后面传来东方泽天的声音,“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乔乔的笑脸僵住了,不是吧?一起去可不好玩,他太爱管着她。 “别,你可是君王,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就成了罪人。” 东方泽天快步走过来,扯了扯她的头发,“你刚刚还说你不是吃素的,我相信你,所以,我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乔乔目瞪口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东方泽天笑的很温良,“请你保护我!” “……”云乔乔差点吐血了,这种话怎么好意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害臊吗? 他是皇帝! 皇帝的脸呢?掉地上捡不起来了? 东方泽天嘴角勾了勾,揽着乔乔的肩膀往前走,“走啊,愣着干吗?” 他化被动为主动,主导了局面。 乔乔猛的扯住他的衣袖,眼睛瞪的大大的,“皇上,你是男人,我是女的。” 东方泽天打量了她几眼,特意在她胸口流连,“我眼睛没瞎。” 乔乔嘴角抽了抽,流氓!“让一个女人保护你,你不脸红吗?” “不会啊。”东方泽天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很骄傲!” “骄傲?”乔乔觉得他变了,变的没办法正常沟通了。 不会是脑子出毛病了吧? 东方泽天捏捏她细滑的小脸蛋,“被自己喜欢的人保护,多幸福啊,你很厉害,我为你感到骄傲!” 这话拆开来,乔乔都懂,但连在一起,就惊悚了。 “你……你别开玩笑……” 她震惊的吭吭巴巴,话都说不利落了。东方泽天捧起她的小脸,深情的看着她,“我喜欢你,云乔乔,我要你当我的皇后!” 第一千八百八十一章 勒索你的感情 闹市街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喧哗极了。 而一辆普通的马车内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一对男女默默的对坐,谁都没有开口。 东方泽天看着对面陷入沉思中的美丽少女,自从说破后,她就成这样了。 他忍不住打破寂静,“怎么不理我?吓到你了?” 乔乔回过神,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以后不要说那种怪话……” 太吓人了,而且好尴尬啊,还怎么愉快的一起玩耍? 东方泽天不是第一次表白,但这一次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志在必得。 以前怜惜她年纪小,不愿意逼她面对,任由她糊弄过去。 但这一回,他下定决心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啊,就坐在他面前,近的能闻到她身上甜美的气息。 “我是认真的,比谁都认真的,你心里很明白。” 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只是装糊涂而已。 乔乔有些受不了他火热的视线,忍不住躲闪,气恼的嘟起小嘴,“我不喜欢你!” 好烦啊,为什么要说破?啊啊啊。 她只想跟他做朋友,最好的朋友,不行吗? 看着她苦恼的样子,东方泽天笑了,“你喜欢的!” 如果真的不喜欢,就不会这么苦恼了。 其实乔乔对感情极为淡漠,如果不喜欢的人,都不会多看一眼。 她愿意陪在他身边,愿意拿出那么珍贵的方子送给他,已经表明了很多东西。 乔乔气的不行,他居然还笑?没见她很烦吗?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喜欢。” 她嘟嘴的样子太可爱了,东方泽天忍不住凑过去啄了一下,“喜欢!” “你……”乔乔的脸爆红,一把推开他,羞恼不已。 混蛋,居然轻薄她! 水汪汪的大眼晴,红嘟嘟的小嘴,让东方泽天心痒难耐,但他没有再造次,轻声细语的哄她,“让你打,让你出气好不好?” 他虽然没有抱她,但靠的太近,男人独有的气息钻进乔乔鼻端,让她浑身不自在,小脸越发的红润,“你走开啦,我不想理你。” 她像个小孩子般闹脾气,东方泽天怎么看都喜欢,“可我想理你,想抱着你,想亲亲你……” “闭嘴。”乔乔羞的满面潮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人的脸皮真厚,瞎说什么呢。 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大小姐,如意县主府被人围攻……” 乔乔吓了一跳,猛的扑向车窗,“不好,我弟弟妹妹在县主府,快快。” 东方泽天一把抱住她,轻声安慰,“别紧张,不会有事的,保护县主府的侍卫都是宫中出去的,个个都是精英。” 话虽这么说,但乔乔还是担心,眉头紧皱,“妈蛋,姓俞的真够阴毒的,连自己的儿子都下得了手。” 幸亏死了,否则她一定狠狠抽他几鞭子。 东方泽天知道她此时心浮气躁,轻抚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极了,“未必是他。” 乔乔心里一动,仰起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一双眼晴明亮极了,“你又知道了?” 这家伙手中的势力比想像的更加强大。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应该是有人在暗中帮他。” 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乔乔微微蹙眉,“他手里还有什么牌?” 不过,再多的底牌,人死了,全都没用了。 东方泽天略一沉吟,“如果我没料错的话,是云妩。” 乔乔呆了呆,有些不明白了,“什么?云妩?她为什么要帮他?他们是老相识?” 云妩这女人真是奇怪,逃出宫不躲起来,还掺和这种事,真是嫌命太长了。 东方泽天淡淡一笑,“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应该是临时结盟! 乔乔百思不得其解,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我吗?我什么时候成了云妩的眼中钉?为什么?别告诉我是为了济阳云家。” 宫中的女人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更何况济阳云家落败的那么快,是因为云家的大部分势力在她手里。 换句话说,如果真看重亲情,就会让手下保护云家,但她没有。 东方泽天摸摸下巴,“是我。” “呃?”乔乔傻掉了,她是不是听错了? 东方泽天耐心的解惑,“她的敌人是我。” 乔乔茫然不已,他们结仇了?以前还相安无事,各过各的,这会儿又怎么了? 但她没有多问,知道的太多没啥好处,“那为什么冲我来?” 这事摆明了冲她发难! 东方泽天的神色很复杂,“你真的不知道?” 乔乔有些烦他了,又来了,打什么哑谜呀,“不知道。” 她语气硬梆梆的,东方泽天摸摸她的头发,小气的家伙,这就生气了? “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喜欢你,你是我唯一的软肋,也只有你装不知道。” “……”乔乔呆呆的看着他,一脸的蒙逼,脑子转不过来了,“你是说首辅他们都知道?” 东方泽天不禁失笑,有这么严重吗?“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对你那么客气?” 乔乔心中有种莫名的羞窘,好崩溃,好羞耻,肿么破? “因为我有本事!” 东方泽天呵呵了,“再有本事,首辅也不至于另眼相看!” 乔乔傻傻的看了他半天,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你是说,我沾了你的光?” “……”东方泽天的内心是崩溃的,这反应正常吗? 虽然没跟女人谈过情说过爱,但常识还是有的,云乔乔的反应太奇葩了。 娇羞可以有,羞恼成怒也可以有,但这…… 他的脑子一时也抽了,“对,你沾我的光了,所以要负责到底。” 好吧,人都是相互影响的,他被传染了蠢病! 乔乔呜呜一声,可怜兮兮的说道,“我不想沾你的光,我不要呀,成不?” 东方泽天快吐血了,她什么都利落干脆,唯独感情方面特别愚钝。 也不是愚钝,是不愿意面对。 “来不及了,你沾了那么久的光,现在说这些晚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别做梦了!” “你这是勒索。”乔乔气呼呼的,小脸鼓鼓的。“说对了。”东方泽天狠狠捏了一把小脸蛋,“我就是要勒索你的感情!” 第一千八百八十二章 谁给她的胆子 县主府,大门紧闭,没人应门。 一群人围在门口,气势汹汹的怒喝,“云乔乔,你这个祸害,走到哪里就把灾难带到哪里,你快出来,还我儿子的命来。” 众人七嘴八舌的乱吼乱叫,现场一片混乱,像菜市场般嘈杂不堪。 “云乔乔,你做了亏心事不敢露面吗?快出来,你躲不过去的。” 为首的锦衣妇人面色阴沉,眼神充满了怨恨,“这一次谁都帮不了你,云乔乔,你出来。” 她正是俞夫人,前镇南侯夫人,俞大少的亲生母亲。 不管他们怎么怒斥,大门都没有打开,静悄悄的,像是没人住。 俞夫人越发的恼怒,让手下加紧攻势,她就不信云乔乔能躲一辈子。 她还特意带来了烂菜皮,臭鸡蛋,砸的大门上都是,一片狼藉。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猛的响起,“皇上驾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皇上来了,快快跪迎。” 天啊,怎么惊动了皇上? 不管是俞家的下人,还是围观的百姓,齐刷刷的跪倒。 一辆马车徐徐驰来,一群侍卫护在四周,气势昂然的过来了,马车在众人面前停下,车帘拉开,露出一张俊美又威严的面容。 “都闹什么?” 清冷的声音透着一股浓浓的威势,气场强大无比。 跪在地上的众人都不敢抬头,身体抖个不停。 为首的俞夫人也害怕,但想起无辜惨死的儿子,立马有了勇气。 “还请皇上作主啊,皇上,云乔乔害死了我儿子,请皇上严罚她。” 就算不能给儿子偿命,也要让云乔乔脱一层皮。 但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东方泽天清冷的视线扫过来,“刚刚前镇南侯俞卫国在宫中谋逆造反……”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砸的所有人都蒙逼了。 造反?前镇南侯?疯了吗? 俞夫人脸上血色全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呢? “皇上,您说什么?” 东方泽天的神情冷漠如雪,“俞卫国谋逆。” 俞夫人身体一软,差点摔倒,心神俱震,“不不,不可能,我夫君不会那么做的,皇上,一定是搞错了,还请您明查……” 她知道自己的男人野心勃勃,在京城不得志,有才不得施展,心中郁闷,颇有怨言,但造反?他应该不敢吧。 在这种情况下,他完全没胜算,怎么可能自寻死路? 这不合理!东方泽天满眼的厌弃,“六部和内阁亲眼所见,朕亲身经历,你说朕搞错了?他六年前就有这个心思,朕念在他祖上的功劳,只是降爵,依旧荣养你们一家子,没想到他死心不改,又一次谋逆,同一时间俞 夫人带人围攻县主府,好大的胆子,俞家尽出乱臣贼子。” 这语气很重了,充分表明了东方泽天的不满,也给俞家定性了,俞家彻底完蛋了。 他是真的生气,一家子都没一个好的。 俞卫国野心勃勃,一个镇南王都不能满足他。 俞大少被宠坏了,志大才疏,性情暴戾。 俞二少是个书呆子,心智不足,遇事只会退缩。 而俞夫人既没有尽到相夫教子的责任,还跑出来砸场子。 谁给她的胆子? 整个京城也只有她敢这么做! 说白了,俞夫人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还以为在西南边城,还在自己的治下,还把自己当成土皇帝。 一家子的心态都没有摆正,目无法纪,唯我独尊。 俞夫人都吓傻了,身体索索发抖,“不是的,皇上,我一无所知,真的,我发誓,我只是……” 她是真的不知情,他们夫妻感情不和,相敬如冰。 她眼珠一转,急着撇清关系,“来找如意县主算账,她害死了我的儿子。” 她转移话题的本事够生硬的,却忘了,这种罪名是祸及全家,不,是祸及三族的大罪。 哪怕他们夫妻感情再不好,她也不可能撇清关系。 东方泽天是何等聪明的人,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俞家满门抄斩,她还需要害你的儿子吗?统统拿下。” 他一声令下,侍卫们上前拿人,谁都不敢反抗,不一会儿就全绑起来了。 俞夫人也不敢挣扎,泪如雨下的大叫起来,“皇上,我不服。” 她的胆子不小,东方泽天微微蹙眉,“你不服?” 俞家人骨子里早就把自己当成主子,眼里已经没有君王,这是独霸一方多年的后果。 这也是东方泽天频频调动人马的原因之一。 绝不能让任何一方势力在一个地方经营太久! 俞夫人心中满腔的恨意,全都发泄出来。 “说什么俞家谋逆,分明是为了如意县主善后,皇上,您是一国之君,为了一个女子而置功臣于死地,您的良心何安?皇上,我们俞家三代为国尽忠,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懈怠,怎么能背上如此罪名?” 她儿子死了,夫家又卷进了谋逆案,她是怎么也逃不脱的。 就算是死,她也要狠狠咬上云乔乔一口! 东方泽天没有跟她纠缠所谓的忠心,摆在眼前的事实,何必多说。 “你身为俞卫国的妻子,俞家的主母,真的不知道他跟平康的事?” 京城中关于镇南侯和平康的风流韵事,早就传遍了,几乎是家喻户晓。 百姓们脑补了很多东西,在他们心里,镇南侯早就不是好人了。 嗯,东方泽天在背后推了一把。 但关在后院的俞夫人不知道啊,“不过是风流韵事,哪个男人不风流?跟平康有牵扯的男人多的是,我家老爷是无辜的,皇上……” 她流下了委屈的眼泪,哭的极为伤心。 东方泽天呵呵了,一个妇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不得不说,她眼里没有他这个皇上。 对他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你是说朕冤枉他?六部尚书冤枉他?五位阁老冤枉他?” 俞夫人浑身一颤,难道当时很多人在场?真是要命。但事已至此,她咬紧牙关撑下去,“不敢,但没有证据,实难让臣妾心服口服,皇上跟如意县主向来亲近,庇护她也属正常,只是为了一已之私诋毁世代忠良的臣子,太让人寒心了。” 第一千八百八十三章 她要的是独占 一名禁军统领再也听不下去了,勃然大怒,“身为臣民,对君王无礼,是为不忠,身为妻子,没有劝住夫君,让夫君走向邪路,是为不义,身为人母,没有教好自己的儿子,是为不仁,你一个不忠不仁不义 的女人,还敢诋毁皇上的声誉,不愧是逆臣的家眷,你们全家都目无君王,有不臣之心。” 什么玩意,居然敢指责皇上。 俞家人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俞夫人进京后就困在家中,没有出去应酬过,早就跟外界隔绝了。 但她知道,她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除了死路,没有第二条路! “皇上,想让我心服口服,那就让如意县主跟我对质。” 临死拖上云乔乔一起死,那才痛快! 一道清脆的笑声响起,“想见我?早说嘛,何必矫情了半天?” 车窗口探出一张美丽的芙蓉面,神采飞扬,眉眼弯弯,笑起来艳光四射。 她跟东方泽天靠的极近,男的俊女的美,看着极为养眼。 俞夫人的心一沉,居然跟君王同坐一车,太受宠了,她还能如愿吗? “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儿子?为什么?我的儿子还小不懂事,就算口头得罪了你,也罪不致死,你怎么能……” 她一边痛哭流涕,一边伤心欲绝的怒斥,看上去很是凄惨。 众侍卫听的嘴角直抽搐,年纪还小不懂事?妈呀,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这人呀,不要脸起来,让人不敢相信。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乔乔根本没提这事,而是睁着一双乌黑有神的大眼晴,微微一笑,“你夫君又搭上了一个女人。” 她不按牌理出牌,打的所有人都傻掉了。 “什么?”俞夫人也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 他的女人太多了,她从来不管,也管不了。 但这么古怪的语气,让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乔乔美丽的脸上浮起一丝异色,“那女人的身份比平安更不凡,你真的一无所知?按理说不可能,你们同住一个屋檐下,瞒不了人的。” 更不凡?俞夫人哆嗦了一下,难道勾搭了高官的妻妾? 那个男人没有节操,完全有这种可能,以前看上了下属的妻女,都能让对方心甘情愿的交出来。 她越想越不安,赶紧摇头,“你不要转移话题,就算那个女人再不凡,与我们母子何干?你还没有解释杀害吾儿的原因,如果你有充分的理由,我无话可说,如果没有,那我绝不会放过你……” 她说的好听,不管有没有理由,她都不会放过云乔乔。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乔乔神色意味深长的打断她的话,“是先皇的妃子,你夫君太有能耐了,手伸的好长,都伸进深宫了。” 这话一出,现场立马炸开了锅。 “天啊,疯了吗?他女人那么多,还肖想先皇的妃子?狗胆包天了。” 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居然有人敢做。 有些人想的比较深,“什么肖想先皇的妃子?明明是内外勾结,意图行不轨之事。” 所以说,造反一事肯定有!绝不是皇上编出来的! 皇上要是真心想杀俞家人,六年前就能杀! 哎,皇上一片仁心,留他们性命,他们却不知感恩,狼子野心。 是他们不仁,不是皇上不义! “这帮乱臣贼子,就该狠狠的杀一波,杀到无人敢乱来。” “皇上待他们不薄,他们却野心勃勃,不得好死。” 大家都是站在皇上这一边的,纷纷唾弃俞家的所做所为。 “上次是公主,这次是先皇妃子,这样的人目无君王,就不该让他活着,杀了他。” 看看他勾搭的人,明显是精心挑好的,都是有备而来。 “杀了他!” 俞夫人也受到了巨大的刺激,那个男人疯了吗? “这只是你的一派胡言,我不相信,这不可能,我夫君再有本事,也没有能力将手伸进后宫,更不可能勾搭先皇妃子。” 她死活不认账,不能认,也不敢认! 乔乔凉凉的吐槽,“你夫君在西南边城驻守时,就能勾搭上远在千里之外的平康公主,这等的手段让人叹为观止。” “……”俞夫人的脸色通红,又羞又气,恨死了那个男人。 儿子深陷大牢,他不但没有第一时间将人救出来,还搞那么多花样,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不相信,这是你编出来的……” 乔乔又扔了一个大雷出来,“令郎是死在那个女人手里,节哀。” 俞夫人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重创,如五雷轰顶,“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乔乔微微摇头,面露怜悯之色,“那个女人非常厉害,勾搭你的男人,杀了你的儿子,哎。” 俞夫人快要疯了,“你骗我!” 不可能!啊啊啊! 乔乔轻轻一声叹息,“你一个快死的人还有什么值得我骗的?同为女人,我只是可怜你,不想让你当个糊涂鬼。” 俞夫人眼前一阵阵发黑,眼睛都红了,“是谁?” 她是半信半疑,心中的怨恨快要逼疯她了。 乔乔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先皇的妩贵妃,她还没有死,现在还逃出了宫,说不定就盯着你我呢。” 逃出宫就万事大吉?就能化被动为主动?做白日梦吧。 “妩贵妃?”俞夫人也是京城贵女出身,这些都是常识,闺中都要学的,立马含恨叫了起来,“她是云家的人,你们是一家人。” 死丫头,居然糊弄她! “济阳云家是毁在谁的手里?”乔乔冷冷一笑,“是我,应该说,我是她最恨的人之一,当然,你也是之一。” “我?”俞夫人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脑子转的不快,“她为什么恨我?” “情敌嘛,有些人天生独占欲强。”乔乔不介意火上浇油,毁了云妩的名声,也毁了她的后路。 先下手为强!“她见不得俞侯爷身边有女人孩子,她要的是独占!” “她是宫妃!”俞夫人怎么也不敢相信,太惊悚了,太超出她的想像。乔乔奇怪的反问,“那又如何?她要是有这个意识,就不会跟俞侯爷勾搭成奸了。” 第一千八百八十四章 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车门打开,东方泽天率先下马车,转身伸手,神情专注的将乔乔扶下来。 乔乔正想朝后退几步,东方泽天一把拽住她的手,紧紧握住不放。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东方泽天的神情无比的严肃,乔乔心里一颤,莫名有些不安。 没等她想明白,东方泽天牵着她走到台阶上,冷若冰霜的说了一句。 “下次再有人冲击县主府,立即抓捕,杀无赦。” 冰冷的杀气油然而生,让人生畏。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低头,不敢直视君王。“是。” 大受打击的俞夫人如牵线木偶般被人拖着走,忽然身体一震,扭过头大叫质问。 “皇上,您为什么如此护着她?” 身为一个帝王,如此维护一个女子,太碍眼了。 她的夫君勾搭了一个又一个,伤她至深,天下的男人都不是东西,就算贵为帝王也不例外。 说白了,她过的不幸福,就见不得别人过的好。 东方泽天俊美的容颜一肃,眉眼一挑。 “因为她即将是宸国的皇后,万民的主母。” 轰隆隆,所有人被这一惊人的消息炸飞了。 “什么?” “皇上。”云乔乔吓了一大跳,又气又急,他疯了吗?这种话能乱说吗? 东方泽天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她怎么想,都会是他的妻子。 “你们听着,谁敢对朕的皇后无礼,就是对朕无礼,诛九族。” 森严的话语代表着他对云乔乔的看重! 威严而又俊美的面容肃杀一片,不怒自威,震慑全场。 乔乔呆呆的看着他,脑袋一片空白。 她就连被牵进县主府都不知道,整个人都傻掉了。 一双弟妹急急的围了过来,面有急色,“姐姐,这是真的吗?你要嫁给这个男人?” 他们刚才没有开门,是照着姐姐的吩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理会。 但他们躲在门后看了大半天的热闹,年纪小嘛,就爱热闹。 但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乔乔一脸的蒙逼,脑袋乱哄哄的。 东方泽天含笑看着她,心情飞扬,对待鸵鸟呢,就该逼着她探出脑袋,“是真的。” 南南快气死了,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不是跟你说话,姐姐,你快说呀,他是不是强迫你了?你不要怕,我们都不是好惹的,我们叫上叔叔伯伯痛揍他一顿。” 太无耻了,居然先下手为强。 他是君王啊,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是收不回去的啊啊啊! 这下子该怎么收场? 北北也气的够呛,一个不留心就成这样了,“是啊,姐姐,没人能强迫你。” 乔乔揉了揉涨痛的眉心,“你们先进去,我有话要跟他谈。” “可是……”南南还不想走,但看着神色苍白的姐姐,心里一软,“好嘛,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北北临走前警告的瞪着东方泽天,“不许欺负我姐姐,否则,哼哼。” 小兄妹俩的内心是崩溃的,敌人太狡猾,肿么破? “皇上,你……”乔乔的眉头紧皱,快烦死了。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出半天,那句话就能传遍整个京城,不出一周,就能传遍整个宸国! 东方泽天选择了破釜沉舟,就没打算收回自己说过的话。 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我早就说过,我很认真,我等了你七年。” 乔乔没有感动,反而是一脸的惊悚,“七年?你不是开玩笑?皇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变态啊。” 东方泽天唯有苦笑,打动她真的很难。 但再难,他也不愿意放弃。 “十岁的你成熟的像二十岁的人,我们的沟通从来没有障碍,你我只要说个开头,对方就能明白了,乔乔,你还不明白吗?我们的心灵是相通的,是天注定的缘分。” “屁,什么心灵相通,我跟你不熟,好吗?”乔乔烦躁的直抓头发,恨不得时光倒流,她第一时间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胡说八道,“你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瞎说?现在怎么办?你快想个办法解决。” 得趁消息还没有传开前,收回来! 要不,找些小乞丐唱莲花落,说是皇上开玩笑? 哎,不行啊,皇上是不能开玩笑的,每一句话都是金口玉言! 东方泽天有些心疼,轻轻按住她的眉心,温柔的哄道,“很简单,我们择日成亲,放心,婚礼绝不会马虎,我会举办一个隆重又盛大的婚礼,在文武百官和百姓的祝福中迎娶你过门。” 乔乔不但不感动,反而爆发了,“你别闹了,你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 丫的,明知她不愿意,还公告天下,这分明是逼迫她! 太讨厌了! 东方泽天也知道擅自作决定会引起她的反弹,但他没有办法啊。 等她想通,估计要等上一辈子。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让他来决断。 “就算现在不愿意,以后也会愿意的,乔乔,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让你幸福的。” 这番话发自内心,极为真诚。 但乔乔板着俏脸,不痛快全写在脸上,任性的叫道,“我不喜欢你!不想嫁给你!” 东方泽天的眉头一皱,心里有些郁闷,“就因为我是皇帝,所以就算喜欢也说不喜欢?” 乔乔气的直跳脚,“我没有。” 东方泽天展颜笑了,“那你就是喜欢我的?那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乔乔快要吐血了,“你不要搅乱我的思绪!这不对!” 东方泽天非常淡定,也非常的执着沉稳,“反正婚期会很快定下来,你有什么意见尽快说,我都能满足你的想法。” “我说了,我……”乔乔快要抓狂了,最讨厌不尊重她的人。 忽然,东方泽天来了这么一句,“你可以不嫁。” 乔乔愣了一下,怀疑的看着他,“真的?你确定?那怎么解决问题?”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她,一双深幽的眼晴浩瀚如大海。 “但婚礼还是会举行。” 乔乔茫然极了,“什么意思?” 东方泽天淡淡一笑,“是一个人的婚礼,还是两个人的婚礼,由你决定。”“……”乔乔目瞪口呆!无耻! 第一千八百八十五章 天真的林表妹 县主府,乔乔百无聊赖的陪弟弟妹妹打牌打发时间。 她心里烦着呢,但再烦,也得过日子。 小兄妹俩不停的劝她离开京城,赶紧逃出魔爪,把她逗笑了。 还魔爪呢,太夸张了。 只是,笑过之后,她在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种时候想要离开,谈何容易? 光是暗中保护她的暗卫,不知有多少。 说是保护,也是阻碍! 那句话深深困扰了她,哎,真是会给她出难题啊。 君王的固执,谁都吃不消! 罢了,先熬过这段时间再说,等东方泽天冷静下来再谈。 这一天,大家正玩的热闹时,下人进来禀报,“县主,一位林小姐求见。” 他双手奉上拜帖,态度恭谨。 最近投拜帖的人不计其数,都是听说后,想来攀交情。 乔乔一律不见,对外的借口是抱病! 这会儿能送到她手边的帖子,必是有原因的。 “林巧玉?”乔乔翻了翻拜帖,记忆中好像不认识这个人。 下人毕恭毕敬的禀道,“是齐玉公子的表妹。” 人家女孩子又是求又是塞红包的,诚意满满。 小兄妹俩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 乔乔心里一动,“让她进来。” 她转头看到小兄妹俩竖起的耳朵,嘴角抽了抽,“你们先出去玩一会儿。” “不能旁听吗?”南南不想走。 “不行。”乔乔果断的将人赶走了。 等林巧玉进来时,只有云乔乔一人,她安安静静的坐着,却艳光四射,明眸如一汪春水。 就算同为女人的林巧玉也恍惚了半响,“民女见过县主。” 真的美,国色天香,艳丽不可方物,怪不得表哥那么喜欢她。 乔乔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几眼,长相清秀,气质不错,是个出身大家的闺秀。 “请坐吧,不知林小姐有何要事?” 林巧玉的身体一僵,没想到她如此直接了当,都没有寒暄几句。 这套路太不走寻常路,作为标准的大家闺秀,她有些不能适应。 来之前,她想了无数婉转的措辞,但面对明艳的女子,脑子一热,忽然抽了。 “我想请县主嫁给我表哥。” 话一说出口,把自己都吓到了,天啊,怎么说的这么直白? 乔乔震惊了,“什么?” 震惊的不是这句话,而是从这个女孩子嘴里说出来。 这种羞于谈情的女子,怎么就脱轨了? 林巧玉局促不安,脸涨的通红,但话到开了头,她鼓起了全身的勇气。 “我表哥很喜欢你,不,是非常喜欢你,他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人,这些年他四处寻找你的下落,花了很多心思……” 那个男人孤傲的让人心疼! 乔乔被口水呛到了,“咳咳,林小姐,你表哥知道你来吗?” 她习惯了跟别人各种撕,但不习惯听这种告白,而且是转了一手的告白。 林巧玉面红耳赤,感觉很难堪,但是,既然来了,她就不能空手而空。 “他怎么可能知道?这几天他喝的醉醺醺的,他是心里难过,可就算喝醉了,他叫的还是你的名字,县主,只有你能帮他。” 她面色焦灼,眼巴巴的看着乔乔,是真的关心齐玉。 乔乔抿了抿嘴,心情有些复杂,她不是不知道齐玉的心意,但……“帮他?男人喝酒不是常事吗?” 她怎么帮?劝他少喝点?别逗了! 林巧玉急的直跳脚,眼眶都红了,“他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县主,你那么聪明,自然明白他为何喝酒。” 乔乔心里苦笑一声,面上不露,“我第一次听说他有个表妹。” 她的话题转的有点快,林巧玉愣了一下,“或许是觉得没有提的必要,在他心里,我这个表姨妈生的表妹微不足道。” 她的话有些酸涩,但不明显。 “表姨妈?”乔乔嘴角抽了抽,一表三千里啊。 但她的关切是真诚的! 林巧玉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落寞,嘴里发苦。 “是,但我从小就陪伴在姨母身边,所以深深的知道表哥的痛苦,县主,只有你能让他从痛苦中挣扎出来,你嫁给他吧。” 别人都不行! 乔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很喜欢他?” 这倒是挺难得的,明明很喜欢,还要说服别人喜欢他。 林巧玉的脸色刷的全红了,拼命摇头,“不不,我只是把他当成兄长,并没有其他意思。” 越是紧张,越暴露了她此时的真实感受。 乔乔没有让她难堪的意思,反而觉得她不容易,每一分善意都值得尊重。 “这种事情不该由你出面……” 林巧玉咬了咬嘴唇,一脸的挣扎,她也知道不该来,于礼不合,但就是忍不住。 “家中没有合适的长辈,表哥很可怜的,没人关心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姨父出家,姨母逝去,又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想想就为他心疼。 乔乔淡淡的说道,“他有妾室关心。”“俞姨娘?”一提到这个女人,林巧玉就一肚子的气,“算了吧,她是最自私自利的性子,一开始就是算计了表哥,要不是表哥心软,她早就死了,如今俞家倒塌,她再也不能仗着家世欺负人了。我表哥不喜 欢她,他只喜欢你。” 一个费尽心机想嫁给表哥的女人,心思不正,整天搞事情,还耀武扬威,一副女主人的架式,实在是讨厌。 乔乔微微蹙眉,“林小姐,有些话不能乱说,会给齐公子带来麻烦的。” 林巧玉的脸色一变,暗暗担心,哎,皇上富有四海,有那么多嫔妃,为什么还要跟表哥抢女人呢? 她就不明白,君臣一场,至于抢臣子的心上人吗? 天底下的女子那么多,何苦呢。 乔乔挥了挥手,“好了,念你没有坏心,我不跟你计较,快回去吧。” 林巧玉出来一趟不容易,没有达到目的她不能走,“你还没有答应我。” 乔乔有点无语,“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这事已经不是她能掌控了! 她不想把齐玉也牵扯进来! 虽然没有正式公布婚讯,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事关君王的尊严和体面,谁都不能掺和进来。林巧玉不禁急了,“皇上要娶你,表哥不敢争,但只要你站出来争取,凡事都可能改变。” 第一千八百八十六章 醉酒的人儿 “我站出来争取?”乔乔震惊了,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让她跟皇上抗争,只为了嫁给齐玉? 漫不说她对齐玉没有男女之情,就算有,也不是她一个人争取的事。 林巧玉是被娇养的女儿,没有接触过外界,养的很天真。 “对呀,皇上舍不得伤害你,只要你坚持,一定能成功。” 至于齐玉,她根本不希望让他亲自出面。 他是臣子,怎么能跟君王对抗? 那是乱臣贼子! 乔乔揉了揉眉心,感觉跟她没办法交流。 “是谁让你有这种不靠谱的想法?你太小看男人,也太小看君王了……” 一提到君王,林巧玉如被蛇咬了一口,大声否认,“我没有!” 她还是很怕皇帝的! 乔乔轻轻叹了一口气,“行了,你只带了两个丫环出门?你的胆子太大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林巧玉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眼巴巴的看着她,“如意县主,你答应我吧,求你了,嫁给我表哥……” 一道怒喝声响起,“这是干什么?” 是齐玉,他刚来就听到这句话,尴尬的不行。 林巧玉吓了一跳,“表哥,你怎么来了?你还好吗?” 齐玉的脸色很憔悴,眼晴都是肿的。“回去。” “表哥……”林巧玉放心不下,眼眶红红的。 “快回去。”齐玉没什么耐心,让人送她回去。 等人一走,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乔乔,抱歉,你不用理会。” 他知道皇上喜欢乔乔,非常喜欢,但没想到是如此坚定,如此的志在必得。 他还能怎么办? 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做什么都是错。 再喜欢乔乔,也不能挑战君王的权威! 君王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他是宸国的臣民啊! 看着眉头紧皱的男子,乔乔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要不要陪你喝一杯?” “你的酒量不好吧?”齐玉暗松了一口气,这种时候他不想听到安慰,也不想听到劝说。 乔乔扬了扬眉,笑眯眯的说道,“看不起我?那就让你看看本小姐的海量。” 一桌子的菜,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但齐玉一点胃口都没有。 乔乔给他倒了一杯酒,他抿了一口,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酒?太甜了,换烈酒。” 一醉方休,只有醉倒后,才不会想到这些纷乱的事。 乔乔不怎么喜欢醉鬼,“葡萄酒,很好喝啊,年轻人,你的品味不行啊。” 巧笑嫣然,明媚阳光,还是那个张扬又可爱的少女。 齐玉怔怔的看着她,胸口一阵滚烫,“乔乔,乔乔。” 激烈的感情在胸口翻滚,有无数的话想说,但话到嘴边,脑海里浮起君王的面容,不禁卡住了。 乔乔举杯喝了一口酒,“想说什么?” “我……”齐玉苦笑一声,他只是一个臣子,还能怎么着?难道冒大不韪跟皇上抢女人? 让皇上颜面尽失,成为一个笑话?让天下人取笑他? 他不是怕死,而是不想做个不忠不义的人。 皇上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不能忘恩负义。 “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幸福。” 他面容扬着笑容,但眼中深藏着痛苦,整个人都是撕裂的。 疼,好疼,心底泛起一丝熟悉的疼痛。 他一无所有,乔乔是他唯一的救赎! 但……他不能…… 乔乔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哪怕我嫁给东方泽天?” “他……”齐玉的脸色一白,心痛如绞,却还要硬撑着,“是真的喜欢你,但他恐怕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你天性淡泊名利,爱玩爱闹,不喜欢受约束,也不喜欢刻板的生活,你不适合皇室……” “你很了解我,我确实不想嫁给他,但他对我不薄,我不能用对待敌人的手段对他。” 这才是最愁的地方。 对敌人,秋风扫落叶,怎么痛快怎么来。 但对朋友,她做不到那么心狠! “他非常了解你。” “哎。”乔乔愁眉苦脸的,谁说不是呢? 知道她心软,拿捏住她的软肋,还说什么让她做决定。 要么让他成为一个大笑柄,从此君王的威信扫地。 要么让他得逞,成了他的新娘! 这是明谋,光明正大的算计她,而她一时之间想不出化解的办法。 齐玉强忍住抱抱她的冲动,深情的看着她,“只要你说一句话,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在忠义和私人感情之间苦苦挣扎,他已经快疯了。 乔乔何尝不知道他的为难,豪爽的举起酒杯相邀,“什么都别说了,喝酒吧,喝个痛快。” “喝。”齐玉一饮而尽,将所有的苦楚都咽进去。 一杯接着一杯,不问过去,不问将来,只想留住今朝。 今朝有酒今朝醉! 葡萄酒甜甜的,但后劲不小,乔乔多喝了几杯,开始飘了,脑袋晕乎乎的,只会傻笑。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乔乔皱起眉头,侧耳倾听,但她整个人都是飘的,根本听不清楚。 她托着脑袋,小声嘟囔,“外面好吵,吵什么呀?好讨厌。” 美人醉酒,如海棠初绽,美不胜收。 小脸潮红,眼角泛湿,慵懒而又娇柔,浑身散发着不一样的风情。 东方泽天一进来就见到这样的美景,心神一阵恍惚,她真的长大了。 随即心底升起一丝淡淡的恼怒,“这就讨厌了?你一个女孩子喝的醉醺醺的,成何体统?” 房间里只有他们俩,孤男寡女的,很容易出事。 齐玉是海量,还没有醉糊涂,一看到皇上,都吓醒了,赶紧站起来行礼。 而乔乔酒量不行,已经醉了,看眼前的人都晃来晃去。 她费力的眯起眼晴看了半天,小脸红扑扑的,很是蛮横不讲理,“你是谁呀?我认识你吗?要你多管闲事。” 喝醉的她,娇憨可爱,却让东方泽天想骂她,喝成这样都喝迷糊了,连人都认不出来了? 她怎么敢跟一个大男人一起喝酒? 好想揍她一顿,肿么办? “我是你夫君,管你天经地义。”他说的理直气壮,脸都不红,反正很快就会成为事实。 第一千八百八十七章 情义两难全 却惹恼了乔乔,眼晴一瞪,凶巴巴的吼道,“瞎说,我没嫁人呢,混账东西,居然占我便宜,找抽。” 就算喝醉了,她还记得自己未婚! 她一生气,一巴掌挥出去,“啪。” 一巴掌打中东方泽天的右脸,东方泽天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齐玉吓了一大跳,赶紧帮乔乔求情,“皇上,乔乔喝多了,她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还请皇上不要跟醉鬼一般计较。” 真是要命,乔乔喝醉了还这么彪悍! 东方泽天一个用力,将乔乔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她。 “齐玉,没有下次了。” 齐玉愣住了,“皇上。” 东方泽天的视线一直落在迷迷糊糊的女孩子身上,心神全被她吸引了,但说出来的话无比残酷。 “你是臣,她是君,以后注意分寸。” 君臣需要保持距离! 齐玉神色一黯,深深的拜下去,“……是。” 他还能说什么? 东方泽天一把抱起乔乔往外走,乔乔用力挣扎,红扑扑的小脸鼓鼓的,很生气的样子。 “你拉拉扯扯的想干什么?是不是还想挨打?啊?” 东方泽天怒极反笑,一个翻身将她扛在肩膀上,还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 乔乔气的抓狂,居然敢欺负她?这什么人呀?知道她是谁吗? “喂,放开本小姐,放开。” 喝醉酒的人力气不小,用力挣扎,差点摔在地上,给东方泽天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东方泽天一边要防着她摔下去,一边还要困住她的手脚,实在辛苦,都浑身冒汗了。 见他的脸色铁青,齐玉心中暗暗发愁,替乔乔担心啊。 “皇上,她喝醉了,您不要伤害她,有什么怨气冲微臣来。” 一听这话,东方泽天勃然大怒,他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他是以什么身份说这番话? “齐玉,朕说最后一遍,这是朕和她之间的事,而你只是一个不相关的臣子。” 他的语气很重,不悦之情溢于言表,“朕不喜欢别人太关心朕的未婚妻。” 齐玉知道自己越逾了,就冲他对乔乔的心思,皇上不杀他已经是宽宏大量,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说。 “她不想嫁给您,您这样逼她,会让她很为难。” 他鼓起勇气说出心里话,本以为会让君王大发雷霆。 但没想到,东方泽天没生气,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为难,说明她心里有朕。” 齐玉如被晴天霹雳砸中,整个人都懵了。 东方泽天扛着乔乔走出去,在院子里被小兄妹俩拦住了。 南南非常的着急,“皇上,你带我姐姐去哪里?快放开她。” 北北很不安,皇上这个人太强势,他想做的事情没人能拦得住。 “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她是我们守护的人。” 东方泽天冷哼一声,“这就是你们守护的结果?放男人进来跟她喝酒?孤男寡女的同居一室,你们有没有脑子?” 这一点让他怀疑这对兄妹的脑容量! 北北的脸涨的通红,他们是没有想那么多,自家姐姐向来有分寸,哪知道她这次会喝成这样。 但嘴上不能认输,“能出什么事?你想的太多……” 东方泽天看在乔乔的面子上,没有为难他们。 “真出了事,说什么都晚了,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还是让朕来守护她吧。” 扔下这句话,他扛着人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小兄妹俩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 南南大声叫道,“我姐住那里,你走错方向了,我给你指路,这个时候我姐需要好好睡一觉。” 东方泽天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在朕面前别玩这些小花样,没用的,朕要带她进宫。” 北北不禁急了,“我姐喝醉了,意识不清,而且你是个对她有企图的男人,不行,不能让你带走她。” 东方泽天呵呵一声,“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些?太晚了。” 南南急的直跳脚,上蹦下跳,“喂喂,皇上,这不合规矩。” 东方泽天浑身散发着凛然的气息,霸气的说道,“规矩是由朕定的!” 南南和北北愣住了,这话跟姐说的一模一样,是巧合吗? 就在一恍神之间,东方泽天走远了,他们想追上去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宫中侍卫拦住他们的去路。 急的南南冲着走远的男人大喊大叫,“混蛋,你要是敢欺负我姐,就死定了。” 也不知东方泽天有没有听见,反正是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南南急的满头大汗,“现在怎么办?” 北北揉了揉头发,心烦意乱,这事怎么闹成这样?“还能怎么办?我们又进不了宫,还打不过他。” 南南气呼呼的叫道,“我觉得就不该来京城。” 北北叹了一口气,“哎,我也后悔了,皇上的心机太重了。” 他们联手也斗不过那个心机皇帝! 南南愁眉苦脸的,忍不住幻想,“或许皇上只是一时冲动,过段时间就会清醒过来,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太大,不适合在一起。” 话还没说完,就迎来了北北鄙视的目光。 南南很是不安的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北北想的比较多,没有那么乐观,“从一开始就处心积虑,第一时间出京找到姐姐,每一步都算计好了,何来的一时冲动?” 南南哀声叹气,咬了咬牙,“要不,求助吧?虽然有点丢人,但我们解决不了啊。” 一旦求助,就说明他们的历练失败了,这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但有什么办法呢?事有轻重缓急! 一道微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求助?向谁求助?” 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是一脸忧虑的齐玉。 “齐公子,你有别的办法吗?” 齐玉苦笑一声,“纵然有千般想法,我什么都不能做。” 南南明知他是无辜的,但还是忍不住迁怒,嘲讽道,“想做忠臣嘛,总要付出代价。” “不是我想当忠臣,而是……”齐玉面有苦涩,隐忍而又痛苦,“皇上是个有为的君王,他对我有知遇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知遇之恩。”此时的他,才是最痛苦的人,情义两难全。 第一千八百八十八章 混乱的早晨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别人,我就算豁出性命都要将乔乔抢回来。” 小兄妹俩面面相视,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行了,还是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齐玉心里一动,“是向你的家人求助?有用吗?” 南南骄傲的扬了扬下巴,“我父亲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齐玉大喜,“那赶紧吧,别耽搁了。” 南南忍不住吐槽道,“你可是要当忠臣的人,这么说真的好吗?” “这是两回事。” …… 一大早,皇上的寝宫传出一道尖叫声,“啊啊。” 云乔乔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失态过,叫声极大,完全是吓到了。 一大早醒来,发现身边睡了一个男人,能不吓到吗? 她可是未出阁的女孩子啊! 一只大手横过来,轻轻一拉,将她拉进怀里,“好吵,还早着呢,再睡一会儿。” 刚睡醒的声音沙沙的,透着一股难言的性感,美男如玉,就算胡子拉渣,依旧俊美的让人怦然心动。 但此时的乔乔无心欣赏美男,脑袋一片空白,双目圆睁,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从来没有这么震惊过,神智都被震飞了。 东方泽天微微一笑,右手随手一挥,“看清楚,这是我的龙床。” 乔乔的视线随着他的手转移,这果然是皇上的房间,两人衣衫不整的在同一张床上,这让她更加的崩溃。 天啊,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脑袋好疼啊,她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 酒色害人,一点都没错。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对我做了什么?” 东方泽天轻轻揽着她不放,挑了挑眉,魅惑丛生,“做了什么?你真的忘了?还是装出来的?” 这小妖精聪明着呢,一般人不是她的对手。 乔乔心乱如麻,浑身僵硬,不知所措,“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昨晚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可你没有喝酒,你很清醒,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难得见到她呆萌的样子,东方泽天心里一热,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 “昨晚你占我便宜,缠着我不肯放手,又是亲又是抱……” 轰隆隆,乔乔的脸都烧起来了,面红耳赤,又羞又窘,“胡说,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东方泽天直接扯开中衣,露出光洁的胸膛,上面有……牙齿印! 云乔乔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变了几变,“这是……” 她一定是没有睡醒,怎么尽做这种奇怪的梦? 她用力闭眼,不一会儿满怀期待的睁开眼晴,但是,让她失望了,一切都是真的,她不是做梦。 东方泽天被逗的差点笑出来,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控诉,“被你咬的,喏,这是你抓的,没想到你喝醉后会这么热情。” 看着他身上红一块青一块的印记,云乔乔整个人都不好了,天啊,来道雷劈死她吧。 她向来有节制,没有喝醉过,所以从来不知道自己喝醉后这么……可怕。 “我也不知道自己会酒疯,你应该将我扔进池子里让我清醒清醒。” 她喝多了,但他没有啊,堂堂一个大男人还能吃亏? 东方泽天怜惜的看着她,吓傻了吧?“舍不得啊。” “……”这么红果果的调戏,肿么破? 东方泽天恶趣味发作了,故意逗她,“再说了,自己挑的人咬着牙也要撑下去。” 乔乔不是吃亏的性子,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什么意思?这么贬低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东方泽天牵起她的小手,放在他的胸口,笑吟吟的开口,“我是在秀恩爱!” 乔乔风中凌乱了,秀个屁恩爱,不对,这是秀恩爱吗? 别以为她没谈过恋爱,就能糊弄她。 这家伙的节奏不对! 她想板起脸喝斥,但衣衫不整,两人靠的这么近的情况下,明显气势不足,“有话起床再说。” 她挣扎着要爬起来,东方泽天紧紧抱着不撒手,还双脚夹住她的身体,让她没办法动弹,气氛很暧昧,满室迷离。 乔乔不敢乱挣扎,心里慌慌的,“喂,你干吗?还不快放开我!” 东方泽天难得占上风,怎么肯轻易放手? 他神情很严肃的说道,“你要负责。” “负责?”乔乔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 东方泽天轻点她的小脸蛋,“你占了我的便宜,不应该负责吗?难道你想当人渣?” 乔乔目瞪口呆,羞恼成怒,“东方泽天。” 太不要脸了! 他是男人,而且是君王! 这么跟个女孩子说话,真的好吗? 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你我都同床共枕了,你还想拍拍屁股走人?” 听他这委屈的语气,整的乔乔有种自己是负心薄情女的错觉。 “皇上,别玩了。” 东方泽天板着脸,非常的严肃,“我是认真的,占了我便宜还想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 乔乔快吐血了,又不是女孩子,被摸几把,咬几口又能咋地? “你有那么多妃子,便宜早就被人占完了!” “……”东方泽天的嘴角抽了抽,她就不是普通女子,思维跟别人不一样。“乔乔是吃醋了?那我下道圣旨,将她们统统打进冷宫,以后只有你。” 他含情脉脉,满眼都是情意。 乔乔怔怔的看着他认真的俊脸,一颗心扑突扑突狂跳。 “你舍得?” 东方泽天低头亲了亲乔乔的额头,“我有你就够了。” 温热的触觉让乔乔浑身一颤,用力推开他,小脸嫣红,浑身直冒热气,“这种鬼话听听就算了,谁信谁傻。” 在床上,再有气势的话,也没有杀伤力,反而软软糯糯的,更像是娇嗔。 东方泽天笑的很贱,“我好失望,你居然不相信我。” 头对着头,气息相闻,乔乔浑身不自在,窘迫难当,要不是太过骄傲,早就失控了。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在这种时候激怒对方,是最不理智的。 鬼知道他还会干什么! “那你可以放开我了吗?”她极为克制,忍的蛮辛苦的。 第一千八百八十九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 等她脱困后,再来修理他!! 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但是,东方泽天就是不放手,“不可以。” 他还很认真呢,乔乔快气炸了,“你的脸皮真厚,东方泽天,你今天不上朝吗?” 东方泽天眼中含笑,“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绝对是调戏! 乔乔脸颊滚烫,又羞又恼,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嘲讽道,“皇上,你是走霸气高冷路线的,昏君模式不适合你。” 东方泽天有些意外,“你冷静的不像个女人。” 寻常女子早就慌了,哭着喊着要他负责。 如果是利益熏心的女子早就献媚,投怀送抱了。 乔乔其实是紧张的,“那你还抱着?赶紧松手。” 东方泽天何等聪明的人,对乔乔也极为了解,自然看了出来,却不动声色,“香香软软的,我喜欢。” 乔乔受不了如此暧昧又尴尬的气氛,板着俏脸,“你再这么闹腾,我要翻脸了。” 明明很紧张,却还要极力掩饰,她觉得好憋屈。 东方泽天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面上不露,“好吧,你这么美,你说的都对。” 他宠溺的表情,让云乔乔抚額叹息,太辣眼晴了,“皇上,你赶紧恢复正常吧,这样的你感觉像换了个人,让我感觉很陌生。” “你迟早会习惯的。”东方泽天信心满满,神采飞扬。 他忽然话风一转,“今年有几个好日子,我是想挑最近的吉日举行婚礼……” 乔乔心神一震,微微皱眉,“有什么事放开我再说,好吗?” 这种情况下,怎么谈事情?他是故意的吧! 这一回,东方泽天挺绅士的,“好吧,我尊重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为了摆脱这种尴尬的场景,乔乔也是蛮拼的。 东方泽天微微一笑,“以后只能在我面前喝酒,你喝醉后喜欢对男人乱来。” 他脸上写满了,对我乱来吧,快来!我喜欢! 这么风骚的表情,让云乔乔汗颜,想生气又气不起来,莫名的想笑,“我不可能是那样的人,是你趁我喝多了乱来!” 东方泽天凉凉的吐槽,“把自己咬了吗?” “闭嘴。”云乔乔恼羞成怒了。 半个时辰后,云乔乔漱洗过,坐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 面如桃花,眼晴晶亮,她都不敢认了,这是她吗? 她确定昨晚没有发生越逾的事,但是,跟东方泽天同床共枕是真的! 一想到这,她就好烦躁。 一排宫女手捧着衣服首饰如流水般走进来,齐刷刷的行礼,“恭喜县主。” “恭喜县主。” 做贼心虚的云乔乔身体一僵,板着俏脸,“恭喜我什么?” 妈蛋,整个皇宫都知道昨晚的事情了? 完了,这下子完蛋了! 为首的宫女脸上挂着讨喜的笑容,“皇上已经正式下旨,公告天下将迎娶您过门,婚期也定了下来。” 乔乔傻眼了,正式下圣旨了?这么快?“什么时候的事?” 为首的宫女讨好的笑道,“就在刚才。” 乔乔咬了咬牙,又气又恼,他的动作够快的,根本没给她考虑的时间。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还没好?我饿了,今天有你爱吃的炒河粉和水晶虾皇饺。” 东方泽天走了进来,一身紫色的常服衬的他俊朗不凡。 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但乔乔一肚子的火气,看到他就生气,“哼,这么油腻谁爱吃?” 东方泽天也不生气,很自然的上前牵起乔乔的手,拉着她往花厅走去,“那有清淡的燕窝粥,鲜虾云吞面。” 乔乔用力抽手,但他握的很紧,把她郁闷坏了,“这么清淡吃不下。” 东方泽天的脾气很好,耐心十足,“有牛奶粥和肉松土豆饼。” 都是她爱吃的,可见他有精心了。 乔乔本来就不是蛮不讲理的性子,尤其是看到一桌子精心准备的美食,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不用这样。” 东方泽天给她挟菜,哄着她吃下去,“对自己的妻子就该温柔体贴,呵护照顾,如果我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及时提出来,毕竟我第一次做人家丈夫,经验不足。” 他非常期待做人丈夫的感觉! 当然,也很期待做父亲的感觉! 他已经幻想跟乔乔生的宝宝有多可爱了。 乔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失忆了?那么多女人都忘光了?” 得,又惹她不痛快了,东方泽天心思一转,“妾跟妻是两回事,我还没有娶过妻子,天下人可以为我作证。” 皇后是正室,嫔妃是妾,能一样吗? 只要一天不娶妻,他就是没成家的男人! 嗯,这就是世道! 乔乔揉了揉眉心,他要是大发脾气,她倒是不怕,但这么好脾气,她就……“我有些心乱,让我想想。” 东方泽天满眼的温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他和她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对彼此非常了解,他愿意将自己的一切跟她分享! 荣耀也好,风光也罢,都想给她! 乔乔喝了一口茶,让自己清醒些,沉吟半响后,她开口了。“你是君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身边女人如云,而我只是一个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平凡女子,我们真的不合适。” 东方泽天早就料到了,“好巧,我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追求者,妻子一个就够了,女人再多也没有什么意思,要是早知道会遇上你,我一开始就不会纳那么女人进宫。” 他对着她保证,“我会安置好她们,你不用想那么多。” 他已经想好了,将人都送进皇家的寺庙,会供给她们最好的衣食,但其他的就不要指望了。 那些女人进宫不就是冲着荣华富贵而来的吗? 她们爱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身份,地位,权势。 所以,好吃好喝好穿的供着她们,算是对得起她们!乔乔能感觉到他的诚意,心里更乱了,“我喜欢自由自的生活,皇宫规矩太多,束缚太多,会让我喘不过气来。” 第一千八百九十章 戳破窗户纸 她喜欢在海上恣意张扬的生活,也喜欢在江湖四处飘泊的自由。 但皇宫不一样,想出去一趟都不容易。 举止行为都受到制约,做什么都不自由。 而且有无数人盯着你的一言一行,想想就浑身难受。 东方泽天扬了扬眉,却笑了,笑的很是开心,“你的心很乱,我很高兴。” “什么?”乔乔茫然了,啥意思呢? 东方泽天满眼的情意,温柔极了,“说明你心里有我,乔乔,能遇到喜欢的人不容易,就不要再挣扎了。” 他是个敢作敢为的男人,一旦想通了,就勇敢的去追。 乔乔心神俱震,心中百味俱杂,被他一句话戳破了极力回避的事实。 他,对她来说,一直是个特殊的存在。 如兄如师如友,永远有说不完的话,有相似的三观和思维。 每次看到他,她都挺开心的。 她以为不去多想,极力忽视内心的感受,就能避过去。 她咬着牙,说着违心的话,“我只是顾忌你的脸面,才不是喜欢你……” 要是换了个人,她肯定不会顾忌重重,想爱就爱,想恨就恨。 但东方泽天不一样,他身上背负着整个国家,背负着无数人的生死。 哎,她要是喜欢的人是齐玉,该有多好啊。 不用想那么多,开开心心的享受甜蜜的感情。 东方泽天不想再耗下去,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从来都是个无所顾忌,肆无忌惮的人。” 他很了解乔乔,比乔乔了解自己更多。 她不敢想的事情,他都想过了。 面对东方泽天通透的眼神,乔乔心虚的视线乱飘。 “你是皇帝嘛,当然不一样,我可不想被你扔进大牢里!” 东方泽天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明明很勇敢,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这么躲躲闪闪? “哪里都困不住你,如果真的不喜欢我,你今早醒来后会一刀劈了我。” 乔乔浑身剧震,整个人都傻掉了。 是,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不是他,她早就将人弄死几百回了。 天知道,醒来后第一眼看到他时,她既生气又庆幸。 幸亏是他! 她如泄了气的皮球,浑身无力,“你真的好烦啊。” 这算是认了?东方泽天大喜过望,忍不住笑了。 知道是一回事,但亲眼认证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开心的胸口快炸开了,满心的欢喜,仿若拥有了最珍贵的宝贝。 他有无数的话要说,但看着愁眉苦脸的女孩子,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快吃吧,吃的饱饱的,心情就好了。” 还是给她一点缓冲的时间吧。 乔乔也暗暗松了一口气,默默的擦了擦额头的热汗,干掉了一碗云吞面,一碗燕窝粥,终于缓过来了。 “你……”乔乔犹豫了一下,“真的不喜欢那个人了?”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都知道是指谁。 乔乔不是吃醋,而是……有一点点的别扭。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像是要看到她心里去,“我对她更多的是欣赏,觉得她很特别,跟男人般能干,她嫁给别人,我只是觉得怅然,却没有遗憾,也没有难过。” 他没有极力争取过,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尽了她的恩怨情仇。 这是纯粹的爱吗?肯定不是啊! 他轻轻牵起乔乔的小手,用力握住,“但如果你敢嫁给别人,我会杀了那个人。” 乔乔默了默,心情更加复杂了,“也要杀了我?” 东方泽天不喜欢这样的话题,不可能的事情嘛。 但她想谈,那就谈吧,早点想通。 “不不,你是没有错的,错的是别人。” 这答案很奇葩,却对了乔乔的胃口,她唇边泛起一丝笑意,“你的眼是瞎的,心也是偏的。” “只对你。”东方泽天深情的看着她,怎么看都不会腻,恨不得将这缺失的六年都补回来。 太过灸热的视线让乔乔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你让我觉得压力好大。” 东方泽天哈哈大笑,有压力是好事,就怕她没心没肺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一起扛,一起分担就好了。” 乔乔嘴蜃紧抿,思考了很久,“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是她?东方泽天眉眼全是笑意,想起了很多往事。 “第一次见你时,觉得你是机灵鬼,当时的我没有多想,只是想给自己的计划添点变数,但你的表现让我惊讶和好奇,你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凭一已之力撬动了位高权重的太后,太不可思议了。” 回想当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当时觉得糟心的事,如今想想还挺有意思。 因为有她,所以再混乱的过去,也透着一股甜蜜。“因为好奇,就多关注了几分,却不知对一个人产生好奇,是栽进去的开端,我越来越喜欢你,却一心以为只是朋友之情,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一个人,没有朋友没有可以平等交流的对象,而你是唯一的例 外,我很珍惜。” 当时只是珍惜这个人,还没有想的那么多。 “后来……”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乔乔再也受不了,大声打断。 再听下去了,她会克制不住的心软。 东方泽天不想给她太多刺激,免得她炸了,慢慢来吧。“好好,以后说给你听。” 他们有的是时间,有一辈子的时间! 乔乔的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心里乱哄哄的,整个人像分成了两半。 一半是让她不要想那么多,享受当下。 一半是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甘被束缚。 她的内心充满了痛苦的挣扎,“你真的要娶我?” 东方泽天只是握着她的手,没有过多的施压,“圣旨都下了,还能有假?” 乔乔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作主,媒妁之言,我有父母的!” 她的眼晴闪闪发亮,好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她不行,那让父母来吧! 要是父母都败下阵来,那她也没话可说了。 “所以呢?”东方泽天淡淡的反问。 乔乔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要征得我父母的同意才行。” 东方泽天本能的意识到她在下套,但她的话没错,要娶人家的女儿,当然要征得他们的允许。 “好,不知岳父岳母在哪里?我派人去请。” 乔乔抿了抿嘴,“现在就叫岳父岳母,是不是早了点?”“迟早的事!”东方泽天就是这么霸气! 第一千八百九十一章 御花园撕逼 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御花园内花木扶疏,郁郁葱葱,蝴蝶翩翩飞舞。 乔乔一袭月白的衣裙,不施脂粉,皮肤白皙,五官明艳,让花园都增色不少。 她微微蹙眉,漫不经心的走着,眉眼之间俱是纠结。 心情很郁闷,哎,愁人啊。 小蓝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劝道,“主子,其实嫁给皇上也不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呼风唤雨,关键是皇上喜欢您,不会让您受委屈。” 其实吧,主子才是占上风的那个人,就算是嫁进宫,依旧是占住控制权的,皇上多疼她啊,都舍不得说句重话。 小青也帮着劝说,“是啊,皇上不敢欺负您,您在宫中可以横着走,还可以让皇上陪睡,多好啊。” “……”乔乔嘴角直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青。” 还让皇上陪睡呢,怎么想的? 小青是海上待了几年,跟粗豪的汉子接触的多了,难免沾染些气性。 “我说错了吗?要是皇上哪天抽了,翻脸不认人,我们可以立马走人嘛。” 不过,她不觉得有那么一天。 乔乔默了默,“你厉害。” 在小蓝看来,这些都不算什么,以自家主子强悍的性子,能吃什么亏? 只要有心,一切都能解决的! 嫌宫中闷,可以经常偷溜出去放风嘛。 至于文武百官的看法,根本不用在意,量他们也不敢跟主子作对。 而那些宫妃嘛,皇上都说了,他会安置好,这等于是承诺独宠了。 她笑眯眯的说道,“我觉得哈,主子没必要想的那么多,听从内心的想法,随心而行,那样才会快乐。” 主子身后还有那么强大的靠山呢,怕什么呀? 小青拼命点头,“是啊,不管如何爱过恨过,将来才不会后悔,这不是您一向的主张吗?” 两个丫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热闹,乔乔都无语了,“你们比我还能啊,好话歹话都被你们说光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有点道理! 小青笑嘻嘻的说道,“您开心就好。” 被她们一说,乔乔豁然开朗,说的对,开心最重要,活在当下享受生活最重要。 至于将来会怎么样,那是将来的事,想的再多也没用。 以她的本事,还能让自己受委屈? 不存在的! 一行人渐渐走近,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妃子,排场十足。 走近一看,是梅妃! 她怎么又冒出来了? 这一次梅妃挥了挥手,身边的人都退到一边,她款款走过来,也不见礼,直勾勾的看着乔乔,“如意县主,我有话想跟你说。” 她眼中全是妒恨,谁能想到皇上为了她干出这样的事。 不顾一切将她迎入宫中,是当皇后啊啊啊。 皇后,皇后,是她一直以来的奋斗目标,是她一生渴求,结果呢,被云乔乔截胡了。 想想就好生气啊。 乔乔挑了挑眉,“又想说什么?” 一看这表情,肯定没有好话。 梅妃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爆出一个大料,“我怀孕了。” 小青和小蓝的脸色大变,不是吧? 乔乔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非常的平静,“哦,去找太医。” 这不是梅妃想要的反应,她有些不敢置信,“我是说,我怀孕了。”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云乔乔是个独占心很重的女人。 乔乔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像看着一个傻瓜,“我耳朵没聋,不需要你反复说。” 梅妃心思一转,右手抚上小腹,一脸的得瑟,“这将是皇上的皇长子,将来能继承帝位的。” 她炫耀的语气别提有多讨厌了,一副小人得志状。 当然,她有资格得意,皇长子非同小可,身份不一般。 按照继承规则,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乔乔淡淡瞥了一眼,微微一笑,透着一股轻蔑。 “幻想是美好的,但现实是冰冷的。” 她总算有点反应了,梅妃心中一喜,“县主,我知道你要进宫了,但不能否认我比你快了一步,你可不能打击报复啊。” 小蓝听不下去了,这是什么鬼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算肚子有货,还不知道男女呢。 就算是男丁,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长大呢。 现在就急着得瑟,是不是太早了。 梅妃的眼里可没有这些丫环,直勾勾的盯着乔乔,散发着浓浓的恶意,“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清高又骄傲的女孩子,不可能进宫为妃的,如今才发现我太天真了,有些人说一套做一套,矫情又虛伪。” 乔乔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你是说我吗?” 梅妃的眉头一皱,她笑什么?“我可没有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乔乔根本不想理会她,一个妒火中烧的女人没有理智可言。 “跟贱人没什么可说的,走吧。” 她刚走出几步,梅妃扑了过来,气势汹汹的喝道,“你叫谁贱人?” 乔乔淡淡的嘲讽道,“你呀。” 梅妃愤怒的红了脸颊,狠狠抓住乔乔的胳膊,大声指控,“云乔乔,你这是嫉妒我!呵呵,也不过如此,还以为你有了不起呢。” 乔乔无动于衷,笑的云淡风轻,“让你失望了,真是对不起啊。” “……”梅妃呆住了,怎么不按常理走?这还怎么说下去? 她眼珠一转,面露同情之色,“我知道你有心高气傲,但我希望你接受事实。” 她太假了,表情也没有到位,更是狰狞可怕。 乔乔本来不想理会她,但面对主动挑衅的人,那就要狠狠打回去,免得以为好欺负。“你放心,皇上说了,会好好安置你们,让我想想他具体是怎么说的?对了,说要将你们送去皇家寺庙,那可是风水宝地,你们就安心的去吧,皇上还说了,好吃好喝好穿的供着你们,不会让你们受苦的。 ” 随着她的话,梅妃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歇斯底里的尖叫,“你说谎,我不信,皇上不会那么心狠。” 她很害怕,怕的想骂人。 皇上是个狠心的男人,他的眼里从来都没有她们这些嫔妃。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第一千八百九十二章 孩子是谁的 “不信就去问他呗。”乔乔打击成功,满意的笑了笑,用力推开梅妃的手。 梅妃死缠着不放,“你不要走,把话说清楚……” 乔乔烦死她了,最讨厌别人碰到她的身体,她轻轻一挥,梅妃就倒在地上,“啊。” 梅妃发出一道凄惨的尖叫,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一群人围了上来,紧张急了,“主子,主子,您摔疼了吧?快起来,啊,流血了。” “主子,您流血了,不好了,快叫太医。” 梅妃双手捂着肚子,眼中闪烁着浓烈的恨意,“云乔乔,你好恶毒,丧心病狂害我肚中的孩子,他可是皇长子啊。” 乔乔双手抱胸,神色淡淡的看着她,不置可否。 没有畏惧,没有惶恐不安,也没有紧张的逃路,她太淡定了。 梅妃心里一紧,更加的愤怒,“他要是有个闪失,我也不活了,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下道雷劈死这个恶毒的女人吧。” 乔乔嘴角微勾,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笑的梅妃心里直发抖。 经久不见,云乔乔的手段更厉害了,但是,注定是敌人。 对待敌人,绝不能让她坐大,要在第一时间连根拔起。 众宫人一边安慰梅妃,一边大声指责云乔乔。 “如意县主,您怎么能推我家主子?她可是怀孕的人,伤害皇嗣,你吃罪不起!皇上也保不了你!” “如意县主,你太凶残了,大人再不对,但孩子是无辜的。” 嗯,孩子是护身符,怎么折腾都能保命。 “如意县主,皇上年近三十还没有子嗣,内心无比渴望孩子,可你的一推,毁掉了皇上的希望,你太残忍了。” 大家异口同声的咬住云乔乔,怪她害了梅妃母子。 梅妃更是怨毒极了,眼神都透着一股阴冷,“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面对众人的指责声,乔乔依旧云淡风轻,像个不相关的人,反应淡然的不像正常人。 “太医来了。” 来的是江太医,在宫中沉沉浮浮多年不倒,也是一号人物。 宫女如看到救星般眼前一亮,“太医快看看我家主子,她没事吧?” 江太医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诊治,“怎么会这么严重?我早就说了,怀孕初期要小心。” 梅妃的眼泪滚落下来,哭的很伤心,“我够小心了,但架不住人家想害我肚子里的孩子,快救救我的孩子。” 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娇弱如一朵白莲花。 但乔乔始终不为所动,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江太医轻轻一声叹息,“很遗憾,孩子保不住了,节哀。”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来,落在他身上,他不由自主的绷紧,莫名的不安。 不用抬头,也知道那是如意县主盯着他。 他在宫中多年,早就练出了不动如山的本事,但是面对如意县主的威势,他后背发寒。 梅妃如同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脸色刷的全白了,惊痛不已,哭的像个泪人,“不,我不信。” 她双手抱着肚子,拼命摇头,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狂流,痛苦难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就在此时,她身边的宫人一抬头,惊讶的看到几位大臣站在一边,赶紧叫了起来。“几位大人来的正好,快替我家梅妃娘娘作主,如意县主将我主子肚子里的孩子推没了,那可是皇上唯一的骨肉啊。” 几位大臣都是礼部的,是进宫商量大婚一事,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他们的神情都非常的复杂。 户部的大臣比较古板,看重礼仪规矩,有人就忍不住站了出来。 “县主,您行事太过简单粗暴了,您急什么呢?只要您生下嫡子,谁还能跟您争?”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云乔乔见不得皇长子出生。 想想也是,庶嫡之争,自古以来都是血腥的,但她做的太粗暴了。 “是啊,县主,有些事情急不得。” 她是皇后,生下来的儿子是嫡子,嫡子才是最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人。 有人更是激愤,“县主您太过了,您将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怎么能这么小气?连怀孕的宫妃都容不下,又怎么配当皇后?”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是热闹。 而梅妃缩在宫人的怀里,低着头哭泣,肩膀一颤一颤的。 乔乔没有了耐性,“行了,都别吵了。”吵死人了! 见她不但没有一点愧色,还敢吼他们,户部的官员都不爽了,“县主……” 乔乔向来简单粗暴的行事,“闭嘴,轮到我说了。” 她伸出一根玉指,神色淡漠如雪,“第一,她是自己故意摔倒的,用心嘛,在场的人都不傻。” 这话一出,气氛顿变,有人半信半疑,有人不信。 梅妃的反应最激烈,“我没有,你冤枉我,各位大人想想,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护身符,我怎么可能故意摔没了他?我没有那么傻。” 她的理由很充分,身为宫妃,儿子才是最重要的,比男人还重要。 只有儿子才是未来的依靠! “你是没有那么傻,那是有原因的,我帮你说了吧,因为这孩子……”乔乔嘴唇微勾,露出淡淡的笑意,“不是皇上的。” 轰隆隆,在场的人都炸了,惊疑不定的相视一眼。梅妃气疯了,面红耳赤的尖叫,“胡说,一派胡言,各位大人都听到了,她为了陷害我不择手段,连这么可笑的话都说出来了,我是宫妃,深居宫中,怎么可能怀上别人的孩子?我根本接触不到别的男人! ” 乔乔的小手一指,指向那些官员,凉凉的嘲讽道,“这些不是男人?难道他们都是女扮男装?” 她无心害人,但别人想害她,那是不想活了,她可以成全的。 她不是没有手段,而是懒的使而已。 把她当成软柿子的人,等着倒霉吧。 被点到的官员吓白了脸,纷纷后退,以示清白。 乔乔的手一转,落在太医身上,“还有你,江太医,你可是经常接触宫妃的人哟。” 江太医吓白了脸,而梅妃目瞪口呆,“你……你……”一声响亮的通禀声猛的响起,“皇上驾到。” 第一千八百九十三章 表忠心的套路 大家齐刷刷的拜下去,“参见皇上。” 梅妃还倒在血泊中,一看到皇上,眼神变了变,眼神非常的奇怪。 一直盯着她的乔乔全看在眼里,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梅妃掐住手掌心,眼泪嗖的下来了,哭哭啼啼的叫道,“皇上,我对不起您,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皇上,您怪我吧。” 身边的宫女适时的站出来,“皇上,不是娘娘的错,是……县主推了娘娘,才害的娘娘流产,还请皇上替可怜的小主子作主啊。” 身着龙袍的东方泽天一身威严,不怒自威。 他无视其他人的存在,快步走到乔乔面前,紧张的拉着乔乔左看右看,“乔乔。” “嗯?”乔乔懒懒的应了一声。 东方泽天眼里只有一个云乔乔,关切无比,“有没有吓到?还好吗?” 乔乔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傲气冲天,“我是什么人呀,怎么可能被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吓到?不过这算是宫斗的第一课吧?这就是你要给我的幸福生活?” 雪白的小脸满满是不爽,东方泽天就是怕这一点,他轻轻揽着乔乔的肩膀,轻声细语的哄她,“等这些人迁出去后就清静了,你先忍几天。” 这话一出,梅妃的脸色很难看,原来是真的!“皇上,您说什么?” 东方泽天像是没听到,轻轻拂开沾在乔乔脸上的发丝,柔声问道,“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他眼神专注而又温柔,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乔乔和他的存在。 至于别人,统统不存在的! 乔乔的面色稍霁,“好啊,逛了半天累了。” 立马有人送上椅子和茶点,动作别提有多快了。 东方泽天拉着乔乔施施然的坐在椅子上,特别的霸气。 两个人的气场太强大了,却在旁若无人状,自成一方天地。 大家都看傻了,呆呆的看着他们,都忘了说话。 梅妃气的要死,狠狠掐住宫女的胳膊,宫女吃痛,不由自主的轻叫一声。 一名官员清醒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梅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事,皇上……” 皇上太宠爱未来的皇后,可不是好事。 雨露均沾才是正道。 东方泽天一个冷眼扫过来,“你这么关心她,难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官员的腿都吓软了,脸色惨白如纸,“不不,皇上,您明鉴,臣从来没有见过梅妃娘娘,这是第一次。” 妈呀,吓死了,若扣实了帽子,诛九族的祸事。 皇上这是怎么了? 哪个男人会主动承认自己戴绿帽子? 就算是真的,也会悄悄的处置了,绝不会放在台面上说事。 其他人见状,更是不敢多说,谁都不想沾上这种罪名。 梅妃见没人能帮上她,只好自己上了,她哭的眼泪汪汪的,“皇上,您这么羞辱臣妾,臣妾还不如去死。” 她哭的很伤心,泪水哗哗的流,全然没有了宫妃的仪态。 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心软的,但东方泽天是例外,早就铁石心肠,“死之前你告诉朕,肚子里的孩子哪来的?” 在场的男人恨不得缩起来,更恨不得什么都听不到。 太坑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怎么好好的被卷进这种事中? 会不会被灭口? 梅妃心中暗惊,越发的紧张,“皇上,您说这话太让臣妾痛心了,这是您的亲生骨肉啊,您怎么能不认?” 见她咬死了不松口,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朕从来没碰过你,又哪来的皇儿?” 这话一出,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官员们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不是吧?” 这都几年了,皇上都没碰亲封的妃子,这说明了什么? 是身体有病?还是脑子出问题了? 当然,他们没有怀疑皇上说傻话,但凡是男人,都不愿意承认这种事情。 就算是没有,那也得认有啊,关系到男人的尊严。 皇上是男人,也是帝王,这事情问题更严重了。 梅妃气的眼睛通红,不敢相信他连脸都不要了。 一个云乔乔就这么重要? 重要到自尊心都不要了? “皇上,您说这种话不亏心吗?臣妾进宫六年,侍寝的次数敬事房可查,您可不能为了讨好云乔乔如此诋毁臣妾的名声啊,这是要逼死臣妾啊。” 她一声又一声的控诉,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可惜,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在官场混了多年的人精,他们深深的知道,别的事都好说,但宫中之事万万不可卷进去。 要是被扣上跟宫妃通奸的罪名,还活不活了? 不但自己要死,一家人都要死! 梅妃见没人声援她,茫然四顾,不知所措,怎么回事? 不是说户部的官员都是老古董吗? 东方泽天冷声喝斥,“梅妃,你耐不住寂寞跟人通奸,又想将肚子里的孩子栽赃在朕身上,这是要谋夺东方家的天下,说,这是梅家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这罪名更大了,梅妃都吓到了,拼命摇头,“我没有,我没有,我请求诸位大人为我作主,为我洗清冤枉。” 怎么会这样?明明应该将云乔乔抓起来,取消她进宫为后的资格才对。 一名官员眼珠一转,弱弱的开口,“皇上,不如公开敬事房的记录吧,让大家都看看,以免产生误会。” 敬事房是专门记录帝妃同寝一事,以作皇子皇女出生的凭证。 “准。”东方泽天出乎意料的爽快。 很快,敬事房的总管就捧着册子过来。 “这怎么可能?”礼部官员捧着记录的册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是,几位妃子都有侍寝记录,有时间,有地点,但是,最后都加一句,妃在床上干等半个时辰抬走,帝在侧批奏折。 我靠,神马鬼?美人脱光光的躺在床上,东方泽天在一边办公? 简直是令人发指,辜负了美人恩。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神色淡淡的,“乔乔,你也看一眼吧。”他将册子送到乔乔面前,乔乔不得不看了一眼,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么七拐八绕的表忠心,也蛮为难他的。 第一千八百九十四章 我没有怀孕 梅妃浑身索索发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这是……假的,全是假的。” 她傻傻的看着那个冷漠如雪的男人,一颗心碎成了无数片。 心好痛,痛的无法呼吸。 对她如此残忍,从来没有半点温情,她容易吗? 她无数次的幻想要成为他最爱的女人,可是,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 她到底哪里不好? 敬事房的总管不干了,勃然大怒,“放肆,我们敬事房向来尽忠职守,从不弄虚作假。” 他们怎么敢乱写?这可是祖传的规矩,谁都不能破。 在宫中,这几个嫔妃的身份都很尴尬,说是宫妃,但只是徒有虚名。 宫人们都不傻,只是不说破而已。 梅妃脸色发白,面露绝望之色,怎么办?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说,谁是那个奸夫?” 梅妃吓的身体一颤,抖个不停,却强撑着说道,“皇上,孩子真的是您的,您可不能不认啊。” 她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 乔乔看了过来,“江太医,她肚子里的孩子多大了?” 江太医的脸色灰扑扑的,眼中透着一股惧意,“一个月。”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拉着乔乔的手晃了晃,“一个月?那时朕不在宫中。” 梅妃气的嘴巴都歪了,为了撇清关系,他居然这么说。 “皇上,您怎么能扯出这样的谎话?您在养病!” 她真的以为皇上养病,而且是重病,她还整天提心吊胆,生怕他病重不治。 东方泽天出宫一事,只有几位内阁重臣知道,瞒的很紧,宫妃当然不可能知道。 乔乔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晴,笑吟吟的说道,“养什么病?皇上出京接我回来,嗯,我们一路同行,一起回的京城。” “……”所有人都呆住了。 最震惊的是梅妃,她一脸的绝望。 为什么对云乔乔如此情深,对她如此薄情呢。 他是皇上啊,应该雨露均沾! 乔乔的视线扫到梅妃身上,有些厌烦。 “是不是还想说撒谎?你到底哪来的底气?那个奸夫给的?” 东方泽天的忍耐到了极限,陷害乔乔,谁敢她的胆子? 他好不容易让乔乔软化了些,要是因为这件事又回到原点,他会气炸的。 “将梅家人都抓起来,统统下狱。” 梅妃慌了手脚,又怕又气,“皇上,不可以,我父亲对您忠心耿耿,是个大忠臣啊。” 梅家是个有名的大家族,可惜没教好女儿。 注定要成炮灰了。 乔乔凉凉的吐槽,“养出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淫乱宫中,是重罪,梅家完了,这全都拜你所赐,梅妃娘娘。” 梅妃浑身一震,淫乱宫庭? 她深知这罪名有多重,看着四周大臣不屑而又恼怒的表情,她彻底乱了阵脚。“皇上,我没有怀孕!” 她忽然这么一声大叫,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我根本没怀孕……”梅妃咬紧牙齿,两害取其轻,她也没办法了,“我只是想吓唬一下如意县主,我没有恶意的……” 她推的一干二净,一句吓唬就想将事情一笔带过。 但乔乔不乐意了,这是吓唬吗?分明是陷害! “没有恶意,这种鬼话谁信?各位大人,你们信吗?” 诸位大臣面面相视,神色各异。 “臣等只想知道梅妃娘娘有没有身孕?是不是真的流产?” 真心觉得这位梅妃不是聪明之辈,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这个时候陷害未来的皇后,这得多疯狂啊。 君王宠爱的人,她也敢动,还妄图拦住如意县主进宫的脚步。 真是糊涂! 这事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都下圣旨公告天下了。 梅妃面色挣扎,内心非常的痛苦。 见她久久不语,乔乔笑眯眯的说道,“我还是更相信江太医,毕竟江太医医术高明,在宫庭服务了几十年,怎么可能弄错?” 江太医被点名,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一副想逃走的架式。 但他很快清醒过来,赶紧站好。 东方泽天全看在眼里,眼神越发的冰冷,“江太医,朕最后问你一次,梅妃真的怀孕了?” “我……”江太医心里发寒,感受到了帝王的怒气,惊惧交加,“皇上,微臣有罪,是梅妃用微臣的独子性命威胁,微臣是没有办法啊。” 一语惊起千层浪,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这么说,江太医已经是梅妃的人喽? 这乐子就大了,君王是最忌讳这种事情的。 东方泽天的眼神都不对了,“威胁?” 江太医扑突一声跪倒在地上,身体抖不停,嘴唇直哆嗦,吓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乔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微微摇头,“直接说结果吧,尽扯些没用的。” 江太医面色仓惶不安,“梅妃娘娘没有怀孕,她还是个处子,怎么可能有孩子?” 这话一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是帮梅妃作了伪证! 乔乔冷笑一声,“那就是说特意陷害我喽,哎,我还没有进宫呢,就迫不及待的想害我,皇上,我看还是算了吧,进什么宫呀。” 东方泽天心里大急,面上越发的严厉,“梅妃贬为废人,即日迁入皇家寺庙,落发修行,不得有误。” 他没有当场赐死,是为了乔乔考虑。 即将大婚,传出去会显得乔乔太不近人情。 梅妃的脸色灰败,眼泪哗的流下来,“皇上,不,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啊,您的眼里只有一个云乔乔,她若进了宫,我们还有活路吗?我是为了求生啊!” 说的好像云乔乔要弄死她般,她倒是成了受害者。 这嘴巴也是蛮溜的! 东方泽天厌恶至极,大手一挥,“拖下去。” 梅妃深知只要拖下去,她这辈子都完了,再无翻身的机会。 她猛的看向如意县主,可怜巴巴的说道,“云乔乔,求求你,帮帮我。” 大家都震惊了,自己前一秒陷害人家,转头就去求人家,这是什么骚操作? 做人啊,还是要点脸吧! 梅家的女儿居然是这种货色,真是大开眼界!乔乔见多了这种货色,并不惊讶,“帮你?怎么帮?” 第一千八百九十五章 为你守身如玉 梅妃梨花带雨,眼泪汪汪的哀求,“帮我向皇上求情,让我留在宫中,我保证以后以你马首是瞻,你说一我不敢说二,你说东我不敢朝西,全听你的。” 东方泽天的脸都绿了,这种人还怎么有脸活着? 丢人现眼! 乔乔不为所动,这种人帮了她不会感激的,只会找机会刺你一刀。 “我不需要走狗。” 她的话很难听,但够直白。 梅妃的脸惨白惨白的,跟女鬼似的,“后宫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我可以帮你占着位置,护着你帮着你,不让你成为众矢之的,我很有用的,县主,你留下我吧。” 乔乔冷笑一声,“害了我一次,还想害第二次?你当我傻吗?” 梅妃为了留下来也是拼了,右手朝上,“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敢对你下手,就让我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她对自己够狠,当然,她对别人更狠。 只要给她一点机会,她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乔乔呵呵笑了,“誓言如放屁,我不信这一套的,再说了,你能做的事情,别人都能做,为什么非你不可?” 她句句如刀,直戳梅妃的心口,梅妃痛苦的捂着胸口,疼的厉害。 乔乔头也不回的走了,懒的多看她一眼。 一个蠢货不值得她关注。 东方泽天眼神冷冷的一挥手,梅妃就被捂着嘴拖了下去。 东方泽天的视线落到江太医身上,江太医不由自主的浑身发抖,恨不得就这么昏过去。 …… 暮色四合,最后一丝霞光没去,宫中各处的灯火点燃,明亮如白昼。 东方泽天走进院子,却被拦了下来,“皇上,我家主子睡下了,不方便见客。” 小青守在殿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入,就算是皇上也不行。 东方泽天放心不下,一颗心悬在空中,很是不安,“朕看她一眼就走。” 小青板着脸,伸出一只手拦着,“还请皇上不要为难奴婢。” 她曾经是东方泽天的暗卫,如今全身心都护着乔乔。 她如今的主子是如意县主!这一点她很清楚! 发自内心的爱戴和喜欢! 跟着县主的日子才是最快乐的!才活的像个人! 东方泽天既安慰又恼怒,“退下去。” 他强势的气场,让小青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倔强的不肯让开路,“恕奴婢斗胆不能退。” 东方泽天恼了,“个个学你家主子的桀骜不驯,来人。” 侍卫将小青拖到一边,小青只能眼睁睁看着皇上走进内殿,急的直跳脚,“皇上,皇上。” 东方泽天一走进去,就见乔乔站在窗边,面有不悦之色,“皇上好威风啊,拿我的手下出气真有本事啊。” 她冷嘲热讽,毫不掩饰此时的不快。 东方泽天早就料到了,这也是他急急赶来的原因。 “你没睡?是不想见我?” 乔乔觉得这个皇宫会吞噬掉善良的灵魂,只要进了宫,再好的女孩子也会被染黑。 她有些担心了,她呢?会不会也如此? “是啊,你非要让我说破吗?这样有意思?” 她说话很不客气,小脸板着,很是严肃。 东方泽天没有生气,而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哎,我真惨。” “……”乔乔呆了呆,神马鬼?你一个君王说自己真惨,还让别人怎么活?“你有什么惨的?你可是一国之君,权倾天下。”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我没脸见人了。” “啊?”乔乔整个人都蒙逼了,小嘴微嘟,傻傻的瞪大眼晴。 东方泽天一脸的苦恼,“现在大家都知道宫中的嫔妃是清白的女儿身,估计他们都怀疑我身体有毛病。” 乔乔被雷坏了,嘴角抽啊抽,“……你是有毛病啊。” 是脑子有病! 东方泽天失望的叹了一口气,捂着胸口,很是委屈,“连你也这么说?我的心被你伤透了,乔乔。” 装什么可怜呢?乔乔白了他一眼,憋闷的心情好多了,一想到有人比她更倒霉,她就痛快了。 “美人在怀,居然坐怀不乱,在一边批奏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东方泽天执起她的小手,深情款款的表白,“为你守身如玉。” “咳咳。”乔乔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尼玛,好吓人啊。“别胡说八道。” 话虽这么说,小脸悄悄的红了,莫名的羞涩。 这么直白,她会害羞的! 东方泽天温柔的看着她,“我是认真的,因为我深深的知道一件事,你是见不得三妻四妾的人,你习惯吃独食,我若碰了别的女人,跟你这辈子都没戏了。” 就是太清醒了,所以严守底线。 他也无数次的问自己,值不值得? 但看到眼前这个美丽又古灵精怪的少女,他就知道,值得! 她值得他放弃一大片森林! “你是帝王,从小受的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教育。”乔乔眉头微蹙,有种莫名的紧张,“你这样很奇怪。” 一点都不像正常的皇帝! 东方泽天看出她在紧张,不禁心情大好。 “谁让我遇到一个奇怪的女孩子呢,我是被传染了。” 她是真的在意他! 不是他一头热,真好! 他所有的坚持都没有白费! 乔乔下意识的想后退,嘴上还不饶人,“好像很不乐意?” 在她想退的同时,一只大手伸过来,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拉进一个宽厚的怀抱中。 “不不,我很乐意,我愿意跟你一起变成奇怪的人。” 这是独属他风格的情话! 有一点别扭,有一点喜悦! 乔乔心中甜甜的,像偷吃了糖果的小孩子,脸上露出笑容,“你才奇怪,我很正常,好吗?” 东方泽天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笑了,他也跟着笑了,“你应该多照照镜子。” 好嘛,他们相处的方式就是互怼! 乔乔翻了个白眼,甜言蜜语呢?就知道打趣她,“你这样说话会失去我的!”东方泽天看着可爱的女孩子,心中大动,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你能去的地方只能是我怀里,我怎么可能失去你?” 第一千八百九十六章 给你安全感 东方泽天拥着怀中的女孩子,内心非常的平静安宁,“乔乔,我会给你最好的东西。” 他要的只有她! 有她在,他就不会孤单,不会寂寞,也不会无聊了。 她会一直一直陪着他,想想就很美好。 乔乔软软的趴在他怀里,小声的嘀咕,“万一想要你的皇位呢?你也肯给?” 她纯粹是斗嘴,斗习惯了,停不下来。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她,很是认真的说道,“只要你想要,我就给。” 乔乔撇了撇小嘴,就会哄人,“好吧,那我现在要了。” 东方泽天将她扶正,神情严肃极了,“真的?不是玩笑?” “对!”乔乔就是想为难他,谁让他把话说的太满。 他就算贵为帝王,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 东方泽天忽然推开她,走到书案前,拿起毛笔,“好,我这就拟旨。” 乔乔愣住了,他是认真的?“文武百官不会同意的。” 东方泽天还是那么严肃,“这是我的事,我负责说服。” 毛笔就要落下,一只小手伸过来,一把抢过毛笔。 乔乔算是服了,“你就是这么会哄人啊,我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这么被你骗了。” 就算是骗她,她也认了。 她的表情很是可爱,东方泽天忍俊不禁,“哈哈,涉世未深?” 她一个掀翻太后,引发大震荡的人,居然说自己涉世未深? 乔乔觉得自己是个好孩子,还得将话圆回来,“难道不是吗?” 东方泽天轻轻揽住香肩,面色温柔,“皇后娘娘永远是对的,你说太阳是方的,我也信。” 他的小姑娘就是这么面恶心软,真可爱。 乔乔被哄的眉开眼笑,心情大好,“我还以为你不会说情话,其实你比谁都会说,哎。”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东方泽天不爽了,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嫁给我就这么让你愁苦吗?” 这都叹几声了? 乔乔抿了抿小嘴,心情很复杂,她怎么就听进了他的话呢? 居然觉得嫁给他是件不错的事! “不,是惆怅我的自由要飞走了,我要成笼中鸟,哎。” 还没有叹完,一个深吻印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轻轻的松开她。 乔乔面色潮红,浑身发软,又羞又恼,一把推开他,“喂,干吗呢?没见我在叹气吗?” “亲的你忘了叹气。”东方泽天理直气壮的又低下头亲吻,一次又一次,亲的乔乔脑袋一片空白。 乔乔无力的伏在他怀里,小脸红扑扑的,像刚熟的桃子。 东方泽天含笑看着她,越看越心动,“喜欢吗?” 乔乔的小脸绯红,眉眼含着一抹春意,“不喜欢,哼哼。” 又来了,口是心非的丫头。 东方泽天已经很了解她,摸摸她的脸蛋,“傻丫头,你的自由没了,我也没有了,很公平。” 乔乔一听这话,失去的力气又回来了,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瞪,“你是皇帝!唯我独尊的皇帝!哪天厌了腻了,就转身去找别的好看小姑娘了,我又能怎么着?” 说白了,就是没有安全感。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站起来,走到书案前,写下了龙飞凤舞的字。 乔乔看着送到面前的东西,傻傻的问,“这是什么?” 东方泽天心软的一塌糊涂,“我给你的圣旨,哪天我另结新欢,你可以扶自己的儿子上位,如果没有儿子,你可以自己上,抢走我最在乎的东西作为惩罚。” 她没有安全感,那他给她! 只要她心安,让他做什么都行! 乔乔怔怔的看着他,心底一片柔软,那一颗心苗渐渐长大,“你会后悔的。” 他知不知道这一道圣旨意味着什么? 有了这道圣旨,她有了翻脸的本钱! 东方泽天深深的知道乔乔的性子,她看似任性骄纵,其实是个心软重情义的好姑娘。 她比谁都重情,只要不背叛她,她会坚守一辈子。 “为了不失去皇位,我得每天讨好你,皇后娘娘。” “哈哈哈。”在畅快的笑声,乔乔的心结化为烟云,消散在空中。 笑声传到外面,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小青和小蓝相视一眼,都放下了一桩心事。 乔乔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一旦想通了,就不再纠结,吃的多,睡的香,怎么痛快怎么来。 她回县主府待嫁,当然,也等着父母的到来。 她的婚礼必须由父母在场,那才是完整的。 睡到自然醒,她才慢吞吞的起来,气色好好,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感觉自己美美哒。 在镜子里她看到身后的两个丫环神情古怪,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 “有事?” 小蓝正挤眉弄眼呢,吓了一跳,“没事,没事。” 乔乔挑了挑眉,看向两个丫环,两人都不敢看她的眼晴,一副心虚的样子。 “小青。” 小青更沉不住气,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主子,我……” 挣扎了半响,都没有把话说清楚。 乔乔向来把这两个丫环当家里人,见状有些担心,“有什么话就直说。” 小蓝冲小青直摇头,不许她多说话。 小青犹豫了好久,不敢隐瞒,“那个……齐公子病了。” 自家主子的性子最是恩怨分明,也不喜欢别人欺骗她。 “齐玉病了?”乔乔微微蹙眉,“那去探病吧。” 朋友一场,既然知道了,当然要去探视。 小蓝狠狠瞪了小青一眼,就她多嘴。 “主子,是不是不妥?您刚刚被赐封为皇后,贸然去见一个外臣,恐怕会惹非议,皇上……心里也不会高兴。” 齐公子喜欢自家主子,这一点大家都知道,皇上也知道。 乔乔站了起来,神色坚定,“就算成亲了,我也有探视朋友的自由。” 她不可能当个以夫为天的女人,天天守着一个男人,哪里都不去。 “可是……”小蓝还想再劝。 乔乔摆了摆手,强势的下令。“行了,去准备。” 小蓝懊恼不已,这下子怎么办呢? 乔乔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略一沉吟,“小蓝,去跟皇上说一声。” 这是最起码的尊重,但仅仅是告知一声,而不是请求。 他和她是平等的! 她不愿意,也不可能成为他的附庸!“是。” 第一千八百九十七章 小蓝,怼回去 乔乔急急忙忙的赶来探病,没想到吃了闭门羹。 小蓝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俞家的门房低着头,小声的说道,“我家主子抱病不见客,请回吧。” 小蓝有些不能接受,有没有搞错?以她主子如今的地位,不管去哪家都会被捧为上宾。 “你有没有跟齐公子说清楚,是我家县主来探病?” 这关乎自家主子的面子! 俞家门房忐忑不安,紧张的声音都变了,“说了,不见。” 乔乔感觉到了一份异样,视线扫了过来,门房的身体一抖,害怕的不行。 小青微微蹙眉,“主子,要不,回去吧?” 虽然有些尴尬,但总不能硬闯吧。 乔乔略一沉吟,“既然来了,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回去?去,翻墙进去。” “……”门房目瞪口呆,这样也可以? 他赶紧上前拦住,“如意县主,县主,求您了,别让奴才为难。” 他嘴里发苦,又是害怕又是担心,如意县主可是未来的皇后,一身气势惊人。 但是,他也没办法啊。 县官不如现管! 俞姨娘虽然比不上县主有权有势,但……要弄死他一个小小的门房不在话下。 那俞姨娘可不是吃素的,小气又爱记仇。 乔乔挑了挑眉,“你就当没看到,如果做不到,那只好让人打晕你了。” 门房吓了一大跳,拼命摇头,“不不,我什么都没看到。” 小蓝和小青一左一右揽着云乔乔的胳膊,送她上墙。 一行人来到正房,却在院子门口被拦了下来。 俞芝兰带着下人堵住她们,面色难看至极,“如意县主,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了?擅自闯入私宅,到底想干什么?” 可恶,一看到如意县主就想撕碎了她。 要不是她,镇南侯府也不会灰飞烟灭,父母也不会惨死。 没有娘家庇护的她,在齐家的日子更难熬了。 乔乔非常惊讶,“俞芝兰?你居然还在齐府。” 齐玉何时这么好说话了?以他的性子,在镇南侯府倒下的那一刻就该将人踢了。 以前有顾忌,不得不纳了她,如今情况不一样了。 俞芝兰面容憔悴,闻言咬碎了一口银牙,“我是爷的女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倒是你,你这么死缠烂打,纠缠我家爷,皇上知道吗?文武百官知道吗?百姓们知道吗?” 别看她如此猖狂,其实心里虚着呢。 没有娘家依靠,她在齐家如履薄冰,天天胆战心惊,生怕被抛弃了。 而她深深的知道云乔乔对齐玉的影响力,绝对不能让他们见面。 乔乔打量了她几眼,越看越觉得有意思,“我行事需要别人知道吗?还有,我又不是你。” 俞芝兰心里慌乱不已,“这是什么意思?” 乔乔淡淡的嘲讽道,“你靠死缠烂打进的齐家,齐玉还不待见你,真是可怜,我呢,挺同情你的,好好的一个女子又不是嫁不出去,至于耍下三烂的手段吗?” 俞芝兰被气红了两眼,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随意被一撩拨就炸了。 “如意县主,你这是哪里听来的不实消息?站在我家里,拼命诋毁我,不觉得可耻吗?” 越是心虚,吼的越大声。 乔乔睁着无辜的大眼晴,一本正经的说道,“哎呀,不好意思,全是皇上告诉我的,原来整了半天是皇上诋毁你,你赶紧去找他算账吧。” “……”俞氏的脸都绿了,居然是皇上说的? 皇上日里万机,还有闲情关心这些事情? 打死她也不能说皇上的不是啊! “如意县主,你是要当皇后的人,赶紧回去吧,免得让人误会,害到我家爷就不好了。” 要不是她,齐玉也不会病倒,全是她害的。 乔乔奇怪的反问,“怎么害他?” 俞氏恨不得立马将她轰出去,永远见不到才好,“我家爷对你没有什么别样情愫,还请自重。” 这话太难听了,身后的小蓝脸色大变,“放肆,你对未来的皇后如此无礼,该当何罪。” 俞氏羡慕嫉妒恨,这么一个讨厌的女人,运气太好了,皇上的眼晴是瞎的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意县主向来自视过高,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爱上了她,这是非常危险的想法,皇上不会喜欢的。” 乔乔有些意外,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小蓝,怼回去。” 小蓝都惊住了,这女人的胆子好大,“是。” 俞氏心里很不舒服,难道她只配跟一个小丫环说话吗? “如意县主,你为什么不敢跟我说话?怕了?心虚了?” 乔乔凉凉的瞥了她一眼,她莫名的身上一寒,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 小蓝火力全开,“区区一个小妾,哪值得我家主子多看一眼,我来应付就够了。” 她还嫌跟个小妾说话太掉价呢,“来人,把齐家的管家叫来。” 俞氏心里一慌,“你叫管家来干吗?” 小蓝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还不配跟我说话。” 俞氏气的嘴巴都歪了,一个小丫环都这么嚣张。 管家很快就来了,紧张的行了一个大礼,“齐忠见过县主。” 乔乔微微抬了抬手,让他起身,小蓝在一边问道,“你是齐府的管家?” “是。”管家很不安,忍不住看了看俞氏,她又干了什么? 小蓝凉凉的吐槽,“你们齐家何时轮到一个小妾作主了?这可不合规矩。” 齐忠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俞氏又作死了,为什么非要跟县主过不去?真是自找苦吃。 “没有的事,我们齐家向来是守规矩的人家。” “那就好。”小蓝自恃身份,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但越是这样,越显得高不可攀,俞氏心里不是滋味。 “云乔乔,你让你的丫环羞辱我太过分了,你就不怕让世人知道吗?” 这分明是削她的面子! 云乔乔浑身透着一股尊贵又凛然的气势,“俞家的人什么下场?” 小蓝禀道,“都死了。” 云乔乔优雅又从容的声音响起,“虽说罪不祸及出嫁女,但听说俞芝兰很得俞家看重,经常参与俞家的大小事。”小蓝立马反应过来,大声说道,“这么说来,应该将人抓起来送到官府。” 第一千八百九十八章 快乐的魔力 俞氏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好无耻!居然威胁她! “不不,我对娘家的事一无所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父母怎么可能让我参与家事?如意县主,你不能这么坑我。” 谁坑她了?她自己做的那些破事谁不知道? 乔乔都懒的理会,“听说俞家人来求助,她拒不见面?” 小蓝刚想说话,就被俞氏抢了先,“俞家犯了错,受到了皇上严厉的惩罚,那是应该的,我支持皇上的所有决定,更何况我如今是齐家妇,要为齐家考虑,绝不能让齐家拖下水。” 她撇的干干净净,坚决不能让俞家拖累到她。 人都死了,可她还活着。 乔乔微微摇头,如此凉薄无情的女子啊。 齐管家也不喜欢俞氏,当着公子的面百般温柔体贴,一转身对他们这些下人喝斥,气焰嚣张。 齐家是没有主母,公子又不爱管内务,才让这个女人耀武扬威。 室内走出一个随从,对着云乔乔拱了拱手,行了一礼,“县主,我家公子请您进去。” 俞氏心里一惊,脸色有些惶恐,“爷醒了?他的身体还好吗?我进去服侍他。” 到底还是拦不住他们相见,好恨啊。 随从恭恭敬敬的做了请的手势,乔乔微微颌首,优雅的走进去。 俞氏想要跟,却被随从伸手拦住,“公子说了,让你不要在他面前晃悠。” 这话太打脸了,俞氏的脸火辣辣的烫,她很委屈,很难堪,但更多的是不安。 “可我是他的女人啊,服侍他天经地义。” 她努力想刷存在感,刷齐玉的好感度,但是,天不从人愿。 齐玉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从不上心,也不会让她近身。 她费尽凡机想靠近他,但他身边的人太多了。 她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塞给随从,随从拒绝了,将她推开,“再让他看到你会心烦,心烦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钱财虽好,但比起主子的宠信又算得了什么。 “……”俞氏的身体僵住了,这样都不行? 这可是她身上最值钱的东西! 随从一点都不心软,主子不喜欢她,他们这些奴才自然不敢收她的东西。 “俞姨娘,你就安份些吧,老老实实待着齐家不缺你这碗饭吃,但如果不安分,扫地出门的日子就在眼前。” 这算是忠告,告知主子的态度。 主子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不会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扔出去。 以齐家的财势养一个闲人还是养得起的,只要不给他添乱,不给他惹事,不在他面前晃。 但是,俞氏怎么可能甘心?她要的是荣华富贵,是世人羡慕的目光。 “初一,我只是想见见爷,我很担心他,他是我一生的依靠啊。” “他不想见你。”随从冷冰冰的扔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留下俞氏心慌慌的流泪,又是咬牙切齿。 室内,齐玉整整齐齐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但气色不好,脸色苍白,很是虚弱。 一看到乔乔的身影,他的眼晴刷的亮了,“乔乔,你怎么来了?赶紧回去吧。” 虽然看到乔乔很开心,但想到她的身份,不由自主的替她着想。 喜欢她,就不该给她惹麻烦。 大局已定,说什么都晚了。 乔乔没想到他还有避嫌的一天,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面上不露,浅笑盈盈的开口,“不想见到我?” 齐玉默了默,“男人都是小气的。” 更何况是一手遮天的君王! 越是位高权重,越是独占欲强,越是霸气强势! 他生病而惨白的脸色很差,让乔乔很是担心。 “皇上还没有娶到我呢,先给他立立规矩。” 齐玉目瞪口呆,一脸的蒙逼,都忘了心中的郁气,“立立规矩?” 乔乔一本正经的点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家的规矩由我来定。” 嗯,就是这么霸气! 想娶她就得按着她划出来的道走! “……”齐玉嘴角抽了抽,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堵的慌的胸口好受多了,轻快了许多。 虽然不厚道,但他偷偷的笑了。“话虽然这么说,但不要踩皇上的底线,皇上……哎。” 一说到皇上,他的心情就很不美好。 乔乔笑道,“好好的养病,不要多想,你这么好的人会遇到一个美丽又善良的好姑娘。” 她语气轻快,没有一点尴尬,全是发自内心。 她不喜欢玩暧昧,也不想拖拖拉拉,藕断丝连。 明知不可能,就不该给对方一丝希望。 齐玉心痛难忍,却强笑道,“比你还好吗?” 乔乔摸摸下巴,眼珠滴溜溜的转,古灵精怪极了,“虽然没人能比我好,但差不离吧。” 她说话俏皮又逗趣,只要跟她说话,齐玉就不由自主的放松心情,“还是这么自信满满,好像世上的事都难不倒你。” 她身上有种快乐的魔力,总能感染身边的人。 哭哭啼啼,消极的情绪,她从来没有! 遇到困难,她勇往直前,从不畏惧。 她乐观向上,开朗又爱笑,想不喜欢她都难。 乔乔笑嘻嘻的自夸,“太强大了,没办法。” “哈哈哈。”看到她如此明媚阳光,齐玉一身郁气全消,忍不住开怀大笑。 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再多的愁绪在她面前,不堪一击,忽然觉得自己挺矫情的。 乔乔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晴,“笑什么呢?” 齐玉强忍着摸摸她脑袋的冲动,收起笑脸看着她,非常的严肃,“你来帮我挑妻室吧,要挑一个跟你差不离的。” 乔乔傻眼了,跟她差不离的?“……这不是为难我吗?” “是为难。”齐玉微微一笑,“但你欠了我一份情。” 看到他笑,乔乔暗暗松了一口气,“好,我努力哈。” 齐玉不想让她担心,她应该无忧无虑的,天天开心的活着。“不是努力,是必须完成!除非你想让我打光棍。” 乔乔直翻白眼,“你这是耍无赖,不好,很不好。” “我就爱赖着你。” “脸呢?良心呢?” “都喂狗吃了。”“哈哈哈。” 第一千八百九十九章 鸡腿代表我的心 两人说说笑笑,吃吃点心,喝喝茶,时间过的飞快。 直到齐玉实在撑不下去了,乔乔才起身告辞。 只是,当她走出齐家大门时,吓了一跳。 御林军齐刷刷的站在门外,一排排的,整整齐齐。 一个俊美贵气的男人走过来,面有怒气,脸色铁青,是东方泽天。 乔乔一愣,他出宫了? 小蓝和小青都吓坏了,完了,要打起来了! 皇上那么霸道的性子,怎么可能默默忍受? 怎么办?要不要拉着县主逃之夭夭? “皇上,您别冲动……” 东方泽天冷冷的看着那个明艳动人的少女,怒火狂燃,太不听话,太任性了。 明知他不喜欢她跟别的男人太亲近,她还这么不管不顾。 她的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皇上? 他们之间的婚约都不能约束她的行为吗? 只见乔乔像轻盈的蝴蝶飞过去,很自然的挽上东方泽天的胳膊,笑颜如花,“皇上,你怎么来了?来了多久?怎么不进去?” 东方泽天的身体一僵,想将她的手甩开,又有些舍不得。 她很少这么亲近他! 他板着脸冷冷的说道,“怕你们不方便。” 笑的这么美,太犯规了! 乔乔仰着小脸,笑的甜甜的。“吃醋了?” 东方泽天气的不行,看到他,她一点都不羞愧,不内疚,不紧张吗? 他一恼怒,瞪了她一眼,“不行吗?” 乔乔也不生气,还是笑的那么开心,挽着他的胳膊轻轻摇晃,“好吧,请你吃花雕鸡,八宝鸭,还有京城最出名的香露。” 灿若云彩,娇若明珠,让人舍不得眨眼。 她笑的东方泽天心里发软,满腔的怒火如雪水遇到阳光,很快就消散了。 但是,他的面子上过不去,也绝不能让乔乔发现,她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甚至能影响到他的喜怒哀乐! “不稀罕。” 傲娇的语气,让乔乔嘴角抽了抽,轻轻松开他的手。 “那算了,我请别人去吃。” 她扭头就走,一只大手伸过来,紧紧拽住她不放,阴沉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请别人?请谁?” 乔乔很爽快的指着四周的人,“跟我出门的人啊,不行吗?” “哼。”东方泽天面色稍霁。 乔乔眼珠一转,还是哄哄他吧。 她拉着东方泽天坐上等候许久的马车,“来嘛,来嘛,我难得请客。” 她还殷勤的倒了一杯热茶,送到东方泽天面前。 东方泽天捏捏她的笑脸,心有不甘,“我等了整整两个时辰,区区一顿饭怎么行?” 乔乔强忍着笑意,端茶的手一直伸着,“一顿不行,那再来一顿,没有美食解决不了的事。” 东方泽天又气又恼,“没心没肺的丫头。” 但终是心疼她,还是接过热茶喝了一口。 乔乔托着香腮看着英俊的男人,眼中闪闪发亮,“东方泽天,我好像有一点点喜欢你了。” 为了他在外面干等的两个时辰,为了他这一片心思。 他,真的很努力,学着尊重她,学着给她自由。 就算再生气,再不爽,也忍着,这一点让她很感动。 东方泽天的手一紧,心底泛起无数喜悦的泡泡,“只有一点点?” 这是她第一次说喜欢他啊啊! 乔乔笑眯眯的凑过来,“慢慢来,来日方长。” 东方泽天很自然的将她拥入怀中,心中怒火全消,“又来哄我。” 偏偏他就吃这一套! 乔乔眉眼弯弯,露出讨喜可爱的笑脸,“就哄你,好不好?” 她哄起人一套一套的,还是很给力的。 东方泽天被哄的眉开眼笑,全然忘了出宫时的怨怒,“这是你自己说的。” “当然。”乔乔的脑袋靠在他肩上,笑颜倾城。 东方泽天轻点她的脸颊,心里软软的,但嘴上不肯认输。 “要是花雕鸡不好吃,我可不原谅你。” 乔乔甜甜的笑,“好的呀。” 看着她甜美的笑容,东方泽天终于投降了,都怪她太爱笑了! 在外面的福公公没有听到吵架的声音,不禁摇了摇头。 皇上在如意县主面前完全没有原则可言。 为君的霸气呢? 来时气势汹汹,一副抓奸的架式,他还以为要出人命了。 结果呢,到了齐府门口,居然怂了,在外面站了两个时辰! 太不可思议了! 如意县主给皇上下药了吧?迷的他都神智不清了。 满香楼,二楼被包了下来,乔乔等花雕鸡送上来,第一时间就扯下一只鸡腿,动作飞快。 她笑眯眯的送到东方泽天面前,“给你,大鸡腿。” “……”东方泽天嘴角直抽,感觉有点雷到了,“我是馋鸡腿的人吗?” 鸡腿有什么好吃的?至于这么献宝吗? 乔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很认真的说道,“这不是鸡腿!” “那是什么?”东方泽天的眼晴又没瞎,这分明是鸡腿,他倒要看看她怎么瞎掰。 乔乔一本正经的说道,“是我的一片心意啊,最好吃的东西给最喜欢的人,你不要的话,那我……” 她的手一缩,东方泽天立马将鸡腿抢了过来,“不许给别人!是我的!” 乔乔忍俊不禁,这是他最幼稚的时候,“好好,给你。” 东方泽天咬了一口,第一次觉得鸡腿好吃,皮酥肉嫩,一咬就化。 他直勾勾的盯着另一只鸡腿,露出垂涎之色,“还有一只。” 既然是乔乔的心意,那他都要! 乔乔急了,赶紧护食,抢先咬了一口,“我要吃的,你别想哈,咳咳。” 吃的太急都呛到了,东方泽天哭笑不得,轻拍她的后背,“慢慢吃,谁跟你抢了?” 乔乔瞪着不要脸的男人,明明是他要抢,好吗? 气氛正好,下面传来一道蛮横的声音,“我要上楼。” 一群少男少女围在楼梯处,想要上楼吃饭。 老板解释了好几次,“真的不行,楼上已经被包场,实在抱歉,下次吧,下次我请几位。” “谁稀罕?我们都不差钱。” “不行,我今天非要上楼,不管是谁包场,都让他给我们让路。” 老板都急出了一身热汗,“没有这个规矩……”那道最尖锐的声音响起,“知道我是谁吗?皇上是我的姐夫。” 第一千九百章 塑料花姐弟 乔乔下意识的看向东方泽天,挑了挑眉,“你的小舅子!” “……”东方泽天的脸色怪怪的,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异色。 “哟,打起来了,出去看看。”乔乔最爱热闹了。 东方泽天忽然拉住她,递过来一条面纱,“戴上。” 乔乔有些意外,但没有说什么,随手敷在脸上,东方泽天没有跟出来。 楼下一片混乱,桌椅摔了一地,酒楼老板和小二都被打的鼻青眼肿。 一群锦衣少年得意的笑,满满的张扬,还不停的叫好。 乔乔的眉头一皱,“统统住手。” 楼下的人听而不闻,还在单方面的殴打,豪门恶奴打的兴起,根本不理不睬。 乔乔一挥手,几个黑衣人一跃而下,瞬间将局面控制了。 几个锦衣少年桀骜不驯,特别顽劣,都是京城中有名的纨绔子。 被围在中间的少年凶巴巴的瞪过来,“就是你们包场?不让我们上楼吃饭?好大的胆子,给小爷跪下。” 他一开口就是盛气凌人,张扬到了极点。 乔乔看清他的脸,不禁愣住了,说不出的心塞,她忽然明白东方泽天的脸色为什么那么古怪了。 我靠,搞了半天是云家的人,长安侯云之皓的二子,不是被送走了吗?怎么还在京城? 更让她郁闷的是,这混蛋是借着她的名义耀武扬威,横行霸道,坏的是她的名声。 “毛都没长齐,居然在我面前称爷,真是不知死活。” 云家人的人品都不行,这几个男丁都想继承家业,成为新一任的侯爷,对她更是没有好感。 如今她要当皇后了,就一个个的蹦出来,仗势欺人,也太恶心人了。 云二少刚从书院回来,是为了参加云乔乔的婚礼,虽然不亲,也没有感情,但他一听到这消息,还是乐疯了。 书院也关不住他了! 他是小国舅了!还读什么书呀! “知道小爷的身份吗?小爷是皇上的小舅子!你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皇上面子,这是要砍头的。” 云乔乔就站在他面前,他居然认不出来。 没办法,本来就没见过几次面,蒙着脸认不出来,但借着云乔乔的名声在京城横着走,大家都要捧着他。 乔乔特别不爽,“要砍头?” 云二少洋洋得意的点头,“对,现在怕了吧?跪下来给小爷磕三个响头,并拿出五万两银子赔偿,小爷就饶了你们。” 乔乔的脸色铁青,本来就没把云家的人当家人,这会儿更反感了。 “原来遇上碰瓷的,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冒认皇亲是大罪。” 云二少扬了扬脑袋,嚣张的不得了,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中二模样,“呵呵,告诉她这个没见识的女子,我是谁。” 他身边的官家子弟很是狗腿,“他是云家的公子,他的亲姐姐如意县主是未来的皇后。” 大家都一副有荣与焉的样子,尤其是云二少快上天了,“听到没有?现在明白了吧?现在一切翻倍,六个响头,十万两银子。” 他太嚣张了,居然让她跪他?他有这个能耐吗?乔乔特别反感,“我怎么没听说过如意县主有你这样的亲弟弟?” 她就一个亲弟弟,那就是北北。 至于别人,她一个都不认! 她没有那么贱,跟讨厌她的人称兄道妹。 云二少有恃无恐,“那是你没见识,谁不知道如意县主姓云,亲生父亲是长安侯。” 在他看来,越是高贵的人,越要脸。 虽说云乔乔不喜欢他们,但她是要做皇后的人,最要脸面,就不信她还能像以前肆无忌惮。 云乔乔微微摇头,云二少的根子歪了,再怎么管教也无济于事。 心术不正不是能掰回来的! 可以没本事,没能力,但人品要好,这是做人最起码的要素。 “但我听说如意县主从小流落在外面,从来没认过长安侯,既然如此,长安侯府就不是她的娘家,你也不是她的亲人。” 云二少的脸色变了变,“谁说她不认的?我父亲成亲之日,她亲自来观礼了,还送了贺礼。” 云乔乔冷笑一声,“然后跟你们云家人闹翻了,不相往来,而你们被云侯爷一怒之下送去了书院接受再教育,不是吗?” 想利用她,想的真美啊。 云二少暗自心惊,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她当时就在场? “哪有不吵不闹的姐弟?吵吵闹闹感情更深厚,我们云家的事外人不要胡说八道……” 乔乔乐了,当着她的面胡说八道,脸皮真厚。“你这么讨厌如意县主,在外面败坏她的名声,我想,她会不乐意的。” 她的话戳中了云二少隐秘的心事,不禁恼羞成怒,“我们是亲姐弟,没有过不去的坎,别人休想挑拨离间,再说了,就算是贵为皇后,也需要娘家的,也需要兄弟扶持的。” 身为娘家人,云乔乔怎么也要给他几分面子,除非她不想风风光光的嫁入皇室。 他想,皇上是不会喜欢一个声名狼藉的妻子的! 话说,他到现在都不明白,皇上会钦点云乔乔为皇后! 明明比云乔乔更美更出色的女人多的是,还比云乔乔更温柔更大气呢。 乔乔忍不住吐槽,“靠你这种废物扶持,她的智商该有多低啊,玩不转宫斗呀。” 云家的几个子女都不是聪明之辈,目光短浅。 云二少最要面子了,被人说成废物当场就气炸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乔乔心里窝火,说出来的话更是尖锐不留情,“没用的废物,歪门左道,尽干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云家有你这样的子弟,真是丢人现眼,云家祖宗不积德。” 云二少彻底抓狂了,“放肆,给我打,狠狠打,打死不论,敢羞辱皇后的娘家,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云乔乔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随手扯下面纱,露出美丽精致的雪白小脸,“云二少,我看是你活的不耐烦了。” 看清她的长相,云二少倒抽一口冷气,脑袋嗡嗡作响,“不不,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街上乱转……” 天啊,一定是他眼花了! 正待嫁的云乔乔怎么会出现在酒楼?她这么无所顾忌,就不怕皇上生气吗? 第一千九百零一章 你私会男人 乔乔对他的厌恶全写在脸上,“何时轮到你这个废物来管本县主的事?” 众人吓了一跳,“县主?她是哪门子的县主?” 云二少内心很挣扎,万万没想到会是她,现在怎么办? 小蓝冷声喝道,“还不快拜见如意县主。” 纨绔子们目瞪口呆,都吓傻了,“什么?她是如意县主?云二少,她真的是你大姐吗?你怎么没认出来?是不是弄错了?” 亲如姐弟,蒙着面纱就认不出来了?这不合理啊。 云二少闭了闭眼,暗怪自己运气不好,非要跑到这家酒楼招摇。 “大姐,我错了,我眼神不好,还请大姐原谅我这一回,以后你说东,我不敢朝西。” 他低下头颅,显得很卑微,没办法,只有跟她打好关系,他才能在京城,不,在宸国横着走。 以前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如今都高高捧着他,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他第一次意识到,有个皇后姐姐是多少光彩的事。 可惜,云乔乔对他没有感情,“我只有一个弟弟,但不姓云。” 云二少眼眶一红,委屈的不行,“大姐。” 他都主动讨好了,她就应该接着,他们都姓云! 云乔乔性格刚烈,不接受苟且,“不要叫我大姐,我跟你不熟,长安侯府也不是我的娘家,若是让我看到长安侯府的人借我的势欺负人,还耀武扬威,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她当众扔狠话,绝不给云家人利用她的机会。 昔日百般算计,如今想抱大腿,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云二少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大姐,你这样就太过了,不管如何,你都是云家的女儿,这一点你没办法否认,世人也很清楚。” 身为云家的女儿,就应该为云家牺牲,这是天经地义的,哪家不是这样? 口口声声不认自己的娘家,就不怕被世人骂成狗吗? 他以为云乔乔会顾忌脸面,但他错了,云乔乔直接下令,“给我打,打死不论。” 她板着俏脸,气势十足,绝不是开玩笑。 纨绔子弟都不由自主的远离云二少,生怕被拖下水。 云家人跟如意县主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差啊。 那么,他们还需要讨好云二少吗? 云二少气红了脸,左躲右闪都挡不住侍卫的攻击,不一会儿就被打的鼻青眼肿,“大姐,你疯了吗?我跟你血脉相连!” 云乔乔用实际行动撇清了跟云家的关系,冷冷的看着挨打的云二少,“最讨厌趋炎附势,攀龙附凤的小人。” 没有她的许可,就借用她的名义,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明知她是什么样的人,还要以身试法,是因为权势熏人心,迷人眼。 “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借我的势,我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她一挥手,侍卫这才退到一边,云二少已经被打成了猪头,疼的直吸气。 “你等着,我要跟父亲告状。”他快气疯了,当众受辱,颜面扫地了。 乔乔还会怕云之皓?她满满是嫌弃。 “云侯爷也管不了我的事,对了,他居然放你们几个废物回来碍眼,这让我很失望,小蓝,去跟云侯爷提醒一声,我见云家人见一次打一次,不想被打就绕着我走。” 换句话说,有她的地方,云家人不得出现。 相信这句话传出去后,没人再去攀云家这根高枝。 这等于是打碎了云二少风光的美梦,他又痛又恼,脸都扭曲了,“皇上要是知道你是这种不念亲情,卑鄙无耻的人,他还肯娶你吗?” 乔乔淡淡一笑,“不娶我就太好了,我可以自由的放飞,想去哪里都行。” 云二少根本不了解云乔乔,也不了解东方泽天的性子。 他忽然心里一动,“你……我明白了,你在这酒楼私会男人,怪不得要包场,怕被别人撞破吧。” 他忽然洋洋得意起来,像捏住了云乔乔的把柄,兴奋的不能自己。 哼,偷偷约会的女人居然敢欺负他,真是不知死活。 乔乔眨了眨眼晴,神色平静无波,“你猜对了,我确实私会男人,怎么着?” 众人面面相视,都苦着脸,恨不得捂着耳朵躲起来。 他们不想听,不想听!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云二少心中充满了变态的兴奋,“你要是识趣,跟我多说几句好话,我就帮你瞒过去。” 他要的是云乔乔的认可,给他权势,给他荣华富贵。 乔乔像看着一个傻子般看着他,“瞒什么?你去叫的满世界知道吧,我既然敢做,就敢认!” 云二少的笑脸僵住了,希望全都落空,丧心病狂的叫了起来,“好好,云乔乔,你完蛋了,你背叛皇上,给皇上戴绿帽子,你会被赐死的!” 他叫的特别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乔乔的视线扫向身后,淡淡一笑,“东方泽天,你的绿帽子挺多的,大家都想送给你。” 东方泽天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脸的无奈,轻戳她的脑门,“就爱胡说八道。” 两人亲昵而又暧昧,站在一起般配极了。 众纨绔们呆若木鸡,东方泽天?“这……这不是……” 这不是皇上的名字吗?最尊贵的名字,没人敢叫。 没想到如意县主是唯一的例外,看的出来他们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乔乔随意扫了一圈,“这群傻鸟没见过你吗?” 东方泽天温柔的目光一直粘在她身上,谁都不能让他分神,“他们的父祖或许见过朕,至于他们还不够格。” 纨绔子弟们还有什么怀疑的,齐刷刷的跪倒,“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东方泽天的声音一冷,“听说你们对朕的皇后无礼?” “不不,没有的事。”跪在地上的纨绔吓坏了,浑身哆嗦发抖,忽然指向云二少,“是他。” 大家立马结成阵营,联手对付云二少。 反正如意县主不喜! “对,是他对皇后娘娘无礼,他是云家的人,见不得皇后风光。” “云家人跟皇后没感情,却想借着皇后的势平步青云,耀武扬威,实在是龌蹉。”“如此小人,不配跟我们为伍。” 第一千九百零二章 拉进黑名单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大声痛斥云二少的行径,都撇的干干净净。 他们都不傻,皇上明显是护着如意县主,而如意县主跟云二少不对盘。 都不用东方泽天和云乔乔开口,他们就将云二少黑成屎,狠狠踩在脚底下。 云二少气的浑身直哆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太过份了。” 刚才还将他捧的高高,阿谀奉承,好话一大堆,眨眼之间全变了。 他深深的感觉到世态炎凉! 侍卫进来禀道,“皇上,长安侯来了。” 东方泽天微微颌首,“让他进来。” 云之皓闻讯赶来,一切已经结束了,一进门就看到被打的鼻青眼肿的儿子。 云二少扑了过来,抱着云之皓的大腿嚎啕大哭,“父亲,快救救我,姐姐要打死我,她没把我们云家当成自己人。” 他第一句话就是给云乔乔上眼药,其心可诛。 东方泽天的眼神一沉,不是东西。 “啪。”云之皓一脚踢开儿子,气的胸口都快炸开了。 这群混账东西,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将他们送去书院严格管教。 他们倒好,托词要参加皇后亲姐姐的婚礼,硬是跑了出来。 一个比一个不懂事! 云二少被踢傻了,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父亲。” 云之皓非常的失望,“你们擅作主张回京时,我已经说了,你们是生是死我都不管了。” 没有他的命令擅自回来,就意味着他们的眼里没有他这个父亲。 他们的胆子太大了! 以为乔乔要当皇后,都迫不及待的回来沾光? 也不想想先前干的破事,他们怎么以为乔乔是大度不记仇的人? 他们是不是忘了,到现在乔乔都没有认他们! 只能说,权势动人心! 云二少很不服气,“父亲,我们回来是专门参加姐姐的婚礼,这种时候怎么能少了嫡亲兄弟的参与?我们要送她出阁的,我们全是一片好意。” 这么充足的理由,就连书院院长也无法拒绝。 按照世俗的规矩,婚礼的那天,兄弟都要送新娘子出门,兄弟越多,越显得体面。 云之皓气乐了,“嫡亲兄弟?她认过你们吗?” 云二少被打了一顿,心中委屈的不行,父亲还这么不假辞色,他憋屈极了,“血缘是天生的,认不认都是亲的。” 重要是世人怎么看! 云之皓无声的叹气,只能说他太年轻太天真了。 “你是执意要留下来?” 云二少满嘴大道理,“我是为了姐姐着想,免得别人笑她没有兄弟。” 云之皓对他没有了耐性,“那行,你既然执意留下,我这就开祠堂将你赶出云家,不准你姓云,你爱待多久都行。”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云二少的脸色剧变,“父亲,您说什么?” 云之皓对他们彻底失望了,“既然不听我的话,那就走吧,我管不了。” 他自问尽力了,为他们操碎了心,可惜没什么效果。 云二少这才知道怕了,被家族赶出来的人,哪有未来可言? “父亲,我错了,以后什么都听您的,您让我回书院,我就回,父亲,这次的事是三弟执意回来,我是劝不住,怕他在路上出事才不得不跟回来,父亲,我这就走。” 他还把锅甩给了云三少,自己就是无辜的白莲花。 不等云之皓开口,他就连滚带爬的冲出去,瞬间跑的无影无踪。 其他纨绔子不敢动,直到东方泽天挥了挥手,他们才一哄而散。 云之皓满脸的羞愧,脸色涨的通红,“皇上,小儿无礼冲撞了您,我代他向您赔个不是。” 儿女都是债,没有一个省心的。 他只怪自己当年做错事情,将那么一个面慈心恶的女人娶进门,将所有的儿女都养歪了,如今他只能尝尽苦果。 是他亲手做的因,怪谁呢? 东方泽天真的很可怜他,也暗自警醒,人啊,不能走错一步。 一步错,步步错,一生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冲撞的人是乔乔,朕第一次看到这么不要脸的人,口口声声说着骨肉亲情,却往乔乔身上泼脏水,还威胁恐吓,真是叹为观止。” 他已经将云家的子女都拉进黑名单,印象特别差。 想借着乔乔上位,脸太大了! “乔乔。”云之皓都没脸见女儿。 乔乔微微蹙眉,倒是没有恶言相向。 “好好约束家里人,犯到我手里绝不容情,别跟我说什么骨肉亲情,太让人恶心了。” 一个个想算计她,还指望她成全他们? 云之皓越发的羞愧,“我知道了。” 他看了乔乔一眼,犹豫了一下,“皇上,等两位大婚后,我想举家搬去丽城。” 丽城是书院所在的地方,跟京城有些距离。 他想看住那几个混账东西,总不能真的弄死他们吧。 赶出去也是败坏家族名声,哎,愁死人了。 乔乔有些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心里不是滋味。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举家搬迁?你确定?” 现在亡羊补牢,是不是太晚了。 “确定。”云之皓也很无奈,留在京城只会给乔乔添乱。 不管乔乔认不认,在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家人。 他拿出一本册子,上面全是好东西,“乔乔,这是我给你的嫁妆。” 他唯一舍不得的就是这个女儿。 但为了她好,他必须远远的离开。 “我不要。”乔乔什么都不缺。 云之皓神情黯然,“从你一出生就开始存,存了十几年,全是你的,乔乔,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乔乔默了默,“你早就不欠我了。” 云之皓微微摇头,“可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我最亏欠的孩子,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 东方泽天开口了,“乔乔,收下吧。” 这是一片心意,真心实意的,值得尊重。 云之皓再不好,也是乔乔的亲生父亲,这些年努力要补偿。 关键是,乔乔并不讨厌他! 乔乔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接了,“要是方老师生了孩子,我会送一份大礼。”“你这孩子。”云之皓无奈的直摇头,满心的失落,这是要两不相欠啊。 第一千九百零三章 你们还是个孩子 南城的一家茶楼,寂静无声,空荡荡的室内只有一双年少的少男少女。 两人神色紧绷,紧紧盯着大门口。 忽然欧阳北的耳朵一动,“来了。” 随着他的话,一个年轻的俊美男子走了进来,精神奕奕,不怒自威,气宇轩昂。 阳光洒在他身上,泛起金色的光芒,仿若天神。 欧阳南精神一震,“皇上,没想到你会来。” 他们发了请柬,但没有把握皇上会来。 东方泽天淡淡扫了一眼,“既然你们相邀,朕岂有不来之理?” 强势,霸气,浑身透着他独有的气势。 南南微微皱眉,有些不适,他太强势了,让人欣赏不起来。“知道我们请你来的目的吗?” 都是聪明人,没有藏着掖着。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少年少女,他们是乔乔的手足,但长相并不相似。 乔乔肖母,而这对龙凤胎更像父亲。 “闭着眼晴都能猜到,想为难朕。” 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喜欢他,反对他和乔乔在一起。 但是,他要让他们知道,这件事上轮不到他们说三道四,,他们只是乔乔的家人,没资格掺和。 小孩子就是麻烦,一个两个都不懂事。 南南奇怪的反问,“那你还来?” 东方泽天张扬的笑了笑,“就算你们联手,也不是朕的对手。” 就是这么自信骄傲,强势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身为帝王的霸气油然而生,熠熠生辉。 南南特别不喜欢,“这么嚣张,我姐知道吗?” 她的姐姐值得更好的男人,比他温柔,比他体贴,比他更有爱。 东方泽天冷冷的反问,“拿你姐说事,有意思吗?” 在乔乔面前,他是没有原则的宠溺,但在别人面前,他强势惯了。 哪怕是乔乔的兄弟姐妹,也不能让他另眼相看。 这世上唯一能让他温柔对待的人,只有一个云乔乔。 南南冷哼一声,就是看他不顺眼,“你人前人后不一样,不够真诚,我怕我姐被你骗了。” 君王都不是好东西,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姐姐可是单纯耿直的人。 东方泽天同样对他们没有什么好感,要不是看在乔乔的面子上,早就将他们轰出京城。 肯来,算是给他们天大的面子了。 “你是不是傻?你见过哪个皇帝傻白甜?不对,你应该没机会见过别的皇帝。” 这是什么意思?两人相视一眼,南南翻了个白眼,“你这是鄙视我们?” 东方泽天态度高傲极了,“对,有问题吗?” 南南快吐血了,忍不住指责,“你在我姐面前可不这样。” 东方泽天不能理解这对兄妹,既然不喜欢他,还希望让他另眼相看? “能一样吗?她是朕喜欢的女孩子。” 南南很是抓狂,太难对付了。 北北轻轻按住暴躁的妹妹肩膀,淡淡的说道,“我们是她的弟妹,爱屋及乌都做不到,让我们怎么相信你的真心?” 东方泽天还是拽不拉叽的,“只要她相信就行,别人并不重要。” 他的真心只给了一人。 北北深吸了一口气,面对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帝王,他也很无奈啊,“你就不怕我在姐姐面前说你坏话吗?” 东方泽天奇怪的反问,“你们说的还少吗?” 他们的不喜全写在脸上,毫不掩饰,他还不至于犯贱到凑上去讨打。 小兄妹俩默然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啊。“……” 东方泽天一如既往的高傲,“你们讨厌朕,朕也不喜欢你们抢占乔乔太多的注意,两看两相厌,等我们成亲后,你们少来往吧。” 他巴不得独占乔乔的注意力,盼着她的眼里只有一个他。 丧心病狂的建议立马引来小兄妹强烈的反弹,“做梦,姐姐是我们的,你还是下诏书退婚吧。” “别跟我们抢姐姐,我们要带走她。” 东方泽天冷笑一声,“两个幼稚鬼,整天就想破坏自己姐姐的幸福,乔乔对你们够意思了,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这指控太严重了,南南气炸了,“胡说八道,我姐姐是最好的女孩子,嫁给你太亏了,你配不上她。” 一个花心大萝卜,身边还有其他女人,哪里配得上姐姐?东方泽天冷静的反驳,“配不配是我们的事,只要你姐姐觉得不亏,觉得幸福就行,你们想害她嫁不出去才开心吗?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你们好歹是同母异父的手足,她待你们一片赤诚,你们怎么忍心害她 ?” “放屁。”欧阳南气疯了,小脸涨的通红,“我没有,我最爱的人就是姐姐,我比谁都希望她幸福。” 坏蛋,太坏了,好想打他一顿啊啊啊。 东方泽天没好气的嘲讽道,“没看出来,我只看到你们为了满足自己的独占欲,不停的上蹦下跳。” 太戳痛处了,北北也炸开了,“我姐不想嫁给你!她不喜欢你!” 是她亲口说的!她一直在拒绝,不是吗? 强娶民女有意思吗? 他又不是没女人,干吗缠着他姐不放? 非要满足他变态的占有欲吗? 一想到这,他就恨不得挥起拳头揍过去。 相比之下,东方泽天非常的冷静,“错,她心里有朕,她是爱朕的,你们小小年纪懂什么情情爱爱,别打着爱她的旗帜坑她一次又一次。” 这是看在乔乔的面子上,才耐着性子跟他们摆事实讲道理。 不过,要是说不明白,那就打一顿,打到他们疼了为止。 两个自以为是的毛孩子,什么都不懂。 北北愣了一下,他是不懂男女情爱,但……姐姐绝不是口是心非的人呀。 “你……你怎么证明她爱你?” 东方泽天嘴角微勾,露出一丝淡淡的笑,“看她的眼晴就知道了,她在这方面不够坦诚,但眼晴是骗不了人的。” 想到那个别扭的女孩子,他心里发软,忍不住想笑,心情极好。 他的笑落在南南眼里,成了明晃晃的炫耀,心里特别不痛快,“真没看出来。”东方泽天脸上浮起怜悯之色,“朕忘了,你们还是个孩子。” 第一千九百零四章 拼酒 北北的脸黑了,这人真的没办法喜欢,“你想娶我姐姐,还需要过我这一关。” 看着人小鬼大的两个破孩子,东方泽天不为所动,越发的高傲,“如果不呢?” 北北冷哼一声,“那我天天在姐姐面前说坏话,你知道的,坏话说多了总会有用的。” 他可不傻,既然皇上来了,就说服有诚意。 他说话时的表情跟乔乔居然有几分相似,有点小狡猾,有点小任性。 东方泽天心里一动,“有趣,那就来吧,你们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打服了再讲道理! 北北嘴角抽了抽,他可是皇帝,动不动就打架的皇帝,真的好吗?“又不是打架,我们是斯文人。” 这是挤兑东方泽天呢,不过,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在东方泽天面前根本不算什么,老神在在的回了一句,“朕很忙。” 北北眼珠一转,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大酒缸,往桌上一放,“来,喝吧。” “跟朕拼酒?”东方泽天的视线扫了一眼,果然的摇头,“不行,你要是喝出毛病,你姐会伤心的。” 他虽然不喜欢这两个家伙,但并不想跟他们闹出什么事。 毕竟,乔乔的心情是最重要的。 北北看着会错意的皇上,无奈的轻叹,“……你想多了,是你喝,十杯打底,喝醉为止。” 单方面的灌酒,好吗? 南南用力点头,还跑到桌边,将酒倒出来,倒了好几碗,一字排开,酒香四溢。 “我们是要灌醉你!都说酒品如人品,我们只是想看看喝醉后的你是什么样的。” 东方泽天不相信他们的话,考验他的人品?欧阳家的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那要让你们失望了。” 南南故意挑衅,“不敢喝?” 东方泽天心思一转,有了主意,“这样吧,朕一个人喝没意思,我喝十碗,你们一人一碗吧。” 南南一听这话,觉得自己占便宜了,不假思索的一口答应下来,“也行,这是你主动提的,可不是我们要求的。” 北北阻止不及,忍不住捂额叹息。 还是太冲动了,跟千年老狐狸的道行差远了。 东方泽天神色不变,主动拿起一碗美酒,“来,喝。” 他一口气喝了十碗,特别豪气,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南南和北北当然也不能食言,举碗喝了,其实他们俩在海上跟着叔伯们一起喝酒,从小习惯了。 拿出来酒也是他们从海上带回来的烈酒。 南南喝了几碗,小脸晕红,眼神迷离,有些不舒服了。“北北,这酒没问题吧?” 北北比她好些,面色正常,但眼晴亮的出奇,“当然没问题,陈年老酒,后劲十足,神仙也能喝迷糊了。” 南南感觉自己快吐了,肚子里特别难受,但是,让人看不懂的是,喝的最多的东方泽天神情寻常,没有半点异样。 这不正常啊! “那他怎么不醉?他都喝了多少啊?” 北北默默的看着一边的空酒碗,“六十九碗。”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东方泽天又喝了一碗酒,一擦嘴,露出白牙,“七十了,轮到你们了。” 南南感觉很崩溃,酒碗放到嘴边,闻到酒味再也忍不住了,“呕。” 她吐了,吐的七荤八素,小脸惨白,可怜兮兮的。 但东方泽天对别的女孩子没有多少怜香惜玉之心,“不行了?只要乖乖跟朕认错,朕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南南是何等的倔强,当然不干了,“我还能喝。” 她强撑着灌了一碗酒,酒一进肚子里,又开始排山倒海的翻腾。 她咬紧嘴唇,强忍着没有吐出来,还挥了挥小手,“我没醉。” 既然这么嘴硬,东方泽天就存心让他们吃点苦头,免得不知天高地厚。“那继续吧。” 又喝了几碗,南南再也扛不住,趴在桌上,痛苦地抱着脑袋,“我头好晕,感觉脚在飘,怎么办?” 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想吐又吐不出来了。 北北也没有了那份冷酷劲,小脸惨白如纸,眼前一阵阵发黑,“你不要晃来晃去,晃的我想吐。” 他已经喝到神智不清,昏昏沉沉的。 只听到耳边传来东方泽天可恶的声音,“认不认错?” “绝不。”北北就算神智不清,还记得要撑下去。 东方泽天最为清醒,微微摇头,面露怜悯之色。“那就继续。” 外面传来一道清咳声,门被踢开了,一个纤细的身影冲了进来,立马被浓烈的酒味呛到了,“咳咳。” 云乔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居然坐在一起喝酒?“你们在干什么?” 在她进来的那一刻,本来双眼清明的东方泽天立马趴在桌上,醉醺醺的样子。 他口齿不清的摇了摇手,“乔乔,你怎么来了?是他们通知你来的?” 云乔乔快吐血了,这都喝的不省人事了,一个比一个迷糊啊。 这都什么事呀? 一双弟妹已经喝到迷迷糊糊,乔乔很是心疼,“你们居然拼酒?疯了吗?东方泽天,他们还是孩子,赢了他们也不光彩。” 她狠狠瞪着东方泽天,谁让他是唯一的成年人呢。 东方泽天就知道她会这样,偏心眼的丫头,就知道护着自己的弟妹。 “是他们非要拼的,我有什么办法,我十杯,他们一杯,我没占他们便宜。” 他还委屈着呢。 乔乔郁闷的翻了个白眼,一把抱起妹妹,“都给我起来。” 妈蛋,喝醉酒的人好重,都抱不动。 南南浆糊般的脑子已经是摆设,“姐,我还能喝,真的,啊。” 她站都站不稳,身体直往下滑。 乔乔根本扶不住她,累出一身臭汗,“胡闹,来人,扶他们下去,好好的照顾。” 南南抱着她不放,得意洋洋的笑道,“姐,我们赢了,你就不用嫁给他了,他可坏了,对我们可凶了,他是大坏蛋。” 东方泽天的神情一僵,小声嘀咕,“看来还不够醉。” 他的声音太轻了,忙乱中的乔乔没听见,只顾着一双弟妹,“快扶下去。”将两个小屁孩送走,乔乔累的直喘气,坐倒在椅子上,一转头就看到喝的满面通红的东方泽天,怒火蹭的上来了。 第一千九百零五章 她害羞了 “皇上,他们不懂事,你是成年人,怎么跟他们一起胡闹?” 东方泽天的身体一歪,倒在云乔乔身上,委屈的声音响起,“乔乔,他们欺负我。” 乔乔目瞪口呆,感觉他整个画风都不对了,神马鬼,“……坐好。” 她轻轻推他,不敢太用力,毕竟喝醉了嘛。 东方泽天粘在她身上不肯离开,嘴里喷着酒气,“他们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配不上你,说你不想嫁给我,真的吗?” 看着委屈的男人,乔乔的内心是崩溃的,他到底喝了多少?浑身都是酒味。 “跟醉酒的人计较什么?你赶紧回宫吧。” 一只大手伸过来,轻轻牵起乔乔的小手,捂在他的胸口,“乔乔,我心里难受,你摸摸。” 乔乔感受到手掌下跳动的心脏,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你耍流氓。” 东方泽天的声音都变了,“我喝醉了。” 乔乔怀疑的看着她,只有喝醉的人说自己没醉,他到底清不清醒? “是吗?这是几?” 另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五个手指白白嫩嫩的,很是好看。 “二。”东方泽天冲她傻笑。 乔乔捂额,真的醉了呀,好吧,对喝多的人要温柔些。 她心里一动,“我是谁?” 东方泽天笑的傻兮兮的,“我漂亮的妻子乔乔。” 乔乔的小脸一红,心底涌起一丝甜意,“……你到底有没有醉?能站起来吗?我们出去吧。” 室内的气氛越来越暧昧,热的乔乔浑身不自在。 东方泽天赖在她身上动来动去,像个小男孩般顽皮,“醉了,我站不起来了。” 乔乔见多了酒鬼,倒是挺有经验的,并不慌乱,“我让福公公进来扶你。” 她轻轻将他推开,东方泽天又粘了过来,“不要别人,就要你。” 他太粘人了,乔乔无奈的直叹气,“你到底喝了多少?” 东方泽天像个孩子般告状,委屈的不行,“他们灌我酒,我为了你不得不喝,我现在肚子里全是酒,一晃就要出来了。” 他一喝醉智商都跌成负,跟三岁的小孩子似的。 乔乔心里一软,自家的弟弟妹妹是什么性子,她心里很清楚,所以很心虚,“好了,我扶你回去。” 东方泽天的俊脸凑了过来,“你亲亲我。” “什么?”乔乔愣住了,男子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耳根子发烫。 东方泽天可怜兮兮的说道,“我为了你被两个毛孩子欺负,我牺牲太大了,你亲亲我做补偿。” 用最可怜的表情说着最不要脸的话,乔乔莫名的害羞了,清咳一声,“别闹了,快起来。” 赖在她身上好重啊。 东方泽天摸摸她的小脸蛋,像个赖皮鬼,“亲我就起来。” 乔乔有些怀疑他借酒发疯,别人喝醉了会发酒疯,而他是……发春吗?“你几岁了?” 东方泽天强势的捏住她的下巴,“你不亲我,那我来亲吧。” 他凑过来,吧唧一口,响彻全场,乔乔的耳朵都红了,“你……” 妈呀,他喝醉是这样的,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酒品很烂? 东方泽天的视线粘在她唇上,意犹未尽的舔了舔,“甜的,再来。” “东方泽天,唔。”云乔乔来不及朝后退,纤细的腰肢被紧紧箍住,热辣的深吻像雨点般落下来,落在她的额头,发间,眉眼,脸颊,最后到了嘴唇…… 在狂热到窒息的热吻中,云乔乔昏昏欲醉,仿佛被他身上的酒意传染了,身体轻的飘起来…… 她什么都不能想,脑袋一片空白,只听到耳边传来含糊不清的话语,“乔乔,乔乔,我最最喜欢你了。” …… 欧阳小兄妹俩第二天醒来,发现吃了大亏,心塞的不行。 吃饭的时候,姐弟三人都精神不济,明显不在状况。 小兄妹俩是喝多了,浑身难受,云乔乔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一会儿发呆,一会儿笑,奇奇怪怪的。 但大家的状态都不好,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欧阳南喝了几口汤,趁机告状,“姐姐,那个皇上太阴险了,他居然把我们都灌醉了……” 到现在脑袋都是疼的,妈蛋,她再也不想喝酒了。 乔乔这才回过神,柔声说道,“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对身体不好。” 欧阳南眼珠一转,趁机拼命上眼药,“哼,他明知我们还是孩子,还灌我们酒,这是什么意思?我看呀,他明显不尊重你。” 她在桌上踢了北北几脚,示意他配合。 欧阳北的脸色白白的,还没有恢复过来,有气无力的附和,“是啊,姐姐,你不要嫁给他,跟我们溜吧。” 哎,其实他有点明白姐姐的心思,但拒绝相信。 乔乔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一眼,欧阳家哪有单纯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心眼多,“父母在赶来的路上,你们以后不要乱来。” 南南嘟起小嘴,一脸的不痛快,“姐姐,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乔乔给她挟了一筷子菜,却避而不答,“小孩子家不要问那么多。” 南南越想越不甘心,没有整到他,反而将自已坑了进去。“我觉得你肯定不喜欢他,他不是你理想型,可那个不要脸的皇上说你喜欢他,是不是真的?” “他怎么跟你们说这种话?”乔乔的脸刷的红了,猛的站起来,“真是的,我去质问他。” 她饭都不吃了,扔下筷子飞快的走了。 她动作飞快,南南来不及叫住她,就跑的不见人影。“姐姐,姐,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怎么跑的这么快?真是的! 她的声音太大,北北的脑袋又疼了,轻轻按住太阳穴,“别叫了,她害羞了。” 南南整个人都傻掉了,“什么?害羞?你说的是我们那个脸皮厚的姐姐吗?” 姐妹俩相亲相爱,但有时还是会互损的。 北北彻底心凉了,“唉,女大不中留。” “别告诉我,姐姐真的喜欢那个心机皇上。”南南拒绝相信这是事实! 她聪明伶俐,人爱人见的姐姐怎么可能眼瞎? 北北苦笑一声,“或许,可能是的。”“我不愿意相信,这一定是假的。” 第一千九百零六章 南南遇袭 满心郁闷的欧阳南出门散心,很快就出事了。 一群黑衣蒙面人挡住了她的去路,“你是如意县主的妹妹?” “是,你是……”欧阳南暗叫一声不好,对方来势汹汹,人多势众,她只带了五个随从,估计不是对手。 不过欧阳家的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面上不露,拂了拂衣袖,顺势做了个手势。 暗中保护的人立马隐在暗处,不露痕迹,静观其变。 黑衣人二话不说,一挥手,“拿下她。” 一声令下,黑衣人围了上来,开始围攻,南南的随从是一流高手,但这些黑衣人出手狠辣,招招见血,全是精心培养的顶尖杀手。 不一会儿,南南的手下就扛不住了,纷纷受伤。 南南眉头紧皱,“到底什么人?报上名来,这么见不得人吗?” 为首的黑衣人视而不闻,“只需留她一口气,其他格杀勿论。” 南南的心提了起来,“你是我姐的仇人?” 她初来乍到,没有什么仇人,不至于让人动用这么豪华的配置来劫杀她。 “要怪就怪你姐太嚣张,得罪无数人,谁让你是她的妹妹呢,替她受罪吧。” 一名随从倒在血泊中,南南的脸色变了几变,“你们不要乱来,得罪我们欧阳家的下场会很惨。” 为首的黑衣人有些惊讶,年纪小小,居然还没有吓哭。 不愧是云乔乔的妹妹,都不是寻常之辈。 “你倒是有几分胆量,不过遇上我,算你运气不好。” 南南眼见随从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心思飞转,局面已经定了,她没有脱逃的可能。 隐在暗处的两个随从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行了,不要打了,我跟你走,不许伤害我的人。” 她主动走出来,黑衣人一挥手,不一会儿,一行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留下好几个受重伤昏迷不醒的人,一条身影出现,手往空中一扔,一朵紫色的火焰在空中燃开。 欧阳南朝天看了一眼,嘴角微勾。 …… 宫中,退朝回后宫的东方泽天捂着额头,一脸的痛苦,一副余醉未醒的样子,全然没有刚才上朝时的神采奕奕。 “乔乔,我昨晚喝醉了没有失态吧?” 他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很是窘迫。 乔乔坐的远远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至今分不清他是不是在装醉。 “你哭着喊着要跳井,我都按不住你,哎,没想到你的酒量这么差。” 东方泽天目瞪口呆,“……跳井?” 乔乔用力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对呀,还求我打赏你一两银子,可怜极了。” 东方泽天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明知她胡说八道,却不能拆穿她。 嗯,还要配合她! “……一两银子?我有那么穷吗?” 乔乔还是没有试探出真假,“喝醉酒的人嘛,哪有理智可言?你发起酒疯蛮吓人的。” 东方泽天一脸的尴尬,似乎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却不得不相信。 “那你以后管着我,不让我多喝。” 乔乔撇了撇小嘴,没劲,她哪是千年老狐狸的对手。 “你是皇帝,谁管得了你?” 东方泽天满眼的温柔,“我只听你的,乔乔,求你管管我吧。” 他表情夸张,把乔乔哄乐了,“噗哧。” “乔乔,我……”东方泽天趁机凑了过来,刚想说什么,天边泛起一朵紫色的焰火。 乔乔当场就变了脸色,猛的站起来。“不好,南南出事了。” 东方泽天愣了一下,“怎么看出来的?” 乔乔一家子有一套传讯的办法,“紫色焰火是她的标志,这是求救信号。” 她急的六神无主,心烦意乱,这都怎么了? 南南不是应该在县主府待着吗? 难道又有人围攻县主府? 不可能,不是遇到生命危险,是不会擅动求救信号的。 东方泽天眉头紧皱,满眼的肃杀,好大的胆子居然动他的小姨子。 敢让乔乔添堵的人,都去死。“不要慌,我立马派人过去营救。” 乔乔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亲自赶过去。” “我陪你。”东方泽天实在放心不下。 乔乔断然拒绝了,他的目标太大,身系千万子民的福祉。 “不不,你就留在宫中,要是搞不定,我会向你求助的。” 东方泽天劝了几次,她都不为所动,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让禁军副统领听你号令,陪你一起过去。” “多谢。” 乔乔带着一队宫中禁军,飞快的驰离皇宫,到达出事的地方。 看着地上还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乔乔面色凝重。 “大小姐。”一条身影从暗处出来。 乔乔精神一震,这是南南的暗中保护的侍卫。“阿明?二小姐呢?出了什么事?” 阿明是留下来善后,救治同僚,传递信息,“二小姐被人掳走了,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二小姐,不过您放心,阿白暗中盯梢,有消息就会传过来。” 乔乔暗松了一口气,“往哪里走的?” 阿明指了个方向,乔乔毫不犹豫的下令,“追。” 她刚翻上马车,心里一动,“钱大人,命令关闭所有城门。” 禁军副统领钱大人愣了一下,“如意县主,这样不好吧,会引起百姓的慌乱。” 乔乔知道这个时候是最关键的,不能让人逃出京城。 “有什么问题我一力承担,听我的命令。” “是。”钱大人还能说什么,这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刚刚病逾的齐玉闻讯赶来,“乔乔,发生了什么事?” 他身为九门提督,负责京城的安危,是他的职责所在。 忽然关闭九门,需要经过他的同意。 乔乔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满眼的恳求,“抱歉,所有后果我来负责,是我一意孤行,跟别人无关。” 她向来是个有担当的人,不会拖累别人。齐玉二话不说,下令关闭九门,“说什么傻话,你我是朋友,我愿意跟你共同承担所有的责任,不要担心,以他们的速度应该还没有出城,只要困在城中,我们就有机会将人救出来。” 第一千九百零七章 风雨同舟 乔乔脑子里有无数个想法,纷乱无章,“我的心很乱,你帮我分析一下,歹徒会在哪里藏身?” 南南只是一个小姑娘,这才是最让她担心的。 齐玉微微皱眉,“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我让人出去搜集信息,很快就能查出来。” 他很担心乔乔,从来没见过她的脸色这么难看过。 乔乔揉了揉眉心,“可我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只要一想到南南落在歹徒手里,生死未卜,我就心神不宁。” 南南是被他们娇养长大的孩子,没经过风雨,她特别的不放心。 齐玉忽然很羡慕那个叫南南的女孩子,“乔乔,我能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但是,你冷静些……” 乔乔还没有得到半点消息,心里慌慌的,“我没办法冷静,我带着人一家家的找,说不定就撞上了,你有消息随时通知我。” 不等他回答,她匆匆的离去,齐玉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乔乔,乔乔。” 乔乔站在街头,茫然四顾,“一家家的敲过去,不要错过一丝线索。” “是。” 只要在京城,就算将地翻过来,也在所不惜。 站在她身后的欧阳北满脸的后悔,他当时应该陪妹妹一起出门的。 “大姐,你不要担心,南南很聪明,她不会有事的,还有人跟着她呢。” 这是唯一的好消息。 乔乔苦笑一声,“她再聪明也只是一个孩子,是我的错。” 北北有些不明白,“怎么是你的错?” 乔乔嘴里发苦,“我年少气盛得罪了太多人,那人是冲着我来的,南南只是我的替罪羊。” 对这些事她心知肚明,却从来没放在心上。 她自问能应付,却没想到那些人从自己弟妹身上下手。 一双弟妹还没有成年,还是个孩子,能力和心智都及不上她。 北北摇了摇头,“那也不是你的错,动不动就打杀掳人,哪是正人君子所为?那些人都是坏人,错的是他们。” 在他看来,姐姐是最讲道理,最有原则的人,她不会主动招惹别人。 能让姐姐翻脸的人,肯定是坏蛋。 乔乔后悔不已,“我应该赶尽杀绝的。”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北北也很担心,“别想那么多,先把南南救回来再说。” “哎。” 一家家的查过去,到处鸡飞狗跳,引的京城一片大乱。 当晚,并没有消息,乔乔夜不能寐,将整个京城翻了个底朝天。 第二天的朝会上,御史站了出来,“皇上,臣有本要奏。” “说。”东方泽天心中有事,有些心不在焉。 御史神情严肃的说道,“臣要弹劾如意县主。”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这是真勇士。 东方泽天的脸一沉,“你再说一遍。” 御史表现的坚贞不屈,“如意县主身为未来的皇后,应该以身作则,教化百姓,为百姓谋福祉,可她呢,居然带着人大闹京城,搜百姓的家里,这是谁给她的权利?” 他义愤填膺,越说越激动。 东方泽天冷冷的看着他,“朕给的。” 严御史呆了呆,脸色有些不好看,“皇上,您是君王,处事要公正严明,切不可包庇亲眷……” 他的职责就是弹劾百官,同时劝谏君王。 东方泽天一手揽下了所有的责任,“是朕同意的,要怪就怪朕,与她何干?她只是一个忧心家人的好姐姐,她没有错。” 一想到乔乔一夜没睡,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就好心疼。 这次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将人找出来,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严御史神情严肃极了,“皇上,您这样无原则的袒护她,对百姓极为不公,对皇上的名声有极大的影响,还请皇上不要胡来。” 他的同僚纷纷站出来为民请命,“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如意县主的行为有所偏差,您应该负有教导她的责任,爱之深责之切,皇上应该对她多加管教。” “皇上,臣以为,如意县主没有大局观,心中没有大爱,不配为后,还请皇上……”一个大臣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茶杯砸过来,茶水全泼在他身上,“啊。” 幸亏水都凉了,没有烫到,但大臣的心冰冷冰冷的。 皇上如此失态,真让人担心啊。 东方泽天脸色铁青,他知道好多人不赞同他封乔乔为后,对乔乔有着极大的偏见。 当然,也有些人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但是,这是他的私事,他不需要别人教他怎么做。 “混账东西,朕怎么养了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臣子,自己的家人出了事,你们难道还会冷眼旁观,不予施救?” 站着不腰疼,不关已身就大说风凉话。 严御史义正言辞的说道,“在大义和私情面前,臣选择前者。” 东方泽天冷冷的嘲讽道,“呵呵,你连自己的家人都不爱,还指望你爱百姓?别开玩笑了。” 全是嘴上说的好听,至于目的嘛,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皇上,臣是公私分明……”严御史面红耳赤,又羞又气,对云乔乔越发的不喜。 一个让君王失控的女子,可不是什么贤后,是红颜祸水!东方泽天不耐烦的打断他,“错,你是自私凉薄,只顾着自己的名声,只想着自己的利益,而放弃了自己的家人,这才是最不可取的,乔乔是朕未来的妻子,朕和她荣辱与共,绝不允许别人伤害她一根手指 头,也别想诋毁她。” 他毫不犹豫的选择维护云乔乔,这是他一生都要爱护的女子。 在他选择面对自己的真心时,就已经下了决心,一生一世不离不弃,风雨同舟,生死不渝。 爱她,守护她,是他的选择! 严御史痛心疾首,眼眶都红了,“皇上,您清醒些,女色再好,也比不上天下臣民对您的感观重要……” 东方泽天勃然大怒,居然说他是喜好美色的昏君,这老匹夫! “你是说,天下臣民觉得朕不好?你能代表天下臣民?”他冰冷的视线落在其他文武百官身上,声音冷若冰霜,“至于你们,愿意让他代表你们吗?” 第一千九百零八章 切记,君王都是小气的 刑部尚书第一个站出来,“皇上,臣不愿被代表,如意县主身份尊贵,世上只有您能管,别人没有说话的资格。” 他跟云乔乔接触的比较多,还是非常欣赏她的。 而且,皇上喜欢她,别人干涉不了,何必给皇上添堵呢。 严御史义正言辞的怼回去,“尚书大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皇上做的不对,我们做臣子的要劝谏,未来的皇后再尊贵,还能比皇上更尊贵?” 刑部尚书向来不喜欢这些动不过跳出来弹劾的御史,看着清高,其实哪有什么风骨。 “但,皇后轮得到你管吗?你管天管地管君王,也管不到后宫之主头上,母仪天下不是说说而已。” 能管皇后的,只有皇上和太后,那是女眷,外臣指手划脚能看吗? 严御史默了默,“她还没有成为皇后,一切还来得及挽回。” 刑部尚书偷偷看了一眼脸色发黑的君王,“什么意思?” 严御史跪在地上,仰着脑袋,很有气势的说道,“如意县主的德行配不上母仪天下这四个字,还请皇上收回立她为后的旨意。” 哗拉拉,大家齐刷刷的盯着他看,真勇敢! 为他点蜡! 东方泽天勃然大怒,“然后迎娶你那个喜欢夸夸其谈的女儿?” 整天就喜欢搬出女戒来教训别人,动不动就喜欢抓人的错。 可以说,她是京城最不受欢迎的官家小姐之一。 严御史的脸绿了,什么叫夸夸其谈?她只是爱说教。 见不得别人不守规矩,多教导两句,这是好事。 他家教严格,把女儿教的以夫为天,贤良的典范。 “小女素有贤名,温柔贤淑,德行兼备,堪为皇上的良配……” 他觉得他的女儿足以母仪天下,堪为天下女子的楷模。 东方泽天嘴角微勾,淡淡的问道,“哦,那你知不知道她跟表哥有私情?” “什么?”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严御史表情崩掉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皇上,女儿家的名声最要紧,您就算是君王……” 也不能随便污蔑他的女儿! 东方泽天气定神闲的又补了一刀子,“那表哥姓什么呢?对了,姓周,寄居你府上进京赶考的士子,据说很有才华,皮相也不错,引的严小姐芳心大动,深夜幽会,严大人,这就是你温柔贤淑的好女儿。” 本来这是官员的家事,他并不关心,但谁让这严御史不识相,联合其他人弹劾乔乔呢。 乔乔是他的心头肉,是他们能动的吗? 严御史的脸色越来越白,内心崩溃了,“不可能,我不相信。”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表情泄露了他此时的真实感受,要疯! 最近他确实收留了一个远房的表侄,就住在前院,皇上说的一点都没错,进京赶考的考生。 东方泽天大发善心,“回去搜一搜,估计能搜出很多好东西,其实吧,也不用这么生气,你女儿很能干,不用你费心就给自己找了如意郎君,可喜可贺。” 自以为是道德典范的严御史受到了致命的一击,眼前一黑,一口血喷出来,人倒地了,“不。” 这是气的昏过去了,大家都表示同情,有这样一个女儿,严家的名声算是毁了。 不过,怪谁呢? 口口声声爱夸自己家教严,门风好,这不,打脸了吧? “这是欢喜的晕过去了?”东方泽天闭着眼晴说瞎话,“哎,果然是个好父亲,抬下去吧。” 他一脸的悲天悯人,却把大家都吓到了,皇上的手段真狠,一巴掌就将严御拍到尘埃里,而且严家的名声彻底扫地,谁还肯跟严家结亲? 所以说,什么人都能惹,唯独不能惹君王。 切记,君王都是小气的! 东方泽天扫视底下的文武百官,“还有什么人要站出来力挺严御史?” 大家面面相视,面有惧色,除非疯了,才会站出来,谁都丢不起这个脸。 礼部尚书的心情很复杂,站出来拱了拱手说道,“皇上,如意县主天真烂漫,行事太过恣意,等成亲了,有皇上管教,她自然而然学会了皇家的大气和端庄,臣很放心。” 其实他对离经叛道的如意县主没有什么好感,但架不住皇上喜欢啊。 这是婉转的让皇上婚后管好妻子,让她彻底改了脾气。 东方泽天像是没听出来,满面笑容,“那是自然,如意县主聪明绝顶,善良体贴,会是有史以来最好的皇后,跪安吧。” …… 下朝后,东方泽天直接出宫,赶去县主府找乔乔。 他一看到乔乔吓了一跳,她眼晴都凹进去了,嘴唇干裂,看着很没有精神。 “乔乔。”他轻轻握住乔乔的小手,面有忧色。 乔乔神情恍惚,半响后才反应过来。“皇上,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不要出宫吗?” 文武百官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太过出格,会被人说的。 东方泽天心疼坏了,一夜没见,怎么成这样了?“我放心不下,有消息了吗?” 乔乔微微点头,“已经有消息,齐玉过去了。” 其实是凌晨有了消息,齐玉主动请缨,前去救人。 而她,很不巧,大姨妈来了,可能心情的原故,痛的欲生欲死,动都动不了。 东方泽天暗暗吁了一口气,“那就好,我相信齐玉的能力和能耐,他一定会平安的救出南南妹妹。” “嗯。”乔乔微微点头,但一颗心依旧悬在空中,忐忑不安。 没有亲眼看到南南无恙归来,她就没办法放松下来。 东方泽天特别担心她的状态,这样不行啊,看着快生病了。 他一把将她抱过来,坐在腿上。“你的脸色很差,饭吃了吗?” 乔乔的身体一僵,想挣扎,但一动就……她吓的不敢动了,小脸白白的,“没胃口,不想吃。” 东方泽天没有查觉异样,只觉得她可怜兮兮的,“心情再不好,也得好好吃饭,身体最重要。” 乔乔轻轻一声叹息,“我只要一想到南南可能没饭吃,我怎么咽得下去?” 东方泽天摸摸她的脑袋,让福公公准备了好消化的饭菜送进来。他亲自端起红枣粥,舀了一勺子,送到她嘴边,轻声细语的哄她,“来,请如意县主赏光,吃一口。” 第一千九百零九章 冲吧,救人 他低声下气的哄她,温柔的眼神快要将她溺死在他怀里。 乔乔心中微热,“我不是小孩子。” 东方泽天慢慢的喂她,看着她一口口喝下去,“可我愿意把你当成小孩子般宠着。” 乔乔的眼眶一热,很是感动,“东方泽天,我第一次觉得有你在很踏实,你是个靠谱的人。” “……真够迟钝的。”东方泽天扬了扬眉,哭笑不得,这算是表扬吗?“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当成最信赖的人。” 靠在他怀里,乔乔觉得很安心,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温热气息,让她的心渐渐回温。 东方泽天揉了揉她的眉心,“好好吃饭,睡一觉南南就回来了,我保证。” 吃饱喝足后,乔乔感觉到浓浓的疲倦涌来,眼晴微眯,“能信你吗?” 东方泽天像抱着孩子般抱着她,轻轻摇晃,“当然。” 他的怀抱太温暖了,让人舒服的想睡,乔乔打了个呵欠,再也抵挡不了周公的召唤。 怀里的女子鼻息绵长,东方泽天轻轻亲吻她的额头,好好睡一觉吧。 …… 另一边,齐玉顺着信号一路追踪,来到了一座寺庙面前。 是大佛寺,位于京城的闹市区,闹中取静,香火旺盛。 齐玉的眉头一皱,这个地方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的印象中,这家寺庙的方丈明远是个很慈悲的和尚,深受信众的爱戴,但在一个月前去世了。 跟在一边的欧阳北也很惊讶,“没想到他们躲在寺庙,真会躲的。” 他抬头看着齐玉,“齐大人,你打算怎么救人?” 他虽然很想救出妹妹,但理智尚在,知道齐玉才是地头蛇,更有经验。 何况这些官兵只听齐玉调动。 齐玉略一沉吟,“你带着人正面吸引对方的注意,我趁乱潜进去救人,你觉得如何?” 欧阳北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好,我只有一个要求,保证南南的安全。” “这是我对你姐姐的承诺,放心。”齐玉微微颌首,“你也小心些。” 他一挥手,迅速带着精心挑选出来的一拨手下消失在眼前。 欧阳北皱着眉头,脑子飞转,用什么办法吸引对方的注意? 一名手下小心翼翼的开口,“二公子,您下令吧。” “砸门。”欧阳北最后还是决定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捣黄龙。 轰隆隆,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把躲在假山里休息的一群黑衣人吓了一跳。 “外面怎么了?难道我们被发现了?” “啊,才一夜就找到我们了?这么快?” “不是说这里最安全吗?不应该啊。” 为首的黑衣人眉头紧皱,“不可能,这里很隐秘,让净能去应付。” 他回来时特意扫尾干净了,不可能有问题。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老大,大事不好,有不明身份的人冲进来,二话不说见人就打,对方来势汹汹,打的我们措手不及,好几个兄弟都折进去了。” 那些人似乎是冲着他们来的,一挑一个准。 没有冲出家人发难,却把他们混在和尚中的兄弟都抓了。 黑衣人头领心里一跳,“难道是如意县主来了?好快的速度,去,将人带出来。” 早就听说如意县主不仅仅是名门千金,在江湖也很有势力。 一行人飞快朝后窜,忽然,黑衣首领顿住了,一双精光四射的眼晴扫视一圈,冷声喝道,“什么人?出来。” 齐玉从暗处现身,玉树临风,丰神俊朗,极为显眼。“你们被包围了,束手就擒吧。” 黑衣头领的眼晴一眯,暗叫一声不好,真是晦气,“云乔乔来了?果然厉害,让她现身吧,当然,想要她妹子活命的话。” 他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子扯到面前,一把匕首对准她白皙的脖子。 那女孩子看不清长相,看个子不高,身量不足,还是个孩子。 她吓的哆嗦发抖,惊惧交加,畏畏缩缩的,始终低着脑袋,像个小可怜。 齐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微微蹙眉,“一群乌合之众还不配如意县主亲身涉险,将欧阳小姐交出来,我齐玉赐你们一个全尸。” 黑衣头领的心一紧,这个小白脸居然是齐玉,皇帝的走狗,有名的大杀星。 他是出了名的狠辣无情,六亲不认,落在他手里都没有好下场。 “原来是九门提督齐大人,失敬失敬,不过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欧阳小姐,你想要活命就开口吧。” 那女孩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齐大人,救救我,我不想死。” 她像是吓坏了,眼泪直流,极为可怜。 齐玉的眼晴眯了起来,“你是欧阳南小姐?” 他是见过欧阳南的,但只是淡淡扫过,没有太注意。 但这女孩子……看不清楚面容,光是这软弱害怕的性子,一点都不像乔乔。 女孩子似乎都站不住了,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是我,我好怕,快来救我。” “放了她。”齐玉冷冷喝道。 黑衣头领眼神一闪,拿出纸笔飞快的写下几行字,然后扔给齐玉。 “想要她的命,可以,只要你在这上面签字。” 齐玉看清上面的字,眼神都变了,“让我承认跟如意县主有私情,私订终身了?没有的事,让我怎么承认?你们这些人都有意思,绑架乔乔的妹妹,就为了这种破事?” 他在心里猜测这些人的用意,不外乎是想阻止乔乔嫁入宫中,成为皇后。 那幕后主使者是谁呢? 黑衣头领有恃无恐,“早就听说齐大人跟如意县主关系暧昧,这是她的亲妹妹,要是有个闪失……” 他一个用力,匕首划破女孩子的肌肤,一缕鲜血的血迹渗了出来。 女孩子浑身一颤,都吓哭了,“齐大人,看在我姐姐的份上,救我,我还小啊。” 齐玉心里涌起一丝怪异,贪生怕死,可不是乔乔家的风格。 见他站着不吭声,黑衣头领心中急的不行,但面上不露,“她的命就在你一念之间,齐大人,她是生是死就看你的。” 齐玉深深的知道,人家费了那么多心思掳人,岂是一个签名能满足的?这只是第一步! 第一千九百一十章 这年头神经病真多 他嘴角微勾,忽然微微一笑,“欧阳小姐,你是她的亲妹妹,你听她提起过我吗?” 他居然展开聊天模式,一副拉家常的架式,所有人都蒙逼了。 那女孩子呆呆愣愣的,“当然提起过,她说你对你很好很好,能遇到你是她的福气,如果有缘的话……” “什么?”齐玉的眼眸渐渐深了。 那女孩子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希望是一辈子,齐大人,我姐很喜欢你呢。” 齐玉看到了半张脸,眉头皱了起来。 黑衣头领见他发愣,咬了咬牙,很想将人干掉,但看他身后严阵以待的手下,犹豫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恶意,“原来是两情相悦,太可怜了,皇上怎么就喜欢棒打散鸳鸯呢,我都替你可惜,要不,我帮你将如意县主抢过来吧。” 这是故意说给谁听呢? 齐玉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关切的看着那个女孩子,“欧阳小姐,你叫什么?” “什么?”那个女孩子有些茫然,下意识的看向那个黑衣头领。 这一切全落在齐玉眼中,心中的怀疑得到了证实。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女孩子慌里慌张的开口,“呃,我叫欧阳南,南北的南。” 齐玉奇怪的看着她,似乎不能理解,“你明明是妹妹,按常理来说,应该是叫北北的。” 大家都无语了,他到底有多无聊啊。 那女孩子更是奇怪的反问,“这种危险时候为什么要研究这个?有什么话出去了再说。” “我喜欢啊。”齐玉的回答更奇葩,“没得到答案,我就不想干别的。” 大家目瞪口呆,这样也行?这波操作太骚气了。 那女孩子狠狠掐住自己的手掌心,努力挤出一丝和善的笑意,“因为南南更像女孩子的名字,我们家没有那么讲究。” “轰隆隆。”一道长剑挥过,那女孩子倒在血泊中。 “啊。”大家都傻傻的看着挥剑的齐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他将女孩子杀了? 黑衣头领终于见识到了齐玉的冷酷无情,说杀就杀,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齐玉你疯了吗?这是云乔乔的亲妹妹,你亲手杀了她。” 齐玉冰冷的视线扫过来,盯上了他,“接下来轮到你了。” 黑衣头领一挥手,两帮子人混战在一起,打的天昏地暗。 黑衣人都是高手,武功高强,但齐玉带的是神箭营,一个个举起弓弩发射,长箭所到之处,黑衣人纷纷倒在血泊中。 黑衣头领见势不妙,悄悄想溜走,却被齐玉拦住,齐玉也不杀他,而是指挥手下对着黑衣头领狂射,不一会儿就将人射成了刺猬。 偏偏他们够损,没射对方的要害,不直接弄死他,但让他流血过多,失去了武力。 他倒在血泊中,却死不了,浑身疼的厉害。“你这是杀人灭口,啊。” 回答他的是齐玉的长剑,一招又一招的刺过来,刺的他浑身是伤。 黑衣头领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后悔的不行,就不该接这单活的。 “齐玉,你这是单方面的虐杀。” 齐玉一本正经的点头,“是,有问题吗?” “……”妈蛋,这是人话吗?黑衣人非常的崩溃。 “你是怎么看出破绽的?” 齐玉挑了挑眉,很疑惑的样子,“嗯?” 黑衣头领的视线落在那个一动不动的女孩子身上,“你怎么知道她是冒牌货?” 齐玉恶劣的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只想让你流尽最后一滴血而死,这就是耍弄我的下场。” 黑衣头领这才意识到,这人不正常!“你是个疯子。” 齐玉扬了扬手中的长剑,“以我的功力,能将你片成三百零一刀,信吗?” 黑衣头领如见鬼般瞪大眼晴,“真正的欧阳南在我手里,你不想救她了?” 这是他唯一的筹码! 但出乎他的意料,齐玉神色淡淡的,“其实这不是重点。” 黑衣头领傻傻的看着他,似乎明悟了,“原来你不想救人?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好像遇到了一个大变态! 打着救人的旗帜,却另有目的。 齐玉嚣张的不行,“我最讨厌被人威胁,明白?” 手下们都不敢吭声,默默的看着,至于齐大人和如意县主的传闻,他们是不信的。 如意县主是什么人?真的心悦齐大人,早就私奔了! 不对,以那位无所畏惧的性子,早就想尽办法解除婚约了。 黑衣头领整个人都不好了,目露凶光,“我不会告诉你,人在哪里,有本事就自己找。” 齐玉冷笑一声,不为所动,“有骨气,希望你一直这么有骨气,继续。” 一道白光闪过,黑衣头领身上又多了一道伤口。 “齐玉,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齐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像看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说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说了给你一个痛快。” “休想。”黑衣头领眼中闪过一丝绝决,在齐玉又挥剑下来的那一刻,用尽全力扭动身体,将要害送上。 剑起剑落,鲜血狂喷,黑衣头领浑身抽搐,眼晴翻白,瞬间翘辫子了。 “住手。”欧阳北匆匆赶来,可惜来晚了一步。 他查看了黑衣头领尸体,非常的生气,“他死了,齐大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妹妹的下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南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誓不两立。” 他气的眼晴通红,恶狠狠的瞪着齐玉。 齐玉特别冷静,“你一点都不像你姐姐那般聪明。” “什么?”欧阳北眉头紧皱,总觉得跟这个男人不合拍。 “跟我来吧。”齐玉折了回去,回到假山边。 小桥流水,假山旁有一口水井,齐玉纵身一跃,跳了进去,不一会儿,抱着一个女孩子拉着绳子爬出来。 欧阳北又惊又喜,冲上前帮女孩子双手松绑,又扯去她嘴里的破布,关心的问道,“南南,南南,你没事吧?” 南南的气色很差,小脸白白的,有气无力的靠在齐玉怀里,“哥,我好饿。” “……”“哈哈哈。” 第一千九百一十一章 十二岁的差距 乔乔睡的正香,外面传来喧哗声,她被惊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晴,还没有彻底清醒,“外面怎么了?” 东方泽天从外面走进来,面带笑容,“你妹妹救回来了。” 真是一个好消息。 乔乔又惊又喜,猛的坐起来,“真的?太好了。” 她飞奔出去,刚睡醒双腿有点软,差点摔倒,幸亏被东方泽天一把接住,“慢慢走不要急。” 乔乔怎么可能不急?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南南。 只是当她冲进花厅时,愣了一下,“南南,你……” 圆餐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南南坐着猛吃,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只大虾,吃的不亦乐乎。 南南百忙中抬起头看了一眼,拿虾的手随意挥了挥,“姐姐,等我吃饱了再说,我快饿死了,晚饭早饭都没有给我吃!” 她怨念满满,别提有多生气了。 抓就抓吧,还不给吃食虐待她,太可恨了。 乔乔看她活力满满的样子,暗暗松了一口气,慢慢走过去,“慢慢吃,不要噎着。” “呃。”南南还真噎着了。 “快喝水。”坐在一边的北北直翻白眼,送上一杯凉茶。 南南吃了一大口,总算是缓过来了,继续狂扫美食。 大家看的嘴角直抽,这得多饿啊。 齐玉终于看到乔乔,算是将人送到她手里了,冲乔乔打了声招呼,“既然人救回来了,那我告辞了。” 他刚想走,一只油腻腻的小手伸过来,扯住他的衣服,“齐大哥,你也坐下来吃啊。” 齐玉的身体一僵,有洁癖的他表示浑身难受,“我不饿,你慢慢吃。” “齐大哥,我该怎么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欧阳南仰着雪白的小脸,眼珠一转,“以身相许可好?” “……”全场皆惊,静的出奇。 乔乔惊悚的睁大眼晴,哎哟喂,这是看上了? 东方泽天呆了呆,没想到乔乔的家人都这么特别,主动许婚呢。 齐玉的内心很崩溃,脸色忽青忽白。“我是受你姐姐所托,你要谢就谢你姐姐吧。” 有没有摘错?他喜欢的是姐姐,妹妹跳出来捣什么乱啊。 欧阳南的眼晴闪闪发亮,“是你把我救出来的,我……” 不等她说完,齐玉坚决挥开她的小手,“我累了,先走了,乔乔,你的脸色很差,好好休息,等你身体好点一起吃饭。” “好。”乔乔还能说什么呢,愣愣的目送他离开。 齐玉走出屋子,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好累。 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齐玉。” 齐玉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拱了拱手,“皇上有什么事?”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齐玉一眼,忽然有些同情他,“朕替乔乔谢谢你。” 齐玉心乱如麻,很不好受,“皇上是担心臣会借机缠上县主?您大可放心,臣不是那样的人。” 这话有些过了,要是平时,他绝不会这么说。 但这会儿心神大乱,有些失控了。 东方泽天没生气,反而特别淡定,“她是朕的妻子,她欠你人情,朕来还,至于什么缠不缠的,你想的太多了,乔乔是何等骄傲又聪明果断人,怎么可能跟人纠缠不清?” 他对乔乔非常的信任,那个女孩子太骄傲,骄傲到不肯玩暧昧。 喜欢就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干脆利落。 齐玉心里发苦,垂下眼帘,“那就好,臣告退。” 东方泽天淡淡的声音响起,“乔乔妹妹的建议不错,朕不介意跟你做连襟。” 这对一般人来说,是天大的荣光。 但对齐玉来说,有如一把软刀子割肉。 “皇上想多了,那只是个孩子。” 那孩子只是被一时的情绪所控,等清醒了,就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傻话。 东方泽天呵呵了,“乔乔家里哪有真正的孩子?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他喜欢上乔乔时,乔乔才几岁? 乔乔妹妹也不是庸脂俗粉,配得上齐玉,而且,乔乔妹妹如果留在京城的话,乔乔也多了一个伴,免得太寂寞了。 齐玉烦躁不已,他根本不想提这个话题,“皇上是要包办臣的婚事吗?” 他的语气不好,但东方泽天对失败的情敌格外包容。 “朕允你婚姻自由,一言即出,驷马难追,不过你是齐家的独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当然,如果你真的不介意,那朕也不会多过问。” 就冲着他对乔乔不求回报的那片真心,东方泽天也希望他有一个好结果。 他特别大气,反而让齐玉羞愧不已,他到底是怎么了?“多谢皇上关心,臣心里有数。” 而花厅内,只有姐弟三人,欧阳北的脸拉了下来,没好气的白了南南一眼,“真丢人。” 南南一边啃骨头,一边理直气壮的反问,“丢什么人了?我怎么了?” 欧阳北念她刚脱险,不想跟她掐架,但是,她的举止让他忍不住了。 “你才多大的人,还以身相许呢,真是笑死人了,这种话不能拿来开玩笑。” 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到底是怎么想的? 欧阳南眼睛一瞪,“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乔乔的脑袋疼了,不是吧?认真的?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欧阳北暴跳如雷,气的小脸通红,“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他多大了?你又多大?” 南南默了默,看向乔乔,“姐姐,他多大?” “呃?”乔乔想了想,“你们相差十二岁。” 她的身份尴尬,不好说什么,但对这事,她是不赞同的。 南南笑眯眯的点头,“不过是十二岁,还好啦,我不嫌他老。” 北北忍无可忍,“他喜欢的人是大姐。” 他们是龙凤胎,自己妹妹这么蠢,仿佛看到了自己犯蠢,完全不能忍。 而且,他绝不允许手足相残! 南南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也喜欢大姐啊,没关系,总有一天,他最喜欢的人是我。” 北北真的不明白了,好端端的怎么看上人家了?“你到底是什么眼神?他哪里好?”南南眼晴晶晶亮,“长的好看,英俊又有气质又酷,武功好好,又能保护我。” 第一千九百一十二章 女孩子矜持些 她标准的迷妹脸,满眼的憧憬,却让北北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你太天真了,反正我不同意。” 长的好有什么用?武功好又有什么用?他们家还缺侍卫吗? 南南撇了撇小嘴,很是郁闷,但不跟他争辩,“姐姐,你呢?” 乔乔无声的叹气,“我没有资格说什么,不是吗?” 她能怎么说?不管怎么说都是错。 而且吧,说句实话,她并不赞同,南南年纪太小,懂什么呢? 南南的笑脸垮了,“姐姐,你不高兴?也不赞同?” 乔乔苦笑一声,“我保留意见,你年纪还小,等你长到十五岁再说。” 她就不懂了,自家妹妹从小没有英雄情节啊。 她说的也有道理,南南想了想,“好吧,我让父母帮我作主。” 她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还怎么说呢? 婚姻大事,父母作主,而他们只是兄弟姐妹,无权干涉。 北北头痛欲裂,还想安慰一边的乔乔,“大姐,你不要担心,南南向来三分钟热度,过了这个兴头就好了。” “希望吧。”乔乔想想也对,自家妹子就是这性子。 但是,他们放心的太早了,很快南南活蹦乱跳的去找齐玉,天天去,风雨无阻,把齐玉都吓到了,天天在外面不敢回家。 齐玉除了上朝,就是在衙门办公,绝不跟南南接触。 不到天黑绝不回家! 南南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几天下来,小脸恹恹的,“姐姐,你帮帮我吧。” 乔乔翻着东方泽天刚派人送来的首饰盒,头也不抬,“怎么帮你?” 南南兴致勃勃的说道,“下请柬邀他过来做客。” “他很忙。”乔乔一听就懂了,直接拒绝,绝不纵容。 南南小嘴嘟了起来,嘟嘟囔囔,“他一直躲着我,我只是想表达一下谢意。” 这话谁信?乔乔又想叹气了,不就是英雄救美吗?她又不是第一次被男人救,怎么就看上了齐玉? “我帮你挑了礼物送过去,已经谢过了。” 看着心里明白却装糊涂的大姐,南南更委屈了,“姐。” 她知道她年纪小,大家都不把她当一回事,她的话也不重视。 但,她是认真的! 乔乔淡淡的提醒道,“女孩子矜持些,男人不喜欢太主动的女孩子。” 父母从来没拿礼教约束过他们,大家都很自由,但不管如何,男女交往还是要有一个度。 南南苦着小脸,姐姐说的道理她都懂,但有什么用?“可我要是不主动,根本见不到他,姐姐,你帮帮我吧。” 立场尴尬的乔乔怎么可能帮她,“避而不见是一种态度,凡事留点回旋的余地。” 南南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你是说,不让他拒绝的余地吗?没关系啊,他拒绝一次两次我不在意的,我记得那个陈四娘不止一次的纠缠父亲……” 乔乔的声音一冷,“所以,你要学她吗?” 南南吓了一跳,糟糕,姐姐生气了,她赶紧讨好的笑,“不是啦,齐玉还没有成亲,男未婚女未嫁,有无数种可能,姐姐,你帮我撮合一下吧。” 乔乔无奈的说道,“你年纪小,不用急着嫁人吧。” 南南从小很有主见,想法很多,“我是不急,我担心他急,毕竟年纪大了,万一想要传宗接代呢,我到时找谁哭去。” 年纪相差太大,是个大问题,她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乔乔揉了揉眉心,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她坐下来,认真的说道,“南南,你听好了,我只说一次,我跟齐玉是有私交,但这不是强迫他的理由,第二,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别人只是看客,不要 指望别人帮你。” 这是父母教的,她觉得非常有道理。 南南气馁不已,“那我还是自己努力吧,我相信自己能行的。” “……”乔乔无语望天,敢情说了半天是白说啊。 东方泽天知道后,特意来安慰她,“你何必这么郁闷,年轻人嘛,让她多失败几次,才知道天高地厚。” 年轻人有前途,赶紧将齐玉拿下吧。 乔乔眼睛一瞪,没好气的说道,“她是我亲妹妹。” 东方泽天摸摸她的小脸,“爱之深责之切,无条件的溺爱才是捧杀。” 好吧,乔乔被他说服了,无声的叹气。 东方泽天不忍见她困坐愁城,“叹什么气呢?走走,我带你出去玩。” “你不忙吗?”乔乔精神一震。 东方泽天主动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忙,繁琐的朝政,奏折堆积如山,还要准备大婚事宜,忙的快飞起来了。不过再怎么忙,陪你才是最重要的。” 乔乔的眼睛闪闪发亮,心里甜滋滋的,“不会被人说,红颜祸水吧?” 东方泽天淡淡的反问,“你介意吗?” 乔乔挺了挺胸口,一本正经的点头,“介意呀,我会感觉自己走上了人生巅峰,好期待。” 东方泽天:…… 东方泽天带着乔乔扫了一圈,一路扫下来,买了无数东西。 血拼过后,乔乔的心情大好,容光焕发,“还是要经常出来散散心,逛逛街,买买东西,感受满满的幸福感。” 东方泽天见识到了血拼的威力,赶紧在心里记下一笔,以后哄乔乔就多了一个办法。 “成亲后,我会经常带你出来,嗯,给你买买买。” 乔乔眉开眼笑,开心的不得了,“哈哈哈,你越来越会哄人了。” “只要你开心就好。” 乔乔刚想说话,目光无意中扫过车窗外的一幕,顿时愣住了,“停车。” 马车稳稳的停下来,乔乔趴在车窗边看,只见南南利落的走进路边的一家首饰铺,龙凤吉祥铺。 京城挺有名的铺子,它家的首饰款式多,做工的老师傅手艺好,颇受京城女眷的喜爱。 东方泽天也看到了,奇怪的扫了一眼,“这不是你的宝贝妹妹吗?怎么在这里?” 乔乔抿了抿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首饰铺内,店主亲自陪同两个贵客看首饰,态度极为殷勤热切。 九门提督齐大人啊,多大的官!齐玉随意的说道,“表妹,你看看喜欢什么,尽管挑,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 第一千九百一十三章 不一样的烟火 林巧玉粉脸微红,含羞笑道,“谢谢表哥,什么都可以吗?” “是。”齐玉虽然性子冷淡,但对于关心自己的人挺大方。 他知道,这个表妹是真的关心他,虽然不能娶她,但愿意多给一点善意。 林巧玉心中甜蜜,小脸更加的红润。 她左顾右盼,看上了一块上好的玉牌,“表哥,我喜欢这块翡翠玉牌。” 齐玉二话不说就点头,“好,包起来。”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这玉牌我要了,多少钱?” 一只纤细的小手一把拽过玉牌,放在手里慢慢把玩。 齐玉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是她?这么巧? 林巧玉有些恼怒,强忍着不快说道,“这位姑娘,我们先看上的。” 店主也生怕她们闹起来,赶紧劝道,“姑娘,我们店里还有很多好东西,如果喜欢翡翠的话,这只翡翠手镯很不错……” 南南笑眯眯的把玩着玉牌,就是不肯松手,“我就喜欢这块玉牌。” 林巧玉气红了小脸,“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凡事先来后到,这是规矩。” 难得表哥肯花这个心思陪她,还送这么好看首饰给她,表哥的心意绝不能让人抢了。 “我可以花双倍买下来。”南南拿出一叠银票,拍在桌子上,一副钱多人傻的样子。 林巧玉气的直跺脚,这到底什么人呀?她都没有见过! 肯定不是京城的官家小姐! “我们也不差钱,小妹妹,这是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家,别在京城摆阔,姿态有点难看哟。” 她的修养很不错,就算再生气,也慢声细语的说话。 南南任性极了,“我不管,我就是要。” 林巧玉还要据理力争,齐玉看不下去了,“行了,让给她吧,表妹你再挑挑别的东西,总有心头好。” 他只当不认识南南,俊脸微沉,也不多看她一眼。 “可是……”林巧玉很委屈,但不想破坏自己的形象,不得不忍下来,“好吧,我全听表哥的。” 但兴致被破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拿起一对耳坠比划,“表哥,你觉得这对红宝石的耳坠好看吗?” 她含情脉脉的看着齐玉,一颗心扑突扑突狂跳。 齐玉根本不关注这些,随口说道,“还行吧。” “不好看。”又是那道清脆的声音。 又来搅局了,林巧玉再好的修养也恼了,“又不是问你。” 南南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开口,“男人的审美不行,他们觉得首饰衣服款式都差不多,喏,你试试这对耳坠,应该很合适你文雅的气质。” 她挑了一对白玉耳坠,看着不起眼,但戴上很不错。 女人天生对这些东西没有抵抗能力,林巧玉也不例外,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真的好看吗?” 她对着镜子左顾右盼,又拿起红宝石的耳坠比较,有些拿不定主意。 南南非常的热心,“好看的呀,你的气质适合温润白玉,这款式还很别致,玉兰花的造型,线条和玉石都不错,我给你买。” 林巧玉傻眼了,直愣愣的看着南南,“啊,什么?” 到底什么情况?难道钱多的花不掉? “包起来吧。”南南非常大方的砸钱。 林巧玉回过神,拼命摇头,“不不,我不能要你的东西,我表哥有钱。” 南南抿了抿小嘴,笑的很讨喜,“就当赔偿,我抢了你的心头好嘛,这玉牌很适合我姐姐,她即将大婚,正好拿来送她当贺礼。” 她长的粉雕玉琢,笑起来特别讨喜,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林巧玉听明原委,心中的怒气全消,“原来如此,恭喜,我不怪你了。” 南南笑的更加灿烂,亲亲热热的说道,“谢谢,齐哥哥,带我和表妹去隔壁的茶楼坐坐吧。” “表妹?”林巧玉惊悚了,这自来熟的妹子到底是什么人? 不对呀,她年纪比眼前的小丫头大,好吗? 齐玉装路人装不下去了,头痛不已,“欧阳小姐,你又胡闹。” 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躲都躲不掉,快疯了。 林巧玉不停的打量南南,长的白白嫩嫩,气质不俗,这身上的衣服首饰是宫中的贡品,全是好东西,出身应该不差啊。 “表哥,你们认识?我怎么没见过?” 齐玉根本不想认识她们介绍,只当没听到。 南南落落大方的举手,“表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欧阳,单名一个南字,你可以叫我南南。” 她一口一声表妹,叫的可亲切了。 “那个……”林巧玉一脸的蒙逼,“你为什么叫我表妹?” 南南笑眯眯的道,“你是齐哥哥的表妹,那就是我的表妹呀。” 林巧玉如五雷轰顶,脸色大变,“你……表哥,这是真的吗?” 齐玉揉了揉涨痛的脑袋,心浮气躁,“别听她胡说,她爱开玩笑,性子活泼太胡闹,她说的话你不用当真,还是个小孩子呢。” 林巧玉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玩笑,不过,这种玩笑能乱开吗?还想不想嫁人了? 南南眼珠一转,声音软软的,“齐哥哥,我不小了,再长几年就能嫁给你了。” 林巧玉的神情僵住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齐玉有些恼了,“欧阳小姐,我不喜欢这样,念你年纪小,不跟你一般计较,赶紧回家吧。” 碍于乔乔的面子,他不好做什么,但立场不会变。 南南不当一回事,还是笑颜如花,“我父母很快到京,到时见一面吧。” 她自说自话,自有一套体系,别人的话听不进去。 看着如此自我的女孩子,齐玉心烦意乱,乔乔也很自我,但很有分寸,不会惹人厌。 可这个女孩子……“欧阳小姐,女孩子要自尊自爱,要矜持,你身边有那么好的范例,多学学。” 南南的笑容没了,扁了扁小嘴,“你是指我姐姐吗?我姐再好,也不是我,我就是我……” 一道凉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一样的烟火。” 两个出色的年轻男女走进来,室内顿时一亮,熠熠生辉。南南的身体一僵,弱弱的打招呼,“姐姐,你怎么来了?” 第一千九百一十四章 我不要面子啊 乔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然说道,“我决定了。” “什么?”南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被大魔王掌控的恐惧感又来了。 她怎么就忘了自家姐姐一旦狠起来,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乔乔拂了拂发丝,轻描淡写的说道,“做一回恶婆婆,将你关起来,不放出来吓人,我得为京城的百姓着想,免得他们吓坏了。” 她神色越淡,南南越紧张,眼泪都快吓出来了。 “姐,百姓们没有你想的脆弱,反倒是你的亲妹妹,一颗玻璃心碎成渣渣了。” 乔乔冷哼一声,“你是金刚石心,怎么砸都砸不碎。” 南南可怜兮兮的讨好,“姐,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 绕了她吧,她就是有点小任性! 乔乔对她的忍耐到了极限,这都第几回了? 天天去堵门,这会儿还跑到首饰铺跟人抢东西,丢人现眼。 好的不学,尽学坏的,该给她立立规矩了。 “别贫嘴,你要试试不听话的后果?” 南南后背一寒,但她也是要面子的,尤其是当着齐玉的面,小声的嘀咕,“不就是关起来吗?” 乔乔眼神一厉,“对,关小黑屋,只给白粥喝,而我和北北准备在你窗户下烧烤。” 众人嘴角直抽,这惩罚真……特别。 南南大受打击,小脸白白的,妈呀,关小黑屋啊,不堪回首的记忆。 没人跟她说话,一个人待着,多关几天会逼疯一个人的。 她眼泪都下来了,“姐,你太残忍了,你还是我那个温柔善良的姐姐吗?” 乔乔温柔的摸摸她的小脑袋,笑的像仙女,“你听话我就善良温柔,不要逼我变身哦,我有几百种方式折腾你,保管你酸爽无比。” 南南僵直着身体,硬是不敢动,“你欺负我,我要告诉父亲。” “呵呵。”乔乔冷着脸甩了她三个字。“你试试?”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何必把事情闹大?都是一家人,关起来好好说话,南南,你姐姐对你够好了,不要伤她的心。” 他知道乔乔不是欧阳家亲生的女儿,要是起了隔阂,让乔乔受了委屈,那就没意思了。 南南好心酸,“姐夫,你不用担心,在我家里,我姐才是大魔王,我和北北是小可怜。” 不是亲生的又如何?所有人都认她是欧阳家的大小姐,可以决定欧阳家未来命运的人。 至于姓什么,大家都不在意。 姐姐是父亲的唯一传人,疼的不要不要的。 “大魔王?”东方泽天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南南翻了个白眼,“她的话永远是对的,谁敢不从,抽,父亲母亲只护着她,她才是亲生的,我和北北是领养的。” 别看欧阳北才是欧阳家唯一的男丁,但真的没有云乔乔的地位高。 在他们的世界,强者为尊! 乔乔撇了撇嘴,“才知道吗?不听话就把你扔回垃圾筒。” 得,把大魔王惹恼了,南南赶紧抱大腿,可怜兮兮的认错,“姐,我错了,别扔了我,我的心好痛……” 平时惯他们惯的厉害,但惹恼了她,照样将他们修理的想死。 力压无数精兵强将,登上海神阁阁主之位的人,又岂是普通人。 “噗哧。”林巧玉忍不住笑了,这对姐妹花太好玩了。 乔乔微微颌首,尊贵又优雅。“家教不严,让两位见笑了,真是抱歉,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齐玉痴痴的看着她,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冷漠,“她还是不懂事的孩子,是该管管。” 南南郁闷的不行,“齐哥哥,你都不帮我求情吗?” “求情有用吗?”齐玉向来冷情,对南南的包容也有限,这还是看在乔乔的面子上,“你姐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南南气的直翻白眼,人人怕大魔王,肿么破? “如意县主,我……”林巧玉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这是县主的妹妹。 乔乔微微一笑,“难得有缘偶遇,我请大家喝茶吧,就去隔壁的茶楼。” 东方泽天微微摇头,却没有说什么,完全尊重她的决定。 齐玉对乔乔从来不会拒绝,第一个答应了,“恭敬不如从命。” 哪怕是顶着君王杀人的目光,也勇敢的附和乔乔。 南南心塞塞,这分明是区别对待,“齐哥哥,我请你你不去,我姐姐一请,你就去,你好偏心。” 齐玉神色淡淡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因为你姐是值得我尊重的人。” 南南僵住了,我靠,这是说她不值得尊重吗? 哎哟喂,谁说他不善言辞的? “齐哥哥,你这是往我心口上捅刀子啊。” 齐玉一本正经的点头,“习惯就好,做人不能太脆弱。” 南南目瞪口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齐哥哥,哎呀,我更喜欢你了,怎么办?” 面上冷酷但心有柔情的男人最有爱了,她喜欢。 齐玉嘴角抽了抽,这孩子怎么这样啊? 乔乔没好气的轻斥,“进小黑屋凉拌。” “姐。” 茶楼的包厢内,几人团团围坐,东方泽天很自然,但齐玉和林巧玉浑身僵硬,浑身不自在。 乔乔面无表情的看着妹妹,“给两位倒茶认错。” 南南决定不向恶势力低头,“姐,我不要面子的啊。” 乔乔板着俏脸,凉凉的吐槽,“脸都没了,还要什么面子?” 南南快哭了,“姐,我们塑料花姐妹情尽了。” “太好了。”乔乔还笑了呢。 南南心口冷冷的,好委屈,她喜欢齐玉,哪里错了? “你一点都不疼我。” “情尽了。”乔乔托着脑袋,来了这么一句。 南南吓的腿都软了,决定向大佬低头。“姐,我错了,喝茶。” 她将热茶送到乔乔面前,乔乔没有接,而是淡淡的反问,“知道我是谁吗?” “啊?姐,你真的不认我了?”南南的脸色大变,吓的眼泪汪汪,“不要啊,我只是开玩笑的,你是我最爱最爱的人,姐姐,你不能不要我。” “闭嘴,蠢死了。”乔乔瞪了她一眼,“封后诏书已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会是宸国未来的皇后……” “没有意外。”东方泽天插了一句话。乔乔看着他坚定的神色,嘴角扯了扯,“……你想让宸国的百姓都知道皇后有一个倒追男人的妹妹吗?我不要面子啊。” 第一千九百一十五章 我姐是我姐夫的 东方泽天淡淡的补了一句,“甚至会让人怀疑你姐姐的品行,这不好,你们是姐妹,荣辱与共的姐妹,你可以不要脸面,但宸国的皇后要,宸国的百姓要。” 这要不是乔乔的妹妹,他早就将人抓起来了。 这不是往乔乔脸上抹黑吗? 南南傻眼了,小脸红通通的,“我没有想那么多,我以为……对不起,姐姐,我真的错了。” 她不是一个人,还代表着欧阳家的脸面,云乔乔的脸面。 这不是不受礼教约束的海外,而是最讲脸面体统的宸国。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当场就敬茶认错,“齐哥哥喝茶,表妹喝茶。” 齐玉的嘴角抽了抽,这孩子吧,一看就是被宠大的,品性不坏,就是遇事想的太简单。 乔乔轻拍她的脑门,“这是林巧玉林小姐,不要乱叫,注意分寸。” “姐,我不会再闹腾了。”南南眼珠滴溜溜的转,“不过,我还是想嫁给齐哥哥。” 齐玉喝茶呛到了,这熊孩子。 乔乔神色平静,从小到大南南跟人要东西,就是这副德性。 但,这不是东西,而是人! “那也得人家肯娶,难道你还想借势压人,逼着人娶你?” 她觉得南南不是真的喜欢齐玉,顶多是有几分仰慕之情。 就跟想要糖果的小孩子似的,想要的不得了,但未必是真喜欢。 随着年纪的增长,哪天就忘了这一回事。 南南抿了抿小嘴,“我没有那么差吧,齐哥哥,你说呢?” 家里所有人都惯着她,只有姐姐拉下脸敢管她,她最敬畏的人就是姐姐。 齐玉只当是小孩子的玩闹,没有当真,“你是县主的妹妹,怎么会差?” 说白了,他全是看在乔乔的面子上,否则谁管她是哪根葱。 南南听懂了,心塞不已,“太假了,人和人之间能不能真诚些?” “不能。”齐玉果断的摇头。 南南:…… “哈哈哈。”乔乔忍不住大笑,笑的肆无忌惮。 南南的小脸红了,羞窘难当,却不敢生气。“姐,你妹子被人拒绝了。” 乔乔漫不在乎的说道,“那改天你拒绝他一回,把场子找回来。” “哼哼。”南南郁闷的不行,都不帮她。 乔乔笑眯眯的递了一块点心过去,“好了,不打不相识,一起喝个茶,就当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南南心不甘情不愿的啃着点心,却不敢说什么。 齐玉长长吐出一口气,“谢谢您,如意县主。” 一声如意县主,如划开了一条距离,无形的距离。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不错,有所长进,知道避嫌了。 乔乔像是没听出来,落落大方的笑道,“舍妹不是不讲道理的孩子,她就是一时糊涂,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齐玉微微点头,“那是自然,谁会跟一个孩子过不去?放心吧。” 大家吃吃喝喝,放开了很多,气氛也渐渐好了起来。 欧阳南把自己喂饱后,视线乱扫,“齐哥哥,你想娶一个什么样的妻子?” 齐玉毫不犹豫的说道,“聪明勇敢又坚强,懂事又深明大义,行事大气端庄。” 欧阳南的小嘴微张,天啊,太夸张了,“完了,你这辈子要打光棍了,这么完美的女子根本不存在世上。” 齐玉扬了扬下巴,“你姐就是啊。” 东方泽天的视线扫过来,林巧玉下意识的后背一凉,“表哥。” 欧阳南凉凉的说道,“那也不是你的,是我姐夫的。” 东方泽天扬了扬眉,有些意外,关键时刻还是小姨子给力。 欧阳南话风一转,“不过,姐,你有深明大义这么美好的品质吗?” 乔乔嘴角微勾,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没将你扔进小黑屋,就是我深明大义的完美诠释,你说呢?” 欧阳南吓了一跳,讨好的笑,“对对,姐姐说的太对了。” 离开时,林巧玉犹豫再三叫住了乔乔,“如意县主。” 见她欲言又止,乔乔特意带她到隔壁的空房间,“有什么事?” “您觉得……”林巧玉满面通红,鼓起全身的勇气,“我合适吗?” “合适?”乔乔有些茫然,说什么呢? 林巧玉羞的脸颊滚烫,声音很轻,“表哥的妻子人选。” 乔乔并不意外,她的心思只要眼睛没瞎的人都看到了,“你想嫁给他?” “我自知配不上他,但是……我心中对他……”林巧玉羞的说不出话来。 对于一个正统的名门千金来说,这已经是她的极限。 乔乔想了想,“我给你一个建议,直接了当的跟他说,看他什么反应,如果拒绝就此彻底死心,如果接受那就皆大欢喜。” 找她是没有用的! 林巧玉弱弱的开口,“我不敢。”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要矜持。 乔乔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我帮不了你。” “如意县主,你……”林巧玉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只要她一句话,什么都好说。 但乔乔又怎么肯为了一个女人坏了跟齐玉的情谊,“如果连自己都不敢争取,还指望别人帮你,那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 再亲近的关系,再要好的朋友,也不能替对方选择人生。 这是她的原则! 林巧玉怔怔的看着她,最后仓惶的离开了。 等她一走,南南从外面窜进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姐姐,我真的不可以吗?” 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齐玉还挺抢手了,一想到他会娶林巧玉,她心里就不是滋味。 乔乔摊了摊手,无奈极了,“缘分天注定,如果有缘自然而然终成眷属,如果无缘,强求也没用。” “你就会哄我,我不是小孩子了。”但南南的年纪小是不争的事实。 她的话没人太当真! 乔乔直白的问了一个问题,“你没有他会死吗?” “不会。”南南毫不犹豫的回答,还没到那份上。 怎么说呢,就是看着喜欢,想到他跟别人结婚心里不舒服,但看不到不会牵肠挂肚的想念。乔乔给了她一个白眼,转身走人了,懒的跟恋物癖的小孩多废话。 第一千九百一十六章 食不知味的君王 虽然大婚在即,但东方泽天时不时的微服出宫见乔乔,几乎是每天都见面的节奏。 他的诚意满满,乔乔对这桩婚事的抵抗越来越弱,有时想想,这样也不错。 他能理解她,包容她,不会太过限制她的自由。 只是,一连三天都没有见到东方泽天,乔乔有些担心了,主动进宫求见。 不会是生病了吧? 乾清宫内,东方泽天手捏着一纸信封,眉头紧蹙,似乎被什么困扰住了。 “皇上,如意县主求见,就在外面。” 东方泽天惊醒过来,赶紧将信封藏在奏折下面,这才慌乱的开口,“快让她进来。” 想想不对,他主动上前迎接,“乔乔,你怎么进宫了?” 乔乔关心的打量了他几眼,色差还行,没有生病,那她就放心了。 但嘴上不说,还故意摆出高傲的样子,“怎么?不欢迎?” 东方泽天心里莫名的发虚,赶紧揽住乔乔的肩膀哄道,“说什么傻话?我只是太惊讶了,你平时都不怎么爱进宫。” 他的话没有哪里不对劲,乔乔也没有多想,“在家里太无聊了,所以出来转转。” 东方泽天怔了怔,随即笑开了,亲昵的摸摸她的脸,“是想我了?” 以她的性子,就算想逛,也不会逛到宫里。 乔乔的小脸一红,却傲娇的扬了扬下巴,“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念宫中的御膳。” 她口是心非的样子太可爱了,东方泽天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好,那我们就好好吃一顿御膳。” 乔乔的脸更红了,狠狠瞪着他,“不许笑。” 东方泽天怕惹恼了她,赶紧收起笑脸,“好好,听你的。” 乔乔指了指他含笑的眉眼,小小声的挑刺,“你的眼睛在笑。” 东方泽天牵起她的小手亲了亲,“看到你太开心了嘛。” 乔乔被取悦了,嘴角微勾,勾起一道弧度。 一桌子的菜热气腾腾的,东方泽天将乔乔爱吃的菜放到她面前,还不停的给她挟菜。 乔乔也帮着他挟,“这几天有好好吃饭吗?” 东方泽天心里暖暖的,她终于有所回应了,不容易啊。“有,阿福都盯着呢。” 就算心里再高兴,也不敢流露出来,这位傲娇大小姐啊,脸皮太薄了。 乔乔盯着他看,继续问道,“吃了什么?” “呃?”东方泽天愣住了。 乔乔挑了挑眉,“不能问?” 东方泽天下意识的回避她的视线,“我一时忘了菜谱,太多了,喏,这几道刚吃过,来尝尝。” 乔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 她试探的问了一句,“有事发生吗?” 东方泽天很自然的回答,“没有啊,怎么了?” 乔乔抿了抿嘴,眼神微闪,“我跟你说话,你失神好几次了,是政务不顺利?” 呃?东方泽天愣住了,他有发呆吗? 他随口应道,“可能是累着了,最近太忙,晚上睡的太晚。” 乔乔的眼晴眯了起来,似笑非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送给你。” 东方泽天不知怎么的,后背一凉,“好,听乔乔的。” 乔乔翻了个白眼过去,“每次都这么说,但每次屡教不改。” 东方泽天笑的很满足,“等着被你管。” 乔乔默了默,挟了一筷子菜给他,“赶紧吃你的饭吧。” 吃完饭后,臣子有事求见皇上,乔乔借故出来乱转。 转啊转,还没有半个时辰,就看到了端妃。 端妃只带了两个贴身宫女,恭恭敬敬的向乔乔行礼,“臣妾见过如意县主。” 乔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果然来了,“起来吧。” 不远处有个凉亭,乔乔随手一指,“去那边坐坐吧。” 两个女子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但端妃很会调节气氛,也很会说话,不动声色的恭维,让人如沐春风。 乔乔漫不经心的应付着,嘴角含笑,整个人懒懒的,却透着一股不容人小看的凛然气势。 端妃不停的说笑,不动声色的偷偷观察对方。 未来的皇后啊,长的国色天香,就算是她也不得承认,如意县主的容貌远在众人之上。 皇上就是看上了她的美色? 不,皇上不会这么肤浅,美丽的女子多的是。 她故作不经意的说道,“如意县主见过皇上了吗?这几天皇上有些食不知味,您多劝劝他。” “食不知味?”乔乔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晴,好奇的说道,“不会呀,他吃的很好,我们一起吃的饭,哦,你没机会跟他吃饭,所以你不知道。” 这话太拉仇恨了,端妃端庄的脸差点绷不住。 什么叫没机会跟他吃饭?这是炫耀吗? 但还等她说什么,乔乔凉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端妃精神一震,故弄玄虚,“这又不是秘密,不过我臣妾也能理解,毕竟秦国皇后是那么出色的女子。” 乔乔的眉心一跳,“这跟秦国皇后有什么关系?” 端妃心中扬起一丝快意,面上不露,惊讶极了,“您不知道吗?” “什么事?”乔乔的脸色不好看。 端妃似乎吓了一跳,赶紧解释。“秦国使者来了,说是恭贺吾皇新婚大喜。” 乔乔理所当然的说道,“这是各国之间的常规流程,不足为奇。” 端妃眼神一闪,“听说秦国皇后亲自写信给陛下,我有点不明白了,这不是秦国皇帝的责任吗?” 乔乔心里一堵,不是吧?妈蛋,到底什么情况?刚才那家伙没有吐酃半点风声! 不过,在端妃面前,她还是稳住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秦国皇后精明能干,素有治国之才,跟君王共同打理朝政,端的是惊才绝艳的人物。” 端妃心里的想法能猜到几分,当然不想成全她。 端妃有些失望,居然不吃醋?这不正常啊。“原来如此,让县主见笑了,臣妾的见识太少,闹了笑话。” 她特别不好意思的样子,抚着羞红的脸,微微低头。 乔乔笑眯眯的说道,“这也不算什么,你们从小就关在家里,眼里只有后院这块自留地,能有什么见识?”端妃:…… 第一千九百一十七章 秦国皇后的信 等她一走,端妃身边的宫女就忍不住了,“娘娘,这女人太讨厌了,要是她进了宫,还有我们的活路吗?” 太嚣张了,谁的面子都不卖,也不顾忌自己的形象,什么都敢做。 端妃轻声喝斥,“别胡说,县主是心地善良的大好人,就是不怎么会说话,多吃几次亏就会好的。” 这话听着像好话,但怎么听着不对味。 宫女低下头,“是,不过,她听得懂您的话吗?” 端妃的声音冷冷的,“她不傻。” 端的是个厉害角色,试探了半天,硬是滴水不漏,还被奚落了一通。 宫女变了脸色,“那她就是故意挤兑您,娘娘,这可不行啊,不如让皇上知道她是怎么对您的。” 端妃不禁苦笑,“我就算死了,他也不会在意的,不要自取其辱。” 得不得宠,那是完全不同的待遇。 那个男人的眼里只有一个云乔乔。 “娘娘。”宫女忍不住泪流。 端妃温柔的递了条帕子过去,“哭什么?人要有自知之明,在皇上心里,我还比不上她的一根手指头,我都明白的。” 是,都明白,但依旧意难平。 进宫时雄心万丈,承载着整个家族的荣光和希望,可在宫中待了六年后,早就心灰意冷。 宫女觉得自家的娘娘哪里都好,温柔淑贤,善解人意,待下又宽厚,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人。 可惜,皇上的眼神不好,哎。 “总有一天皇上会看到您的好。” 端妃面露苦涩,“我只求平平安安的终老,你们不要搞事情,记住,约束下面的宫女。” “娘娘您甘心吗?”宫女都不甘心! 才貌双全的娘娘哪里比不上那个神经病? 端妃满脸的痛苦,但语气很平和,“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好歹皇上也没有亏待我,锦衣玉食的供着,就算去了庙里,也不过是换个地方,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她越是这样,宫女越是心疼,“皇上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糟践娘娘,真让人寒心。” 端妃的脸色大变,“闭嘴,不许胡说八道。” 宫女知道失言了,赶紧跪下请罪,“娘娘,奴埤错了。” 端妃眼神一闪,“以后不要再犯,要是出了事,我力单势薄保不了你。” “是。”宫女心中更加的感激,她跟了一个好主子。 …… 乔乔晃了一圈,又晃回乾清宫,一看这架式就知道在忙。 “皇上还在谈事情?” 福公公亲自招待,“是,几位大人都来了,您稍等,奴才这就进去禀报。” 乔乔摆了摆手,“别,我也没事,不急着见他,来,陪我聊聊天。” “是。” 花厅是专门给大臣休息的地方,乔乔刚坐下,福公公就殷勤的送上茶点。 乔乔把玩着热气腾腾的茶杯,“福公公,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吧?” 福公公笑容满面的说道,“八年了,是奴才的福气。” 主子喜欢的人,他就喜欢。 乔乔喝了一口茶,随口说道,“你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吗?” 福公公面露骄傲之色,“是,皇上三岁的时候,奴才就被指给了皇上,陪伴他至今,从来没离开过。” 他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 乔乔有所感触,“你也算劳苦功高了,难得,皇上是个重情意的,必会全了这段主仆之情。” 福公公就喜欢这话,还是县主了解皇上啊。 “谢谢县主夸赞,能服侍皇上是奴才天大的福份。” 乔乔话风一转,“你见过秦国皇后吗?” 她转的太快了,福公公神情僵滞,“呃?见过。” “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乔乔真的很想看一眼,认识一下。 福公公惊疑不定,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她都知道了? “这……” 乔乔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实话。” 不知怎么的,福公公打了个冷战,小心翼翼的说道,“美而不自知,内心很强大的女子。” 他不敢多说,生怕扎了她的心。 乔乔右手托着下巴,神色迷茫,“这么出色啊,也是,能让皇上念念不忘的女子自然不同寻常。” 福公公心中大急,赶紧解释,“县主,您不要误会,皇上他……” 乔乔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说道,“不提他,跟我说说那位皇后的事情吧,我对她很好奇。” 福公公哪敢多说,多说多错,要是犯了这位的忌讳,分分钟钟能弄死他。 他含糊不清的说道,“这……奴才也不是很清楚……” 乔乔倒是没有过多的为难他,“就说些你知道的。” “是。”福公公还能拒绝吗?不能!这是未来的皇后!是他的主子! 他说了几件不咸不淡的事迹,乔乔听的津津有味,听到有趣处,还会坐直身体,精神奕奕。 福公公一直偷偷查看她的脸色,但一无所获,她太正常了,没有半点异样。 该笑的时候笑,该鼓掌时鼓掌,像个不相关的听书人。 但这本身就不正常! 好端端的扯上那位皇后,她就不隔应? 再怎么着,她也是个女孩子!没有不吃醋的女人! 听了半天,再也压榨不出其他故事了,乔乔还意犹未尽,“真好啊,我都想见见那位皇后了,希望以后有机会吧。” 说完这话,她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我回家去了,不用送了。” 她利落的往外走,完全不给福公公反应的时间。 福公公心中慌乱不已,这都什么事呀? 他追了出去,急急的问道,“您不见皇上了?” 乔乔淡淡一笑,“让他忙吧,我就不打扰了,好好照顾他的身体,盯着他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是。”福公公目送她离开,心中七上八下的,暗暗担心。 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哎,愁死人了! 傍晚时分,大臣们终于走了,东方泽天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想起乔乔。 他赶紧将福公公叫进来,“乔乔呢?她来过了吗?在哪里,快让她进来。” “县主已经走了。”福公公神色很复杂,不知该不该说。“走了?”东方泽天微讶,看了看福公公古怪的神色,忍不住皱眉,“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千九百一十八章 路上劫杀 福公公不敢隐瞒,“县主一直打听秦国皇后的事。” 他老老实实的交待了,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东方泽天的脸色变了,“去查查她刚才遇到了谁。” 作为皇上跟前的心腹,福公公早就打听好了,“遇到了端妃娘娘。” 东方泽天眼神一冷,“真不够省心的,这些女人一个个心眼多的要命,安分些会死吗?就应该早点送她们出宫。” 在宫中尽给他添堵,那个端妃看着温柔贤淑,其实心计深,不是什么好鸟。 不用问他就知道,肯定是她从中挑的事。 他心里发急,转身就往走,福公公赶紧跟上,“皇上您去哪?” 东方泽天放心不下,“摆驾去县主府。” 刚走出几步,一名宫人禀道,“皇上,首辅求见。” “不见。”东方泽天哪里顾得上这些,一心想见到乔乔,把话说清楚。 宫人战战兢兢地说道,“首辅有要事求见。” 东方泽天眉头紧皱,一刻都不得清静,但是,这个点求见,估计是极重要的事,“请。” 他想了想,“阿福,你代朕去一趟县主府,对了,将那几匣子珠宝过去,给她添妆。” “是。” 东方泽天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政务缠身,有时身不由已,“就说朕忙,脱不开身,等一有空就去见她。” “是。” 东方泽天心里有无数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只化成一句话,“去吧。” 县主府,正厅里摆满了流光溢彩的首饰盒,装满了各色宝石。 乔乔拿起一块鸽子大的红宝石,心不在焉的把玩。 坐在一边的南南和北北相视一眼,情况不对啊。 北北忍不住问道,“姐姐,你跟皇上吵架了?” 宫中的太监总管亲自送东西过来,一口一声的讨好,可姐姐脸上笑着,却透着一股冷意。 “没有。”乔乔没精打采的。 果然不对劲,兄妹俩相视一眼,北北做了个眼色,南南抿了抿嘴。 “别骗我们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不高兴了,说说,他做了什么惹到你了?” 乔乔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好像很开心。” 南南笑眯眯的点头,“对啊,这样就不用成亲了,我们还可以一起闯荡江湖。” 她说的极为快意,巴不得呢。 乔乔凉凉的吐槽,“你舍得下你的齐哥哥?” 果然是三分钟热度,过了就没什么热情了。 南南翻了个白眼,“姐,你就欺负人。” 乔乔心烦着呢,没好气的挥了挥手,“小孩子一边去。” 南南也不生气,自家姐姐是什么性子还不了解吗? “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还没有成亲呢,一切都来得及。” 乔乔心里有事,但说不出口,“你就这么不待见他?” 让她怎么说?说自己因为一个女子别扭,感觉难受? 她丢不起这个脸! 南南无语了,看出姐姐回避的态度,“这重要吗?反正我待不待见他,都影响不了你的决定。” 乔乔拍拍她的肩膀,“听上去很委屈似的,想要话语权,那就赶紧长大,做点靠谱的事情出来让大家刮目相看。” 而她这么受尊重,是她一手一脚打下来的江山。 南南郁闷的不行,明知她没有大本事,还这么说。 北北赶紧插话,“姐,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让你高兴。” 乔乔微微一笑,“你们乖乖听话,我就高兴了。” 欧阳南撇了撇小嘴,就糊弄他们。 她想了想,“要不,我们去郊外打猎吧。” “打猎?”乔乔眼晴一亮,“行啊,我记得云家在西山有一个温泉山庄,可以安排一下。” 欧阳南愣了一下,“方便吗?” 乔乔理所当然的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现在是我的嫁妆。” 她看过云之皓送来的嫁妆册子,除了字画药材外,还送了她几个京城的铺子和几个庄子,估计是云家的小半家产。 她虽然不在乎这点东西,但云之皓和方如冰的这一片心意,她还是领的。 “那就走吧。” 一行人也不管天黑,一路出了城门,飞快的往云家的西山别庄驰去。 还挺远的,经过官路,又经过了一条小道,眼见绕过山丘就要到了。 忽然一支长箭飞过来,正中中间的马车车壁,“小心。” 把随从们都吓坏了,纷纷抽出长剑围拢在马车四周。 马车是经过特制的,刀剑不入,水火不进,非常安全。 但马车的车夫胳膊划破了,受了点轻伤。 只见一群江湖人围攻两个衣衫破旧的男人,一面倒的局面。 那两个男人全身是血,撑不了多久,那群江湖人看到乔乔一行人过来,露出戒备之色,调出一部人围了过来。 欧阳北作为了一个男丁,当仁不让的站出来,“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拿箭射我们马车?” 江湖人神色冷厉,纷纷举起武器,那两个受伤的男人大叫一声,“快跑啊,快。” 就冲着这一句话,欧阳北就决定救他们。 为首的江湖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冷声下令,“你们跑不掉了,来人,统统杀了,一个不留。” 欧阳北也不是软柿子,作为欧阳家的继承人之一,他从小就受过严格的训练,“御敌,杀。” 他的手下纷纷冲上去,跟江湖人杀作一团,一时之间混乱无比。 至于欧阳北拿起一把弓弩,抽冷子射击,一射一个准。 不一会儿,好几个江湖人就受伤了,战斗力大减。 为首的江湖人暗叫不好,这样下去,已方讨不了便宜。 “住手,统统住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看着欧阳北,心中不停猜测着,看着白白净净,衣着华丽,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 但身边的侍卫战斗力这么强,又不仅仅有钱,恐怕是有权有势。 欧阳北虽然年纪小,但气势不弱,“这正是我们想问的,天子脚下胡乱杀人,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为首的江湖人权衡了半响,“这样吧,我们的目标不是你们,我放你们过去,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 第一千九百一十九章 紧急军情 欧阳北心中猜不透这些人的身份,拿不定主意,转过头看向马车,“姐。” 乔乔强硬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不行,将人救下,追杀者一个不留。” 妈蛋,这才是狠人。 为首的江湖人心中不安,听着年纪轻轻的,怎么杀气这么重?比他们这些人都要重。 没有摸清对方的身份,他不敢乱来,当然,也是因为不是对手。 “这位小姐,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你们又何必搅进来,您带人离开,我就当没见过你们……” 云乔乔没有露面,只是在里面看着,这帘子很特别,从里面能看外面,但在外面看不到里面。 她的视线落在那两个受伤的男人身上,冷声问道,“你们为什么追杀这两个男人?他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江湖人脸色一变,“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云乔乔盛气凌人,强势的不行,“回答我,我才能决定要不要装看不到。” 常居高位的气势太盛了,为首的江湖人心中一紧,“是江湖中人,他们抢了我的货,所以……” 不等他说完,乔乔就冷冷的打断道,“说错了吧,他们是军中之人,而你们也是行伍出身,有什么恩怨能让你们这么不顾生死搏杀?那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事。”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震惊不已。 为首的江湖人呆住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一行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乔乔淡淡的说道,“你们身上有军中特有的气质,比如走路的姿势,精神气,还有你们脚上的鞋子是军中特有的。” 她慧眼独矩,扫一眼就猜到了几分。 为首的江湖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你们这是自找死,人啊,不能太聪明。” 他的大手刚刚扬起,想下绝杀令。 没想到乔乔比他快一步,“统统散开。” 随着她的话,马车忽然打开,无数弓箭飞了出去,所到之处,莫不受伤倒地。 “啊啊。” 这杀伤力太大了,神器啊。 为首的江湖人胸口中了一箭,疼的脸色惨白,眼睁睁的看着手下全都中箭倒下,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眨眼之间,情势逆转。 乔乔钻出马车,露出明艳的五官,气势凛然。 “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废话太多吗?” 为首的刺客呆呆的看着她,长的这么好看,却这么可怕,“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祖宗。”乔乔就是这么爱欺负人。 那人气的直翻眼白,晕了过去。 乔乔小手一挥,立马有人跳出来将所有的刺客制住。 那两个受伤的男人相扶着走过来,“见过小姐,小的江光,他是吴伟,还请赐告大名,大恩大德来日再报……” 乔乔摆了摆小手,“别,你们伤的太重,先治伤吧。” 江光神色不安,眉眼之间全是愁色,“不不,后面还有追兵,我们得抢在前面进京,军情十万火急,不容耽搁,只要我们还活着,这大恩一定报……” 军情?乔乔的眉头一皱,“进京城?你们伤成这样,未必能顺利进京,说不定有人在前面守着了。” 江光和吴伟倒抽一口冷气,相视一眼,“就算如此,也得豁出命一试,小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乔乔打断道,“你们想见谁?刑部尚书?首辅?还是皇上?” “呃?”江光愣住了,什么意思? “我可以将你们送进去。”乔乔心思飞转,“不过你们要听我安排。” 吴伟沉默寡言,一声不吭,全是江光做了代表,“不不,我们不能拖累您,这事情太大了,危险重重……” 乔乔略一沉吟,“先告诉我,要见谁?” 江光犹豫了一下,“我们有紧急军情要禀告皇上。” 乔乔微微点头,“那行,上马车。” 江光不明白了,他说的这么清楚,她不怕吗? “我们真的不能害您……” 这事情太复杂了,谁沾上都会脱层皮。 乔乔摆了摆手,直接下令了,“七哥,你留下来善后,二哥,你将这些人送到刑部尚书手里,三哥,摆迷魂阵。” “是。”三个手下站出来,齐齐应了一声。 “走。” 马车很大,坐五个人完全不成问题。 江光和吴伟局促不安,不敢乱动,心里紧张。 这马车外面看着普通,里面另有乾坤,样样都是好东西,光是屁股底下雪白的厚毛毯就精美无比,一看就是好东西,都没有见过。 乔乔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个医药包,递给北北。 北北会意的接过来,主动帮他们处理伤口。 “我也来帮忙。”南南很热心,欧阳家的孩子从小就受过专门的医疗培训,还亲身实践过。 乔乔并不插手,只是在旁边指点,“小心些,手别抖,都伤的挺重。” “这个我拿手。” 江光和吴伟交换了一个眼色,始终猜不出他们的身份。 说是官家小姐吧,没有这么气派的,刚才听她调派,更像是杀伐决断的将军。 说是江湖人吧,她身上没有半点草莽之色。 乔乔将一个精致的食盒递过来,“吃吧,垫垫肚子。” 全是精致的小点心,好吃又好看。 闻着香喷喷的味道,两个人肚子咕咕叫,这才想到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只忙着逃命,哎。 两人顾不上别的,不一会儿,一盒子点心都扫光了。 吃完后,两人才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像是饿死鬼投胎,太丢人了。 不过,乔乔面无异色,习以为常的样子,让他们心安了些。 江光试探的问道,“您真的能送我们见皇上?” 就算是救命恩人,他们也不敢全然的相信。 背负着重任,哪敢轻易相信人? 乔乔果断利落,“我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南南为自家姐姐打包票,“放心吧,这世上只有她能帮你们。” 江光和吴伟又对了一个眼色,道了声谢就不吭声了。 他们的防备之心很重,乔乔根本不在乎。南南看着回去的路,忍不住轻叹了一声,“哎,可惜白跑一趟,不能出去玩了。” 第一千九百二十章 本县主不嫁了 乔乔漫不经心的说道,“改天去,多打几只猎物,我给你们烤鹿肉吃。” 南南的神情一僵,干干的笑道,“姐,你的手艺就算了吧。” “嗯?”乔乔似笑非笑。 南南刚说完话就后悔了,哪敢跟自家姐姐过不去。 “我是说,您是千金之躯,十指不沾阳春水,手下能人无数,个个都抢着为您效劳,您还是把这个机会让给他们吧。” 乔乔捏捏她的小脸,“总算学会说话的技巧了。” 姐妹俩说说笑笑,气氛很轻松,全然没有半点紧张之色。 江光看了好几眼,挣扎了半响,“小姐就不问吗?” 乔乔淡淡的瞥了一眼,“我对军政大事不感兴趣,还是让皇上操心吧。” 他们是从东南门出城的,这会儿也是从东南门进城,但一靠近城门就意识到不对劲。 不管进城还是出城,查的特别仔细。 坐马车的无一例外的下车,核实身份。 江光和吴伟的脸色发白,已经被抢在前面了? “小姐,不如先放我们下车吧?” 乔乔神色不变,平静极了,“就坐着,不要乱动。” 马车徐徐靠近,不出所料,果然被拦住了,“下车检查。” 一排士兵负责排查,还有一个将官守在一边,盯着每一个进出城的人。 江光他们紧张的浑身发抖,一颗心悬在空中,手心全是冷汗。 乔乔在窗边扫了几眼,“南南,你去打发他们。” 南南很高兴,利落的应了,“好嘞,终于轮到我显摆能耐了。” 她麻溜的跳下马车,仰起雪白的小脸,眼睛一瞪,“干什么呢?知道这是谁的马车吗?” 她身着锦衣,浑身首饰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人。 排查的士兵吓了一跳,不知所措。 那将官走了过来,板着脸特别严肃,“不管是谁的马车,一律接受检查,这是上头的命令。” 南南是最蛮不讲理的人,下巴仰的高高的,一副我很有背景,你们敢动我试试的架式。 “出城的时候没有这么严格,这进城是怎么了?难道出了什么事?” 那将官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这是公务,你管的太多了,让车上的人统统下来,接受检查。” 南南心里不乐意了,“你好大的胆子,县主府的马车都敢检查,这是想造反吗?” 那将官的脸色一变,“是哪家县主府?” 南南洋洋得意的说道,“当然是如意县主府,喏,看看清楚。” 那将官愣住了,县主府的马车?没标记啊。 不过,量一般人不敢冒充县主府。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马车,难道那位鼎鼎大名的如意县主就坐在马车里? 他犹豫了一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但刚刚发现了几个敌国探子的踪迹,奉上司之命,所有人都接受检查。” 乔乔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动声色的看了四周几眼。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四周有人埋伏。 这就有意思了,城门都被控制了? 南南很惊讶,“哟,你这是说如意县主是敌国探子?” 那将官硬着头皮拱了拱手,“不敢,下官自然知道县主是清白的,但架不住百姓多想啊,还是查一查洗清嫌疑,这是为了县主好。” 语气软和,但态度坚决。 一道清脆的笑声从马车里传来,“替本县主好,真会说话,你叫什么?” 车窗撩起一角,露出一张美丽的芙蓉面,明眸皓齿,肌肤如雪。 四周响起惊呼声,“天啊,这是如意县主?未来的皇后娘娘?” “太漂亮了,怪不得能做娘娘呢。” “见过娘娘。” 百姓们激动的跪地磕头,个个兴奋的满眼放光,多大的福分啊,能在路上遇到未来的皇后娘娘。 那将官恭谨的行了一个大礼,“下官见过县主,还请县主下马车接受百姓的跪拜。” 乔乔端坐着不动,神色淡然,优雅又尊贵,“叫我县主吧,我还没有嫁进宫中,当不得一声娘娘,诸位请起。” 江光和吴伟已经震惊的魂飞魄散,整个人都傻掉了。 妈呀,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是皇后娘娘。 而且是个超级有本事的皇后娘娘。 那将官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县主,我们正在排查探子,兹事体大,还请县主成全。” 乔乔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你叫什么?” 那将官莫名的有种被盯上的感觉,后背一寒,“下官李烨,是九门提督麾下的一名将官……” 乔乔挑了挑眉,“这严查的命令是九门提督下的?” 那将官毫不犹豫的说道,“是,除了他,别人没有这个资格。” 乔乔微微一笑,“让他来见我,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李烨神情一僵,干干的笑道,“县主,这不合规矩吧。” 他所有的变化都落在乔乔眼里,立马翻脸了,“我还不知道这宸国的规矩是李大人定的,真是失敬了。” 李烨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给他扣了这么大的帽子,想坑死他啊,不,是想坑死他全家。 他心慌意乱,满头大汗,“县主误会了,您大婚在即,这个时候见外男恐怕有所清名……” 乔乔呵呵一笑,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小的将官来管她的闲事? 真是吃错药了! “被你强逼着搜查马车,更没有名声了。” 李烨双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下去,拼命磕头,“县主恕罪,这是下官的职责所在,求您起个表率吧。” 身边的士兵小心翼翼的附和,“是啊,县主,只是稍微看一下……” 乔乔眼珠一转,“可以。” 李烨大喜过望,还以为很难缠呢,到底是要名声的人。 “多谢县主成全。” 乔乔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那你先去跟皇上说一声,本县主不嫁了。” 李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啊?什么?” “嫁给他有什么好?”乔乔轻声叹息,满眼的惆怅,“还要被人百般羞辱,不如无拘无束,谁敢对我不敬,我就打爆他的狗头。”李烨想死的心都有了,额头的汗珠滴答答的往下淌,“县主,您饶了下官全家性命吧。” 第一千九百二十一章 城门争锋 他担不起这个重责! 欧阳小兄妹的脸色都黑了,这分明是上眼药,够黑的。 当着诸多百姓的面黑未来的主子,哪有这样的官员?肯定是有问题。 他们下意识的看向姐姐,却发现乔乔特别淡定,荣辱不惊,“本县主不想进宫了,跟你全家性命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全家还想当陪嫁进宫?” 李烨的脸色忽青忽白,“县主,下官再不懂事,也不敢搅了帝后的大喜事,您是金枝玉叶,天生的贵人,不要为难我这种小人物。” 乔乔淡淡的看着他,不管他怎么折腾,在她眼里不算什么,翻不起风浪的小虫子。 “怎么会呢?你比我了不起,比我厉害,被你打了脸我还要强颜欢笑,你是能耐人啊。” 这话一出,李烨暗叫一声不好,这算是彻底将人得罪了。 他心里慌慌的,这是骑虎难下了。 本来想挤兑几句,让她主动避嫌,让他们检查马车。 结果呢,她根本不在乎名声,还口口声声说不嫁了。 这种事情要是闹大了,最倒霉的是他。 光是百姓的唾沫就能把他埋了。 刚这么想,耳边传来百姓们义愤填膺的声音,“县主娘娘,不要理会这种小人,他就是存心跟您过不去。” 百姓对皇室的敬畏刻在骨子里,对君王对皇后都是高高的捧着,敬着,容不得别人说他们坏话。 君王是天,谁敢对天不敬?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是啊是啊,故意的呗。” 有人想不明白,一个小将官到底哪来的底气搜查未来皇后的马车? “故意的?” 难道他才是敌国派出的奸细? “我觉得他家里有女想送进宫,哎,这不是坑人吗?” “敢挡未来皇后的驾,踩着未来皇后的脑袋上位,胆子真大啊。” “这年头什么人都有,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缺大德了。” 众人异口同声的讨伐李烨,将他数落的不成样子。 “帝后大婚是我们宸国的大喜事,可不能让几个莫名其妙的人搅合了,更不能让他国笑话我们。” 听着大家的指责声,李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同如意县主做什么,他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臭老鼠。 他心一横,索性豁出去了,“县主,下官是担心您被人挟持……” 乔乔冷冷的看着他,“放肆,你是非毁了本县主的名声不可,看来百姓们的话说对了,有异心啊。” 她气场全开,冷若冰霜,李烨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心神大乱,脑子更乱。“百姓愚昧,见识浅薄,但县主不一样,您是懂大局的人。” 乔乔的脸色一沉,一双冰寒的眼晴狠狠盯着他,“道歉。” “什么?”李烨有些反应不过来,“您是心里不舒服?那我可以道歉,为我的鲁莽道歉……”乔乔神色清冷,像看着一个大坏蛋般看着他,“向黎民百姓道歉,谁给你诋毁他们的资格?他们是最纯朴最善良的人,安安份份的上税,供养着你们这些眼高于顶的官员,却还被你们指着鼻子骂愚昧,你们 怎么好意思?怎么有脸?” 李烨:…… 百姓们就激动坏了,兴奋的不能自己。 这才是百姓想要的皇后! 一心想着百姓,为百姓出头的好皇后! 百姓中有人忍不住大声叫道,“说的太对了,有些官员压榨民脂民膏,目无王法,就应该削官为民,永不录用。” 李烨看着风向不对,再这样下去,倒大霉的就是他。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他猛的开口了,“县主,请恕下官大胆猜测,那几个探子就在您的马车上。”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有人忍不住大声喝斥,“你说什么?” 李烨直勾勾的看着乔乔,态度强势,“下官本以为您是受了要挟,被迫配合,如今看来是主动,下官不得不怀疑您的立场。” 他摆出官威,能吓倒一大片老实巴交的老百姓。 可乔乔是什么人呀,身经百战,什么人都见过,只是冷冷一笑。 南南气坏了,“姐,是个人怀疑你的立场,没人把你当一回事,你这个未来皇后太窝囊了。” 乔乔轻拂发丝,慢条斯理的笑道,“谁说不是呢,我要是不反击,是个人都敢踩在我头顶上。” 她直接下令,“来人,给我拿下。” 李烨没想到她行事如此霸道,根本没把他这个将官放在眼里。 他不禁大急,“县主,你这是不打自招,我是朝庭命官,你不能乱来……” 乔乔淡淡的叮嘱,“留他一口气,弄死就不好玩了。” 浑身的杀气让李烨的心口一颤,“县主,县主。” 忽然,一群人骑马而来,全副武装的官兵,其中一名将军模样的人大声喝道,“住手。” 李烨如释重负,如看到了救星般,“陆大人,您总算来了。” 那陆大人骑在马上,也不下来,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一眼,“兄弟们听着,对方胆敢动手,直接杀了,但记住一点,只有如意县主不能动,不可伤了她一根头发丝……啊。” 随着一声惨叫,陆大人从马背上翻落在地,右臂中了一箭,全是鲜血。 本想先下手为强,但没想到云乔乔更狠,招呼不打就将人掀翻了。 什么玩意,直接杀了?连她的弟弟妹妹都不放过? 这就是敌人!没的商量! “上次敢跟我这么说话的人,已经死了。” 陆大人也是硬气的人物,在地上滚了一圈,挣扎着爬起来,还不忘扔狠话,“我是朝庭命官,如意县主,你就算不把朝庭放在眼里,也要想想皇上……” 乔乔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眼神微冷。 他倒是来的很及时! 东方泽天其实来了一会儿,一直隐在暗处,以乔乔的手段,没有拿不下的可能性。 但这一队人马来了,他才意识到事情很严重。 很多人都卷进去了!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来的陆大人一行人是西山军营的。 那是拱卫京城的第一道屏障! “朕怎么了?” 陆大人浑身一颤,惊怕不已,皇上怎么出宫了? 百姓们的反应激动万分,一个个的跪倒在地,连呼万岁。 只有兵营的人木愣愣的站着,像是吓傻了。福公公冷声喝道,“还不拜见皇上。” 第一千九百二十二章 平北大元帅 全是些不长眼晴的货色,居然敢跟县主对着干。 他就没有见过能跟县主斗上几个回合的人! 那几个官兵终于反应过来,纷纷下跪,“见过皇上。” 李烨浑身发抖,心里发凉,难道一切都在皇上的监控之中? “皇上,下官……” 他刚想撇清关系,乔乔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皇上,你的官员里通外国,该好好查一查了,这可不是第一次了,怎么就禁不住呢?” 反正不是向着君王,不过,哪朝哪代都不缺这种人。 东方泽天在宫中侍卫的簇拥下,走到乔乔面前,“利益当先,哪里看得到良心和职责,乔乔,让你受惊了。” 李烨一伙人面如死灰,心里凉透了。 乔乔抿了抿嘴,“我要解除婚约,我不想嫁了。” 东方泽天的脸色一沉,拉起乔乔的小手,“别闹。” 乔乔板着俏脸,心里特别不爽,“我是认真的,嫁给你就等着被人害吧,我还想长命百岁呢。” 一个个胆大包天,眼里没有王法。 东方泽天神色威严,冷眼看向那些人,“朕护着你,看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霸气护妻,就是这么坚决。 李烨猛的叫了起来,“皇上,如意县主马车上有奸细。” 事到如今,他敢肯定车上肯定有人。 乔乔拂了拂发丝,笑吟吟的说道,“出来吧。” 江光和吴伟一溜烟的钻出马车,倒头就拜,“见过皇上。” 两人浑身是血,包的像木乃伊,极为惨烈。 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是野男人,百姓们不禁好奇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李烨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皇上,您看到了吧,果然有人,下官没有冤枉她,她根本不配当皇后,皇上……” 到了这种时候,他只能往云乔乔身上泼脏水,从而解救自己。 但是,不等他说完,江光直接开口了,“皇上,小的有紧急军情要禀。” 紧急军情?大家的脸色都变了,气氛变的紧张起来。 “说。”东方泽天很镇定,也很沉着冷静。 江光眼眶通红,“北境反了。”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所有人都砸懵了,不是吧? 东方泽天面如沉水,“你说什么?” 江光面有急色,“北境王爷反了,自立为王,打着清君侧旗号,正集结二十万大军围攻玉关门,玉关门危在旦夕,吴帅派我们进京请求救援……” 他一股脑的当众将事情扯开了,事不容缓。 东方泽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进京救援?为什么各官员没有呈上来?” 江光痛心疾首,“消息被瞒住了,北境王爷经营多年,早就一手遮天,自成一国,凡是反对他的官员都被清洗。” “我们一路被追杀,死了好多兄弟,皇上,您可要为我们作主啊。” 他声泪俱下,极为凄惨。 东方泽天勃然大怒,“是什么人一路追杀你们?东方泽清的手伸的这么长?” 东方泽清就是北境王爷,当年被太后扔到蛮荒之地,没想到反而让他找到了翻身的机会。 江光的视线落在李烨等人的身上,“是军中之人,具体下官并不清楚。” 说是不清楚,但其实已经用行动点明了一切。 李烨等人暗暗咬牙,却不能跳出来为自己辩解,毕竟人家没有指名道姓。 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清君侧?是清侧呢?还是清君?” 如一道重击砸在众人的心口,神色俱变。 百姓们很不安,他们不想换皇帝啊。 东方泽天眉头紧皱,痛心不已,“东方泽清狼子野心,亏朕一向厚待他,视他如至亲家人,他却置宸国百姓和军民的生命不顾,为了一已之私谋逆,太让朕心痛了。” 说到底,是太后给他留下的烂摊子。 太后为了排除异已,将人流放出去,却留下了隐患。 围在君王身边的一名将官劝道,“皇上,是他对不起东方家的列祖列宗,对不起您,如今不是伤感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及早平乱,救百姓于水火之间。” 乔乔定晴一看,居然是齐玉。 东方泽天沉吟半响,最后深吸了一口气,“齐玉。” 齐玉毫不犹豫的站出来,“臣在。” 东方泽天定定的看着他,“你敢不敢率兵平乱?” 齐玉浑身热血沸腾,“臣,义不容辞。” 他等这一刻等很久了! 大好男儿谁不希望驰骋疆场,建功立业? 与其在京城勾心斗脚,他更想为国征战。 东方泽天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朕封你平北大元帅,统领三军择日北下。” 齐玉跪了下去,“臣接旨。” 乔乔看着眼前的一幕,微微眯起眼晴。 李烨几人下狱,自然有人收拾他们,百姓们也被安抚下来,相信君王必胜。 …… 回宫的路上,东方泽天和云乔乔一辆马车,乔乔皱着眉头,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东方泽天看了她好几眼,她都没有发现。 东方泽天忍不住了,“乔乔,你还在生气?” 乔乔翻了个白眼过来,“你瞒了我多少事情?”特别不爽的语气。 东方泽天默了默,“你是指哪方面?” 乔乔冷哼一声,“哟,还多的数不清了?” 东方泽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柔声哄道,“有些事情我没有告知,你也没有问,仅此而已。” 如果她问,他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他绝对相信她这个人! 乔乔冷不防问道,“关于北境一事,你早就知道了?” 应对的这么快速,连平乱的将领人选都挑好了,怎么可能是临时得到消息? 而且他们来的这么及时,不早不晚。 东方泽天有些惊讶,她够敏锐,“也没有多久,就这几天。” 这几天他忙的一塌糊涂,就是忙着应对此事。 乔乔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会是秦国皇后告知你的吧?” 这一次,东方泽天对她刮目相看,什么脑子啊,这都能联想到。“你比我想像的更聪明。” 一再的刷新他的认知底线。他忍不住多解释了一句,“不是不告诉你,而是你一向不怎么关心这种事……” 第一千九百二十三章 我的老婆就是好! 乔乔漫不经心的打断他,“她对你挺好的。” 东方泽天看了她好几眼,不动声色的解释,“我们有点私交,再说了从大局着想,她更愿意我当政。” 北境跟秦国接壤,苏琳琅又是个特别关注边境的人,能发现并不奇怪。 有时,灯下黑就是这个道理。 乔乔心里酸酸的,涩涩的,像啃了一个酸杏子。“因为你喜欢她。” 东方泽天偷着乐,这傻丫头,总算像个正常姑娘了。“瞎说,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真的只是朋友,她更支持我当政,是因为我的政治理念,我更偏向文治,不希望边境频频动乱,也没有侵略他国的野心,在我有生之年能让宸国更加强大昌盛,人口增长几 倍,成为第一大国,顺利的将政权交给我们的儿子手上,我这辈子算是没白活。” 他说的很仔细,将他的想法都说给乔乔听,希望乔乔能更理解他。 他没有说的是,就算他有这个侵略的野心,也就时不予我。 天下局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现在不是合的最佳时机。 相邻的几个国家的君主都是有为之人,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这样的情况下,很难有突破口。 想要吞并一个国家,也得有契机,也要看对方的综合国力。 不是你想打仗就能打的! 所以几个皇帝彼此之间都有默契,暂时休战,好好搞国内发展。 说不定几十年后,会有不同的局面,但以后的事再说呗。 乔乔被说的晕晕乎乎,一脸的蒙逼,“我们的儿子?” 东方泽天嘴角轻扬,面有得色,“对,我和你的儿子,一定是天底下最聪明最有本事的,谁让父母都聪明呢。” 说的好像已经有了,可得意了。 “……”乔乔嘴角直抽搐,他一直想的这么长远。 东方泽天有了好心情,忍不住打趣她,“说说,那天为什么忽然离宫?也不跟我打一声招呼,你是不是吃醋了?” 乔乔仰头看着车顶,一脸的淡然,“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东方泽天微微摇头,就会装! “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乔乔很尴尬,脸颊滚烫,把她当成嫉妒成性的女子了? “这种关键时刻,你还有心情说这些?” 东方泽天看着小脸红通通的女孩子,满心的欢喜,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国家要顾,老婆也要顾,要是老婆跑了,我会哭死的。” “哼。”乔乔傲娇极了。 东方泽天就喜欢这样的她,在他眼里,不管乔乔什么样的,都好可爱。 “你呀,以后不许动不动说不想嫁给我这种话,太伤人了。” 尤其是当众说这种话,让他情何以堪。 乔乔默了默,“伤脸面了?” 东方泽天牵起她的小手往胸口摸,“脸面值几个钱?我是伤心了!你摸摸。” 他就喜欢调戏她! 乔乔翻了个白眼,“心不跳。” 东方泽天淡定自若的换了个位置,“摸错地方了!” “噗哧。”乔乔忍不住笑了。 东方泽天定定的看着她,每次看到她笑,就感觉很幸福。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就这么简单。 “以后不要瞎想,有事就直接问我,你以前都这样的。” 乔乔理所当然的说道,“偶尔也会矫情一下,我是女的。” “……”东方泽天默然了,半响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喏。” 乔乔侧着脑袋看着他,“这是什么?” 东方泽天神色坦然,“苏琳琅的信。” 乔乔的眼晴一亮,来了兴致,一把抢过封,“给我看?你确定?不后悔?” 她一副好奇的模样,让东方泽天哭笑不得,一点都不矜持,好歹做做样子啊。 “你这是什么反应?赶紧看吧。” 乔乔打开信一看,就两个内容,一是恭喜他大婚,二是北境起事,提醒他早做防范。 至于别的,木有! 乔乔表示很满意,但面上不肯露出来,“太公文化了。” 说是没有一点私人感情吧,还提醒他注意防范。 说是有吧,也就这么一句,其他都特别公式,一板一眼,像极了两国公函。 东方泽天无语望天,真是难缠的丫头,“你还想怎么样呢?” 乔乔算是彻底放心了,眉眼弯弯,“嘻嘻,看来你跟她的交情也不过如此。” 东方泽天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放心了?” 乔乔被笑的满面通红,又羞又恼,“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干吗笑的这么开心?” 东方泽天当然开心,直到现在,他才确定乔乔是真的很在乎他,心里有他呢。 室内和乐融融,气氛极好,一扫先前的郁气。 就这么顺利的翻篇了,谁都没有多提冷战一事。 东方泽天心里高兴,看看,这就是他挑选的女人,就是大气! 他怎么看乔乔怎么顺眼,比天仙还好看! 乔乔靠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忽然问道,“什么时候出征?” 东方泽天神色一下子肃然,“大军未动,粮食先行,前期的准备很费时间,最起码半个月后。” 这个道理乔乔明白,打仗不光光是两军交战,还要拼粮食,拼后勤,拼装备。 北境忽然起事,必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应该筹划了很多年。 朝庭这边很被动! 不过,她对东方泽天充满信心,他的眼光远大,手段厉害着呢,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别人是走一步看三步,他呢,是走一步看五十步的主,谁玩的过他呢。 “为什么挑齐玉?他这么年轻,你就这么信任他?”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是将才,我不会看错人的。” 他自信满满的样子特别有魅力,乔乔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是,你眼光向来很准。” 东方泽天满心欢喜,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脸,“放心,我们的婚期不变。” 帝后大婚是一等一的大事,为战事拖后婚期的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乔乔又羞又气,满面通红,狠狠瞪着他,“谁担心了?啊?”东方泽天赶紧哄未来的老婆大人,“是我,我担心了。” 第一千九百二十四章 人设不能倒 战事将起,东方泽天带着百官出城打猎,也算是提前的演习。 皇家的猎场很大,到处是人。 东方泽天带着一群人声势浩大,一声令下,男人们都骑上马分队打猎。 至于女人们就在营地等着,分成几拨人聊天,其中最惹眼的是一宫紫色宫装的女子,气势十足,被人捧的高高的,大家围着她打转。 乔乔三姐弟也来了,不过很低调,都穿上男装混在人群里,根本不起眼。 只有这样才玩的好,否则的话,去哪里都围着人,一举一动都被被人关注。 南南骑在马上,四处张望,好奇的不行。 忽然,她扫到了那个紫色宫装女子,脸色一沉,“咦,那个女人怎么也来了?” 乔乔也看到了,“端妃?她是宫妃,有什么奇怪的?” 允许带家眷,皇上也不例外。 不过,端妃不受宠爱,却被带来,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南南冷哼一声,“皇上带来的?他倒是离不了女人的陪伴。” 有了她姐不够,还敢招惹别的女人,真是太讨厌了。 乔乔太了解她,知道她脑子里打着鬼主意,赶紧拦下。“别乱来,他会处理好的。” 以东方泽天的性子,怎么可能捧着一个不受宠的女人? 她闭着眼晴都能猜到几分,只能说,她挺了解东方泽天的。 南南不知道啊,心里委屈的不行,“姐,你现在就开始帮着他。” 乔乔耐着性子哄她,“你想想,这种事情你适合掺和吗?被查出来,大家肯定认为是我指使的。” 南南看着那个众星捧月的架式,心里堵的慌,“那也不能让她那么风光吧。” 乔乔捂着额头,无奈的直叹气,“风光个毛啊,没见围在她身边的都是低阶命妇吗?这些人消息不灵通,急着走通门路呢。” 至于高官的家眷都不凑上前去,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南南愣住了,“姐,你怎么懂这么多?” 在姐姐面前,她总有种智商被秒杀的感觉。 乔乔很是得瑟,“天生这么聪明。” 北北看不下去了,“姐,你别打击她了,直接跟她说历练出来呗,给她一点信心。” “哈哈哈,可以。” 南南赶紧转移话题,“晚上露营吗?” 乔乔环视四周,帐篷都搭起来了,“对,怎么了?” 南南眼晴一亮,“听说有烤全羊吃。” 乔乔翻了个白眼,这熊孩子的眼皮子好浅,一顿烤全羊肉都让她兴奋的两眼放光。 “你吃的还少吗?” 南南很坚强的怼回来,“御厨的手艺能一样吗?” 她自从尝过御厨的手艺后,就着了迷,恨不得天天能吃上。 她还缠着乔乔给挖几个御厨,到时能打包带走呢。 说笑之间,时间过的飞快。 忽然一个宫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指着乔乔一行人,“你们过来。” 被围在最中间的乔乔冲一边的贾七哥使了个眼色,贾七哥骑马上前几步,挡在最前面,不耐烦的喝道,“干什么?” 他们都穿着侍卫的衣服,还挺像一回事的。 那宫女下巴仰的高高的,盛气凌人的开口,“我是端妃娘娘的侍女小叶儿,娘娘有令,让我安排今晚的宴会,你们去帮我搬东西。” 贾七哥看了看身上的侍卫服,感觉很玄幻,眼晴瞎了吗?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那么多宫人不找,偏找我们这些负责安全的侍卫,是不是搞错了?” 专门有服侍的宫人,而他们侍卫只负责安全,这是两拨人。 小叶子面露不悦之色,“没错,你们的力气比宫人大,赶紧吧,我们娘娘可是主子,能替她办事是你们无上的荣光。” 狐假虎威的小人嘴脸,好像是打压后的反弹。 宫中本来就是名利场,捧高踩低,人之常情。 但将脑筋打到侍卫头上,那也算是过界了。 贾七哥冷冷的看着她,“要是防卫出了问题,被钻了空子,你家娘娘能负全责吗?” 以往小叶子在宫中跟着端妃受了不少气,这会儿被捧了几句,就觉得主子翻身了,身边的鸡犬都跟着升天。 她格外的张扬,“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家娘娘?” 她是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家主子重获恩宠,不会被赶出宫了。 但,贾七哥就是不买账,“谁不知道你家娘娘快被送进皇家寺庙,还端着母仪天下的架子给谁看呢?” 这话太戳人了,小叶子又气又怒,“放肆,来人,拖下去打五十大板,让他们懂点规矩。” 贾七哥冷笑一声,“傻逼。” 北北没好气的说道,“赶紧走吧,跟个傻子计较什么呢?” 一行人掉转马头就要走,一个太监飞快的奔过来,大声叫道,“端妃娘娘有旨,召几位去见她。” 北北没好气的喝道,“什么旨?圣旨?还是懿旨?” 什么玩意,这是想当太后呢,还是想当皇帝? 传话太监:…… 贾七哥不耐烦的嘲讽道,“什么玩意啊,这后宫都乱套了,连个小小的宫妃都敢下旨,回去告诉端妃,恕我们不敢从命,对了,等她当了皇后再来下旨吧。” 他故意扬高声音,传的很远,附近的人都听到了。 传话太监目送一行人骑马远去,连个屁都不敢放。 小叶子不甘心受辱,回来时特意添油加醋,说了很多的不是。 端妃气的满面通红,心口都疼了。 恨这些没用的奴才,做件事情都做不好,还让她落了口舌,养他们何用? 恨那些嚣张的侍卫将她的脸面踩在脚底下,让她颜面全失。 围在四周的命妇们小心翼翼的劝道,“娘娘,您别生气,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不是东西,找机会收拾一顿就行了。” 不过,那些侍卫的胆子好大,连宫妃都不放在眼里。 感觉情势不妙啊。 这位端妃娘娘真的有那么受宠吗? “是啊,娘娘,犯不着动怒,跟皇上说一声,那些人都得人头落地。” 端妃恨的想杀人,但她最注意自己的形象,她是善良温柔的人设,绝不能倒。“本宫可不是那样心狠的人,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第一千九百二十五章 潜入死士 众人面面相视,“娘娘心肠真好,怪不得皇上那么宠您呢。” “娘娘真是仁慈。” 话虽然如此,但大家对她看轻了几分,身为宫妃连几个侍卫都指使不动,还不敢动怒,真是够够的。 恐怕只是空架子吧,光是好看,却没有实在的货。 端妃起身更衣,等到了无人处,她的脸色立马变的阴冷可怕,“去,查查那几个人的底细,找机会除掉,不要露出痕迹。” “是。”暗处人影一闪,迅速离开了。 乔乔一行人打了很多猎物,全挂在马身上,大家难得这么放肆撒野,都玩的很开心。 只有南南打的最少,就打中了两只野鸡,郁闷着呢。 忽然,她眼前一亮,欢呼起来,“哇,真的有鹿啊,今晚能吃上烤鹿肉了,大家都不要出手,看我的本事。” 她洋洋得意的笑道,“姐,你等着我请你吃新鲜的鹿肉。” 她自知本事有限,人小力短,索性策马上前,将距离拉进,这才拿起弓箭。 才瞄准,忽然听到耳边传来示警声,“南南小心。” 一支长箭破空而来,目标是南南的胸口,南南平时训练有素,关键时刻身体一矮,抱着脑袋滚下马儿,“啊。” “南南。”乔乔心中大急,不顾一切冲了过去。 身边的侍卫蹭的去抓人了,一时之间很是忙乱。 南南小脸白白的,有点吓到了,丫的,差一点受伤了。 乔乔摸摸她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南南暗暗庆幸平时被姐姐严格管教,这些训练没有少做,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了。 “没有,幸好穿了宝衣,妈蛋,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害我?” 那箭对准她的心口,分明要置她于死地。 京城果然是个大漩涡,这都第几回遇险了? 真不放心将姐姐留在这里! 贾七哥拖着一个身着太监服的人过来,往地上一扔,“大小姐,人死了,是死士。” 南南惊呼一声,“不是吧?居然混进了死士。” 她觉得自己的命真大。 北北的脸色一变,“不好,皇上有危险。” 乔乔的眉头紧皱,“七哥,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 “是。” 乔乔左看看,右转转,不知在看些什么。 而不是第一时间跑去见皇上,这让南南很奇怪。 “姐姐,你不担心吗?” 乔乔摆了摆手,“他出不了事。” 南南更好奇了,“你怎么知道?” 乔乔看着一双弟妹,耐着性子解释,“这种场合是很混乱,确实很容易趁虚而入,但是,他是君王,他的身边跟着无数侍卫,伤不到他。” 还有暗卫呢,都不是吃素的。 北北想了想,“那万一是侍卫中出了问题呢?” 乔乔淡淡的说道,“那也不会挑这种时候行刺,众目睽睽之下,除非是想灭族。” 能跟在皇上身边的侍卫,都是身家清白,政治思想过关,经过层层考核的人。 顶多是被收买,但这种人都是有所图的,不可能搭上身家性命和全族的性命。 这跟死士不一样!跟暗卫也不一样! 北北是服气的,还是大姐厉害。 南南来了精神,“那您猜猜谁想害我?”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还需要想吗?乔乔直接报名字了,“还能是谁,端妃呗。” 南南愣了一下,“啊,是她?她发现我的身份了?不对啊,要杀也是杀你啊,不不,我是打个比方。” 她只是太惊讶了! 乔乔揉了揉额头,还是太年轻了,遇事也不多想想。 “谁让你脱离了保护圈呢,这是随机的,至于身份,要是发现了,就不会只有这么一个人行刺。” 多好的暗杀机会啊,就算出了事,端妃也有无数种办法脱身。 南南眼睛一瞪,“妈蛋,这端妃真不是东西,心肠真歹毒,姐,你快想个办法灭了她。” 新仇旧账一起算! 乔乔气定神闲的笑了笑,“她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 但南南年轻气盛,一刻都不能忍,“可我现在就想收拾她。” 要不,让手下直接废了她? 乔乔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没好气的轻斥,“别打乱皇上的布局。” “你是说……”南南心里一动。 乔乔直接点明了,生怕她去做傻事,“他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全杀,不留半点余地。” 越是反常,越说明要动手了。 南南心里说不出是羡慕呢,还是嫉妒,“姐,您真了解皇上。” 看来那个皇上是走进了姐姐心里,哎,女生外向。 等姐姐成了亲生了娃,她们姐弟三人还能这么亲密吗? 乔乔捏捏她的小脸,她的想法都摆在脸上呢,“不好吗?” “您觉得好就行。”南南还是觉得姐姐的幸福最重要,其他都是浮云。 …… 君臣同乐,气氛热闹极了,到处都是欢腾的气氛。 几位重臣寸步不离的跟在皇上身边,难得的放松。 文臣有文臣的玩法,武臣尽显摆自己的能耐了,打的猎物越多,越受皇上待见。 说不定能跟随北征军一起出战呢。 这年头国泰民安,想立战功也不容易。 皇上说了,拔得头筹的人能赏个大恩典! 首辅看着福公公在皇上耳边说了几句,皇上的脸色立变,不禁有些担心,“皇上,出事了吗?” 正值多事之秋,这颗心悬在空中,紧张着呢。 皇上不置可否,只是说了一句,“大家都注意安全,小心些。” 众人神色一紧,“是。” 当晚,篝火晚会,人头攒动,几百烤全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大家笑着闹着,开心的不得了。 君王高座,神色悠然,围坐在四周的都是朝庭重臣,是核心位置,引的大家纷纷看过来。 尤其是唯一的女眷,端妃,更是让大家看了又看。 当然不是看她的美色,而是好奇她怎么就忽然翻身了。 帝后即将大婚,后宫将迎女主人,皇上忽然将端妃捧起来,这是什么用意? 端妃坐着端端正正,礼仪完美,脸上扬着得体温柔的笑容,心中却欢喜的想笑,浑身轻飘飘的。 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一天!万众瞩目,人人羡慕! 第一千九百二十六章 暗潮涌动中 东方泽天举起酒杯,对着臣子们扬了扬,“今晚君臣同乐,大家不必拘礼,玩的开心些。” “谢皇上。” 大家都是活跃气氛的好手,将气氛炒的热热闹闹的。 忽然,端妃站了起来,盈盈一笑,将女人的娇媚和温柔发挥的淋漓尽致。 “皇上,臣妾敬您一杯,祝您心想事成,祝我们的将士旗开得胜。” 她满眼的仰慕,无声的诉说着爱恋。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火光下,神色忽明忽暗,“说的好,赏。” 福公公送上一块玉佩,不值几个钱,只要今天出彩的人,都收到了同样的玉佩。 但端妃如捧着至宝般高高捧着,感激的热泪盈眶,“谢皇上,皇上如此宠爱臣妾,让臣妾感动万分。” 东方泽天没有看她,视线落在一个官员身上,“孙大人,你养了一个好女儿。” 孙大人赶紧站出来谢恩,“谢皇上夸赞,能让您满意,就是臣最大的荣耀。” 同样是感动的热泪盈眶,不愧是父女。 东方泽天满意的颌首,“好,赐孙大人黄马褂一件。” “谢皇上隆恩。”孙大人激动的快晕过去了。 谁都知道,黄马褂代表着圣上的宠爱,孙家这是要青云直上了! 隐在人群里的云乔乔无语望天,这大忽悠。 南南忍不住轻笑,“姐,这是你搞出来的黄马褂吧。” 父亲最爱说书,各种古里古怪的段子都有,包括这黄马褂。 乔乔调皮的笑道,“一件衣服带了颜色,就尊贵了,就身价百倍,让人受宠若惊,多好啊。” 南南忍不住吐槽,“分明是不想花钱,皇上被你带小气了。” 乔乔傲娇的冷哼一声,“瞎说什么呢,这叫求仁得仁,你问问人家,想要俗气的金银珠宝呢,还是想要代表圣宠的黄马褂?” 南南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是珠宝!” 她就是一个大俗人,有钱才能过好日子。 乔乔立马呵呵了,“年轻人啊。” 南南犹豫了一下,真有选择黄马褂的傻子?“问题是一件破衣服怎么代表圣宠?” “皇上说是,它就是。”乔乔说的斩钉截铁。 对百姓和官员来说,皇上的意志就是帝国的意志。 在一片阿谀奉承中,端妃款款站了起来,笑的端庄。 “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说。”东方泽天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半点宠爱之色。 端妃温柔的说道,“如意县主也来了,她是一介女儿身,又是未来的皇后,隐在暗处容易被人冲撞,还是请她落落大方的现身,让大家也看看我们宸国未来皇后的风采吧。” 这话里藏着无数锋芒,不仅挤兑了乔乔,还暗指她上不了台面呢。 文武百官很惊讶,“什么?如意县主也来了?不是吧?” 也有人夸起端妃,“端妃娘娘倒是个大度的,不拈酸吃醋,妻妾和平相处,才是旺家之道啊。” 话音刚落,对面的人就直翻白眼,故意恶人吧。 就冲着这一番话,就看出不是什么本份人。 皇后是她的主母,有她这么说话的吗? 东方泽天微微摇头,像看着个白痴般看着端妃,明知乔乔在人群里,还敢这么说,看来教训的不够啊。 他扬声叫道,“乔乔,端妃想见你,就让她见见吧。” 乔乔也不怯场,既然被道破了,那就大大方方的走出来,“好啊,端妃,听说你迫不及待的下旨给侍卫,下的哪门子旨意?我见识少,给我说说呗。” 她一上来就踢端妃的心窝子,非常不客气。 端妃神色复杂的看着一身男装的乔乔,明明是妖艳货,但穿出了男子的英气,女子的娇俏,刚柔并济,端的是出色。 “县主恕罪,是太监传错了话,我已经狠狠罚过他了。” 乔乔一副主人的架式,气场十足,“你确定是传错了话?” 端妃没想到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这么强势,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臣妾再不懂规矩,常识还是有的。” 乔乔讨厌她绵里藏针,明明心中恨极,还要摆出温柔和善的样子,虚伪。 “我想起来了,你曾经在白鹤书院念过书,当时的你跟俞尚香并称双骄呢,端的是风光。” 端妃的脸色一变,“还请县主不要将臣妾跟那种大逆不道的叛贼相提并论,这是对臣妾最大的侮辱。” 俞尚香是罪臣之女,早就化成灰,而她是皇上的妃子,清贵无双。 她一点都不想跟俞尚香扯在一起! 乔乔最瞧不上这种明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太装。 “你这凛然的架式让我深深的怀念当年,你为了抢进宫的名额,给谁谁下毒,哪知道会有今天呢。” 嗯,端妃越爱装,她就越喜欢撕下对方的面具。 端妃气的脸色发青,“县主,您记错了,我是白鹤书院最出色的学生,德才兼备,无人不夸,进宫是皇上钦点,我需要给谁下毒呢?” 她有意无意的拱托自己的地位,给自己涂上一层金。 乔乔不禁乐了,亲,你的人设摇摇欲坠了,哪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会这么不要脸的吹捧自己呢。 还德才兼备呢,别忘了自己的身分,又不是皇后。 “还是白鹤书院时期的你可爱,不装,直白,坏也坏的理直气壮,坏在表面,哪像现在像戴了个面具,怪吓人的。” 她太尖锐了,直撕端妃的面具,端妃又羞又恼,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皇上,您看呀,县主就爱欺负我。” 东方泽天凉凉的来了一句,“你不是习惯了吗?” 众人:…… 这偏心偏的太夸张了,哪像是要抬举端妃的意思? 孙大人眼珠子乱转,忽然站了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县主如此霸道,将来跟嫔妃们怎么相处呢?我都替自家女儿担心了。” 他含蓄的表达了对云乔乔的不满,毕竟要顾着自己的身份。 但他遇到了云乔乔,一个不走寻常路的未来皇后,注定要被撕成狗。云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皇上,人家孙大人已经以你的岳父自居了,还是个对你很不满的岳父哦。” 第一千九百二十七章 曲线救国 这话太要命,孙大人恼的脸都变形了,又气又急。 太坑了了! “如意县主冤枉老臣了,在老臣心里,皇上是完美的天神,永远不可能做错事情,何来的不满?还有,县主,妃子的父亲不是皇上的岳父,这是常识。” 他气的抓狂,却还要注意形象,不能指着她的鼻子痛骂,快憋死他了。 乔乔是截然不同的人,她想撕就撕,只求两个字,痛快。 跟这种人对上,就自认倒霉吧。 “你是说我不懂常识吗?你们孙家的人都喜欢藏着掖着,说话吞吞吐吐,不够痛快,不够实诚。” 她就不明白了,这些人怎么会觉得她成了皇后,就会变成一个端庄含蓄的人呢。 没听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孙大人的脸都被她打肿了,气怒攻心,“想必如意县主对我们父女没有好感,不管我们做什么,都看不顺眼。” 他还算冷静,没有失态。 “你们父女?”乔乔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端妃,又看了看孙大人,似笑非笑,“虽然今天之前我不知道你,但看你这作派真心让人没办法喜欢。” 她的眼神太有深意了,让人忍不住浮想连篇。 端妃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县主,你是主子娘娘,但家父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老臣,你这样说话过了。” 乔乔又用那种眼神看了她一眼,让端妃很崩溃,到底啥意思? 乔乔小手搭上东方泽天的胳膊,笑吟吟的问道,“孙大人是什么官职?”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工部左侍郎。” 乔乔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工部?将士的盔甲和武器都出自工部?” “是。”东方泽天的神色不变,但眼神变了。 而孙大人面色惨白,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哦。”乔乔没有多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孙大人一眼。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孙大人打了个冷战。 东方泽天全看在眼里,嘴角微勾,“乔乔来,这是你爱喝的清茶。” 两人并肩而坐,亲密异常,相视之间,全是温暖的情意流转。 端妃见状,心里如针扎般难受,“皇上,如意县主穿男装不合规矩,不如让臣妾陪她去换套宫装吧。” 她本来是坐在东方泽天身侧的偏席,可云乔乔一来,就跟东方泽天同坐在正席,仿若一体。 她就像一个多出来的物件,无法让帝后多看一眼。 东方泽天不假思索的拒绝,“不用,这样好看。” 乔乔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各有不同的美,他喜欢。 端妃的心里堵的慌,喉咙里如塞了一块盐块,上不上,下不下的。 “可是大家都看着呢,毕竟不是宫中,要注意形象。” 她极力摆出端庄得体的姿态,想衬出云乔乔的任性和不懂事。 但是,在别人眼里,她已经落了下风。 宫妃叫的再好听,也只是一个妾,摆什么正室的架子呢。 还跟正室掰手腕,脑子抽了吧。 东方泽天根本没有搭理她,像是没听到,只顾着照顾乔乔,“想吃什么?” “肉肉。”乔乔笑眯眯的盯着烤肉。 东方泽天切了一小块给她放在盘子里,“尝尝朕的手艺。” “你烤的?”乔乔表示不信。 “是朕的独家配方。”东方泽天说的理直气壮。 “……”乔乔不敢置信的瞪大大眼晴,他的脸皮好厚啊。 还独家配方呢,他何时操心过这种事情? 东方泽天眉头一挑,“这是什么表情?” 吐槽你呢,但嘴上不能这么说,乔乔一脸的真诚,“您真棒啊。” 东方泽天还嫌弃呢,“不走心,没诚意。” 她只顾着自己玩乐,何时想起过他啊。 乔乔眼珠一转,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红果子,献宝般送到他面前,“喏,我亲手摘的红果,给你留了一个。很甜的。” 东方泽天定定的看着她,真的假的? 就当是真的吧,“算你有良心。” 两人说说笑笑,自成一方天地,看着没有半点身体接触,也没有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无以言说的亲昵。 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思。 至于端妃,早就被他们抛到脑后,不过是个不相关的人。 她再怎么摆着端庄大气的女主人架式,最后都成了一个笑话。 皇上不喜,再端庄有个毛用? 端妃呆呆的看着,神色忽明忽暗,心情复杂难言。 看着丰神俊朗的帝王,她心中涌起强烈的不甘心。 她拿起酒杯大声开口,“如意县主,臣妾敬您一杯,求您让我留下来吧,我不想离开皇上,离开皇宫,皇宫是我的家啊。” 四周的声音一静,无数道视线齐刷刷的看过来,哟哟,打擂台了。 这端妃看着挺端庄的,但做事太糊涂了,未来的皇后还没有进宫,她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挑事。 这得多着急啊。 但端妃不急不行啊,再过不久就要被悄无声息的送走。 到那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这辈子就毁了。 当众说这番话,就是想用舆论压制云乔乔。 但凡顾忌一点形象,都会让她如愿。 可惜,乔乔还是那个肆无忌惮,随心所欲的女孩子,并不因为身份不同而改变。 “你这是想告诉别人,这是我在背后搞鬼?你想的太多了,区区一个嫔妃还不足以让我重视,你是自作多情了。” 对手太弱,引不起她的兴趣啊。 端妃不是第一次跟云乔乔交手,六年前在白鹤书院就闹腾过。 她也曾经为了进宫讨好云乔乔,如今想想就深感羞辱。 乔乔凉凉的嘲笑道,“你可以求求做决定的人,或许他就心软了。” 众人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皇上会心软?别闹了。 端妃同样清楚这一点,郎心如铁,她用尽了办法也不能让他多看一眼。 她只有将主意打到云乔乔头上,“不,您才是后宫之主,名正言顺管理嫔妃的人,就算皇上要送走我们,也要经过您的盖章同意。”母仪天下不是说说而已,要做表率! 第一千九百二十八章 这一手漂亮 乔乔嘴角一勾,笑的阳光灿烂,“我同意啊,我干吗不同意?你们一走,宫里就清静了,我乐的轻松。” 她还真敢说,众人不得不说,这位新任的皇后特立独行,不走寻常路。 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跳出来指责她的不是。 端妃的视线落在几个重臣身上,他们都是最讲规矩,最重视礼教的人。 “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要以身作则,统率后宫,让后宫百花齐放,济济一堂……” 她满嘴大道理,正气凛然状,只差没有指责云乔乔自私自利了。 大臣们面面相视,交换着眼色,却依旧保持沉默。 他们不是不想管,但管得了吗? 他们都跟云乔乔打过交道,说的难听点,这些年就没有占过上风。 果然,不出所料,乔乔挑了挑眉,不屑至极的说道,“要那么多没用的女人干吗?浪费百姓交上来的钱粮吗?” “……”所有人都蒙逼了。 这挑的角度太刁钻了,还给不给人活路? 不过细细一想,宫中养了那么多人,确实太费钱了。 端妃被刺激大发了,眼眶通红,“我们怎么就没用了?精心侍奉君王……” 没用的女人!这句话不停的在脑子里回放,成了她的梦魇。 乔乔不耐烦的打断她,“我问你,你觉得皇上是爱好美色的人吗?” 端妃脑子一片混乱,下意识的说道,“当然不是,皇上英明神武,治国有道,全身心的扑在政务上。” 乔乔微微点头,脸色却不好看,“他都忙成这样了,还让他应酬那么多女人,你想累死他吗?到底什么居心啊?” 众人嘴角直抽,无语望天,你强,你厉害,没有比你更会瞎扯蛋的! 问题是,她说的这些歪理,没办法反驳啊。 东方泽天含笑看着乔乔,满眼的骄傲,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就是特别。 哎,他的乔乔心疼啊! 端妃一直偷看东方泽天的反应,见他冲着云乔乔笑的温柔,一股戾气不受控制的往上冲。 “后宫女子是为绵延子孙,开枝散叶存在的,儿孙是越多越好……” 不等她说完,乔乔就凉凉的反问,“这么多年了,你们孵出一个蛋来了吗?” “……”端妃受到了一万点的爆击!整个人气到抓狂,“这是……” 是她的问题吗?没有皇上配合,她生的出来吗? 乔乔咄咄逼人的质问,“是什么?” 端妃想撕了她的心都有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皇上。” 乔乔笑眯眯的,“你想说是皇上的毛病?” 东方泽天的脸色黑了,冷冷的看过来。 端妃哆嗦了一下,“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乔凉凉的笑道,“那你是哪个意思?” 端妃的脑袋嗡嗡作响,心乱如麻,她自知得罪了皇上,也让别人看了笑话。 但是,这真的是她的错吗? 不,是云乔乔的错! 她错在不该勾引皇上,不该让皇上对她上了心。 她才是害的宫里的女人独守空闺的罪魁祸首。 端妃越想越恨,越来越绝望,绝望到想毁天灭地。 只要云乔乔活着,她们都别想得到皇上的恩宠! “皇上没有召幸我们。” 既然她得不到,那谁都别想得到。 底下一片骚动,众人的神色异样,震惊不已。 孙大人的一颗心往下沉,沉入深不可见的深谭。 怎么这么急躁,太欠考虑了。东方泽天神色一冷,刚想说什么,乔乔就抢先了,“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六年啊,整整六年,那么多日日夜夜,你们居然没有引起皇上的兴趣?只能说明你们太次了,你们最鲜嫩的时候都不行,人老珠黄 了更没戏,皇上心善,为你们找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还承诺锦衣玉食的供着你们,你怎么还敢心怀怨望?” 她短短几句话就翻转了局面,把责任都推给了端妃她们。 而东方泽天成了仁君,而她呢,就是最无辜的人。 本来就无辜,皇上不召幸妃子,关她这个远在天边的人什么事? 众人细细回味,不得不说,县主说的极对。 不能怪县主,也不能怪君王,只能怪这些嫔妃没本事喽。 不行就换人上! 他们迫切的想看到皇上的子嗣,庞大的帝国总要有继承人的。 “……”这一次端妃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一番话催毁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快要晕过去了,脸色白的吓人。 东方泽天终于开了金口,“乔乔。” 乔乔甜甜的笑,“皇上想说什么?” 东方泽天表现的很宽厚,“给孙家留点面子。” 乔乔心里偷笑,这还不如不说呢,落井下石神马的好有爱。 她非常乖巧的点头,“好的,我该说的都说完了。” 瞧瞧,态度多好啊,好的让人吐血。 忽然,一支长箭射过来,目标对准君王。 “有刺客。” 所有人变了脸色,又惊又怒,“皇上小心。” 慌乱之际,只见乔乔不慌不忙的拿起弓弩,对准那支长箭射过去,两支箭头在空中交会,齐齐掉在地上。 这一手露的漂亮! 她英气逼人,眉眼全是肃然,处世不惊,格外美丽。 “乔乔。”东方泽天满眼的惊艳。 人群里一片骚动,不知从哪里冒出几个刺客,惊起无数尖叫。 训练有素的宫庭侍卫上前阻拦,两方打了起来。 端妃急急的扑过来,伸手要拉东方泽天,“皇上快快,快躲起来,臣妾护着您离开。” 东方泽天的手一挥,没让她抓着,“躲什么?朕是君王,还会怕区区几个刺客?” 这种场合正是展示君王临危不乱的气度,以安臣民之心。 而不是慌乱的躲起来,经不起半点事,让人看轻。 端妃急的直跳脚,“皇上,您是万金之躯,一身系天下安危,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快走吧。” 乔乔神色淡淡的,“让皇上躲几个刺客,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小阵仗而已,比起以前的大风大浪,根本不算什么。端妃气极败坏的大吼一声,“闭嘴,你想害死皇上吗?你心里真的有皇上吗?” 第一千九百二十九章 帝王的素养 乔乔冷冷的看着她,扬了扬下巴,“看看大臣们,他们的风骨你可以学一学。” 君不见,失控尖叫的都是女眷,那些重臣都坐的稳稳的,神情自若,不露半点怯色,这就是气度。 大臣们不得不说,人是不能比的,一比就分出了高下。 端妃经不起一点事,太不成器,完全没有皇妃的气度。 而云乔乔就不一样了,从容淡定,优雅自信,这才是他们想要的皇后娘娘。 端妃才不管这些呢,她紧张万分,苦口婆心的劝道,“皇上,臣妾求您了,避避吧,太危险了。” 东方泽天神色严肃,淡淡的瞥了一眼四周的文武百官,“住口,你贪生怕死是你的事,朕是宸国的君王,朕倒要看看谁能伤到朕一根手指头。” 身为君王,更是要临危不乱,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 忽然一道黑影扑过来,白光闪过,森森的杀气迎面袭来,目标直指君王。 “救驾。”大家都惊叫起来。 “皇上小心。” 端妃忽然扑过来,撞上了长剑,胸口破了个洞,血如泉涌。 而太监打扮的刺客瞬间被四面八方围过来的侍卫刺死,倒在血泊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让人看不懂。 端妃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痴痴的看着东方泽天,“皇上,看到您平安无事,臣妾死也甘愿了。” 她很欣慰的看到安然无恙的君王,全然不顾自己身受重伤,端的是情深意重。 东方泽天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微微皱眉。 孙大人扑了过来,伤心欲绝,“不,敏儿,你不能有事,你老父老母年纪大了,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 他一脸的痛心疾首,快要晕过去的样子,干瘦的身体摇摇欲坠。 端妃眼含热泪,脸色很苍白,“父亲,我能救皇上,是天大的福分,恕女儿不孝了。” 她含情脉脉的看向君王,“皇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中的父母,父亲性情孤傲,难免得罪了很多人,还请皇上以后看护一二,我就算死了也会感激皇上的。” 哀怨而凄惨,一个悲情的宫妃形象演绎的极为完美。 东方泽天默默的看着她,却没有半点回应。 孙大人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你要让我心痛死啊。” 他捶胸顿足,活脱脱一个即将失去爱女的可怜父亲。 但是,奇葩的是,谁都没有叫太医救治。 乔乔默默的看了皇上一眼,在心里无声的叹息。 端妃得不到皇上的回应,非常的失望,轻轻一声叹息,“县主,我要死了,临死之前求你一件事。” 乔乔挑了挑眉,非常的意外,怎么还敢找上她?“求我?” 端妃眼泪哗拉拉往下流,“是,我深爱着皇上,愿意为他而死,我想成为他的妻子。” 乔乔不冷不热的说道,“你是妃,是妾。” 她算是明白这对父女的用心了,整了半天,所求挺大。 端妃的脸色惨白如纸,无助极了,“求县主成全。” 乔乔心中不屑,这点手段用在她身上真的没用,她又不是没见识的人。 “我没听懂,麻烦说清楚些。” 她冷冷淡淡的,透着一股不耐烦,没有半点悲悯。 端妃愣了一下,这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她就不信了,以云乔乔的聪明劲,怎么可能不懂。 “我只要一个名份,皇后的名份,哪怕只是写在墓碑上,我也心满意足了。” 乔乔冷哼一声,淡淡的嘲讽道,“原来你要追封为皇后啊,但这是我能决定的事吗?” 最烦别人算计她了! 一次两次,次次都这样,真的好讨厌! 端妃没想到她如此绝情,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你可以的,皇上听你的,几位阁老也听你的。” 这是要逼云乔乔啊,将她放在火上烤。 孙大人老泪纵横,“县主,求您看在小女舍身救皇上的情份上,答应她吧。” 乔乔眼神一冷,“我一点很疑惑,麻烦两位帮我解惑。” 孙大人愣了一下,有点摸不透她的意思,“县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胡闹,正经点行吗?” 这话有点难听了,倚老卖老,让东方泽天当场变了脸色。 云乔乔却慢条斯理的开口,“那一剑明明离的很远,根本不会对皇上构成伤害,端妃为何主动迎了上去?” 如一颗重型炸弹在人群里炸开,所有人都被炸傻了。 孙大人更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云乔乔锁定端妃的视线,咄咄逼人的怒喝,“故意撞上去,不是真的想救皇上,而是居心叵测。” 她的眼光何等的犀利,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一事实。 端妃不是救驾,是主动迎上去,是算计! 这一点,东方泽天早就看出来了。 坐的近的几位大臣也不是瞎子! 端妃浑身发抖,面如死灰,拼命摇头,“胡说,你怎么敢这么诋毁一个快死的人?谁会为了一点点好处而拼上一条小命?” 乔乔一挥手,“安太医。” 一名太医上前给端妃诊脉,不一会儿说道,“端妃娘娘胸口受伤,但没有伤到要害。” 现场气氛一变,我靠,既然死不了,那干吗要死要活的,故意误导嘛。 看来如意县主的指控是真的。 这年头啊,什么人都有。 不过,历朝历代的后宫女子争宠,向来是花样百出,不择手段。 乔乔挑了挑眉,“死不了?” “是。”安太医很肯定的回答。 乔乔冷笑一声,“真是好算计。” 端妃被大家异样的目光看的难受极了,努力为自己辩解,“我没有,皇上,我没算计您,我一心只想救您。” “朕不信。”东方泽天神色深沉,冷漠如雪。“统统拿下。” 一声令下,端妃和孙大人父女被控制起来了。 “皇上。”孙大人心中大急,面色通红的挣扎,“为什么抓老臣?老臣做错了什么?” 东方泽天冷声喝道,“这一场刺杀的好戏是你安排的,你说,该不该抓你?”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现场一下子沸腾了。 第一千九百三十章 帝王心术 孙大人浑身一震,惊急不已,大声否认,“皇上,天大的冤枉,老臣怎么可能背叛您?没有理由啊。” 是啊,他是二朝老臣,虽然没有入内阁,但对他很是器重。 孙家也不是寒门,亲眷无数,他有什么理由背叛? 东方泽天神色不变,睿智而又冷静,“你有,你是东方泽清的人。”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文武百官的脸色都变了。 这藏的够深的,都没有看出来啊。 孙大人的顶头上司工部尚书惊怒交加,“什么?皇上,这是真的吗?” 他可是最器重这个副手,很多要紧事情都交给副手做。 像军械,武器等都交到他手上打理。 东方泽天轻轻一声叹息,“当然是真的,孙大人,你让朕很失望,朕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可惜你执迷不悟。”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端妃打了个冷战。 “皇上,您一定弄错了,父亲怎么可能是东方泽清的人,他们根本没有交集。” 她从来没听说过! 东方泽清离开京城很多年了,一直住在北境,从不回京,大家几乎忘了他的存在。 这样一个人忽然起事,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东方泽天给了答案,“东方泽清的母妃跟孙大人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甚至差点定亲,朕没说错吧,孙大人。” 孙大人闭了闭眼,这深藏了几十年的秘密,原来早就被人所知。 他和当年的如妃有一段情,如妃就是东方泽清的母妃。 他们两家早就有默契,只等订亲,结果,先皇横插进来,看上了如妃的美貌,召她进宫。 皇权之下,儿女私情又算得了什么。 “是,您没说错,老臣确实跟先皇妃有交情,但这是两回事,我跟东方泽清没关系,更不是他的人。” 他不得不撇清,只因他背后还有一个大家族。 东方泽天怜悯的看着他,“他的母妃临终前写信给孙大人托孤,孙大人是个重情义的人,这些年为东方泽清通风报信,提供兵器和装备粮草,端的是尽心竭力,不负故人所托……” 随着他的话,孙大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原来一切都在皇上的监控中。 他还自负聪明,其实就是个大傻子。 端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拼命尖叫,“不,我不信,父亲,您快说啊,这不是真的。” 父亲一定是疯了! 孙大人没有理睬她,而是茫然的看着东方泽天,“皇上,您何时知道的?” 他太小看君王了,也太高看自己了。 所谓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不过是个笑柄。 底下一片骚动,都震惊不已,原来是真的。 北境王爷的这颗棋子埋的够深! 东方泽天一脸的遗憾,“六年前。” 孙大人的心一颤,一股惊惧涌上心头,“那么久?怎么可能?您为什么没有把我抓起来?” 他忽然觉得,北境王爷输定了,这是一场必败的战争! 东方泽天神情诚恳无比,“朕没抓你,而是让你的女儿进宫,就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是个能臣,很有本事的能臣,朕要建不世基业,需要能臣的辅佐,朕可以不计前嫌,可惜,你让朕失望了。” 他说的很动情,眼眶都有些微红。 孙大人呆呆的站着,脑袋一片空白,有感动,有心痛,也有茫然。“皇上。” 乔乔抿了抿嘴,不得不承认,东方泽天是天生的帝王,帝王心术真是可怕,收拢人心的手段更是厉害。 东方泽天语气沉重极了,“朕本来还想放你一马,让你平顺的退下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全了这一份君臣情义,朕惜才啊,可是,你想杀朕!” 瞧瞧,多会说话啊,他是有情有义的君王,一心想让臣子迷途知返,端的是情深义重。 这样更衬的孙大人猪狗不如,忘恩负义。 没见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鄙视吗? 孙大人受不了的流下了眼泪,“皇上,老臣该死,您杀了老臣吧。” 只要能保住家人的性命,他愿意去死。 东方泽天痛心疾首的问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朕这么努力的释放善意,善待你们这些臣子,难道错了吗?” 文武百官齐刷刷的跪倒,“皇上英明仁善,是臣等的福气。” 孙大人也跪倒在地,老泪纵横,“皇上,老臣罪该万死。” 这是认罪了,不能不认,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端妃痛苦万分,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父亲,你骗我。” 明知她在后宫,却没有为她考虑过,只是把她当成了利用工具。 好恨,她为什么是孙家的女儿? 她更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为了一个旧情人的儿子如此拼命,甚至牺牲女儿的幸福。 孙大人满眼的愧疚,“端儿,我……” 他内心是有愧的,愧对这个女儿。 端妃心中生恨,愤怒的大声质问,“你明明说只是做做戏,给我一个救皇上的机会,让我能留在皇上身边,原来都是骗我的,父亲,我是您的亲生女儿啊,虎毒不食子,可您呢,把我当成了利用工具。” 她太痛苦了,为自己感到悲哀。 父亲把她当利用工具,皇上把她当成棋子,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她的。 孙大人心情复杂极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端儿,为父的心也是痛的,但没有办法啊。” 端妃一个字都不信,他就是个大骗子,“什么没有办法?为了一个外人不惜坑自己的女儿,有您这样的父亲吗?那个女人就那么重要?” 太让她寒心了! 孙大人浑身一颤,“别说了。” 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或许重要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东方泽清。” 端妃正处于情绪激动中,哇哇大吼,“胡说八道,一个叛贼,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乔乔淡淡的反问,“你怎么知道没有血缘呢?” 如一道重型炸弹在众人头顶炸开,大家的眼神都不对了。 妈蛋,给先皇戴绿帽子?这可是大丑闻!对端妃的冲击更是强烈,几乎是毁灭性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你说什么?” 第一千九百三十一章 知心,同心 乔乔神色淡然,好像早就知道了般,“换了你,会为了别人的儿子赌上全家人的性命吗?不,是九族!” 大家不约而同的问自己,可能吗? 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说了个不字,包括端妃,“不不。” 非亲非故的,谁会那么拼命? 光有情份是不可能的,只有利益相关,才会让人挺而走险。 孙大人慌乱不已,脸色都吓白了,拼命否认,“不是的,北境王爷不是我的儿子,他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不管他怎么否认,别人都不信啊。 云乔乔轻轻一声叹息,“哎,拼尽一切还说没关系,这想骗谁呢?” 孙大人有口难辩,又气又急,狠狠瞪了乔乔一眼,这是个大祸害。 “皇上,请相信老臣的清白,老臣真的没有……” 乔乔看在眼里,不屑的撇了撇小嘴,还瞪她? “圣人才会豁出一切只为一个陌生人,可你是圣人吗?” 大家盯着孙大人猛看,他是不是圣人,大家都有眼晴。 他们不明白的是,他是怎么跟先皇的妃子搞到一起的? 给先皇戴绿帽,这是一个技术活。 孙大人恼怒不已,他绝不能认!“如意县主,您不要害我了……” “害你?”乔乔不屑的反问,“你筹划刺杀皇上的行动,犯下了弥天大罪,注定要死的人,我害你干吗?” 这话太对了,让人没办法反驳。 端妃心中的恨意更浓,眼眶充血,“父亲,你害了我!害了我们孙家!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孙大人懊恼不已,“端儿。” 端妃拔下头上的金钗,对着自己的脖子一刺,血喷了出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谁都来不及阻止。 端妃对着自己的脖子猛刺了好几下,浑身是血的瞪着父亲,“孙大人你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值得吗?” 她都不肯叫父亲了,在她眼里,他不配! 孙大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啊啊啊。”不知是哪家的女眷尖叫声响起,惊起一大片飞鸟。 …… 一场闹剧收场,端妃刺中了大动脉,也不肯让太医靠近救治,流血过多而死。 而孙大人被关进了大牢,相信等着他的将是律法的制裁。 乔乔想着那对父女的下场,心情很复杂。 “你真心想收服孙大人?” 其实她能理解端妃的选择,自己父亲犯下那样的大罪,是要株连九族的,不如早早去了,还能保得一丝体面。 端妃其实是个很骄傲的人,心眼又小,她深深的知道,就算不死,等着她的将是生不如死的结局。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她,神色深沉。“你觉得呢?” 乔乔喝了一口白开水,大晚上的都不敢喝茶水。 “想让他反水给你递情报,我是相信的,但他又不是无可替代的能臣,能让小气的你放下芥蒂接纳。”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小气的我?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乔乔摊了摊小手,一脸的无辜,“难道不是吗?皇帝都是最爱记仇的生物。” 君王是天底下最不能得罪的人。 东方泽天冷哼一声,表示不爽了,“我怎么觉得对你最大度的?每次我都放过了你。” 乔乔嘴里振振有词,“那是因为我无可替代,你非我不可,当然,孙大人如果也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你自然会放过他。” 这尺度吧,从来都是清清楚楚的,清晰可见。 有时无关私情,而是要看大局。 如果利大于弊,那就忍着。 东方泽天神色有些异样,“你真的很了解我。” 乔乔笑眯眯的挽着他的胳膊,软软的催促,“说说嘛。” 东方泽天在她面前没有那么强的防心,她很聪明,也很强大,这世上唯一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他希望,他们的步调是一致的,那样才能走的更长远。 “怎么说呢,我当年让孙端敏进宫,就是敲打孙敬仁,并且分化他和东方泽清的关系,试问,远在北境的东方泽清,怎么可能没有芥蒂的相信一个宫妃的父亲?” 当然,也是麻痹孙敬仁,让他对北边有所保留。 乔乔眼珠一转,“一箭双雕,但东方泽清还是反了。” 东方泽天胸有成竹,“这是迟早的事,不过,他注定成不了事。” 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乔乔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你做了什么?” 东方泽天学她的样子摊手,“你觉得我会毫无防范?” 乔乔秒懂了,“明白,你给他挖坑了。” 她忽然有点同情那个东方泽清,绝对是给东方泽天算计了。 安安份份的不好吗?非要跳出来让东方泽天找到借口收拾他! “也是,东方泽清有反心,又占着那么一个地方,确实挺危险的,趁机除了他,永绝后患。” 她说的挺自然,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她跟东方泽天相处向来很自在,不会拘束。 有什么说什么,不用想的太多。 话刚说完,她就觉得东方泽天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笑嘻嘻的看回去,“干吗?我说错了吗?” 东方泽天怔怔的看着她,“你不怕我?” 他的神色太复杂了,一时解读不了。 乔乔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走敏感矫情路线了? 她翻了个白眼,“怕你什么?心狠手辣?心思深沉?用计狠毒?玩弄权谋?这不是皇上的标配吗?” 乔乔自问自己也不是善良的圣母,她也不喜欢没有底线的圣父啊。 “再说了,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利用我时,我还是个孩子呢,那时就看穿你是颗芝麻汤圆,外表阳春白雪,其实肚子里黑着呢。” 虽然是个大腹黑,但跟她很合拍,他们是同一种人。 东方泽天扬起一抹笑容,难得一见的爽朗开怀,“你是认同我的,真好,乔乔,我或许是个例外。” 他是真的开心,乔乔都没见他这么笑过! 这话乔乔就不懂了,“什么例外?”东方泽天一把抱住她,亲了亲她的唇,眉眼之间全是情意,“自古至今君王都是孤独的,称孤道寡,高处不胜寒,但有你在,我不孤独。” 第一千九百三十二章 三件结婚礼物 县主府 后院庭院森森,花木扶疏,郁郁葱葱,鸟语花香。 水阁内,一缕烟袅袅升起,一股奇香扑鼻。 乔乔专注的盯着眼前的小火锅炉子,手不时的搅拌。 齐玉远远看着她,神色温柔,“乔乔。” 乔乔抬头,巧笑嫣然,“你来了。” 齐玉快步走过来,看着石桌上摆满了吃食,眼中闪过一丝了悟。 “你有请,我怎么能不来?” 乔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笑吟吟的说道,“坐吧,我请你吃顿饭,就当是践行。” 齐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是什么?” 乔乔得意洋洋的说道,“蟹锅,很好吃的。” 她长年在海上飘,海鲜吃多了,对处理海鲜也很有一手。 齐玉表示怀疑,“你亲手做的?能吃吗?” 乔乔扔了个白眼过去,“你会后悔的!” 一定要让他吃的停不下筷子! 嗯,最好是撑着! 齐玉随手拿起摆在面前一小羹汤,闻了闻,这是什么? “哈哈,就算超级难吃,我也会捧场统统吃光的。” 他喝了一口,鲜味在嘴里蔓延开来,这是蟹粉炖蛋?好好吃! 哎哟喂,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手。 “……”乔乔早就习惯了他的毒舌,很不客气的怼回去,“你这样会娶不到老婆的。” 齐玉已经放下了,不可能的事情不可强求,否则只会害了她。 他只盼着她能幸福。 “你给我介绍?” 自从放下后,他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跟乔乔相处的极融洽,斗嘴互怼欢乐多。 乔乔撇了撇小嘴,“想的美,我可不想让你糟蹋一个好姑娘。” 齐玉差点噎着,不就是说她手艺不行吗?至于这样吗?女孩子就是小气!“乔乔,有你这样的朋友吗?” 乔乔大功告成,将煮好的小火锅放在桌子中间,她拿起梅酒倒了两杯,“来,敬你,祝你马到功成,早日平安归来。” 齐玉的眼眶一热,低下头掩饰,“好。” 他一口气喝光,心中百感交集,如今的他最缺的就是亲情,友情。 亲情是指望不上了,但友情……还是需要的! 人总需要几个朋友! 他也给乔乔的酒杯满上,笑着说道,“我也敬你一杯,你的大婚我是没机会看到了,真心的祝福你和皇上恩恩爱爱,白头携老,永远幸福。” 他说的真挚,说出了自己最真心的祝福。 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可以嫁人了,真好。 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他忍不住微笑。 心是暖的,是快乐的,这就是她的魔力。 “谢谢。”乔乔爽快的一口饮尽,将这一份祝福收下。 谢谢他这些年无私的守护,也谢谢他这些年的牵挂。 她给不了他爱情,但愿意成为了他一生一世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气氛有些僵滞,也有些凝重,两人都是百感交集。 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有酸有苦有涩,但最后都化为了甜。 感激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齐玉递了一个锦盒过去,乔乔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我的贺礼。” 乔乔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对白玉手镯,有点粗糙,但光泽很不错。 她怔怔的摸着手镯,“你亲手做的?” 这一份情太重了! 他那么忙还亲手做礼物,这一份用心让她感动。 齐玉见状,赶紧说道,“不是,是找人做的,就是手艺不过关,希望你不要嫌弃。” 他嘴上否认了,只是希望她不要有压力。 乔乔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出这话的真假。 她眼眶辣辣的,直接将手镯套在手上,纤细白晳如玉的手臂,配上光华四溢的手镯,很是养眼。 她看来看去,满心的欢喜,“真好看,我喜欢,谢谢你,齐玉,我有你这样的朋友,感觉很荣幸。” 齐玉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喜欢就好,“那也是我的荣幸。” 他又拿出一个小小的匣子,“喏。” “还有礼物?”乔乔很惊讶。 “准备了三份。”齐玉微微一笑,“你最喜欢收礼物了。” 第二份礼物是一张地契,是京郊的一座山。 “这……”乔乔呆呆地看着他,“好端端的干吗送我一座山?” 这礼物太重了,让她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齐玉轻声说道,“你向来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宫中太累,你就去山里转转,散散心,千万不要折磨自己。” 他是真的了解她,知道她过不惯宫中生活,生怕她憋出病。 这都给她考虑好了,心够细的。 乔乔的眼眶红了,除了父母兄弟姐妹外,还会这么无条件的关心她。 “皇家有的是山。” 齐玉强忍着摸摸她脑袋的冲动,只当没看到她发红的眼晴,“那能一样吗?皇家所有的东西是君王的,而这山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乔乔感动的快哭了,却强撑着,不愿意让他看到她的眼泪。 她只希望,他记起她时,只有快乐的笑容,能带给他一丝慰籍。 “你这么败家,将来还怎么娶老婆?” 就是这么骄傲啊,骄傲的小公主。 齐玉全看在眼里,强笑道,“所以要靠你了,仗着你皇后的势,总能娶到老婆吧。” 这是故意逗她开心呢,乔乔很配合,“噗,就凭你的长相,只要在街头一站,立马有女孩子扑过来,哪需要仗我的势?” 他长的太好了,就连南南看了他一面,就心心念念想嫁给他。 齐玉故意板着脸,“这是嫌我沾你的光?” 乔乔哭笑不得,“行行,就冲着这三份礼物,让你沾光。” 她忽然惊咦一声,“咦,不对呀,这才两份,你别糊弄我,我识数的。” 她装疯卖傻,极力调节气氛,离别在即,她希望是美好的回忆。 齐玉很配合,“等你大婚之日送给你。” 乔乔眼睛一瞪,“你都不在京城。” “但我的人在京城。”齐玉学她的样子,眼睛一瞪。 好吧,他赢了,乔乔忍不住笑了,“那我就等着,今天就多喝几杯,就当是喝我的喜酒了。”“不醉不归。”齐玉拿起酒杯。 第一千九百三十三章 出征之日 第二天,她就被东方泽天抓着教训一通,“还不醉不归呢,你知不知道你是女的?就不怕出事吗?” 乔乔也不惊讶,她的消息会在第一时间传到东方泽天耳边,这第二天过来抓她,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怕我们酒后乱性?” 她语气调侃,吊儿郎当,哪像个准皇后。 东方泽天噎着了,“……你怎么什么都敢说?”还是不是个女人? 乔乔坦坦荡荡,神色淡然。 “那么多人盯着呢,能出什么事?你想太多了。” 虽然明面上只有他们俩喝酒,但暗中保护她的人无数。 东方泽天心气不顺,丫的,一点都不知悔改,太过随心所欲。 这要是传出去,让别人怎么想? “没人盯着呢?” 乔乔翻了个白眼,那是不可能的事,她是海神阁的阁主,暗卫无数。 当然,还要加上东方泽天的人。 她也不多啰嗦,就让他多说几句出出气,她又不会少块肉的。 “你看看。” 她拿着东西献宝,眉眼弯弯,很开心的样子。 东方泽天默了默,算了,不跟她一般计较。“这是什么?” 乔乔得意洋洋的显摆,“齐玉送我的结婚礼物!” 东方泽天一眼就看到了那对玉镯,以他的眼力怎么可能看不出出自谁之手。 他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你这是存心气我!” 乔乔理直气壮,“什么呀?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生气,这可不好,你还是堂堂皇帝,人前威严庄重的皇帝,咱别那么小气好吗?” 东方泽天怼了一句,“你不是说过,君王都是小气的吗?” 乔乔眨巴着眼晴,嗯,她失忆了,“我说过吗?没有,绝对没有!” 东方泽天没好气的瞪着她,闭着眼晴说瞎话,真的好吗? 乔乔才不管他怎么想呢,“还有一座山哟,我一个人的!以后你要惹我生气,我就离家出走。” “……”东方泽天嘴角直抽,“能长点志气吗?” 乔乔气场很强大,“我只是告诉你,别惹我!” 遇到这样的女孩子,东方泽天还能说什么呢?“没良心的女人。” 乔乔不乐意了,“哼,本来想送你一份礼物的,不过现在嘛,还是算了,谁让我是没良心的女人呢?” 东方泽天精神一震,“拿来。” 居然有礼物,真是稀罕事。 乔乔傲娇极了,“不给。” 东方泽天哭笑不得,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脸,“云大小姐,我错了,快给我吧。” 他哄了半天,乔乔才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幸运星。 “这是我亲手做的,一千颗幸运星。” 东方泽天有些茫然,“幸运星?”他好像落伍了,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乔乔笑眯眯的点头,“嗯,代表着我对你的祝福。” 东方泽天拿起一个小小的幸运星,仔细看了半天,“真的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一千颗,不是小数目。 “你不信?”乔乔不开心了。 东方泽天赶紧举起右手保证,“信信,我信你。” 他贵为帝王,什么没有?看重的是这一份心意。 乔乔这才转怒为喜,“我只做给你一个人。” 东方泽天这下子高兴了,眉眼含笑,“真的?齐玉没份?你弟弟妹妹也没有份?” 乔乔觉得男人有时挺幼稚的,“没有。” 东方泽天觉得自己在乔乔心里是最重要的,眉飞色舞,心情大好,“那还差不多,原谅你了。” 云乔乔:…… 东方泽天话风一转,“乔乔,最近我会很忙,可能顾不上你……” 即将开战,他要忙的事情太多。 乔乔很理解,“没事,我可以一个人自得其乐。” 东方泽天郁闷了,太善解人意也不好啊,闹心。“不解风情的丫头,哄哄我说一句舍不得,就这么难吗?” 乔乔眼珠一转,赶紧哄道,“我有空就去宫中见你,乖哈。” “淘气包。”东方泽天轻弹她的脑门,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终于到了齐玉带兵出征的日子,文武百官都很重视,东方泽天亲自上台发表出征誓词,并率文武百官为出征大军送行。 城门两边围着无数百姓,城墙上站着君王和文武百官,一起目送大军离开。 俊美无俦的齐玉全副武装,英气逼人,所到之处引发一阵阵热烈的欢呼声。 香包,鲜花像不要钱般扔过去,气氛极为热烈。 齐玉回头看了一眼,冲高墙上的君王拱了拱手,视线不由自主的扫视,没有看到那个俏丽的熟悉身影,有一点遗憾,有一点失落。 但他很快打起精神,一拨马头,意气风发的率众远去。 不远处的酒楼包厢里,乔乔站在窗边默默地看着齐玉离开,心中默默的祝福。 站在她身边的欧阳南抿了抿小嘴,“姐姐,你为什么不露面送送他?他在找你。” 哎,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她看的都舍不得眨眼,更不要说满城的女子,个个都丧魂落魄。 乔乔默了默,“心意到了就行。” 她的身份多敏感啊,抛头露面被人指指点点,还是算了吧。 她虽然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但总要给东方泽天几分面子。 南南捂着胸口,苦着小脸,“姐,我心里闷闷的,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乔乔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这家的大厨是宫里出来的,最拿手的是富贵八宝鸭。” 欧阳南所有的伤感不翼而飞,眼晴闪闪发亮,“快上菜,我饿了。” “噗。”欧阳北忍俊不禁。 吃到一半,小二端了一锅人参鸡汤进来,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人参鸡太香了,满室的异香,欧阳南咽了咽口气,“好香,一定很好吃。” 她迫不及待的给自己盛了一碗,喝了一大口,幸福的吁了一口气,“姐,这道菜太好吃了,我明天还要来吃。” “这道菜是他家的功夫菜,需要提前几天预定……”乔乔忽然愣住了,“咦,我们预定了吗?” 临时决定来这家酒楼,按理说,来不及预定。说话之间,小二推门而入,满脸惶恐,“客官不好意思,上错菜了。” 第一千九百三十四章 上错菜了 “什么?”南南一脸的蒙逼,她正吃的开心呢。 小二哭丧着脸,满头大汗,“这锅人参鸡汤是隔壁房的,实在抱歉……” 小兄妹俩喝汤的动作一僵,这下子尴尬了。 乔乔抿了抿嘴,不忍见小二为难,“我们喝过了,不好再拿过去,不如这样吧,隔壁房的所有费用我付。” 这样总可以吧,按理说这是小二出了错,跟他们没有关系。 但市井小民生活不易,能帮就帮一把吧。 小二激动不已,还是好人多啊。 “这……小的作不了主,小的去隔壁问问。” 不一会儿,隔壁传来一个刁蛮的女声,“不行,我就要喝人参鸡汤,我提前半个月订的。” 声音又尖又响亮,乔乔都听到了,不禁皱了皱眉头。 小二低声下气的求饶,“真是抱歉,全是小店的错,但是……” 那女声更加嚣张了,“没有但是,我只要看到热气腾腾的鸡汤送到我桌上。” 那股蛮横劲很是吓人,小二都快吓哭了。 南南的眉头一皱,“姐,怎么办?” 乔乔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她走到隔壁一看,是一男二女,衣着光鲜亮丽,打扮的很得体,一看就是世家出来的。 但那个穿桃红色衣裙的姑娘长的好看,但脾气太坏了,恶狠狠的瞪着小二。 小二看到乔乔眼晴一亮,如看到了救星。“这位是隔壁房的……” 桃红色女子凌娇雪看到了乔乔,不适的眯起眼晴,居然比她还漂亮。 她向来争强好胜,见不得别人比她好,“就是你喝了我的汤?你赔我!” 乔乔一看她这嘴脸,都懒的讲道理了,“开个价吧。” 她直接用钱砸! 凌娇雪冷笑一声,趾高气扬的说道,“笑话,我们凌家是缺钱的人家吗?告诉我吧,我不差钱,你们如果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就……掀翻了这家酒楼,砸了招牌……” 这话太过了,人家做生意的容易吗? 那男子面露尴尬之色,“表妹别闹了,不就是一锅鸡汤吗?下次来补上就好。” 他姓丁,叫丁敏学,本是带着两个妹妹上街瞻仰一下君王的威严和齐玉的风姿,没想到闹成这样。 凌娇雪任性的大喊大叫,“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吃是,不吃我就难受。” 乔乔神色异样的看了她几眼,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你这是怀上了?怀孕的女人尽量不要出门,好好在家里静养吧。” 空气一下僵滞了,所有人目瞪口呆。 站在后面的南南和北北忍俊不禁,自家姐姐的神操作,向来是虐死人不偿命。 凌娇雪气的满面通红,身体直哆嗦,羞恼不已,“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乔乔扬了扬下巴,很是宽容大度,“孕妇的脾气不好,我能理解,就不跟你一般计较。”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把凌娇雪彻底激怒了,“瞎了你的眼,我这是未出嫁的闺阁打扮,我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 妈蛋,这是对她最大的羞辱!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难堪过! 乔乔一脸的无辜,“可只有孕妇才会吃不到想吃的东西就难受呀,难受到砸人家招牌,你挺符合这种情况的,好好检查一下身体吧……” 她一副为了对方好,对方还不识好人心的样子,把凌娇雪刺激的抓狂,随手拿起一个茶杯砸过去。 小二吓的脸色惨白,这茶是滚烫的!“小心。” 乔乔身形不动,一身黑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掌将茶杯砸回去,砸在凌娇雪面前,热茶溅出,将她的衣服都溅湿了。 凌娇雪又惊又怕,一颗心扑突扑突狂跳,差一点毁容了。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想害死我,我要让姨父将你抓进大牢,你死定了。” 她看不到自己的错处,只看到别人欺负她了。 乔乔挑了挑眉,谁家的女儿?这么蛮横不讲理,放出来害人啊。 “你姨父是何人?说出来吓吓我。” 哪有这么说话的?丁敏学盯着她看,心里莫名的不安。 她气势太足了,完全不输于自己的父亲。 这是哪家的贵女? 凌娇雪洋洋得意的显摆,“我姨父是兵部尚书,除了阁老就属他最大,如今要打仗了,他更受皇上器重了。” 丁敏学阻止不及,脸色大变,“表妹,不许胡说。” 乔乔对那位大人不是很熟,只记得官威不错,是皇上非常信任的臣子。 否则也成不了兵部尚书啊,那可是特别重要的位置。 “原来是兵部尚书丁大人的亲眷,他知道你们仗着他的势欺负人吗?” 凌娇雪见没有吓住她,心中更恼了,“明明是你欺负我们!” 乔乔凉凉的说道,“孕妇情绪不能太激动,要是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你才是孕妇,你去死!”凌娇雪气疯了,扑过去就要打乔乔。 但是,还没有等她靠近,就天旋地转,重重倒在地上。 “啊。”她被踩在脚底下,整个人都蒙逼了,怎么回事?“放开我,放开。” 她第一次尝到了屈辱的滋味,“小贱人,你居然不把丁家放在眼里,真是不知死活,表哥,表姐,你们发什么愣?丁家的脸面都被踩在脚底下了。” 丁敏学嫌这个表妹尽闯祸,但有什么办法,谁让这是舅家的表妹,是母亲的心头肉。 他不得不站出来,“这位姑娘,还请放开我表妹,她年少轻狂,我向你陪个不是。” 乔乔扫了他一眼,“你是谁?” 他温文尔雅的行了一礼,“我是丁家长子,丁敏学,这是舍妹丁敏敏,这是我表妹凌娇雪。” 丁敏敏一声不吭,只是微微一福,举止优雅,看的出来家教不错。 相比之下,凌娇雪就差远了。 乔乔没有让手下放开凌娇雪,这种刁蛮的丫头就该受点苦。 “你这表妹可不咋地,未婚先孕的名声可不好听,还是要多管教……” 得罪了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对方。 丁家兄妹相视一眼,眼中俱有惊疑之色,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还敢这么狂的,真心没几个。这是根本不顾忌丁家,不怕跟丁家结仇的节奏啊。 第一千九百三十五章 我不怕结仇 凌娇雪气的嘴巴歪了,毁她名声,就是要毁她的人生。 她还想嫁给表哥,当尚书家的儿媳妇呢。 “贱人,你怎么还敢这么说?你不要命了?” 乔乔根本没有多看她一眼,“我记得丁夫人出身江南富豪的凌家,没错吧?” 丁敏学心里一惊,“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她似乎对这些了如指掌,随口就能道来,这一份底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乔乔不会告诉他们,这是东方泽天送来的官员关系图,她都背下来了。 “这又不是秘密,丁家出来的儿女还行,凌家明显不行,怪不得大家都不愿意娶商家女呢。” “……”丁家兄妹满面通红,他们的母亲就是商家女。 而凌娇雪气的浑身发抖,“你敢不敢报上名?” “日后清算吗?”乔乔挑了挑眉,神色倨傲,但说出来的话更气人,“不敢,我胆小怕事。” 众人:…… 这都什么人呀?太嚣张了。 乔乔不耐烦的喝道,“别发呆了,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赶紧解决问题吧。” 她太强势了,不知不觉就占据了主动。 丁敏学心里越发的不安,态度越发客气,“不知姑娘想怎么解决?” 乔乔指了指脸色惨白的小二,“人家小二送错菜也不是故意的,谋生不易,几位是大家公子小姐,多体谅一下吧,你们的消费我来付,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都不算什么事。 凌娇雪不干了,愤怒的尖叫,“不行,你欺凌我的账怎么算?” 她还被压制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满心的愤怒。 乔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有些异样,“你想怎么算?” 凌娇雪狂怒中,“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下跪磕头道歉。” 乔乔忍不住摇头,她有没有脑子?“你觉得这种时候适合说这话吗?你的命还在我手里,分分钟钟就能弄死你,你应该苦苦哀求我才对。” 真不会看情势。 凌娇雪的脸色一变,“你不敢的……” 这是吃定了乔乔不敢动手。 乔乔神色淡漠如雪,“给我打。” “啪啪。”侍卫随手就是两巴掌,打的凌娇雪脸肿的像猪头。 这一股说打就打的狠劲,把凌娇雪吓到了,惊恐的看着云乔乔。 她怎么敢这样? 丁敏学嘴里发苦,他真的不想出面,但身为丁家的长子,他不得不站出来。 “姑娘,我表妹不懂事该打……” “表哥。”凌娇雪一听这话更受刺激了,什么叫她该打? 丁敏学狠狠瞪了她一眼,让她闭嘴。“但看在丁家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回吧,再说了,今日是三军出征的吉日,不宜见血。” 乔乔抿了抿嘴,“你很会说话,也罢,放了她。” 她挥了挥手,侍卫的手一松,凌娇雪赶紧飞奔到丁敏学身后,这才有了底气。“你有本事杀了我……” 丁敏敏扑过去捂住她的嘴巴,还要不要命了? 人家摆明了没把她这条小命放在心上,也没把丁凌两家放在眼里。 惹恼了人家,真的来上一刀,找谁哭去? “唔唔,放开……”凌娇雪还想挣扎呢。 丁敏学提心吊胆的,很是不安。 “表妹已经知错了,多谢姑娘教导,不过,关于未婚先孕……” 表妹现居住在丁家,要是传出去,丁家的名声就毁了。 乔乔落落大方的表示,“只要她不惹我,我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 这算是承诺了,管好自家倒霉孩子,否则的话,她是不介意帮着管一管。 丁敏学有种面对自家威严老父的错觉,不由自主的紧张,“是是,我保证她不会再惹您生气……” 都用上您了,自己还没有查觉到。 乔乔不屑的看了凌娇雪一眼,“没关系,她敢折腾,我就让凌家灰飞烟灭,我挺想知道,没有了家族依仗,她还能这么嚣张跋扈吗?” 这漫不经心的语气,显然是不怕结仇的。 说完这话,她随手扔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扭头就走,走的干脆利落,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她的人走的干干净净,凌娇雪这才扯开表姐的手,凶巴巴的叫道,“表哥,你把你的人手借给我。” 丁敏学冷冷的看着她,“你想干吗?” 他现在还心脏怦怦的跳,紧张着呢。 他早就烦这个表妹了,从小就爱闯祸,偏偏母亲喜欢她。 凌娇雪满眼通红,恨的咬牙切齿,“我要她的命!” “要她的命?”丁敏学冷笑一声,那位大小姐身边的侍卫可不是泛泛之辈。“她的侍卫随时能弄死你,你赶紧打消这个念头,你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这一点凌娇雪承认,但是,她有恃无恐,“那你帮我!” “不可能。”丁敏学不假思索的拒绝了。 凌娇雪眼眶红了,委屈的不行,“我要告诉姑姑,你不帮我,反而帮着外人欺负我。” 她从小就仗着姑姑喜欢,装疯卖傻,死缠烂打。 丁敏学虽然敬畏母亲,但更忌惮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随你怎么说。” 小事能让着她,但这种事怎么让? 凌娇雪震惊的瞪大眼晴,百试百灵的必杀技居然没用了?“表哥,你是不是见人家漂亮啊?我这就去划花她的脸蛋。” 丁敏学特别不耐烦,“你想让凌家灰飞烟灭,是你的事,但我绝不会让丁家为你陪葬。” 别看那是笑着说的,但他敢肯定,那个女孩子说到做到。 凌娇雪既生气又嫉妒,“表哥,那种话你也信?谁不会扔狠话吓唬人啊,表哥,你不帮也得帮,否则我……就大叫非礼……啊。” 她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两眼紧闭,不知是死是活。 丁敏学震惊的看着自家妹妹,“妹妹,你……” 丁敏敏放下沾血的花瓶,神色淡漠。“跟她没有道理可讲,我们犯不着为了她得罪人。” “她会记恨你的。”丁敏学眉头紧皱,凌娇雪是个小气记仇的人,而且有靠山。 丁敏敏目光凉薄,她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将人砸死永绝后患,不过,她想到那个女子,眉头微蹙,生生忍住了。“她又没看到我砸她,没事,她好糊弄,我担心的是那位姑娘,一看就气势不凡,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 第一千九百三十六章 学会带眼识人 丁敏学心事重重,”让我想想。“ 另一边,乔乔一行人四处逛,随意走,边走边买。 北北非常的不耐烦,不爱逛街,但架不住乔乔和南南爱逛,他只好坐在马车里等着。 南南忽然小手一指,”姐,我们去店里逛逛吧。“ 乔乔有些惊讶的看着南南,这不是上次遇见齐玉和他表妹的首饰店吗? 南南很不自在的扯了扯衣裙,视线乱飘,一副很心虚的样子。 乔乔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好,你尽管挑,姐给你买。” 这孩子不会真上心了吧? 她家的孩子都早熟,她这年纪情窦初开也正常。 南南眉飞色舞,“谢谢姐姐。” 店员一看到她们,立马将最好的东西拿出来。 南南漫不经心的挑着,有一攃没一搭的聊着,“姐姐,你说齐哥哥会赢吗?” 乔乔微微点头,“当然,要相信他的本事。” 南南抿了抿小嘴,“嗯,我就是担心他会受伤。” 乔乔的心一紧,不动声色的打量她,“我已经将最好的药送给他,而且他是主帅,不可能亲身上阵,放心吧。” 但这话没有安慰到南南,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知道战争有多可怕。 “但事事没有绝对,战场上什么事都有可能,说不定有流箭,或者是对方派刺客杀他,或者是……” 乔乔淡淡的打断她,“你以为他身边的贴身侍卫是吃素的?刺杀?别闹了,武功再高强的人也不可能在兵营来去自如。” 听了这话,南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好吧,听你这么说,我放心多了。” “南南。”乔乔的眉头一皱。 南南赶紧举起手陪笑道,“姐,我没有别的想法,就是纯粹关心一个朋友,你不关心吗?” 她笑的特别无辜,南南更担心了,面上不露,“我是说,你挑不挑首饰呢?不挑的话换一家逛。” “挑。”南南的心神总算回来了几分,“姐,这只玉蝉好可爱,我喜欢。” 不是特别好,但胜在够特别。 “买。”乔乔直接将玉蝉放到一边。 南南又拿起一支钗细看,“姐,这支珍珠钗蛮精致的。” “买。” 南南挑了好几样小东西,这家店的东西还是不错的。“这几只小戒指挺好看的。” “买。”乔乔对自家人向来大方。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有这样一个好姐姐,真让人羡慕。” 乔乔回头一看,一对年轻的出色男女走进店里,正是丁家兄妹。“这么巧?” 丁敏学落落大方,没有半点异样,“舍妹最喜欢逛这种店,她难得出来一趟,总要让她尽兴而归。” 好一个宠爱妹妹的好哥哥。 乔乔扫了丁敏敏一眼,丁敏敏冲她和善的笑了笑。“你表妹呢?” 丁敏学脸上浮起一丝不好意思,“她不高兴,自己回家了,她被家里人宠坏了,不怎么懂事。” “呵呵。”南南直翻白眼,不怎么懂事?是非常不懂事,好吗? 丁敏学温文尔雅的笑道,“这位姑娘,卖我一个面子,让我帮两位结账吧,就当是赔礼。” “不稀罕。”南南特别直接,这绝对是迁怒。 丁敏学好脾气的笑问,“不知姑娘姓什么?” “欧阳。”南南性子耿直,乔乔在心里忍不住摇了摇头。 丁敏学的态度更加的温和有礼,“欧阳姑娘,我知道你们不缺钱,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接受。” 南南硬梆梆的说道,“我们又不怪你。” 她再不喜欢,也不会小气到报复,反正她们又没有吃亏。 丁敏学温和笑道,“几位大度宽容不怪罪于我,我很是感动,就当是交个朋友吧。” 一直不吭声的丁敏敏也附和道,“两位欧阳姑娘,我们兄妹是诚心诚意的想跟你们结交,我们丁家虽然不才,但还算有点份量,你们遇事可以来找我们兄妹,我们兄妹绝无二话。” 见他们态度诚恳,南南有些犹豫了,“姐。” “你决定吧。”乔乔觉得妹妹接触的外人太少,被保护的太好了。 要多见见世面,多结交各种人,学会带眼识人。 这也是带着他们出来的原因之一。 “那好吧。”南南也不是个蛮横的人,见他们有诚意,并不为难他们,“多谢了。” 她算了算,这几样东西看着多,其实都是小件,加起来顶多几百两。 对她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丁敏敏浅浅一笑,亲切而又温柔,“应该是我们多谢欧阳姑娘才对,欧阳姑娘就是大气,教养真好,要是换了我是做不到的。” 她是最典型的名门闺秀,笑不露齿,礼仪规范,谈吐优雅。 “哪里哪里。”西西被捧的很开心,小脸红通通的。 乔乔看在眼里,什么都没有说。 丁敏学结账去了,丁敏敏拉着南南的手聊的热火朝天。 “欧阳姑娘,我没有见过你们,你们是从外地搬回来的吗?” “呃。”南南也不傻,最起码的心眼还是有的,“对。” 自家的情况不便透露太多,姐姐身份特殊嘛。 丁敏敏有些意外,但笑的更加的动人,“那以后要多多来往,我很喜欢你直率的性子呢。” 南南身边的人都是直来直往,没有这么温柔似水的姑娘,有点新鲜感。 “你不觉得我太鲁莽太直接吗?” 虽然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好,但偶尔看到温声细语的姑娘,也会多看几眼。 丁敏敏笑容亲切极了,“我见多了含蓄内敛的名门千金,交往起来有些累,要花很多心思猜对方的想法,也没有结交到真正知心的朋友,我更喜欢直率的人,待人真诚,绝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这话南南爱听,笑的眉眼弯弯,“这样啊,你也不容易,不过我以为你不爱说话呢。” 丁敏敏抿嘴微笑,“我只是不喜欢跟陌生人交流,有压力,遇到投缘的人还是挺喜欢沟通的。” 南南开心的直点头,“这样啊,有空我们可以约出来聊天喝茶。” “好啊,你们姐妹也可以来我家玩。”丁敏敏落落大方的笑问,“你也要邀请我上门做客哟。”“呃。” 第一千九百三十七章 此树是我栽 丁敏敏有些不安,一副说错话的样子,“怎么了?不方便吗?” “不不,可以啊。”南南不忍她难堪,忍不住脱口而出,但说完后下意识的看向乔乔,“姐,可以吧?” “可以。”乔乔微微颌首。 南南长长吐出一口气,可见敬畏之心有多重。 丁敏敏还有不放心,弱弱的问道,“令尊令堂不介意吧?” 南南一脸骄傲的说道,“家里我姐姐最大,她说可以就可以。” 父母都听姐姐的! 丁敏敏不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神情凝重,“这话可不能这么说。” “什么?”南南一脸的茫然,她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丁敏敏语重心长的劝道,“那会显得令姐不孝顺,眼里没有父母,欧阳妹妹,你以后可不要这么说了,会害了你姐姐。” “呃?可我家……”她家的情况不一样啊。 “咳咳。”乔乔清咳一声,及时吸引了她们的注意,“我们别挡着人家做生意,走吧。” 她主动拉起妹妹的手往外走,这个傻妹妹啊,人心难测。 丁家兄妹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不约而同的跟了上来。“难得有缘,一起逛吧。” 南南是个爱热闹的,对丁敏敏也很喜欢,“好啊,我最喜欢逛街了。” 一行人随意乱逛,南南和丁敏敏越说越投缘,恨不得结拜姐妹呢。 关键时刻,乔乔总是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 而丁敏学最沉默,一声不吭,默默的护着她们三个女孩子。 不知不觉走到一条巷子口,几个混混窜了出来,挡住他们的去路,“站住。” 南南兴奋的眼晴闪闪发亮,“你们想干什么?” 完全是把对方当乐子了,兴奋的声音都变了。 一个混混大声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留下买路钱。” “哪有树?”南南四处张望,茫然极了。 乔乔嘴角抽了抽,差点笑场,正经八百的劫道都歪楼了。 “……闭嘴,快将钱交出来,否则你们就惨了。” 丁敏敏第一时间半挡在南南面前,拼命拉着南南的小手,戒备的瞪着那几个混混,“你们这样是不对的,有钱有脚怎么就不能自己赚钱?靠这个维生总有一天会踢到铁板的……” 她义正言辞的怒斥,似乎戳中了混混们的痛处,当场就羞恼成怒了,“打。” 几个混混蠢蠢欲动,丁敏学冲了出去,挡在两个女孩子面前,“别乱来,有话好好说,要钱可以商量的。” 丁敏敏不停的安慰南南,“欧阳妹妹别怕,我哥哥会保护我们的。” 南南根本不怕,还恨不得一展身手呢,“不过是几个劫道的,怕什么呀?别紧张,我自己就能打发掉他们。” 她从小被保护的太好,手下无数,都轮不到她亲自出手。 难得见到几个武力值不高的小混混,恨不得试试手。 她迫不及待的冲出去,欧阳家的侍卫只是看着,替自家二小姐压阵。 这种小混混还不够二小姐练手的,就让她玩玩吧。 乔乔也是同样的想法,并不干涉。 几个小混混的身手确实不行,不一会儿就被南南打的七倒八歪,南南兴奋的连连尖叫。 忽然,一道白光射向南南的后背,乔乔脸色大变,“南南小心。” “欧阳妹妹。”丁敏敏扑了过去。 “妹妹。”丁敏学只来得及抱住后背中箭的妹妹,当场脸色大变。 南南慢三拍的反应过来,“丁姐姐,你怎么样?你受伤了!” 她看着鲜血流淌出来,脸色大变,这是替她挡箭? 丁敏敏脸色惨白,还在安慰南南,“别怕,没事的,只是小伤。” “什么小伤?你……”丁敏学心痛万分,又气又急,“你不会有事的,哥哥不会让你有事,我马上送你去药堂。” 南南既后悔又愧疚,拼命尖叫,“快把马车赶过来,快啊。” 一路上,南南眼眶红红的看着受伤的丁敏敏,难过极了。 丁敏学抱着妹妹,尽量让她少受颠簸,满脸的惶恐不安,“傻丫头,为什么要冲上去?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一点伤,是家里的娇娇女,手指破点皮都会让家人紧张半天啊,你傻啊。” 丁敏敏血色全失,脸色白的吓人,浑身发抖,似乎痛的有些受不住。 但即使这样,还在安慰身边的人,“对不起,哥哥,让你受惊了,但冲出去救人这是一种本能,我不能让欧阳妹妹受伤。” “丁姐姐。”南南感动的热泪盈眶,丁姐姐对她太好了。 丁敏敏强撑着安慰道,“我难得遇到这么有缘的妹妹,怎么舍得看着你受伤?啊。” 马车一个颠婆,她疼的叫了起来,脸色更白了,额头全是汗珠。 南南自责不已,这本是她该受的罪,却让丁姐姐帮她受了。 丁敏学一脸的惊惧交加,“是不是很疼?你撑着点,药堂马上就到了。” 丁敏敏力气渐渐流失,挣扎的说道,“哥哥,我是自愿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父母不要怪任何人。” 这是替南南说话呢,生怕父母迁怒于南南,南南流下了愧疚的眼泪。 如果丁姐姐有个三长两短,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你太傻了。”丁敏学心疼不已。 南南看着奄奄一息的的丁敏敏,情绪很是激动。 “丁姐姐,你以后就是我亲姐,你可不能有事,我一定会救你的。” 坐在一边围观的乔乔淡淡的瞥了一眼,无声的叹息。 真是个傻孩子! 丁敏敏的气色越来越差,眼睛半合,看着半死不活的样子,“好,我相信你。” 丁敏学既担心又害怕,“妹妹,你要是疼就叫出来吧,大家都不是外人,不会笑话你的。” “不疼,真的不疼,一点都不疼。”话虽然这么说,但丁敏敏疼的脸都变形了。 这让南南更加的不安,暗暗发誓,以后要把她当成地亲姐姐般对待。 好不容易赶到附近的药堂,丁敏学抱着妹妹冲进去,大声吼道,“快快,大夫,救救我妹妹,一定要救活她。”“老夫看看……”一名白须老者迎面走过来,看到乔乔时,顿时一愣,随即面露喜色,行了一个参拜大礼,“如意县主!” 第一千九百三十八章 临死心愿 这家药堂很有名,病者不少,听到这话立马激动起来,“什么?哪位是如意县主?” “如意县主?未来的皇后娘娘?” 随着大夫的动作,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云乔乔身上,哇,这就是? 大家齐刷刷的跪倒,恭谨又不失热情。 乔乔有些意外,上前将大夫扶了起来,“快起来,没想到你认识我。” 她在京城中的名声很响,但真正见过她的人不多。 大夫年纪很大了,但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很兴奋,“草民有幸远远的见过县主一次,县主的风姿让草民印象深刻。” 丁家兄妹都吓到了,不敢相信的瞪大眼晴。 乔乔指了指丁敏敏,“大夫,你帮她看看吧,救人要紧。” “是。”大夫赶紧上前。 丁敏学呆呆的看着乔乔,震惊莫名。“你真的是如意县主?” “是。”乔乔微微颌首,神色淡然。 “我都不知道,我以为……”丁敏学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正在说话之间,那些病人和家属犹豫再三,忍不住想靠近。 不过,有侍卫守着,一般人没办法靠的太近。 人群里有人大声问道,“如意县主,您怎么来了药堂,是身体不适吗?” 乔乔微微一笑,优雅而又从容,“多谢关心,我身体好好的,一点都没事。” 丁敏学像是刚回过神,大声叫道,“那就是说,舍妹拼死救下的人是县主的亲妹妹?我没有弄错吧?” 南南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有,我姐姐确实是如意县主,未来的皇后。” 丁敏学忽然浑身一颤,神色复杂极了,“能救县主的亲妹妹,是我们丁家的福份,当然,舍妹是不在乎这些的。” 南南拼命点头,眼眶含着泪花,“我明白,我都明白,丁姐姐的救命大恩,我都记在心里。” 丁敏学摆了摆手,神情凝重,“别这么说,舍妹救你是心甘情愿的,不求回报。” “我明白。”南南眼泪汪汪的,忧心忡忡的看着内室。 乔乔跟四周的病人聊聊天,拉拉家常,时间过的飞快。 不知过了多久,白发大夫神情严肃的走出来,丁敏学第一个冲过去,惶恐不安的问道,“大夫,我妹妹怎么样?” 大夫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情况很不好,失血过多,随时有生命危险……” 丁敏学大受打击,身体摇摇欲坠,“什么?不不,大夫,您救救她,她可不能出事啊。” 南南的脸色发白,慌乱的直摇头,“不会的,丁姐姐不会有事的。” 大夫轻声说道,“病人想见家属,你们多说些鼓励的话,说不定能撑过去。” “好好。”丁敏学六神无主的冲进去,南南自然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乔乔眼神微沉,略一沉吟跟过去。 内室,丁敏敏浑身是血,脸色白的像鬼,气色极差,精神差到睁不开眼晴。 丁敏学心痛如绞,紧紧握着妹妹的手。 “妹妹,你不要吓哥哥,你让我怎么回去面对家里的长辈?” 丁敏敏含着热泪说道,“哥哥,这是我的命,我要是撑不过去,你多安慰家中的长辈,就说我不孝,不要记挂我。” 这是离别之言了,气氛一下子变的沉重。 南南的心慌了,这是没救了?不! 丁敏学的眼泪哗的下来了,“别胡说,你会长命百岁的。” 丁敏敏神情坚毅而又哀伤,“还有,母亲身体不好,你多留心,不要让她伤心过度,我死不足惜,但让家中长辈伤痛过度,就是我的不是。” 她惦念着家中的长辈,一一叮嘱,放心不下啊。 丁敏学脑袋嗡嗡作响,心如刀割,“敏敏,你这么说是割的我心啊。” 丁敏敏出气多进气少了,脸色灰败,“哥哥,你要多孝顺父母,连同我的份。” 她越是这么说,丁敏学越是心痛难耐,“不不,你自己孝顺,你可以的。” 南南内心悲伤至极,再也忍不住了,“敏姐姐,你不要这么说,我姐已经让人找太医了,你撑住,太医很快就到了。” 丁敏敏有气无力的看过来,“欧阳妹妹,我们相识一场,没想到缘分这么浅,我很遗憾……” 南南急急的大叫,“那你就活下去啊,敏姐姐,你有什么心愿,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完成。” “心愿?我……”丁敏敏眼中有了异采,如同回光返照般有了精神,却不知顾忌什么,临时改了口。“不,我没有。” 南南看的出她的言不由衷,一心想补偿,“你说吧,什么都可以,我不行的话,还有我姐姐呢,她最厉害,无所不能。”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身后的乔乔,无助极了。 乔乔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半点想法。 丁敏敏也看向乔乔,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的开口,“我……如果可以,我想……” 她想了半天都说不出口,南南都急了,“你想什么?” 丁敏敏鼓起勇气,脸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我想嫁给皇上。” “什么?”南南傻眼了。 乔乔的眼神深沉,嘴角微勾。 丁敏敏闭上眼晴,一鼓作气。“我很喜欢皇上。” “这……”南南看看她,又看看乔乔,心乱如麻。 怎么就喜欢上了姐夫?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很正常,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年轻有为的君王呢? 哪个不渴望嫁给高高在上的男人呢? 丁敏敏羞红了脸,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要不是快死了,我也不敢说出口,就让我临死前任性一回吧,我默默的喜欢他很久了,不求任何回报,我知道,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他喜欢的人是如意县主。” 她猛的睁开眼晴,强颜欢笑,“如意县主,请您别介意,我真心的祝你们幸福,答应我,给他幸福,永远陪伴在他身边,好吗?” 如此的深情,实在让人不忍辜负。 但是,乔乔一本正经的点头了,“我答应你。” 众人:…… “姐,你……”南南也傻住了,姐是不是太无情了? 乔乔挑了挑眉,“嗯?我说错了吗?” 南南冲她使了个眼色,面有哀求之色,“姐,敏姐姐生命垂危,你鼓励鼓励她,让她活下来吧。”先哄哄她,哪怕是骗她几句,只要能救人就行。 第一千九百三十九章 情爱的力量 乔乔从善如流,特别诚恳,“你加油,为了爱你的家人,千万不要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这话没错,神色也对,但听着就是怪怪的。 南南抚额,她不是这个意思! 这样鼓励好奇怪啊。 大家神色木木的,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丁敏敏却很感动,“谢谢您,您真好,只有您配得上他,我想,我可以放心了。” 她好像放下了一桩心事,眼晴渐渐合了起来。 南南的脸色大变,浑身直哆嗦,要死了吗? 一道惊急的声音响起,“敏儿。” 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大步走进来,正是兵部尚书丁大人。 丁敏敏精神一震,“父亲,还能见您一面,我很开心……” 丁大人满眼的痛色,“不许胡说,太医来了,你一定会好起来。” 两名太医围了上去,灌了好几颗药丸进去。 一番折腾下来,丁敏敏依旧有气无力,随时要咽气状。“没用的,父亲……” 丁大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看看谁来了?” 他微微侧身,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映入丁敏敏的眼帘,她的眼睛瞬间点亮,又惊又喜,“皇上。” 东方泽天微微颌首,面露关心之色,“好好的养伤,会好的。” 短短一句话,却比任何灵丹妙药有效,丁敏敏精神好了很多,舍不得眨眼,“是,您是真龙天子,您会庇佑我的。” 果然是情爱的力量无穷大。 丁大人见状,心情非常的复杂,冲东方泽天行了一个大礼,“皇上,小女从小冰雪聪明,知书达理,不知您能否成全她的心愿?” 身为人父,他端的是一片爱女心肠,甚至不要自己的脸面了。 丁敏敏眼巴巴的看着东方泽天,满眼的渴求和期待。 东方泽天回头看了乔乔一眼,乔乔神色淡漠,像个不相关的人。 他微微蹙眉,“爱卿,这种时候不适合谈这种话题。” 他是不愿意多谈! 丁大人向来是个识趣的人,但这种时候完全慌了手脚,心神大乱。 “不,只有您能让活下来,求皇上看在老臣多年兢兢业业侍奉皇上的份上,成全小女吧,老臣从来不知道她有这种心思,她太懂事了,如今她命在旦夕,我……我的心太痛了。” “扑突”一声丁敏学跪倒在地,拼命磕头,“皇上,唯有激起舍妹的求生欲,才能让她熬过这一关,求您了。” 他满脸的眼泪,痛心疾首,让人很是同情。 南南忧心忡忡,一颗心悬在空中,“皇上,要不你先答应下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先糊弄过去啊! 站在不远处的北北眉头一皱,忍不住摇头。 东方泽天猛的看过来,眼神冷冷,“帝王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换句话说,君王无戏言,既然说了就要做到,这关乎君王的威信。 “这……”南南犹豫了,脸色变来变去,纠结的要命。 她不忍心看着救命恩人就这么死了,但关系到姐姐的利益,她犹豫了。 她下意识的看向自家姐姐,“姐姐,怎么办?” 北北闭了闭眼,在心里无声的叹气,蠢货。 乔乔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会儿,“问我?我问谁去?” 要抢她的男人,还要让她主动拱手相送? 这年头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太冷漠了,南南莫名的心慌,一把拉住乔乔的衣袖,“姐姐,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她救了我的命。” 这是解释,也是辩解。 乔乔轻轻一声叹息,“你呀,真是个傻丫头。” 南南眼见丁敏敏的脸色越来越灰败,眼见就要不行了,她心里一慌,“姐姐,算我求你,好不好?” 乔乔的眼神一冷,“这事由皇上作主,我不掺和。”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悲喜难测。 正在此时,一名太医叫了起来,“不好了,丁小姐吐血了。” 他急急的扎针,满头大汗,神色紧张极了。 丁敏敏两眼紧闭,一口口血吐出来,吐的人心慌慌。 南南吓坏了,浑身直哆嗦,“怎么会这样?” 丁家父子更着急,“再这样下去会死的,快想想办法。” 丁大人狂磕头,一个又一个,额头都磕破了,鲜血淋漓却犹然不知。“皇上,如今只有您救得了小女,皇上开恩啊。” 东方泽天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扶起他,“好,朕允了,只要她活下来就让她进宫,封为敏嫔。” 说着这话,他忍不住看向乔乔,乔乔面无表情的看过来。 他的心一悸,有种莫名的慌乱。 丁大人喜极而泣,感恩戴德,“谢皇上恩典,敏敏,你听到了没有?皇上要纳你为妃,你可以嫁给他了。” 丁敏学在妹妹耳边拼命大叫,“妹妹,只要你活着就能嫁给皇上,你可以永远陪在她身边了。” 不知叫了多久,忽然,太医又惊又喜的声音响起,“天啊,血不吐了,有效果了。” 丁家父子欣喜若狂,有救了,太好了。 室内一片欢腾,南南长长吐出一口气,只要活着就好了。 乔乔挑了挑眉,默默的离开了,东方泽天时刻关注着她,见状悄无声息的跟上去。 北北强行按住跟上去的冲动,看着傻笑的妹妹,又是一声叹息,蠢啊蠢。 走出昏浊的屋子,乔乔吐出一口气,身心一阵轻松。 “乔乔,我……”东方泽天急着叫住她。 乔乔没有回头,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不用解释,我明白的。” 越是这么清冷,东方泽天越不安,她向来心高气傲,不愿跟人同侍一夫。 “不,我还是要说,我不能让老臣寒心,就算是贵为帝王,也不能随心所欲,我顾忌的更多。” 等过个几年,再找个理由将人送走,两全其美。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不会碰她,她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嫔妃,相信我,好吗?” 乔乔抿了抿嘴,淡淡一笑,“其实,丁小姐对你一片痴心,我都感动了,你呢?” 简直是感天动地,超越生死的爱情啊。 东方泽天心里很不安,她要是大发脾气,他倒是不担心。但这么冷静,让他猜不透她的想法。 第一千九百四十章 她后悔了! “太多人爱朕了,朕哪里顾得过来?没办法,朕太受欢迎,人见人爱。” 他故意插科打诨,调节气氛,想哄她高兴。 乔乔挑了挑眉,神色微嘲,“你要是个穷光蛋,谁会爱你爱的死去活来。” 是,很多未婚女子都爱慕他,想嫁给他,至高无上的权势加持,谁不心动呢? 至于这个人是什么样的,根本不重要。 东方泽天只在乎她的想法,“那你呢?” 乔乔漫不经心的嘲讽道,“我?我堂堂海神阁的大小姐,怎么可能看上一个一无是处的穷光蛋呢?” 她冷嘲热讽,反而让东方泽天暗松了一口气,只要有情绪,发泄出来就好。 他伸手揽着她的肩膀,“你就不能哄哄我吗?嘴巴太硬,会吃亏的。” 乔乔一把挥开他的手,一脸的嫌弃,“不好意思,本小姐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亏。”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极力忽视内心深处的不安,“你就不担心我会被温柔似水的女孩子勾走吗?” 乔乔特别洒脱,“能勾走的,就不是我的,何必强求。” “乔乔,你……”东方泽天心口一跳,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福公公急急的过来,面有焦急之色,“皇上,首辅大人带着几位阁老要见您。” 东方泽天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有要事,他下意识的看向乔乔。 公私两难! 乔乔非常的大度,“你忙你的吧,我走了。” 她拂袖而去,走的无比洒脱,没有回头看一眼。 东方泽天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慌乱,但阁老们一来,国家大事都摆在眼前,他就顾不上了。 …… 兵部尚书之女要进宫为嫔妃,和如意县主的妹妹被新出炉的敏嫔拼死相救,这两件事一夜之间就传遍整个京城,家喻户晓。 外面说什么的都有,议论纷纷,但当事人之一的云乔乔安静的窝在家里,哪里都不去,完全不受影响。 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玩就玩,像个不相关的人。 但是,南南特别不安,跟在她后面出出进进,极力想引起她的注意,“姐姐,你为什么不理我?” 她说十句,姐姐就回个一句,前所未有的事。 姐妹俩的气氛特别尴尬,其实她是知道原因的,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乔乔漫不经心的给一株牡丹花洒水,“看你太蠢了,伤眼睛。” 南南的脸涨的通红,又羞又郁闷,“姐姐,你是怪我帮敏敏姐说话吗?她挺可怜的,伤成那样还心心念念……” 这般痴情真让人感动,她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哎,可惜了。” “可惜?”乔乔觉得很新鲜,人家都得偿所愿了,她替人家可惜什么? 南南又是一声叹息,“她不是你的对手,姐姐,你不用担心。” 她是真的这么觉得,就算丁敏敏进宫,也得不到皇上的宠爱。 她姐姐是什么人呀,做她的对手没有一个好下场。 她就没有输过! 乔乔很震惊,她居然在替丁敏敏担心?担心她这个姐姐人弄死人家? 所以说,世人都偏向弱者。 就连亲妹妹也觉得她太强势,无须偏向。 她心思飞转,灵光一闪,“她想要就给她呗,我有什么好担心?” 南南大惊失色,“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乔轻轻一声叹息,“她救了我亲爱的妹妹,我想,可以将自己的夫君送给她。” 这下事情搞大了,南南顾不上同情丁敏敏了,吓的不轻,拼命摆手,“不不,姐,你不要乱来,不要吓我。” 她同情人家,但不表示忍心看到自己的姐姐受委屈。 乔乔怜惜的看着她,“怎么就吓你了?我是在感激她救了你命,既然她这么想要皇上,那我就成全她,她会很开心的。” 南南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能这样?这不是她想要的!“可是你怎么办?你也很喜欢皇上啊。” 她很了解自己的姐姐,要不是真的喜欢,早就闪人了。 乔乔面露沉痛之色,“为了你,我可以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 南南心慌意乱,“不要,不可以,姐姐,你不能这么做。” 这会儿她只想着姐姐要为她牺牲了!怎么办? 乔乔拍拍她的肩膀,眼眶微红,“你应该为你的救命恩人高兴才对,她不用当妾了,也不用整天担心成为我的对手,多好啊。” 南南吓坏了,姐姐哭了吗?她从来没见姐姐这么脆弱过。 全是她的错,是她害的! “姐姐,不行的,不要。” 救命之恩虽然份量重,但哪及得上手足之情? 她忽然后悔了,她应该多考虑姐姐的感受。 是她伤了姐姐的心! 可姐姐对她还是这么好,处处为她考虑。 她就是一个罪人! 乔乔抿着嘴唇,“你也不用担心我害她了,满意了吧?放心,为了你我可以无底线的退让,哪怕我这一生都不会快乐。” “不。”南南彻底崩溃了,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心痛如绞。 这是她的亲姐姐啊,她最爱最尊敬的姐姐。 要是姐姐此生不幸,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她到底做了什么? 早知这样,她不要别人救她! 乔乔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动作怜惜极了,“别哭了,你去告诉她这个喜讯吧,她会很开心的,伤势也会好的更快。” 看着如此善解人意的姐姐,南南更伤心了,她宁愿看到一个霸王龙。 “姐,你不要这样,我受不了,我错了,我不该替她求情。” 她不要姐姐牺牲! 乔乔轻摸她的脑袋,“傻丫头,你是我的妹妹,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成全你。” “啊啊啊。”南南哭声震天响,嚎啕大哭。 丁府的门口停着一辆普通的马车,南南坐在里面,死活不肯下车,“姐姐,我们回去吧。” 她是被乔乔硬拖来的,这会儿后悔的不行。 乔乔温柔的笑道,“由你亲口告诉她,她会很感动的,你们就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这话如针扎般,扎痛了南南的心,“我不要她当朋友了,姐,我不喜欢她了。”乔乔淡淡一笑,“别说傻话了,来都来了,进去看一眼吧,我也能放心。” 第一千九百四十一章 吃亏吃大了 南南指了指红肿的眼晴,“我眼晴肿成这样,还怎么见人?还是算了。” 这个时候,她一点都不想见那个女子。 乔乔四处扫了几眼,“那从翻墙进去吧,悄悄的看一眼,免得你我心神不宁。” “姐。”南南郁闷的不行。 “赶紧走。”最后,还是乔乔占了上风。 姐妹俩在侍卫的保护下,避开所有的,悄无声息的来到丁敏敏的院子。 卧室的窗半开着,里面传来丁敏敏的声音。 “不喝。” 她的随身丫环如黄捧着一个药碗,可怜兮兮的哀求,“大小姐,你快喝药吧,早点好起来,早早准备进宫。” 卧室内只有她们主仆两人,丁敏敏倚靠在床上,脸色苍白,但精神好了很多。“倒掉,你耳朵聋了?” 她特别粗暴无礼,全然没了在外面的斯文腼腆温柔。 南南本来想翻窗进去,一听这话愣住了。 乔乔轻轻一拉,将她拉到窗下听壁角,掩在宽大衣袖下的小手微动,一股轻烟随风而逝。 里面,如黄小心翼翼的劝道,“大小姐,身体是您的……” 丁敏敏不耐烦极了,“行了,你好啰嗦,我自有主意。” 如黄左右为难,“大小姐,老夫人和夫人都非常担心您的身份,数次召奴婢过去询问您的伤势,奴婢的压力太大了。” 她只是一个下人,对着主子撒谎,让她有些承受不了。 丁敏敏翻着首饰盒,里面全是各色珠宝,是皇上特意赏的。 “你照着我的意思办就行。” 如黄犹豫了一下,“大小姐,您不喝药,不早点好起来,到底是为什么?” 总让她明白,也好配合吧。 在她看来,大小姐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所做的每件事都有目的。 丁敏敏暴躁不已,“你烦不烦?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贱婢,居然敢管本小姐的事?” “大小姐。”如黄吓的脸色惨白,不敢再多说了。 她深深的知道,别人眼里端庄大气又温柔的名门千金,其实只是假相。 在长辈面前装乖,在外人面前装端庄得体,赢得了美名。 但其实,她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看大小姐这么凶,以前再生气也只会暗中下黑手,绝不会摆在台面上,让人抓住把柄。 丁敏敏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是这么烦躁。 压在心里的话忍不住冲口而出,“我要是好的太快,皇上还怎么会怜惜我?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能不能抓住皇上的心就在此一举了。” 如黄愣住了,这还是主子第一次在她面前吐露真言。 这是把她当成真正的心腹培养了?为她进宫创造有利条件? 一想到这,她精神一震,轻声劝解,“您进了宫有的是机会……” 丁敏敏不耐烦的喝道,“蠢货,宫中是云乔乔那个贱人的地盘,她是出了名的小气凶残,她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害我的,只有皇上才能保护我。” 南南的身体一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不是听错了? 乔乔轻轻按住她的身体,嘴角微勾,敢算计她,真是不怕死。 如黄想了想,“可您是如意县主妹姝的救命恩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丁敏敏心里憋的慌,恨不得将心里话都掏出来,“别傻了,在利益面前谁不自私?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会嫉妒会吃醋,而她跟皇上有感情基础,已经得了先机,我再不甘心也没用,我想在宫中立足,就 要依靠皇上。” 如黄半懂不懂,但不妨碍她捧臭脚,“奴婢明白了,世人都说如意县主聪明,我看不过如此,哪比得上大小姐的三分聪明劲。” 丁敏敏冷哼一声,“她是聪明人,可惜太重感情,但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一个有弱点的人好对付,她的妹妹就是她最大的弱点。” 她早就想好对待云乔乔的办法了,人啊,就是不能弱点。 如黄心里一动,“您这是要离间她们姐妹?可欧阳小姐都没有登过门,您都没有机会。” 虽然没上门,但送了很多好东西过来,真是个傻子。 “不着急,她会上门的。”丁敏敏语气透着一股轻慢,“她是个蠢货,我随便糊弄几句就能拿住她,有一个救命之恩我这辈子吃定她了,我要让她成为攻击云乔乔最利的长剑,我要让她们姐妹相残!” 阴森森的话让南南红了眼眶,这就是她自以为的一见如故的好姐妹? 如黄大拍马屁,“借刀杀人,自己手上不沾血才是最高明的,我想,那对姐妹花至死都不知道中了您的招,大小姐,您是奴婢见过的最厉害的人物,您总有一天会除掉如意县主,登上后位。” 丁敏敏面有得色,但不忘敲打几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注意些,在外面不要乱说话,走漏了风声,我可不是吃素的。” 如黄心神一颤,拍着胸口大表忠心,“奴婢在外面不敢多嘴,全听大小姐的,奴婢生是大小姐的人,死是大小姐的鬼。” “很好,记住这话。”丁敏敏很满意,还不忘拉拢了一下人心,“等我弄死她们姐妹,我再赏你……” 一道愤怒的声音猛的响起,“丁敏敏,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什么东西,敢跟我这么说话……”丁敏敏看清面前的女孩子,脸色大变,“啊。” 南南气的浑身发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让我们姐妹相残,你很得意?” 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恨的想一刀刀活剐了她。 如黄吓的尖叫,却被人打晕在地。 丁敏敏惊惧的看着地上的丫环,浑身索索发抖,“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只是逗弄丫环玩,养伤的时候太无聊了,你可千万不要当真。” 南南怒发冲冠,好想掐死她,浑身的怒焰碰撞,“我是傻,被你这个贱人骗,但我不是白痴,敢愚弄我的人,下场会很惨。” 丁敏敏真没想到会这么巧,怎么会这样?外面都是死人吗?“南南,你怎么能不信我?我可是拼了命救你!” 第一千九百四十二章 神一般的对手 她努力想糊弄过去,但欧阳南南刚才听的清清楚楚,“救我?我可不稀罕,你根本是在算计我。” 错一次还能原谅,同样的错再犯,那就是愚蠢,不值得同情。 丁敏敏脑子转的飞快,她向来有急智,但这会儿被抓了个正着,一时慌乱,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南南,不是这样的,我为了救你差点死去,难道仅仅是为了施恩于你?” 她唯一能拿出来说事的,唯有这个。 救命之恩是真实的! 南南的眉头一皱,这也是她弄不懂的地方。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富贵险中求,想要泼天的富贵,就要豁的出去,丁大小姐,你是个能人,也是个狠人,不知你父母家人知道你的本性吗?” 乔乔站在窗外,随手一挥,算是打招呼了。 丁敏敏倒吸一口气,她也在?完了,这次要倒霉了。 她自信能将欧阳南南耍的团团转,但对云乔乔有种莫名的敬畏。 对手太强大了,让她很不安。 但是,她不能认输! 她心思一想,计上心来,“如意县主,这一切是你安排的?你连你亲妹妹都算计,你一点都不顾亲妹的感受……” 她倒打一耙,将罪名扣在乔乔头上。 乔乔挑了挑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神色淡然,全然不受影响,“安排?我安排你背后算计我们姐妹?还是安排了我们姐妹相残,满足你一心往上爬的野心呢?还是说,你表里不一的性格是我养成的?” 她冷冷的嘲讽声,让丁敏敏脸上血色全失。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云乔乔。 她深吸了一口气,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她眼眶一红,可怜兮兮的开口,“如意县主,你高高在上,是未来的皇后,为什么就是跟我过不去?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嫔,根本斗不过你的,你放过我吧。” 说的好像自己是受害者,饱受着痛苦呢。 南南看的目瞪口呆,这女人太善变的,不知有多少张假面具。 乔乔像看了一个笑话,忍不住笑了,“噗哧,南南,你看看清楚,这就是你一心认定的好姐妹,以后要带眼识人。” “姐。”南南满脸通红,上了这么生动的一课,此生难忘。 乔乔这才收起笑意,轻声说道,“不过,发现的早,你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年少时多吃点亏有好处,这只是你成长过程中的一个历练,以后别轻易信人。” 就当买了一个教训,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听她如此轻描淡写,南南的心好受多了。 “我知道了,姐。” 乔乔当场就教育起自家的妹妹,出身好的孩子有时会养的天真。 “人心难测,无亲无故却愿意为你舍命,你觉得你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她的情况不一样,她和继父先成了师父,后来才成父女,继父对她严格要求,视她为衣钵传人。 她受的教育跟一双弟妹截然不同,而她挺喜欢这样的不同。 她想成为保护家人的人,而不是被保护的人。 欧阳南南心服口服,还是姐姐会看人,比她强多了。 “怪不得你总叫我傻丫头,姐,你早就看出来了?” 她小脸恹恹的,精神很不好。 乔乔担心太刺激她,语带保留。 “那倒没有,她挺会伪装的,只是以我的人生经验,除了父母家人,没人会为你牺牲生命,不合理就代表有猫腻,多用用脑子。” 丁敏敏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特别难看,她成了欧阳南的磨石刀? 拿她当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太欺负人了! 她心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念头,“南南,你姐拿你当实验品呢……” 乔乔不耐烦的嘲讽道,“开始挑拨离间了,你这性子确实适合玩宫斗,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脸皮奇厚,超级不要脸。” 南南心中更加的反感,“丁敏敏,你让我恶心透顶,我真后悔认识你。” 要不是今天来了这么一趟,亲耳听到了那些话,她恐怕会被骗的团团转,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一想到这,她就情绪低落,“姐,我们走吧。” 她都不想多看这个女人一眼,会污了眼晴。 丁敏敏眼中闪过一丝异采,“等一下,欧阳南,我救了你一命,这是事实吧?” 她指了指伤口,特别的理直气壮。 南南的眉头紧皱,“你想说什么?” 丁敏敏理所当然的问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什么?”南南震惊的瞪大眼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怎么还敢做这样的要求? 乔乔倒是不意外,吃了这么大的苦头,当然要索取回报。 丁敏敏看着这对神情各异的姐妹花,心中有一种无力。 小的好对付,但大的……聪明的不像话,好像一切都在她预料中。 这种感觉很糟糕,让她不自自主的怀疑自己的能力。 “你难道想翻脸不认人?只记仇不念恩?这就是欧阳家的家教?” 南南的三观都被刷新了,下巴都快掉地上。“你……” 果然,这世上没有最贱,只有更贱。 乔乔倒是觉得这是好事,让妹妹看到丑陋的人性,将来才不会犯傻。 “说吧,你想要什么?” 丁敏敏紧紧的盯着她,眼晴亮的出奇,“我要当皇后。” 南南气的抓狂,小脸涨的通红,“做梦,想都别想,贱成这样我居然看不出来,我的眼晴也是瞎的。” 她想抢姐姐的皇后之位,疯了吗? 丁敏敏不理她,而是很强势的盯着乔乔,“如意县主,我在等你的回复。” 只有如意县主能做这个主! 至于欧阳南南就是个摆设! 乔乔嘴角微勾,溢出一丝淡淡的笑,美好的眉眼弯弯。 但她说出来的话就不好听了,“漫天开价,坐地还价,不可能。“ 丁敏敏早就料到了,这也只是谈判的技巧,先提一个极难完成的条件,被拒绝后,再提一个次等条件,被答应的可能性极大。 但是,她没想到云乔乔聪慧至此,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心思。她的一切在对方眼里,好像是透明的。 第一千九百四十三章 这不叫报复 这让她很不安,也很生气,“云乔乔,你怎么能拒绝我?你妹妹欠了我一条命。” 乔乔眼波流转,似笑非笑,“虱子多了不怕咬,不如……我直接弄死你,一了百了,大不了多给你烧点纸。” 一股寒气直往丁敏敏头顶冲,她打了个冷战,唇色发白。 “你不要乱来,云乔乔,皇上的人在暗中保护我,你动了我就是跟皇上过不去。” 这话鬼话乔乔是不信的,皇上手上的暗卫数量有限,除了保护他的安全,还要刺探各种情报,如今又是战时,战场情报这一块要派出一波人。 这种情况下,哪有人手来保护一个还没有进宫的女人? 她深深的了解那个男人,在他心里,国家是摆在第一位的。 “你还不配让皇上保护,而且,我有能力做到杀了人不露半点痕迹,谁都查不到是我动的手,要不要试试?” 她还嫌不够,又刺了一句,“对了,我们是悄悄潜进来的,谁都没有看到哟。” 丁敏敏浑身直哆嗦,试试?这是变态啊! 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吓晕过去,“你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你是如意县主云乔乔。” 乔乔挑了挑眉,微微一笑,“我是很骄傲,看不上你这么小蝼蚁,但如果你不肯安份乱蹦哒,惹我烦了就一脚踩死。” 这话太打击人了,丁敏敏视她为生平劲敌,可她根本没把丁敏敏当一回事。 丁敏敏恼羞成怒,“你要杀就杀,我不怕你,我就是要当皇后。” 乔乔托着下巴打量了她几眼,“杀不杀你,我做得了主,但你当不当皇后,我做不了主,我也不会为了一个贱人劳心劳力。” 丁敏敏被彻底激怒了,忘却了害怕,大声尖叫。 “你们欧阳家的家教……” 乔乔直接打断道,“再怎么着,也比你们丁家强上百倍,丁家养出你这种奇葩,祖上没有积德啊。” 丁敏敏一口气喘不过来,被口水呛到了,咳个不停。 “咳咳,我一心以为你徒有虚名,是皇上在背后支持,如今看来,你本身有几分实力。” 她倒是有几分能耐,瞬间就调整了状态。 “行,我就吃点亏,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你们姐妹俩也不能报复,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进宫后我们各凭本事争一争。” 这才是她真正想提的条件吧,乔乔心知肚明,嘴角扬起一抹意了然于心的笑,“不想让皇上知道吧?” 丁敏敏心里一哆嗦,她怎么什么都知道?“是,这是你们欠我的,我不能白受伤。” 用尽手段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这是她从小到大的宗旨。 南南很寒心,她宁愿不要被救,“你真是不要脸的臭女人。” 丁敏敏知道她做不了主,多说无益,“如意县主,你的决定。” “可以。”乔乔毫不犹豫的点头了。 “姐。”南南气不过,眼眶都红了。 乔乔淡淡的道,“从此以后,你不欠她了。” 南南是个恩怨分明的孩子,与其将来有疙瘩,耿耿于怀,不如现在就彻底了断。 再说了,现在还了人情,将来可以再出手嘛。 找个理由分分钟钟的事! 南南紧紧咬住嘴唇,眼角全是湿意,姐姐的用心,她都懂。 全是为了她啊。 丁敏敏暗暗松了一口气,眉眼多了一丝得意,“如意县主,希望我们是场公平的竞争。” 乔乔像看着一个傻子般看着她,微微摇头,真不知她得意什么。 “起点不一样,怎么可能公平?我打一个喷嚏就能让东方泽天心疼个半死,而你,就算重伤频临死亡,他也不会多看一眼,这就是现实。” 这话太戳心窝了,丁敏敏气的双手发抖,好可恨。 她不甘心的说道,“可我相信,我很快就能赶上来,皇上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的存在。” 等她得了皇上的心,那就是云乔乔倒霉的开始。 这点心思乔乔一眼就能看穿,很不客气的奚落,“那就加油吧,说不定等你满头白发时,皇上会正眼看你一眼。” “你……”丁敏敏心里一寒,莫名的不安,“你不能给我挖坑!” 乔乔忍不住笑了,“从你想抢我男人起,我们就是不死不休的对手,你恨不得我死,还指望我善待你?你以为你是谁呀?别做了女表子还想立外贞节牌坊?” 这人啊,没有底线,但是,她最不怕的就是这种人。 她可以无所顾忌的出手! “你……”丁敏敏的脸色精彩极了,忍不住看向外面。 明明这么大声了,为什么没人来?” “不要想了,谁都来不了。”乔乔清脆的声音响起。 丁敏敏浑身一震,惊惧交加,她做了什么? 乔乔又是用力一击,“你以为散布流言就能占尽上风?以为能操纵舆论?这一套是我玩剩下的,识人牙慧还沾沾自喜,蠢货。” 她做的那些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丁敏敏心里的恐慌蔓延开来,眼中有惧色,“云乔乔。” “慢慢等着吧。”乔乔冲妹妹招了招手,南南翻窗出去了。 眼见她们姐妹俩要走,丁敏敏慌里慌张的问道,“你想做什么?你承诺过不会报复!” 乔乔回过头,冲她笑的无比灿烂,“这不叫报复,而是竞争手段!” 玩文字游戏谁不会呢? 丁敏敏的心底泛起浓浓的寒意,僵直着身体,目送她们大摇大摆的离开。 欧阳南南出了一口恶气,心中舒服多了,到了马车上就拉着一直等着她们的北北,哇哇的说了一通。 最后,她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太痛快了,她的脸色哟,真是精彩,我想,她会日日提心吊胆,夜不成寐。” 北北没有亲眼看到,真是可惜了。 北北只听出了自家姐姐的强大,淡淡的提醒道,“学着点。” 南南的情绪很亢奋,不停的宣泄着内心的憋屈。 北北听的头都大了,忍不住瞪了一眼,“闭嘴,你太吵了。”南南抿了抿小嘴,缠上了乔乔,“姐,我还是想不明白,她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却拼死救了我……” 第一千九百四十四章 看破不说破,亲哥 这一点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乔乔奇怪的反问,“谁说她一开始就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南南整个人都呆住了,“什么?” 乔乔看着天真的妹妹,无语望天。 “你太小看你姐的知名度,连一个路边的医馆大夫都能一眼认出我,他们可是消息灵通的官家子女,比市井小民更有机会看到我。” 她虽然不怎么出现在社交场合,但在京城游走,如果有心的话,总能见到她。 以丁敏敏攻于心计的性格,一心想进宫,怎么可能事先不做好准备? 知已知彼才能赢! “那就是装的?难道……这一切是个圈套,劫匪是她安排的?那一箭也是?” “那一箭真有意思,没有一箭毙命,而是堪堪的避过了要害,让她熬到了太医的到来,有惊无险。” 欧阳南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有些事情不能深究,越想越后背发凉。 “我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乔乔摸摸她的脑袋,终是心疼妹妹,“环境不一样,你被我们保护的太好,不过,有一点你比她强多了。” 北北暗暗翻了个白眼,就应该吓吓妹妹,让她受点教训。 身为家中最小的孩子,从小就受到了最多的宠爱。 南南眼睛一亮,“是什么?” 乔乔神情严肃的说道,“心正,如果心歪了,再有本事也是枉然,只会害人害已。” 她宁愿自己弟妹没有能力没有本事,但有一颗正直阳光的心。 南南默默想了半天,终于露出笑容,“姐,你安慰到我了。” 乔乔点点她的脑门,打趣道,“遇事多想想,脑子是个好东西。” 没心没肺的孩子啊,有时也挺好的。 南南依恋的靠在姐姐身上,闻着姐姐身上淡淡的香气,小嘴微嘟,“我为什么没有你这么聪明呢?” 姐姐好像能看穿人心,只要扫一眼,很多东西就能看懂了。 但她不一样,要想好久才会懂。 乔乔哈哈大笑,“很简单,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不过我不嫌你。” “姐。”南南爱娇的抱着乔乔的胳膊撒娇。 她最喜欢姐姐了。 有姐姐在,她觉得很安心。 北北凉凉的挤兑,“姐姐是单枪匹马的历练,而我们是被带着一起历练,这就是最大的不同。” 南南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道,“父亲是不相信我们的能力,包括你哟。” 反正一样,嘻嘻,大哥笑二哥。 北北嘴角抽了抽,他明明比她聪明很多,好吗?“是太清楚我们的能力,知道我们不行。” “……”南南直翻白眼,看破不说破,亲哥。 北北微微蹙眉,“这女人的心机真重。” 他不喜欢,也担心皇上一时眼歪看上了她,怎么办? 大部分男人都是爱色的,永远不嫌女人多,当然,他的父亲是例外。 姐姐如今正值青春,长的倾国倾城,但是,等她人老珠黄了怎么办? 到时红颜未老恩先断,以姐姐的性子能忍吗? 一时之间,他已经想到了很多。乔乔没想到他的思维这么活跃,搂着妹妹的肩膀,细细的跟他们说道,“丁大人娶了三任妻室,十几个小妾,丁敏学和丁敏敏是第二任妻子生的,嗯,他们的母亲生丁敏敏时难产而死,丁家有十几个子女。 ” 南南一听都头大了,“这么复杂?” 第二任妻子生的,正好夹在中间,不是嫡妻所出,又不是后妻所出,最尴尬的存在。 想要平安长大,也不是易事。 不过,丁敏敏兄妹俩似乎混的不差,丁大人很疼女儿啊。 乔乔淡淡的继续,“其实丁敏敏不是丁家的大小姐,在她前面还有一对双胞胎姐妹,但不知怎么的,在七年前得风寒去世了。” “一起得风寒?”南南怀疑的反问,这怎么可能? 乔乔意味深长的说道,“住一起,相互感染吧。” 北北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丁家又不是寒门,就这么缺院子? 按常理说,一个生病了,就要挪出去的。 南南也思考了很久,“真的是得风寒?” 乔乔看着一双弟妹,很是欣慰,能用脑子了,好事。 “不知道,没查,我只知道,丁敏敏是最大的得利者,一般人家,嫡长女最受重视,得到的资源最多,嫁的最好。” 只有长女嫁的好,后面的妹妹才能跟上。 当然,也因为嫡长女的资源最好,男方都愿意求娶嫡长女。 “不是吧?”欧阳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寒而栗。 越想,这事透着一股蹊跷。 北北有所感慨,“我们家太简单了。” 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丁,父母却没有重男轻女,而是要求他护着姐姐妹妹,让着她们。 父亲常说,男孩子多吃点苦头是好事。 就算分家业,也是平分,不对,分给姐姐的最多,能者多劳嘛。 其实他们这一代,姐姐才是父亲选的掌门人。 南南喃喃自语,“我宁愿简单点,活的轻松自在,不用整天想的怎么往上爬。” 她觉得天天吃吃喝喝就很好啊。 她抿了抿嘴,心有不甘,“不过,姐姐,我们真的要放过她?” 乔乔笑的神秘,“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吃过亏?” 兄妹俩顿时如打了鸡血般精神一震,南南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想怎么做?我可以帮你啊!” “我也可以的!” “来,说给你们听。”乔乔笑的坏坏的。 …… 丁大人在宫中熬了几天几夜,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被女儿叫了过来。 他看着面色憔悴苍白的女儿,没有精神嘘寒问暖。 他随口问了几句就直入正题,“敏敏,你有什么事快说?为父时间不多,等一会儿还要进宫。” 他太累了,这几天都没有睡好,眼睛里全是血丝。 “父亲,我……”丁敏敏脸色发白,犹豫不决,似乎很为难。 “说啊。”丁大人的耐心有限,没睡好脾气很暴躁。 丁敏敏吓了一跳,嘴里的话蹦了出来,“如意县主来过了。” 她等了几天才等到父亲回来,她是真的担心了。 丁大人愣了一下,“什么?怎么没听管家说过?”丁敏敏面有惊恐之色,“她是悄悄潜进来的,她是来警告我的。” 第一千九百四十五章 谁都动摇不了她的地位 丁大人有些不明白了,“警告你?” 丁敏敏怯生生的开口,“她让我主动去家庙待着,否则的话,就让我永远好不了,还会让丁家灰飞烟灭,父亲,我好怕。” 在丁大人眼里,这是个乖巧贴心的女儿,非常的相信她。 他当场就怒了,“她好大的口气,我们丁家不是纸糊的。” 不把丁家的女儿看在眼里,这是想跟丁家作对的意思? 丁敏敏眼泪汪汪的,“父亲息怒,女儿不孝给您惹事了,不如就听她的,我怕她是认真的……” 她越是这样,越是火上浇油,把丁大人气坏了。 “不行,我们丁家丢不起这个脸,再说了,皇上金口一开就是圣旨,谁敢违背?” 丁敏敏的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委屈可怜极了,“父亲,都是我的错。” 丁大人心里很不痛快,“怎么会是你的错,你救了她的妹妹,她却恩将仇报,视圣旨如无物,性子太过乖张,不行,我要进宫。” 他一直知道云乔乔是个厉害角色,但有皇上压着,她能怎么着? 皇上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那不现实。 身为臣子,他有义务让皇上开枝散叶,确保大宸江山延绵不绝。 丁敏敏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急急的问道,“您不休息一下吗?” 丁大人心急如焚,“我跟皇上说一声,免得恶人先告状,把罪名推到我们丁家头上。” 他必须抢在前面,以防云乔乔占了上风。 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身影,丁敏敏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嘴上却叫着,“父亲,父亲,您注意点,千万不要得罪皇上。” …… 宫中,福公公守在宫门外,看到急急赶过来的丁大人,奇怪的问道,“丁大人,您怎么回来了?” 这些臣子日夜操劳,身体都有些受不了,所以皇上特命分成两班,分批轮流休息。 丁大人拱了拱手,神情严肃,“福公公,我要求见皇上。” 他是重臣,对太监总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屑。 福公公早就习惯了,他们朝臣嘴上再怎么奉承他,其实骨子里根本看不起他。 但又如何呢? 他的主子是皇上! 没人敢得罪他! 福公公轻声说道,“皇上累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歇下,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就让皇上多睡一会儿吧,当然,如果有重大军情,老奴立马去叫醒皇上。” 他很有分寸,但丁大人犹豫了,眉头紧皱。 这不是公务,硬是将皇上拖起来,有点过了。 “不,不用了,先让皇上休息吧,我明天再来。” 他胡乱拱了拱手,丧魂落魄的走出去。 福公公看着他的背影,眼晴眯了起来。 他的干儿子小乐子眨巴着眼晴,见四下无人,忍不住请教。 “干爹,丁大人怒气冲冲的进宫,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不把皇上叫醒,真的好吗?” 皇上心怀天下,对国事极为重视,如今又是战时,若误了大事,皇上饶不了他们。 福公公心里明镜似的,如果真有紧急军情,丁大人早就不管不顾了。 “没有比皇上的身体更重要的,我们这些宫人的一生荣辱都系在皇上身上,他好,我们才好。” “是。”小乐子态度恭谨,不过还是犹豫的又问了一句。 “不过会不会因此得罪了丁大人?毕竟他的女儿要进宫了。” 枕头风可厉害了,他们可得罪不起宠妃。 福公公老神在在的,“不必担心,皇上不会放纵外戚。” 一旦丁家小姐进宫,身为她父亲的丁大人可能要告病,避嫌啊。 除非是丁家小姐能生下未来的皇位继承人,否则的话,丁家是不可能太过荣耀。 但是,有云乔乔在,皇上的眼里能看到那个丁小姐吗? 他深深的表示怀疑,他可是看着他们一路走过来的,皇上有多喜欢云乔乔,他全看在眼里。 那是真的喜欢,六年来一直等着她的回来。 区区一个丁敏敏,动摇不了云乔乔的地位。 小乐子敬畏的看着他,还是干爹稳得住。 几个时辰后,东方泽天醒了,神清气爽的吃着饭,一边的福公公不停的交待事情,“皇上,这些都是您睡着时送进来的奏折,几位阁老在暖厅处理政务,老奴已经让人送去御膳……” 在东方泽天睡着的时候,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都说给他听。 东方泽天很满意,微微颌首,“办的不错。” 福公公轻声禀道,“丁大人来过,想求见皇上,被老奴擅作主张打发走了,还请皇上恕罪。” 东方泽天喝了两碗白粥,终于吃饱了,“他有什么要紧事?” 清清肠胃也不错,最近的胃口不好。 福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不肯说,应该不是公事。” 就在此时,小乐子走了进来,“皇上,丁大人求见。”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来的好巧,“让他进来吧。” 丁大人一进来就行了个大礼,“臣,见过皇上。” 他眉眼之有一丝急色,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东方泽天看在眼里,不紧不慢的问道,“丁大人有何要事?” 丁大人扑突一声跪倒,“请皇上为臣作主。” 东方泽天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出了什么事?” 丁大人深吸了一口气,“敏嫔被如意县主警告了,我们丁家上下非常的担心……” 东方泽天的脸色一变,“敏嫔做了什么?” “……”丁大人的脸色不好看,没想到皇上偏心至此,明明是如意县主警告女儿,怎么到了皇上嘴里,如意县主成受害者了?“她什么都没做。” 东方泽天莫名的不安,眉头微蹙,“如意县主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细细算来,他有几天没见她了,她又闯祸了? 以后进宫了可不能这么任性了! 那可是母仪天下的国母,得有点形象。 不过是好是歹,也轮不到别人说。丁大人心里气急,但面上不敢流露出来,“臣不敢无中生有,如意县主不想让敏嫔进宫,那应该在下圣旨之前说啊,现在圣旨一下,还怎么收场?敏嫔是丁家女,循规蹈矩,没有半点错处,还请皇上作主。” 第一千九百四十六章 离家出走 他悬了一晚上的心,一夜都没有睡好,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皇上是出了名的护短,哪里容得下别人说乔乔的不是。 “去请如意县主进宫。” 他要听听乔乔是怎么说的,她行事向来有分寸。 再说了,就算乔乔哪里不对,也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这世上,能说她的人,只有他! 丁大人没有得到皇上的一句安慰,非常的不安,“皇上。” 东方泽天挥了挥手,“行了,先去暖厅处理政务,大家都忙着呢,国事为重,今天没有大朝会,等会开个小朝会。” 皇上都这么说了,丁大人还能说什么?“是。” 小朝会是指几位阁老和六部的尚书,这些全是宸国的重臣。 大家都忙着讨论国事,丁大人就算有心想说一说如意县主的事,但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晌午时分,讨论暂告一个段落,东方泽天邀请大家一起用膳。 宫人们忙着摆膳,丁大人这才有空档站出来,“皇上,如意县主应该进宫了吧。” 东方泽天这才想起此事,召来福公公,“如意县主呢?怎么没回禀朕?让她进来一起吃饭。” 丁大人的脸色一变,皇上对云乔乔的恩宠太深了,还是这么护着她。 福公公带着一名侍卫进来的,脸色有些紧张,“皇上,没有找到如意县主。” 东方泽天也不在意,乔乔爱玩是出了名的,“什么?不在县主府?那有可能在街上转悠,好好找找。” 侍卫是负责去请如意县主的人,他弱弱的送上一封信,“这是给您的信。” 东方泽天没有接,眉头皱了起来,“谁写的?” 侍卫惴惴不安,“如意县主。” “拿来。”东方泽天看到了套子上的几个熟悉的大字,东方泽天亲启! 他看完了,脸色大变,惊怒交加,大声喝道,“来人,马上封锁京城,严查每一个出城的人。” “严审县主府的人,一定要问出如意县主的去向。” “让铁衣卫出城找人,必务将如意县主一行人拦下。” 他一一发出指令,神色难看极了。 在场的人面面相视,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首辅主动问道,“皇上,如意县主出了什么事?” 东方泽天将信递给他,“念。” 首辅愣了一下,“我走了,不用找我,婚约取消,至于皇后之位就让给丁敏敏,她志在必得,我不挡她的路了,保重。” 大家齐刷刷的盯着丁大人,我靠,这是要搞事情啊。 这种时候,能不能消停些? 丁大人的心往下沉,脸色惨白如纸,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一回被坑死了。 东方泽天冰冷的声音响起,“丁大人,令爱真有手段,让朕刮目相看。” 丁大人浑身一抖,扑突一声跪倒在地上,浑身冷汗直冒,“不不,小女什么都没做,她一直在家养病……” 他是绝对相信自家的女儿! 而云乔乔给人的印象一直任性张扬,诡计多端。 东方泽天勃然大怒,“这种鬼话骗骗无知小儿吧。” 帝王的怒火烧的太旺,室内的空气都凝固了。 “皇上。”丁大人的双腿一软,心里直哆嗦。 刑部大人率先开口了,“丁大人,你女儿心计太重,在这种时候发难,不顾大局,太让人失望了。” 李阁老也开口了,“一个嫔位不能满足她吗?皇后之位是她能争的?莫名其妙。” 他们都跟云乔乔打过交道,那个女孩子率性而为,坦坦荡荡,是个另类。 但怎么说呢,让人没办法讨厌。 丁大人的对头吴大人凉凉的落井下石,“仗着所谓的救命之恩要挟人家,真是够厉害的。” 丁大人气极败坏的大叫,“没有,敏敏不是那种人。” 他一力维护女儿,这个时候不能怂,否则丁家就完了。 东方泽天冷冷的看着他,“那你的意思是指如意县主冤枉了令爱?” 丁大人后背全是冷汗,但是,他不能回避。 他鼓足勇气回道,“如意县主是个聪明人,可能是虚晃一招,以退为进……” 东方泽天面有怒色,“她不是丁敏敏,心思没有那么深,她有什么说什么,要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就这么走了。” 他心中怒极,也担心的要命,本来好好的,他们的感情越来越好,婚礼就在眼前,他一心渴望的婚姻生活就在眼前。 可是,这一切全被一个女人毁了! 他后悔了,当初就不该答应下来。 让臣子心寒又如何?哪里及得上乔乔的重要。 乔乔啊,他等了六年才等到的姑娘! 这会儿转头就走,让他去哪里找她?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怎么忍心让她就这么离开? 而他更怕,怕她一去不回去,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丁大人面如死灰,浑身抖个不停,这下子真的麻烦了。 皇上明显厌恶了敏敏,敏敏以后可怎么办? 丁家因此被皇上迁怒,又该怎么办? 无数想法涌上心头,让丁大人心烦意乱。 “皇上,臣相信小女的清白,等如意县主回来,愿意当面对质,还小女一个清白。” 东方泽天眼神冷的可怕,“她要是不回来,大家都别想好过。” 大家面面相视,脸色都不好看,忍不住迁怒丁大人。 大家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皇上的婚礼将至,皇后却跑了,这可怎么收场? 要贻笑大方喽! 一名宫人禀道,“皇上,敏嫔带来了。” 丁敏敏身着正装,款款走进来,举止优雅从容,神情庄重,很有淑女风范。 但是,大家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异样,就是这么一个女人逼走了他们的皇后? 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女人! 丁敏敏目不斜视,端庄大方极了,“臣妾见过皇上,见过各位大人。” 她的行礼完美,挑不出任何毛病,堪称典范,看的出来是下过功夫苦练的。 东方泽天冷冷的看着她,果然是花了心思的,野心勃勃的想往上爬啊。 丁敏敏的身体悬在空中,皇上不叫起,她就不能动,受伤的地方疼的厉害,冷汗渗出来,但神色平静。“不知皇上召臣妾进宫,有何要事?臣妾伤重未逾,恐怕会失礼,还请皇上见谅。” 第一千九百四十七章 致命一击来自他 不得不说,她的心理素质特别好。 一介女子,在这么多人面前不露半点怯色。 东方泽天冷不防开口,“你想当皇后?” 丁敏敏吓了一跳,惊讶的开口,“皇上怎么这么说?是县主说了什么吗?” 她特别无辜的样子,人畜无害。 但是,东方泽天是什么人,一旦重视了,还会看不透吗? “是,还是不是?你考虑清楚了再回答,这决定着你的未来。” 丁敏敏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召她进宫肯定是如意县主的事情闹起来了。 她想到了无数种应对的方案,也在脑子里推演过无数遍,但没想到皇上一开口就不走寻常路。 她偷偷看了父亲一眼,丁大人直冲她摇头。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再渴望皇后之位,也不能在人前表露出来。 让人留下野心勃勃的印象就麻烦了,但凡是男人,都喜欢温婉的女孩子。 她小脸微红,娇羞无限,“皇上,只要看到您好好的,臣妾已经心满意足,哪怕没有名份,我也甘愿。” 含情脉脉的样子,很是温婉动人。 东方泽天深深的审视她,眼神冷了几分,“行,那就去皇家寺庙替朕念经祈福吧。” “皇上。”丁敏敏脸色大变,心都碎了。 东方泽天心中恼怒至极,被人暗算了一把,能不恼吗? 正值多事之秋,后宫失火,他想抽死她的心都有了。 轻浮的女子,当着这么多人脸红什么?想勾引他! “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出寺庙半步,来人,送她过去。” 他心中充满了厌烦,恨不得时光能倒流。 一想到那几行字,他就心口隐隐作痛。 丁敏敏大惊失色,猛的站起来,又是委屈又是难过的红了眼眶。 “皇上,我不服,您不能因为如意县主的一面之辞就定我的罪,这对我不公平,而且我是丁家的女儿,要为丁家着想,我要是这么不明不白的进了庙里,别人会怎么想?我们丁家的女儿还嫁的出去吗?” 她有无数个理由为自己撇清,心中将云乔乔恨的咬牙切齿,都是她害的。 云乔乔真狠,一出手就将她打趴下,而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云乔乔是怎么做到的。 她环视四周,都没有看到云乔乔的踪迹,心中气极败坏。 召她进宫的宫人当然不可能将宫中的事告诉她,就算她花重金也没有砸开来者的嘴。 东方泽天越看她越觉得不顺眼,这就是所谓的乖巧听话端庄大方? 他冷冷的看了丁大人一眼,到底是谁眼瞎? “替朕祈福,难道还委屈了你?怎么就妨碍你们丁家女儿出嫁了?丁大人,你觉得有影响吗?” 丁大人心里发苦,他能反驳皇上的话吗? 这么多人看着呢,还有对手盯着他,随时抓他的把柄。 “没有。” 丁敏敏这才感受到了阵阵寒气,父亲居然不护着她,有没有搞错? 她才是丁家的未来,等她成了国母,丁家就能沾光了,父亲不会看不到这一点吧。 “父亲,大家都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其中的猫腻?我……” 丁大人不是不想保住女儿,但是,自从皇上看到那一封信后,已经怒了,对丁敏敏的怨怒。 保全丁家,不被皇上迁怒,这是他努力要做到的。 他终于意识到了,云乔乔在皇上的心中有多重要。 别说一个丁敏敏能抗衡,就算一千个加起来,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东方泽天略一沉吟,“丁爱卿,你还有几个女儿?都到适婚年纪了吗?” 丁大人心口一松,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臣还有五个女儿,二女儿今年十四,还没有订婚。” 东方泽天墨目漆黑,如深不可测的大海,“朕给她赐门好亲事。” “谢皇上。”丁大人深深的拜下去,这是皇上要保全丁家的意思。 皇上赐婚,代表一个讯号,皇上待丁家依旧亲厚,丁家无事。 丁敏敏的脸色全白了,她不傻,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吗? “皇上,皇上,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进去,请告诉我,我到底哪里错了?” 东方泽天冷笑一声,“真不明白?” 丁敏敏一心想跟云乔乔对质,只要给她机会,她有办法逆转情势。 “是,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求皇上成全。” 可惜,乔乔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早就拍拍屁股闪人了。 东方泽天越发讨厌她,这女孩子心机太重了,“你千不该万不该对乔乔出手,朕放在手掌上宠着的人,谁敢伤她,朕就杀了谁,丁敏敏,你是得了丁家的庇护,才留下一条性命。” 他无条件的袒护云乔乔,字里行间的爱惜深深的刺激了丁敏敏。 “皇上,我冤枉啊,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拿如意县主怎么着?如意县主身边高手如云,她又是强势的人,谁能欺负得了她?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还摆出委屈的样子,眼泪汪汪,嘴里一套又一套,可能说了。 大家都很意外,还有两下子,看不出来啊。 丁大人的心情非常复杂,看着熟悉的秀丽面容,感觉到一丝陌生。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朕不知道你这么厉害,比你父亲还厉害。” 他眼中闪过一丝异光,“丁大人,恭喜你,你这个女儿青于出蓝而胜于蓝。” 这明明是夸人的好话,但听到丁大人耳朵里,如针扎般难受。“皇上,小女是个单纯的孩子……” 东方泽天忽然打断道,“七年前她几岁?” 丁敏敏的心神一震,双手冰冷,心底升起一丝恐惧。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丁大人一脸的蒙逼,“呃?她今年十五,七年前就是八岁,怎么了?” 东方泽天双手鼓掌,“八岁的孩子就能杀了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姐姐,而且是两个,这样的单纯只有你说的出口。” 如石破天惊,满室的震惊,不敢置信。 丁敏敏脸色剧变,大声辩解,“那是病死的,皇上。” 丁大人也急了,“是啊,皇上,那两个孩子得了风寒……”东方泽天怜悯的看着他,“不是风寒,是中了毒,叫一线引,发作起来像得了风寒而已。” 第一千九百四十八章 人在旅途 当时,没人会想到是年仅八岁的丁敏敏干的。 丁大人如被晴天霹雳砸中,身体颤栗,“您说什么?” 东方泽天声音冷如冰霜,“你应该问问你的宝贝女儿,八岁的她怎么就这么能呢?” 丁大人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脑袋一片空白。 就为了一个嫡长女的身份,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疯了吗? 她以前跟两个姐姐的关系最好,整天形影不离,两个姐姐生病去世时,更是哭晕过去。 这让他怎么能相信? 但是,有些事情经不起细想。 一旦有了怀疑,就控制不住的深想。 当时的她在姐姐身边打转,想要下手太容易了,没人会设防。 丁敏敏惊惧交加,无法控制的身体狂抖,拼命摇头,“不是的,不关我的事……” 但大家都不相信,皇上是什么人,他说的话都有实据的。 东方泽天冷冷的质问,“丁家嫡长女的名份,是用两条血淋淋的生命换来的,这些年你可心安?不,你是没有心的,凡是阻挡你的人,统统除掉,绝不手软。” 丁敏敏哭晕在地上,眼泪流个不停,捂着胸口伤心欲绝,“皇上,您为了一个云乔乔往臣妾身上泼脏水……” 以东方泽天的身份,自然不会跟她多争论,“丁爱卿,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管好家事吧。” 丁大人心里苦如黄连,“是,皇上。” 丁敏敏看着父亲冰冷的神色,心里慌乱不已,“父亲,我是冤枉的,请您相信我,我再怎么不懂事,也知道骨肉亲情最重要,更知道丁家的利益高于一切,父亲,父亲。” 丁大人闭了闭眼,如果是假的,那她为什么紧张成这样? 还拿丁家的利益和名声说事,这分明是不打自招。 他的心凉透了,后悔又痛苦。“皇上,臣求一个恩典,让臣来处置此事。” “准。”东方泽天直接答应了。 丁大人犹豫了一下,“臣的家丑……” “放心,不会传出去。”东方泽天很干脆,他发一句话,在场的人都不敢说出去。 丁大人这才放心了,“谢皇上隆恩。” 丁敏敏浑身哆嗦发抖,眼中全是惧色,怎么办? 虽然出了这样的事,但东方泽天没有置政事不顾,继续跟臣子们处理政务。 他外表看不出什么异样,这让臣子们暗暗松了一口气。 没有因私忘公,没有感情用事,皇上英明。 只有私下无人时,东方泽天才露出疲倦之色,“还没有消息?” “是。”暗卫头也不敢抬。 东方泽天算了算时间,无奈的叹息。 “开城门吧,她应该早就出城了。” 其实他早就料到了,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是,皇上您别担心,如意县主聪明绝顶,不会有事的。” 东方泽天面如沉水,太聪明了也不是好事,他根本压不住她。 “让人继续查,有消息立马通知朕。” “是。” 东方泽天想的没错,乔乔深夜就带着自己的人闪了,一夜奔波,已经在几百里之外。 终于停下来休息,南南啃着包子忍不住开口了,“姐,我们就这么走了?” 如果现在回去的话,还来得及。 乔乔喝着鱼汤,淡淡的道,“如果你想留下,我没有意见。” 南南心里有些不安,“姐,你要考虑清楚,一旦离开就不可能回头了。” 大婚在即,新娘子落跑了,这让人情何以堪。 君王何等骄傲,又岂会容忍这种事? 乔乔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面上不露,“我知道,但还是要离开。” 从东方泽天允许丁敏敏进宫的那一刻,她就生了离意。 有一就有二,而她,只想全部拥有。 得不到全部,那就放手,远远的离开。 北北眉头微蹙,暗暗担心,“姐姐,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我们就去把丁敏敏宰了,只要她死了,一切就回到原位。” 比起两个姐妹,他是个男孩子,在这方面比较晚熟。 乔乔摆了摆手,“这不是丁敏敏的问题。” 南南和北北相视一眼,有些茫然,“那是什么?” 乔乔轻轻一声叹息,怅然若失,“我和他终究是不合适。” “姐。”南南轻轻抱着姐姐的胳膊,面有忧色。 “别担心,会好的。”乔乔纵然有千般愁绪,但在弟妹面前,一贯的坚强。“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她相信,总有一天会忘记! 南南替她心疼,“姐姐,你这么好,总会遇到爱你又完美的男人。” 乔乔嘴角轻扬,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那当然喽。” 看到她这么精神,南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忽然话风一转,“哎,我以后是不是见不到齐哥哥了?” 北北凉凉的说道,“你还想见他?要不送你回京城?” 南南默了默,“算了吧,比起美男,我还是更喜欢跟你们在一起。” 她更喜欢自由自在,海阔天空的游荡。 江湖,我来了! 一行人东转西逛,没有特定的目标,随意走走。 他们都易了容,做了伪装,以走镖局的形式掩饰身份,轻轻松松就躲过皇上的追查。 一个月过去了,他们决定去秦国转一圈。 一路打尖住店,要么露营,游山玩水,无比写意。 只是,乔乔时不时会想起那个男人,那一份惆怅总浮现心头。 平生不解相思意,而今方知相思苦。 傍晚打尖,在小镇上转了一圈,发现不怎么热闹,只有一家小小的客栈。 一行人将客栈都挤满了,住的条件不怎么的,但人在外面,没有那么多讲究。 客栈也没有什么可口的吃食,随意叫了几样,大家都不是很挑剔的人。 不过就算如此,南南还是觉得这自由自在的日子比京城强多了。 京城虽好,但窝的久了,也会腻味。 “姐,还是出来舒服啊,你做了一个最正确的选择。” 她说话向来随意,直接了当,尤其是在自己家人面前,更是无所顾忌。 北北正吃着开胃凉菜,一听这话,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南南。” 哪壶不开偏提哪壶,真是的。 她能不能多动点脑子?姐姐已经很难受了,她还这么乱说话! 第一千九百四十九章 吃多了脑残片 南南还没有意识到哪里有问题,一脸的茫然,“我哪里说错了?姐。” 乔乔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面上不露,“牛肉面上来了,赶紧吃吧。” 南南一看到吃的,立马忘了一切,“这面汤好爽口,牛肉有劲道,好吃。” 汤熬的入味,面也入味,一口汤喝下去,肚子热热的,很是舒服。 乔乔给她挟了点凉菜,放在面上,“喜欢就多吃点……” 她的声音噶然而止,忽然想起那个男人经常这么说。 他含笑的眼神温柔的快溢出来,让她的心都快融化了。 北北看在眼里,微微蹙眉,又在想皇上吗? 哎,他们跑出来,到底是对是错? 南南也发现了,有些担心,“姐,你怎么了?” “没事。”乔乔强自将思念压下去,这是她做出的选择,就算跪着也要走完。 南南是个耿直的女孩子,“你想他了?” 乔乔的脸色一变,北北有些心疼,恶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南南,你好烦啊,能不能安静会儿?” 不会说话就闭嘴,成吗? 南南非常不高兴的板起脸,“北北,你怎么说话的?嘴巴本来就是用来吃东西和说话的。” 北北怼她,“别人都是字字珠玑,你全是废话,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南南气的直翻白眼,“北北,你欺负人。” 北北很严肃的点头,“嗯,就欺负你了,怎么着?” 南南快吐血了,这么理直气壮,真是讨厌,“你这么怼自己的妹妹,真的好吗?” 一点都不疼她,哼哼。 兄妹互怼是常态,这也是一种沟通方式,乔乔一点都不担心,笑看他们闹腾。 这对弟妹啊,相爱相杀,习惯了。 北北没好气的说道,“你也长嘴了,别告诉我你词穷了,怼不回来,不过也是,你是我们家最傻的。” “欧阳北北。”南南恼羞成怒,满脸通红。 偶尔让让她,可以吗? 一边看热闹的乔乔凉凉的插了一句,“你们的面快糊掉了。” 南南一看,顿时挟起一筷子面,“哎哟喂,赶紧吃。” 她大口大口的吃,没心没肺的样子。 乔乔不禁羡慕她的单纯,真好啊,什么都不用想,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安静了一会儿,南南忽然抚着额头,脸色发白,“我怎么肚子好痛呢?好像吃坏肚子,我靠,食物不干净……” 这话刚说完,北北就叫了起来,“不好,面汤里有毒。” 这话一出,乔乔的脸色大变,捂着肚子看向厨房。 一个瘦小的黑衣女子走了出来,面有得色,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云乔乔,吃了我加料的面,味道如何?” 大家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乔乔愣住了,“丁敏敏?怎么是你?” 以东方泽天的性子,丁敏敏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但,显然哪里出了错。 丁敏敏神经质的大叫,“怎么不能是我?你以为你能坑死我?别开玩笑了,我可是丁家的女儿,比起你这个没有背景,人缘又不好,还擅自逃婚的蠢货,我强上百倍,皇上的眼晴又不瞎……” 她的声音太尖锐,乔乔的耳朵很不舒服,忍不住打断道,“说了半天,你到底想说什么?” 丁敏敏仰着下巴,洋洋得意的炫耀,“皇上选择了我,我即将成为宸国的皇后,我还要谢谢你,成全了我。” 她得意的像飞起来,骨头轻的不知几斤几两。 但是,乔乔一个字都不信,“皇后?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即将成为皇后的人,只能待在家里等婚期,还要学很多东西。 丁敏敏的脸色一变,大声叫道,“这是皇上给我的考验,只要通过了,我就能顺利的上位。” “考验?”乔乔托着下巴,怀疑的看着她。 丁敏敏恶毒的尖叫一声,“对,他要你死!” 不怀好意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恶毒。 乔乔抿了抿嘴,眉头微蹙,她太吵了。 南南听不下去了,这是怎么鬼?她知不知道自己像神经病? “胡说,皇上很喜欢我姐姐,他不可能那么做。” 丁敏敏不屑的冷嘲热讽,“你是不是傻?居然相信帝王的爱,历朝历代那么多皇帝,有几个爱上了后妃?没有,他们在权谋中出生,也在权谋中长大,一生都在权谋中打滚,他们没有真心。” 她浑身透着一股浓浓的鄙视,让人很不舒服。 但是,云乔乔只听到了她的嫉妒,她的仇恨。 不是帝王不爱,而是爱的不是她。 这才是丁敏敏最痛快的地方! “那你还缠着他不放?你是不是吃多了脑残片?” 丁敏敏高高昂着头,气势十足,好像已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我要的是高高在上的后位,是滔天的权势,谁稀罕帝王的爱?云乔乔,你擅自逃婚,让皇上蒙受了巨大的羞辱,而且,他担心你在外面乱来,让他头上戴绿帽子,所以让我来处理掉你。” 满嘴的胡说八道,乔乔一个字都不信,东方泽天会生气,会抓狂,但绝不会派人杀她。 这一点默契还是有的! 他和她都是有底线的人!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她太淡定了,一点都不受影响,摆明了不信。 丁敏敏没有看到她受打击的样子,很是失望,她到底哪来的底气? “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猜啊。” 乔乔神情沉静,稳如泰山,“人没有问题,那就是马车有问题喽,让我想想,我们出城时就被你的人盯上了,还洒了香料在马身上?这倒是个好办法。” 他们出城时停顿了一会儿,只有那个时候有机会动手脚。 她特别的睿智,聪明的不像话。 丁敏敏都傻掉了,脸色忽青忽白,惊疑不定,“……你很可怕。” 都猜对了,好像亲眼所见。 光是这一份聪明劲,就远在她之上。 有这样一个对手,真的很可怕。 不过,再厉害也中了她的毒,成了她手里的蚂蚁,随时能捏死。一想到这,她顿时兴奋起来,“但是,你再聪明也没有机会了,云乔乔,你不该挡了我的道。” 第一千九百五十章 分分钟钟翻盘 她浑身阴郁,眼神杀气腾腾的,很是可怕。 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云乔乔害怕的样子。 但是,云乔乔只是挑了挑眉,“你带了多少人?” “什么?”丁敏敏蒙逼了。 云乔乔不耐烦极了,“你是不是傻?问你带了多少手下过来?” 她居高临下的语气,好像她才是掌控一切的人。 丁敏敏呆了呆,“这重要吗?” 乔乔脸上露出绝美的笑容,“不重要,我就是逗你玩呢。” “哈哈哈。”南南大笑出声,姐姐替她出气呢。 丁敏敏气疯了,她好大的胆子,“你脑子有病,云乔乔,你别拖延时间了,没人会来救你。” 乔乔根本不鸟她,依旧按照她的节奏,不慌不忙的问道,“我就是好奇一点,你一个名门千金怎么跟江湖人扯上了关系?还拿到了一线牵?” 一线牵早就失传了,在十八年前就消失了。 丁敏敏的眼晴顿时发亮,“很简单,负责保护我的随从以前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五毒教教主。” 这是她最得意的事,眉飞色舞的显摆起来。 在她眼里,云乔乔是个快死的人,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乔乔表示不信,“那么厉害的人成了你的随从?这很难让人相信啊。” 她越是这么说,丁敏敏越是想显摆,“师父,你出来,让人家大小姐开开眼界,反正他们也活不成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灰衣人从窗外飞进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乔乔,“你就是如意县主?长的不错……” 乔乔扫了一眼,长的很不起眼,但一双眼晴很是阴冷。 更让她惊讶的是,丁家大小姐居然会拜一个江湖人为师,果然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只要有利用价值,就会被她捧着。她凉凉的说道,“十八年前,五毒教滥杀无辜,引起江湖公愤,八大门派围攻五毒教,一干教众皆战死,教主引火自焚,没想到只是一个碍眼法,任谁都想不到你躲到了豪门大族当护院,不得不说,挺有意 思的。” 她虽然不怎么在江湖上走动,但对各国的江湖势力了如指掌。 这十几年前的事情信手拈来,如数家珍。 灰衣人的眼神阴森森的,被他看上一眼,如被毒蛇盯上了。 “你长的这么美,要是死了挺可惜,你要是答应当我的药奴,我就饶了你一命。” 药奴?云乔乔冷笑一声,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 丁敏敏脸色大变,急的直跳脚,“师父,她必须死。” 灰衣人冷冷的喝道,“闭嘴,这事轮不到你作主。” 丁敏敏的脸色一白,他敢对她呼来喝去?到底谁才是主子? 不过是个落魄的江湖人,要不是丁家的庇护,他能活的这么久? 但是,她想到自己的处境,没有了底气。 他盯着乔乔看,“考虑的如何?” 乔乔不见半点怯色,扬了扬下巴,看向丁敏敏,“你要是毒死她,我会考虑一下。” 丁敏敏心神大震,打了个冷战,“师父,别听她的,她是个大骗子,没一句真话。” 她吓坏了,整张脸都扭曲了,嘴唇直哆嗦。 她深知灰衣人的本事和心性,生怕他真的听了云乔乔的挑唆。 乔乔不屑的嘲笑道,“你怕了,丁敏敏,你也不过如此。” 丁敏敏快哭了,中毒了还不安份,真是太坑人了。 “师父,您听我说,等我当了皇后,就尊你为大国师,让你扬威江湖,不,让所有人都跪倒在你脚下,你如果想重组五毒教,我也可以帮你……” 她拼命的利诱,一颗心高高的悬在空中。 以前的她无须如此,只要她是丁家的大小姐,这男人对她听话着呢。 可一落魄,就敢欺到她头上,这些江湖人不是东西。 南南冷笑一声,“白日做梦,你下辈子都当不成皇后,皇上的眼晴又不瞎。” 乔乔一本正经的说道,“这都晚上了,当然要做做梦喽,我们要允许痴人说梦话。” “姐,你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善良了。” “……”丁敏敏没想到她们这么厚颜无耻,太恶心人了。 丁敏敏心慌意乱,急的眼泪都下来了,“师父,她们诡计多端,你千万不能相信,我是你的弟子,跟你这么多年,您还不了解我吗?” 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我明白了,你是偷偷逃出来的,不逃就没命。” “你说什么?”丁敏敏猛的回头,满眼的惊悚。 乔乔自信满满的分析情况,“皇上不要你了,你父亲应该会让你悄无声息的死去,这才符合整个家族的利益,你不想死,所以你逃了。” 只有这种情况,才会让奴才爬到主子头上,奴大欺主。 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已经分析出了丁敏敏现在的境遇,这本事太厉害了。 “你……”丁敏敏惊惧的睁大眼晴,浑身索索发抖,如看到了鬼般。 这到底是什么人? 灰衣人如看到了奇珍异宝,眼晴亮的出奇,“好,说的好,我就喜欢聪明人,小丫头,我杀了她,你就做我的人。” 乔乔的眼神一冷,脑子里浮起无数个弄死他的办法。 丁敏敏吓坏了,她本是寻仇而来,但怎么就变的像脱轨野马? 她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 “师父,她只是说考虑一下,并没有答应你,您不要被她耍了。” 灰衣人拽的不行,“这种情势下她还有话语权吗?我让她生就生,让她死就死。” 他一把捏住丁敏敏的下巴,迫使她张嘴,扔了颗药丸进去。 药丸瞬间融化,丁敏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啊,师父。” 她卡着自己的脖子,拼命呕吐,想将药丸吐出来。 灰衣人得意的挑了挑眉,“别吐了,没用的,入嘴就化,一沾就中毒。” 丁敏敏肝胆欲裂,“师父,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对您不好吗?这些年我把您供着,衣食住行都是我在张罗……” 她说的好听,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孝顺的弟子。 其实啊,她只是随口吩咐下去,根本不用她沾手。一道凉凉的声音打断她,“你没有利用价值了。” 第一千九百五十一章 药奴 一针见血,直接道破真相。 本来就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相互利用的关系。 这种关系在关键时刻就崩了! 丁敏敏不傻,立马当机立断,“师父,求您把解药给我,我愿意当你的药奴。“ 只要能活下去,哪怕让她舔跪对方,她也不介意。 灰衣人愣了一下,“你?确定?” 本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看谁都高傲无比,这会儿却不得不低下高昂的头,让他莫名的兴奋。 什么名门千金,什么豪门世家,也不过如此。 比起他们这些江湖人,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丁敏敏心中恨极,恨不得将他们都弄死,可惜,她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但她表现的更加谄媚,“是我的荣幸,师父,您成全我吧。” 南南的三观都碎了,有没有搞错? 这女人都没有尊严吗? 如果是她,宁愿站着生,也不要跪着死。 但是,灰衣人显然很吃这一套,“只要你熬过了这一关,证明了你的价值,我就收了你。” 什么价值?药奴试药的价值? 南南的内心是崩溃的,这是变态啊。 丁敏敏面如死灰,满头大汗,“师父。” 她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疼的直咬嘴唇。 灰衣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过视线,看向乔乔,“你呢?” 乔乔挑了挑眉,“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还是这么嚣张! 灰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激起了狂热的征服欲,“好一个高傲的女孩子,可惜遇上了我,由不得你拒绝,哈哈哈……” 他得意的哈哈大笑,脑子里转着不可言说的念头。 乔乔袖子一甩,一道白光飞出来,灰衣人的喉咙中了一箭。“啊。” 血喷了出来,忽如其来的变故打的对方措手不及。 云乔乔不按牌理出牌,二话不说就出手,但位置没有控制好,射偏了,没有命中要害。 灰衣人只觉喉咙一阵剧痛,赶紧拔下来,点了几个穴位,这才止住了鲜血。 他恼怒不已,“云乔乔,你这个神经病,你不想要解药了?” “不想要。”云乔乔施施然的伸了个懒腰,然后站起来施展手脚,动作自如,没有一点异色。 灰衣人呆了呆,“你……没有中毒?” 乔乔像看白痴般看着他,“是啊,你才发现吗?反应真迟钝,你不混江湖很多年,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灰衣人揉了揉眼晴,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哪里出错了? “怎么可能?我不敢相信,你做了什么?” “换了面。”乔乔指了指桌上的汤碗,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气定神闲,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灰衣人如被雷击中,脑袋一片空白,“……你早就知道我们跟着你?” 只有这个解释才是最合理! 痛的哇哇叫的丁敏敏更受刺激,失控的尖叫,“不可能。” 她苦心筹划了一切,无法相信早就被人识破。 乔乔微微一笑,气场非常强大,“半个月前盯上我们,也不容易,费了很多心思吧,不过,我设计将你们引出来,也花了不少心思。” 被人盯上而不自知,对一支经历无数战斗的队伍来说,不可能的。 尤其是队伍中还有对环境和意识特别敏感的人,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晴。 而且,侦查和反侦查是他们的必读课,也是必须拥有的常识。 行走江湖多年,长胜不败,靠的就是这些东西。 丁敏敏整个人都不好了,时间点被她说中了,看来她不是胡说八道。 “你故意引我们出来?” 乔乔看着浑身脏兮兮的女孩子,一点都不同情,连至亲都要算计的人,不,已经不配称为人。 “敌人在暗,我在明,让我很不舒服,我一不高兴就要搞事情。” 妈蛋,这还是正常人吗?丁敏敏已经气的骂不出来,浑身无力。 她的对手是个神经病,而且是个经常发作的神经病,她真的很苦逼啊。 灰衣人特别不爽,好不容易有了当年纵横江湖的感觉,却被一个小丫头破坏了。 “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真是嚣张,看来要让你尝尝我五毒教的毒,我有十八种毒,可以如数种在你身上……” 乔乔不但不怕,还很好奇的问道,“是什么毒?就来听听,我很感兴趣。” 她的反应出乎灰衣人的预料,他的眉头一皱,刚想出手,忽然喉咙一痛,“啊。” 他的脸色大变,又惊又怒,不好,他中毒了。 一种前所未见的毒,无色无味,是抹在箭头上的毒。 他第一时间吞下解百毒的药丸,一连吞了一瓶子,直到喉咙不痛了,他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而丁敏敏毒性发作,歇斯底里的尖叫,“云乔乔,你这个小妖女,你把我害成这样,我不会放过你的。” 乔乔漫不在乎的说道,“明明是你们师徒相爱相杀,我是无辜的,好吗?” 丁敏敏浑身疼的厉害,尤其是心口,剧烈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来。 “啊啊啊,我是堂堂丁家大小姐,未来的皇妃,我命令你,给我解毒,快。” 灰衣人正在气头上,丫的,居然给他下毒,有没有搞错? “啪。”他对着丁敏敏就是一巴掌,打的她身体飞了起来。 丁敏敏重重摔在地上,浑身如被拆了般,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求求你,我给你跪下了,把解药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灰衣人眼神冰冷的看着乔乔,有杀气。 “给自己的胳膊来一刀。” 这是说给谁听呢?警告谁呢?乔乔像个不相关的人,一双黑眸闪闪发亮,兴致盎然。 丁敏敏已经痛的失去理智了,“好。” 刀起刀落,丁敏敏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以毒攻毒,借着痛意反而清醒了几分。 灰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丁敏敏,越发的嚣张,“给我的鞋子舔干净。” 说着这话,他又看向乔乔,眼神意味深长。 北北见状,恼的双手握拳,恨不得挖了他的眼晴。 看什么看,真是太可恨了。丁敏敏的脸色奇差,“你……”欺人太甚! 第一千九百五十二章 诈尸吗 灰衣人就是要折辱她,还当着云乔乔的面折辱她。 “怎么?不肯?” 杀鸡儆猴,可惜乔乔不爱当猴子。 丁敏敏浑身一颤,求生的欲望占了上风。 “不不,我舔。” 南南看着这一切,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好荒唐。 这一幕如一场丑剧,太辣眼晴。 人性的卑劣全暴露无遗。 “姐,这太恶心了。” 乔乔见过更恶心的事,眼晴都没有眨一下,“闭上眼晴不看就好,这年头恶心的玩意太多了。” 这就是她的回答! 说这话时,她特意看着灰衣人,眼中全是挑衅之色。 这是都拿丁敏敏说事,隔空对招呢。 显然,灰衣人输了一招,他的脸色很难看。 丁敏敏看在眼里,急急的叫道,“师父,她不把你放在眼里,快给她一点厉害瞧瞧。” 只有这两人打起来,她才有机会逃脱这场恶梦。 灰衣人被打了脸,当场就翻出一个玉瓶,在空中晃了晃,“这是一味烈性毒药,会全身腐烂,来,给我试毒。” 他对着云乔乔冲过去,南南大惊失色,“姐姐,小心。” 她将乔乔扑倒,冲劲太大,摔在乔乔身上,乔乔疼的直吸气,小胖妹,该减肥了! 暗卫闪出来,将玉瓶踢回灰衣人方向,这一切发生的极快。 丁敏敏看到别人倒霉,她就高兴了,“云乔乔,你也有今天,哈哈哈,你完了。” “啊。”忽然,灰衣人惨叫一声,浑身无力的趴在地上。 他想催动真气,但是,丹田处空空荡荡,真气全无。 他惊怒交加,“这是怎么回事?你对我做了什么?” 乔乔不屑的看着他,很不客气的冷嘲热讽,“你枉称什么五毒教的教主,太没有用了,我的毒岂是你能解的,唉,真让我失望啊。” 这分明是挑衅! 灰衣人呆住了,难道刚才没清掉毒术?“不可能,我对世间的百毒了如指掌,我制的解毒丸真的能解百毒……” 乔乔洋洋得意的笑道,“这是海外带回来的一味奇毒,生长在遥远的印地安,当地人拿来制成武器,一箭封喉,毒性迅速蔓延开,你虽然解了喉咙处的毒,但是,解已经往你心口窜了。” 灰衣人面如死灰,“你……” 乔乔还来了最后一击,“对了,这种毒是没有解药的。” 灰衣人受到了一万点的重击,身心俱伤,还打击了他高涨的自信心。 他再能再有本事,在云乔乔面前,也不过如此。。 灰衣人一把拽住丁敏敏的头发,手掐住她的脖子,“我不信,快交出解药,否则我就杀了她。” 所有人震惊了,拿云乔乔的仇家威胁她,这波操作没见过。 丁敏敏吓的魂飞魄散,拼命的挣扎,“不要,云乔乔,快救救我,我不想死。” 乔乔怜悯的看着她,“很遗憾,真的没有解药,我很想救你,但爱莫能助。” 丁敏敏的希望落空,彻底变脸了,“放屁,你根本不想救我,你恨不得让我死,云乔乔,你不能这么冷血,你怎么能见死不救?你必须救我!” 这逻辑都不对了,什么叫必须救她?谁欠她了? 丁敏敏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气急败坏的警告道,“云乔乔,我们丁家不是好惹的,我要是折在你手里,你就是丁家的敌人!你会倒霉的!” 乔乔特别冷静,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第一,你不是我害的,第二,如果丁家是非不分,我不介意让他们懂懂规矩。” 丫的,谁敢伸手,她就砍掉谁的手。 就算她不当皇后,也有能力毁掉一个世家。 丁敏敏软的硬的都用上了,但没效果,她急的满头大汗,心一横说道,“救我,云乔乔,我把皇上让给你,我不要了,我只想活着。” 乔乔深感可笑,“啧啧,皇上本来就不是你的,怎么能拿来做交易呢?” 关键时刻,丁敏敏心智大开,一听这话,立马眼晴一亮,“你想要什么?” 乔乔淡淡的说道,“我听说丁家有一样至宝。” “不,你休想。”丁敏敏的脸色大变,戒备的看着所有人。 灰衣人的眼晴闪闪发亮,“都快死的人,还是将宝物拿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 丁敏敏忽然了悟,这些年他藏身在丁家,不光光是为了避难,还是为了得到丁家的宝贝。 她愁眉苦脸的说道,“师父,我没有啊,我是个女孩子,祖上传下来的宝贝不可能落到我手里……” 她太清楚了,一旦交出来,她死的更快。 乔乔理所当然的说道,“你可以偷啊,你杀人都敢,还不敢偷吗?” 丁敏敏满面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都说至宝了,怎么可能随便偷出来?” 乔乔笑眯眯的点头,“别人不行,但你行的,因为你六亲不认,心性歹毒,极为贪心,还善于伪装。” “……”丁敏敏气的说不出话来。 “啊。”灰衣人的手一抖,不小心松开了丁敏敏,额头全是汗珠,他强忍着痛楚喝道,“快给我解药。” 乔乔一脸的无辜,“你怎么不相信我呢?真的没有解药,你好好的去吧,我不会让你暴尸荒野的,嗯,我会将你扔给仵作,让他们研究身体构造,就当是为百姓造福。” 灰衣人怒气攻心,眼晴翻白,脚一蹬,一动不动的躺着,像是没有了气息。 丁敏敏呆了呆,“他就这么死了?怎么可能?” 刚才还威胁她的人,死的悄无声息。 死的这么快,这么不光彩,这么的落寞! 乔乔一本正经的宣布,“他是被气死的!” 丁敏敏:…… 她的毒又发作了,挣扎着爬到灰衣人身边,抖着手搜查,心里狂喊,解药,给我解药,快快! 忽然,灰衣人的眼晴一睁,丁敏敏呆了呆,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枚针射过来,她避无可避,针直直的射中了她的眼晴。 一声惨叫,撕心裂肺! 南南看的肝胆欲裂,双手发抖,“太阴狠了,死了也要拖一个垫背的,幸亏我的好奇心不重。” 灰衣人临死最后一击,势在必得,谁都避不过去。她越想越怕,弱弱的说道,“这下真的死了吧?不会诈尸吧?” 第一千九百五十三章 报个平安吧 乔乔没好气的轻敲她的脑门,整天胡思乱想。“想什么呢?要是不放心,去补一刀。” 南南一脸的嫌弃,“算了吧,快清理一下现场,我实在受不了。” 乔乔还是心疼她,“上楼休息吧。” 姐妹俩刚想离开,丁敏敏捂着眼晴爬过来,血丝顺着手指缝流下来,很是吓人。 “不要走,救我,云乔乔,只要你肯救我,我愿意将丁家的至宝拱手送上。” 南南撇了撇小嘴,怎么又扯上至宝了? 她扯了扯姐姐的衣袖,冲她直摇头,别理会。 乔乔看着凄惨的丁敏敏,她的右眼瞎了,没得救了。 “你不过是个女孩子,哪有本事拿到丁家的传家宝呢?” 她将刚才的话都还了回去,丁敏敏咬破了嘴唇,都顾不上擦,急急的叫道,“云乔乔,我真的有,相信我。” 南南一个字都不信,“姐,别信她,她是个大骗子。” “嗯,不理她。”乔乔牵着妹妹朝楼梯走去,“这种人没有信用可言。” “那你呢?”丁敏敏在后面大声尖叫,“你拿什么保证,我拿出宝贝后救我?” 乔乔头也不回的走上楼梯,“信不信由你,随便吧。” 她没什么热情,声音淡淡的。 丁敏敏心底升起浓浓的惶恐,云乔乔是她唯一的救星。 “你不想要宝贝了?” 乔乔挥了挥手,“忽然觉得没啥意思,走。” “云乔乔。”丁敏敏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二楼的拐弯处,惊怒交加,“啊啊啊。” 楼上的房间,被重新布置过了,全是乔乔日常用的物品,温馨而又舒服。 软被高床,乔乔懒懒的躺在上面,舒服的昏昏欲睡。 南南和北北相视一眼,你挤挤眼,我使使眼色,两人推来推去,最后南南输了。 “姐,丁家的至宝是什么?” “一颗避毒珠,凡是毒物靠近就会发热。”乔乔眼睛微眯,随口说道,“这也是丁家历任家主的信物,代代相传。” 历代家主的贴身之物,一般人接近不了,但丁敏敏的心眼太多,这事说不好。 南南震惊了,她还以为只是随口说说,江湖传言,没想到是真的。 她顿时喜上眉梢,“啊,好东西啊,怪不得那个五毒教教主想要,姐,我也想要。” 有了这样的宝贝,就等于百毒不侵,也等于多了好几条命呢。 乔乔挑了挑眉,“可以啊,你自己想办法,还要确保没有后患。” 南南的眉头皱了起来,丁家的至宝落在她手上,丁家岂能善罢甘休? 总不能将人都杀了吧,那不现实。 她扯着乔乔的衣袖摇晃,露出最可爱的笑容,软软的撒娇,“姐,你帮帮我嘛……” 乔乔闭着眼晴淡淡的开口,“这是对你的考验。” 南南蹭的坐直身体,神情严肃极了,“这算是第二关?” 历练又开始了! 要过十关才算是出师,能单独游历了。 乔乔的右手握拳,在空中晃了晃,“对,第二关,加油。” 南南心思飞转,这任务好像有点难呀。 她眼珠一转,看向坐在一边的哥哥,“那北北呢?” 北北的精神一震,直直的看着乔乔。 乔乔微微摇头,“慢慢来,急什么?” 南南笑的甜甜的,“能不能让我们一起合作?一起来呢?” 哥哥的脑子好使,比她好使多了。 大不了哥哥动脑子,她动手,合作完成呗。 乔乔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不行,南南,你缺少的是独立的执行力。” 这个妹妹最得宠,从小被宠到大,几乎没有离开过家人的视线。 南南也是心高气傲的女孩子,“好吧,我自己上。” 她蹭蹭的跑出去了,北北没有走,看着始终闭着眼晴的姐姐,有一丝担心。 “姐,你没事吧?” 他感觉姐姐情绪不高,没有什么精神。 乔乔睁开眼晴,奇怪的反问,“我能有什么事?” “你……”北北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给皇上写封信,说说今天的事?” 乔乔立马瞪眼睛,小脸鼓鼓的,“我告诉他干吗?我跟他没关系了。” 她用力强调这一点,从此是路人。 北北在心里叹气,这反应分明是没有放下。 “就当是普通朋友闲聊呗,先托托底,以防万一。” 姐姐的心里有那个人,哎,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姐姐长大了,可以嫁人了! 乔乔态度强硬,“不用理。” 北北耐着性子劝道,“就算你不回京城,但不能确保我们都不去宸国呀,到时为难我们怎么办?姐,写吧。” 乔乔抿着嘴唇,一脸的倔强,“不写,我可不想示弱。” 她丢不起那个脸! 北北忍不住偷笑,他傲娇的小姐姐啊。“那我写。” 乔乔又开始瞪眼睛了,生气勃勃,表情生动,没有了刚才的低沉。“不许写。” 北北无奈极了,女人都爱口是心非,“我就报个平安,这种时候仗打的如火如焚,总要让他安心,是吧?” 乔乔冷哼一声,“他永远将帝国放在第一位,在这种时候,他不会想到我的。” 北北忍不住吐槽,“姐,你这话有点酸。” “你听错了!”乔乔恼羞成怒,这两个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什么耳朵啊,赶紧去睡觉。” 北北眼珠一转,“姐,要不我们去打仗的地方吧?” 乔乔吓了一跳,“什么?不行,那里很危险,刀剑无眼。” 北北扬了扬脑袋,“那我一个人去。” 乔乔不禁急了,这破孩子搞什么呀? “北北,你别胡闹。” 北北很有主见,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姐,就当是我的第二关,只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才会真正成熟,也会珍惜所拥有的一切。”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乔乔不能答应。“我带你们出来,就要对你们负责,不许去,我要休息了。” 她翻转身体,将后背对着他,不想理他的意思。 北北动了动嘴,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默默走了出去。 室内,一道轻轻的叹息声响起。 第二天,餐桌上摆满了吃食,南南的视线都粘在上面,“姐姐,早。” 乔乔坐在对面,接过一碗白粥,随口问道,“北北还没有起来?他昨晚估计没睡好。” 她叫了一个随从上楼看看。 南南见乔乔开动了,她才开始吃,家里的规矩是长姐先吃。 “为什么没睡好?难道是吓到了?”乔乔微微一笑,刚想说什么,侍卫连滚带爬的下来了,“不好了,二少爷去北境了。” 第一千九百五十四章 一对熊孩子 “什么?”南南揉了揉耳朵,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疯了吗?北境在打仗啊。 云乔乔怔忡了半响,不禁苦笑一声,这就是所谓的叛逆期吧。 “他是一个人走的?” 随从小心翼翼的禀道,“他的人都跟着走了。” 乔乔暗暗松了一口气,还算有点脑子。 南南有些不安,“姐,现在怎么办?让人去抓他回来?” 她以为自己是最任性的,没想到平时沉稳的哥哥比她还要任性。 乔乔没有那么乐观,北北是个聪明的孩子,很有执行力。“还能怎么办?追呗。” 她将人带出来,当然要平平安安的带回去,这是她的责任。 南南百思不得其解,“北北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很想知道。”乔乔无声的叹息,两个熊孩子。 不过,她忽然明白师父叫她熊孩子时的心情了。 相比这一双弟妹,她更熊! 贾七哥匆匆忙忙走进来,“大小姐,不好了。” 他神色紧张而又不安,让乔乔的心提了起来,“又怎么了?” 贾七哥扔出一个重型炸弹,“丁敏敏暴毙了。” 乔乔目瞪口呆,下意识的看向南南。 “暴毙?”南南也很震惊,慌乱的直摆手,“姐,你不要这么看我,我昨晚只是审问了几句,还没有动刑呢。” 她真没动手,只是不给吃饭,让丁敏敏饿几天,就会乖乖招供了。 谁能想到会死呢? 乔乔微微蹙眉,心思飞转,“去看看。” 房间内,一股恶臭弥漫,丁敏敏摊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了气息,浑身是血。 乔乔嗅了嗅鼻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负责调查的贾七哥迎了上来,“是被毒死的,死前受了酷刑。” 南南受了惊吓,冲着姐姐拼命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真的没有做什么。 乔乔安抚的冲她点点头,这才看向地上的尸体,“谁负责看守她?” “是我。”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神色沮丧,昨晚他就站在门外守着。 乔乔一眼认出了他,南南的侍卫之一,“阿龙,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阿龙面有游疑之色,似乎他自己也迷迷糊糊。 “大小姐,我也不清楚啊,我就是……打磕睡……”他苦着脸,后悔的不行,“但只睡了一会儿,我发誓。” 乔乔略一沉吟,“是你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阿龙小心翼翼的回答,“是,交班的时候需要当面交割,所以进来看了一眼,但没想到她已经死了。” 乔乔打量着四周,“昨晚没听到奇怪的声音?” 阿龙摇了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贾七哥的声音响了起来,“有迷药的味道。” 他是用毒的高手,也是解毒专家。 乔乔微微颌首,她也闻到了,“看来暗中有人盯着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对方的视线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成了螳螂。” 能在她们的眼皮底下杀人,可见对他们很了解。 她的语气很凝重,贾七哥颜面无光,很是羞愧,“大小姐恕罪,是属下疏忽了。” 乔乔淡淡的吩咐下去,“加强戒备,从即日起,进入二级防卫。” “是。” 四下无人时,南南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紧紧抓着袖子,局促不安。 “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考验全完蛋了! 到底是谁干的? 乔乔扬了扬下巴,“你来说说。” 南南的精神一震,脑子转的飞快,“昨晚混入了外人,用迷药迷倒了阿龙,将丁敏敏虐杀了。”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偷偷看了乔乔一眼,见乔乔冲她微微颌首,她顿时受到了极大的鼓励。 “这应该是深恨丁敏敏的人,会不会是五毒教的教众?毕竟五毒教的人施毒下药很厉害,符合这个条件。” 五毒教的教主死了,他手下为他报仇,多正常啊。 乔乔比她想的更深远,“有这个可能,避毒珠应该也落在那个人手里了。” 报仇未必,杀人夺宝是真! 南南气的嘴巴都歪了,“什么?气死我了,居然敢抢我的东西!” “怎么抢的,就让他如数还回来呗。”乔乔气定神闲,“急什么?” 南南愣了一下,“问题是,我们都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和相貌。” 悄无声息的混进来,这一点让她暗暗心惊。 乔乔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总能查出来的。” 南南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越想越不安,“怪不得父亲常说,江湖路险恶,不肯轻易放我们出来呢。” 就算放他们出来,也让云乔乔全程盯着,给他们压阵。 乔乔轻声问道,“怕吗?” 人心险恶,你永远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随时跳出来咬你一口。 南南冷哼一声,反而被激起了傲气,“怕什么?我还会怕一个不敢露面的小毛贼?” 初生牛犊不怕虎,欧阳家的人从来不怕事。 乔乔微微颌首,“凡事多个心眼,多动动脑子。” “知道了,姐。” 等南南一走,守在角落里的小蓝忍不住开口了,“主子,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 乔乔扬了扬眉,“你在怀疑什么?” 小蓝的性子挺躁,“没有内鬼,引不来乱贼,我是担心……” 乔乔一口否决,“我们家的人没有问题,这一点无须怀疑……” 她对自己人充满信心,这是长期磨合出来的信任。 她忽然心里一动,“不好,去看看店主。” 小蓝很快回来,神色苍白,“店主一家人都死了。” 她算是明白了,是店主那边出了问题。 “可恨,这人也太心狠手辣了。” 那只是普通人,说杀就杀,太过份了。 乔乔微微蹙眉,“这事越来越麻烦了,让我好好想想。” 她叫来贾七哥,“第一时间将丁敏敏被害和避毒珠被人抢走这两件事传到京城丁家耳朵里,特意指出凶手可能是五毒教众。” “是。”贾七哥没有多问。 乔乔犹豫了一下,“对了,五毒教教主一直潜伏在丁家一事,透露给东方泽天。” “是。”“盯着丁家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 第一千九百五十五章 路遇劫匪 马车慢慢的晃,不紧不慢的赶路,外面细雨绵绵,湿气涟涟,雨雾连成一线。 马车内,乔乔靠在软绵绵的锦被上,整个人懒洋洋的。 南南靠在她身边,一双眼晴滴溜溜的转,“也不知北北走到哪里了,安不安全,等我看到他,非要狠狠说他一顿。” 这么幸灾乐祸的语气,让乔乔翻了个白眼。 南南看见了,小嘴微嘟,“姐,你这次可不能帮他了,他这样任性是不行的。” 有个比她更任性的人垫底,大家就不好数落她了! “嗯。”乔乔的眼睛半眯,那小子确实欠揍。 她的兴致不高,始终懒懒的。 南南终于注意到她的情绪不对,“姐,你好像有心事,怎么了?说出来我帮你开解呀。” 乔乔揉了揉眉眼,“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她这样太反常了,在南南的印象中,姐姐永远是充满元气的少女,精神奕奕,容光焕发。 “你想念皇上了?” 喜欢一个人的滋味苦苦的,涩涩的。 乔乔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胡说。” 可惜没有什么威力,软绵绵的。 南南笑眯眯的说道,“想就想呗,有什么呀?你向来坦坦荡荡,没有不可避人的。” 乔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现在担心一件事。” 她的语气怪怪的,南南的心提了起来,“什么事?” 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乔乔猛的翻身而起,“来了。” 南南扑到窗边一看,全是骑马的人,将他们的马车团团围住。 “天啊,这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包围我们?” 这些人穿着各色的衣服,是江湖人。 为首的陈老大大声喝道,“统统下马。” 贾三哥带着人守在马车四周,冷若冰霜,“我们是海神阁的人,识相的退开。” 全被大小姐料中了,真是神了。 陈老大眼晴闪亮的盯着马车,想要穿过马车看到里面的人,“找的就是你们海神阁,将避毒珠交出来。” 海神阁在沿海地带名声赫赫,但在内地,远远不及。 没办法,海神阁的势力没有深入内陆,大家对海神阁不熟。 贾三哥板着脸,冷冷的反驳,“荒唐,我们哪有什么避毒珠?” 陈老大一个字都不信,“少废话,要么将宝贝交出来,要么就死。” 窗子打开,一个俏丽的小少女探出脑袋,肌肤如雪,瓜子脸,眼睛大大的,极有神采。 “你们哪来听来的谣言?被人骗了!” 是南南,她听不下去了,莫名其妙找上他们要避毒珠,太蠢了。 陈老大打量了几眼,这不是作主的那个人,他的视线落在马车上,“杀。”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住手。”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只觉眼前一亮。 女子艳丽不可方物,明艳逼人,倾国倾城的美,让人窒息。 “想要避毒珠?” 声音如清泉般汀汀,极为好听。 陈老大呆呆的看着她,眼珠子都舍不得转动,“对,你是谁?” 太美了,真是尤物啊。 乔乔无视众人咄咄逼人的视线,她早就习惯了。 “海神阁的阁主云乔乔。” 看不到吃不到,才是最可悲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个白衣男子痴迷的盯着她,口水直流,“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神秘的阁主?别逗我们了,你这种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只有一个用处,就是替男人暖床,不如你跟我……啊。” 在他们眼里,美丽的女子只有这个用处,是男人的依附品。 男人才是天,女人嘛,不过是个玩物。 忽然,他的胸口一痛,不敢置信的看着深入体内的长箭。 而其他人齐刷刷看着那个少女,红衣黑发,艳丽清绝,眉眼冷漠如雪,手中的弓弩斜斜对准他们。 她嘴角轻扬,露出一丝绝美的笑容。 “不好意思,好久没出手,手生了,偏了心脏半寸。” 她笑的很甜,但说出来的话杀气腾腾。 甚至有人怀疑,只要她不爽,肯定会眼睛不眨的杀人。 白衣男子又气又怒,又是窘迫,“你……你一出手就是杀招,太狠辣了,小妖女……啊啊。” 哗一声,长箭脱离弓弦,直直射中他的心脏。 他想躲,但箭飞来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避不开,眼睁睁的看着长箭直射进自己的心口。 心口泛起一股剧烈的痛楚,身体直直的栽下马,整个人倒地,没有了气息。 眨眼之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 而那个出手的少女眉眼清冷,全是不耐烦之色,“我这个人呢,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瞎bb,一看到这种人,我就手痒的厉害,想送他们去西天。” 就是这么凶残,不解释。 来袭的劫匪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要不是亲眼所见,都不相信这是她干的。 明明长着一张柔弱又艳丽的脸,但举止比他们这些大男人更狠。 强烈的反差,让他们莫名的后背发冷。 他们终于相信,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是海神阁的掌门人。 陈老大的心情非常复杂,惦量着有没有赢的可能性。 强将手下无弱兵,一个女孩子都这么厉害,她的手下会弱吗? 能以一女子之身统领这么多大男人,本身就很可怕。 海神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是女孩子,这么暴力真的好吗?” 还没有开始,就损了一名手下,想想就呕。 乔乔扬了扬精致下巴,笑的自信,“在强大的实力面前,是男是女不重要,还有,我从来不主动惹事,但决不怕事,相反的,我很爱热闹呢,尤其是看到惹事的人纷纷倒在我脚下的时候,我会很开心。” “……”陈老大后背一冷。 长的这么美丽,却是个变态! 人不可貌相! 他强忍着不适,大声问罪,“云阁主,你杀了我们一个兄弟,这笔账怎么算?” 这是没事挑事了,不对,本来就有事。 乔乔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的开口,“废物死就死了,我帮你们消灭废物,省了很多口粮,你们打算怎么谢谢我?”她一副做了好事,索要好处的模样,特别的理直气壮。 第一千九百五十六章 江湖传言都是骗人的 众人:…… 谁来告诉他们,这是什么节奏? 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杀了他们的人,还满嘴的大道理,理直气壮的索要好处费,这波操作太骚了,真心没见过。 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乔乔嫣然一笑,“我喜欢金子,你们看着办吧。” 陈老二气的吐血,“你脑子没病吧?杀了我们的人,还跟我们要金子?你是土匪啊。” 明明长的这么美,可以靠脸吃饭,却这么无赖。 乔乔拂了拂发丝,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明明是粗鲁的动作,但她做出来就是好看。 美人啊,做什么都是好看的。 “你们才是啊,我是良家,心地善良,遵纪守法的良民。” “你……”陈老二气的胸口疼,比他们还无耻。 陈老大清咳一声,“老二,别被她牵着鼻子走,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他面上不露,却暗中心惊,这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 别看文弱,其实特别强势。 陈老二这才想起正事,冷着脸怒喝,“对,把避毒珠交出来……” “避毒珠没有。”乔乔小手一翻,雪白的手掌托着一对光华流转的珠子。 “不过我有一对夜明珠,价值连城。” 陈老二的眼晴刷的亮了,兴奋的声音都变了,“啊,大哥,好东西啊,这可值钱了。” 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呢。 “你想用这对夜明珠换避毒珠?”陈老大贪婪的视线盯着夜明珠,恨不得一把抢过来,“不行,避毒珠更值钱。” 他还想要更多的好东西! 光是看这位大小姐的行头,就贵不可言。 那脖子上的翡翠绿如沁,巴掌大小,可谓价值连城。 那耳朵上闪闪发亮的金刚石耳钉多大啊,也是好东西。 他都想要! 乔乔把玩着胸前的翡翠玉佩,扬了扬眉眼。 “我什么时候要把夜明珠送给你们?脑子不好使,怎么好意思出来抢劫?”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惊住了,陈老大更是揉了揉耳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乔乔拽不拉叽的嘲讽道,“我就是拿出来给你们开开眼界,长长见识,免得把一颗破珠子当宝贝,真是没见过世面,不过,我的东西是你们能觊觎的吗?不知死活。” 这算是炫富,懂吗? 她的好东西多的是,真心不稀罕一颗破珠子。 劫匪们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他们好像遇到了一个疯子! 而且是个不讲理的疯子! 陈老二心慌慌的,感觉到一种不祥的预感,“大哥,别理她,打吧。” 乔乔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像看着一群弱鸡,“我劝你们不要,惹毛了我的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受的。” 她虽然笑着,但一身气势硬是压住了全场。 陈老大很不安,海神阁的阁主太嚣张了,但她的底气很足,好像全天下都不在她眼里。 这到底哪来的底气? 陈老二沉不住气,抽出长剑就要挥过来,“那我非要试一试……” 一动用真气,顿时如石沉大海,双手无力,长剑落地。 陈老二吓白了脸,惊惧交加,“你做了什么?” 其他人纷纷惨叫,都发现自己的真气消失了。 没有真气,就是一个废人,分分钟钟被弄死。 乔乔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似乎很满意看到这一切,“给你们洒了点化功粉,有效果吗?我抢来的,特意拿你们试试药,怎么样?” 五毒教的教主还是有点底蕴的,身上的毒药无数,最后便宜了她。 “……”众人纷纷倒地不起,内心是崩溃的。 谁告诉他们,这是江湖弱鸡好欺负呢? 快站出来,看怎么打死他! 这要是江湖弱鸡,那没有厉害的人物了。 陈老二更是胆战心惊,“大哥,她是个神经病!”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怎么就乱说话呢?会被打死的。 乔乔居然冲他笑了笑,“说对了,一旦发作起来,我自己都害怕。” 陈老二被她笑的浑身鸡血疙瘩都起来了,快哭了,好可怕。 这到底是哪来的祖宗?给她跪了! 陈老大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将纷乱的情绪压下去,“把解药给我们,我们不要避毒珠了。” 乔乔不耐烦极了,“都说了没有,真是烦人,听不懂人话吗?” 这种时候她是不可能说谎,因为没必要。 她想杀这些人灭口,是分分钟钟的事。 大家的脸色灰败,后悔不已。 但是,这让陈老大怎么能接受? 出师未捷身先死! “不可能,江湖上传遍了,东西就在你手里。” 乔乔翻了个大白眼,“你们江湖人啊,脑子就是不好使,被人当成枪耍了,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听风就是雨,脑子是个好东西,别只当成摆设啊。” 她是胜利者,有资格奚落失败者。 陈老大气的够呛,“你闭嘴。” 乔乔一脸的遗憾,她还没有玩够呢,“这样就受不了?这么脆弱怎么混江湖呀?怪不得江湖一代不如一代。” 陈老大第一次被个女人打趴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现在最重要是怎么脱身。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乔乔微微颌首,优雅而又从容,“知道,别人手里的枪,本阁主一点都不感兴趣。” 她都没有正眼看他们,谁会关心失败者的感受? “本阁主对幕后主使者充满了期待,希望他是个聪明又强大的对手,那样对决才刺激,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妈呀,这真的是个大变态! 陈老大的心直哆嗦,“你就不怕?” 乔乔看着绵绵细雨,伸手轻触,凉凉的雨点打在手上,她的眼睛微眯。 “我只怕日子太平淡太无聊,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斗,跟天斗,跟人斗,其乐无穷。” 一群劫匪已经三观碎了,陈老大强忍着惧意,“云阁主,放了我们吧,我们错了,不不,我们是被人利用了,你杀了我们也没有什么意思。” “是啊,是啊,云阁主,我们只是小啰啰,杀了我们也没有趣味,不能显现你的本事。” “你们说的对。”还没有等对方松一口气,乔乔就笑盈盈的继续说下去,“但是,不处置你们,会让别人以为我好欺负,阿猫阿狗都敢打我的脸!我可不怎么乐意!”陈老大不蠢,立马反应过来,“您说,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 第一千九百五十七章 土豪的世界我不懂 乔乔深深的看他一眼,掏出一个玉瓶扔过去,“拿去,一人一颗。” 她很爽快,丝毫没有为难他们。 陈老大不但不喜,反而心中忐忑不安,这位大小姐可不是仁善的人。 显然,她是另有主意。 但是,都这样了,他还能怎么着? 他咬牙吃了一颗,将解药发下去,不一会儿,他就感觉到了真气聚集,不禁喜出望外。 居然没骗他! 太稀奇了,不是她的风格啊! 手下更是欢欣鼓舞,尤其是陈老二,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好了,又有真气了。” 他一有力气,就挥出长剑砍过去。 早有准备的侍卫长刀相迎,在空中重重一击,陈老二的剑又一次飞了出去。 陈老大的反应极快,一把抱住兄弟,没好气的喝斥,“你干什么?” 吃了一次亏还不知深浅! 陈老二面色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我可没有受过女人的气,当然要讨回来……” 问题是,讨的回来吗? 陈老大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兄弟脑子不好使,人家是大魔王级别的,他们这些小虾米,哪是对手? “老二,别胡闹,云阁主,您就当他是放屁。” 实力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只能低头认输,识相些。 “大哥。”陈老二输给了一个女孩子,没办法接受。 陈老大板着脸怒喝,“闭嘴,别以为服了解药就能后顾无忧,她分分钟钟能整死你我。” 毒能用一次,就能用第二次。 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不得不说,他是个很会看情势的人,也是个聪明的。 乔乔全看在眼里,淡淡一笑,“还是你识相,凡事可一不可二,若再犯,直接下毒药,眨眼就能毒死一大片人的毒药。” 这是警告! 嗯,再有下次,统统弄死! 陈老二的脸绿了,好凶残! 真的太憋屈了! 陈老大陪着笑脸,点头哈腰,谄媚到了极点,“是是,不知云阁主要我们做什么?”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乔乔声音淡淡的,“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消除不利我的谣言。” 陈老二不服气的叫道,“怎么消?你不是很厉害吗?那就一个接着一个的斗啊。” 乔乔满眼的不屑,“我担心杀的人太多,影响不好,毕竟我也是有身份的人。” 陈老二噎着了,真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孩子。 什么身份?女土匪吗? 陈老大狠狠瞪了他一眼,转眼又是满脸堆笑,“我只能说尽力,但不敢保证什么。”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位大小姐不是普通人,衣着打扮,随从人员配备,都表明家世背景深厚,不是他们能动的人。 应该说,斗不过! “行,那就尽力吧。” 陈老大犹豫了一下,“您真的没有避毒珠?” 乔乔挑了挑眉,真执着,“避毒珠已经落入别人之手,不过,迟早我会弄到手,我可不能白担了这个虚名。” 本来没有执念的,但被人这么说,当然是非弄到手不可。 这就是云大小姐的怪论! “……”陈老大一脸的蒙逼,还能说什么呢? 乔乔似乎想起了什么,“麻烦跟江湖人说一声,可以拿避毒珠过来领赏,一颗十万两金子。” 倒抽冷气声频频响起,陈家兄弟呆呆的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个金娃娃。 好有钱,土豪!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他们不懂。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手里真的没有避毒珠。 乔乔拂了拂发丝,“对了,悬赏十万两银子缉拿杀死兵部尚书之女的凶手,也就是抢走避毒珠的人,去兵部尚书府领赏。” 这话如同惊天大雷,砸的大家头晕晕的。 天啊,是同一个人干的?他们还真不知道。 “什么?您认识兵部尚书之女?您能肯定能拿到赏钱吗?” 海神阁的阁主,怎么会认识官家小姐?这是个问题。 不过,谁都不敢多问。 乔乔微微颌首,“当然能,他的女儿应该值这个数。” 等人一走,南南长长吐出一口气,“姐,这样行吗?” 真的能让所有人相信东西不在她们手里? 乔乔深知人性的恶劣和贪婪,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一半人信,一半人不信,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凶手要倒霉了。” 散布流言坑她的人,她是不会放过的。 她会让那个人更惨,满江湖的追杀,就是她送给他的礼物。 南南想了想,“如果藏的深,未必能找到。” 乔乔嘴角微扬,“不要小看江湖人的能力。” 好吧,既然姐姐相信,那她也相信吧,但南南还是纠结,“可是,不信的人还会来挑事啊。” 乔乔轻按她的肩膀,“交给你打发了,你的考核还没有过,给你练练手。” 南南眼晴一亮,“好,这个可以有。” 她也觉得自己没有经验,需要历练呢。 这不,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全是南南出面打发的。 虽然有侍卫,但她主持大局,一个人掌控,也挺辛苦的。 不光斗双方的实力,还斗智斗勇,各出其招。 在他们饭里下毒,时不时的刺杀,路上装需要帮助的弱者,花样百出。 不过,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姐,我觉得我进步很大,嘻嘻。” 乔乔坐了一天的马车,腰酸背疼,只想在床上休息,“不够果断,继续磨练。” 她扑倒在床上,舒服的吁了一口气。 南南兴高采烈了半天,却发现姐姐不够投入,有些郁闷,“姐,你就不能多安慰我几句吗?” 乔乔无奈的摇头,“真棒,比我棒多了。” 亲,你睡了一下午,可我一点都没睡啊。 南南抿了抿小嘴,“一点都不走心,不过算了,谁让你是我姐呢。” 她站了起来,“姐,你真的不下去吃东西吗?” 乔乔闭着眼晴打了个呵欠,“不饿,就是有点困,我先睡一会儿。” 而南南在车上睡的饱饱的,一点都不困,只好下楼吃饭了。 但是,她立马遇到了麻烦事,震惊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你说什么?” 一个伙计打扮的家伙混进客栈,被手下发现送到她面前。“欧阳北落在我们手里,想要他活命就拿避毒珠去换。” 第一千九百五十八章 犯了她的忌讳 又是一个相信江湖传言的家伙,一心想要避毒珠。 南南的脸色发白,又惊又怒,“不可能,我不信……” 忽然,她的声音顿住了,呆呆的看着男人手里的玉佩,熟悉的纹路让她大惊失色。 “这……这是哪来的?” 跟她一模一样的玉佩,他家的每个孩子都有一块。 男人得意洋洋,“当然是欧阳北的,爱信不信。” 南南顿时大叫起来,“来人,把他抓起来。” 侍卫冲上来时,他也不反抗,老神在在的说道,“抓我也没用,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啰啰。” 南南挥舞着鞭子抽过去,怒气冲冲的喝道,“说,我哥哥在哪里?” “不知道。”男人的身上被抽了好几鞭,但始终不肯吐口。 “啪啪。”南南气的直抽人,快疯了。 她担心的要命,那是她一起长大的兄长。 “不说的话,只有死。” 男人一脸的无所谓,“那你杀了我吧,反正有人陪我一起去死。” “你……”南南心烦意乱,急的不行,怎么办?“好,你带我过去,我愿意拿避毒珠交换。” 男人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早这么识相,该多好啊。” 他转眼看着她身边的人,“这些人留下,只有你一个人去。” 侍卫不禁急了,生怕三小姐一时糊涂,“不行,三小姐,不能听他的。” 男人有恃无恐,“这是条件之一,你们不答应的话,只能等着收尸吧。” “好,我答应你。”南南咬牙答应了,同时冲手下使了个眼色。 她跟着人一离开,手下就冲到楼上,唤醒了沉醒中的乔乔。 乔乔整个人都蒙逼了,她就是睡了一会儿,就发生了大事? “妈蛋,阻碍我睡个安稳觉的人,统统去死。” 她火大了! 嗯,她一旦生气,后果很严重。 …… 南南被人带到了一所宅子,很偏僻的地方,四周静悄悄的,不闻人声。 但她相信,四周全是静静潜伏的人。 “主子,人带来了。” 南南瞪着眼前的男人,一身黑衣,很是精壮,一股凛然的气息迎面扑来,让她很不舒服。 “我来了,我哥哥呢?” 越爷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几眼,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东西呢?” 南南同样在打量他,这是江湖人?明显没有江湖人特有的味道。 不过,她顾不上这些了,急急的叫道,“先让我看到我哥哥。” 越爷纹丝不动,眉眼冷酷,“先将东西交出来。” 南南的感觉很不好,这个人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既然不想交换,那我走了。” 越爷哈哈一笑,笑声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嘲讽,天真的小姑娘,“既然来了,还想走?你怎么这么这么天真?” 南南的心一紧,脸色变了几变,“避毒珠不在我手里,你们扣着我没用的。” 越爷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我知道。” 南南浑身一颤,暗暗后悔,这明显是个圈套,她怎么就上当了。 “什么意思?你早知道我手里没有避毒珠?你……你的目标是我?” 哥哥应该不在他手里! 确认了这一点,她心里好受多了。 越爷冷笑一声,“错了,你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如果你姐不是鼎鼎大名的如意县主,谁会多看你一眼。” 南南的心沉了下去,暗叫一声不好,“你们的目标是我姐?你们知道她的身份?你们到底是谁?” 越爷根本没把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你还没有资格问。”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那我有资格吧?” 白衣女子翩然而至,窈窕精致,美的耀眼,气度不凡。 如一道烈阳,散发着灼灼光芒。 “姐。”南南的神色很复杂,又是紧张不安,又是惶恐,但更多的是安心。 只要看到姐姐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越爷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果然是倾城绝色,有资本魅惑君王。 “总算来了,我们等你很久了。” 乔乔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对方,一眼就看出对方的身份,精气神跟普通人不一样,跟普通人也不一样。 这样的人出身军伍! “说出你们的目的。” 越爷没想到她全无半点惧意,早就听过她的威名,但亲眼所见,感觉很不一样。 “痛快,想借你一样东西,并且还需要你给皇上写一封信。” 乔乔挑了挑眉,“借什么东西?” “一根小手指。”越爷说的冷酷,眼中却闪过一丝可惜。 这样的美色完美无缺,可惜,很快就要不完美了。 南南气的抓狂,“做梦,你们休想。” 越爷看着面无表情的白衣女子,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怎么样?很简单吧,想要你一双弟妹的命,就照着我的意思做。” 南南拼命摇头,“姐,不要理他,不要管我,北北不在他手里,他是骗你的。” “是吗?”乔乔还是淡然无波,“北北在哪里?” 越爷深知她的凶名,不敢靠的太近,“当然在我们手里,只要你听话,他就会毫发无伤。” 乔乔似笑非笑,隐隐有冷意,“你的话,我能信吗?” 越爷感受到了强大的威力,冷汗都下来了,他暗暗心惊,却强自撑着,“你没有第二个选择,不是吗?” 乔乔展颜笑了,笑的别有深意,笑的越爷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如意县主,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 乔乔忽然冷下脸,“你们犯了我的忌讳,我很不高兴。” “……”谁管你高不高兴?落下风的人是她! 但是,她说翻脸就翻脸的绝决,还是让越爷很不安。 乔乔做了个决定,大声的告知对方,“所以,我决定要杀了你们的主子,北境王东方泽清。” 怦,越爷整个人都不好了,震惊的眼珠子快掉下来,“你说什么?” 乔乔对那个北境王生起了浓浓的厌恶,人渣!“东方泽清居然将主意打到我头上,真是不知死活。” 她以前不想掺得进去,毕竟这是东方家的家事。 但是,有些人就是不让她好过!那,她就不客气了! 第一千九百五十九章 真假难辩 越爷的脸色大变,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你弄错了,我们不是北境王的人。” 乔乔扬了扬精致的下巴,淡淡的嘲讽道,“你不是北境来的?” 越爷感觉到了气场被压制,心里发慌,“我们是江湖客,只是为了避毒珠而来……” 乔乔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第一,你脚上的靴子是北境特有的云鹿靴。第二,你一身军伍气,走路的姿势,站立的动作,都说明了你是一个军人。” 越爷目瞪口呆,她怎么看出来的? 他当然不肯认了,“不是的,你看错了……” 乔乔不耐烦极了,在她面前装什么糊涂?“既然敢惹我,就应该打听过我是什么样的人,嗯,有仇必报,大逆不道,太后都干翻了,区区一个北境王又算什么?” 她杀意正酣,眼中闪着凛然之气。 越爷心里发寒,她是真的想杀人!不是说着玩玩的! 想到她的辉煌历史,他感觉很不好,脑子转的飞快,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如意县主,我承认我是一个军人,但我是皇上的人。” 南南的嘴巴张的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乔乔冷笑一声,“你觉得我很傻吗?” 越爷脑子里的主意成形,来不及细细推敲,就脱口而出。 “确切的说,我是朝庭派出平乱的军人,我是齐玉将军麾下的前锋营一员,所以说,我是皇上的人。” 乔乔来了兴致,这家伙的脑子转的够快,“哦,你这靴子怎么解释?” 越爷信手拈来,“是从战场上抢来的,是战利品。” 这个解释很合理,乔乔换了个话题,“那挟持我弟弟妹妹是你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或者说是齐玉的意思?” “是……”越爷一脸的为难,挣扎了半天,“皇上的意思。” 南南愣愣的瞪大眼晴,有些茫然。 乔乔却非常淡定,“解释清楚。” 越爷咬了咬牙齿,“皇上认为你擅自逃婚,让他颜面全失,所以想略惩小戒……” 乔乔的眼神越来越冷,四周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在乔乔冰冷的视线下,越爷的眼神闪烁,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抖动。 乔乔定定的看着他,“你在说谎。” 越爷闭了闭眼,妈蛋,她的眼神好犀利,“是,皇上想杀了你,想让你悄无声息的死去,这样才能掩盖丑闻,到时对外公布,你染病去世就能糊弄过去了。” 南南勃然大怒,“混蛋,皇上怎么能这么对我姐姐?他不是很喜欢姐姐吗?” 越爷苦笑一声,“我只是奉命行事。” 乔乔双手抱胸,淡淡一笑,“那现在怎么办?你好像完成不了任务喽。” 她还笑的出来?越爷震惊不已,她没听懂他的意思吗? 皇上要杀她,她怎么不激动? “这……”他有些不知所措。 乔乔指了指南南,神色从容,“我可以带我妹妹走了吗?” 见她靠近南南,越爷强忍住上前阻止的冲动,“皇上交待的任务,我还没有完成,你还不能走。” 乔乔一把抓住南南的胳膊,暗暗松了一口气,“那怎么办呢?” 越爷眼神一闪,急急的说道,“写一封信给皇上,你求求他,我也能有所交待。” 乔乔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冷色,“你刚才就是让我写一封求饶的信给皇上?没想到你是个这么仁义的人。” 越爷莫名的心虚,手抖了抖,“我只是担心皇上后悔,为人臣子,要为君上分忧。” 乔乔嘴角微勾,“你倒是个忠心的,过来,给我磨墨。” “是。”越爷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他弓着身体磨墨,极为小心,时不时的偷看乔乔。 乔乔像是一无所觉,眼晴半眯,似乎在考虑怎么措辞。 “让我想想怎么写才能打动君王,这不怎么好写啊。” 越爷赔着笑脸,“您最了解皇上,知道怎么写才能让他心软……” 忽然,他的后背心一痛,惨叫一声,“啊。” 他猛的回头,瞪着冷漠如雪的南南。 南南猛的抽回匕首,血溅了出来,喷在她身上,她嫌弃的皱了皱眉,“不要瞪我,这是你自找的!” 暗处有动静,但不知为何,就是没有出来。 乔乔不动声色的扫了几眼,嘴角勾了起来。 丫的,就这水准还想哄她玩? 越爷愤怒的大声质问,“为什么?我这么努力想帮如意县主……” 南南冷冷一笑,“你糊弄我们姐妹,真把我们当成傻子?破绽百出,只有你一个人自得其乐。” 妈蛋,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要姐姐写给皇上的信! 为此,他不惜谎话连篇。 她一招得手,退到乔乔身边,乖巧极了,好像拿刀子捅人的不是她。 她们姐妹都是演技派,水准明显在越爷之上。 越爷伤到了要害,血越流越多,“杀了我,皇上更不会放过你们。” 在他愤恨的视线下,乔乔终于开了金口,“没关系啊,反正我们决定去北境杀了那个东方泽清,占了他的地盘,自立为王。” “……”越爷整个人都不好了。 乔乔笑眯眯的说道,“你应该为皇上感到高兴,因为我,他可以轻松很多,当然,那个倒霉蛋只能怪他运气不好,被我挑中当靶子。” 越爷后背疼的厉害,但心更疼,疼的喘不过气来,“你不要乱来,北境王身边高手如云,你不是他的对手,你的命很重要。” 他努力想说服她放弃那个想法,甚至不顾自己的生死。 乔乔凉凉的笑道,“我最近发明了一件新武器,百米以外能一招致命,而且能让对方死的不能再死,你安心的去吧,我会让东方泽清来陪你的。” 越爷算是明白了,苦笑一声,“你从来没信过我?” 他以为自己能轻松糊弄两个女孩子,没办法,他以前从来没将女孩子放在眼里。 就算上司一再的提醒他,要重视如意县主,要小心! 他现在终于明白上司的忠告,可惜太晚了。 乔乔漫不经心的笑了,“对啊,我这个人防心特别重,除了家人外,一个都不信。”“你狠!” 第一千九百六十章 成大事不拘小节 乔乔刚挥了挥手,准备将人处理掉,南南忍不住插嘴了,“等一下,这玉佩哪来的?” 她虽然不相信北北落在他手里,但没有亲眼看到北北安好,就是担心。 越爷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玉佩的主人在北境王手里,自求多福吧。” 南南心里一慌,“什么?姐,怎么办?” 乔乔拍拍她的小手,淡淡笑道,“是与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淡然从容,浑身透着一股优雅的气质。 越爷心里一动,一个念头闪过,“如意县主,皇上对您不好,在婚前打你的脸,让你脸上无光,不如你另投他人怀抱,给他重重一击……” 乔乔清冷的看过来,嘴角微勾,凉薄极了,“你说自己是忠臣!” 越爷深吸了一口气,摆出贤臣的架式,“我是北境王麾下,北境王才是我的主子,我为他尽忠。” 乔乔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个乱臣贼子吗? 在她面前装什么好人呢? “你想让我投入谁的怀抱?” 越爷迫切的看着她,她很强大,又聪明,是个难得的女子。 “这世上只有我的主子才配得上您,两位郎才女貌,是天作之合。” 这好处太多了,既可以给皇上添堵,又可以利用她的才华为主子铺路。 她对京城的情况应该很了解,有她帮忙,主子如虎添翼。 她手里还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多好啊。 乔乔早就料到了,没有惊讶,只是淡淡的嘲讽道,“据我所知,北境王已经有三妻四妾,二子三女,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我?” 想利用她,哪有那么容易? 越爷微微蹙眉,“成大事不拘小节,我主子是天生的王者,隐忍坚毅,心怀大义,未来的宸国之主,您若辅佐北境王,将来能成为皇后。” 乔乔像看白痴般看着他,“皇后?我现在就能成为皇后,何必辛辛苦苦帮人打天下呢,说不定还会落一个兔死狗烹的下场,我又不傻,实在看不出你家主子哪里好。”“不一样的。”越爷脑子转的飞快,“是,您现在就能成为皇后,但皇上不会太看重您,您只是一个摆设,但我主子还不是君王,大有可为,您可愿意帮他,那就是患难与共的情谊,主子一定会格外看重您, 您可以称霸后宫,而且您有本事的话可以独占君心。” 他扔出了很多诱惑,可惜,他一点都不了解云乔乔。 她若是醉心权势的人,又怎么会跑出来? 乔乔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听上去不错,但我怎么能相信你?毕竟他的妻妾众多,还有孩子,他们的感情更深厚,我可不想被当成利用的棋子,用完就丢。” “这……”越爷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对,但是,必须说服啊,“您就不能试着相信一下人性吗……我家主子真的是个大好人……” 南南震惊了,这人没毛病吧? 这话怎么说的出口?不要脸啊。 乔乔漫不经心的笑道,“人性本恶,更何况一个野心勃勃想弑兄的人呢,让人怎么信?” 越爷握紧拳头,脸色变了几变,“那是匡复正义,为百姓请命。” 乔乔一点都不留情面,放肆讥笑,“这种话你信,我可不信,你去问问那些百姓,愿不愿意被请命?东方泽清为的是皇位,是野心,是权势。” 当她是天真的小姑娘,算他们瞎了眼。 但她越是犀利,越爷越看到了她身上的利用价值。 她太聪明了,整个人闪闪发光,一旦为他们所用,赢的比例会大幅的提高。 就冲这一点,他也要拼了。 “如意县主,这样吧,你放我回去,我会向主子进言……” 乔乔笑的味意深长,“你可以写一封书信,我让人送去。” “……”越爷愣住了,报应来的这么快? 乔乔根本无所谓,“你不肯?那就算了……” 越爷咬了咬牙齿,这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不,我写。” 不写,他死定了! 写了,或许会挣出一条活路。 “识务者为俊杰,好好写。”乔乔扔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留下越爷神色莫测,眼神闪烁不定。 长长的小路上,南南跟在姐姐身边,好奇的问道,“姐,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别告诉我,您将那个家伙的话听进去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 乔乔淡淡瞥了她一眼,“你觉得可能吗?” 南南冲她讨好的笑,“我姐冰雪聪明,哪里看得上一个乱臣贼子?” 乔乔微微颌首,她还算聪明。 南南心里一动,“您是为了北北吧?北北真是的,就会闯祸。” 话虽然这么说,但眉眼之间难掩忧色。 别管平时打打闹闹,到底是兄妹情深。 乔乔心里一软,面有暖色,“我已经有了计划,不管北北在不在北境王手里,他敢算计我们,那我就不客气了。” 南南眼睛亮了,“好,有仇必报才是我们家的规矩。” 乔乔揽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出去找北北,但我相信北北。” “可玉佩……”南南紧紧握着手里的玉佩,小嘴紧抿。 乔乔很乐观,以她对北北的了解,那小子狡猾着呢。 而且他身边的人都是顶尖高手,保护北北全身而退,不成问题。 “凡事都有可能,别想太多。” 很快,手下就有了消息,“大小姐,有二少爷的消息了。” 南南立马蹦起来,急急的问道,“快说,我哥怎么了?” 手下禀道,“前不久二少爷在附近跟北境王的手下发生冲突,火拼一场,二少爷带着人全身而退。” “太好了。”南南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气。 乔乔也暗松了口气,面上不露。“我早就说过,北北不是好惹的,他现在人呢?” 手下默了默,“一路向北,目标似乎是北境王的老巢。” 南南翻了个白眼,他疯了吗?就算他手下高手如云,但那是北境王的地盘。 他到底想干什么? 乔乔挥了挥手,“继续打探。” 她精神奕奕,好像看到了一件有趣的事,“看来我们也要深入北境了。” 她居然还蛮兴奋的,眼晴闪闪发亮。南南呆呆的看着姐姐,忽然觉得自己的哥哥姐姐都不是正常人! 第一千九百六十一章 一言难尽的交锋 一行人慢悠悠的走,特意避开战场,前往北境。 每天日上三竿才出发,太阳还没有落山就扎营,一天只走几十里,比走路快不了多少。 这一天,又到了扎营的时间,乔乔的帐篷在最中间,四周炊烟袅袅。 贾七哥进来禀道,“大小姐,北境王派人来了。” 南南的眼晴一亮,终于来了。 乔乔特别淡定,随手燃起一支熏香,“让他进来。” 一名中年美大叔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下臣沈飞瑜见过如意县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宜人的清香,他忍不住深嗅了一口。 这是荷花香! 乔乔玩味的笑了笑,“下官?谁的官员?” 沈飞瑜直起身体,看清眼前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自家主母是北境第一美女,但还比不上这位县主的一半。 真正的国色天香! “不管是谁的官员,您都是如意县主。” 他很沉稳,风度翩翩,长相不错,很容易让人他产生好感。 乔乔的心思转了几转,如果没猜错的话,眼前的沈飞瑜是北境第一世家的家主,也是北境王的心腹,更是北境王妃的大伯父。 换句话说,两家的利益牢牢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轻敲着茶几,神色淡漠如雪,“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沈飞瑜看了她几眼,猜不出她的想法,“不知越大人还好吗?” 他拐弯抹角的想打探情况,乔乔很直接,“还没死。” 沈飞瑜习惯了绕来绕去的沟通方式,这么直接让他适应不良。 “那就好,下官就放心了,不知下官能不能见见他?“ ”不行。“乔乔很耿直的拒绝了,“你还有一盏茶的时间。” 沈飞瑜呆了呆,微微蹙眉,忽然觉得此行的责任重大,说不定完成不了。 想到他在北境王面前下的保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此行最大的目的是请如意县主去北境做客,我主上非常热情的发出邀请,这是我家主上的信。” 乔乔随意浏览了一遍,信上北境王极尽赞美之词,把她夸成天仙,最后发出了邀请。 她随手一扔,不屑的撇了撇嘴,“北境啊,蛮荒之地我可不喜欢。” 沈飞瑜一直在暗中观察她,似乎跟越大人信上的信息不符。 这位如意县主骨子里的傲慢和不屑,真心让人不喜。 但也是好事,这样的性子最好控制。 他笑容盈盈的说道,“您没有亲眼见过,可不能擅自断然,在我眼里,北境风光优美,百民安泰,主上仁慈,是个安居乐业的好地方。” 他把北境夸的天上地下只此一家,吹牛吹上天了。 乔乔去过不少地方,见多识广,哪会信他的鬼话。 “不是要打仗了吗?我的身份敏感,我可不想自投罗网,成为北境和和朝庭之间的炮灰,更不想成为北境王手中的筹码。” 沈飞瑜的笑脸一僵,心乱了,她太尖锐,太直接,打的他措手不及。 “县主太多心了,我主上对您仰慕已久,念念不忘,时不时的提起您呢。” 乔乔呵呵一笑,明显不信,“没见过我就夸我?夸我什么?编个合理点的借口,让我高兴高兴。” 沈飞瑜心中暗恼,怎么说话的? 懂不懂说话的艺术? “说您行事大气,不爱慕虚荣,是个难得的奇女子,对您的仰慕如滔滔江水,北境上下无一不知。” 这话里藏着刺,给乔乔挖坑了。 乔乔立马听出来了,眼睛微眯,“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包括他的妻妾?他的同盟?” 沈飞瑜温文尔雅的笑道,“当然,百姓也都知道。”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百姓们会怎么想呢? 乔乔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一张俏脸冷冰冰的,“别告诉我,我成了红颜祸水,成了北境王起兵的借口。” 她抽出随身的匕首,拿在手里把玩,冷冷的盯着他。 沈飞瑜倒抽一口冷气,这是一言不合就开撕的节奏啊。 他可不想被炮灰了! “不敢不敢,我主上敬重您,不敢有半点亵渎,他是非常诚心的请您做客。” “没看出来。”乔乔扬了扬手中的书信,往茶水里一扔。 “……”沈飞瑜愣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越大人信里明明暗示,这位县主对北境王很感兴趣,有联姻之意呢。 是不是搞错了? 他心思飞转,赔着笑脸,“那县主想要什么?” 乔乔把玩着匕首,嘴角轻扬,溢出一丝微凉的弧度,“诚意嘛,哪里比得上北境王亲临呢?” 沈飞瑜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不行,如今正在交战,我主上日里万机,分身乏术,我是北境的臣相,能代表主上。” 此女心思难测,脾气古怪,性情阴晴不定,他都猜不出她的意思。 主上可不能出半点岔子! 乔乔凉凉的嘲讽道,“你能代表他娶老婆?还是能代他洞房?” “……”沈飞瑜整个人都傻掉了,妈呀,他听到了什么? 这就是皇上挑选出来的后宫之主? 这么粗鲁,这么耿直,这么尖锐,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品味一言难尽! 估计是看上了她这张脸吧! “县主,别开玩笑了,臣的胆子小。” 乔乔一双黑眸闪闪发亮,“胆子小好啊,能活的比别人久。” “县主,我主上亲临是不现实的,但……”沈飞瑜犹豫了良久,挣扎着吐出一句,“可以让主上的妻妾来亲迎您。” 说这话时,他的内心是难堪的。 他的侄女就是主上的正妻! 沈家女何时需要向别人低头? 乔乔似乎来了兴趣,笑眯眯的问道,“妻妾?” 沈飞瑜咬着牙关,心里很窝火,但笑的比谁都灿烂,“主上的意思,将贬妻为妾,正室的位置为您保留着,只有您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这是他们商量出来的对策。 女人嘛,就是看重名份! 只要能让云乔乔投入北境王的怀抱,捅皇上一刀,那就值了。 再说了,等大功告成,云乔乔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分分钟钟弄死她,再扶沈家女上位。 忍一时之辱,换一生荣华!乔乔冷哼一声,不屑极了,“太渣了,遇到这样的渣男,他老婆倒了十八辈子的霉,我可不敢让她迎接,我怕死。” 第一千九百六十二章 北境王妃 沈飞瑜又一次目瞪口呆,没办法接住话,心好累。 他宁愿在战场上跟人拼杀,也不想跟这位大小姐打交道。 这心思变的太快,骂起人太狠,谁都敢骂。 南南怜悯的看着这个沈大人,跟姐姐玩心眼,她还没有见过赢的人。 不知有多少人倒在姐姐脚下呢。 乔乔笑眯眯的扬了扬小手,唤回他的注意力。 “沈大人是累坏了吧?先去休息,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沈飞瑜脸色一变,“不不,下官要连夜赶回去交差。” 乔乔似笑非笑,“是怕我扣着你不放吧。” “……”沈飞瑜的脸绿了,看破不说破,你这样还怎么沟通? 乔乔有些不耐烦了,“送沈大人出去,他胆小,别靠的太近,免得他以为你们要他的命。” “是。” 沈飞瑜尴尬的不行,“县主说笑了,那就这样吧,北境王妃亲自来请,还请如意县主赏脸。” “看她的表现喽。”乔乔特别倨傲,完全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空气中的荷香更浓了,袅袅上升,乔乔的眼神忽明忽暗。 …… 北境王宫响起一道不敢置信的声音,“伯父,您说什么?麻烦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 是北境王妃,她打扮的雍容华贵,极为端庄的正室范。 但此时,脸都扭曲了,眼睛瞪的快掉下来。 沈飞瑜苦笑一声,“她说要看你的表现再决定。” 他能理解侄女此时的感受,很崩溃,这也是他此时的心情。 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样,太欠揍了。 “哐当。”北境王妃气的嘴巴都歪了,拿起花瓶就砸,“她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说话?” 快疯了,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逼她给那个神经病让路,还让她亲自去迎接,自找羞辱。 沈飞瑜的眉头紧皱,“她是如意县主,皇上亲封的皇后。” 北境王妃接受不了这样的解释,她也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在北境是主子。 “逃婚的皇后比鸡都不如!她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凤凰吗?她知不知道自己站在北境的土地上?只要我一声令下,随时能弄死她。” 她越说越激动,满面通红,抓狂不已。 让她将自己的脸面送到云乔乔脚下,任由践踏,怎么忍? “冷静些。”沈飞瑜不停的安慰她,但收效不大。 只要是女人,都不能忍! 北境王妃眼眶通红,“这让我怎么冷静?啊?我堂堂北境王妃,绝不会那份羞辱!她分明是故意的!” 还没有进门就想将她压下去,好深的心机! 沈飞瑜面露怜悯之色,无比的同情她。 但是,感情用事是不行的。 “王妃,机会难得,只要她肯站在王爷这边,就等于打了皇上一巴掌,皇上的威信扫地,会动摇军心。” 北境王妃眼中闪过一丝杀气,“我们可以绑架她!让她不得不站在王爷身边!” 一个女人而已,有的是办法对付。 只要落在她手里,一切都好办。 沈飞瑜微微摇头,他开始也以为一个小丫头好糊弄,交手后才发现,那是个不按牌理走的神经病。 像他这样阅历多多,人生经验丰富,在云乔乔手里没有走完几个回合。 逆天的妖孽啊! “不行,她桀骜不驯,性子极为顽劣,而且,不知她身边有多少高手保护,我进出时感觉到了那一股杀气。” 不光是杀气,还有一股凛然的威势,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如意县主,云乔乔,她手上的筹码应该不止一两样。 北境王妃忍不住尖叫,“伯父,我姓沈,是您的亲侄女。” 沈飞瑜苦笑一声,“我知道委屈了你,我何尝不想将她五马分尸?但,凡事要以大局为重,想想昔日的阴丽华,为了大业忍辱,最后还不是大赢家?” 北境王妃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野心。 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宸国的皇后! 成为这个国家的女主人! 她生的儿子成为未来的皇帝! 为此,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但,还是不甘心,“非她不可吗?” 沈飞瑜看她想通了,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不仅仅是如意县主,还是海神阁的阁主,背后还有几支远洋舰队,那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懂的。” 北境王妃倒抽一口冷气,“代表着权势和财富。” 怪不得王爷对她誓在必得。 沈飞瑜见她恢复了理智,放下心来,“她自身拥有的财富比整个北境还要多,真正的富可敌国。” 北境王妃还能说什么,谁让那个女人拥有太多的东西。 是个人都想要! “这就是皇上选她的真正原因?” 只要不是动了真感情,她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她替王爷生下了两个聪明可爱的儿子,也封了世子,未来的继承人。 王爷拥有的越多,将来她的儿子能继承的东西就越多。 沈飞瑜神色异样,“这也是她逃婚而不被朝庭追杀的原因,她太有利用价值了。” 北境王妃捂着胸口,长长叹了一口气,“伯父,让我好好想想,我心里好乱。” 沈飞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成功便成仁,要是输了,所有人都要死,包括你生的几个儿女。” 说完这句话,他拱了拱手走了出去。 门外,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深深一礼,“伯父,多谢您。” 沈飞瑜连忙还礼,“能为主上尽忠,是臣的荣幸。” 北境王长相出众,眉眼英挺,“辛苦伯父来回奔波,还帮着劝王妃,你立了一大功。” 他以礼贤下士,爱民如子著称,颇有几分美名。 沈飞瑜拜了下去,“谢主上。” 北境王一把扶起他,拉着他往书房走,“说说你对如意县主的印象?真的那么难缠?” 沈飞瑜面有难色,“非常难缠,喜怒无常,不给人留情面,随心所欲,嘴巴太毒,还不能容人。” 但容貌太出色,太惊艳,而且自身有种很特别的魅力,让人忍不住被吸引。 北境王挑了挑眉,“听上去很有意思。” “……”沈飞瑜愣住了,他说的都不是好话,哪里有意思了?北境王意识到说错话了,笑了笑,“我是说,她背后的东西太有意思了,我志在必得。” 第一千九百六十三章 自己挑的人还能怎么办呢 沈飞瑜何尝不是这么想,对男人来说,权势最重要,女人嘛,只是锦上添花的点缀。 “主上,您放心,王妃是个深明大义的女人。” 这是为王妃说好话,替她表忠心。 北境王笑的温和,我知道沈家家风好,要不怎么会求娶沈家女呢?这些年王妃做足了本分,为我守住后方,照看家里和孩子,让我心无旁骛的做自己的事,这些我都记在心上,属于她的东西我给她留着。” 高度评价了正室的功劳,也做了保证,将来的荣耀是属于她的。 沈飞瑜要的就是这句话,感激涕零的样子,“我代侄女谢谢主上。” 北境王笑的更亲切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两人沟通了半天,也商量出了对策,北境王这才回后院。 正院的王妃一听说王爷回来了,热情的迎出去,”夫君,您来了。” 她围着北境王打转,里里外外的忙活,指挥着泡茶上热毛巾,嘘寒问暖。 把北境王服侍的舒舒服服,眉眼含笑的握着她的手,“别忙活了,坐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他很满意这个妻子,长的秀美,气质高雅,出身名门,又有管家的能力,相夫教子,是个贤内助。 有了她,他省心了很多。 这些年夫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是北境有名的恩爱夫妻。 北境王妃的眼眶一红,“有夫君这句话,臣妾再累再苦也值得。” 北境王满眼的怜惜,轻轻揽着她,“我能娶到你这样贤惠的妻子,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王妃感动极了,“能遇到王爷,得到王爷的宠爱,也是臣妾的福气。” 两人相视一笑,深情无限。 王妃内心的不甘消了很多,只要让夫君记住她的牺牲,总有一天会回报。 “王爷您放心,我一定会说服如意县主,哪怕伏低做小,只要对您有利的事,我都会做。” “委屈你了。”北境王爷更加的温柔。 王妃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臣妾不敢,能为您做事,是臣妾的福份。”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 如一道惊雷,在京城上空炸开了。 朝堂上,乱成一团锅,文武百官们都惊呆了。 坐在龙椅上的东方泽天面如沉水,“再说一遍。” 一名官员大声禀道,“北境王爷贬了正妻沈氏为妾,据说有意迎娶如意县主为妻。” 大家完全没办法接受,“疯了吗?北境王到底想干什么?” 贬了正室?那不是沈家的女儿吗?他们可是政治联姻。 另一名官员愤怒极了,“还能干什么?不就是想让皇上难堪吗?如意县主也真是的,就会闯祸。” 逃婚已经是大逆不道,还跑去了北境,跟北境王爷传出绯闻。 北境王可是他们的敌人。 一名御史怒红了脸,“如意县主太不识大体了,招风引蝶,给皇上脸上抹黑,皇上,臣请求废了如意县主的封号。” “皇上,臣请求收回封后圣旨,解除婚约,跟云大小姐撇清关系。” “皇上,只能这样才能击败北境的阴谋,还请皇上早早拿定主意。”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情绪都非常激动。 大家就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现在,皇上还没有废掉云乔乔的皇后之位? 坐在上面的东方泽天神色冷冷的,“收回圣旨?置朕的威信于何地?你们提这个建议,安的什么心?” 大家齐刷刷跪下,“皇上,臣的一片忠心可昭日月。” “皇上,两害取其轻,与其等云大小姐酿出惊天丑闻,不如早早决断。” 一个个叫起云大小姐,都不肯叫如意县主,在他们心里已经是个祸水,哪配得到他们的尊重。 东方泽天心里很不舒服,板着脸喝斥,“什么丑闻?你是想说,她会嫁给北境王?她不是那种人。” 他虽然不喜乔乔的任性蛮横,但是,再怎么不懂事,也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只有他能说她的不是! 一名官员急急的叫道,“云大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北境。” 在北境,东方泽清才是王。 “是啊,皇上,在北境她的意愿不重要,关键是北境王盯上了她。” 云乔乔的本事再大,也逃不出去,与其将来传出丑闻,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免得将来更丢脸。 东方泽天冷冰冰的看着底下的人,“你们太小看她了,她从不接受威胁。” 北境王如此不择手段,借用舆论坑她,她可不是吃素的。 官员们可不怎么看好她,“皇上,云大小姐是很厉害,但再厉害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神仙,而北境王坐拥几十万大军啊。” 东方泽天深知乔乔的性子,她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深入北境自有她的道理。 他冷不防说道,“要不要打赌?” “什么?”众大臣愣住了,莫名的想起如意县主最爱打赌了。 而且,是屡战屡胜。 东方泽天神色莫测,“赌如意县主会不会嫁给东方泽清。” 众臣:…… 我靠,皇上这是受大刺激了吧。 这么奇葩的赌,怎么说的出口? 东方泽天才不理会他们怎么想,“若输了,你们十年的俸禄就没有了。” “若赢了呢?”有人忍不住问道,这人最爱赌一把。 “俸禄翻倍。”这就是东方泽天的回答。 “那就赌了!”那官员的眼睛刷的亮了。 众人嘴角直抽,这二货,这是谈国家大事的朝堂! 打赌这么不正经的事……他们也想上! 下朝后,首辅跟了上来,“皇上,如意县主的事还是要想办法解决。” 他眉头紧皱,内心很不安。 不管如何,如意县主挂着未来皇后的名号,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上的颜面,代表着宸国的体面。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怎么解决?” 过了最初的生气恼怒,他如今平静了下来,脑子也开始清醒了。 遇到那样一个女人,还能怎么办呢? 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又舍不得,那只能哄着呗。他自己选择的人,就算再苦,也得撑下去。 第一千九百六十四章 她会回来的 首辅犹豫了一下,“您真的不考虑解除婚约吗?” 说句实话,他以前挺喜欢那位古精灵怪的如意县主,聪明人,懂分寸。 但这一回太过了,踩到了他的底线。 大婚之前逃婚,将皇上和宸国的颜面往地上踩,完全不顾帝国的体统,让皇上难堪。 东方泽天的脸一沉,冷冷的警告道,“她是朕选定的妻子。” 首辅就不明白了,如意县主长的再好,但性子这么顽劣,皇上怎么能忍受? 皇上对如意县主的宽容几乎是没有底线的! 哪一代的皇后敢这么闹腾? 从来没有! 他在心里苦笑,君王太重儿女私情,这让他很担心。 “恕老臣直言,她并不适合当一国之母,不是她不好,而是性子太过桀骜不驯……” 他自知管的太多了,说了皇上会不高兴。 但身为臣子,有些话总要说,哪怕是忠言逆耳。 果然,东方泽天不耐烦的打断道,“那又如何?朕喜欢。” 首辅对云乔乔的不喜更深了一层,“臣以为帝国的利益高于一切。”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话没错,但她是朕这一生唯一执着的。” “皇上。”首辅急了,这样不行啊。 都跟帝国的利益相提并论了,他深知皇上的雄心壮志,不会仅仅满足于一般的成就。 但这样,沉溺儿女私情,是消磨掉一个男人的雄心。 东方泽天神色严肃的看着他,一字一语的说道,“她是朕的皇后,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保护自己的妻儿,是朕的责任。” 他都说到这一步了,首辅还能怎么说?再说下去,只会翻脸。 他默默的坚定了一个想法,多送几个美女给皇上,分宠! “如今情况复杂,皇上有什么良策?” 东方泽天淡淡的说道,“静观其变。” “什么?”首辅愣住了。 东方泽天神色很复杂,似恼似嘲,“情况很快会有变化,等着吧。” 首辅没听懂他的意思,“臣不明白。” 东方泽天胸有成竹,特别淡然,“东方泽清最大的错,就是看轻了女人。” 乔乔不爱惹事,但一旦惹起事,天皇老子都按不住。 首辅心里一动,“您是说如意县主会做些什么?” 怎么可能?如意县主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闹出浪花。 北境境内,东方泽清说了算! 东方泽天没有解释清楚,只是嘲讽的笑了笑,“首辅,永远不要小看女人。” 男人都觉得比女人高一等,自视过高,却不知,有些女人厉害着呢。 首辅不以为然,但识相的没有跟皇上争辩。“皇上,底下的人臣会安抚,您放心,但,如意县主总不能在外面游荡。” 如意县主还是江湖习性,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目无王法,眼中没有规矩,这样的人当皇后,真心不行。 东方泽天嘴角微勾,“她会回来的,这里是她的家。” …… 北境,清平小镇 这算是北境比较繁华的小镇,位于秦国边境,几国贸易聚集点,所以镇上流动量大,还算热闹。 镇上最好的客栈内,南南坐立不安,趴在窗边看街上的热闹。 “姐姐,我们还要住多久?我都住腻味了。” 也没啥好玩的,来来去去就这一条主要街道。 乔乔懒懒的靠在床头,懒的动弹,“才三天而已,急什么?好好休息几天不好吗?” 坐马车坐的实在受不了,她宁愿在客栈里睡觉。 “这里没啥玩的,太无聊了。”南南本来就不是静的下来的性子,让她待在房间里几天,可把她闷坏了。 乔乔拿她没办法,翻身而起,“行了,我们出去转转吧。” 南南挽着姐姐的胳膊慢慢在街头闲逛,买了很多东西,有些用不上,但架不住她喜欢。 忽然,她的视线落在一个角落,一群小乞丐靠在墙角,衣着单薄,衣衫破旧全是补丁,面黄肌瘦的。 “清平镇不清平,还说什么北境治下无饥民吗?这些又是什么?” 乔乔抿了抿嘴,“吹牛谁不会?” 北境军和朝庭开战,天天死人,每天都有孤儿。 战争啊,最苦的是百姓! 她看向身边的随从,“去,买些包子发给那些小乞丐。” 不管是这些小乞丐是不是北境的,反正也是宸国的子民。 “是。” 南南年轻热心,主动请缨帮忙,将一个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送到小乞丐的手里。 小乞丐们欣喜若狂,狼吞虎咽的样子让南南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和他们年纪相仿,但境遇天差地别。 别地方的乞丐闻讯从四面八方赶来,很快聚集了一群人。 哒哒声响起,大家齐刷刷看过去,只见一队华丽的马队快速驶进小镇。 一群骑马的人簇拥着一辆豪华马车,气势不凡。 忽然,南南看到一个小乞丐跌跌撞撞的从对面冲过来,想过来吃肉包子。 他渴望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别人手里的肉包子,完全没有看到这一队豪华的马队。 那一队人马也没有停下来,眼见小乞丐就要伤在马脚下,南南心里冲了过去,将小乞丐一抱一滚,“小心。” 骏马受惊了,嘶的一声马叫,一阵疾冲,把那些护卫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控制住受惊的马,为首的侍卫长横扫四周,冰冷的视线扫过每一个路人。 “何人敢挡北境王妃的车驾?站出来受罚。” 这杀气腾腾的话,别提有多嚣张了。 这就是王府的底气! 南南将吓坏的小乞丐放到一边,拍了拍衣服,施施然的走出来,冷笑一声,“呵呵,明明是你们的眼晴瞎了,踩踏无权无势的乞丐,北境王妃好大的威风啊。” 刚才只要及时拉住马绳,根本一点事都没有,但王府的人明显没有! 这让南南非常的不喜欢! 就算小乞丐没有人权,也不能就这么视若蝼蚁,想踩死就踩。 他们王府高高在上,是北境的王,但这不是他们随意伤害别人的理由!王府的侍卫长在北境境内横着走的,从来没有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当然勃然大怒,“放肆,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第一千九百六十五章 辗压式攻击 南南嫉恶如仇的性子,立马顶了回去,“你还不配知道本小姐的名字,什么玩意啊。” 侍卫长仗着王府的势,耀武扬威习惯了,“给我打,狠狠教训这个冲撞王妃的野丫头。” 他一口一声王妃,这是吓唬人呢。 而坐在马车里的王妃悄无声息,像是默许了。 没想到,南南比他更狠,“给我打,打死算我的。” 侍卫长的脸色一变,“你到底哪来的野丫头?如此胆大妄为,你家大人都不管吗?” 南南板着俏脸,恶狠狠的怼回去,“你才是野人,你全家都是野人!不懂礼教的东西,你们北境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规矩人,都是些乱臣贼子。” 她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去死。”侍卫长恼羞成怒,手一挥,几个侍卫向南南扑了过去。 南南的贴身侍卫护在她四周,只听她一声令下。“杀。” 两伙人打杀起来,街头一片混乱。 就在此时,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统统住手。” 车帘撩起,走下一个婀娜多姿的贵妇,浑身珠翠,打扮的雍容华贵。 侍卫长惊急万分,“王妃娘娘,您别急,属下这就打发他们。” 北境王妃摆了摆手,看向南南,露出一丝亲切的笑容,“还未请教这位姑娘的芳名?” 南南打量了几眼,笑的太假了,她不喜欢。“你就是北境王妃?不过如此,长的这么普通,怎么好意思自称北境第一美人?” 这话气的北境王妃的笑脸都挂不住,脸都绿了。 侍卫长气炸了,“放肆,我家王妃国色天香,才貌双全,人美心更美,人人称赞,北境第一美人的名号是百姓们送的。” 南南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没见过世面,也没有见过真正的美人,我能理解。” 王妃气的浑身发抖,太刻薄了,她强忍着怒气,“那在你眼里,什么样的才算是绝色美人?” 南南骄傲的昂着脑袋,“当然是我姐喽,你呀,给我姐提鞋子都不配。” 王妃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羞辱,气的胸口疼。 侍卫长大声喝道,“放肆,抓起来。” 一道轻笑声响起,“真热闹啊。” 一个白衣女子款款而来,衣袂飘飘,宛若天人。 南南指着那个王妃,大叫一声,“姐,据说这个是北境第一美人。” 乔乔顺着视线看过去,北境王妃呆呆的看着她,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这样的美色生平仅见!比她还要美上几分! 要是王爷见了……她打了个冷战,不敢想像。 乔乔嘴角微勾,越发的魅惑,“毕竟是蛮荒之地,不容易出美人,对没见过世面的人要宽容。” 这话才毒呢,南南笑嘻嘻的点头,“知道了,姐。” 侍卫长都看傻了,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绝色美人! 王妃身边的侍女狠狠瞪了她们一眼,“这是北境王妃,还不快拜见王妃?” “云乔乔。”乔乔挥了挥手致意,举止优雅从容,高高在上,气势不凡。 王妃的气场被全方面的辗压,心情很沉重。 她深吸了一口气,快速调节情绪,“原来你就是如意县主?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己人。” 她笑容亲切温柔,极为端庄。 乔乔可不吃这一套,“北境王妃,我问你,你身为王妃,为何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 当庭广众之下,被这么质问,北境王妃整个人蒙逼了,“什么?” 乔乔的手伸向那些小乞丐,冷冷的问道,“看看这些可怜的乞丐,你觉得自己对他们没有责任吗?” 王妃的眉头一皱,可怜?关她什么事?又不是她害的! 不过,她还是浅浅的笑,一派贵妇范,“我会送点食物给他们……” “这是施舍,而不是尽职。”不等她说完,乔乔就大声喝斥,“身为北境王妃,你对所有北境人负有责任,他们过的好是应该的,过的不好是你的失职。” 王妃心塞不已,这怎么是她的责任?王爷才是执政者! “县主说笑了,我只是一介女流,担不起这样的重责……” 乔乔满眼的不屑,“女流又怎么了?是你没有这个心,你的心太狭隘了,每天只顾着打扮自己,取悦男人……” 北境王妃气的面红耳赤,当众羞辱她,欺人太甚。 “县主,请注意措辞,什么叫取悦男人?这是女孩子能说的话吗?” 她的脸还要不要了? 乔乔理直气壮的反问,“为什么不能?你能做,还不许别人说?太霸道了,这可不好。” “你……”北境王妃发现跟她没办法讲道理,她太蛮横了,“那你说说,身为北境王妃该怎么做?”乔乔毫不犹豫的说道,“劝北境王向朝庭投降休战,给百姓休养生息的机会,建学校让孩子们接受基础教育,建孤儿院收容孤儿,建残兵营,帮退伍受伤致残的士兵学会一技之长,融入社会,建医堂,建女 子营,建女子技能班……” 她滔滔不绝,振振有词,说的极为仔细,四周的百姓呆呆的听着,心潮涌动。 这些都是务实的好事,如果能实现,必将焕然一新。 但可能吗?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着这个奇异的少女,她神色庄重,浑身披着一层金光,沐浴在阳光下,让人心生敬畏。 真美!真好看! 如果她是北境王妃,该有多好啊。 北境王妃的脸色越来越差,咬紧牙关喝道,“女子不得干政,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如意县主,身为女子就要安份。”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从小接受的教育也没有这些。 从一个女孩子嘴里听到这些,她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还能这么做?天地之在,无奇不有! 但是,她能怎么样呢? 她只是王爷的附庸,王爷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乔乔火力十足,“错,这是社会义务,为百姓建立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不仅仅是男人责任,也是女人的,女人将聪明才智浪费在后院的勾心斗脚,为了抢一个男人不惜斗的你死我活,傻。” 第一千九百六十六章 奇葩王妃 乔乔的想法与众不同,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跟别人不一样。 在她的世界里,男女平等,男人做的事情女人也能做,女人也能成为无数人心中的英雄。 女人,不仅仅是为了男人而活,也为自己而活,也为自己的梦想而活。 人生在世,总要留下什么,证明你来过。 北境王妃何时听过这样的话,又惊又怕,“你这是大逆不道,你是另类,没人会支持你……” 太荒唐了,女人不可能出头,也不可能跟男人并肩而立。 皇上怎么能容忍这样的女孩子?还挑她为宸国的皇后? 乔乔义正言辞的说道,“为了百姓们活下去,愿牺牲个人利益,愿留下一世骂名,这就是上位者该尽的义务。” 在场的百姓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说的太好了。 要是他们有一个这样的掌权者,日子会好过很多。 而现在的他们被重重剥削,在贫困线上挣扎,谁都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着。 这样的他们才不管掌控者是男是女,只要能让他们活下去就好。 北境王妃的眼神一闪,忽然诚恳的笑道,“不如你来当这个王妃,我愿意让贤。” 她本来很担心云乔乔的美色会迷惑君心,但如今嘛,一点都不担心了。 心高气傲的夫君是不会欣赏一个强势又独立的女人。 乔乔摆了摆手,断然拒绝,“不不。” 北境王妃很严肃的看着她,“你不是说的头头是道吗?你愿意牺牲个人吗?那你来当王妃,造福百姓。” 夫君根本不可能让一个女人爬到他头上,也不会让一个女人在外面招摇过市。 所以说,长的再美,也不可能对她构成威胁。 乔乔扬了扬脑袋,“不行,我看不上北境王,自私自利,拿百姓的性命铺就他的野心,搞的生灵涂炭,那样的人我不屑为伍。” 现场一片寂静,大家震惊的看着她,好大的胆子。北境王妃整个人都不好了,大声怒斥,“住口,不许你污蔑王爷,王爷是为了造福百姓,他是最无私最爱护百姓的人,如意县主,你不了解王爷,他品行高洁,为人善良仁厚,起兵也是迫不得已,你不明白 ……” 这话听的乔乔乐了,起兵是为了造福百姓?这借口不行啊,能不能走心些。 “迫不得已?恕我不能接受这个解释。” “你……”北境王妃一时卡住了,这么直言不讳的人让人怎么招架?真的太讨厌了! 她正要发作时,身边的侍女小声提醒道,“主子,当庭广众的不好说话,不如请如意县主找个地方叙话?” 北境王妃最要脸面的,立马意识到不妥,“如意县主,你敢不敢呢?” 乔乔挑了挑眉,“有何不敢?” 回到乔乔包下的客栈,北境王妃的手下将现场检查了一遍,特别小心。 乔乔冷眼旁观,翻出香片往香炉里一塞,宜人的兰花香气渐渐沁了出来,味道特别好闻。 北境王妃深吸了一口气,神清气爽,好东西啊。 “这是什么香?” 乔乔淡淡的说道,“从京城带来的贡香,我就喜欢这个味道,让人心平气和,不那么焦躁。” “……”北境王妃感觉是故意针对她,心中不快,“如意县主,你的脾气确实不好,需要这种贡香压一压。” 都没有外人在,她不需要顾忌太多。 心高气傲的她受了一肚子的气,自然而然要发泄出来。 再说了,她必须将云乔乔压制住! 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乔乔也不傻,对方一上来就是一个下马威,这是想震慑住她。 可惜啊,对她不管用。 她很不管气的怼回去,“我脾气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太尖锐了,全然没将王妃的尊荣放在眼里。 北境王妃面色通红,是气的,“我给你一句忠告,在我面前张牙舞爪就算了,但在我家王爷面前斯文些,王爷喜欢温柔贤良的女子。” 她一口一声我家王爷,既是示威,又是炫耀,又是警告。 乔乔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晴,奇怪的反问,“你家王爷喜欢什么样的人关我什么事?” 她是真的没将北境王爷放在眼里,要知道,她连皇上都不鸟,照样逃婚。 北境王妃一心想压她一头,“这是北境,我家王爷是北境的主子,他要让谁生就生,让谁死就谁。” 她洋洋得意的炫耀,也是吓唬对方。 既然站在北境的土地上,凡事还由得了她吗? 乔乔不屑一顾,“他也就欺负一些没本事的人。” “……”北境王妃一口堵的喉咙口,气的吐血。 这没办法好好聊天了。 侍女在身后轻轻咳了一声,北境王妃深吸了一口气。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干巴巴的说道,“我受王爷所托,特意跑一趟,郑重其事的邀请如意县主来我们王府做客。” 不管如何,她都要完成任务。 乔乔打量了她几眼,“你是沈飞俞的侄女?” 她的话题转的太快,北境王妃有些茫然,“呃?是。” 乔乔神色淡然,微微一笑,“我以为他已经转达了我的意见。” 北境王妃心底升起一股怒火,太不识相了。 她故意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伯父在王爷面前对您赞不绝口,夸您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国色天香,引的我家王爷很好奇呢。” 这话不好听,说的乔乔只有美色,而且是靠美色勾引别人的小妖精。 乔乔像是没听出来,一本正经的点头,“你伯父很有眼光,不错。” 北境王妃目瞪口呆,这人的脑子没病吧? 算了,拐弯抹角她听不懂,不如说个清楚明白。 “王爷是一方霸主,文才武略皆是一流的,能得到他的宠爱,是老天爷的恩赏,如意县主,机会难得,要好好珍惜啊。” 她端的高高在上的架子,满满施舍的语气。乔乔忍不住笑了,“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看上东方泽清?什么文才武略,有东方泽天厉害吗?一个是宸国名正言顺的君王,百姓们承认的正统,一个是暗搓搓想取而代之的乱臣贼子?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第一千九百六十七章 她有个神奇的姐姐 “你……”王妃的脑袋轰隆隆作响,炸的七荤八素,整个人都崩溃了,偏偏对方的话极有道理,她居然没办法反驳。“你怎么敢直呼我家王爷的名字?” 妈蛋,就算她闭着眼晴说瞎话,也不能说王爷比皇上更有前途吧。 至于云乔乔一口一声乱臣贼子,她都听的麻木了。 乔乔奇怪的瞪大眼晴,“名字不就是让别人叫的吗?” 遇到这么画风清奇的对手,王妃的心好累,“你到底想怎么样?只要不过份的条件,我都能代王爷答应你。” 根本没办法跟对方讲道理,对方总有无数个理由怼回来。 乔乔眼珠一转,笑吟吟的说道,“我只要一个条件。” “你说。”王妃的精神一震,不怕她提条件,就怕她不提。 乔乔一本正经的回答,“除非他让位于我。” 王妃傻傻的睁大眼晴,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乔乔很认真的又说了一遍,“我不当王妃,我要当王爷。” “……”北境王妃这一回总算听清楚了,但整个人都抓狂了,她要当王爷?妈呀。“你疯了吗?云乔乔,你是女的。” 还让位给她,她好大的脸! 乔乔理直气壮的说道,“人家有女皇,宸国为什么不能有女王爷?” 她说的好有道理,北境王妃思绪混乱了,她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见了鬼,她是正常人吗?“不对,王位是先皇封的,只有皇族才有资格,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 她差点被云乔乔带歪了,哎,那是王位,不是一块糖,谁想要就能伸手。 乔乔还不高兴了,小脸板着,“真的不行?” 北境王妃狠狠瞪着她,心好累啊,“不行,你清醒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想都不要想。” 乔乔捏了捏下巴,一双乌黑的眼晴闪闪发亮,盈盈如水,“为什么不行?难道非要让我杀了他,才能取而代之?” 她说的随意,像个天真的小孩子,但听在王妃耳朵里,如炸开了锅,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乔乔眼珠转啊转,灵动极了,“东方泽清想要皇位,选择了开战,而我想要北境的话,那就是说要把他干掉才行。” 这理论一套套的,还振振有词,表示有前例可依。 北境王妃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无数头野兽咆哮而过,“……你到底是不是正常人?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 这不是做游戏,不是玩乐,能不能认真些? 不对,太认真了,更可怕。 完了,她已经全混乱了! 乔乔理所当然的反问,“跟东方泽清学的,想要什么就自己争取,哪里不对?” 北境王妃脑袋疼的厉害,天啊,谁来救救她。“我家王爷那是为正义而战!” 乔乔眼晴一瞪,露出迷之笑容,“原来还要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行啊,我是为了解救无数受苦受难的北境百姓,这个理由怎么样?” 北境王妃再也受不了,破了自己的规矩,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踏马的神经病!” 谁放这个神经病出门的? 害人精啊! 乔乔嫌弃的皱起眉头,“你好歹是个王妃,怎么能乱说脏话?你的素养呢?你的家教呢?” 北境王妃又是生气又是恼怒,猛的站起来,“看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疯了才会跑来见这个神经病! 她是自己送上门被人打脸,还能说什么呢? 乔乔挥了挥小手,“回去跟东方泽清好好商量一下,想要活命,就让他乖乖将王位拱手相让。” 北境王妃的脸都扭曲了,“滚。” 她带着人往外走,乔乔凉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人生这么美好,你却这么暴躁,真的不好。” “啊啊啊。”北境王妃失控的尖叫声猛的响起。 等她一走,南南笑的直打跌,“哈哈哈,姐,你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更厉害了。” 傻子才会跟她家姐姐作对! 她姐啊,是个逆天的存在,她从来没有输过! 南南非常的无辜,“我没有气她啊,我是很认真的跟她商量事情。” 南南拼命点头,笑容满面,“对对,商量事情,哈哈哈。” 她笑的停不下来,她有一个神奇的姐姐。 …… 北境王府 北境王爷怀疑的看着自己的妻子,第一次觉得她做事不靠谱,“你说的都是真的?” 哪有那样的人?他表示怀疑,一定是妻子不想让云乔乔进门,不想让对方抢走她的位置。 女人啊,嘴上说的大方,行事还是小气了。 王妃看到他眼中的怀疑,心里委屈的不行,“千真万确,臣妾不敢有半点隐瞒,跟我一起去的人都能证明。” 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不但不安慰她,还怀疑她的诚意? 王爷微微颌首,“看来她的脑子真的有问题。” 出乎王妃的意料,他居然很平静。 王妃愣了一下,“呃?什么?” 北境王爷是为了安抚她,毕竟王妃的用处大着呢,她背后站着整个沈家。 “能放弃皇后之位,选择逃婚的人,脑子本来就不正常,对那样的人没办法苛求。” 王妃的心里总算好受多了,还是王爷心疼她。 “可她很过份。” 王爷略一沉吟,“我想见见她。” 王妃吓了一大跳,脸色都吓白了,“王爷,您说什么?” 王爷微微一笑,温文尔雅,“我很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亲眼看一看。” 王妃下意识的握住夫君的胳膊,拼命摇头,“不行,王爷,她太危险了。” 那神经病都想取而代之了,没有她不敢干的事。 北境王爷根本没放在心里,傲气十足,“她只是一个女人,就算有手下,还能比得上王府侍卫?更何况北境是我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 这话很有道理,换了平时,王妃不会再坚持,但现在,她很不安。 云乔乔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充满了威胁!她赶紧劝道,“王爷,话不是这么说的,君子不立危墙下,更何况您是万金之躯,您若有个闪失……” 第一千九百六十八章 美食当前 北境王爷的脸色一沉,“你是信不过本王的本事?” 他向来自负,听不得这种话。 王妃心里一抖,赶紧赔笑道,“不不,王爷在臣妾心里是最英明最伟岸的,也是最厉害的。” 北境王爷这才转怒为笑,拍拍她的小手,“你放心,就算那个云乔乔再出色,在本王的心里你最重要。” 得,当她是为了争宠,王妃还能说什么,低眉顺眼的行礼,“谢王爷。” …… 傍晚时分,霞光渐渐暗去,暮色四合。 乔乔看着站在面前的手下,面有急色,“贾七哥,打听的怎么样?” 贾七哥面有难色,“二少爷混进了北境军,在里面搞破坏呢。” 乔乔一脸的蒙逼,他一个小孩子怎么混进去的?这身高就不行啊。 难道北境军缺人缺到饥不择食了? 南南也很茫然,“北北这是想干什么?” 贾七哥的眉头微皱,“二少爷说要匡复正义。” 问题是,欧阳家的人都不是心怀大义,有社会责任感的! 他们是海盗! 乔乔略一细想就明白过来了,“他是为了我,哎,他年纪小小的,太操心了。” 是想立功在皇上面前刷一刷好感值! 这是怕她被皇上欺负吗? 南南不以为然,“北北是男孩子,让他多磨砺吧,对他有好处。” 他们家的人都不走寻常路,稀奇古怪的事都做过,这也不算什么。 乔乔微微摇头,“罢了,让人盯着,一有危险立马救人,北北的命最重要。” “是。” 乔乔站在窗边微微眯眼,小手轻敲窗子,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南南敬畏的看着她,不敢靠的太近,她姐又想整人玩了! “姐姐,你在筹划什么?说给我听听嘛。” 乔乔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我安安份份的待着,哪里都不去,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味?” 南南呵呵一笑,“算了吧,我们是亲姐妹,我还不了解你吗?这分明是你要搞事情的前奏。” 每次都是腥风血雨,死伤一大片。 乔乔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你猜猜。” 南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缠了上去,软软的撒娇,“姐,你就告诉我嘛。” 乔乔轻敲她的脑门,含笑说道,“我告诉过你,要多动动脑子,走吧,我们出去吃烤肉。” 一说到吃的,南南眉飞色舞,立马忘了刚才的事。“好啊,洒点孜然粉和辣椒粉,好好吃。” 这镇上唯一可以称道的就是美食,因为各国的商人来来往往,这边的美食品种繁多,数不胜数。 南南最爱吃的是烤肉,有一家做的烤肉特别地道,她百吃不厌。 姐妹俩手挽着手往外走,乔乔取笑道,“当心发痘。” “那也要吃!”南南一想到美味,口吃直流。 乔乔忽然脚步一顿,回转身体,南南奇怪的问道,“姐,干吗呢?” 乔乔走到床边,翻出一个精美的小箱子,“等我拿个熏香球。” 熏香球散发着阵阵清香,南南深吸了一口气,面露陶醉之色,“好好闻啊,这是什么味?” 乔乔笑眯眯的说道,“百合香。”嗯,还加了点别的料。 南南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姐,你最近换了好几种香,这是怎么了?你以前不爱熏香的。” 乔乔将熏香球系在裙边,拉着妹妹的手往外走,“师父说的香水,我想调试出来……” 不等她说完,南南就兴奋的叫了起来,“哇哇,香水啊,第一瓶给我!” 据说是好东西,可惜父亲一直没有弄出来。 “好。” 南南喜上眉梢,脚步轻盈,“姐姐最好了。” 进了店里,南南拉着姐姐熟门熟路的坐在窗边的位置,“来一个锅子,再来一只烤羊腿,再来几份蔬菜,来壶果酒,其他的看着办吧。” 她熟练的点菜,都是她爱吃的。 “来嘞。” 店面不大,摆上六张桌子就满了,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妻,家传的手艺,每天忙忙碌碌。 乔乔一行人就占了一半的桌子,姐妹俩一桌,比较自在。 吃食很快送了上来,南南很兴奋的显摆,“这家的烤羊腿最好吃,腌的入味,火候正好,比自家烤的好吃。” 乔乔是第一次来,她更偏爱炒菜米饭,姐妹俩各吃各的,相互不影响。 乔乔尝了一口,微微点头,“爱吃就多吃点。” 南南甜甜的笑,“姐,你也多吃点。” 刚吃了一口,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两位姑娘,不知能否拼个桌?” 一个蓝衣男子站在桌边,面容俊美,气宇轩昂,嘴角含笑,儒雅斯文的样子。 但在南南心里,美食更重要,男色嘛,还没有齐玉长的好看。 “旁边的空桌……咦,什么时候人这么多了?” 这一会儿就将一个店面都挤的满满当当,生意好好啊。 乔乔深深的看了男子一眼,“请坐吧。” 男子落落大方的坐下来,“多谢姑娘,为表示感激,我请客,两位想吃什么尽管点。” 南南一看他的衣着打扮,就知道他有钱,“那就不客气了,再来一只烤羊腿。” “你吃得完吗?”乔乔嘴角直抽,这熊孩子到底有多爱吃这家的烤羊腿啊。 “我可以带走慢慢吃。”南南理直气壮的回答。 乔乔无奈的直摇头,这都是小事,她爱怎么着都行。 男子含笑看着她们,眉眼温润,“我姓方,不知两位姑娘怎么称呼?” 方?乔乔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一段往事,眼中多了一丝怅然。 方公子看在眼里,忍不住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乔乔举杯喝了一口果酒,淡淡的道,“我姓云,你叫我云大小姐即可。” 她神情恢复如常,不冷不热的态度。 方公子爽朗的举起酒杯,“云大小姐,我敬你一杯,谢谢你的善心。” “举手之劳。”乔乔抿了一口酒,大气从容,“我们以前见过吗?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面善?” 方公子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吟吟的说道,“可能好看的人都长我这样。”“噗。”南南喷酒了,这人很有意思嘛。 第一千九百六十九章 内心戏特别多 乔乔眼皮都没有撩一下,对眼前的美男视若无睹。 她拿刀切了一小块烤肉给妹妹,“吃吧,凉了就好吃啦。” 方公子的眉头微皱,她是装的吧?有点装过头了! 居然还不抬头看他,不理他,这不正常! 以前只要他一出现,立马有无数女人扑过来。 眼前的两个女孩子又怎么可能例外? 好吧,他就看她们装到什么时候! 南南吃着吃着,忽然说道,“我忽然想吃甜品。” “行啊。”乔乔叫来随从,让人去做。 她手下有专门的厨师,做的一手好菜,还会做各种好吃的甜品。 很快,几道小甜品送了上来,南南看着最喜欢的水果布丁,忍不住吃了起来。 乔乔喜欢椰汁西米露,慢条斯理的品尝。 方公子看了好几眼,偏偏乔乔姐妹俩自顾自的吃,都没有让他。 他有点无语,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能让我尝尝吗?” 太不主动了,这是等他主动吗?可以成全她! 乔乔微微颌首,很是大方,“可以啊。” 方公子取了一碗西米露,身后的侍卫紧张的阻止,“主子。” 方公子摆了摆手,神色威严,侍卫犹豫了半响,最后不得不退回去。 方公子尝尝这,尝尝那,都是新奇的食物,椰汁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特别香醇。 “你们真会享受,让人羡慕。” 他身分尊贵,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乔乔漫不经心的说道,“谁让我们有钱呢,有钱就是好,能买到全世界。” “……”方公子嘴角直抽,这么赤祼祼的炫富,真的好吗? 这是另类吸引他目光的手段?有个性的女孩子他喜欢! 乔乔很好心的表示,“方公子,你不用羡慕嫉妒,没钱可以自己挣。” 他被鄙视了?方公子的脸一僵,侍卫不痛快的嚷嚷,“我家主子不差钱。” “哦。”乔乔正眼看了两眼,一本正经的摇头,“没看出来。” “噗哧。”南南笑的不行,姐姐真逗。 方公子尴尬的满面通红,但他也是人物,很快就恢复过来。 “云大小姐,你喜欢这里吗?” 纯粹是没话找话题。 乔乔一边吃一边随意的回答,“还行吧,我走过的地方太多,各有各的美,大海波澜壮阔,下西洋能见识到不同的异国风情,只有走出去,才会发现天地这么大。” 方公子默了默,他怎么觉得对方嘲讽他没见识呢?是错觉吗? “走了那么多路,不累吗?不想停下来做安稳的日子吗?” 他都主动给了对方下台阶,赶紧接着吧。 只要她懂事些,他不介意多捧着她。 乔乔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会累?能四处走走是一种幸福,见过高高飞翔的鹰,还怎么肯做被人侍养的家雀?” 方公子的心情很复杂,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不是个普通女子。 她有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晴,写满了自信。 眉眼坚毅从容,骨子里透着一股无以言喻的骄傲。 但越是这样,他越想要,“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是一种幸福。” 乔乔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是啊,我从小就养尊处优惯了,明白的。” 方公子默默的看着她胸前巴掌大的玉佩,何止是价值万金,好吧,她有钱她有理,“那你想过唯我独尊,天下我有的日子吗?” 乔乔挑了挑眉,“唯我独尊?” 南南在一边叫了起来,“我姐一直是老大,没人敢对她说个不字,所到之处,不管是谁都得低头。” 她骄傲的不行,得意洋洋的显摆。 这姐妹俩的话题不知歪到哪里去了,方公子嘴角直抽搐,这都不是正常人。 他心思一转,“恕我鲁莽问一句,云大小姐想嫁一个什么样的人?” 乔乔没有像一般女子般露出羞涩的神色,而是认真的想了想,“将我捧在手掌心宠的人,会照顾我,尊重我,懂我。” 方公子身边女人无数,但他心知肚明,那些人更看重他的地位,而不是他这个人。 “不求地位?” 乔乔拽拽的表示,“权势地位财富我都有,向来只有别人巴着我的份,我什么都不缺,所以只需要挑人就行。” 很多时候,婚姻是一场交易,鲜少有人是为了感情。 这个年代注定不可能有纯粹的爱情,但是,乔乔想要! 她什么都不缺,有话语权,有实力,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我明白了,你要的是一个爱你的男人。”方公子深深的看着乔乔,忽然含情脉脉的说道,“不知我能入云大小姐的眼吗?我对你一见钟情,若有幸能娶到你,一定会视若珍宝。” 端是深情款款,温柔似水。 但是,乔乔不但没有羞红了脸,而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我没看上你。” 太干脆了,不是矫情,也不是欲迎还拒。 “为什么?”方公子根本不相信,他习惯了女人都围着他转,冲他投怀送抱。 他长的好,身份尊贵,唯他独尊,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是喜欢他的。 乔乔一本正经的回答,“长的不够好看不够白,我喜欢小白脸。” “噗。”不知谁笑喷了,但很快就消声。 南南倒是笑的大大方方,“哈哈哈,姐,我也喜欢小白脸呢。” 方公子的脸黑了,又气又恼,更多的是尴尬。 他深吸了一口气,“云大小姐,我知道你是害羞……” 总有一种人自我感觉良好,被拒绝了,也只当别人是害羞,是矫情,不喜欢他是不正常的。 乔乔抿了抿嘴,“自作多情是一种病,得治,我帮你。” 她猛的挥起胳膊,重重拍过去,“啪啪。” 两道巴掌声震耳欲聋,响彻全场。 室内一片寂静,空气僵滞,所有人屏住呼吸。 方公子只觉得脸颊滚烫,瞠目结舌,“你疯了?” 他居然挨打了?被一个女孩子打了两巴掌?这怎么可能? 他身后的侍卫窜了出来,挥剑而上,“放肆。” 乔乔身后的侍卫也不是好惹的,举刀挡在前面,狠狠一瞪,“谁敢乱来?”现场火药味很浓,一触即发。 第一千九百七十章 你是猪头三 乔乔一脸的无辜,没好气的喝斥,“都干什么呢?我在帮这位公子治病,他有癔症。”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消散了,大家莫名的想笑。 方公子挥退侍卫,冷冷的看着乔乔,“你知道我是谁吗?” 乔乔很认真的点头,“知道啊,你是一个病人,放心,我不会跟犯病的人计较。” 犯病的人?方公子看着眼前神色严肃的女孩子,有种无力感,“我以为我长的很不错。” 他不禁怀疑,她真的是欲擒故纵吗? 乔乔笑眯眯的说道,“我见过的帅哥太多了,你不知道啊,西洋的男人非常帅,轮廓立体,五官分明,眼晴深遂,个子又高,大长腿,实在是完美……” 她一脸的痴迷,很是花痴状。 南南的声音响起,“姐,你流口水了。” 乔乔随手擦了擦嘴,无所谓的笑了笑,“方公子,你的长相在宸国还凑和,但走出去就不够瞧了,不过,糊弄困守一方的女人是够用了,至于我,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清粥小菜,我喜欢山珍海味。” “……”方公子被嫌弃了,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说他不够瞧?他终于知道,她说的全是真的,“皇上呢?” 乔乔的眉头一皱,神色有些严肃,“什么?” 方公子同样的严肃,“皇上的长相如何?能入你的眼吗?” 乔乔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敢拿皇上说事,真是找抽。 她微微一笑,“皇上啊,京城里有人比他长的更好看,不过,他自身有独特的魅力。” 方公子心里堵的慌,他们不是闹翻了吗?为什么云乔乔还对他推崇备至?“是什么?我很想知道。” 乔乔是很护短的,东方泽天被她划为自己人,虽然她抽身离开,但这一份情谊不会消去。 “宽广的心胸,敏锐的眼光,睿智的思维,更重要的,他有一颗为民着想的心,他将是宸国史上最伟大的君王,没有之一。” 方公子越听越不舒服,至于将人捧的这么高吗? 他很想反驳,但忽然想起自己微服出行,不宜暴露身分,不得不忍了下来。 “我说的是长相。” 乔乔扔了个大白眼过去,“你是不是傻啊?评点一个君王怎么能用长相?当然是政绩和才华,方公子,你的脑子不好使啊。” 这话太难听了,将对方批的一文不值,方公子咬紧了牙关,才没有发作。 “那你对北境王怎么看?” 乔乔直言不讳的说道,“一个蠢货。” 方公子身后的侍卫勃然大怒,“放肆。” 乔乔微微蹙眉,一脸的嫌弃,“你这个属下怎么像鹦鹉学舌,只会说这句话?放肆!太愚蠢了。” 她要怼一个人,有的是理由。 方公子心底又浮起那一份熟悉的无力感,“别理他,北境王为什么是个蠢货?” 乔乔抿了抿嘴,用非常嫌弃的语气说道,“他的眼光不行,起兵造反选的时间点不对,要么在太后执政时代起事,还能以推翻妖后为由,挥臂一挥引的无数人相从。” 大家听的目瞪口呆,这是神马情况? 她到底是站在哪边? 方公子听的眼中异采连闪,这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那时确实是个好时机,但北境的实力不够,哪敢出头? 乔乔还在做评点,“要么在南疆动乱时起事,两边结盟,南北夹击,腹背交战,那也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她其实不懂,这么好的时机为什么没抓住? 当然,她不是支持北境王,而是简单的分析点评。 她是巴不得北境王倒霉呢。 方公子的心神大震,愣愣的看着她,她分析的很有道理,他也是这么想的,可惜当时生了一场大病! 时也运也! 她太敏锐了,有骄傲的资本,如果能得到这样一个贤内助…… 乔乔凉凉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可惜都没有抓住,偏偏选在国力最鼎盛,军政皆归于皇上之时,注定了失败,人头落地的下场。” 方公子打了个冷战,脸色变了几变,“时机是很重要,但其他因素更重要。” “比如?”乔乔挑了挑眉。 方公子深吸了一口气,挑最简单的理由。 “北境军是一支无往不利所向披靡的军队……” 乔乔忍俊不禁,“噗,钢铁之军是靠打出来的!不是吹出来的!” 谁不会吹?吹牛吹上天,又能怎么着? 据她所知,开战后几场仗,三胜一输,三胜是朝庭军,输的是最开始的那一仗。 所以说,北境军的情况并不好,北境军的统帅是王妃的兄长,也是沈家人。 方公子的眼神冷了几分,“北境王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在他治下,北境前所未有的强大,君臣一心,这已经达到了天时地利人和中的人和。” 乔乔摊了摊小手,“那天时地利呢?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朝庭不是上下一心呢?在战争面前,所有的内部矛盾都能化解,更能促进及文武百官的团结,在这一点上,皇上要谢谢北境王。” 这是什么鬼话?方公子的脸色发黑,“这只是你一个女孩子的观点,不具有代表性。”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的心很乱。 一个女孩子都能看到这么多问题,但东方泽天呢?齐玉呢? 不得不说,齐玉是个很天赋的将领,一出手就打的北境军落花流水。 乔乔倒是很大方,没有生气,反而提醒了一句,“方公子啊,我劝你一句,千万不要沾上北境王,否则会死的很惨,切记。” 嗯,落井下石什么的好带感! 方公子的脸色更差了,感觉快气吐血了,“这就是你拒绝北境王求婚的原因?” 乔乔点了点头,“是,不过更重要的是我看不起他,长着一个猪头,尽干些蠢事。” 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把方公子气的浑身发抖,“这是北境境内,你这么骂……会被人打死的。” 乔乔挑衅的扬了扬脑袋,“我可不怕猪头三。” 南南笑嘻嘻的问道,“什么叫猪头三?” 乔乔眉眼弯弯,笑盈盈的道,“长着猪头的人。”南南笑的不行,“噗,北境王是猪头三啊,这个绰号不错,我喜欢。” 第一千九百七十一章 熏香球的秘密 方公子浑身发抖,面红耳赤,激动的声音都变了,“我觉得北境王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他必将留名青史。” 到了这种时候,反而不好拆穿身份,就算憋的吐血,也只能忍着。 乔乔凉凉的吐槽,“可能是遗臭万年,嗯,也算是留在史书上了。” 方公子气的两眼血红,“你这性子长大很不容易吧?” 乔乔捧着自己的小脸蛋,奇怪的反问,“你怎么知道?我长的美,性子太讨人喜欢了,天天围着我送东西给我,真是烦的不要不要的,你说我容易吗?” “……”方公子内心很崩溃,怎么会有这种神经病? 对,就是神经病,王妃说的一点都没错。 乔乔扫了一眼,好心的提醒,“方公子,你的嘴歪了,不会是犯病了吧?” 南南一脸的同情,“有病早点治,拖不得。” 方公子满脸通红,神情扭曲的厉害。 他身后的侍卫又气又恼,“你们统统闭嘴,欺人太甚。” 乔乔蹙了蹙眉,“方公子,我们欺负你了吗?” “没有。”方公子咬紧牙关,硬生生的咽下血腥味。 他被个女人欺负,这要是传出去,他还能见人吗? 他的侍卫果然是个蠢货! 乔乔拿着一个熏香球把玩,熏香球晃来晃去,散发着阵阵幽香。 她笑眯眯的怼人玩,“听到没有?说你蠢你还非要表现给大家看。” 香气入鼻,沁人心脾,方公子深吸了一口气,顿时精神一震,堵在胸口的郁气全消,“这是什么?” 乔乔奇怪的看着他,“熏香球啊,你没见过?” “我见过。”方公子嘴角直抽,被当成乡巴佬的滋味很酸爽,“不过这味道很好闻,哪里买的?” 乔乔将熏香球放到鼻尖下闻了闻,得意洋洋的显摆,“买不着,我亲手做的。” 方公子见状,打消了疑心,笑着说道,“怪不得这么好闻呢,不如可否割爱?” 乔乔毫不犹豫的断然拒绝,“不行,我不怎么爱动手,只做了这么一个。” 方公子拱了拱手,“我最近睡的不好,失眠多梦,但闻了这个味道后,觉得神清气爽,还请云大小姐割爱。” 这话是真的,可能压力太大,一直睡不好,整夜整夜的熬着,特别痛苦。 乔乔说什么都不肯,别提多固执了。 方公子想强抢的心都有了,但顾忌多多的他不敢率先动手。 南南扯了扯她的衣服,帮着求情,“姐,要不就给他吧,就当做件好事。” 乔乔傲娇极了,“我跟他又不熟。” 南南指了指桌上的饭菜,“他请我们吃饭呢,我们可不能占他的便宜。” 乔乔默了默,有些心塞,“好吧,就当是回礼。” 她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方公子暗松了一口气,“多谢。” 拿着熏香球,他的精神好多了,拱了拱手,“下次有缘,我再请两位吃饭,先告辞了。” 乔乔在后面挥了挥手,“一路走好,不送。” 南南一听这话,顿时眼睛瞪大了,一路走好?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等回到住的客栈,私下无人时,南南才发问,“姐,那个人是北境王吧?” “嗯。”乔乔躺在床上,舒服的伸了伸懒腰。 南南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她是根据姐姐的反应认出来的,那般怼人,只有一个解释,那个人就是北境王。 乔乔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他虽然身着常服,但腰间的玉佩雕着三只老鹰,这是北境王府的标记,他可能觉得我们孤弱寡闻,什么都不懂吧。” 还学某人化名姓方,东方的方,真是的。 南南嘴角抽了抽,她还真没注意到,“一般人是不会盯着他的玉佩看。” 玉佩嘛,有身份的人谁不是这么打扮呢? 乔乔摸了摸鼻子,“也是,我不是正常人。” 南南回想起刚才的事,越想越乐不可支,“哈哈,当着他的面骂猪头三,他还不能反驳,只能硬生生的憋着,想想就好笑。” 可怜的北境王,没事玩什么微服出行呢。 她姐可不是按牌理走的人,遇上她,算他倒霉。 乔乔翻了个白眼,“他本来是想玩个偶遇,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的佳话,我就见不得这么矫情,直接打他的脸,他也不好拆穿身份了,多省事啊。” 说白了,就是想骗小姑娘,居心叵测。 可惜,她不是不解世事的小姑娘,这一套啊,没用。 南南翘起大拇指,“姐姐威武,估计他气的发疯。” “习惯就好。”乔乔扬了扬眉,“不过他没机会习惯了。” 这话有深意,南南心里一动,“姐,那个熏香球……” “不可说。”乔乔的手放在嘴边,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冷光。 …… 北境王妃在府里苦苦等待,心中忐忑不安,眉头紧皱。 一整天心神不宁,频频出错,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身边的丫环劝道,“王妃,您别担心,王爷有分寸的。” “那个小妖女长着一张好脸。”这是北境王妃不安的原因之一。 丫环轻笑道,“王爷是阅尽美色的人,而且心怀大志,不会被女色所迷,王妃,您要相信王爷的为人。” 王府里不缺各色美人,王爷就图个新鲜,宠个几天就抛到脑后。 北境王妃冷哼一声,“我还不如相信他的野心。” 说话之间,外面有动静了,王爷回府了。 北境王妃赶紧迎了出去,“夫君,您回来了,怎么样?那位如意县主也进府了?打算安置在哪里?” 她殷勤的嘘寒问暖,表现着自己的大度。 北境王板着一张冷脸,“没有进府。” 王妃感觉到不对劲,“怎么回事?” 北境王心里憋的慌,“云乔乔性子乖张,不好控制,本王犹豫不决,再观察几天。” 王妃心中大喜,但嘴上还装模作样的劝道,“如意县主的性子好不好不重要,只要她肯为王爷所用,臣妾就愿供着她。”北境王紧紧握着熏香球,感觉很疲倦,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此事以后再议,本王累了,想歇一歇。” 第一千九百七十二章 偷兵符 王妃见状,心疼不已,亲自上前服侍,“好好,臣妾服侍您睡下。” “难为你了,王妃。”王爷打了个呵欠,困的不行。 他倒床就睡,王妃看他睡的香甜,微微蹙眉,心中百转千回。 她总觉得王爷的神态怪怪的。 她默默出神,忽然起身往外走。 王妃召来北境王身边的随从打探消息,当她听到全过程后,心情非常的复杂。 王爷微服出行,是想借机打动云乔乔,没想到弄巧成拙,狼狈而归。 她既恼怒又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真不识抬举。” 云乔乔给她的威胁太大了,她有种感觉,只要云乔乔进了府,她就完蛋了。 那妖精般的长相,哪个男人能抵抗? 王爷嘴上说着不喜,但眼神不对劲,分明是口是心非。 哼,男人啊,都是喜欢美色的。 她就算是女人,也不得不承认云乔乔美的让人窒息。 更让她担心的是,云乔乔的长相还是其次,她独有的气韵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那不是一个木人美人,而是真正美在骨子里的女人。 对男人的杀伤力是巨大的。 她终于明白皇上挑选云乔乔的原因了。 贴身丫环等人一走,就凑到主子面前,“看来王爷对她已经没兴趣了,不如……杀了她,永绝后患。” 她的眼神毒辣,不愧是王妃的心腹,对王妃的心思了如指掌。 王妃心里大动,却一脸的为难状,“这样好吗?万一王爷改了主意……” 丫环小小声的说道,“难道王爷还会为了一个死人跟你过不去?王妃,那个如意县主妖里妖气的,让奴婢感觉很不安,不如早早下手。” 这话说中了王妃心中最担心的事,微微蹙眉,“她身边有高手,不容易对付。” 她是动了杀机,云乔乔那个人不受控制,武力值又高,是个祸害。 丫环轻声提醒道,“高手再强,在军队面前照样得死。” “让我想想。”王妃有些犹豫,一旦动用军队,这事必然会惊动王爷。 她可不希望在王爷心里,她是个恶毒的女人。 丫环急急的劝道,“王妃,这事拖不得,如意县主对您的威胁太大,不除不行。” 王妃满心的不安,“可我调动不了军队。” 这些年她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王府上下对她交口称赞,尤其是王爷对她非常满意,经常夸她是个贤慧的好妻子。 还夸她没有野心,对权势不感兴趣,是让他最放心的贤内助。 但一旦伸了手,王爷会怎么想? 丫环眼珠一转,“只要兵符在手,一切都不是问题,王妃,如意县主要是改了主意,主动提出除掉您,才肯跟着王爷,您觉得王爷会怎么选择?” 王妃的脸色一沉,这何尝不是她暗暗担心的事?“行了,我自有主张。” 她干坐了半天,终于拿定了主意。 北境王的寝宫四周重兵把守,里三层外三层,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王妃有特权,顺利的进来了,她看着沉睡不醒的夫君,一脸的怜惜心疼,“王爷睡下了?还没有醒?” 王爷的贴身随从时刻守在房间里,“是,王妃。” 王妃坐在床边,温柔似水的看着沉睡的男人,“你退下吧,我守着王爷。” “这……”随从犹豫了,这不合规矩。 王妃的脸色一沉,“怎么?怕本王妃对王爷不利?” 随从倒是不敢这么想,毕竟夫妻一体,夫贵妻荣,一荣俱荣的关系。 “不敢,只是王爷吩咐过,不管何时,都要守护在王爷身边,毕竟这是特殊时期,王爷怕朝庭会刺杀他。” 王妃面色稍霁,“要是王爷有危险,我会舍身救他,王爷对我来说,比生命还重要,你能明白?” 随从有些感动,王妃对王爷的感情太真挚了。“明白。” 王妃扬了扬下巴,“那就守在外面,眼睛睁大,不让任何人靠近。” 她毕竟是王府的女主人,随从不敢得罪死她,“是。” 王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伸手,一番查找后,终于在北境王身上找到了那一块兵符。 …… 是夜,夜深人静,杀人夜。 一群蒙面的黑衣人靠近客栈,为首的人发号司令,“将这客栈包围起来,不许放走一个人。” “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违者斩。” “其他的人跟我上。” 一队人马举着火把冲进客栈,为首的男人大声吼道,“记住,杀光所有人,一个不留。” 他接到的命令是鸡犬不留,斩草除根。 “是。” 随着应喝声,一伙人如狼似虎的冲向各个角落。 但是,很快失望而归,“长官,楼上没人。” “长官,楼下也没人。” 为首的男人愣住了,什么情况?“怎么可能?继续找,对了,去把店主找出来。” 这不对劲!情报出了问题? 一伙人又查了一遍,依旧没有收获。“长官,还是没找到,一个人都没有。” 为首的男人百思不得其解,“这怎么可能?”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刀剑声,惨叫声,声声入耳。 “里面的人听着,举手投降,饶你们不死。” 里面的人脸色很不好看,“不好,中圈套了,兄弟们,杀出去。” 妈蛋,对手太狡猾了,居然设了埋伏坑他们。 “杀。” 只见现场一片混乱,打打杀杀,混战成一团,血肉横飞。 为首的黑衣人愣住了,揉了揉眼晴,不对啊,对方怎么穿着衙门官差的衣服? “统统住手,住手。” 现场太乱了,他吼的再响,也没法压住场面,大家都打的性起,根本不听他的。 为首的黑衣人眉头紧皱,感觉糟糕透了,他冲向一个身着官服的男人,举剑对着他,“你们是官差?” 那官员被剑对着,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妈蛋,谁怕谁呀? “你们这些狗杂种,居然跑到我们北境烧杀抢掠,不可原谅,兄弟们,用力上,杀光这群土匪。” 他是武官,血气方刚,浑然不惧的抽剑迎敌。黑衣人感觉出错了,脑子乱哄哄的,“放肆,我们不是土匪。” 第一千九百七十三章 自相残杀 官员根本不相信,一剑砍过去,嘴里大声痛斥,“穿成这样还不是土匪?当我们傻吗?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 黑衣人不得不迎战,但不敢用全力,“我们是王府侍卫军,奉王爷之命缉拿要犯,还不让开。” 官员冷笑一声,“相信你们才是傻子,杀杀杀。” 他拼尽全力缠斗上去,杀的性起,他手上有几下子,黑衣人一不小心伤了胳膊,顿时火冒三丈,“妈的,真是疯了。” 妈的,不管了,先打了再说。 远处的塔楼上,乔乔和南南姐妹俩坐在上面。 南南忽然激动的叫了起来,“姐,你看,果然打起来了。” 乔乔微微一笑,果然不出她所料,“打的好,打的妙,就让他们狗咬狗。” 南南眼冒红光,兴奋的问道,“姐,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杀过来?” 一切都在姐姐的掌控中,全是照她的心思在走。 乔乔抿了抿小嘴,“北境王妃心胸狭窄,不能容人,我那么刺激她,她怎么可能忍下去?她怕我抢走她的一切。” 任再大方的女人,也不能容忍被抢走男人。 更何况,那个男人代表着权势和财富。 南南不屑的撇嘴,“想多了,谁稀罕。” 她姐连皇上都不要,又怎么可能看上北境王? 北境王样样不如皇上,不管是长相,本事,还是才华,都远远不及。 而且吧,北境王没有真心,皇上对姐姐是一片赤诚真心。 “姐,我们什么时候走?” 乔乔翻身而起,“今晚就走。” “今晚?”南南愣住了,太忽然了。 乔乔伸了个懒腰,神色淡漠如雪。 “对,看完热闹也该走了,北境大局已定。” 南南一脸的蒙逼,“呃?什么意思?” “差不多了。”乔乔扔下一句神秘的话,转身就走。 南南赶紧追上去,“姐,你把话说清楚嘛,不要吊我的胃口,姐,我的亲姐。” 乔乔随口说道,“给北北传个消息,让他三天内借机退出北境军,跟我们在三合城碰头。” 南南心里一动,“为什么是三天?” 乔乔还是神秘兮兮的,“你马上就知道了。” “讨厌啦,我晚上要睡不着了。” “正好赶路。” “姐,你欺负人。”南南气的直跺脚,大魔王啊。 “习惯就好。” 夜风中传来少女娇俏的声音,传的很远很远。 一夜过后,王府炸开了锅,王妃瞪大眼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黑衣人跪在地上,浑身是血,神情异样,“昨晚死伤无数,但……没有见到云乔乔一行人。” 打杀了一夜,累的要死,结果发现,杀的是自己人。 他快疯了,这都什么事呀? 王妃整个人都不好了,每个字都懂,但合在一起,她听不懂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那到底跟谁打起来了?” 黑衣人到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附近的衙门官差。” 他是王府侍卫军统领,只听命于王爷一人。 王妃目瞪口呆,那就是说相互残杀?自己人打自己人? 她头痛欲裂,这下子事情闹大了,怎么收场? 王爷一定会知道的! 一想到这,她就好焦躁,大声怒斥,“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办事的?全是一群蠢货,养了何用……” 她身边的侍女轻轻叫了一声,“王妃。” 王刀受的刺激太大了,脑子一片空白,胸口堵的慌,“住嘴,全是废物,太让我失望了……” 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一道大力袭来,她的胳膊被拽过去,她勃然大怒,刚想发作,却看到一个怒发冲冠的男人,吓了一跳,“啊,王爷。” “啪啪。”两巴掌响起,随之响起的是北境王怒不可遏的声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本王的兵符。” 该听的都听到了,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她胆大包天。 王妃的小脸迅速肿起来,但她动都不敢动,浑身发抖,“王爷,不是我,我……” 她下意识的推托责任,想撇清关系。 但,北境王全都听到了,再也不信她的话,女人都是骗子。 亏他那么信任自己的王妃,以为她是个难得的好女人。 “你让我非常失望。” 王妃的心一沉,双手不受控制的发抖,但她毕竟不是普通人,沈家教出来的女儿。 她迅速冷静下来,找到了一个理由,“王爷,我错了,我只是气不过云乔乔折辱您,想替您出口气,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北境王怒气冲冲的喝道,“替我出气?恐怕是你见不得人的私心吧。”王妃委屈的红了眼眶,“王爷,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宁愿放弃王妃的尊荣,也要成全王爷的大业,是,我是有私心,我的私心是想让王爷风风光光的,没人敢折辱您,云乔乔是什么东西?她打您的脸,让您 难堪,难道还不该死吗?” 她打着维护王爷的旗号,理由官面堂皇,只想蒙混过关。 以后的事以后解决。 可惜,一旦起了疑心,就再也难以恢复信任。 北境王冷着脸,“你酿成大错,还有理?” 王妃心里不得劲,这到底是怪她偷兵符?还是怪她去杀云乔乔? “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想给云乔乔一个教训,我做错了事情,愿以死赎罪。” 她猛的冲过去,抢过王爷的佩剑,就要抹脖子。 现场一片混乱,“王妃。” 北境王眼明手快,一把抢过长剑,往后面一扔,没好气的喝道,“行了,别再给本王添乱。” 这种时候,他还需要沈家,需要这个王妃。 等稳定了大局再说。 他下了一道命令,“去把人叫进来。” 王妃抚着脖子,眼泪汪汪的退到一边,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算是暂时过关了。 一名浑身是血的男人走进来,身上的官员服都毁的差不多了,狼狈不堪,“见过王爷,请王爷为属下作主。” 他一上来就抢着告状,心中充满了怒火。他趴在地上,眼泪直流,“王爷,昨晚您的官兵们死了一大片,血流长河啊,王爷,都是您最忠心的官兵。” 第一千九百七十四章 谁是祸根 北境王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会去客栈?” 官差姓林,他此时情绪很激动,“属下接到消息,一伙土匪袭击镇子,属下担心百姓受难带人去阻止,在客栈遇到了一伙烧杀抢掠的蒙面黑衣人。” 真的不能怪他们,看到行踪诡异的蒙面黑衣人,谁会相信是好人? 北境王强忍着怒火看向自己的侍卫军统领,“你们呢?为什么要蒙面夜袭?” 侍卫军统领也很委屈,“这是您的命令啊,说是不要引起地方百姓的惊慌,低调处理。” 他只是照命令行事,怎么就成了他的错? 北境王既心痛又恼怒,这都是他的人,却毁在王妃的私心上。 他冷笑一声,“王妃,你真有本事。” 王妃知道他动了真怒,心里很慌,眼珠一转,想到了祸水东引,“王爷,大错酿成,要打要杀都随您,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善后?而且臣妾怀疑,这一切是云乔乔设的局。” 她将话题扯到云乔乔身上,恨不得将这个锅扣实了。 在场的人若有所思,不错,云乔乔的嫌疑最大。 但有很多疑点不明白。 北境王眉头紧皱,心里窝火极了,“她怎么会知道你偷了兵符暗袭她?” 难道她还能掐会算,未卜先知? 王妃的心思飞转,故意含糊不清的说道,“听闻她是个非常厉害的人,能做常人不能做的事。” 她恨死云乔乔了,全怪她,为什么要躲起来? 要是云乔乔死的干脆,王爷也不会这么生气了。 很多事情也能掩过去,可偏偏没死! 北境王是见过云乔乔的,知道她不是泛泛之辈,但再厉害也是有限的。 “那也不可能事先知道一切。” 他必须查清中间出了什么纰漏,免得下次再发生同样的事。 王妃的眼珠一转,“有可能是我身边的人走漏了消息,我请求严查。” 她已经打定主意,推几个替死鬼出来,早早了结此事。 北境王不置可否,但越发看她不顺眼,总觉得她藏奸,“那你说说,现在怎么善后?” 他一想到被个女人蒙骗了多年,还把她当成宝,处处尊重,给她尊荣,他就一肚子的火气。 被愚弄的心,快炸了。 王妃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是缉拿云乔乔,让她为此事负责。” 除了云乔乔,还有谁能背这个锅? 北境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像是不认识她了,“让她负责?” 王妃看到他眼里的怀疑和不喜,心口一痛,夫妻多年,她只做错了一件事,就不能原谅她? 她心里难过极了,越发的恨上了云乔乔。 “对,她是祸根,只要她在,这种事情会不停的发生,王爷,既然得罪了她,那就斩草除根吧。” 只要云乔乔死了,才能消她的心头之恨。 她一口一声祸根,要斩草除根,狠辣至极,跟平时淑惠的模样截然不同。 北境王暗自心惊,“我一直看错了你,以为你是个好的。” 他不由自主的怀疑,要是有那么一天,她会不会冲他下手? 王妃只当他舍不得云乔乔,心火更旺,“王爷,请以大局为重,云乔乔长的很美,但心思狡诈,爱兴风作浪,留着只会给北境带来麻烦,恳请王爷速做决断。” 她说的道貌岸然,好像是正义的化身。 大家都震惊的看着她,好一个黑白颠倒的女人,很强大,很厉害。 这样的女人,只会让人不由自主的畏惧,不敢靠近。 北境王向来独断专行,被个女人这么逼着,哪里受得了? 他当场勃然大怒,“你这是想作本王的主?” 王妃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不由自主的露出本性。 她暗叫一声不好,赶紧下跪,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臣妾不敢。” 可惜晚了,北境王都看到了,心中暗暗生疑,“沈家真了不起,教出这么野心勃勃的女儿,下一步是不是要本王的命,扶你所生的儿子上位?” 这个念头一起,他就没办法控制猜忌之心。 王妃浑身一颤,脸色全白了,又惊又怕,暗叫一声完了。 怎么办?王爷猜忌她,还猜忌他们的儿子,这下子麻烦大了。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今天之前都好好的啊! 她急的眼泪都下来了,“王爷,您冤枉臣妾就算了,何苦疑心整个沈家,我大伯为您的大业呕心沥血,我兄长为您带兵打仗,舍身忘死,您可不能冤枉他们啊。” 她心里一急,就搬出了救兵,却犯了北境王的大忌,他的脸沉了下来,冰冷的可怕,“你这是警告本王?” 平时说说就算了,但在这个时候,他疑心最重的时候,就是天大的麻烦。 王妃越说越错,后悔又懊恼,眼眶通红,“臣妾万万不敢,您太多心了。” 北境王的怒火一下子往上飙,这是跟他对上了? “你……”忽然眼前一黑,他的眼晴一闭,往地上倒去。 忽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侍卫统领第一个反应过来,冲过去扶着北境王,“王爷,不好,王爷晕倒了。” 王妃也吓坏了,小脸惨白,“王爷,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还不等她靠近,侍卫统领就戒备的瞪着她,“不许靠近王爷。” 刚才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王爷的猜忌,他能明白。 王妃愣了一下,随即大发雷霆,“王统领,你这是想造反?” 她虽然心痛夫君的身体,但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必须控制局面。 她必须抢得主动权,将所有人拿下,才能确保她和儿子的安全和利益。 王统领冷着一张脸,他上了一次当,不会轻易再上第二次。 “在王爷没有清醒过来前,请王妃待在自己院子里,哪里都不要去。” 王妃脸色大变,这是要软禁她,谁给他的权利?“放肆,你在跟谁说话?” 王统领冷冷的质问,“王妃,你把王爷气晕了,还想害死他吗?” “你说什么?”王妃气的满面通红。 刚才还在撕逼的林官差急的直叫,“王爷的性命要紧,别跟一个妇人纠缠不清。”王统领立马下令,“来人,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出。” 第一千九百七十五章 此生只能仰望 北境王妃气的吐血,“我是王妃,王府的女主人,你们没有资格软禁我。” 侍卫统领和官差相视一眼,在这一刻达成了统一。 “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们沈家有不轨之心。” 沈家在北境的地位特殊,影响力很大,他们完全有这个可能。 王妃的脸色大变,愤怒的大叫,“胡说八道,我们沈家不可能夺位,名不正言不顺……” 沈家对王爷忠心耿耿,凡事冲在第一线,她不能接受这样的指控。 官差比较耿直,说话特别直接,“可你名下有二子,都是沈家的血脉。” 王妃的心冰凉,这个理由很强大,都没办法反驳,“你们这是无端猜忌……” 她发现没有王爷,她什么都不是。 有人轻声催道,“赶紧走吧,跟她没有什么好说的。” 眼见他们就要离开,王妃心中怨恨不平,“你们真的不怕我事后报复?” 侍卫统领没有停下脚步,“我们一心为了王爷,有何惧怕?” 王爷是他们所有人的支柱,他出了事,大家都没有好下场。 王妃气的将屋子里的花瓶都砸了,“可恶,一群混账东西,欺人太甚。” 屋子里一片狼藉,她头发乱哄哄的,怒火冲天。 没人敢上前劝,等她精疲力尽后,丫环才上前轻劝,“王妃,您冷静些,消消气,身体要紧,如今最重要的是怎么摆脱困境?” 扣上了谋害王爷的罪名,后果不堪设想。 但总不能坐以待毙啊。 王妃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气,“去,跟沈家联系上。” 她背后有沈家,她不会输! 几天后,北境王昏迷不醒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北境。 大家茶余饭后议论纷纷,“听说了吗?北境王出事了。” 茶馆里,坐满了各色人等,一听到这个话题,齐刷刷的看过来。 “你是说北境王被妻子毒害一事?最毒妇人心。” 坐在雅间里的南南浑身一震,震惊的看向云乔乔。 乔乔像个无事人般拿着茶杯,慢慢啜饮,神态轻松写意。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这女人也够毒的,连同床共枕的夫君都要害,这到底图什么?” 王爷出了事,百姓们并没有太深的感触,毕竟离的太遥远。 不管谁当政,只要能让他们好好活下去,就行了。 “听说王府里争宠争的厉害,王妃为了保住两个儿子的继承权,才下的手,哎。” 各种版本的流言都出来了,流传的很广。几乎是家喻户晓。 “后院不宁,灭家之道,可怜北境王英雄一世,被枕边人算计了。” “北境王出了事,那还打仗吗?” 其实这才是百姓们最关心的事,毕竟关系到他们的利益。 百姓们都不乐意打仗! “还怎么打?听谁的?听说主帅是王妃的兄长,这分明是一场阴谋。” “这天下姓东方,沈家哪有资格争抢?真是莫名其妙。” “哎,这乱哄哄的,我宁愿朝庭收了北境,天下太平,当今圣上是有为的明君,在他治下风调雨顺,百姓安乐。” “也是,北境王府的下一代还没有长成,担不起事,迟早会完蛋。” 大家想到王府的大公子也才十余岁,根本不抱希望。 撑不起来的! “说不定沈家得势,一举拿下北境呢。” “别开玩笑了,你当皇上是吃素的?” 南南听着他们的议论,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她硬是拉着姐姐回了房间,急不可耐的追问,“姐,这就是你所说的好戏?” 姐姐怎么出手的,她都不知道啊。 枉费她天天跟姐姐在一起,一点都没发觉,是她太蠢了吗? “嗯,有趣吧。”乔乔微微一笑,拈起一块小点心慢慢的啃。 南南敬畏的看着她,“你是怎么办到的?” 乔乔嘴角轻扬,露出一个神秘的笑,“五毒教的毒挺管用的。” 南南愣了一下,原来是下毒。 “你何时下的毒?难道是那个薰香球?不对啊,明明没毒。” 她也学过点医术,最基本的知识都懂的。 乔乔的心情不错,耐着性子教导她,“熏香球没毒,但跟其他香料混在一起就变成了毒,五毒教有一种复方毒。” 南南恍然大悟,“呃?你是说北境王妃来时点燃的香料也有问题?” 乔乔微微颌首,“是,还有沈飞瑜那一次。” 一共三次,每一次都交叉下药,确保神不知鬼不觉。 他料定沈飞瑜和王妃会在第一时间去见北境王,从而让北境王感染上。 南南都傻掉了,“那么早就筹谋了?你怎么料定他们会来?” “只要猜中他们的心思就行。”乔乔做了两手准备,确保万无一失。“再说了,就算不来,也能制造机会,不是吗?” 她说的轻松,但南南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姐,你太厉害了,那个……北境王会死吗?” “会昏迷不醒。”乔乔没有弄死他的打算,他的生死还是留给皇上决定吧。 一个清冷的男声响起,“一个昏迷的北境王废了,战局不攻自破。” 一个修长的少年出现在门边,面色微黑,很是英挺。 南南又惊又喜的扑过去,“北北,你回来了,还好吗?一路上有没有危险?” 北北轻轻抱了抱她,拉着她走向乔乔,“我没事,姐姐,我回来了。” 乔乔也很高兴,打量着他,他有些不一样了,果然是历练让人成长。 “黑了,也长高了,不错,有点长进。” 北北面有纠结之色,这话怎么听着别扭呢? “姐,我刚打算出手,你已经抢在前面将人灭了,我觉得自己太弱了。” 自己费尽力气,孤身闯进敌营非常了不起,结果,远在千里之外的姐姐谈笑之间就破了局,做成了他想做的事,而且是轻轻松松的做成了。 这感觉太酸爽了! 乔乔挑了挑眉,直接了当的问道,“心里不舒服?” 北北用力摇头,神情很是复杂,“不不,我是说有你这样的姐姐,我这辈子拍马都超越不过了。” 就是有点心塞,姐姐就是一座大山,只能仰望。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不够强! 第一千九百七十六章 坐实了流言 乔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了,“没办法,我太出色了,你们只能活在我的阴影之下。” “姐。”两个小的愣了一下。 虽然这是实情,但不用这么打击他们吧。 求轻虐,亲姐。 乔乔话风一转,“当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不要妄自菲薄,你们比我年轻,有无数种可能,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们会成为我的骄傲。” 她安慰人一套一套的,也不走寻常路。 南南茫然的看着姐姐,“真的有那么一天吗?” 乔乔挑了挑眉,“是不信自己?还是不信我?” 南南眼晴一亮,“信!当然信。” 她要好好学本事,等她长大了,就能跟姐姐一样厉害了。 乔乔看向北北,微微一笑,“那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走,离开北境,去秦国。” “去秦国?”北北呆了呆,又要跑路了? 乔乔已经将事情处理完了,当然想走了,“嗯,游历三国,增长见识,然后回去跟父母会合。” “好啊,太好了。” 乔乔一行人拍拍屁股闪人了,留下了一堆麻烦。 北境军听到消息后,军心涣散,已经没有了斗志,齐玉抓住机会进攻,打的北境军一败涂地,溃不成军。 无数人投降,只有主帅沈家大公子带着亲信逃脱,为时半年的战争就此结束。 朝庭军大胜,一路北下,再无抵抗势力,只等将北境王府辗平。 而同一时间,北境王妃暗中跟娘家联系上,沈家忽然发难,跟王府侍卫交战,两败俱伤。 最后,实力雄厚的沈家占了上风,占领了王府,救出了王妃。 王妃站在王爷的病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眉头紧皱,“大伯,你怎么将消息放出去了?你知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 外面流言纷纷,全是不利于她的。 她成了弑夫的恶毒女人,想想就窝火。 沈飞瑜同样看着昏迷的北境王,谁能想像前不久,这还是一个意气风发野心勃勃的男人? 他神色非常的复杂,“不是我,也不是其他沈家人放出去的。” 别看这个侄女柔柔弱弱的,其实是个狠人。 趁乱的时候,她弄死了其他妾室和妾出的子女,一个不留。 她还将责任推给了王府侍卫军,端的是狠辣无情。 如今只有她亲生的两个儿子活着,铁定的王位继承人。 她倒是很会算计,可惜…… 王妃冷着一张脸,心浮气躁,“那是谁?王府里的人也不可能。” 沈飞瑜无比渴望北境王能醒过来,“我比谁都更不希望流言满天飞,我们太被动了。” 王妃这才面色稍霁,长长叹了一口气,“唉,现在怎么办?” 她一个以夫为天的女人,出了事,只能靠娘家了。 沈飞瑜微微蹙眉,“王爷还是昏迷不醒?找大夫看过了吗?” 王妃都把王爷的小妾儿女干掉了,等于绝了后路,她比谁都不希望王爷醒过来。 她清楚的知道,王爷是不会原谅的。 但她忍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排除异已。 “是,不光府中大夫看过,还召集了很多大夫救治,但没用。” 沈飞瑜是聪明人,一眼就看穿她的心事,却不怎么认同她的作为。 她行事太过了! 但到了这种时候,他们是绑在一起了,说什么都没用。 “你确定王爷醒不过来?” 王妃的眼神一冷,“我不能保证。” 但是,有她在,王爷肯定醒不过来了。 当然,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 沈飞瑜看在眼里,不禁暗暗心惊,最毒妇人心,他以前都没有看清过这个侄女。 “王爷怎么会出事?真的不是你下的手?” 王妃委屈的红了眼眶,“大伯,你也不相信我?我是那种人吗?” 沈飞瑜半信半疑,但还能说什么呢? “罢了,先查清原由吧,这样让我很不安。” 如果不是侄女下的手,那总不会无原无故的昏迷。 王妃犹豫了一下,“大伯,如今群龙无首,王府不能没有话事人,我想……扶免儿上位。” 那是她的大儿子,最有资格继承王府的人。 “这种时候?”沈飞瑜心情更复杂了。 王妃如今只能依靠娘家,她手头没有为她所用的势力。 “正是因为人心不稳,局面混乱,更需要王府的继承人,免儿年纪也不小了,平时跟着他父王学了不少东西,我相信他能行的。” 沈飞瑜在心里摇了摇头,那个孩子啊,说是温厚,其实是懦弱。 “但这样就等于坐实了流言。” 他其实是不支持不赞同,急什么呢? 王妃心里焦躁不已,她还有别的选择吗?“现在顾不上了,总不能因为顾忌重重而错失了大好局面,还请大伯支持我们母子。” 她满眼的恳求,可怜兮兮的。 沈飞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女人啊,最会骗人了。“万一王爷醒过来呢?” 王妃脸上浮起一丝戾气,“他醒不过来了。” 沈飞瑜心里一颤,本想劝说的话全咽了回去,“那就听你的。” 他对侄女的最后一丝怜惜都没有了,这是她选择的路,让她自己承担吧。 王妃大喜过望,深深拜下去,“多谢大伯,我们母子会记住这一份雪中送炭的情谊。” 沈飞瑜还能说什么呢,“我们都是沈家人,我不帮你还能帮谁?” 等他一离开,王妃的眼神就冷了下来,暗暗咬牙。 她的视线落在昏迷不醒的男人脸上,一双手掐住他的脖子…… 沈飞瑜刚走出院子,一名随从就匆匆奔过来,神色慌乱。 沈飞瑜的心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出了什么事?” 随从在他耳边低语几声,沈飞瑜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完了,全完了! 他走出王府时,回头看了一眼王府的大门,夕阳下,显得很落魄,他眉头紧皱,长长叹了一口气。 沈飞瑜的长子沈二少全程都跟在父亲身边,目睹了所有。 他忍不住说道,“父亲,你真的要支持王妃的决定?其实,这个时候我们沈家完全能取而代之。”谁不想翻身当主人呢? 第一千九百七十七章 她是我的骄傲 王府的侍卫军被消灭了,王妃手里没有一支武装力量,只是一个空架子而已。 沈飞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别胡思乱想。” 沈二少委屈的不行,“父亲,你忠心太过了,可人家只是利用你。” 他看清了堂妹狠毒的性子,她连自己的夫君都不放过,他日会不会冲沈家下手? 沈飞瑜在心里苦笑,“你觉得你上位能跟朝庭抗衡吗?” 沈二少呆了呆,“我……整个沈家或许能一试。” 他自问精明能干,但还不至于目中无人。 沈飞瑜是沈家的族长,他看的更远,如今北境根本不可能是朝庭的对手。 这种时候谁往上跳,就是被祭旗的命。 “我们姓沈,而皇上姓东方,他是个强势的君王,绝不允许出现异姓王。” 北境啊,注定会落到皇上手里,到时,北境王府就是一个最尴尬的存在。 只有王妃还一心以为能守住北境,还把北境王的宝座看的比天重。 沈二少沉默了,父亲的话他都懂。“或许我们能跟皇上谈判……”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不甘心啊。 明知只有微弱的希望,但还是想伸手,权势动人心。 沈家在北境再势大,始终是北境王的家臣,而不是主子。 沈飞瑜看着利益熏心的儿子,不禁苦笑,“谈判?你手里有什么筹码?北境百姓?还是这个王府?” 人总要面对现实! 沈二少愣住了,他确实没有筹码。 “大堂哥只要能打胜仗,就有机会……” 沈飞瑜的面容憔悴,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输了,输的很惨,十万大军全灭。” 就在刚才,他接到了最新的战况,让他雄心全失的消息。 沈二少目瞪口呆,“啊?什么?不可能吧,大堂哥是难得的将才,手下精兵强将无数……” 他根本不知道这事啊。 “已经败了。”沈飞瑜浑身无力,仿佛看到了沈家灰暗的未来。 沈二少心里一痛,流下了两行清泪,“天不佑沈家啊。” …… 京城,朝堂上,首辅喜气洋洋的站出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平北大军打了大胜仗,我们赢了,北境军溃不成军,主帅逃窜回去了。” 朝堂一片哗然,文武百官欣喜若狂,这么快就结束了? 东方泽天眉眼挑了挑,带出一丝喜色,“好好。” “恭喜皇上。”文武百官齐刷刷的跪倒,恭贺声震天响。 东方泽天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首辅双手送上奏折,“这是战报,请皇上亲阅。” 东方泽天其实早就得到了暗卫送来的第一手资料,非常清楚整个过程。 “北境王昏迷不醒多日,哈哈哈,这就是得罪女人的下场。” 他朗声大笑,难得一见的轻松开怀。 一名官员站了出来,好奇的开口,“皇上,何出此言?难道真如流言所说的,是北境王妃毒杀亲夫?” 那真要谢谢那个愚蠢又心狠手辣的王妃。 东方泽天冷笑一声,“北境王妃?她要是有这个本事,何至于被人囚禁起来?” 大家面面相视,感觉另有隐情啊。 有二愣子官员打破沙锅问到底,“那是谁?” 东方泽天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神色异样,“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在他得罪某个人后出事,你们觉得呢?” “呃?难道是……”首辅脑海里浮出一个人名,“是如意县主?” 众官员一脸的蒙逼,不是吧? 东方泽天已经派人跟着云乔乔,她的行踪尽在他掌控中。 她的一言一行自然有人告诉他。 “除了她还能是谁?她可是从来不肯吃半点亏的人。” 这满满的骄傲语气是啥意思呢? 有官员表示怀疑,“如意县主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爱信不信。”东方泽天一副有荣与焉的样子,让人牙疼。 首辅冲手下使了个眼色,一名四品官员站了出来,“皇上,既然战局已定,那是不是该选秀了?” 其他人纷纷响应,“是啊,皇上,后宫凋零,您应该广纳宫妃,开枝散叶,早早诞下皇子,以安民心。” 这都每天例行公事了,天天上折子。 以前东方泽天只当没听到时,但这一次,他翻脸了,“这么迫不及待的盼着朕出事?” 官员吓了一大跳,拼命摇头,“臣不是这个意思,皇上,这是历朝历代传下来的规矩……” 东方泽天已经烦死他们了,“朕以为,为臣者是为君王分忧解难,可你们呢,怎么尽给朕添乱?” 他的态度够坚定了,偏偏这些官员就是视若不见。 众官员面面相视,让他纳妃,怎么就成了添乱? 难道还等着那个没规没矩的如意县主? “皇上,您还惦记着如意县主?” “皇上,如意县主既然选择离开,就是放弃了后位,您就不要念着她了,天下美女无数,都盼着您宠幸。” 东方泽天不耐烦的喝斥,“闭嘴,这是对待皇后的态度?以下犯上,拖下去打。” 妈蛋,他的私事轮不到别人啰嗦。 首辅只能站出来,“皇上开恩,江大人也是为了皇上着想……” 不等他说完,东方泽天就打断道,“后宫之事轮不到你们这些人说三道四,你们还是多操心政事,多关心民生。” 他站了出来,身边的太监立马叫道,“退朝。” 东方泽天退到后宫,首辅追了上来,“皇上,臣有本要奏。” 他不说,东方泽天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一群老顽固! 他还等着乔乔回来完婚! 他相信,他选的人是最好的! “首辅大人,听说你为令爱选好了佳婿?” “是。”首辅有些迷惑,怎么转到这个话题。 “换一个。”东方泽天见他还不解,好心的多说了一句,“换个女婿。” “什么?”首辅大惊失色,“皇上,我们两家已经谈好了婚期,只等嫁娶,小女不可能换夫。” 三媒六聘都走完了,婚约已经成立,谁都不可能改变主意,除非是要结仇。 东方泽天凉凉的嘲讽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个道理。”首辅愣住了,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第一千九百七十八章 鬼来复仇了 乔乔一行人游山玩水,走的很慢,南南特别贪玩,每到一处都要逗留几天。 他们路经一座山,被那边的风景迷住了,青山绿树,尤其是一个碧绿的湖泊,更是深得南南的心。 而乔乔看上了深山中的温泉,泡一泡真舒服。 索性一群人找了个山里的村庄留宿,位置很偏僻,村里几百口人全姓牛,叫牛家村。 牛家村的村长牛老头年过半百,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饱经风霜的老脸全是皱纹。 当乔乔表示愿意花钱留宿后,立马得到了牛老头的同意,并将自己的屋子腾出来。 烟雾缭绕,仿佛仙境,南南泡在温泉里,舒服的吁了一口气。 “这里风景美,民风淳朴,我喜欢,这里很适合养老定居。” 吃的野味,喝的野果子酒,天天看风景泡温泉,就是住的屋子不怎么好。 她还挺喜欢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村庄,安逸啊。 乔乔懒洋洋的靠在石头上,喝了一口果酒,淡淡的笑道,“你这年纪就想到养老了?” 南南的性子最爱热闹,怎么可能适应这种安静的日子? 说说而已,千万不要当真了。 南南吐了吐舌头,“嘻嘻,说着玩的,北北,你怎么了?” 温泉用轻纱拦成了两个,北北在另一边,看不到彼此,但能听到声音。 北北出奇的安静,相比之下,南南就聒噪多了。 北北微微蹙眉,“我总觉得这村庄怪怪的。” 除了牛村长热情的招待外,其他村民看他们的眼神都怪怪的,充满了戒备,村里的小孩子都不肯接近他们。 这是正常现象吗? 南南习惯性的抬扛,“哪里怪了?百姓很热情很好客,将家里最好的吃食款待我们呢。” 北北懒的跟她较真,这个妹妹啊,跟他们在一起时从来不用脑子。 不是说她不聪明,而是她依赖惯了。 “姐,你说呢?” 乔乔略一沉吟,“你们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他们只是过客,对村里的秘密不感兴趣。 南南抿了抿小嘴,“姐,你怎么也疑心疑鬼的?” 忽然,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空,“啊。” 这道惨声太吓人了,大家吓了一大跳。 乔乔披衣而起,眉眼挑了挑,“出事了,去看看。” 还没有赶到现场,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乔乔的眉头微蹙。 只见几个村民倒在血泊中,死状凄惨,有断腿断胳膊的,血肉模糊。 其他村民远远的看着,谁都不敢靠近。 南南冲上前定晴一看,神情凝重,这像是野兽咬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身边的一个村民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嘴唇直哆嗦,“鬼来报复了,鬼啊。” 他一副见鬼的样子,吓的不轻。 南南年轻胆大,“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别开玩笑了,我去看看。” 她正想冲到现场查看尸体,被人拖住了。 乔乔没好气的轻喝,“不许去。” 南南急急的叫道,“姐,你不会也相信这么可笑的话吧?” 这世间哪有什么鬼? 乔乔板着脸,不怒自威,“听话,否则打屁股。” “讨厌。”南南红了脸,又把她当成小姑娘哄。 乔乔冲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正想上前,村长匆匆赶过来,拦在前面。 “姑娘,帮帮我们,求你救救我们牛家村。” 他的脸色很差,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乔乔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我不会捉鬼。” 牛村长神情紧张,眼神闪闪烁烁,“不是鬼,是有人暗算,求姑娘帮我们将那个人抓出来,您是有本事的人,求您看在无辜的村民份上,帮我们一把。” 乔乔默默看在眼里,不置可否。 牛村长见她不吭声,不禁急了,扑突一声跪倒在地上,拼命磕头。 他年纪一大把了,身体摇摇晃晃,额头都磕青了。 南南最为心软,“姐,你就帮帮他们吧。” 乔乔终于开了金口,“牛村长,让我帮不是不行,我想请教几个问题。” 她一身贵气,身边随从众多,气势十足,一看就知出身不凡。 牛村长战战兢兢地开口,“您说。” 乔乔扬了扬下巴,“刚才有人说是鬼来报复,到底是报什么仇?” 刚才说这话的人已经不知去了哪里,牛村长愣了一下,脸色变了几变,“那是年轻人吓破了胆乱说的,这世间没有鬼……” 乔乔深深的看着他,“有的,恶鬼索命,戾气害人,善恶总有报。” 凉凉的声音响起,牛村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我们村庄向来和睦,从来没出过事,又何来的恶鬼?” 乔乔挑了挑眉,眼中有着审视,“真的没出过事?” 牛村长拼命点头,“当然,我这个村长能担保每个村民都是老实巴交的,从不作恶。” 他为了取信她,恨不得诅咒发誓。 乔乔嘴角微勾,却没有笑意,“那就不用担心了,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再说了,谁会平白无故的害人性命呢?” 牛村长的身体不由自主抖了抖,眼神莫名,“姑娘,不管如何,让您的手下帮帮忙。” 南南拍着胸口保证,“放心吧,我姐最善良最正义的。” 牛村长如释重负,“多谢姑娘,一切就拜托了。” 他蹒跚的身影渐渐远去,仿佛一碰就碎掉。 北北没好气的瞪了妹妹一眼,“南南,你又擅作主张。” 姐姐不吭声,自然有她的考量,每次南南急吼吼的跳出来,总坏事。 南南跃跃欲试,眼晴晶晶亮,“既然出了事,那就解开疑团呗,我真的挺好奇的,姐,不如把这事交给我处理吧。” 她年少气盛,好奇心重,遇到这样的事情,当然要管一管。 乔乔知道她的性子,颇为宽容,“行,注意安全。” 南南兴奋的带着自己的随从干活去了,北北忍不住摇头,“姐,你真的放心南南那个疯丫头?” 兄妹俩吵归吵,感情是最好的。 乔乔带他们出来就是为了历练,“不是有你盯着吗?这个村庄确实有点古怪,小心为妙。”“知道了。” 第一千九百七十九章 两行血字 夜色越来越浓,淡淡的雾渐渐升起,暗处传来老鸦叫,一声又一声,叫的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南南揉了揉胳膊,心里毛毛的,“姐,我怎么觉得阴森森的?不会真有鬼吧?” “怕什么?你又没有做亏心事。”乔乔哭笑不得,“你打听到了什么?” 南南抿了抿小嘴,“没有呢,这村子里的人怪怪的,看到我们过去,纷纷闪避,整的好像我是洪水猛兽,没打听到有用的。” 她很是苦恼,出师不利啊。 北北无奈极了,就不能动动脑子吗?“找小孩子打听啊。” 南南眼睛一瞪,“小孩子?他们能知道什么?” 北北凉凉的吐槽,“你也是小孩子,不照样什么都知道?” “他们怎么能跟我比……”自认为机灵可爱的南南呆了呆,忽然意识到了错,“好吧,我明天拿点糖果请小孩子吃。” 千万不要小看小孩子,别看人小,一个个都是鬼精灵。 乔乔伸了个懒腰,“今天死的人是村长的三个侄子。” 别看她什么都没干,有些资料早就搜罗到手。 北北精神一震,“看来这事跟村长脱不了关系,村长是个关键人物。” 南南茫然的说道,“他看着老实巴交的,不像是坏人啊。” 乔乔身在局外,反而看的更清楚,“凡事不可看表相。” 小兄妹俩面面相视,什么事是他们忽视的? 北北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他很害怕。” 乔乔眉眼舒展,眼中笑意点点,“嗯,更多的是害怕。” 南南没懂,有点小小的郁闷,“你们是什么意思?” 乔乔反问道,“如果自己的亲人死了,最正常的情绪是什么?” “悲痛欲绝……”南南顿时跳起来,“我明白了。” 村长的反应不对,肯定有问题! 至于有什么问题,有待探查! 晨光透过树叶洒向大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一道尖叫声划破晴空,“啊啊啊。” 乔乔翻身而起,冲了出去。 只见墙壁上鲜血的两行血红的大字触目惊心,“杀人偿命。” “不相关的人速速离去。” 无数人围着看,却不敢靠近,浑身直哆嗦。 尤其是那个牛村长,面如死灰,身体摇摇欲坠,显然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乔乔看着这两行字,眉头紧皱,果断的说道,“收拾一下,准备离开。” “是。” 牛村长如梦初醒,猛的扑过来,苦苦哀求,“姑娘,你们不能离开啊,你们答应过要帮我们的。” 到了现在,他还没有吐实,什么都没有说。 乔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为所动。 “这明显是一桩复仇案,与我们无关,而你们躲躲闪闪,百般隐瞒,是想把我们当成替罪羊吧,恕我们不乐意当这个冤大头。” 牛村长急的满头大汗,“不是的,我们真的一无所知,我们是无辜的,姑娘手下众多,帮我们将装神弄鬼的人抓出来。” 无辜的?这话连南南都不相信了。 既然是无辜的,他怕什么? 乔乔有些不耐烦,“你当我们都是傻瓜吗?走。” 牛村长冲村民们使了个眼色,一群人围了过来,齐刷刷的跪倒。 “请诸位留步,救救我们整村的性命啊,诸位出身不凡,极有本事,还请大发善心。” “请救救我们。” 众村民一脸的惊怕,都吓的不行,眼泪都下来了。 乔乔环视四周,神色淡漠,“按照江湖规矩,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别人是不能干涉的,我不知道你们村子隐瞒了什么,但事出必有因,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南南急的直跳脚,倒是说啊,到底在隐瞒什么? 让他们帮忙,总要有点诚意吧。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从何入手? 牛村长急的叫了起来,“姑娘,我们热情的招待了你们,还让你们留宿在家里,这算是一份恩意吧?既然有仇报仇,那是不是应该有恩报恩?” 乔乔乐了,帐是这么算的吗?她的声音冷了下来,“不愧是村长,嘴巴能说会道,不,应该说闭着眼晴说瞎话。” 南南忍不住叫道,“我们给了银子,银货两讫。” 妈蛋,她还以为村长是个好人呢。 一名村民又气又急,“不管如何,我们牛家村对你们有恩,你们要是这么走了,良心过的去吗?” 牛村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一回做好人了,狠狠喝斥,“闭嘴,姑娘,我们一时心急说错话了,还请诸位看在这些还没有长成的小孩子份上,伸一把手,我们牛家村上上下下感激不尽。” 小孩子都跟在父母身边,天真无邪的眼晴里全是恐惧。 乔乔心里一动,“让我们帮忙也行,只要说出真相。” 牛村长苦笑一声,愁眉苦脸的,“哪有什么真相?” 乔乔指了指那两行血字,淡淡的反问,“这怎么解释?” 牛村长一口咬定不知情,“我们也不知道啊,到底是谁恶作剧……” 南南生心好感,这都什么人呀?谁欠了他们不成? “姐,我们走吧。” 乔乔二话不说,挥了挥手,侍卫们簇拥着她往外走去。 众村民面面相视,相互直使眼色。 一名村民可怜兮兮的看向牛村长,“村长,就跟他们说吧。” 牛村长眼神一闪,轻轻一声叹息,“是这样的,五年前也有几个人来到我们村里,我们好心收留了他们,但是,一夜之间全部暴毙,把我们吓坏了,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边说,一边长吁短叹,一边暗暗观察乔乔的表情。 乔乔一点都不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了,“然后呢?” “然后……”牛村长顿了顿,“我们就帮他们收敛安葬了。” 他说的简单,但其中有很多疑点。 乔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死在这个屋子里?” 牛村长只觉得她的眼神如刀,让人生畏。“是。” 乔乔不假思索的下令,“搜。” 牛村长吓了一跳,冲过来阻止,“这是干什么?”乔乔意味深长的说道,“说不定来报复的人就藏身在这里。” 第一千九百八十章 渐渐浮出水面 牛村长的脸色立变,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 乔乔全看在眼里,眉头微蹙,南南站了出来,“牛村长,那暴毙的几个人是男是女?是何身份?” 她年纪小,牛村长对她不是很看重,强忍着烦躁说道,“呃?看衣着打扮应该是商人,二男三女。” 南南继续问道,“年纪呢?” 牛村长心浮气躁,不耐烦的喝道,“这些都是不相关的,问来何用?不如想办法将人挖出来。” 南南的脾气也上来了,不能因为她年纪小,就不把她当一回事啊。 她的语气重了几分,“你怎么知道没用?细节决定成败,不想死就老老实实的回答,否则别指望我们出手。” 她一生气,这气势就上来了,牛村长毕竟是山野农夫,立马软了。 “应该是一家三口,另两个是仆人,当时山体滑坡惊走了马匹,他们狼狈落难,要不是我们收留他们,他们早就没命了,所以说,我们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南南心里一动,继续追问道,“待了几天?” 牛村长苦着脸,“两天,我觉得应该是在路上就遭了毒手,哪有那么巧的事?一会儿山体滑坡,一会儿暴毙,哎,真是可怜。” 他长吁短叹,很是同情的样子。 南南奇怪的反问,“那你们做了好事,帮了人,为什么还怕成这样?” 就算寻仇也寻不到他们头上啊,这里就说不通了。 牛村长长长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的,“人死在我们村里,有理说不清啊,而且我们也没有报官府,一念之差,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南南知道凡是死了人,都要报官府,这是规矩。“为什么不报官府?” 虽然这里很偏僻,但也是官府治下。 牛村长一脸的懊恼,“当时下着磅礴大雨,山路都断了,还怎么走?” 他的理由很充分,但南南却起了疑心,“既然如此,有这么多证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牛村长指着那几个字血字,胆战心惊的说道,“你看看,人家可不会跟我们讲道理。” 南南对着那几个大字,陷入到沉思中。 另一边,乔乔随意乱逛,看到几个小孩子聚在一起,她随手一挥,笑眯眯的叫他们过来,“小朋友不要怕,来姐姐这里吃糖。” 她手心一摊,全是包装好看的糖果。 小孩子都受不了糖果的诱惑,纷纷跑过来。 乔乔一一分给他们,含笑问道,“好吃吗?” 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孩子长的白白胖胖,衣服也比其他小孩子好上几分。 “好吃,要是天天能吃糖就好了。” 另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老气横秋的说道,“吃什么糖?我娘说钱要存起来娶娘子的。” 估计家里经常这么说,小孩子都学会了。 胖乎乎的小孩子满足的眯起眼晴,真好吃啊,“我家有钱……” 一巴掌拍过来,“啪,胡说什么?” 一个青衣少妇狠狠瞪了儿子一眼,随即冲乔乔讨好的笑,“这位姑娘,不要听这小子胡说八道,他最爱吹牛皮。” 胖小孩在家里挺受宠的,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我没有,娘你自己说的……” “闭嘴。”少妇一把捂住他的嘴,脸色惊慌,“村里的孩子都爱比较,都爱吹嘘,您可不要当真。” 乔乔深深的看着她,手指虚点了几下。“擦擦汗,别紧张。” 少妇拿衣袖擦汗,还慌里慌张的摇头,“我不紧张,不紧张。” 这神色惶然,哪是不紧张? “你是村里的媳妇?”乔乔不动声色的探问,“看你和你儿子的衣着打扮,跟村里的不一样。” 别的人家衣衫破旧,打着无数个补丁,但这对母子衣服干干净净,没有一个补丁。 少妇浑身一震,赔笑道,“姑娘说笑了,我就是爱干净,孩子他爸也老说我穷讲究,对了,我是村长的女儿阿菊,这是我儿子小狗子,这孩子还小呢,什么都不懂。” 乔乔把玩着衣袖,笑眯眯的问道,“长的挺好,这孩子开蒙了吗?有送去学堂吗?” “有。”胖小孩骄傲的仰着脑袋,很是得意,他可是村里第一个进学堂的哟。 父母说了,要供他读书,让他做大官,嘻嘻。 “没有。”少妇拼命摇头。 母子俩截然不同的回答,让云乔乔嘴角勾了勾。 胖小孩不高兴的瞪大眼晴,“娘,明明有,你干吗说没有?” 少妇汗珠如雨下,双手紧紧握着袖子,神色紧张极了,“只是在外面偷听,不要钱的。” 乔乔不置可否,似笑非笑,“哦,你额头全是汗珠。” 少妇浑身一震,借着擦汗掐了自己一把,“看到您这样的贵人,我就不由自主的紧张,还请姑娘见谅。” 乔乔大方的表示,“能理解,见到我的人都不敢直视我,对了,你见过那五个人吗?” 少妇心里一慌,拼命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 她紧张的声音都变了,却还没有发现。 乔乔微微一笑,笑的意味深长,少妇整个人都紧绷,慌乱的牵起儿子的手转身就走。 在她身后,乔乔眼神微冷。 北北那边有了进展,“姐,搜到了一点东西,你看看。” 他抱着一个盒子过来,打开一看,全是金银首饰,是从村长家的地道里翻出来的。 藏着很隐秘,但对于他们来说,不是问题。 乔乔拿起一个金镶玉的手镯,拿在手里惦了惦,这值个几百两银子。 “这些应该是那五个人的遗物。” 北北也是个识货的,“确实,这些都是好东西,不是这里村民能拥有的。” 南南的眉头皱了起来,“换句话说,那些人的遗物被村长取用了?就算人死了,也有家人,这是属于别人的东西,不告而取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她还说这里民风淳朴呢,没这么打脸的。 乔乔神色很冷,“你说反了。” “什么?”南南看着姐姐的脸色,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乔乔冷笑一声,“应该说先看中了这些东西,才杀人的。”“啊。” 第一千九百八十一章 又出人命了 银钱动人心! 鲜少有人能面对巨款无动于衷的! 所以,乔乔有理由怀疑,正是这些东西,才引发了一系列的悲剧。 一名随从进来禀道,“大小姐,村长求见。” 乔乔挑了挑眉,“来讨要东西了。” 南南随手将盒子一合,扔到一边。 牛村长走了进来,视线乱转,最后落到盒子上,眼中闪过一丝怒气。 果然在他们手里。 不问而取是盗! 但他看到四周的侍卫,忍了下来,很快露出讨好的笑容,“我是来问一下,查的怎么样?找到什么了吗?” 乔乔淡淡的说道,“没找到人,但……” “但什么?”牛村长的心提了起来。 乔乔把玩着盒子,“这个人应该对你们村子的情况了如指掌,尤其是你这屋子。” “什么?”牛村长吓坏了,脸色刷的全白了,不由自主的东张西望。 他感觉后背发冷,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他扑突一声跪倒,“还请几位救我全家老小。” 乔乔托着下巴,“我们有什么好处?” 牛村长愣住了,“好处?你们江湖人不是应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他说的理直气壮,乔乔奇怪的反问,“谁告诉你,我们是江湖人?” “那你们是……”牛村长见他们一行人衣着华贵,气质不俗,应该是贵人啊。 乔乔嘴角一勾,露出一丝恶意的笑,“是强盗。” 海盗和强盗没什么区别! 牛村长猛的跳起来,浑身直哆嗦,“啊啊。” 这有点夸张了,至于这么沉不住气? “太吵了,闭嘴。”南南一脸的嫌弃。 她起了疑心,怎么看村长都觉得不像好人。 牛村长惊疑不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可能,别开玩笑了,你们要是强盗,我们都成土匪了。” 南南一本正经的点头,“嗯,你们是土匪。” “哐当。”牛村长吓的跌坐在地,面色仓惶。 南南反而愣住了,她说什么了? “吓成这样,不会真的做了亏心事吧?” 牛村长挣扎着爬起来,心慌意乱的低着头,“诸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还请不要耍着我玩。” 现场一片寂静,大家都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牛村长心里更慌了,赶紧找了个话题,“对了,这个盒子……” 乔乔挑了挑眉,“这个盒子很漂亮,我喜欢。” “这盒子……”牛村长鼓起勇气说道,“是我们家的,还请物归原主。” 乔乔一脸的惊讶,“你们祖上是做什么的?” “种田的。”牛村长战战兢兢地的回答,头也不敢抬。 南南终于忍不住了,“种田这么赚钱?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一只手镯都值几百两银子呢。” 这种鬼话谁信呢。 这一箱东西最起码值个几千两。 牛村长强忍着惧意说道,“我父亲救了人,人家送的谢礼,如今传给了我……” 他倒是说的头头是道,理由充分。 但是,在乔乔面前,一切掩饰都会被看破,“什么时候的事?” 牛村长心里直打鼓,非常不安,这箱子藏的很深,家里人都不知道,她就怎么翻到了? “很久,十几年前的事,我父亲为人热心,最爱助人,所以有了这样的机缘,别人是羡慕不来的。” 乔乔像看白痴般看着他,冷冷的说道,“你说谎。” 牛村长额头冒汗,紧握双拳,手心全是冷汗,“是真的,村民们可以为我作证。” 乔乔凉凉的笑问,“这手镯的款式是六年前的,敢问怎么就成了十几年前的谢礼?” 六年前的她在京城乱逛,哪家出新款首饰,她了如指掌。 牛村长一愣,脸色变了几变,“款式不都一样吗?” 他一个男人哪里懂这些? 尤其是一个山野农夫,根本没机会接触到这些东西,会懂才怪。乔乔直接戳穿真相,“错,衣服首饰都是千变万化,每年的款式都会有所变化,而这款手镯出自京城的碧玉阁,上面有标记,对了,碧玉阁每卖出一样东西都会有记录,有证可查,什么时候卖出去的,卖给 了谁,一查就知。” “不不……”牛村长慌了神,脸色惨白如纸,但是,一想到承认后的后果,就更加的害怕,他咬紧牙关否认,“什么碧玉阁,我听都没听说过,你们不要糊弄我,我明白了,你们是想贪掉我家的家传宝贝!” 他两眼充血,面容狰狞,很是可怕。 南南心中恼怒不已,没想到他是个骗子。 她气愤之下跳了出来,掏出一颗夜明珠晃来晃去,“知道这是什么吗?稀世珍宝夜明珠,晚上不用灯就能照明,价值连城。” 她又指了指乔乔胸前的玉佩,“知道这是什么吗?千年一现的极品翡翠玉,普天之下只有一块,就算皇宫中也没有这么好的东西。” 她又指了指自己脖子,晶莹剔透的珍珠项链颗颗如鸽子大小。 “知道这是什么吗?南海明珠,只要一颗就能买下这一箱东西,不对,十箱这样的东西。” 她显摆完后,冷冷的补了一句,“没见识真可怕。” 乔乔嘴角抽了抽,“你是不是傻?跟这种人说这些,他懂吗?” 牛村长的脑袋嗡嗡作响,已经蒙逼了,眼晴也直了。 这些人有钱的程度超出了他的想像! 心底升起一丝浓浓的羡慕嫉妒恨! 同样是人,但就是活的天差地别。 南南清咳一声,“还不肯说实话吗?那就交给官府吧。” 牛村长不禁急了,“不不,小的说实话,是在路上捡的……” 南南生气了,说句实话就这么难吗?“捡的?你糊弄谁呢?” 牛村长苦着脸,眉头深锁,“是真的,有一段时间山体滑坡,无意中被我发现了这个箱子,但这种事情不好对外说,人心难测啊。” 他说的头头是道,但,南南一个字都不信,“怎么证明是你捡的?” “这……”牛村长心中暗恼,有完没完呢。 要不是看在他们人多势众,都随身携带武器,谁会受这个鸟气?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啊。”随之,就嚷嚷开了,“死人了,又死人了。” 第一千九百八十二章 墓地 牛村长飞般的冲出去,如尾巴烧着般急迫。 当他看到倒在地上的人,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 天啊,这不是真的。 仆倒在地嚎啕大哭的妇人伤心欲绝,“爹,你看大哥他……他……” 牛村长腿一软,挣扎着扑过去,倒在儿子尸体身边,眼泪直流,“狗剩,你快睁开眼晴看看爹啊。” 他就一双儿女,这是他的独子,如今却气息全无的倒下了,他的心如被剜走了一块,疼的厉害。 他女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紧紧拉着他的胳膊,“爹,大哥被人害了,你要帮他报仇啊。” 牛村长呆呆的看着,心底一片绝望,这是报应吗? 忽然,他挣扎着看向云乔乔,“姑娘,求姑娘帮我儿子报仇,酬金就是这一箱珠宝。” 乔乔是看不上这点东西的,但人死在眼前,总要弄清楚。“去查一查。” 贾七哥很快就得出结果,“是被毒蛇咬死的。” 牛村长根本不信,这季节哪来的毒蛇出没? 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谋杀! 侄子们的死就在眼前,现在轮到他儿子了,接下来呢,又轮到谁? 他拼命捶打自己的胸口,痛不欲生,“到底是谁干的?是谁这么恨我们家?给我站出来,有什么怨仇冲着我来。” 站在一边的南南忍不住叹息,“唉,挺可怜的。” 乔乔微微摇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牛村长的内心充满了怨恨,眼晴通红,“姑娘,您一定要帮帮我。” 乔乔淡淡的说道,“你什么都不肯说,我怎么帮你?” 她敢肯定,村长有事瞒着,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牛村长的怒火蹭的上来了,“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儿子都死了,说不定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乔乔一点都不意外,“轮到你?人家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找上你?” 有些事情就摆在眼前,偏偏有人以为闭口不谈就能避过去。 牛村长的脸色涨的通红,“我是村里的村长,什么都要管上一管,说不定不经意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他的心彻底乱了,儿子的死给他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丧子之痛惟心刺骨,但更让他绝望的是,他感觉到死亡正一步步逼近他。 乔乔的视线落在那些村民身上,“照你的意思,凶手就在村民中?” 村民们本来很同情村长,但一听这话,立马不干了。 “村长,这太过分了,你家死了人,大家都同情你,但将此怪罪于我们,我们可不答应。” “村长,我们干吗要害你的儿子?” “别人害你们一家子,你心里真的没点数吗?” “做了亏心事,还怪别人,就算是村长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争辩起来。 村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大家别误会,不是我说的,我没有这个意思。” 乔乔凉凉的来了一句,“那是怪我喽?” 村长痛苦的闭了闭眼,“姑娘,我已经很痛苦了,您就不要雪上加霜,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他说的再可怜,乔乔也不同情他,“这位大娘,你刚才说村长做了亏心事……” “我什么都没说。”那大娘脸色大变,一溜烟就跑了。 乔乔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跟了上去。 村长还想再求,“姑娘……” 乔乔直接了当的问道,“那死去的五个人埋在哪里?” “啊?”村长愣住了。 “带我们去看看。” …… 虽然村长不乐意,但在乔乔的坚持下,不得不带着他们去墓地。 走过一段很泥泞的路,村长在山腰处终于停下脚步。 他的神色很复杂,似是惊惧,又似不安。 乔乔扫视四周,树木葱郁,却没有看到坟墓。 “就在这里?没墓碑?” 村长的眉头紧皱,畏畏缩缩的,脸色灰扑扑的,“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所以没有立碑,不过我每年都会给他们烧纸。” 说的好像重情重义的好人,该给他发好人牌。 乔乔冷冷看了他一眼,“挖。” 村长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这女子疯了吗? 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要知道,这世道谁敢挖坟? 大家对这种事情是最忌讳的! 但乔乔一行人风里来雨里去,见惯了生死,真不讲究。 眼见他们开挖了,村长吓出一身冷汗,双脚不停的抖。“惊动亡灵可不好,姑娘你还年轻,不懂这些,我劝你一句,不能挖啊,会遭天谴。” 他苦口婆心的狂劝,但乔乔无动于衷,“死在我手里的人无数,我不信这些的。” 为生者伸冤,替死者昭雪。 “……”村长的脸都绿了,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看着娇娇弱弱,没想到这么凶残。 她真的杀了很多人? 不管村长怎么哀求,乔乔都坚持已见,很快,就有了结果。“挖到了。” 白骨散落一地,寒气森森,村长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浑身发抖。 乔乔皱着眉头,脸色不怎么好看。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几人是非正常死亡。“验尸。” 如雪的容颜透着一股冰冷,凛然不可犯。 村长吓的腿软了,跪倒在地,神情激动,“不可以,这是对死者最大的不尊重,我不允许……” 不管他允不允许,没人听他的。 贾七哥是学医的,很快整理出五具尸骨,一一分析。“大小姐,应该是二男三女,男尸的年纪在三十几岁左右,后脑受到重击而亡,这个的右胳膊齐根而断,血流而死,这具女尸年约三十多岁,窒息而死,应该生前被活埋了,这两具女尸都在十几岁,都是被 掐住脖子而死。” 随着他的话,村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到最后,面如死灰,快要晕过去了。 乔乔心里不怎么痛快,“就是说,全是被谋杀的。” “是。”贾七哥微微颌首。 乔乔冷冷的瞪过去,“村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证据就摆在眼前,村长就算百般狡辩,也摆脱不了关系。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乔乔冷若冰霜,“杀人夺宝时,你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村长忽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 第一千九百八十三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 乔乔的视线落在不远处,沉声喝道,“出来吧。”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树后走了出来,长的浓眉大眼,很是精神。 “是你?”乔乔很意外,这男人是村长的女婿啊,叫赵兵。 赵兵眉眼清冷,全然没了以前的憨厚。“你早就知道我跟在后面?” 乔乔早知道凶手在村民中,但没想到是村长的女婿。 “是,你应该很想知道他们埋尸的地方,我帮你问出来了。” 赵兵怔怔的看着一地的白骨,流下了一行血泪,神色悲痛欲绝。 南南吓到了,“你……你……” 简直是人生悲剧! 赵兵脱下外衣,弯下腰将白骨收拾包好,他的动作极为轻柔,神情专注极了。 不知怎么的,却让南南红了眼眶。 赵兵整理好后,对着乔乔行了一个大礼,“谢谢你,如意县主。” 乔乔挑了挑眉,“你知道我?” 赵兵眼中多了一丝追忆,“是,我曾经远远的见过你一面。”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遥远的像上辈子的事。 乔乔心里一动,“是你有意将我们引入这座山?引入这个牛家村?” 他们是听说这山很美,才来一探究竟的。 赵兵很坦然,“是,如意县主冰雪聪明,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乔乔的眼睛眯了起来,“这就是你利用我的理由?” 赵兵抱着包裹,视线一直粘在上面,眉眼之间多了一丝温柔。 “我有一个未婚妻,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我们两家都订下了婚期,她一家人却意外失踪了,我怎么也不能接受事实,一路追查,查到了这里……” 他的眼眶红了,身体微颤,空气中弥漫着悲伤的因子。 南南最为感性,很是难过,哎,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是件很悲伤的事。 更悲伤的是,一个活着,一个死了,阴阳分隔了一对有情人。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 这种话安慰不了赵兵,他的心已经死了,“五年了,我无时无刻都牵挂着她,想找回她,却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我好恨。” 为了夺宝杀人,那么,这些人都该死。 乔乔微微蹙眉,“所以你设计杀了那些人?” 赵兵浑身戾气,“当年动手的人包括村长一家人和他的兄弟一家,他的侄子们统统参与了,他们全都该死。” 他的情绪很冷静,但越是这样,越让人心惊。 忽然,村长爬了过来,一把拖住赵兵的裤脚,“是你杀了我儿子?你这个混账,我救了你,让你留在村里,还将我的女儿嫁给你,你还是人吗?” 他浑身发麻,没有力气,但内心充满了悔恨。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看重的女婿居然是来报仇的。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冤冤相报何时了。 赵兵一脚踢开牛村长,上前一步,重重踩在他头上,“我不是人,你更不是人,你害死了小如和我的岳父母,我就让你全家统统去死。” 这老家伙才是罪魁祸首,他不会让他这么轻松的去死。 牛村长浑身发抖,气怒攻心,“我也是你的岳父!” 他满门都被害死了,只怪他引狼入室啊。 赵兵冷笑一声,“在我心里,小如是我唯一的妻子,你女儿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的利用工具,要不是她,我怎么会这么顺利的将你的儿子,你的侄子统统弄死。” 一道尖锐的女声猛的响起,“你利用我?” 青衣妇人从草丛中窜出来,情绪激动极了,两眼红肿,显然是哭过了。 乔乔并不吃惊,只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牛村长两眼充血,恶狠狠的瞪着女儿,“兰子,你将那些事情都告诉他了?我不是早就告诉你,那件事全都烂在肚子里,你怎么就不听啊?” 最蠢的是自己的女儿! 牛兰根本顾不上这些,她直勾勾的看着最心爱的男人,愤怒的尖叫。 “说啊,你难道一直在利用我?你对我全是虚情假意?你从来没喜欢过我?” 赵兵一脸的厌恶,“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杀人恶魔?还是杀了我未婚妻的恶魔?” 要不是为了查清真相,他根本不会娶她。 从一开始就是抱着目的接近她! 牛兰意识到这一点,肝胆欲裂,心痛如绞,他这个大骗子! 她一心一意待他,毫不保留的爱着他,他却这么伤害她。 她失控的尖叫,“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赵兵冷笑一声,“你真的什么都没做?你没有在小如的饭菜里下迷药?” 要不是她骗取了小如的信任,小如一家子怎么会落到这种下场? 牛兰脸上的血色全失,震惊又害怕,“你怎么会知道?” 她眼前浮起那个娇俏美丽的女孩子,是小如的女孩子,她非常信任自己,总是甜甜的提起自己的未婚夫,她是那么的幸福,幸福的想让人撕毁。 当时的她刚丧夫,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人生陷入了绝望。 小如不停的安慰自己,还送了她一支金钗。 呵呵,那是安慰吗?分明是炫耀! 耳边传来愤怒的吼声,打断了她的回忆,“你这种恶毒的女人,给小如提鞋都不配。” “那又如何?她死了!死之前还……”牛兰眼中全是恨意,浓烈的化不开。 “我要杀了你。”赵兵冲了过来,掐住牛兰的脖子。 牛兰脖子疼的厉害,喘不上气,却笑的格外灿烂,“你心疼了?哈哈哈,她死的可惨了……” “你还有一个儿子。”赵兵冷冷的威胁。 反正不是他的儿子,他不心疼! “你……”牛兰的笑脸一僵,“这两年我怀不上孩子,是你做了手脚?” 赵兵冷若冰霜,眼中全是寒气,“不错,给你下了绝育药,你这种贱人怎么配生下我的孩子?” “你去死。”牛兰愤怒的用脑袋撞向赵兵,牛村长则拼命拖着赵兵的双脚,赵兵吃痛之下松手,身体摔在地上。牛兰的身体失控的朝前冲,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撞上了一棵大树,顿时血如雨注,眼晴一翻白,不知死活。 第一千九百八十四章 生亦何欢 牛村长惊叫一声,充满了愤怒,拼了命缠过去,“赵兵,我跟你拼了。” “啊。”两人在地上打滚,厮杀的厉害,谁都置对方于死地。 这凶狠劲让旁观的人都胆寒。 最后,还是赵兵略胜一筹,摸到一块石头,砸破了牛村长的脑袋。 牛村长本来就中了毒,年纪也大了,力气全失,眼睁睁的看着石头砸过来,却避不开。 这一刻,无数往事涌上心头,最后定格在那凄风惨雨的一夜。 这就是报应吗? 随着一阵剧痛袭来,他无力思考,人直挺挺的倒下了。 赵兵像疯子般两眼充血,拿着石头不停的砸过去,一下又一下,都砸出脑浆了。 大家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幕,谁都没有上前阻止。 有些仇恨是阻止不了的。 因果报应! 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住手,快住手,人都死了,还这么糟蹋尸体……” 一个白衣男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丰神俊朗,眉眼清俊。 赵兵抬起头,跟白衣男子对了个正脸。 “赵兵,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公子。”赵兵茫然的看着他,神情呆滞。 敢情是认识的人,大家齐齐松了一口气。 沈公子特别震惊,这场面太惨烈了,“怎么搞成这样?这是……” 赵兵满面是血,看着很是吓人,“是方小如一家人的尸骨。” 沈公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吓了一跳,一堆的白骨,“什么?” 赵兵眼神绝决,“求沈公子帮个忙,送他们回去安葬。” 沈公子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下意识的问道,“你呢?” 忽然,南南发出一声受惊的尖叫,“啊啊。” 她颤抖的小手指着赵兵,只见赵兵的胸口插着一柄匕首,鲜血直冒出来。 他,是自杀! 乔乔闭了闭眼,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北北双目圆睁,神色复杂,“为什么要做傻事?” 赵兵如释重负,神色平静极了,“我大仇得报,心愿已了,将我们葬在一起,沈公子,求您答应我,好吗?” 沈公子跪在地上,眼眶微红,“为什么这么傻?好死不如赖活着。” 赵兵太累了,累的只想休息,“我家里也没人了,心无牵挂,沈公子,你还没有答应我。” 沈公子用力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了。” 赵兵长长吁了一口气,终于都放下了,爱恨情仇全都了断。 他神色疲倦极了,“云小姐,多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顺利找到小如的骸骨。” 他慢慢合上眼睛,嘴角微勾,迷糊之间仿佛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女孩子。 看着气息全无的男人,众人的心情压仰极了,“赵兵。” “唉。”空气中传来一道悠悠叹息声。 烈焰窜起三丈高,将躯体吞没。 焚我残躯,熊熊烈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乔乔脑里晨浮起书中的一句话,非常贴切。 沈公子走了过来,深深一礼,神色诚恳,“云小姐,多谢你对赵兵的援手。” 乔乔微微回礼,心情并不好受,“我并没有做什么。” 谁都没想到会是这么惨烈的结果。 善恶难辩,对错只在一念之间。 沈公子含蓄的颌首致意,风度极佳,宛若浊世翩翩公子。 “这一份情我记下了,我姓沈,希望有机会能回报一二。” “客气了。”乔乔忽然想起一事,拿起那一箱子宝石。 “这一箱东西是赵兵未婚妻家的,沈公子看着处理吧。” 箱盒打开,珠光宝气,让人眼前一亮。 沈公子的眼晴都没有眨一下,一点都不动心。 “他们两家没人了,云小姐人美心善行事大气,还是由你处理吧。” 跟在一边的南南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夸她姐长的美呢。 乔乔不见一丝羞涩,坦然极了,“不怕被我贪污了?” 沈公子微微一笑,很是从容,“说笑了,云小姐哪里看得上这些东西?” 乔乔略一沉吟,“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拿去做善事,嗯,以小如的名义。” 就当为死去的人积德吧,来生投个好胎。 沈公子眼晴一亮,多了一丝欣赏,“云小姐的品行绝佳,万中无一,沈某心折不已。” 面对陌生男子的盛赞,乔乔特别淡定,落落大方的致意,“不敢当。” 她大气优雅,举手投足之俱是高贵端庄的气度。 沈公子的眼晴越来越亮,似乎多了些什么。 乔乔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夜色昏暗,脚下不知被什么拌了一下,身体一歪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去。 四周的人吓了一跳,纷纷出手,但没想到沈公子的动作最快,冲上来一把扶住乔乔,“云小姐小心。” 乔乔倒在他怀里,脑袋晕乎乎的,她一个用力,身体退了出来,矜持的致意,“多谢。” 她处世不惊,从容淡定,始终不慌不忙。 沈公子的脸却红了,拱了拱手,带着人默默的跟在后面。 他的异样落在众人眼里,各有思量。 一切尘埃落定,南南环顾破破的房子,满心的惆怅。 “姐,我心里好难过。” 一夜之间就死了那么多人,世事无常。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哎,那赵兵是可怜人,但也是凶手。 这一切全是因为见财起意! 为了一箱珠宝,葬送了好几条人命。 最可怜的是那个叫小如的姑娘,青春年少,美貌可爱,有双亲疼爱,有一个深爱她的未婚夫。 乔乔轻轻一声叹息,“人生苦短,好好珍惜吧。” 南南心绪难平,“要怪就怪那个坏村长,一已之私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是太贪心了。”乔乔轻拍妹妹的肩膀,“凡事要小心,保护好自己,不要让家人和朋友痛苦。” “我知道了。”南南的脑袋靠在她身上,神色痴痴的。 一声清咳声响起,“咳咳。” 沈公子远远的站着,没有靠近,昏暗的夜色下,看不清神色,“云小姐,我明早就走,特来辞行。”他言谈举止优雅,出身应该不差。 第一千九百八十五章 感情是谈出来的 乔乔彬彬有礼,客气有余,亲近不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祝一路顺风。” 别的没有多话,沈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多谢,也祝你们一路平安。”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南南忍不住说道,“沈公子风度翩翩,温文有礼,而且侠骨柔肠,很讲义气,很是难得。” 她对这样的人很有好感。 她挤眉弄眼的笑道,“姐,他好像喜欢你哟。” 不是好像,而是确定,表现很明显啊。 沈公子虽然没有明说,但视线一直粘在姐姐身上,都舍不得眨眼。 不过,她姐追求者无数,这也很正常啦。 乔乔淡淡的说道,“自作多情是一种病,要不得。” 南南笑嘻嘻的说道,“哪有?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特别温柔,姐,我觉得你们很般配,要不,我们明天一起走吧,多接触接触。” “你昨晚没睡好?”一道微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北北,“尽说些胡话。” “什么?”南南有些茫然。 北北的脸色不怎么好,“眼神不好使,真是的,我可没看出来哪里般配了。” 那个小白脸哪里好?真心没看出来! 南南不乐意了,“切,你是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配不上姐姐。” 北北理所当然的反问,“难道不是事实吗?” 南南郁闷的不行,“是,但总不能让她孤独终老吧,沈公子长的很好看,气度谈吐都不错,关键是他喜欢姐姐。” 她是很看好沈公子,怎么说呢,他身上有种气质挺像皇上的。 姐姐不就是喜欢这类型的男人吗? 北北是男人,看男人的眼光更挑剔些,“喜欢姐姐的人还少吗?” 南南默了默,干吗老跟她唱反调,“可他心善人好啊,没见他一口答应赵兵的请求吗?” 北北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他一直觉得妹妹的眼光不好。 “就算是路人,也会搭一把手,更何况本就相识的人,算不上品行出众。” 南南直翻白眼,气呼呼的质问,“你怎么老跟我抬扛?这关系到姐姐的终身大事,你这样是不行的。” 哪里不行?北北觉得自己才是正常的,“姐比你聪明多了,也比你有眼光,她觉得好,自然会把握。” 身为当事人的乔乔嘴角直抽,无语望天,他们争的这么凶,是不是忘了她的存在? 她默默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翻出一包牛肉干慢慢的啃。 南南眼睛一瞪,咄咄逼人,“我不是担心她有所顾忌吗?” 北北冷哼一声,“顾忌什么?那个皇帝?你想多了。” 好吧,他们撕逼的厉害,真的忘了乔乔的存在。 乔乔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无声的叹气! 嗯,牛肉干不错,再来一块。 南南愣了愣,眼珠滴溜溜的转,“你说姐姐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对那个皇上余情未了?” 北北心里也没数,“你说呢?” 光看这一路上姐姐的表现,跟平时一样说说笑笑,不见一点愁色,应该是没什么吧。 不过,不好说,姐姐的心思比他们沉。 南南是个很感性的女孩子,想的比较多,“我就是担心这样,才会急着物色新的男人,这叫以毒攻毒。” 北北忍无可忍,“啊呸,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说。” 这叫什么话?能听吗? 南南尴尬的笑了笑,“反正是那个意思啦,有了新欢,就会忘了旧爱,就算再不济,也能拿这个消遣一下。” “……”北北惊悚了,“你这是哪里学来的?完了,你学坏了,我要告诉姐姐,让她好好管管你……” 咦,姐姐呢?好像刚刚在这里! 他囧囧的看向四周,终于在角落里看到那个吃吃喝喝的女子,嘴角抽了抽。 他的家人都不正常! 听到别人说自己的事,能不能别当旁观者? “我哪里说错了?”南南嘴里嘀嘀咕咕,顺着北北的视线看过去,吓了一跳, 哎哟喂,我的姐姐哟,别这么吓人,成不? 她冲着乔乔讨好的笑,“姐,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只有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才能忘记旧情,你试一试嘛。” 乔乔又翻出猪肉脯,慢慢开啃,“我对他没感觉。” 南南笑眯眯的凑过去,“感情是谈出来的,多谈谈就好了。” 北北听不下去了,这是什么鬼话?“你没有什么经验,不要误导别人。” 南南理所当然的顶回去,“父亲不是说,多接触几个男人,没有坏处吗?” “那个……”北北微微皱眉,总不能说父亲不对吧。 他可没有那个胆子! 乔乔笑吟吟的帮着解围道,“父亲的意思是说,多看看,多听听,不是让你去多交往,这是两回事。” 再怎么着,吃亏的是女孩子。 男人花心是风流,女人就是淫荡,这社会就是这么不公平。 她怕妹妹年纪小,走歪了路,到时哭都来不及。 “而且吧,大陆和海上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不能一概处之。” 怎么说呢?海上的规矩不大,无视礼教,男女关系比较开放,允许自由恋爱。 处不来可以换一个,不,哪怕换无数个,也没有人说什么。 但大陆不行,规矩森严,王法压在头上,世俗苛刻,男女关系一步都不能错。 别说自由交往,走的近些都不行。 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作主。 南南是她的脑残粉,无条件的相信她的话,“好吧。” 她也馋了,小手一摊,渴望的盯着乔乔。 乔乔随手扔了一个装满牛肉干的荷包过去,“你呀,年纪小小,心眼却多,当心长不高。” 南南接住荷包,捡了一个最大的牛肉干扔进嘴里,“我不是担心您吗?” 北北长手一伸,抢了一大半过去,“就你的猪脑子,还是多担担自己吧。” 南南委屈的直瞪眼,“姐,你看他呀,总欺负我。” “谁让你最笨呢?”北北还故意揉乱她的头发,暗暗偷笑。 两个幼稚鬼,乔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啊。”远处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乔乔猛的弹跳起来,眉头紧皱,又出事了?“去看看。” 第一千九百八十六章 烧死他们 大家冲出去一看,只见沈公子倒在血泊中,“沈公子,沈公子。” 沈公子的两名随从脸色惨白,惊惧交加,吓的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沈公子胸口中了一剑,血流不止,他挣扎着叫道,“有刺客,小心。” 说完这话,他就脑袋一歪,把两个随从吓的魂飞魄散,拼命摇晃他的身体,“公子,快醒醒,醒醒啊,您可不能有事。” 这摇晃的力度,就算不死也得摇坏了。 乔乔一挥手,让手下上前看看,所幸只是气息微弱,命还在。 她手下有出色的大夫,一声令下,自然上前医治。 上药,包扎,很快就搞定,南南轻声问道,“七哥,怎么样?” 贾七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沈公子胸口中了一剑,幸好没伤到要害,不幸中的万幸。” “太好了。”那两个随从不约而同的欢呼起来。 乔乔冲他们招了招手,“你们说说,什么情况?” 两随从一脸的茫然,“少爷刚想回屋,一个身影从暗外窜出来,刺了少爷一剑,飞快的闪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我们都反应不过来。” 乔乔想了想,看向自己的手下。“有看到什么人吗?” 他们都有自己的规矩,防守,布控都有一手,但是,只围着自己的主子。 “没有,沈公子这边没派人盯着。” “搜查一下四周。”乔乔看向黑漆漆的夜色,有些不安。 “是。” 看着两眼紧闭躺在病床上的沈公子,南南觉得这一夜够刺激的。 这人也是个倒霉的。 “你说这是冲着谁来的?” 北北像看白痴般看着她,“还用问吗?当然是沈公子。” 南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看着不像坏人呀,哎,这年头真危险。” 而乔乔则检查伤口,若有所思。 贾七哥在一边轻声说道,“这剑伤是出自江湖人惯用的长剑,没有特殊的印记,看不出对方的身份。” “难道是江湖仇杀?”南南微微蹙眉,这种事情很多,都看惯了。 但看沈公子文文弱弱的,不像是江湖客啊。 床上的沈公子眼皮微动,南南第一个发现了,欣喜的叫道,“沈公子醒了。” 沈公子救治得当,又被喂了灵药,清醒的很快,他怔怔的看着乔乔,“云小姐,是你救了我?大恩不言谢,若有机会,我一定会……” 乔乔摆了摆手,根本没指望回报,她只想知道整个过程,“怎么回事?” 沈公子一脸的茫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冒出来刺了我一剑就跑,但我自问没有得罪人,也没有仇家。” 乔乔微微蹙眉,“那就奇怪了,人家好端端的干吗捅你一剑?你看清对方的长相吗?” 沈公子脸上浮起一丝苦笑,“没有,他蒙着脸,天色又黑,看不清楚。” 他轻轻一声叹息,后怕不已。 乔乔想了想,“我们明天就走,你可怎么办?你就两个随从?留在这里不安全,万一那个刺客去而复返呢?” “云小姐,不知能否……”沈公子强打起精神,面露纠结之色,有点不好意思,有点尴尬,更多的是恳求,“让我跟着你们一起走?” 他不想留在这里,一刻都不想留。 乔乔不置可否,“你要去哪里?” 沈公子咬了咬牙,纵然再难堪,也要求助,“我家在凉州,还请云小姐护我一程,我家人定有厚报。” 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南南生出一丝同情,“姐,我们不是要去秦国吗?凉州是必经之路,就顺路护送他回家吧,孤身一人在外也不容易。” 乔乔很爽快的答应了,“行,你的伤势不轻,明天能赶路吗?” 沈公子喜形于色,感激万分,“能,我皮厚肉糙,一定能的。” 见他如此迫不及待,大家能理解他的心情。 这个破地方留给大家的阴影太深。 乔乔叮嘱了一句,“那准备一下,明天就离开。” “多谢。”沈公子不停的道谢,看着乔乔的眼神充满了温柔。 乔乔正想回去休息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火光四起。 “将他们围起来,就是他们害死了村长一家。” “烧死他们,为村长报仇。” 群情激动的村民们将屋子围住,手持火把,意欲烧屋子。 屋内的人都变了脸色,南南气的直跳脚,“妈蛋,这又是怎么了?” 她还以为这里民风淳朴,山清水秀,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结果发现,穷山恶水出刁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乔乔的眉头紧皱,这也太巧了! 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好像背后有一只不知名的大手操纵着这一切。 “烧死他们!”村民们见他们走出来,情绪更激动了,个个眼冒凶光。 南南气的不行,“村长不是我们害死的……” 一个村民大声叫道,“别听她的鬼话,自从他们来了之后,我们村里就没有消停过,不停的死人,肯定是他们干的。” 南南狠狠瞪着他,刁民!“还讲不讲理了?我们有什么理由害死村长一家?” 那村民二十几岁,很是猥琐的样子,“为了珠宝。” 一听这话,村民们更激动了,“将珠宝交出来,快交出来,否则将你们统统烧死。” “你们别想私吞村长的珠宝!” 南南恍然大悟,“原来是冲着珠宝来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村民们不但不羞愧,反而理直气壮的喝道,“不要多废话,快点。” 乔乔拿起那个珠宝盒,打开盒子,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首饰,“你们想要这些东西?” 村民们的眼睛刷的全亮了,贪婪之色溢于言表,“对对,交出来,这是我们的!” 兴奋的声音都变了! 乔乔凉凉的嘲讽道,“不是村长的吗?怎么就成了你们的?” 村民们愣住了,面面相视,其中一个蛮横的说道,“村长一家子都死了,当然就全归我们村民。” “我听说他还有一个外孙……”乔乔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就迫不及待的打断道,“小孩子家家的拿了也守不住,不如我们替他保管。” 说的挺像一回事,可惜只能骗骗小孩子。 乔乔挑了挑眉,“我不信。”那人急的直跳脚,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跟她们废什么话?不交出来就抢,直接烧死他们!” 第一千九百八十七章 村民对峙 将近百余人围在外面,声势浩大,压力森森。 为首的人是个屠夫,一身横肉,看着就不像好人,“我数到三,一,二……” 乔乔挑了挑眉,居然跑来威胁她,总有刁民来害她。 “三。”随着最后数字响起,一个村妇将手中的火把掷过来,目标就是乔乔的脸。 她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长的再美又如何,照样死的很惨。 一道身影护在乔乔面前,一个踢腿,将火把踢了回去,“轰隆隆。” 那村妇避无可避,衣服烧着了,整个人都吓坏了。 “啊啊,杀人放火了,来人啊,快救我。” 众人目瞪口呆,怎么比他们还凶? 为首的屠夫脸色大变,这些人都是厉害角色啊。 “你们好大的胆子,这是牛家村,你们站在我们的地盘杀人放火,欺人太甚,来人,敲响锣鼓。” 这是一遇到险情就召唤全村人的办法,本来还想少叫些人,好分赃。 现在是顾不上了! “哐当。”锣鼓声响,家家户户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屠夫得意的扬了扬眉,“你们身手好,但我们人多势众,要想在我们牛家村占便宜,别做梦了。” 后来的村民们状况不明,茫然四顾,“这到底是怎么了?” 屠夫极具挑唆的话响起,“乡亲们啊,我们好心收留的外乡人全是白眼狼,他们杀了村长全家,抢了村长家的宝贝,如今还想杀了我们灭口,我们能答应吗?” 村民们脸色大变,惊怒交加,“不能。” “我们跟他们拼命。” 对方人太多了,乔乔一行人也就四五十个人。 南南有点慌,“姐,怎么办?” 乔乔根本没把这场面放在眼里,当年几千禁卫军兵临城门下,她照样打赢了。 “慌什么?稳着点。” 她猛的喝道,“都给我安静。” 屠夫眼神一闪,“你算什么东西,敢命令我……啊。” 乔乔一挥手,一支长箭飞出去,正中屠夫的胸口,立马倒地不起。 她一出手就将领头的秒了,擒贼先擒王。 忽如其来的变故,把村民们都吓坏了,“又杀人了!我们跟她拼了!” 乔乔不耐烦的喝道,“官府办案,谁敢阻止,杀无赦。” 不惧这些村民,但总不能都杀了吧。 村民们愣住了,“什么?官府办案?什么意思?” 乔乔的视线落在众人脸上,冷冷的质问,“五年前的杀人案你们真的一点都不清楚?有人报了案,官府就要出面调查,为受害的百姓洗冤。” 她敢肯定,村长做的那件事,好多人都知道,住的这么近,要瞒的天衣无缝是不可能的。 不作为的人,也算是同伙。 众人沉默了,有不安的,有慌张的,也有茫然的。 乔乔大声叫道,“但凡没有参与的人,统统退后,官府不会错杀无辜。”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蹭的朝后窜。 只有几个闹的最凶的人呆呆站着不动,但很快发现自己还站在前面,顿时急着撇清,“我什么都没做。” “我也没参与,不关我的事。” “全是村长干的,我们也管不了他。” 既然村长死了,那就全推到村上身上呗。 一个百过半年的老头子眼神怪怪的,“别听这个小妖女的鬼话,她一个女子怎么能代表官府?她是个大骗子,糊弄我们呢。” 震慑在前,但钱财的诱惑力太大了,让人不得不挺身走险。 乔乔随手拿出一块金牌,“瞎了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南南在一边叫了起来,“皇上亲赐的金牌,上面写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这意味着什么?你们明白吗?” 北北也帮衬道,“这是皇上的钦差,奉旨巡查天下冤案,肃靖风气,缉拿贪官污吏,你们还不跪下?” 纵然是地处偏僻的山民,对皇权还是很敬畏的。 众人纷纷跪倒,“见过钦差大人。” “给钦差大人磕头了,我们都是山野之人,不懂规矩,请钦差大人恕罪。” 大家乱七八糟的求饶,现场一片混乱。 一个尖叫声猛的响起,“你们是不是傻?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你们见过女的钦差大人吗?” 南南冷笑一声,顶了回去,“说的好像你见过男的钦差大人似的。” 那老头子狠狠瞪着乔乔,充满了憎恨,“大家不要上当,她是女子,不可能是钦差,快放火烧她。” 乔乔的眉头一皱,她没有得罪这老头吧。 北北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谁敢动手,立马格杀。” 一队弓箭手对准村民们,剑拔弩张,随时都会动手。 村民们仗着人多,不以为然,难不成将他们几百人都杀了? 不可能的,除非是不想活了。 乔乔冷哼一声,他们是觉得法不责众?天真! “你们要敢造反,那就休怪我无情,朝庭容不下乱臣贼子。” 她正义凛然,一双乌黑的眼晴散发着冷冷的光芒,气势逼人。 村民们心里直哆嗦,这可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人。 但是,万一放跑他们,他们事后清算呢? 那老头子手指着乔乔,一脸的不信,“那你怎么解释女儿身当官一事?别骗我这个老头子,我可不信朝庭会有女官。” 老家伙的固执让乔乔微微蹙眉,“哦,我不是官。” 钦差是她随口编的,哪有正式任命? 老头子像抓到了把柄,眼晴一亮,“听到了没有?她自己承认了,她不是钦差。” 乔乔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我是朝庭亲封的县主。” 南南看着呆愣的村民,心中恼怒,冷冷的说道,“县主就是跟公主一样尊贵的存在,比文武百官还要尊贵。” 村民们吓白了脸,妈呀,公主他们是知道的,皇家的女儿。 糟糕,他们好像得罪了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怎么办? 那老头子的脸色变来变去,惊疑不定,“口说无凭,让我们怎么相信?” 他的贪念一起,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几代人都花不光的银子,他就敢不顾一切的豁出去。小青勃然大怒,“放肆,居然敢质疑县主的话,好大的胆子,接下去你是不是敢质疑皇上的话?” 第一千九百八十八章 人心隔肚皮 对方不禁急了,皇上是天啊,谁敢冒犯?“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从来没见过高官,也没有见过县主公主,万一你们骗我们,我们找谁去哭?” 说白了,他就是不信云乔乔。 乔乔板着俏脸,冷若冰霜,“看来本县主太好说话了,让你们一个个的敢爬到我头上耀武扬威,把刚才说话的人名字记下来,交到官府,让官府处置。” 她气场全开,凛然之气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大家不由自主的浑身发抖,低下脑袋不敢看她。 “县主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这不是贵人,那谁才是贵人?贵气啊。 乔乔冷冷的看着他们,“你们包庇村长杀人,抢劫他人财物,该当何罪?” 她端着县主的架子,气势如虹,村民们哪见过这种场面,个个吓白了脸,“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村长一家在村里耀武扬威,大家敢怒不敢言,没人敢多关注,如今村长死在你们手里,算是恶有恶报。” “我们还要谢谢县主为民除害,我们牛家村的村民齐齐松了一口气,终于摆脱村长的控制,终于自由了,谢谢县主。” 这话风一变,居然还能这么说,南南都惊呆了,这些人也太不要脸了。 做人是他们,做鬼也是他们。 “谢谢县主。”众人拼命磕头,可怜兮兮的。 乔乔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不跟你们一般计较,都回去吧。” 她懒的跟这些无知的村民打交道,谁不听话就打。 她刚转身,一道红光闪过,后屋烟雾缭绕。 她的脸色一变,“不好。”居然有人躲在屋后点火,真够毒的。 “救火。”她急急的下令,“去将沈公子救出来。” 一直护在乔乔身边的小青非常生气,“你们真是冥顽不灵,谋害县主,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不是我们……”村民们都蒙逼了,他们没放火啊,怎么着火了? 那个老头子猛的叫了起来,“这是她故意坑我们,是她的手放的火,然后诬陷我们,她就没打算放过我们,我们跟她们拼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道愤怒的尖叫声,“对,拼了,要拼也拖个垫背的。” 被这么一煽动,村民们顿时头脑发热,随大众冲了上去。 小青气的不行,抽出长剑对着冲上来的人就是一剑,直中心窝,“不想死的退到一边。” “啊啊啊。” “造反者,杀无赦。”长箭如雨注般射出去,现场一片惨叫声…… …… 天边染上一丝红光,天渐渐的亮了,一行人匆匆赶路。 山路不好走,大家都骑着马,乔乔姐弟也不例外。 乔乔的骑术很不错,身手敏捷,行动自如。 半天后,终于来到了平坦的官路上,大家不约而同的吐出一口气。 昨晚的血腥场面犹然在眼前,每每想起就很不舒服。 其实乔乔早就下令,只除首恶,不要祸及其他村民。 但架不住那些村民自己作死,一个个前赴后继的扑过来。 他们倒是没有多伤人命,而是废了那些人的手筋脚筋。 路经一个茶寮,一行人下马要了热水吃饭。 外面没有什么好吃的,就着热水随便啃了几个包子,乔乔细吞慢咽,似乎在想些什么。 南南狠狠咬了一口包子,心里堵的慌。 “这些村民简直不可理喻,跟他们说的那么清楚,他们怎么就不懂呢?” 一个个不要命般冲过来,神经病啊。 乔乔回过神,淡淡的说道,“不是不懂,而是贪欲难填。” 南南愣了一下,“他们要的是珠宝盒?” 这点财物至于让整个村庄暴动吗?她完全没办法理解。 乔乔微微摇头,“不止,还有我们身上的财物,那可是大数目。” 南南目瞪口呆,整个人都不好了,“疯了吗?还想杀了我们,抢夺财物?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玩意吗?他们是没有武功的村民!” 而他们有武功高强的侍卫! 眼晴瞎了吗?都看不到? 乔乔冷冷的嘲讽道,“在利益面前,素来是没有理智可言,明知不而为而为之,落到这样的下场,只能怪他们自己。” 不就是仗着人多嘛,可人多有啥用? 遇到她,依旧要跪! 南南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钱使人疯狂,是这个意思吗?” 什么皇权,什么君威,什么县主,什么钦差,在利益面前,全是浮云。 乔乔深感人性的卑劣,为了钱杀妻灭子也不在话下。 “一文钱逼死英难汉,财富对我们来说只是数字,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是衣食无忧,是改变命运和子孙后代的筹码。” 南南气的直拍桌子,她还夸他们民风淳朴呢。 “那可以自己去挣啊,靠抢是不正当的行为。” “穷山僻壤怎么挣钱?”也得有那个本事,没本事的话就靠坑蒙拐骗,乔乔得出了一个结论,“村长一家的所作所为开了个坏头,让他们看到了不劳而获得到富贵的路子。” 这五年村长家吃的好用的好,早就让无数人眼红了。 有这样的先例在,那些村民当然想效仿。 拼赢了,就是一世荣华富贵。 南南心塞不已,只想回去多捅几刀,将他们关进衙门太便宜他们了。 “什么狗屁路子?杀人抢劫会遭报应的。” 乔乔神色不变,喝了一口茶,“只顾眼下就好,他们不会想的那么远。”也看不到那么远。 南南有无数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全成了一声叹息,“哎。” 一身白衣的沈公子被人从马车扶下来,脸色苍白,“云小姐。” 一路上他一直在睡,太累了。 乔乔指了指前面的空位,示意他落坐,“你好点了吗?” 沈公子感激的笑道,“好多了,多谢你,云小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南南冷不防开口,“那打算怎么报答?” 沈公子很尴尬,满脸通红,视线乱飘,很害羞的样子。乔乔没好气的瞪了妹妹一眼,“南南不许胡说,沈公子,舍妹年轻不懂事,她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第一千九百八十九章 厉害了,我的姐 沈公子很是不好意思,耳根子都红了,“令妹没说错,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才对嘛。”南南看着这个容易害羞的男人,深感有趣。 见多了粗鲁又脸皮厚的男人,偶尔看到不一样的,格外新鲜。 乔乔指了指桌上的饭食,很热情的说道,“沈公子,吃点东西吧。” 沈公子拱了拱手,眼神温柔极了,“谢谢,云小姐,你是个好人。” 南南和北北相视一眼,这男人是喜欢上了姐姐? 好吧,眼光不错! 乔乔不知有没有看出来,神色特别淡定,“昨晚你受惊了,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让官府介入处理,希望你不要介意。” 沈公子微微一笑,温文尔雅,“千万别这么说,人是你抓的,你想怎么处置都行。” 乔乔喝着茶啃着包子,举止优雅,好像吃着山珍海味般优雅。 她身上有种云淡风轻,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气度。 “你是否觉得那样的惩罚过重了?” 沈公子的视线一直盯着她,舍不得眨眼,“愚民害人,接受官府的制裁天经地义,云小姐也不用手染血腥,挺好的。” 乔乔微微颌首,“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沈公子一边说,一边偷偷看着乔乔,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南南和北北看在眼里,忍不住相视而笑。 自家姐姐的魅力就是这么大,木有办法。 乔乔无视对方灸热的视线,依旧慢吞吞的吃吃喝喝。 吃完后,她用毛巾擦了擦嘴,慢条斯理的开口,“对了,我有一点始终不明白,还请沈公子帮着参谋一二。” “请说。”沈公子立马坐直身体,神情严肃。 乔乔把玩着茶杯,轻声说道,“我们处理村长的事还算机密,怎么会泄露出去?从而引来了村民的围攻?” 沈公子愣了一下,眉头紧皱,犹豫再三才游疑不定的说道,“可能他们早就暗中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是有这个可能,乔乔微微点头,“更奇怪的是,他们是有备而来,有预谋有计划有组织的围攻,他们这么短的时间内是怎么做到的?” 南南惊叫一声,“有组织?不是吧?我没有看出来。” 北北倒是被点醒了,心里一动,昨晚的事情确实疑点很多。 乔乔的眼中闪过一丝沉思,明眸如水,明亮极了,“那个拼命蛊惑人心的老头子是幕后指挥者之一。” 至于前面的几个人都是枪,比如那个屠夫。 “之一?”南南的脑袋都疼了,她的眉头紧皱,“姐,你说的话我怎么越听越迷糊?” 北北忍不住吐槽,“因为你笨。” 南南不乐意了,他们是龙风胎,智商应该差不多。 “那你说说,姐是什么意思?” 北北也是聪明人,转眼就想到了,“很简单啊,还有人在幕后主使呗。” 他就是缺少经验,需要别人提点一二。 “是谁?”南南愣住了,不是吧?这事情感觉越来越复杂了。 “不知道。”北北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 “切。”南南翻了个白眼过去,还以为他很能呢。 两个人日常互怼,乔乔只当没听到,“沈公子。” 沈公子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听云小姐这么分析,确实有几分道理,我也觉得此事不同寻常,应该再查查。” “觉得我没想多?”乔乔挑了挑眉。 沈公子痴痴的看着她,神色怔忡,“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我怀疑刺我一刀的人应该就是那个幕后主使者。” 乔乔眼晴一亮,“你是说你的受伤是其中的一环?” 沈公子用力点头,“对,为了拖住你们,也是为了转移你们的视线,可谓一箭双雕。” 南南表示怀疑,“不是吧?那些村民有这么聪明吗?” 比她还聪明,这不现实啊。 没上过学的村民能聪明到哪里去?还是把他们坑到深坑里的那种聪明! 乔乔摆了摆手,“不不,不是村民。” 沈公子同一时间说道,“应该是外面的人,就是不知那人是冲着谁来的。” 乔乔默默看了他一眼,浅浅一笑,“那人没被抓伍,那应该还有后招,等着吧,不着急。” 沈公子嘴角轻扬,满眼的笑意,“你的心性真稳重,定力很强大,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孩子,真心的佩服。” 他站起来深深一揖,乔乔微微侧身,避了过去,“世间女子千千万,多的是聪明能干的女孩子,只是你没见到而已。” 沈公子眼晴闪闪发亮,“不,我相信你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上你。” 这等于是明示了! “谢谢夸奖。”乔乔笑的云淡风轻。 南南看的目瞪口呆,我的姐啊,人家明显是表露爱慕之情,你这么淡定,真的好吗? 厉害了我的姐,不服不行啊! 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路,遇镇就住店,没有就露营,很快就到了凉州附近的清凉镇。 再赶一天的路,就能到达凉州,大家的心情极为放松,特意在镇上逛了一圈。 吃完晚饭,沈公子特意叫住了南南,“南南小姐,这是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南南定晴一看,“好精致的绒花,你刚刚买的?不过,好端端的干吗送我礼物?有什么企图?” 她可不是一点小礼物就能收买的人哟! 沈公子面红耳赤,视线乱飘,不敢看她,“我只是无意中看到这个,觉得很适合你,所以买了。” 南南嘴角勾了勾,“这样啊,多谢了,我先上去了。” 见她要上楼,沈公子不禁急了,“南南小姐。” 南南偷笑了一下,这才慢慢转身,“还有什么事?” “那个……”沈公子支支吾吾,脸色越来越红。 南南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你可是个大男人。” 沈公子深深一礼,“还请南南小姐在大小姐面前多美言几句,拜托了。” 南南早就料到了,索性直接了当的问道,“你喜欢我姐?” “是。”沈公子的脸红的滴血,眼晴盯着地上,好像有什么宝贝般。 南南眼珠一转,“她的眼光很高,你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沈公子脸上的血色全失,黯然极了,但随即勉强笑了笑,“没关系,我偷偷的喜欢她就好。”南南奇怪的反问,“那你还让我美言几句?”这不自相矛盾吗? 第一千九百九十章 又见黑衣人 “我只是……”沈公子面露痛苦之色,“心里很挣扎,明知配不上,还念念不忘……” 南南看不下去了,男人黯然神伤的样子真可怜。“行了,我姐的事我管不着,我顶多不破坏。” 这样就够了,沈公子很是感激,“谢谢。” 南南蹦蹦跳跳走了,心情美美的,还觉得自己很善良呢。 第二天本来要走,但刚吃完早饭,沈公子就主动提出来,“云小姐,今晚镇上有拜月灯会,不如我们停下来看看?” 他眼巴巴的看着乔乔,满眼的期待,“很快要分开了,我们一起游灯会吧。” 这或许是唯一一次的并肩游玩! 南南见状,心里一软,帮着说情。 “灯会?好啊,这么热闹当然少不了我。” 乔乔始终神情淡淡的,一脸的无所谓,“行,就听你的。” “姐姐真好。”南南笑容满面的欢呼。 是夜,镇上张灯结彩,各色灯笼高挂,流光溢彩。 游人如织,齐齐全家出动,携老扶幼,个个兴高采烈。 乔乔一行人走在街头,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不断从四处涌来,人越来越多。 南南最喜欢凑热闹的,东张西望,小脸红通通的,很是兴奋。 “人好多啊,好多灯笼,真漂亮。” 两边商家都挂着灯笼,造型独特优美,引的游人纷纷驻足观看。 乔乔被侍卫们护在最中央,她一手牵着南南,一手牵着北北,看顾着一双弟妹。 “跟牢,别走散了。” 南南情绪高涨,时不时的蹦来蹦去,“我又不是小孩子。” 落后一步的沈公子浅浅笑道,“别担心,我会看着她。” 被当成小孩子的南南回头看了一眼,小嘴微嘟,“沈公子,你就知道帮着我姐。” 沈公子面带微笑,“南南小姐,你喜欢什么?我送给你。” 南南眼珠一转,笑嘻嘻的说道,“你应该问,我姐喜欢什么?她喜欢漂亮的首饰衣服,喜欢吃吃喝喝,喜欢有趣的东西。” 沈公子的脸色刷的红透了,都不敢抬头看人。 乔乔没好气的瞪了妹妹一眼,整天胡说八道,“南南别胡闹,沈公子,你不必理会她,她就是人来疯。” 沈公子面露失望之色,“知道了。” 南南也不生气,忽然欢呼一声,“哇,有冰糖葫芦,我去买。” 她挣脱乔乔的手,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南南。”北北不禁急了,赶紧追上去。 人流如潮水,挤的满满当当,眨眼之间就消失在眼前。 乔乔微微皱眉,使了眼色,几个侍卫跟了上去。 沈公子上前一步,温和安慰道,“云小姐别担心,侍卫跟着他们呢。” “嗯。”乔乔兴致不高。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沈公子不时的偷看她,她却始终神色淡淡的。 沈公子犹豫了一会儿,“我想买些东西,想请云小姐帮我参谋一下。” 乔乔打起精神,微微点头,“可以啊,你想送给谁?” 沈公子像是受到了鼓励,精神一震,“我母亲和姐姐妹妹们。” 两人一边走一边逛,乔乔随意浏览出售的小东西。 这些东西很粗糙,但胜在充满野趣。 她帮着挑了几样东西,“这些珠钗小巧精致,挺适合年轻的女孩子,这布料是地方特色,别的地方买不着,不如多买点送人,至于令堂的话,可以送对金手镯。” 沈公子愣了一下,“会不会太俗了?” 乔乔修长白皙的手指拨弄着小玩意,“怎么会?这是你的一片心意,令堂怎么会嫌弃?再说了,金手镯适合每个人,就算不喜欢了,也能打赏给下人。” 沈公子心悦臣服,不得不承认她就是聪明,“还是女孩子心细周到。” 一圈逛下来,就多了好多东西。 沈公子忽然神色紧张的停下脚步,“多谢云小姐帮忙,不如我送件东西当谢礼吧。” 乔乔扬了扬眉,耐心的等候着。 沈公子鼓起勇气将一把白玉梳送到乔乔面前,“这玉梳很精致,希望你会喜欢。” 刚才乔乔的视线在这把玉梳上扫过,但没有买下来。 “玉梳?我听说男女定情就是送玉梳,我建议你买回去送你的妻子。” 梳子啊,真的不能随便乱送。 沈公子愣住了,呆了半响,她一直跟他保持距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局促不安的开口,“呃,我虽然看着年纪大,但由于个人原因,一直没有成亲。” 他看着二十七八岁的人,很是老成,不过胜在他皮相不错,风度翩翩,一身白衣仙气十足,很有气质。 乔乔非常的惊讶,“怎么可能?” 沈公子羞窘难当,“你误会了,我眼光高所以一直耽搁了,父母也答应我,终身大事由我作主。” 乔乔打量了他几眼,“你父母挺开明的。” 沈公子含蓄的表示,“是啊,只要我喜欢的,他们都会接受。” 这是暗示,他看上的姑娘,父母会接纳的,不用担心。 他双手奉上玉梳,双手直发抖,满面通红,“云小姐,你愿意接受这把玉梳吗?” 乔乔定定的看了他几秒,“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沈公子的脸刷的全白了,受了极大的打击,“可南南小姐说,你们是不可能的。” 乔乔神色淡淡的,语气更淡,“喜欢一个人,不表示要在一起。” “我不明白。”沈公子不死心,还想试一试,“但我认为女孩子总要嫁人的。” 乔乔神色一冷,“沈公子,我要去找我弟弟妹妹,你受伤未愈,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 扔下这句话,她就抽身离开,全然不给面子。 沈公子很受刺激,不甘心的追了上去,“这是婉转的拒绝吗?” “你要是这么认为,也可以。”乔乔特别冷淡,似乎生气了。 忽然,人群一阵骚动,一群黑衣人冒了出来,剑指乔乔一行人。 侍卫冲过来赶紧将乔乔护在中间,小青和小蓝更是紧张,“有刺客,大小姐小心。” 怎么回事?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两边人马缠斗起来,现场一片混乱。 第一千九百九十一章 败军之将 又见黑衣刺客!云乔乔挑了挑眉,淡淡的说道,“这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一边的沈公子神情紧张,“云小姐别怕,我会护着你。” 他护卫的姿态很是明显,乔乔看了他一眼,耳边传来一声孩童的尖叫哭泣声。 “不好。”云乔乔的脸色大变。 只见四周的游人慌了神,全都乱套了,纷纷逃散。 有人想后退,有人往前冲,人挤人人推人,发生大规模的踩踏,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再强壮的成年男子也逃不掉。 更不要说那些没有自保能力的妇孺孩童。 乔乔被护在死角位置,一群人围在外面,确保她的安全。 她看着四处逃命的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去救人,快。” 侍卫们一拨人去救人,一拨人跟黑衣人缠斗,只有小青和小蓝护在乔乔身边。 乔乔皱着眉头,脸色很不好看,无辜的百姓死伤无数,简直是无妄之灾。 不远处,一个跟父母走散的小孩子摇摇晃晃的走着,哭喊着,忽然,被后面的人一推,重重摔在地上,眼见就要被踩在脚底下。 乔乔终是不忍心,“小青,快去救那个孩子。” “我马上回来,您小心。”小青也看见了,她最是心软,见不得孩子受苦,赶紧冲了过去。 街头闹的一塌糊涂,流血事件升级,可谓惨不忍睹。 一个黑衣人偷袭,“小姐。” 小蓝长剑一挥,挡了下来,却被黑衣人缠住,斗成一团。 乔乔环顾四周,眼神越来越冷,眉头紧皱。 沈公子从后面冲了过来,一把拽住乔乔的胳膊往前冲,“跟我走,快点,这里太危险了。” 他拉着乔乔左躲右闪,东拐拐西弯弯,一路狂奔,终于逃出了人群。 沈公子长长吐出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珠,“终于逃出来了,太可怕了,那些黑衣人真是没人性,云小姐,已经没事了,有我在,不要怕。” 四周安静无人声,没有灯光,黑乎乎的,天上的弯月不知何时躲到云彩后。 乔乔一边擦汗,一边四处张望,“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太偏僻了,适合杀人埋尸。” 这话配上黑漆漆的偏僻环境,很是吓人。 一阵冷风吹过,沈公子打了个冷战,“云小姐别开玩笑了,大晚上的很吓人。” “你一个大男人也会怕?”乔乔嘴角微勾,轻声取笑道。 “当然,我胆子小。” 忽然,乔乔的身体一晃,她捂着额头,汗珠滚落下来,“我头好晕,好难受,我这是怎么了?” 沈公子的眼神一怔,微微蹙眉,小心的打量她,冲她伸出了手,“可能跑太快了,我扶你……” 他就要触到乔乔的身体,忽然,乔乔的身体一软,跪坐在地上。 她的神色古怪极了,似是震惊,又似不信,又似迷惑的看着沈公子。 “不对,是中毒了,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沈公子的脸色一变,极力维护笑容,“云小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乔乔的眼神冷了下来,冷若冰霜的说道,“今晚这个局是针对我设的,而你就是那个幕后主使者,不是吗?” 沈公子怔怔的看了她半响,神色渐渐变了,变的阴冷,“太聪明的人通常活不长,我本来不想这么早暴露身份的。” 他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真面目,那个害羞痴情的男人只是伪装。 乔乔不但不慌,反而淡定自若,“让我猜猜,你给我下毒,趁机造成事实,欺骗我的感情和身体?让我死心塌地的爱上你,为你所用?” 她每一句话都说中了沈公子的内心,他的脸色变了几变。 是,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他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她害他一无所有,就让她将一切赔给他。 等他功成名就,拥有一切后,再将她一脚踢开,让她尝尝全天下最痛苦的酷刑。 他设想的很美好,可惜云乔乔太聪明了,终于被她看出了破绽。 他的眼神冰冷的可怕,“都说如意县主冰雪聪明,举世无双,果然如此,可惜,再聪明,也有失算的一天,不知你有没有算到会有这么一天?” 乔乔费力的仰着脑袋,明明跌坐在地上极为狼狈,但她如置身在宫庭宴会上,依旧是那个优雅的县主。 “为了达到目的,让那么多人枉死,真是丧心病狂。” 这是最让她痛恨的一点! 那些百姓无辜,那些还没有长大的孩子无辜! 什么黑衣人刺客,全是他的手下。 沈公子看多了死人,早就是铁石心肠,“那只能怪你太不识趣,早早从了心,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有我这样出色的男人看上你,你该谢谢你祖宗保佑。” 倨傲的嘴脸,有些不够看。 乔乔冷笑一声,“败军之将而已,还敢在我面前秀智商?” 沈公子如被针扎般,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乔乔嘴角轻扬,露出一丝恶劣的弧度,“沈家成,你好啊。” 沈公子目瞪口呆,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你……你……”乔乔淡淡的嘲讽道,“北境王妃的亲兄长沈家成,被称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跟北境王妃一母同胞,最得北境王器重,统领几十万北境军出征,可惜啊,输的很惨,身败名裂,你这个懦夫,害死了千千万 万的士兵,你却从战场上逃走,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 沈家成被揭破了身份,浑身直哆嗦,面色忽青忽白,“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太可怕了,亏他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早就被人看穿了。 “让我想想。”乔乔慢条斯理的想了半响,把对方急的直跳脚,她才慢吞吞的说道,“应该是你中剑的那次,你暴露了。” 沈家成还是不明白,“怎么可能?我是真的中剑了。” 他拼着受伤,将他们绑在一起,他才有机会算计她。 但她告诉他,一开始他就错了? 乔乔怜悯的看着他,“是,但刻意和无意是两回事,这剑伤是不会骗人的。”他的手下出手时会注意分寸,算好位置,但真正的刺客,出手又狠又毒,全是致命的招数,这是不一样的。 第一千九百九十二章 天一生水 “你……”沈家成又一次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他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智商,“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拆穿?” 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拆穿他,拿下他吗? 乔乔拖长了声音,似笑非笑,“哦,耍你玩很有趣。” 气死人不偿命! “……”沈家成头顶冒烟了,内心很崩溃,这个神经病。 但是,他看着坐在地上的女子,冷冷一笑,“是,你很聪明,但聪明过头了,最后还是落在我手里,人算不如天算,这就是你的命。”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善水者死于溺水。 让他失望的是,乔乔没有害怕的求饶,依旧神情自若,“你想杀了我?不会的,活着的我比死的更有价值。” 她笃定的语气,睿智的神色,让沈家成神情恍惚,这样的女子让人心动太容易了。 可惜,这注定是他的仇敌。 “你说,要是我拿你去威胁齐玉,他会退兵吗?据我所知,你们有不可告人的暧昧。” 在他眼里,这就是一个不安于室,到处勾引男人的妖艳货。 乔乔奇怪的反问,“暧昧?哪个人告诉你的?说出来,看我怎么弄死他,谣言害人啊。” 她太淡定了,一点都不怕,沈家成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很是恼怒,“你还是皇上的女人,皇上会为了你放弃北境吗?我挺好奇的。” 乔乔凉凉的笑道,“好奇心害死猫。” 她还有脸笑?沈家成不敢相信,“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怕?” 她一个弱女子落在他手里,任由他摆布,生死皆控制于他,不怕才不正常。 乔乔扬唇微笑,笑的让人心里发寒,“是谁给了你错觉,认为我是手无缚鸡之力,需要男人解救的弱女子呢?” 沈家成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游戏结束了。”随着这句话,乔乔站了起来,举止优雅从容。 沈家成呆若木鸡,“你……你没有中毒?怎么可能?” 他下的毒是一种无味无色的秘毒,价值万金。 乔乔拍了拍裙摆,云淡风轻的笑道,“没有人告诉过你,我百毒不侵吗?” 话音刚落,一把长剑架在她脖子上,沈家成露出狰狞的笑,“现在你还怎么逃脱?不想死就乖乖听话。” 乔乔冷冷的看着他,“你家里人都在我手里,包括你的妻儿,你的父母。” 她手里也有筹码! 沈家成的手颤了颤,但很快恢复平静,“他们能为大业牺牲,是他们的光荣。” 得,这是要牺牲家人的性命了,这心肠也够狠的。 乔乔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北境王死了。” 效忠的人都死了,他还想怎么样? 沈家成还是那么冷酷,“那又如何?” 乔乔恍然大悟,“原来你想自立为王,沈家的野心够大。” 沈家人不甘于人下,总有一天要成为所有人的王。 沈家成阴恻恻的看着乔乔,“那还要靠如意县主多多支持,他日大业有成,我必会日日上三柱清香。” 这话太恶毒了,将人利用完了,还想杀人灭口。 乔乔居然笑了,还笑的很可爱,“可我不知道,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要是认识乔乔的人,一看她这笑,就知道她动了杀机。 沈家成后背一寒,莫名的发冷,“当然是你先死……” 乔乔笑眯眯的看着他,有着深深的恶意,“你的伤口真的没有其他感觉吗?” 要知道,沈家成的伤是贾七哥治的。 沈家成浑身一颤,脸色很不好看,“你什么意思?” 乔乔哈哈一笑,“我让人下了一种慢性毒,叫天一生水,不知你听说过吗?” 沈家成脸色刷的全白了,谁不知道天一生水?天下第一毒。 无色无味,却毒入骨髓,三个月内骨头寸断,化为一摊尸水。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云乔乔,你别骗我,我不信!” 乔乔笑的可开心了,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三个月内自见分晓。” 沈家成整个人都不好了,好恶毒的女人,怪不得如此放肆。 手中的剑一紧,凶神恶煞般大吼,“把解药给我,马上。” “我为什么要给你?你有本事杀了我呗。”乔乔扬了扬脑袋,雪白的肌肤如玉,明艳动人,“对了,这毒出自宸国皇室,你能享此特殊待遇,是祖宗保佑哟。” 她一点亏都不肯吃,直接将他的话拍回来。 沈家成快要气疯了,小妖女,太妖孽了!“你不给的话,我马上杀了你。” 可惜,乔乔一点都不怕他,她太清楚了,这种人最怕死。 越是野心勃勃的人,越畏死。 在战场上逃跑时没自杀,这会儿更不可能死了。 “你动我一根头发丝试试,我保证你死的很惨,不,是生不如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每一寸骨头断掉,成为了一摊泥。” 妈呀,这威胁太吓人了,沈家成的脸色奇差,“我们做个交易,我放了你,你给我解药。” “不好。”乔乔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果断极了。 沈家成怎么也猜不透她的想法,“你到底想怎么样?” 对着一个比他聪明的人,他的心很累,还要时刻防备着。 乔乔手指了指长剑,一脸的嫌弃,“你拿剑对着我,我很紧张啊,没办法用脑子考虑问题。” 她紧张?沈家成一个字都不信,却将剑收了回来。 四下无人,他就不信一个女子能翻天。 他考查过,欧阳南和欧阳北是练过武功,身手还不错。 但这位云大小姐只习得强身健体的功法,却没有真气,说白了是花架子。 “你别想逃。” 话虽然这么警告,但他根本不信她有这个本事。 乔乔眼睛一瞪,奇怪极了,“我是主动跟着你来的,为什么要逃?” “你……”沈家成心里一哆嗦,那种不好的预感又浮上心头,“为什么?” 乔乔笑的很得瑟,“因为我想亲眼验证一下天一生水的效果,我第一次试这个毒,你是我特意选中的药人啊。”这话太刺激了,沈家成整个人都不好了,“药人?你疯了吗?” 第一千九百九十三章 冒出来的云家女? 他是天之骄子,在北境是出了名的年青俊才,除了北境王外,他最有权势,可谓高高在上。 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成为药人! 乔乔还嫌不够刺激,又说了一句,“你有武功,心智坚定,是最佳的试药人,正因为如此,你才能活到今天。” 沈家成目露凶光,沉沉的冷笑,“可现在,你的命就在我一念之间。” 乔乔嘴角一勾,笃定极了,“忘了告诉你,我从来都不会亲身涉险,君子不立危墙下。” “你……”她话里的意思让沈家成心中暗惊,忍不住四处张望,难道还有暗中埋伏的人?“我不信。” 话音刚落,一道长箭飞了过来,直刺沈家成的心窝,他急急一闪,偏移了几分,射中了他的胳膊。“啊。” 他顾不上处理伤口,就发狠的扑过来,想拿乔乔当箭靶子。 但他身体刚动,又是几枝长箭如流星般袭来,他避无可避,只好就地一滚。 乔乔神色不变,特别淡定,“你还是不要乱动,否则的话随时会被射成刺猬。” “你狠。”沈家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浑身脏兮兮的,脸更脏,后背中了一箭,但是,他心里发寒,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会如此阴险狡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她比他想像的更难对付! 他空有千般的阴谋诡计,但强大的武力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几道身影闪了出来,冲乔乔行礼。 乔乔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冷漠极了,“带走。” 沈家成面容扭曲的厉害,恨意滔天,“你会后悔的,我的手下会来救我!” 乔乔不但不怕,反而笑的很甜,“正好拿你当诱饵,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将人都除了。” 沈家成浑身一颤,脸色难看极了,“云乔乔。” 接下去的几天,总有刺客袭击,但早有准备的云乔乔一方武力更强大,每次都击退了。 对方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南南和北北更感兴趣,跟玩游戏似的,对手太弱,就陪他们玩玩。 当然,他们也受益非浅,武功精进了不少。 微风吹过,吹起南南的青丝,她骑着高头大马,动作娴熟,坐姿洒脱。 她深吸了一口气,浑身舒畅。 “这些刺客真不怕死,一波波的送上门找死,到底是怎么想的?” 乔乔也难得的骑着马,天气不错,很适合放马狂奔。 她淡淡的说道,“管他们怎么想的?这并不重要。” 南南眼睛一瞪,“也是,那晚死伤了很多百姓,我们都差点折进去,想想就生气,不把那些人弄死,都对不起自己。” 他们还要负责善后,动用了不少银子安抚百姓。 说到底,姐姐的心太善了,对百姓很是体恤。 当然,她对敌人是不会手软的,想想沈家成的惨状,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乔乔轻声提醒道,“沈家成是沈家唯一的希望,他们不会放弃的。” 一侧的北北嘴角微勾,“正好拿来练手。” 前面一阵喧哗,南南最好事,立马策马奔过去,“咦,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几个男人围着一个俏生生的女子,大声调笑,女子眼含热泪,惊惶失措的呼救,“救命啊,救救我。” 南南冲了过去,大声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丫的,最讨厌看到男人欺负女人了。 这么多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好意思吗? 那女子一看到南南一行人,顿时眼晴一亮,如溺水者看到救星般,“救我,他强抢民女,罪该万死。” 一个锦衣男人眉头一皱,“不是的,她是我买来的女人,却不安份想逃走……” 那女子楚楚可怜的尖叫,“别信他的鬼话,他是骗子,他是强盗。” 她衣衫不整,面容惶恐,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 锦衣男子长相普通,并不起眼,但脾气不怎么好,挥起一巴掌打过去,“啪。看你漂亮才买下你,别给我惹事,否则……” 南南怒了,太嚣张了,“否则什么?” 锦衣男人打量她几眼,眉眼之间全是不耐烦,“小孩子一边去。” 南南被小看了,气的抓狂,“没人告诉过你,行走江湖,最不能得罪的是老人和孩子吗?” 锦衣男人看她年纪小,不乐意跟她纠缠。 “放屁,统统滚蛋,这是我的家务事,她是我买来的人,怎么处置都行。” 那娇弱的女子大声否认,“胡说八道,我是宸国皇后的堂姐,身份尊贵,你别欺负人,得罪了我,对你没有好处。” 南南愣住了,姐姐的亲戚? 锦衣男子一个字都不信,仰头大笑,“哈哈,你是皇后妹妹,我还是皇上呢,跟我回去。” 他伸手要拉那女子,那女子身体朝后退,满眼的惊惧。 南南出手了,一鞭子抽过来,抽中男人的胳膊,“住手,你是谁的堂姐?” 锦衣男人吃痛之下朝后退了几步,很是恼怒,但看到南南身后的人,立马看呆了。 那娇弱女子盈盈一福,然后挺直身体,面有骄傲之色,“我是济阳云氏之女,济阳云氏英才倍出,女儿家更是尊贵,历代皇后都是出自云氏。” 乔乔赶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淡淡的扫了几眼,这女子长的挺美,婀娜多姿,气质也不错,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我没有见过你。” “你是……”那女子看了过来,忽然怔了怔,神色多了一丝激动,“云乔乔?我是你的堂姐啊,我叫云以珊。” 云以珊?乔乔挑了挑眉,云家嫡系的女儿都是纤字辈。 当然,现在都消失了,死的死,残的残。 “不认识,没听说过。” 那锦衣男人哈哈一笑,很是不屑,“原来你才是骗子,意图攀附皇亲,真是想的美。” 云以珊不禁急了,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乔乔,你看,这是云氏女的身份象征,每一个云氏女出生时,都有这样一块玉佩。” 乔乔也有这么一块玉佩,虽然她从不戴,所以一看就知是同一块玉石上的材质。她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云家偏枝?” 第一千九百九十四章 做了好事还被怨 当年云家覆灭,嫡支都折进去了,不管男女老小都完蛋了。 云以珊拼命摇头,“不不,我是云之白的嫡长女,你真正的大堂姐。” 她郑重其事的地介绍自己,反而让乔乔更纳闷了,“呃?我记得云之白的嫡长女是云纤慧,是纤字辈。” 云以珊轻轻一声叹息,“云纤慧比我小半岁,我跟你的情况很相似,哎,云家男人都是喜新厌旧,喜好美色之辈。” 她似乎有满腹子的委屈,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 乔乔心里一动,“相似?你的生母和云纤慧生母是姐妹?”云以珊眼角湿了,“对,我比你更不幸,她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你母亲有勇气和离,而我母亲被气死了,正因为同出一源,所以两家不约而同的抹去了我生母的痕迹,世人只知云纤慧的母亲是原配嫡妻 ,她是嫡长女,而我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南南倒抽一口冷气,不是吧?这么惨? 乔乔似信非信,冷不防问道,“你没有在云家长大?” 云以珊面色苍白,眼泪汪汪的,“是,我被过继出去了,过继给出了五服的云氏族人,我虽然受了很多委屈,但我还要谢谢他们,让我逃过了一场生死劫。” 出了五服的族人是不受牵连的,这也是她叫云以珊的原因。 旁系和嫡系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乔乔不置可否,“那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云以珊面露沉痛之色,“出了那样的事,我们在济阳待不住,只好离乡背井投亲,但我养父母水土不服,就这么去了,留下我一个孤女被人欺凌,乔乔妹妹,你一定要救救我。” 乔乔微微蹙眉,看向锦衣男子,“你确定这是你买下的?花了多少钱?有买卖契书吗?” 锦衣男人愣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还来不及……” 他眼神躲闪,一副很心虚的样子。 云以珊急的满面通红,“根本没有,乔乔妹妹,你别信他的话。” 乔乔摆了摆手,“给他一百两,打发他走。” 锦衣男人看着眼前的银票,犹豫了一下,“我花了五百两银子,总不能让我赔本吧。” “给他。”乔乔有些不耐烦。 锦衣男人拿着银票飞快的闪人了,这些人一看就知不好惹。 见他走了,云以珊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她看向乔乔,眉头皱了起来,“乔乔妹妹,你不相信我?为什么要给他银子?” 这是怪她喽?乔乔很无语,懒的跟她啰嗦。 南南年少气盛,憋不住说道,“给他银子是懒的跟他纠缠,能用银子解释的都不算什么事,怎么?我姐帮了你,你还嫌她不好?” 什么人呀?难道不管她才对? 做了好事还被人怨,真是醉醉的。 云以珊的脸色大变,拼命摆手,“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乔乔妹妹,我会还钱的,连本带利。” 南南没好气的怼她,“你有钱吗?” 云以珊感觉受了羞辱,面色通红,咬紧牙关,泫然欲泣,“现在没有,不表示将来没有,不要小看我。” 南南抿了抿嘴,自尊心啊,在这种时候就是个笑话。 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赚到五百两银子? 能保住性命,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不过,她虽然刁蛮,但心地善良,没有继续为难人。 乔乔更不在乎了,说是堂姐妹,哪有什么感情? 云家那三个女儿啊,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她对济阳云家真心没好感! “你有什么打算?我可以让人送你一程。” 云以珊哀哀一叹,面露惶恐之色,“世态炎凉,我一个孤身女子能去哪里?乔乔妹妹,我能跟在你身边吗?你放心,只是暂时的,等我有了立足的本事,立马就走。”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乔乔,神色紧张。 乔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想跟就跟吧,想走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云以珊喜出望外,盈盈一福,“多谢乔乔妹妹,我终于逢凶化吉,时来运转了,全是托了妹妹的福。” “不必客气。”乔乔不冷不热,但云以珊还是非常的高兴。 乔乔让人带她去安置,一边的北北开口了,“姐,你真的要收留她吗?” 乔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她无依无靠的,我们就当做一件好事。” 乔乔眉头一皱,“我不喜欢那个女人。” “呃?你说什么?”南南惊讶的瞪大眼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乔乔也很意外,北北向来对人冷淡,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要知道,爱和恨都是情绪之一,需要花力气的。 “那个女人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挺妖的。”北北也说不上来,就是不喜。 乔乔很是无所谓,“就算是千年老妖精,在我面前也得给跪下,你们心里多防备就好,不要放在脸上。” 不管云以珊是真可怜,还是假可怜,又有什么关系? 不在意的人而已。 “我会盯着她的。”南南握着小拳头,“不过,她的话可信吗?她真的是云家女?” 乔乔微微摇头,“不知道,我会让人去查的。” “反正不是我们的亲人,管他呢。”南南最分得清里外。 北北想了想,也是,就算假的又如何?他们这么多人,想在他们面前耍手段,那是不现实的。 客栈里,云以珊打扮一新来到乔乔面前,含羞带怯的盈盈一福,“乔乔妹妹,这些衣服很合身,都是你的旧衣服吧,还挺新的,谢谢你。” 衣服料子中等,还不错,款式也挺好,穿在她身上多了一丝娇柔,衬的她很是俏丽。 南南嘴角抽了抽,“你想多了,这是买来的,全是新的。” 云以珊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让乔乔妹妹破费了,其实随便给几件旧衣服就好了。” 南南翻了个白眼,她姐的旧衣服是从来不会给别人穿的。 哎,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云以珊似乎有些不安,想了想主动提出来,“乔乔妹妹,我也不能白吃白住,我的厨艺不错,给你准备一日三餐吧。” 第一千九百九十五章 我想换新娘 她说的亲亲热热,热情无比,乔乔嘴角直抽,跟她真的不熟,好吗? 南南不乐意了,抱着姐姐的胳膊,“别呀,我姐有我这个亲妹妹就行了,你不要当第三者。” “……”云以珊的神色僵住了,有些难堪。 乔乔看在眼里,笑眯眯的说道,“别介意,舍妹年轻气盛,锐气十足,却是个好孩子。” 亲疏远近很明显了,乔以珊还能说什么呢?“你们都是我的恩人,我怎么敢介意?那……乔乔妹妹,你说说,我能做些什么?” 她很不自在,似乎心里压力太大。 乔乔想了想,“你会女红吗?” “会。” 乔乔说道,“那就做几件好看的女装出来吧。” 乔以珊重重松了一口气,“好好,我一定会尽心。” 就这样,她就留了下来,自己坐一辆马车,乔乔没有亏待她,吃的用的都是好的。 还特意拨了马车给她,还备齐了设施。 乔以珊舒舒服服的坐在马车里做做女红,不用再受奔波之苦。 只是,她似乎还心有不安,特意在住宿客栈时借用人家的厨房煲汤。 “乔乔妹妹,这是我刚煲好的补汤,你尝尝。” 乔乔在看资料,头也不抬,“谢谢,放着吧,凉了再喝。” 云以珊笑着劝道,“这汤要趁热喝。” 云乔乔摆了摆手,“我还有事,你先去忙吧。” 云以珊还能说什么,只能听话,“好吧,记得喝呀。” 她默默的退出去,乔乔抬起头,眉头微皱。 她叫来贾七哥,贾七哥查看了半响后,“汤里没毒,但还是小心为妙。” 大家的防心都很重,怎么可能喝别人煮的汤? 乔乔自然也不会喝,“嗯,拿出去处理吧。” 贾七哥走下楼梯,云以珊看了过来,脸色变了变,走过来盯着那碗汤,“七哥,这不是我煲的汤吗?怎么拿出来了?” 贾七哥默默的审视她,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 云以珊暗自心惊,“难道乔乔妹妹怀疑我?不敢喝我煲的汤?我喝给你们看。” 她抢过汤碗,咕噜噜一口喝光,“看到了吗?我一点事都没有,你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有些委屈,有些生气,有被不信任的难堪。 贾七哥神色不变,“云以珊小姐,我家主子身份尊贵,来不得半点闪失……” 这话戳了云以珊的心窝,“我们是堂姐妹,我还能害她不成?我能有什么好处?” 她气的眼眶都红了,泫然欲泣。 贾七哥淡淡的说道,“我是想说,我家主子每天的一日三餐看似普通,其实是把过脉,根据她的身份情况,特意为她定制的食物。” “呃?”云以珊愣住了。 贾七哥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想讨好她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家主子饮食起居都有规矩,吃的东西,穿的衣服都是定制的,只适合她,不吃别的东西,是怕食物相冲。” 这么一解释,云以珊的脸色好看多了,“我明白了,多谢贾三哥指点,我以后会乖乖待在马车里,哪里都不去。” 接下来的日子,她安份了很多,对乔乔的态度也是客气有余,热情不足。 这才是乔乔要的态度,保持距离! …… 天心庄,三个金色大字高悬上空,耀眼极了。 一行人经过时,正好看到大门齐开,管家站在门口迎客,一群群人如潮水般涌进去。 乔乔是知道天心庄的,庄主姓郝,一对铁锤挥舞的风生水起,硬是在江湖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所以,今天的好多客人都是江湖人打扮,身上带着武器。 南南看着披红挂绿的大门口,眼睛一亮,“哇,好大的山庄,好壮观,人也好多,这是办喜事吗?姐,我们去蹭饭吧。” 吃饭事小,凑热闹才是重点。 “好主意。”这种小事乔乔总是愿意配合的。 过去一打听,才知道今天是郝公子成亲的大好日子,所以特意大摆三天流水宴。 南南顿时来了精神,这个好,流水宴就是取个热闹。 管家看到他们这一行人,立马引起高度重视,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之辈。 他的态度特别客气,“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小姐登门,还请告知一声。” “欧阳家。”北北作为男丁,在姐妹们不想应酬时,当仁不让的站出来。 欧阳家?管家有些反应不过来,江湖上有这一家吗? 还没等他想明白,北北微微蹙眉,“不能进去吗?” “不不,请。”管家可不敢得罪他们,亲自送他们进去。 庄主似乎被要事缠住了,一时脱不了身,只见几个晚辈在招待客人,不见鼎鼎大名的郝庄主。 一行人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他们的外表出众,气质高雅,特别显眼。 尤其是乔乔,她一身红衣,唇红齿白,肌肤如雪,一双明眸熠熠生辉,端的是艳压群芳。 她就这么随意的坐着,就引来全场的关注。 大家交头结耳相互打探信息,结果发现,都一无所知。 大家纷纷凑过来套交情,乔乔只是端庄的坐着,让北北在前面应酬。 北北虽然性情冷淡,但从小受的良好教育,让他应对得宜,进退都有度。 他滴水不漏,让对方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却更加的忌惮。 绝色美女没有依仗行走江湖,是不敢的,但这一行人举止大气,非常的有底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氛越来越古怪,“吉时已经到了,婚礼怎么还不开始?” “不会出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有郝庄主坐镇,妖魔鬼怪谁敢来犯?” 议论纷纷之时,有人叫道,“来了,赫庄主带着一对新人来了。” 只见一个粗豪的中年男子率先走进去,对着四周拱手致意,笑容满面,正是主人郝庄主。 但跟在后面的新郎官面如沉水,没有一点喜色,让人感觉怪怪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夫妻……” 忽然,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弯腰行礼,但新郎直挺挺的站着,满脸的郁气。 郝庄主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天宝,发什么愣?别让你的妻子久等。”新郎的眉头紧皱,忽然语出惊人,“我想换新娘。” 第一千九百九十六章 躺枪专业户 全场皆惊,不敢置信还有这么奇葩的事。 婚礼上要求换新娘,前所未闻!整一个大笑话! 新娘猛的掀起红盖头,脸色愤怒又委屈。 她长相很平庸,是普通人的长相,站在玉树临风的新郎官身边,确实不怎么般配。 但,再怎么着,也不是临场换新娘的理由啊。 大家非常的同情她,婚礼上被嫌弃,太可怜了。 郝庄主的脸色发黑,却还要强忍着怒火,“这不是胡闹的场合,听话。” 郝天宝的视线一扫,第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乔乔,眼晴一亮,“我要娶她。” “……”乔乔一脸的蒙逼,日了狗的,她在旁边看热闹而已,至于这么倒霉吗? 大家齐刷刷的看过来,什么表情都有。 乔乔无奈极了,真是人在边上坐,祸从天上掉。 她站了起来,刚想说什么,那新娘目露疯狂之色,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我要杀了她。” 对她来说,这是生平奇耻大辱。 但她能怎么样?既不能跟公公发脾气,又不能冲夫君发作。 那云乔乔就成了她发泄情绪的倒霉鬼。 乔乔怒了,本来挺同情这个女人的,但一听这话,忽然觉得不娶她是对的。 动不动就拿刀子杀人,一点都不讲理,谁娶谁倒霉。 她二话不说拿起一个酒壶扔过去,“轰隆隆。” 酒壶精准的砸在新娘的脸上,泼了一身的酒水,脂粉全糊了,很是狼狈。 她又羞又气,“你是什么人?” 本想挑软柿子捏,没想到挑上了硬石头。 乔乔翻了个白眼,满满的不快,“我是什么人,你们这些脑残不配知道。” 她倨傲极了,高高在上的气势让人生畏。 她一看就不好惹,而且家世不凡。 但郝天宝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就是招惹了,“这位姑娘,你长的真美,是我喜欢的类型,嫁给我吧。” 他极为张扬的笑,桀骜不驯,骨子里透着一股叛逆。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怪怪的。 大家看着郝天宝的神色充满了鄙视,太轻浮了。 当然,也有人暗暗怪云乔乔长的太勾人。 一个女孩子长的太美,还出来抛头露面,这不是害人吗? 不过,乔乔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依旧老神在在的围观。 最生气的是那个新娘子,她的脸都丢光了。 ”天宝,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要什么我都依你……” “闭嘴。”郝天宝冷冷的喝斥,一转头就面露笑容,态度截然不同,“姑娘如此绝美姿容,让我仰慕不已,如能娶到你为妻,我愿意将你捧在手掌心呵护。” 他越是这样,越是让新娘子恨云乔乔,她的眼晴都红了,怒火狂燃,“你这个狐狸精,你勾引我夫君,我不会放过你的。” 乔乔岂是怕事的人,当场顶回去,“我忽然明白男人为何宁死也不肯娶你了,像你这种货色,倒贴送给我都不要。” 什么玩意?管不住男人就来怪别人? 有本事别嫁啊。 要是换了她,早就将郝天宝揍成猪头,让他尝尝悔婚的滋味。 郝天宝太不是东西,不喜欢就提前说嘛,非要在这种场合让人难堪,还扯上无辜的她。 她攻击性太强了,新娘子满面通红,又气又不安,“你……” 对方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太强势,太嚣张,太目中无人。 郝庄主硬着头皮站出来,“这位姑娘,今天是郝李两家的大喜日子,我不希望出任何意外,请你理解。” 乔乔扬了扬眉,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听出了警告? 她什么都没做,却成了别人眼中的祸水? “我能理解,也很同情你,但是,养儿不教父之过。” 她直接打脸,谁让她不高兴,她就让谁哭。 郝庄主的神情僵住了,第一次遇到这么不给他面子的人,而且是个女孩子。 这是不知他的威名呢?还是有所依仗? 郝天宝的眼晴刷的闪闪发亮,能把他父亲压制住的人,他喜欢。 “父亲,我就喜欢她,我要娶她,立马换!” 郝庄主一肚子的火气,狠狠瞪了他一眼,还嫌不够丢人吗? 亲戚好友在坐,各地的江湖人齐齐来贺,给足了郝家面子。 结果呢,他儿子闹出了这么一出闹剧,让他颜面扫地。 但是,越是这种场合,他越克制,“天宝,你闹够了吗?你能不能争气些,懂事些?我为了你操碎了心,你就体谅一下我的感受。” 郝天宝看到了他眼中的冷光,心里一抖,但是,为了自己的未来,他不能退让。 “父亲,不是我不听你的话,而是一想到天天要面对这么一张丑脸,我连饭都吃不下。” 这理由很强大,新娘子的长相成了焦点。 新娘子又羞又气,双手捂着红通通的脸,“我哪里丑了?大家都夸我美貌无双。” 南南忍不住笑喷了,太夸张了,还美貌无双呢,自己长成什么样子,心里没数吗? “噗。” 新娘子的脸色黑了,气愤不已,“你怎么敢笑?打她。” 她以为坐在一边的南南不是跟乔乔一伙的,看南南年纪小好欺负,就没有顾忌。 一个侍卫飞扑过来,还没有靠近南南,就被忽如其来的一剑击退,两人在空中交手,一个回合没有决出胜负,侍卫立马缩了回去。 新娘子的脸色难看极了,今天怎么全是硬茬,都不好惹。 南南还气势汹汹的瞪着她,“再来啊。” 她比新娘子更嚣张,直接打脸回去。 新娘子是欺软怕硬之辈,见南南身边的人身手这么好,心中没底,不敢吭声了。 郝庄主深深的看了南南一眼,适时的站出来,“都别吵了,天宝,马上跟小雪完成婚礼。” 李雪是他至交之女,至交临终前将妻女托付给他,这些年一直是他在照顾她们。 李雪嘴巴甜很会哄人,他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的,所以,她当他的儿媳妇,他是全力支持的。 郝天宝怨恨的瞪了李雪一眼,“父亲,我都说了不娶她,你为什么要逼我?我看不上她!”这话怪怪的,怎么听着不对味。 第一千九百九十七章 一家子脑残货 李雪眼眶红红的,泫然欲泣,“父亲,天宝哥欺负我。” 郝庄主心疼坏了,“别难过,有我在,他不敢的。” 而坐在台下的一个华服贵妇冷冷的看着他们,面无表情。 李雪嘤嘤哭泣,很是可怜,郝庄主安慰了几句,看向云乔乔一行人,“几位,请马上离开天心庄。” 南南呵呵一笑,“你赶我们走?我听说天心庄的郝庄主最热心最豪爽,待人接物极有分寸,让人如沐春风,如今看来,言过其实了。” 她说话不客气,对郝庄主也没有多少敬意。 她是小辈,郝庄主心里不舒服,也不会跟她一般计较。“今天怠慢之处,他日会补偿,请吧。” 他态度很坚决,要将他们赶出去。 “不行。”南南板着俏脸,拒绝了。 “不可以。”这是郝天宝的反对声。 “我不答应。”李雪也不乐意。 他们不约而同的发声,各有想法。 三人相视一眼,齐齐移开视线,各自嫌弃。 大家都看傻了,神马情况?“……” 郝庄主心力交瘁,满身疲惫,成个亲怎么这么难? 他一片苦心谁能理解? 他忍无可忍,扔下狠话,“天宝,你若胡来,就不是郝家的人,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郝天宝冷笑一声,“我知道你早就想赶我走了,我走就是。” 他扭头就走,洒脱极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李雪急了,飞扑过来,一把抱住郝天宝的肩膀。 “父亲,你要赶走天宝?那可不行,天宝是我的男人,我不许任何人欺负他。” 她坚定的站在郝天宝这一边,端的是情深意重。 但底下的人都在疯狂吐槽她是傻逼,到底是怎么想的? 人家不把你当一回事,你却当成宝贝,这得多贱啊。 天底下只有这么一个男人了? 而且吧,这让一心维护她的郝庄主情何以堪。 但没想到的是,郝庄主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极力帮她说好话,“听到没有?小雪这么维护你,多难得的情谊,你要珍惜。” “你这么喜欢她?”郝天宝挑了挑眉,桀骜不驯,“行啊,那你娶她。” 郝庄主整个人都不好了,气的面红耳赤,“混账。” 郝天宝嫌弃的一把推开李雪,李雪跌跌撞撞,差点摔倒,委屈的不行,“天宝哥哥。” 郝天宝不耐烦的喝道,“别碰我,你长的这么丑,怎么好意思缠着我不放?看看,我是喜欢这种大美人……” 他的手指向云乔乔,满眼的热切。 但乔乔想打死他,这算是祸水东引? 自己没有决断力,还把不相关的人拖下水,真是够够的。 李雪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大美人?很快就会是丑八怪,来人,拿刀划花她的脸。” 四周窜起几个身影,齐齐冲向云乔乔。 云乔乔坐着不动,气定神闲,像个不相关的人。 这一份淡定让在场的人叹为观止,这才是大将风范。 至于这一对新人,槽点太多,都无力吐槽了。 小青和小蓝双双迎了上去,挥舞着刀剑,手下不容情,招招是杀气腾腾的招数。 敢跟她家主子过不去,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两人立马占了上风,将对手打的落花流水,浑身是血。 幸好她们没有起杀心,否则真不够她们砍的。 现场一片寂静,敬畏的看着云乔乔。 她的手下太厉害了,已经是江湖超一流的高手。 能驱使这样的手下,可见主子有多强大。 小蓝和小青将来犯的敌人全打趴下了,这才收起武器,默默的守在乔乔身后,看着安份又普通,全然没有刚才大杀四方的凶悍。 郝庄主的眼神闪烁,暗自心惊,江湖中何时出了这样的人物? 他听都没有听说过! 难道是哪个隐世家族出来历练的子弟? 李雪脸色忽白忽青,惊怒不已,“你太狠毒了,居然将我们郝家庄的侍卫打成重伤,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郝家庄?” “没有。”乔乔神色淡淡的。 “你……”李雪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脸憋的通红。 乔乔真心看不上她,“你的心肠真歹毒,我要是男人,打死都不会娶你,谁知道半夜会不会被枕边人忽然抽风杀人呢?” 郝天宝眼晴一亮,如找到了知已般,“对对,正是这话,父亲,你看看别人都这么说。” 郝庄主对乔乔非常忌惮,暗暗担心,但面上不露,“这桩婚事是小雪父亲生前跟我订下的,不容你推托,再说了,小雪哪里丑了?那是清秀可爱。” “你好意思闭着眼晴说瞎话,我不好意思听。”郝天宝冷哼一声,“反正我要换新娘。” 郝庄主看着任性的儿子,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这是他唯一的独子,他肯定会狠狠抽一顿! “人家不会嫁给你。” 是看不上他的儿子,得出这样的结论,郝庄主的心情是复杂的。 既松了一口气,不会跟着一起闹腾,但同时有些恼怒她的不识货。 郝天宝对着乔乔露出优雅温柔的笑容,还眨了眨眼,诱惑勾人。 低沉的声音性感极了,听的耳朵都快怀孕了。 他很会撩妹,又有资本,怪不得这么拽。 “我长的这么俊美,怎么可能看不上我?美丽的小姐,你说是不是?” 但乔乔非常讨厌他,一个大男人连这种事情都搞不定,还闹的这么难看,还执意将无辜的人拉入战局,替他分担责任。 她冷笑一声,“这叫俊美?你到底是怎么理解玉树临风,俊朗无俦这几个成语的?我劝你多出去见见世面,免得坐井观天,夜郎自大。” 郝天宝的笑容僵住了,目瞪口呆。 南南心中大乐,活该啊,想占她姐姐的便宜,真是……痴人做梦。“哈哈。” 李雪的心情很复杂,她一心想要的东西拱手送到别人手里,别人却不屑一顾。 这滋味太酸爽了! 但就算这样,她还不忘表表痴心,“不许你羞辱我天宝哥哥,在我眼里,他是最完美的。”郝天宝听而不闻,直勾勾的盯着乔乔,“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想娶你,只要你愿意,你立马就能成为郝家庄的少庄主夫人。” 第一千九百九十八章 一场内乱 在他眼里看不到深情,只有满满的桀骜不驯,只有怼天怼地的愤怒。 这分明是跟自己的父亲作对! 乔乔很不客气的开口,“傻子才愿意呢。” 她这么耿直,让郝天宝心塞塞的,“你对我好像有误会……” 乔乔果断的拒绝听下去,“对一个无能的男人,我没兴趣。” “无能?”郝天宝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有那么糟糕吗? 乔乔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第一,你不满意这段姻缘,本有无数个解决的办法,你却挑了最让人难堪的办法。”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毁婚,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 “第二,尽想着拖别的女孩子淌浑水,为你挡去所有的怒火和难堪,整一个废物。” 本来这是人家的家事,她懒的多管,偏偏要将她扯进去,那就不客气了。她越发的咄咄逼人,“第三,将家丑曝光在世人面前,这也没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可笑的是,你还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是香饽饽,被你看上就是幸运,你应该多照照镜子,自己是什么货色真的没数 吗?” 丫的,她连皇上都敢甩,他又算什么东西? “你……”郝天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长的这么美,性子却这么彪悍,哪个男人敢娶她?“我是天心庄的少庄主!” 天心庄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算是一流的势力,但离顶尖的位置还差一点。 他在北方称雄称霸,一家独大,但在整个江湖中,也只是排名第十,吊榜尾。 当然,对普通人来说,应该很牛逼了。 可惜,她不是普通人! “那又如何?我就是看不上呀。” 坐在一边的南南也没好脸色,“哪个女人眼瞎才会看上你。”连她都看不上,好吗? 郝天宝被挤兑的面红耳赤,眼神微闪,“你们欺人太甚,敢不敢报上名来?” “海神阁阁主,云乔乔。” “向北舰队的少主,欧阳北。” “向南舰队的少主,欧阳南。” 三人落落大方的报上名字,至于给在场的人造成多大的震撼就不知道了。 “……”全场皆静。 海神阁是江湖中最神秘的势力,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没人敢小看。 要知道,海神阁拥有着江湖人无法想像的财富和权势。 虽然不在江湖,但江湖处处有它的传说。 但谁都没想到海神阁的掌门人这么年轻,还是个美丽的女孩子。 至于舰队,不管有没有听说过,一听就是声势浩大,不好惹。 北北板着一张脸,“天下珍宝尽在我们家,家姐又美又有钱,怎么可能看上一个不起眼的庄主之子?” 最烦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总以为自己看上姐姐,是姐姐占了大便宜。 南南说话更不客气了,“就算武林盟主在家姐面前也得恭恭敬敬的,你又算什么玩意?没本事没眼光,自负又愚蠢,怎么敢痴心妄想?” 李雪的脸色发白,她感觉到了巨大的差别,她被云乔乔衬成了渣渣。 没有人家身世好,没有人家有钱,没有人家有权势,也没有人家长的美! 她咬紧牙关,心中嫉妒的发疯,为什么她没有一个好家世?“你们别太过份了,有钱了不起吗?” 乔乔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就是了不起啊,有钱能买凶杀人!” “……”李雪立马禁声,吓的不轻,这绝对是威胁。 郝庄主看不下去了,再厉害也不能站在他的地盘欺负他的家人。 “你们……” 他刚想站出来为李雪张目,没想到乔乔来了这么一句,“没跟你说话,你父母没教过你,不要随便打断别人的对话吗?” 郝庄主气的吐血,好讨厌啊。 李雪又气又怒又怕,“我们天心庄也不是好惹的……” 底下一个妇人猛的站起来,狠狠瞪着李雪。 “闭嘴,你不姓郝,没有资格代表天心庄。” 她穿着很不起眼的衣服,发髻用一支玉钗固定住,别无他物,看着非常普通。 她一站起来,立马有人捂住她的嘴,她拼命挣扎,很是狼狈,郝天宝立马冲过来,愤怒的拨开那几个下人。 妇人的脸色发白,有气无力的靠在郝天宝的身上,精神极差。 两人长的挺像似,看这年纪,应该是母子。 只是,郝家的主母怎么坐在不起眼的位置上? 高堂的位置坐着另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保养的很好,一身珠翠环绕,养尊处优的样子,比起郝夫人强上百倍。 这女人跟郝庄主并肩坐在一起,更像是夫妻。 此时,她眼中含着热泪,一副很难堪的样子。 郝庄主的眉头紧皱,大声喝斥,“夫人,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小雪?她视你如亲母,待你至孝……” 郝夫人冷冷的看着他们,不屑至极,“我可要不起这样的女儿,云大小姐,让你见笑了,我夫君脑子向来不清楚。” 郝庄主脸色很难看,“夫人,你说什么?” 郝夫人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冲乔乔盈盈一福,“小儿是我没管教好,他性子偏激任性,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哎,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被他父亲害惨了。” 她很瘦,脸颊泛起不正常的苍白,但坚持给乔乔行礼,态度很是恭谨。 乔乔定晴看了她好几眼,眉头微蹙。 郝天宝眼眶一烫,“娘。” 郝庄主脸上无光,四周异样的目光更是让他难堪。 他强忍着不快说道,“夫人,这是我的亲儿子,唯一的儿子,我怎么可能害他?天宝,你娘整天疯疯癫癫的,别理她……” 有这么说自己的妻子吗? 乔乔看着他眼中的嫌恶,冷笑一声,“不是你给她下了疯药,她才疯癫的吗?” 她也学过医,虽然没有出神入化,但一般的病症都会看。 她刚才看了半天,才确信这位夫人精神不济,是药物所致。 但这是庄主夫人,谁会给她下药?答案不言而喻。 现场一片哗然,大家都震惊万分。 “什么?我靠,我是不是听错了?” “给自己的妻子下药?这还是人吗?”人渣啊,不对,不配为人。 第一千九百九十九章 说打就打,别瞎逼逼 郝天宝的反应最激烈,他震惊的瞪大眼晴看着自己的母亲,又看看自己的父亲,身体摇摇欲坠,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他,真的不知道! 那风姿绰约的妇人见状,赶紧站出来说道,“天宝,你太年轻太容易轻信别人,这样诋毁你的父亲,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她就是新娘的母亲,李夫人,她的夫君跟郝庄主是八拜之交的兄弟,临终前将妻女托付给了郝庄主。 这些年这对母女一直生活在天心庄,已经是庄里的一份子。 在郝夫人病重期间,她更是接过管家的重任,一手打理郝家的家务事,代替庄主夫人成了庄中说一不二的女主人。 庄里的人都要看她的眼色行事,没办法,谁让庄主敬重她呢。 郝天宝的脸黑了,硬梆梆的顶过去,“我们郝家的家务事,何须一个寡妇插嘴?” 郝庄主立马怒了,“放肆,这是你的岳母!是你的长辈!我是怎么教你的?要尊重长辈,要疼爱妻儿,你看看你做到了吗?” 他的态度激怒了郝天宝,眼晴充血,愤怒的大吼,“什么长辈?我可没有一个恩将仇报,勾引……” “啪啪。”两道巴掌声响起,响彻全场。 大家看着动手的郝庄庄,眼神都变了,这么激动?是想隐瞒什么? 勾引?谁勾引谁? 一道身影像阵风般冲过去,“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是郝夫人,她对着郝庄主一阵猛捶,愤怒极了。 郝庄主的脸绿了,“又发疯了,来人,把夫人扶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她养病!” 郝天宝毫不犹豫的上前,护住母亲,怒瞪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一场面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南南更是忍不住吐槽,“渣男,恶心。” 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开眼界了吧?我考考你们,你们看到了什么?” 南南抢先说道,“一对狗男女,男的渣女的贱,男的给自己妻子下药,逼疯妻子,还逼自己的儿子娶相好的女儿,这样的男人该受石刑。” 让他死还便宜他了呢,什么东西呀。 北北也满眼的嫌弃,“女的呢,孤儿寡母被人收留,不但不念恩,还跟男主人勾搭成奸,我不得不怀疑,她的前夫是被她害死的,这样的女人应该浸猪笼。” 随着他们兄妹的话,李夫人母女的脸色惨白,惊怒交加。 众人唾弃的眼神让她们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郝庄主的脸色跟吃了屎般难看,“胡说八道,我和李夫人是清白的,她是我兄弟的妻子,我们两家是世交……” 他拼命辩解,死活不肯认账。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凉凉的声音响起。 “噗哧。”全场笑喷了,妈呀,这位是人才啊。 郝庄主恶狠狠的瞪着乔乔,这女子才是最难缠的! 一道如泣如诉的女声响起,“你们……仗着家世诋毁我的名声,我清清白白的人绝不能背负这样的臭名……我宁愿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李夫人眼含热泪,浑身发抖,眼神痛苦而又绝望。 她手拿着一支金钗,对准自己的脖子,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像是受了天大的屈辱。 李雪扑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眼泪汪汪的,“娘,不要啊,你是个好女人,大家都知道,不要为了几个别有用心的人伤心,更不要中了圈套,我们一家人好好的过。” 她若有所指,还看了乔乔一眼,分明是说乔乔才是那个另有用心的人。 但大家呵呵了,原配妻子坐在普通席位,郝庄主跟这个女人并肩而坐,这正常吗? 别逗了,好吗?谁都不傻! 怪不得新郎死活不肯娶新娘子了,世上哪个人能接受得了? 除非是不仁不孝的货色! “谁跟你是一家人?”乔乔最讨厌小三猖狂了,这让她想起那个抢自己姐夫的女人,“郝庄主吗?你们一家三口好恩爱啊。” 她指了指郝庄主,又指了指李雪母女,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李雪母女的脸色都很难看,下意识的摇头,太让人难堪了。 郝庄主是江湖人,最要面子,虽然尽干些不要脸的事。“云大小姐,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害我?害我们天心庄?” 他故意混淆是非,转移视线,将锅扣在乔乔头上。 得,乔乔立马打起精神,既然想跟她作对,那她就不客气了。 她倨傲的扬了扬下巴,“你?还不配当我的敌人。” 太拽了,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气,让郝庄主感觉很丢脸,“我虽然不愿为难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他话还没有说完,乔乔就一挥手,身后的小蓝立马一巴掌拍过去,“怦。” 没有一丝防备的郝庄主被打了个正着,人都飞了出去,幸好小蓝只用了三成真力,否则人都翘辫子了。 郝庄主倒在地上,浑身剧疼,鼻子热热的,他一摸,摸到了一手的血。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猛的弹跳起来,“你疯了吗?” 好多年他没有吃这么大的亏了! “动不动就说别人疯了,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乔乔冷冷的看着他,“对了,忘了告诉你,本小姐奉行说打就打,绝不瞎逼逼。” 她冷漠如雪的气质,冰冷至极的话语,强势霸气的作派,让无数人生畏。 怪不得年纪轻轻能执掌海神阁,太强势了,这才是一派掌门的气度和威严。 郝庄主的脸都被打肿了,但看着乔乔身边的人,心有忌惮。 “云小姐,我请你离开这里。” 乔乔懒洋洋的摆手,“不行,我想去哪里,想留在哪里,是我自由,当然,想让我听话也行啊,只要能打得过我的手下。” 妈蛋,她身边的手下一看就是顶尖高手,刚才那个侍女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绝对是江湖前十的人物。 郝庄主气的胸口疼,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一个还能打打,可这么多人呢,打的过来吗? 李雪的脸都扭曲了,大声喝道,“你敢不敢自己上?你可是海神阁的阁主呢。”乔乔像白痴般看着她,嘴角微勾,笑的凉薄,“执掌一派,靠的不是武力,而是脑子和能力,当然,这些东西你都没有,所以不懂。” 第二千章 惺惺作态 “你……”李雪恼羞成怒,“你就是不敢!胆小鬼,说什么执掌一派,恐怕靠的是父荫。” 她从小在郝家长大,把自己当成了天心庄的小姐,被下人吹捧谄媚惯了,向来自负。 但是,面对云乔乔时,被全方位的辗压了,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所以也要让对方难堪。 “嗯,我靠父荫。”乔乔很认真的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你靠母荫,靠着你守寡的母亲爬上你公公的床,才能嫁进郝家,啧啧,这波操作够厉害。” 场下一片哄笑声,“哈哈哈。” 大家都议论纷纷,“妈呀,说的太刻薄了,但就是爽。” “这么无耻怎么好意思出来见人?要是换了我,早就自我了断。” “有其母必有其女,说不定哪天爬上自己公公的床,来个大小通吃呢。“ ”我现在终于明白郝少庄主的感受,这种女人打死都不能娶啊。“ 郝天宝才是最可怜的,父亲是个无耻的男人,母亲被逼疯,还被逼娶淫妇的女儿。 这简直是令人发指。 这性质太恶劣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李雪满面通红,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姓云的,我跟你不共戴天。” 乔乔淡淡的挑了挑眉,“那你只好去死一死了。” 不能在同一天空下存活,那死的不会是她! 李雪气的浑身发抖,李夫人扶着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泪花含在眼里打转,娇娇弱弱的,像吹不得风的小白莲,“够了,我成全你们,我愿意用死来洗清自己的冤屈,只求我的女儿顺心如意,幸福美满。” 她一派慈母作派,端的是母爱伟大。 李雪的眼眶一红,紧紧抓着她不放。“娘,不要。” 李夫人猛的推开她,拿着金钗对着脖子猛的刺下去。 阳光下,金钗散发着凛然的光芒。 乔乔冷眼旁观,又在做戏,戏精上身有意思吗?惺惺作态! 不出她所料,这一次,又没有死成,一道劲风袭来,金钗飞了出去,“啪。” 郝庄主上前几步,但没有靠近,他痛心疾首的说道,“别做傻事,你若死了,反而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了,他们只会笑,伤心难过的是你的亲人,我们清者自清,无须向任何人交待……” 不等他说完,乔乔清冷的声音响起,“不用跟世人交待,也不用跟妻儿交待?那你注定是孤家寡人,也会被世人唾弃,我觉得哈,你已经毁了天心庄的名声,不配再当天心庄的庄主,主动让贤吧。” 她怼起人一点都不客气,特别凶残。 这样一个男人不配当丈夫,也不配为人父。 当然,也不配当天心庄的庄主! 郝庄主的脸色剧变,心底升起一丝莫名的不安,“放肆,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天心庄的事?” 太狂妄了,到底哪来的底气? 乔乔拂了拂发丝,嚣张的不可一世,“看你不顺眼喽,这个理由可以吗?” 底下的人只觉得痛快,她做了他们不能做的事。 丫的,这样的渣男就该受到惩罚。 他依仗的是天心庄,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但如果没有了依仗呢? 郝庄主感受到了那一股冷冰的寒气,心里一颤,这女孩子的气势太强了,“你这是跟整个江湖为敌。” 乔乔直接对下面喊话,“你们愿意让这种不要脸的老家伙代表你们吗?” 一名剑客站了出来,“郝庄主,你是你,我们是我们,我们不熟。” 本来有点私交,但不深,如今嘛,什么都没有。 他不屑与之为伍! “郝庄主,你私德有亏,哪有资格代表我们?” “江湖这么大,不是你能代表的。”有人看不惯郝庄主的作派,将整个江湖拖下水,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们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人,可不敢跟郝庄主扯上关系。” 这话有点毒了,但怪谁呢。 是郝庄主自己一手毁了别人的信任和爱戴! 郝庄主看着这些义愤填膺的人,心里凉凉的。 不过,唯一庆幸的是,跟他划清界线的人,不是他最看重的朋友,也不是实力超群的人物。他一脸的沉痛,失望极了,“坐在这里的人都是我的亲朋好友,相交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清楚吗?你们宁可相信这个来历不明心思诡异的女子,也不肯相信我?陈兄,我们曾经并肩作战,生死与 共,情谊深厚,钱兄弟,我们相互扶持一路走来,不管何时何地我都站出来维护你,这些情谊都忘了吗?” 他说的动情感人,眼眶通红,回忆往昔,努力勾起这些大侠的旧情。 这些人才是最有实力,也最有江湖地位的,如果他们站在他这一边,帮着封杀,支持他,这一点流言伤不到他。 被他点到名的人都默默坐在一边,这都是跟他走的最近的一拨人。 称兄道弟,交往多年,是有感情的,所以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只有保持沉默。 落井下石是不行的,显得太过凉薄,但帮着郝庄主,又犯了众怒。 “我……”两位大侠相视一眼,一脸的为难,这让他们怎么表态呢? 乔乔看在眼里,凉凉的捅了一刀。 “郝庄主可是专业睡兄弟媳妇哟,你们要小心,别被人盯上了。” 那几个人的脸色顿时绿了,当年李大侠跟他也是生死兄弟,结果呢?人家一死,他就跟嫂子搅在一起,这品性太坏了。 江湖人虽然百无禁忌,但也有自己的规矩。 睡嫂子就是最大的忌讳!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难免多想了些。 是的,他们都相信了乔乔的指控! 都是老江湖了,孰真孰假,心中自有定论。 郝庄主见得乔三言两语就毁了他的努力,脸色阴沉的可怕,恶狠狠的瞪着乔乔。 “我和你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你非要这么害我?” 他咬死了不肯认账,但有什么用,大家在心里给他定罪了。乔乔理直气壮的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生平最恨不择手段伤害至亲的人,你,犯了我的忌讳!” 第二千零一章 不打自招的郝庄主 给妻子下药,这点让她尤其痛恨。 你可以不爱,可以和离,甚至可以休弃,给人一条活路。 但下毒逼疯妻子,这还是人吗? 既想要好名声,又想跟外面的女人长厢厮守,整一个伪君子。 那毕竟是相伴多年,给他生儿子的女人啊。 她的手指向楚楚可怜的李夫人,不屑至极,“还有你,你是寡妇,守不住不怪你,毕竟守寡太辛苦了,你可以嫁人可以找个依靠,但前提是,不能伤害别人。” 她的语气凝重,字字掷地有声,“任何一种幸福都不能建立在别人的血泪之上。” 那是罪恶! 她的三观太正了,引的大家拍手叫好,“说的好。” 她长相艳丽,是很张扬的风格,但她身上的凛然气质中和了那一份侵略性的美丽。 美的让人不敢生出半点亵渎之心。 李夫人又羞又恼,被个小丫头当众教训,这算什么? 李雪大声喝斥,“你以为你是谁呀?” 乔乔扬了扬脑袋,神采飞扬,肆意而又洒脱,倨傲极了,“我是给你们立规矩的人,我是云乔乔,记住了。” 她小手一挥,“给我拿下。” 手下立马持着武器冲上去,大家吓了一跳。 但发现她的手下目标是李夫人母女和郝庄主,目标明确。 郝天宝看到从他身边飞过的侍卫,默默退到一边,只当没看到。 让他出手保护这对母女,想都别想。 李夫人母女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有什么武功? 郝庄主护在她们母女面前,心疼极了,“你对弱女子都下手,你还讲不讲江湖规矩?” 乔乔一个冷眼扫过去,都说要给他们立规矩了,耳朵聋了吗? “挡我者,死。” 她气势滔天,张扬而又高傲,目空一切的傲气。 但是,她就是有这样的底气。 郝庄主让庄里的侍卫都出动了,但即使是这样,也挡不住乔乔的人。 很快,天心庄的侍卫纷纷败退,落了下风。 李夫人母女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一切,浑身发抖。 鲜血直喷在她们身上,太可怕了。 眼见就要败落,郝庄主抽出长剑,不甘心的叫道,“这是我们天心庄的家务事……” 这死丫头多管闲事,有病啊。 乔乔可不管这些,她想出手就出手,谁都管不着。 “不要逼我血洗天心庄,毕竟有些人是无辜的。” 这杀气腾腾的话,如一道利箭直刺郝庄主的心窝,后背发寒,她展现的实力让他生畏。 天心庄的武力合起来,也撑不到半个时辰。 怪不得她敢这么嚣张! 但,他不能退,也退不了,“你这个神经病,你以为是武林盟主吗?啊?” 忽然,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武林盟主驾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大家齐刷刷的看着入口,只见一行人簇拥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走进来。 这些人一进来就看到血战的一幕,都愣住了,这不是婚礼现场吗? 他们是特意来贺喜的,只是路上出了一点事,才没有及时赶到。 郝庄主的眼晴一亮,喜出望外,救星来了,“宋盟主,你来的正好,快救救我们,这个女子蛮横不讲理,要血洗天心庄。” 他手指着乔乔,恶人先告状。 他没有看到底下一片鄙视的眼神,只顾着解困。 宋盟主是新推出来的,武功奇高,是江湖第一人。 他一听这话,大惊失色,“什么?哪来的妖女?有宋某人在,谁都别想犯事。” 他大手一挥,跟来的人立马冲出去,护在郝庄主面前。 乔乔清咳一声,手下立马停了下来,等着她的命令。 令行禁止,端的是厉害。 宋盟主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有这份能耐的太少了。 何方神圣? 乔乔扫了他一眼,“又换盟主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前武林盟主她是见过的,有几分交情,不过这个嘛,应该新上任的。 新上任三把火,不会烧到她头上吧? “呃?你是……”宋盟主心中暗暗惊疑,这女子的口气好大。 郝庄主急急的叫道,“宋盟主,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跟全武林为敌,她今日要毁我天心庄,他日要踏平灵山派。” “谁敢?”宋盟主的脸色黑了下来,他就是灵山派的掌门,怎么能忍?“拿下这个小妖女。” 在他心里,郝庄主是仁义君子,对疯癫的妻子不离不弃,对兄弟的未亡人和孤女十几年如一日的照顾。 这般的仁义之人,怎么可能哄骗他? 而且是当着这么多的人,更不可能了,除非是不想混江湖了。 所以,他一点都不怀疑郝庄主的话! 乔乔嘴角抽了抽,“宋盟主,我劝你一句,不要被人当枪使了,我若有个闪失,别说灵山派要完,整个武林都要遭遇灭顶之灾。” 郝庄主生怕被她说动,赶紧说道,“宋盟主,你听到了吧?我可没有说错,她就是要灭整个武林。” 乔乔不耐烦了,“拿下这个老不死的,死活不论。” 宋盟主的脸色很不好看,“好狂妄的丫头,本盟主来教教你江湖的规矩。” 乔乔一挥手,一支长箭如闪电般飞过来,目标直指郝庄主。 郝庄主的脸色一变,这箭灌满真气,以他的武功要接下来,有点悬。 他不及细想,下意识的朝旁一闪,只见身后响起一声惨叫,“啊。” 熟悉的声音入耳,郝庄主浑身一颤,猛的回头,“媚娘。” 只见李夫人倒在血泊中,胸口插了支长箭,脸色雪白雪白的。 郝庄主脑袋一懵,跌跌撞撞的冲过去,一把抱起李夫人,心痛如绞,眼眶都红了。 这心痛的眼神,这缠绵悱恻的场景,完全是一对爱侣啊。 但在别人眼前,这就是一对狗男女。 郝庄主这是不打自招了! 这种抱法还敢说没关系? 妈蛋,恶心死人了! 宋盟主人老成精,是老江湖了,看到这一幕,立马猜到几分,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一定是看错了! 郝庄主是仁义的君子啊!郝庄主嚎开了,带着哭腔,带着满腔的感情,“你不能死,媚娘,你死了我怎么办啊?我不能没有你!” 第二千零二章 到底谁疯癫 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 如一道惊雷在所有人头顶炸开! 在场一片沸腾,所有人都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说好的清清白白呢,说好的干干净净的关系呢。 虚伪到了极点的男人。 郝天宝更是脸色惨白气得发疯! 郝庄主什么都顾不上了,眼里只有这个濒临死亡的女人。 她不能死了,他怎么舍得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那颗心绞痛,如被挖掉了心肝一般的疼痛。 他四处张慌的看着,突然眼前一亮。“江神医,请过来救救她,救救她吧。” 江神医是武林中有名的大夫,在江湖上地位崇高,也很特别。 大家非常尊敬他,毕竟江湖人打打杀杀很容易出事。 所以尽管江神医脾气古怪,依旧是各家的坐上宾。 江神医走了过来,默默的看了几眼。“我可以救她,但是我有自己的规矩,这你知道吧。” 他的神情淡淡的,不怎么热情,这也难怪他了,他本来不想参加的,只是被人拖来凑热闹。 他救人是有自己的规矩,就是每救一个人向对方提一个要求。 这要求吧,稀奇古怪的什么都有,有些还非常不合理,但为了活命什么都顾不上了。 郝庄主拼命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他迫不及待的回答,“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救活媚娘。” 他眼巴巴的看着神医,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江神医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冷冷的开口。“如果我想要你妻子的命呢。” 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 郝天宝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郝庄主愣了一下,“这,这,能不能换一个?” “行。”这一次江神医特别好说话。“那换你的命。” 他的要求虽然奇葩,但是大家也习惯了这种做派。 他也没有强迫别人,而是给了对方选择的权利。 两厢情愿,别人能说什么呢。 这也是江神医医术高明,但大家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去找他的原因。 郝庄主脑袋一懵,下意识的摇头,“不,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天心庄怎么办?庄里的人怎么办?他们都要依靠我才能活下去。” 乔乔翻了一个白眼,这也不过是个自私到极点的男人。 他只爱他自己。 这一次江神医就不耐烦了,“只能二选一,你自己选择吧。” 郝庄主犹豫了半天,“江神医,我妻子疯疯癫癫的,为什么非要她的命?” 郝天宝的脸色刷的白了! 江神医用看人渣的眼神看着他,“这需要理由吗?” 郝庄主看着不停吐血的李夫人,心里乱哄哄的,“我想,我妻子愿意为了我而死,愿意为了大局着想,她是个非常善良的女人……” 他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全是大道理,说的冠冕堂皇。却让所有人变了脸色。 居然为了一个别的女人舍弃发妻,没人性! 为大局着想,这个理由真是够扯的。 郝天宝冰冷的声音响起。“她不愿意。”郝庄主勃然大怒,“天宝,做人不能太自私,你母亲已经是这个样子,已经是一个废人,而你岳母需要你救。你岳母这些年为了天心庄尽心尽责,为我们父子劳心劳苦。这是我们一家三口欠她的,我们必须 还。” 这段话槽点满满,让无数人摇头叹息。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乔乔也惊呆了,这是她见过的最渣的男人。 郝天宝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脸色通红,忍不住心痛,为自己,也为他的母亲。 “就用你的命去还吧。” 占了他母亲的位置,还说什么做出了巨大贡献,还想让他孝顺奉养她的后半生!做梦! 他对自己的父亲彻底绝望了,一颗心冷到了极点。 郝庄主感觉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挑战,冷若冰霜的喝道,“我是你的父亲。” 父亲?他配当一个父亲吗?郝天宝冷笑一声,“我没有你这样自私自利,为了别的女人置自己发妻于死地的父亲。” 他直接识破了这个虚伪的男人,再也没有了任何幻想。 郝庄主老脸通红,恼羞成怒,“怎么这么不懂事,从小我就教导你做人要懂得感恩。而且江湖中人,道义为先,个人感情在后。” 所有人都惊呆了,被他的无耻大道理给惊呆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男人,太让人恶心了。 南南都傻掉了,感觉三观都裂了。 就在此时,李夫人微弱的求救声响起,“我胸口好疼,好疼,郝哥,救我。” 她气息微弱,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副快要翘辫子的样子。 李雪慌了手脚,“母亲快不行了,快让神医救人啊。” 她只想自己的母亲活着,只有母亲才是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人。 要是母亲不在了,郝庄主还会对她这么好吗? 她没有底气! 至于别人死不死的她才不关心呢,哪怕那个人是她的婆婆。 在她眼里,郝夫人才是破坏他们家庭幸福的不安定因素。 没有郝夫人,他母亲就能郝庄主在一起,那天宝哥会对她很好很好。 他们才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郝庄主心疼坏了,赶紧叫道。“江神医,就按你说的那么办。”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骂了一声人渣! 就算有些品行有瑕疵的人也不敢这么做,除非是,不要名声! 跟他交好的人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人! 郝天宝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我不同意。” 他坚决维护自己的母亲,哪怕是跟自己的父亲为敌! 郝庄主眼见李夫人快要死了,心都快碎了,哪有什么理智可言。 他非常失望的说道,“天宝,你不要忘了,他这些年对你的辛苦养育,你要报恩。” 郝天宝快气疯了,这黑白颠倒的话是人说的吗?“我是她养大的吗?她给我发过一文钱吗?他们母女是靠着郝家才活了下来,到底谁欠了谁?”郝庄主怒了,“你怎么变得这么无情无义?起码她对你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你生病时受伤时都是她守着你身边。” 第二千零三章 毁人不倦 郝天宝忍无可忍,怒声反问,“当我傻吗?她是怀着什么目的这么做的,她想代替我母亲的位置,别有用心的女人你还指望我真心对她?” 他气的直发抖,“开什么玩笑,如果没有她,我们一家三口会好好的,我母亲也不会变成那样,这一切她才是罪魁祸首,还跟我说什么她尽到了母亲的责任,要点脸可以吗?” 他甚至,希望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去死! 李夫人的情况越来越不妙,奄奄一息。郝庄主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有一个念头,救活她。 “江神医,你不用管他,我才是天心庄的庄主,郝家的家主。” 武林盟主都看不下去了,这都什么破事儿。 “郝庄主,这个女人真的比你的发妻还重要?” 虽然说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但毕竟关乎道义,看不下去了。 郝庄主终于清醒了几分,心里一咯噔,急急的辩解。 “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不能辜负对兄弟的诺言,我宁愿辜负自己的发妻,也不能亏待了兄弟的妻儿。” 他说得感人至深,好像是天底下最讲道义最仁义的人,可惜,在场的人没有人相信。 鼓掌声突然响起,“啪啪啪,真是伟大的爱情。” 乔乔终于忍不住吐槽了,这种道貌岸然的男人就应该拖出去喂狗。 南南快吐了,“好一个恶心的男人。” 她跃跃欲试,眼睛闪闪发亮,“姐姐,让我把他干掉吧。” “我们是斯文人,怎么可以动手杀人呢,还是留给别人吧。”乔乔笑的意味深长,突然下令,“去,点了江神医的要穴。” “是。”南南忍不住偷笑,还是姐姐最机智。 当着所有人的面,北北上前点穴,还挡在神医的面前,不让任何人靠近。 大家面面相视突然笑了,还是这招最狠! 不能动弹的神医还怎么救人呢? 云乔乔还嫌不够,说起风凉话,“哎呦喂,现在怎么办呢?” 她如此的嚣张,分明是跟郝庄主过不去,把郝庄主刺激的发疯。“云乔乔,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云乔乔坦然的看着他,“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再说了,这位夫人变成这样可都是你的问题。” 南南配合默契,“对呀,明明长箭是射向你的,你偏偏闪到一边,故意的吧。” 北北难得开了金口,“估计是把人家玩腻了,又找不到借口甩掉,用这种办法是最好的。” “人家还要夸他一声仁义呢。”南南诲人不倦,实在是太讨厌他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呵呵了,仁义个鬼,明明是天下第一小人。 这么折腾下来,李媚娘娘居然还没有翘辫子,生命力还挺强的。 “郝哥,我不想死,救救我。我们许下过诺言,要永远在一起,白头到老。” 得。这句话就更加证实了他们之间的**。 这一次郝庄主想狡辩也没得辩了! 郝庄主被李媚娘深情痛楚依恋的目光击中了,“媚娘,我会救你的,你不要怕,会好的。” 郝庄主环视四周,众人鄙视的眼神让他心里发凉,都到这一步了吗? 众叛亲离,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他心里一动,看了一下儿子,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谁救活了她,我就把天心庄送给他。” 郝天宝猛的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说什么? 郝庄主凉凉的看回去,不听话,就别想继承天心庄! 大家的情绪顿时高涨,哇塞,不是吧,太坑了。 乔乔都有些同情郝天保了,有这样一个父亲,真是作孽呀。 用这样的手段,逼迫自己的儿子照他的心意行事,这还是人吗? 一个江湖人窜出来,激动的问,“此话当真?” 他是七剑教教主,跟郝庄主实力相当,如果能收入天心庄兴,那实力大增,他在江湖中的地位,会更上一层楼。 郝庄庄又看了儿子一眼,似乎在等儿子低头,“当然,我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绝不收回。” 郝天宝始终咬紧牙关,没有吭声。 “我能救她。”七剑教的教主精神大振,他手头有一颗大怀丹,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救活。 南南脸色一变,“姐姐,不能让他救。” 她上前想阻止,却被乔乔一把抓住,“别动,让他救。” 就算救活了,又可以射一箭嘛! 她倒想看看,姓郝的使出这样的贱招会有什么后果? 南南听话的收回脚步,他知道,姐姐从来没有吃过亏。 大家默默的看着七剑教的教主,把大还丹塞进了李夫人的嘴巴里。 七剑教的教主脸上还有些心疼,这么珍贵的东西,给这个女人用了,真是糟蹋了好东西。 突然郝天宝站了出来,神色冷漠极了,像是心灰意冷。 “父亲,你如此绝情绝义,眼里只有这对母女,而将自己的发妻和儿子视为外人。那么我,郝天宝在此,当着所有人的面,跟你恩断义绝。” 这个世界是非常重视孝道的,历代皇帝都是以孝治国。 若是不孝顺父母,会被世人唾弃,甚至还有可能惹上官非,当然前提是父母告儿女! 郝天宝,这样的行为算是大逆不道,正统不会接受,但是在场的人,都没有异议,都没有跳出来指责他。 所有人都同情他,也默许了他的行为。 父不慈,又怎么可能叫儿女孝顺呢,这本来就是双方的。 郝庄主万万没有想到儿子会出这一招,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 他想过儿子会跪下来求他,会照他的意思行事,但从来没有想过会脱离父子关系。 他心里一慌,“胡说什么?你是我的儿子,是我生的,这辈子都别想脱离父子关系。” 南南呵呵了,“哟,你生了他,就能把他当奴隶使唤了,让他为你们这对奸夫**做牛做马。你这么无耻,这么龌龊,哪配为人父为人夫?” “有你这样的父亲,才是天底下最可悲的事。”北北特别庆幸他有一对慈爱开明的父母。 郝庄主勃然大怒,全是他们坏他的好事。 伤了他喜欢的女人,又挑拨他们父子关系,欺人太甚。 “我们郝家的事,轮不到你们这几个贱人说话。”“给我揍。”乔乔强势的下令。 第二千零四章 官兵出场 “啪啪啪。”郝庄主的脸都被打肿了,他惊恐的发现,空有一身武功却挡不住一个毛头小子的巴掌。 大家也惊悚了,连个少年都这么厉害,其他人呢? 再说了,这武功套路都没见过,不像是江湖惯见的招式。 云乔乔趾高气扬的扬了扬下巴,“再说一遍,贱人到底是谁?” 她直接对上了郝庄主,一点都没把对方放在眼里,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郝庄主的手指着她,抖个不停,不知是怕,还是怨恨。“你…你……” 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都顾不上心爱的女人,他心底涌起浓烈的恨意,恨不得立马将云乔乔一行人人道毁灭了。 云乔乔不高兴了,“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拿手指对着我,给我再揍。” 郝庄主的脸一片滚烫,红红肿肿,下意识的捂着脸,还不忘硬撑,“你敢?这是天心庄!我的地盘!” 他着重强调这一点,这是他唯一的底气。 儿子离心,江湖同道对他有看法,甚至要好的朋友都没有站出来为他撑腰。 要是在以前,不用他说,早就有一拨人挺身而出为他发声,为他出头。 可这会儿,大家是这么的冷漠,冷的他心里发寒。 而更让他发冷的事情发生了,“明日之后,再无天心庄。” 云乔乔冰冷的声音响起,语气笃定,如同最后的宣告。 居高临下的架式,仿佛她才是主控一切的那个人。 郝庄主的脸色刷的全白了,“你说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呀?想铲平天心庄,先问在场的人答不答应。” 他急急的拖人下水,视线扫向平时熟悉的面容,但他目光所到之处,大家都避开了视线。 乔乔看在眼里,不禁乐了,“我想,在场的人巴不得跟你撇清关系,你这种人哪配有朋友?” 这名声坏了,谁还愿意扯上关系?弄个不好,会倒大霉的! 虽然不知道云乔乔具体的背景,但看她一身气势,就知尊贵无双。 她自称是海神阁的阁主,但恐怕不止于此。 不同于武林人的一身江湖气,她一身贵气,雍容优雅,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名门千金才有的矜贵。 谁都不想得罪这位强大又神秘的大小姐! 就连刚才气势汹汹的武林盟主也沉默不语,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郝庄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盟主,她眼里没有我们这些江湖人,我恳请盟主发起号召,召集所有武林同道灭掉这个小妖女。” 这是要群攻了,唯有这样,才有可能战胜这个可怕的女孩子。 但是,人家愿意配合吗? 且不说有没有好处,单说谁都不想得罪这么一个行走的大杀器。 实力强大,不好惹,又小心眼的人,能不得罪最好。 盟主也迟疑了半响,最后还是没有一句实在话。 “这个……人家也没有做什么。” 说到底,郝庄主不占理,而且名声扫地,行事不检点,让他怎么帮? “没做什么?”郝庄主愣住了,随即暴跳如雷,这些人都想跟他撇清关系?“她差点害死了媚娘。” 那又如何?武林盟主内心吐槽,死就死了,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死了也干净。 “那是你们的私怨。” 郝庄主如被一盆冷水浇下来,浑身一颤,“你我皆是江湖中人,同声同气,荣辱与共,分什么你我?” 他努力想跟现场的人绑在一起,但是,人家不乐意啊。 乔乔凉凉的嘲笑道,“照你的意思,你的钱都可以拿出来分给在场的人喽?大家都听到了吧?” 众人面面相视,有人忍不住跳了出来,“多谢郝庄主。” “快分钱吧。”有了带头的人,其他人纷纷跟上,现场一片起哄声。 郝庄主气红了脸,一群不要脸的! 用他们时用不上,占便宜时争先恐后! 他低头看了李媚娘一眼,李媚娘气息稳了,脸色越来越正常,看来小命保住了。 而贡献出一颗大还丹的七剑教教主就盯着他看,要他履行承诺。 郝庄主的心情有些复杂,眉头皱了起来,嘴上这么说,但他从来没想过要把天心庄拱手相让。 天心庄是他的根基,也是他立足江湖的底牌。 他脑海里闪过无九个毁约的办法,如果对方死了,那约定就自动取消了。 他暂时放下纷乱的念头,集中精神对付眼前的女孩子,“好,谁杀了她,我就送谁二十万两银子。” 话音刚落,底下一片骚动,看向乔乔的眼神火热极了,有如看着一个肉馒头。 乔乔无视这些人异样的目光,嘴角微勾,地“才二十万?这么少?好歹有个几百万两吧?总不能还不如我这块玉佩贵吧?” 她把玩着胸前的玉,跟手腕上的玉镯是一对,在阳光下流光溢彩,识货的一看就知这是帝王绿,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南南翻出一对鸡蛋大小的东珠,价值连城,“穷不可怕,装有钱骗人才是可怕的。” 姐妹俩高调炫富,让无数人羡慕嫉妒恨,也让无数人吐血。 这摆明了老子很有钱,但是就不给你,有本事来抢啊。 看着她们身后的侍卫队,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来,众人清醒了几分。 钱是好东西,但命更重要啊。 郝庄主见他们坐着不动,心塞不已,掏出一把银票,“谁敢上?这些银票都给他!” 他倒是有钱,一抓一大把,刺激人心。 人为钱死,鸟为食亡,总有为钱不顾一切的人跳出来。 “那就让钱某试试吧。” 这是一个教派的教主,但比较穷,武功还凑和。 他刚抽出长剑,外面一片喧哗,只见庄里的下人脸色惨白的冲过来,“不好了,外面被官兵围住了,怎么办?” 全场一片骚动,怎么回事? “我们什么都没做啊,向来跟官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到底谁犯了事?赶紧站出来,别牵连大家。” “官府好端端的要包围庄子?郝庄主,你做了什么犯法的事?” “我能做什么?我是良民!”郝庄主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就慌了,拼命回想最近干了什么坏事?忽然一声惊呼,“进来了,进来了,这是谁呀?” 第二千零五章 你这个马屁精 只见一群官兵簇拥着一个威风凛凛的年轻男人走过来,年轻男子身着戎装,面容俊美,浑身透着一股锐气。 “这不是文官,应该是个将军吧,好威风。” 丫的,感觉很不好,肿么破?不会被扫进去吧? 江湖人武功再高,也不会选择跟官府作对,除非是想造反。 乔乔呆呆的看着那个越走越近的身影,整个人都傻掉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那年轻男子走到乔乔面前,忽然单膝下跪,行了一个大礼。 “臣,征北大将军齐玉见过如意县主。” 他身后的人齐刷刷的下跪,跪在那个艳丽又优雅的女孩子面前。 这一幕的冲击太大,震住了无数人。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砸的所有人都懵逼了,他们听到了什么? 县主?朝庭的人?她不是海神阁的阁主吗?怎么又成了县主? 乔乔非常的惊讶,一把拉起他,“齐玉?你怎么来了?你没回去吗?” 班师回朝,大元帅当然要跟着回去啊,怎么在外面乱晃? 齐玉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神采飞扬,“臣奉旨前来保护如意县主,免得不长眼的人冲撞了县主。” 乔乔默了默,是保护?还是监视?是派他来盯着她的行踪吧? 还特意挑了齐玉,这是知道她不会折腾齐玉的原故? 真是狡猾的千年老狐狸! 她在心里苦笑,看来他的耐性到了极限。 郝天宝呆呆的看着云乔乔,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如意县主?哪国的县主?” 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屌了! 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在这位县主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皇权之下,纵然武功盖世,也是没用的。 齐玉威严的看了一眼,“当然是宸国的,还不快见过县主。” 虽然这边地处偏僻,但依旧是属于宸国的领土。 齐玉经过战场的洗礼,锐气如虹,威严日盛,整一个战神。 他的气势压的大家喘不过气来,不由自主的下拜。 “见过县主。” 不管是普通之辈,还是有名气的江湖人,还是武林盟主,在这一刻,全都跪倒在乔乔面前。 只有郝庄主傻傻的站着,脸色惨白如纸。 齐玉的眼神一冷,居然不听他的吩咐,这是对他的挑战! “此人藐视王法,还请县主示下。” 乔乔不假思索的说道,“郝庄主人品败坏,淫兄弟妻女,犯了大宸的律法,拿下他。” 这话一出,立马有人上前,郝庄主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惊怒交加。 “不不,我没有作奸犯科,我跟媚娘两情相悦,你情我愿的事情,就算是官府,也不能管我们。” 得,刚才还说没关系,现在又成了两情相悦,大家都被他恶心到了。 乔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淡淡的威仪,“我身为县主,负有教化万民,净化风气的职责……” 郝庄主暗叫一声不好,“我是江湖人,你不能管我。” 乔乔冷笑一声,“不让我管?可以,你这是主动放弃宸国子民的身份,我立马驱逐你离开宸国境内。” “……”郝庄主的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剧震。 他所有的一切都在宸国,要是离开了,他能去哪里?又能靠什么活? 七剑教的王教主跳了出来,“我支持县主的决定,郝庄主冒犯县主的尊严,应该赶他离开宸国。” 他不担心郝庄主言而无信了,毕竟郝庄主将有权有势的贵人得罪了。 郝庄主心乱如麻,愤怒的吼道,“姓王的,你乘人之危!” 王教主冷哼一声,装什么呢? “这是什么话?你自己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你想抵赖?” 郝庄主的眉头一皱,强压住内心的烦躁。“王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他这是不想信守承诺将天心庄给你了,你的大还丹只能白给喽。” 王教主顿时炸了,大还丹有多珍贵,世人皆知,他都舍不得用呢。 “姓郝的,你敢?” 有这么多见证人,他才不担心呢,不过为了讨好如意县主,必须好好表现啊。 得了县主的赏识,就能呼风唤雨,威风八面。 郝庄主眼珠乱转,努力拖延时间,“王兄,我是那种人吗?我说的出做的到,相信我。” 王教主的态度咄咄逼人,“我不信,你连妻儿都坑,更不要说别人了,马上将庄子的地契给我。” 郝庄主眼珠一转,“王兄,只要你帮我解决眼前的困境,我立马送给你。” 王教主呵呵了,又想利用他对付如意县主? “那就是不给喽?” 他飞快的抽出一剑,对准闭目休息的李夫人就是一剑,胸口染血。 李夫人捂着伤口惨叫不已,鲜血如泉涌。 事情发生的太快,大家还没有看清楚就结束了。 郝庄主气怒攻心,卑鄙小人!“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王教主拿剑对准李夫人的脖子,气势汹汹,“你不给,我就让她吐出来。” 李夫人面对长剑要挟,吓的魂飞魄散,脸色惨白。 郝庄主愤怒极了,“你怎么能这么对一个无辜可怜的女人呢?你还是个男人吗?” 大家呵呵了,可怜?无辜?说笑话呢。 王教主冷笑一声,想糊弄他做梦!“你再过来,我一剑就刺死她。” “不要伤我母亲。”李雪急的直脚跳,“父亲,快救我母亲。” 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她,终于有声音了,她母亲可不能死! 郝庄主掐住掌心,借着痛楚才清醒了几分,强忍着怒火,“王兄,你一定要这样吗?跟我结下死仇,值得吗?” 王教主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德高道重,一呼百应的郝庄主! “如今的你不过是条落水狗,生死在如意县主一念之间,你就别转移焦点了,县主比你聪明多了。” 郝庄主的脸色忽白忽青,“你这个马屁精。” 他猛的回身,对着乔乔行了一礼,官面堂皇的说道,“如意县主,媚娘是你的子民,你有义务救她,一切就拜托你了。”所有人惊呆了,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第二千零六章 反目 在所有人的唾弃声中,乔乔展颜一笑,美的惊人,“可以。” 神马?大家看不懂她了,嫉恶如仇的县主能忍? 郝庄主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就算再嚣张又如何,还是要顾忌身份! 只有齐玉嘴角微勾,露出一丝看戏的神色,云大小姐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还会顾忌这些江湖人? 别逗了,天真的郝庄主! 被坑死了也活该! 乔乔淡淡的看向七剑教的教主,“王教主,放了她。” 这是命令的语气,透着无尽的威严,上位者的尊贵气势显露无遗。 她就是这么强势,让人害怕的强势。 王教主下意识的松了松手,但很快又抓紧了,“县主,您也看到了,她是个水性杨花爱慕虚荣的货色,你怎么能帮着她?” 以这位县主眼晴里揉不进一粒沙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帮这对奸夫淫妇啊。 “郝庄主说的不错,她是我的子民,我必须救她。”乔乔正义凛然的说道,“不过,她和郝庄主犯了通奸罪,根据律法,他们将被当众打四十大板,并游街三日。” 这四十大板是脱了衣服再打,等于被人看光光了,没有名节可言。 更何况四十大板,对一个弱不惊风的女子来说,是致命的,她连二十大板都熬不下去。 更可怕是要游街,被全城的人扔臭鸡蛋,扔小石头,这种羞辱足以毁掉她的一切。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乐了,这才是最致命的惩罚。“这个好,对待贱人就该如此。” 这等于昭告天下,以后寸步难行,被世人唾弃。 当然,前提是,他们能熬过这些惩罚。 王教主特别爽快的松手了,笑的阳光灿烂,迫不及待的要看他们倒霉了。 李夫人胸口全是血,衬着惨白的脸,很是吓人。 她气弱的开口,“不不,县主,不是通奸。” 乔乔挑了挑眉,奇怪的反问,“那是什么?难道你是被强迫的?” 她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李夫人点头了,“是。” “什么?”底下的围观群众惊悚了,说好的情深似海呢?说好的生死与共呢?说好的恩爱到白头呢? 李媚娘索索发抖,脸色白的几近透明,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样子。 “小妇人年青丧夫,孤苦无依,还有一个女儿要养,我们母女依靠郝庄主才能活,他觊觎小妇人的美色,以小女的性命要挟……小妇人唯有忍辱偷生……这些年小妇人心里苦啊,还请县主为小妇人作主。” 她声泪俱下,几度哽咽到失语,眼眶通红,最后像是承受不住太沉重的压力,无力的跪坐在地上。 别提有多可怜多无助了,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但是,在场的人眼神怪异,不约而同的看向郝庄主。 郝庄主像是呆掉了,眼神呆滞,一动不动,如化成了雕像。 乔乔一点都不同情他,出来混的,总有一天要还的。 “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话?” 李媚娘不敢抬头看郝庄主,哭的更伤心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妇人是被逼的,郝庄主他……是一庄之主,掌握着我们母女的生死,小妇人唯有忍!” 她如诉如泣,简直是个被恶霸独占的可怜小寡妇,本来就是风情万种的少妇,我见犹怜。 男人们的心都被她哭软了,女人嘛,本来就是让男人怜惜和保护的。 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本身就很艰难,哎,可怜死了。 但这一套对女人没用,反而会激起更强烈的反感。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哟。”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 李媚娘的神色一僵,但很快恢复过来,越发的委屈,眼泪流的更急了。 “小妇人已经习惯了看他眼色行事,他说东,我不敢朝西,否则的话,我会受到严惩……我知道自己没用,胆小怕事,但我只是想活下去,跟女儿一起活下去,县主,还请相信我,我断断不敢欺骗您。” 她说的百转千回,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乔乔嘴角微勾,看向一边直愣愣的男人。“郝庄主,你怎么说?” “我……”郝庄主被叫醒了,脸色狰狞,内心的怒火快要爆炸了。 “强迫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是你勾引我!我承认,我跟她有奸情,但我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面对一个风情万种的妇人主动勾引,我没有把持住。” 他百般的呵护她,把她当成掌心宝,什么都依着她。 而是为了她,他背叛了自己的妻子,伤害了妻子,跟儿子也离了心,可她呢,居然想跟他撇清关系。 不,比撇清关系更要恶,她是倒打一耙装无辜,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的头上。 他成了欺负孤儿寡母的恶霸! 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李媚娘的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不停的往后缩,“郝庄主,你害我害的还不够吗?求你放过我吧,求你了。” 她一口一声哀求,泪光闪烁,可怜到了极点。 但看在郝庄主眼里,有如烈焰焚心,疼的脸都扭曲了,为了她,他舍弃了一切! 他愤怒而又悲凉,“李媚娘,我自问对得起你,供你们母女衣食,让你们享受荣华富贵,能给的都给了,不能给的也给了,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有没有良心?” 他是这么在乎她,让她当天心庄的女主人,甚至答应让自己的儿子娶她的女儿,只为了让她安心。 她还有什么不满的,为什么要背叛他? 李媚娘忽然冷笑一声,“我呸,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夫君是怎么死的,他是被你推出去当挡箭牌,是被你一手害死的,你还怎么好意思以我们母女的恩人自居?” 这话一出,有如在人群里扔了一个重型炸弹,都炸开了锅。 真的,还是假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你胡说。”郝庄主心里一急,一掌挥过去,“恩将仇报的贱人。”李媚娘被打飞在地,疼的直咧嘴,被宠惯了的她顿时怒了,“啊,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第二千零七章 李媚娘死 她挣扎着爬起来,冲向郝庄主,两人扭作一团,很是难看。 纠缠之间,忽然李媚娘飞了出去,“轰隆隆。” 李媚娘这一次没有再爬起来,一口喷出来,嘴边全是血沫,很是吓人。 李雪都吓懵了,飞奔过去,“娘。” 李媚娘两眼紧闭,脸白的吓人,眼见就要不好了。 李雪吓的眼泪滚落下来,伤心欲绝,“娘,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我怎么办?” 李媚娘困难的睁开眼晴,感觉无法呼吸,胸口如撕裂般的疼痛。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无力的开口,“小雪,娘这次熬不过去了,你要好好的。” 她说话有气无力,说一个字吐一口血,胸口的血迹越来越多。 见多识广的江湖人看出来了,她这一次是在劫难逃。 李雪被宠惯了,是温室的花朵,遇到事情就会哭叫。 “不会的,娘,你不会死的,江神医,快救救我娘,我愿意为你作牛作马。” 江神医经验丰富,看一眼就知道了,但看人家哭的实在伤心,只好上前把了把脉。“抱歉,心脉震碎了,回天无术。” “娘。”李雪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傻掉了,心底升起一丝寒气。 李媚娘的不祥预料被证实了,心死如灰,千般算计,到头来敌不过天意。 她不想死,比谁都想活! 但,死期将至,她只能眼睁睁的等死,这是报应吗? 她看着哭的死去活来的女儿,心口一阵剧痛,她造的孽千万不要报应到女儿身上。 她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在人群里找到了那个面无表情的年轻男子。 “天宝,我真的是被你父亲逼迫的,我身不由已,不要怪我,可以吗?” 将死之人,气色灰败,如被一层灰色笼罩,声音也是断断续续,艰难无比。 郝天宝神色淡漠,这话他并不信,如果真的被强迫,会那般的亲昵?会天天秀恩爱? 这是把他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哄呢。 不过,这种时候他懒的浪费口水。 李雪可怜兮兮的看过来,“天宝哥哥。” “我不跟一个死人计较。”郝天宝声音冷冷的,极为不耐。 李媚娘感觉身体越来越冷,知道没多少时间了。 “多谢你,天宝,你是个好孩子,看在你和小雪一起长大的份上,照顾她,好吗?不做夫妻可以做兄妹……” 她知道郝天宝看似桀骜不驯,其实很重感情,而且极为守承诺。 只要他愿意照顾小雪,那小雪的后半生不用愁了。 他恨的人是自己,只要她死了,就会带走一切仇恨。 李雪眼巴巴地看着郝天宝,她只有他了! 郝天宝的脸色很难看,人快死了,还算计他?太卑鄙了! 他就这么贱? 他气的说不出话来,北北看了半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跟杀母仇人之子生活在一起,迟早要完。” 南南笑眯眯的说道,“人家说不定就喜欢相爱相杀的套路。” “得了吧,傻子才喜欢,郝天宝,你是傻子吗?”北北是真的同情他,本是天心庄的少庄主,未来的继承人,却爹不疼娘……疯癫,还有一对白莲花般母女缠着他不放。 郝天宝脸色铁青,“不。” 活着坑他,死了还想坑他,当他是冤大头吗? 李媚娘的眼晴已经睁不开了,气息微弱,“天宝,你忍心让我死不瞑目吗?” “为什么不忍心?”郝天宝冷笑一声,“你是什么东西,做过什么事情,我比谁都清楚,你的女儿将承受所有的报应,这是你带给她的!” 他前半生受苦,全是拜这个妇人所赐,现在又想掌控他的下半生?做梦吧! “不。”李媚娘惨叫一声,气息全失,一双眼晴不甘心的瞪着。 李雪浑身一震,扑倒在李夫人身上,哭的不能自己。 “娘,不,娘你快睁开眼晴看看我,娘,你不能死啊。” 她嚎啕大哭,几近晕过去,郝天宝怔怔的看着,一直压在心头的大山松动了,他终于能轻松了。 郝庄主神色怔忡,似乎是痴了,也不知在想什么。 曾经恩爱缠绵,如今却物是人非。 他脑海里浮起初次见到她时的情景,那时她新婚,浑身洋溢着妇人的风情和娇媚,跟他古板的妻子截然不同。 那一刻,他全身热血沸腾…… 就在此时,耳边响起乔乔冰冷的声音,“郝庄主,你当众杀人,该当何罪?” 郝庄主猛的抬头,面有惊色。 全身戎装的齐玉冷哼一声,威严极了,“一命抵一命,天经地义。” 郝庄主心神巨震,拼命摇头,“不不,她坑了我一辈子,我只是报复……” 这是杀人的理由吗?大家忍不住在心里骂他是人渣! 云乔乔更是铁面无私,“不管什么理由,杀了人就是罪,来人,拿下他,如敢违抗,格杀勿论。” 郝庄主不禁急了,气极败坏的叫道,“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天心庄的庄主,我有很多手下,我有很多好朋友,他们都会帮我的……” 他冲四周发出求助的目光,无声的哀求,但谁都没有跳出来。 齐玉杀气腾腾的喝道,“谁敢跟朝庭作对?杀无赦。” 这下子更没有人跳出来了,大家坐壁上观。 郝庄主的心往下沉,心里发冷,“云乔乔,你如此残暴不仁,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了。” 他说话很难听,也算是豁出去了,命都快没有了,还怕什么? 齐玉微恼的声音响起,“不劳你费心,她已经被吾皇看上,将成为这个帝国的国母。” “……”全场静的出奇,齐刷刷的看过来,震惊,意外,还有满满的错愕。 皇后啊,母仪天下,皇室中人,陪君王站在山巅的人。 高不可攀,只能仰望的存在。 武林盟主忍不住问道,“如意县主,这是真的吗?” “假的。”乔乔眼晴都没有眨一下,神色淡然。 齐玉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就算你逃婚,婚约犹在,你就是宸国未来的女主人,谁敢冒犯你,诛九族。”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就连征北大将军这个朝庭的重臣都是保护她的人,可见她有多重要。 第二千零八章 皇恩浩荡 说话之间,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啊。” 郝庄主后中了一刀,血喷了出来,徐徐倒地,彻底没气了。 郝天宝看着亲生父亲死去,眼眶含泪,心情复杂极了,但同时如释重负。 终于,他不用顾忌什么了。 侍卫上前禀道,“启禀县主,郝庄主顽冥不灵,跟官府对抗,现已伏诛。” 在官兵面前,任何抵抗都是浮云。 跟江湖人的单打独斗不一样,团队的战斗力爆棚! 乔乔冷淡的扫了一眼,“尸体交给郝少庄主吧。” 郝天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算她不提,他也会求的。“多谢如意县主。” 其实这位县主是个好人,就是比较任性。 七剑教的教主鼓足勇气凑过来,“如意县主,这天心庄……” 不等他说完,乔乔就强势的打断,“这天心庄我看上了。” 王教主不禁急坏了,这是跟他抢东西啊。“什么?这怎么可以?郝庄主他跟我有协议……” 云乔乔的冷眼扫过来,“你可以跟他去好好商量。” 王教主呆了呆,人都死了,还怎么商量?不对……让他也去死吗? 他打了个冷战,吓的不轻,这位县主的凶残领教了。 他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了,好吓人啊。“郝少庄主,你怎么说?” 他唯有将郝天宝推出来,按理说,郝天宝是最有资格继承天心庄的人。 郝天宝还能说什么?跟如意县主作对吗?除非他不想活了。 “能让县主看中,是天心庄的福气,我没有意见,办完葬礼后我就带家母离开这里。” 这些年他小有积蓄,能买个小房子,母子俩安稳度日,去一个谁都不知道他们的地方。 至于天心庄,他管不了,也不能管。 这世上没有能拦住如意县主的人和事! 王教主的心彻底凉了,好想哭,他赔上了一颗珍贵无比的大还丹。 乔乔懒的理会他,“我准备将天心庄改为仁济院,专门收容因战争流离失所的妇孺孤儿老人,这是皇上的意思,不忍子民受苦。” 以她的身份,有些话说出口了,就不能收回。 当然,她不介意帮皇上刷一刷人气。 果然,大家都很感激,“皇恩浩荡,皇上是仁君。” “有这样的君王,我们百姓有福了。” 乔乔的视线一转,“郝少庄主,由你负责,如何?” 郝天宝愣住了,“我?为什么是我?” 乔乔是欣赏他的坚持,明明可以附和父亲得到继承权,但为了受苦的母亲,执意反抗。 有所坚持的人,也是有底线的人。 “你最熟悉这里,而且我相信,你还有良心,就当为你父母积福吧。” 郝天宝心悦诚服的跪下去,“多谢县主。” 对她的大度,唯有报以忠诚。 其他江湖人纷纷折服,别看这位大小姐任性张扬,关键时,挺大气的。 王教主是唯一心堵的人,心疼的死去活来。 乔乔随手翻出一颗夜明珠,“接着。” 王教主随意接住扔过来的夜明珠,愣住了,“县主,这是?” 乔乔神色淡淡的,“补偿。” 王教主下意识的紧紧握住夜明珠,心里喜滋滋的,失望过后的补偿来的这么忽然,让他乐不可吱。 县主还是很讲道理的! 乔乔看向武林盟主,“麻烦善后了。” 盟主受宠若惊,喜笑颜开,“是,听从且主的命令。” 后院,很安静,乔乔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浑身一阵轻松。 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手里拿着一杯茶。 乔乔默默的接过来喝了一口,还是那个滋味,“好喝。” 齐玉嘴角含笑,眉眼弯弯,“每次你都这么说,没有其他夸奖的形容语吗?” 老友相见,就是开心,乔乔调皮的笑道,“唯有这句话才能表达出我内心最真挚的感受呀。” 齐玉哈哈大笑,又一次看到她,真好,她还是这么精神奕奕,神采飞扬,任何困难都打倒不了。 乔乔笑眯眯的将一小碟云片糕推到他面前,“尝尝。” 齐玉咬了一口,面露怀念之色,“真怀念这个味道,乔乔,看到你真好。” 他在外作战,每天看到的都是杀戮,内心波动很大,但一看到乔乔,整个人就回到现实中。 依旧是那个明艳的少女,艳光闪闪,亮的灼眼。 乔乔也拿了一块点心,“没受伤吧?怎么不先回去?那可是你一生中最风光的时候,错过了可惜,听说还会有献俘表演。” 征北大将军,这或许是他一身最大的荣光,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他回京城将受到英雄般的热烈欢迎,不光全城百姓为之沸腾,文武百官也会出城迎接,多风光啊。 齐玉微微摇头,“圣命难违。” 话虽虽然这么说分,但他心里清楚,不是这样的。 他是主动请缨,只为护送她一程,再荣耀又哪里比得上她半分。 再说了,功高盖主从来都不是好事。 乔乔抿了抿嘴,“他这是什么意思?” 齐玉微微一笑,“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懂他的意思,他志在必得,你跑到天涯也没用。” 乔乔怀疑的看着他,眼珠转来转去,“你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齐玉一脸的无辜,“你看错了。” 乔乔唯有呵呵了,“齐大元帅,你也应该娶老婆了,有没有遇到合心意的?” 齐玉心里酸涩,但面上不露,“等你和皇上大婚后,再让皇上给我赐婚。” 乔乔眼晴一亮,“这是找到意中人了?是谁?我认识吗?” 齐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想告诉你,我要保护她。” 乔乔嘴角抽了抽,她怎么像个大反派?至于这样吗? 她一把抢过云片糕,冷着脸说道,“友尽了!” 齐玉嘴角直抽,忍不住轻摸她的脑袋,“你到底几岁了?幼稚。” 乔乔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叔,我今年三岁!” 齐玉:…… 树丛中爆出大笑声,“哈哈哈!” “出来。”乔乔冷喝一声。 南南从树丛中走出来,笑的很讨好,“姐姐,你真逗。” 感觉是来搞笑的!乔乔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摘下她身上的杂草,“搞什么鬼?好端端的干吗躲起来偷听?” 第二千零九章 别扭的云大小姐 她一旦板着脸,南南就害怕,下意识的挺直后背,用力摇头,“知道了,姐姐,我下次不会这么做。” 只要哄得姐姐开心就行,至于下次的事情以后再说。 乔乔无奈极了,这丫头每次态度良好,但屡教不改,“没有你不能听的,大大方方参与进来就好。” 南南欢快的蹭了蹭她的脸,软软的撒娇,“好啊,我就想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她笑眯眯的看着齐玉,齐玉坦然的笑道,“当然是婚约继续,择日完婚。” 他举止落落大方,极有大家风范。 南南眼冒红心,太帅了,“姐,皇上对你倒是挺痴心的,要不就算了?” 难得遇到一个有情人,关键是姐姐也喜欢,放在心底割舍不掉的男人。 齐玉微微点头,温柔的劝道,“乔乔,皇上的心意你很清楚,跟我回去吧。” 乔乔心中百味俱杂,面上不露,“皇上让你劝我回京城?” 齐玉迎着她怀疑的目光,心里很不是滋味,“不,他只是让我保护好你,别的什么都没说,不过……” 他已经接受了现状,这是他要拼命保护的皇后娘娘,但心里总有些酸涩。 乔乔有些急迫,“不过什么?” 她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紧抓椅子的双手泄露了她紧张的心情。 齐玉只作不见,“君王的耐性是有限的,我担心……” 乔乔的脸色一冷,傲娇极了,“担心他取消婚约?那正好如了我的意,大家一拍两散。” 她话说的绝决,南南急的不行,口是心非神马的,真是太讨厌了。 “姐,闭着眼晴说瞎话不是好习惯。” 乔乔的神色一僵,狠狠瞪了她一眼,到底帮谁呢?“闭嘴,不许吃里扒外。” 南南不但不怕,反而挽着乔乔的胳膊,笑的甜甜的,“嘻嘻,我当然是帮你的,可是你心里还有他,与其念念不忘,不如早日回头,对大家都好。” 她就是怕拖久了,到时不好下台。 两边都要面子,到时弄假成真就麻烦了。 南南说个不停,乔乔连瞪了她好几眼,都没有将她的话瞪回去。 齐玉帮着劝说,“是啊,南南也懂这个道理,凡事不要太固执了,给对方留点余地吧。” 从下圣旨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放下自己的执念,选择了用另一种方法守护她。 虽然她不可能成为他的妻子,但依旧是他愿意用生命保护的女孩子。 乔乔板着俏脸,硬梆梆的说道,“不必劝我,我还是想去秦国看看。” 这分明是嘴硬心软,齐玉忍不住摇头,“想见那位美丽的苏皇后?那你恐怕要扑个空了。” “为什么?”乔乔愣了一下,难道不在国内? 齐玉已经得到了最新的第一手消息,“天佑的女皇要举行登基大典,已经向秦国的君王发出邀请,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们一行人已经在赶往天佑的路上。” 南南又惊又喜,迫不及待的抢先开口,“女皇登基?好牛逼啊,姐姐,我们去看看吧,这么千年难得一见的热闹不能错过了。” 千古女帝,想想就好带感。 乔乔想了想,“那就去吧。” 她对那个女帝也蛮好奇的,一定是非常出色耀眼的女子。 南南兴奋的两眼放光,凑过来亲她姐的脸蛋,闹腾不已,“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嘻嘻。” 乔乔看向对面的年轻男子,“齐玉,你有什么想法?” 齐玉不假思索的说道,“一起去吧,我也没有去过天佑,这一次托你的福,可以见识一下异国风情。”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喧哗声,乔乔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闹?” 四周有侍卫守着,一般人进不来,当然南南是自己人,哪里都能去。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猛的响起,“妹妹,乔乔妹妹,是我啊,我是以珊堂姐。” 乔乔微微蹙眉,这才安份了几分,又想蹦哒了?“怎么是她?让她过来。” 她倒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款款而来,身段曼妙,脚步轻盈,面容精心打扮过,脂粉轻描,红唇鲜艳,一袭白衣衬的她清灵婉约。 “乔乔妹妹,天气渐冷,我担心你受凉,特意给你做了棉手套,你试一试。” 她拿出一副精美的手套献宝,一副真诚的模样,脑袋微低,发丝拂到耳后,露出雪白的耳朵,浑身透着一股娇媚。 乔乔的眼神一冷,“我好像说过,我从来不穿别人做的衣物。” 又在她面前玩花样,真是够够的。 云以珊的神色一僵,很是难堪,但很快就恢复平静,脸上挂着端庄大方的笑容。 “棉手套,小东西而已,我是你的堂姐,还能害你不成?” 她像个关爱妹妹的好姐姐,顺便还秀了一下女红。 乔乔全看在眼里,哪里会猜不出她的用意? 齐玉惊讶的声音响起,“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堂姐?从来没见过。” 云家那三个女儿他是都见过的,全是爱慕虚荣之辈。 “啊。”云以珊惊呼一声,好像刚看到齐玉,小脸一红,下意识的捂住半张脸,含羞带怯的说道,“我太失礼了,居然没看到公子在座,乔乔妹妹,不帮我介绍一下吗?” 南南直翻白眼,她年纪虽小,也看明白了,这是分明冲着齐玉来的。 在她们姐妹面前迫不及待的勾引男人,真的好吗? 乔乔嫌弃的不行,冷着一张小脸,“你不需要认识。” 这太不给面子了,齐玉一听就秒懂,这不是乔乔承认的姐妹。 云以珊委屈的红了眼眶,“姐姐是嫌弃我出身不高,不配认识你的朋友?” 她心痛的声音直发抖,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却强装坚强,不肯让眼泪滚落下来,别提有多可怜了。 乔乔托着下巴看她表演,就当一个乐子。 但齐玉不能忍受别人诋毁乔乔,一个字都不行,“乔乔不是这种人。”“我知道乔乔妹妹是个好的,但她身边的人居心不良……”云以珊说到这里,看了南南一眼,“总想破坏我们姐妹感情。” 第二千零一十章 鬼话连篇 南南敏感的意识到了,挑了挑眉,“居心不良的人?你是说我吗?” 她太直接了,少年锐气十足。 没经浊世打磨过,还是一颗赤子之心,棱角分明。 她不讨厌心眼多的人,但将心眼用到她身上,就恶心了。 还姐妹感情呢,到底哪来的感情?怎么说意思说出口? “你太多心了……”云以珊欲言又止,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微微蹙眉,我见犹怜。 乔乔的视线扫向齐玉,齐玉只是微微一笑,仿佛一切了然于心。 两人相视一笑,交换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眼色。 南南火力全开,气势特别足,“也是,我姐可没认你,跟你又不熟,哪来的姐妹情可以破坏?” “你……”云以珊胸口发堵,但一个字都反驳不了,她一转头就见到一对出色的男女相视而笑的样子,脸色一沉。 “乔乔啊,你该多花点时间管教弟弟妹妹,他们年纪小大家还能包容一二,要是长大了还这样,会被打死的。” 她一副长姐教训人的语气,特别让人不舒服。 南南可不是好惹的,“那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现在这副德性就想让人打死?” 云以珊气的抓狂,太难缠了,“你年轻小不懂事,我不跟你计较,你是乔乔的妹妹,而我是乔乔的姐姐,我想我有资格替她管教你,南南啊,要尊重长辈和身边的人,不要仗势欺人,别给家里惹祸。” 南南冷笑一声,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居然敢冒充她的长辈,还堂而皇之的教训她。 真不是东西。 想拿她在男人面前秀一波贤良淑德,真是做梦。 吸引男人的手段真老套,她都看不下去了。 “我不爱欺负别人,可就爱欺负你。” 她拿起乔乔面前的茶杯,直接泼了过去。 “啊。”云以珊的脸挂满了水珠,茫然的看着乔乔,不敢相信她这么大胆。 如此放肆,如此没规矩! 她故意没有擦脸,而是任由水珠滴答答的往下流,格外楚楚可怜。“你怎么能这么任性?你这是给你家里人丢脸。” 南南呵呵一笑,“一直这么任性,怎么着?” 云以珊气的快吐血了,“乔乔,你再不管管,我就帮你代管。” 乔乔嘴角轻扬,“可以啊。” 她对自家妹妹充满信心,不就是一朵白莲花吗?分分钟钟干掉了! 云以珊仰着下巴,露出秀美的脸庞和诱人的锁骨,语气柔柔的,“向我道歉,说对不起,以后再也不敢了。” 欧阳南的回答是,拿起齐玉面前的茶杯,顺手泼出去,直接浇的云以珊透心凉。 “这就是我的回答,你满意吗?” 云以珊一再的被打脸,气的抓狂,愤怒的尖叫,“你简直不可理喻,顽劣不堪……” 打人不打脸,一再的这么对她,气死她了。 南南凉凉的提醒道,“注意一下形象。” 云以珊算是明白了,跟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较真,是没用的。 “乔乔妹妹,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公道?” 乔乔扬了扬眉,奇怪的反问,“公道?什么公道?” 她一脸的无辜,把云以珊气的够呛,“你妹妹如此对我,你不管吗?” 乔乔微微颌首,“真性情,值得表扬,就喜欢这份不造作的性子,而且我们家也不怕得罪人。” 这护短的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云以珊一脸的懵逼,“……” “哈哈哈。”齐玉开怀大笑,太逗了,就喜欢她不讲理的护短。 云以珊尴尬的要命,还要表现出温柔大气的一面,“大元帅,你别生气,乔乔也不想的,她心里比谁都难过,还要强撑着维护脸面,有这样的妹妹不是她的错。” 男人嘛,最喜欢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齐玉神色淡淡的,“我不认识你。” 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显明了不想多接近。 但云以珊只作不懂,热情如火的开口。 “那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济阳云家的女儿,我娘是云家家主的发妻,我母亲被害死后,我就被过继出去了,所以世人不知道我的存在,能认识战功赫赫的您,是我的荣幸。” 她面带桃花,含羞带怯的看着齐玉,少女的娇羞风情极为动人。 但齐玉眼晴都没有眨一下,“荣幸?” 云以珊满眼的仰慕,眼晴闪闪发亮,“是啊,你为了百姓,为了宸国,奋勇杀敌,不畏生死,我要谢谢您才对。” 男人嘛,最喜欢仰慕自己的女孩子,尤其是美丽的女子。 齐玉早就看惯了各种女子,早就炼出了一颗铁石心肠,任她再温柔再仰慕,也无动于衷。 反而是南南看不下去了,冷冷的嘲讽道,“你是想勾引他吧?” 妈蛋,齐玉是她能觊觎的人吗? 云以珊心中羞恼,太不识趣了,破人姻缘会有报应的。 她温柔的说道,“南南,你怎么这么说话?我只是敬仰他,尊重他。” 是的,她看上了齐玉,长的俊美,玉树临风,更重要的是,年纪轻轻就是征北大元帅,一身荣光,也代表着滔天的权势。 他身上还有一个爵位呢。 这样的男人谁不想要? 她的视线都粘在他身上不放,还一口一声尊重掩饰。 南南忍不住冷笑,“呵呵,这种鬼话谁信?” 当他们眼睛都瞎吗? 云以珊眼神一黯,像是受了伤般,“乔乔,你呢?相信我吗?” 乔乔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不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 云以珊大受打击,眼眶都红了,“原来在你心里,我是个陌生人,可在我心里,你是我的亲人,我愿意付出包容的亲人。” 她说的情深意重,相比之下,乔乔就有些渣了。 正在此时,一股香味飘来,南南下意识的闻了闻,“哇,好香啊,是烤鸡的味道。” 小青捧着一个托盘过来,“主子,厨房新做出的烤鸡,您尝尝。” 一只烤鸡烤的金黄色,香喷喷的,极为诱人。乔乔眼晴一亮,来了精神,“我昨晚随口说了一声,没想到你都记在心里了,去领五百两银子。” 第二千零一十一章 帮我求个情 侍女笑眯眯的,“谢主子。” 烤鸡都切好了,乔乔拿起一只鸡腿递过去,“齐玉,来,给你鸡腿。” 好友难得相见,当然要一起吃吃喝喝喽。 齐玉很意外,挑了挑眉,写意风流,“难得。” “什么意思?”乔乔歪着脑袋,将另一只鸡腿给了妹妹。 齐玉笑吟吟的打趣道,“能吃到你心爱的大鸡腿,不容易。” 这位大小姐最爱吃这个,每次都抢着吃,嗯,从来不知道谦让为何物。 乔乔翻了个白眼,“你是客人嘛。” 齐玉一脸的惊讶,“你居然还会待客之道,真稀奇。” 乔乔恼了,作势要抢回来,“你还想不想吃了?不吃就还给我。“ 齐玉赶紧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错。 他吃的津津有味,用手拿着啃,很是自然洒脱。 云以珊却跳了出来,义正言辞的怒斥,“乔乔,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的大元帅,太没有礼貌了,快向他道歉。” 又犯病了,动不动跳出来主持公道,可惜,没人把她当一回事。 她连个位置都木有,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吃。 这心里啊,憋屈着呢。 南南故意扔了一个挑衅的眼神给她,一转头就甜甜蜜蜜,“姐,我想吃鸡翅。” 乔乔纵着她,“好吧,换一样。” 对自己的一双弟妹,她向来疼爱有加,但严格的时候,照样严格。 姐妹俩有说有笑,亲亲热热,完全忽视掉云以珊的存在。 云以珊被打脸了,感觉脸都肿了,又羞又恼,“乔乔,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我?” 故意扫她的面子,可恶。 乔乔奇怪的反问,“哪条王法规定了,我必须理你呢?” 云以珊被气的够呛,就会欺负她!“我是为了你好,你如此失礼,会被人质疑家教。” 乔乔直接扭断鸡脖子,将鸡头扔了过去,目标对准了云以珊的面门。 云以珊吓了一大跳,飞快的朝后退,不小心撞上了花坛,重重摔了上去,“轰隆隆。” 她疼的直吸气,挣扎着爬起来,眼泪汪汪的,委屈极了,“你干吗?” 这对姐妹都不是好东西,一个比一个凶残。 当着大元帅的面,如此无情无义,就不怕被大元帅讨厌吗? 乔乔不耐烦极了,“我最讨厌在吃东西的时候,有人在我耳边说个不停。” 齐玉像是没听到,充耳不闻,吃的津津有味,好像这是世上最好吃的食物。 “你……”云以珊看了好几眼,都没有看到他脸上的厌弃,心里非常的失望,长长一声叹息,然后对着齐玉盈盈一福,“真是对不住,我代乔乔向你赔个不是,她是个直脾气,不怎么会看人眼色……” 她有意讨好对方,各种的抱大腿,姿态有些难看。 齐玉的神色一冷,直接打断道,“堂堂如意县主,未来的皇后,需要看谁眼色行事?我们无怨无仇的,你不要害我。” 云以珊愣住了,“我……怎么害你了?” 齐玉冷若冰霜,像看着一个不堪入目的脏东西,“县主是君,我是臣,君看臣的眼色行事,你想暗示什么?啊?” 最后一个字猛的拔高,云以珊的身体一抖,心神大乱,“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大元帅,我是真的心疼你……” 她似乎说错话了,红了脸,羞羞答答的低下脑袋,手抚着衣袖扭来扭去,好一个春心荡漾的女子。 乔乔姐妹俩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直摇头,做的太明显了,不好看啊,亲。 齐玉头都没有抬,自顾自的吃,还示意一边的侍女添茶水。 他就是这种人,不爱女色,就算天仙在眼前,也不会多看一眼。 云以珊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齐玉的一言半语,抬头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空吃吃喝喝,却连安慰她一句都不肯,至于这么小气吗? 不对,肯定是做给云乔乔看的,她这么美,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云乔乔就是仗着身份欺负人,太过份了! 她眼珠一转,“乔乔妹妹,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说吧。”乔乔头也没抬,神色淡漠。 云以珊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的,看向南南和齐玉。 “那个……能不能让他们回避一下?” 两个人坐着没动,像是没听到,乔乔不耐烦极了。 “没有可避着人的,做人要坦坦荡荡。” 云以珊心中转个无数个念头,犹豫了半响,挑了一个最简单的话题。 “我……想请你帮我求个情。” “求情?”乔乔不置可否,嘴角轻勾,似嘲非嘲。 云以珊心里发虚,感觉在云乔乔面前是透明的,她好像能看透别人的心思。 “我想皇上一定很宠爱你,你的话他一定会听,所以……” 乔乔一听这话,立马拉下脸,“我不向任何人求情,你找错人了。” 好大的脸,让她去求东方泽天,真是不知死活。云以珊的眼眶一红,苦苦哀求,“乔乔妹妹,我们是血亲,帮个小忙吧,我们云家出事后,旁枝纷纷离开济阳避祸,我有些担心他们过的不好,同是云家的一份子,你能不能让皇上网开一面,发道圣旨,让 云家人都回济阳居住?” 她的话悲天悯人,极为动情,热泪在眼角闪烁,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 齐玉抿了抿嘴,微微皱眉,这女人的心眼太多了。 云以珊从眼角偷偷看他,他的表情很冷漠,不禁失望极了。 乔乔全看在眼里,说情是小,秀一个善良完美的人设才是关键吧。 为了刷男人的好感,也是蛮拼的。 “这事皇上也答应不了啊。”云以珊表情更加的难过,苦心婆心的劝道,“乔乔妹妹,你再怎么不喜欢济阳云氏,但不能否认,这是你我的根,你将来嫁入皇宫,也需要一个完美的出身,这本是两利的好事,还请乔乔妹妹发发善心吧, 我代所有云家人谢谢你。” 乔乔乐了,原来云以珊还想要一个完美的出身,是为了嫁入高门做准备吧。 孤女和名门大小姐,是天与地的差别。她还想的挺多的! 第二千零一十二章 空有美人计 齐玉凉凉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动不动就爱代表别人?也不问问别人愿不愿意被你代表?” 云以珊精神一震,他终于开金口了,“大元帅说笑了,哪个云家人不想回归自己的故乡?济阳云氏的荣耀将继续延绵千年。” 她仰着脑袋,露出完美白皙的下巴,笑的柔美。 可是,齐玉的眼神始终淡淡的,没有温度,“据我所知,济阳云氏的本家都死的差不多了,还怎么延绵下去?” 云以珊激动的表示,“我愿意重建云家,带领族人恢复云家的昔日荣光,我可以的。” 这年头家世真的很重要,如果能借着云乔乔的手重建云家,成为云家的掌权人,那她想嫁给谁都行了。 至于云乔乔嘛,给她垫背,想想就开心。 想的正美,乔乔冰冷的声音响起,“可我不乐意啊。” 云以珊的神情一僵,如被冷水从头浇下来,“什么?” 云乔乔淡淡的说道,“济阳是我的封地,而且当年也是我将云家一手灭了。” 毁了再建,这不是有病吗? 谁乐意在济阳的地面上,借着一个云家呢?又不是吃饱撑着了。 再说了,什么完美出身?她可不稀罕! 云以珊大吃一惊,“你……我没想到你会如此……” 她的声音一顿,面色古怪极了,想说又不敢说,很是无助的样子。 云乔乔冷冷的看着她,“接下去啊,我听着。” 她的气势太强大了,云以珊被压的喘不过气来,神色变来变去。 “乔乔,你还年轻,想事情太简单,血缘是无法抹杀的,济阳云氏永远是你的根,大元帅,你劝劝她吧,她听不进我的劝告,但你的话她应该会听。” 她可怜兮兮的哀求,娇弱又无助极了,最能打动男人的心。 没想到,齐玉的态度更冷酷,“济阳云氏死光了才好,一团龌鹾,做尽缺德事,目无王法,目无君上,毁的好。” 他对济阳云氏没有好感,尤其是云家的女儿,都不是好东西。 一个比一个野心勃勃,还自以为魅力无边。 这不,眼前的这个也是如此! 一看到这样的女子,忍不住倒胃口。 “你们这样是不对的……”云以珊一副你们冷酷,你们无理取闹的样子,很是夸张。 乔乔慢吞吞的啃着鸡肉,做了个手势,“你走吧。” 立马有人上前拖起云以珊往外走,急的她直尖叫,“乔乔,你说什么?” 乔乔冷哼一声,眼露一丝寒色,“我讨厌别人对我指手划脚,说三道四,更讨厌别人瞎逼逼,动不动说我不对,看在你是一介孤女的份上,我不杀你,但给我滚。” 本想收留她几天,钓出她身后的人,但她实在太聒噪,吵的人头疼,还是及早滚蛋吧。 该出现的人总会出现的! 云以珊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尖叫,“你怎么能赶我走?我会死的!” 乔乔冷冷的瞪过去,“我不关心你的死活,你怎么觉得自己很重要呢?” 到底谁给她的错觉? 云以珊的神情僵硬,又羞又气,这些日子没少她吃穿,她就自我感觉良好,以为云乔乔高看她一眼了。 其实她真的想多了,她吃的喝的跟乔乔的手下一模一样,只是人家懒的为她多花心思而已。 比起乔乔三姐弟的供给,差远了。 “你不念亲情,就不怕我出去乱说话吗?” 她这是威胁了,看来是一点都不了解云乔乔。 齐玉的眼神一冷,忘恩负义的东西,吃乔乔的,穿乔乔的,还想倒打一耙? 乔乔见多了这种贱人,一点都不奇怪,“你这是提醒我,给你下哑药吗?可以啊,我可以成全你,小青,给她准备一份。” “是。”小青迫不及待的转身,很是兴奋的样子。 云以珊软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又惊又怕,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恶魔? 她连滚带爬的扑到齐玉的脚边,声泪俱下,“不不,大元帅,救救我,她们要害我……” 她娇娇弱弱的,哭的很伤心,但妆容一点都不化,哭的很有美感。 可惜,还是打动不了齐玉的心。 他面罩寒霜,满脸的嫌弃,“别跪在这里,占地方。” “……”云以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绝情的话出自他的口?难道是为了讨好云乔乔?“您可是统领三军的大元帅,怎么能被一个恶毒无情的女人左右?” 她恨死了云乔乔,为什么不肯成全她? 乔乔托着下巴,笑眯眯的说道,“她这是想劝你造反呢。” 齐玉的眼神更冷了,像看着一个不知死活的蠢货,“来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打完后扔出去。” “是。” 云以珊如遭晴天霹雳,整张脸惨白如纸,怎么会有这种男人? 她早该想到的,人以群分,跟云乔乔交好的人,哪有好东西? 但心中再恨再懊恼,她也不敢说什么,苦苦哀求,“放了我,求求您,大元帅,您在我心里是最伟岸的男人,是我无比爱慕的男人啊,你怎么能让我失望?” 她说的恳切,齐玉听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堵上她的嘴。” 就这样,云以珊被堵住嘴拖出去了。 齐玉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女人真是麻烦,有点姿色就凑过来。 乔乔笑嘻嘻的问道,“真的不心疼?” 齐玉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又不是脑残。” “哈哈哈。”南南笑的满面通红,越看他越喜欢,这是个守得住的男人,她喜欢。 她忍不住凑过来,笑的甜蜜,“齐玉哥哥,你的爱慕者好多啊,不过质量都不行,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 齐玉看着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很是无力,“你先搞定你姐姐吧,当心她打你屁股。”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吗? 他在这个年纪时,怼天怼地,整天就想报复社会,好吗? “姐姐……”南南扯着乔乔的衣袖,软软的撒娇。 “等你年满十六岁后再说。”乔乔果断打断她的话,“当然,前提是他还没有娶妻。” 她觉得齐玉真的不错,但是吧,这种事情讲究个两情相悦。 南南眼晴一亮,“齐玉哥哥,你等我几年啊,我保证会出落的像朵花般好看,水灵灵的。”乔乔在一边吐嘈,“水灵灵的是小白菜!” 第二千零一十三章 努力秀贤惠人设 夕阳西下,幕色降临,溪水边炊烟袅袅,埋灶做饭,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 溪水很干净,清澈见底,乔乔合掌掬起水洗脸,清清冷冷的,顿时精神一震。 坐在一边的齐玉含笑看着她,怎么看怎么顺眼。 南南不知从哪里蹦出来,“姐姐,你等着,我给你抓条大鱼。” 她赤着脚就跳进溪水里,像个假小子,特别活泼好动。 反而是北北斯斯文文的坐着,拿着书翻阅,等着吃饭,这对双胞胎性子截然不同。 乔乔挥了挥手,非常放心,“行啊,看你一展身手。” 还别说,南南有两下子,不一会儿就抓到了几条鱼,兴奋的欢呼。 她还非常熟练的杀鱼洗净,一半做鱼汤,一半做烤鱼,做的像模像样的。 坐在地上的齐玉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没想到你妹妹还有这份本事。” 看着挺娇气的,却是很经摔打,活蹦乱跳,凡事都能自己动手。 不得不说,他们家的家教真不错。 乔乔面含笑意,“在海上生存,这是必备的技能之一。” 别看他们三姐弟都是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出尘模样,其实啊,十八般技能都齐备。 从小学各种稀奇古怪的本事,自保绰绰有余。 渐渐的,食物的香气蔓延开来,很是诱人。 南南捧着一碗熬的奶白的鱼汤过来,热情的送到齐玉手里。 “齐玉哥哥,尝尝我的手艺,吃过的人都说好。” 北北嘴角抽了抽,女生外向啊,她可从来没有对他这么热情过。 齐玉像是没查觉出异样,笑容清浅,“没想到你这么能干,不错,汤鲜鱼嫩,好喝。” 他礼貌的夸了两句,毕竟小姑娘家家的做饭也不容易。 南南歪着脑袋,笑的可爱极了,“那你想不想娶个能干会做饭的妻子回去呢?” “咳咳。“齐玉呛着了,咳的满面通红。 现在的孩子太生猛了,他都跟不上时代。 乔乔抚额叹息,”南南,你吓到人家了。” “习惯就好了。”南南笑的甜甜的,“我以后天天问!” 说不定他哪天一昏头就答应了呢。 北北忍不住说了一句,“女孩子矜持些。” 南南呵呵了,她们家真没有这个规矩。 只要看上什么,努力去争取,当然,争取过后还是失败,那就彻底死心。 “矜持又不能让我找到完美的老公,齐玉哥哥,你说呢?” 她是越看越中意齐玉,以前就觉得他长的好看,只要看着他的脸就能多吃一碗饭。 如今呢,经历了战火的考验,他身上多了阳刚之气,眉宇之间的坚毅让她忍不住芳心乱撞。 齐玉还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不合适,“你们家真特别。” 他们三姐弟不像一般人家出来的,个性鲜明生动,与众不同。 南南得意洋洋的笑道,“喜欢就追,家父说的。” 嗯,还有下半句她没说,实在喜欢那就抢回家当压寨相公! “……”齐玉天雷阵阵,怎么尽教这些?会教坏小孩子的! 他默默的捧着碗,心好累。 南南在旁边叽叽喳喳,乔乔忍不住有些同情他,“南南,你话太多了,吵的我头疼。” 大姐大发话了,南南委屈的抿了抿嘴,却不敢吭声了。 乔乔摸摸她的小脑袋,还是年轻好啊,肆无忌惮的张扬。 南南立马高兴起来了,殷勤的给她递烤鱼。 烤鱼烤的焦黄,放了点蜂蜜,闻着就香,乔乔咬了一口,吃的很香。 齐玉定定的看着她,刚想说什么,一名随从走了过来,“将军,这是皇上的信。” 齐玉拿出书信一看,眉头微蹙,乔乔的心一跳,不由自主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好像宫中出了点事……”齐玉有些担心。 乔乔不禁急了,小脸微红,“他怎么了?被袭击?还是被下毒?要紧吗?” 齐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极了,“你很紧张他。” “我只是……”乔乔神色不自然,顿了顿,“甚于朋友一场的情份上,多关心几句。” 这理由分明是借口,非常别扭。 齐玉不忍心戳穿她,“皇上圣安。” “没受伤?你确定?”乔乔有些不相信,没事那干吗眉头紧皱?“让我看看。” 她抢走齐玉手里的书信,扫了一眼,顿时心急如焚。“什么鬼?这又是谁折腾出来的?” 上面说,宫中忽然失火,但京城平安,让他在外面好保护如意县主,不必急着回去。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失火?乔乔非常不安,那是守卫森严的皇宫! 齐玉淡淡的道,“这些自有皇上处理,我们只须小心行事。” 乔乔将信纸捏的皱皱的,心不在焉,“嗯,你回信时多关心一下他的身体。” 明明是她关心,却不肯写一封信回去。 齐玉在心里苦笑,他就是两人之间的媒介,哎,为什么让他干这个活? 心里苦,但就是不能说! “身为臣子岂能打探君王的身体情况?这可不合规矩。” 严重的话,会被认为居心叵测。 “……”乔乔嘴角直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注意分寸不就行了吗? 齐玉赶紧举手投降,“当然,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我注明是替如意县主问的,相信皇上很乐意回答。” 乔乔一愣,神色有些变了,“你……好像变了。” “我一直是这样,从未变过。”齐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内心却很复杂。 这是他活了二十几年,唯一动心的女孩子,他想将她娶回家,可惜对手太强大了。 乔乔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晴,“你以前不会撮合我和他。”嗯,只会抢人! “以前是以前,现在你们名份已定,天下人皆知。” 为了她的名声,也为了君王的尊严,他什么都不能做。 “那也用不着这么热心吧?”乔乔托着小脸,“你又不是助人为乐的好人。” 谁不知道谁呀?他们是同一种人,护短,记仇,爱憎分明。 他能放下过往,什么都不管,已经是极限。 像这种暗搓搓牵红线,不是他的风格啊。“因为……” 第二千零一十四章 验货 忽然,一道身影像阵风般扑过来,“不好了,出事了。” 是贾七哥,他脸色很难看,额头全是汗珠。 乔乔的心一紧,“出了什么事?” 贾七哥神色紧张不安,急急的说道,“有几个失踪了。” 乔乔愣住了,每个字都懂,但连在一起她却茫然了。 “失踪?谁失踪了?” 贾七哥急的直跳脚,“十三号,十八号,三十号。” 全是自家兄弟,朝夕相处,感情深厚。 更让他不安的是,在人群里忽然失踪,他们都没有发现。 乔乔终于明白过来,她的下属失踪了! 我靠,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直赶路的人怎么会…… 她脑海里浮起无数种可能性,“怎么会失踪?什么时候发现的?” 贾七哥心急如焚,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就在刚才吃饭的时候发现的,您知道十三号每到吃饭点都会雷打不动的出现,而且吃的很多。” “不要紧张。”乔乔深吸了一口气,将各队的队长都召唤过来,“贾三哥,贾九哥。” “在。”两人出列。 乔乔神情凝重,“你们俩负责查问所有人,必务要将事情弄清楚。” 只要多查查,总能查出一二。 “是。” “贾五哥,贾六哥。” “在。” 乔乔一一分派任务,“你们俩顺着来时路去找人,只要走过必会留下痕迹,如有紧急情况,火焰为号。” “是。” “贾二哥。” “在。” “你负责守卫营地,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得错过。” 一道道指令发下去,不一会儿,人都散开了。 南南紧紧抓着姐姐的手不放,心情沉重,“姐姐,人怎么会好端端的失踪?” 应该不会出事吧?太奇怪了,怎么平白无故就失踪了? 乔乔轻拍她的小手,“不管如何,都要将人救回来,你们俩不要乱跑,跟在我身边。” “好的。”南南只有在她身边,才感觉到安全感。 北北也应了一声,乖乖待在一边。 齐玉眉头紧皱,这分明是冲着乔乔来的。 随着她的身份曝光,别有用心的人都忍不住跳出来了吧。 “乔乔,不要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他眼神坚定而又温柔,守护她,是他一生的职责。 “谢谢。”乔乔语气沉静淡定,让身边的人也冷静下来。 贾七哥飞奔而来,“大小姐,有人投书。” 乔乔定晴一看,是一把匕首插着一封书信,她微微蹙眉,拆开信看了几眼,“看来目标是我。” 她早就料到了,并不惊讶。 信上让她单独去青凉山,跟他们做一笔交易,就将人放回来。 在场的人都不同意,“姐,你不能去。” 乔乔神色冷漠如雪,敢朝她身边的人下手,够有胆。 她会让对方知道,得罪她的下场有多惨! “我不去的话,那几个人死定了。” 南南和北北深知她说一不二的性子,急的直跳脚,姐姐孤身一人,而且是个女孩子,怎么让人放心? 齐玉凉凉的声音响起,“身为你的下属,保护你天经地义,你别想太多,我会想办法救人。” 乔乔挑了挑眉,自信满满,“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齐玉是非常的不认同,他的任务就是保护云乔乔,其他人不在他的保护范围内。 “人算不如天算,凡事不能太自信。” 乔乔有一种感悟,“如果不彻底解决,这种事情会层出不穷,纠缠到底。” “我有办法。”齐玉扔下这句话,就去安排了。 一柱香之后,他带着一个蒙面女子走过来,女子身体修长,放下遮脸的面纱,露出一张美丽的脸。 乔乔倒抽一口冷气,“呃?这是……” 吓死宝宝了,冷不防看到自己的脸按在别人脸上,简直是…… 齐玉嘴角微勾,“江湖易容术,你应该听说过。” 乔乔一脸的惊叹,“可这也太像了吧?太厉害了。” “去吧。”齐玉一挥手,那女子如鹞子般飞了出去,身手敏捷。 几个黑影瞬间跟了上去,快如闪电。 营帐内通灯通明,进进出出,气氛很是紧张,齐玉坐镇,将一拨拨人派出去。 乔乔的手下一个个回来复命,情势不怎么乐观。 一群人分析是谁干的,都没有头绪,说到深更半夜,乔乔困的不行,眼睛都眯起来了。 一天赶路下来,还是很累的。 更不要说坐在一边的南南,更是直打呵欠,眼眶红红的。 齐玉见状,轻声说道,“乔乔,你带你妹妹去睡吧。” 坐在他身边的北北神情沉稳,“是啊,姐姐,你们去睡吧,这里有我呢。” 乔乔看看他们,又看了看趴在她身上的南南,想了想,“有消息立马通知我。” “好。” 乔乔扶着妹妹往自己帐篷走,帐篷外专门有人守着。 推开帐篷门,里面一片漆黑,南南嘴里直嘟囔,“姐,我好困好困。” 她挣脱乔乔的扶持,扑向床上,乔乔的心神一凛,室内有人!“南南小心。” 但来不及了,南南被一个黑衣人掐住脖子,冰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不许喧哗,否则我割断她的脖子。” 南南的瞌睡虫都被吓跑了,眼睛瞪的大大的,帐篷里居然有坏人? 这是什么操作? 乔乔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打量对方,对方蒙着头脸,看不清面容。 她放在身后的手轻轻一洒,不慌不忙的问道,“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想干什么?” 黑衣人的眼晴闪闪发亮,在黑暗中格外明显,“我要你!” 南南猛的扭过头,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乔乔挑了挑眉,嘴角微勾,笑的渗人,“什么?你再说一遍。”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我要你!” 南南勃然大怒,想羞辱她的姐姐,活腻味了啊。 她一脚踢过去,“疯子,脑子有病吧……啊。” 她刚一动,脖子就多了一道伤口,血涌了出来。 乔乔吓了一大跳,“南南不要开口。” 黑衣人紧紧的盯着乔乔,闪烁着志在必得的野心。乔乔冷冷一笑,“原来是自荐枕席啊,这个可以有,不过,我得验验货。” 第二千零一十五章 凶残的县主殿下 黑衣人被震住了,“验货?”他又不是货色! 他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说法,这是正常女人吗? 不对,她是如意县主,皇上的女人,太过骄傲很正常。 不过,这样的骄傲一旦被辗碎,她还会这般神气活现吗? 一想到可以让如此骄傲的女子臣服在他身下,就兴奋的浑身发热。 乔乔像打量货物般从头看到脚,眼神挑剔极了,“对啊,既要好看,又要身子骨好,还得保证没病。” 她居高临下的气势,硬生生的让黑衣人心里一颤,“你……你……” 乔乔一脸的嫌弃,极尽贬低之能事,“毕竟我身份尊贵,要是被染上什么脏病,那就亏大了。” 不屑的语气让黑衣人深受刺激,他的手紧了紧,“你妹妹在我手里,你没有跟我谈判的资格……” 乔乔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是一场交易,我当然有资格提条件,你可以同意或者不同意,谁让我是仁慈善良的人呢?” 黑衣人的眼神一闪,“你下毒!” 被他道破了,乔乔不但没有紧张,反而优雅的一笑,好像这是正常的事。 她拿出一颗夜明珠把玩,悠闲自在,好像浑然不在意。 黑衣人看着这个野性难驯的少女,心头一片火热,“哼,忘了告诉你,我百毒不侵。” 他很是得意的显摆,对他用毒是没用的,还是乖乖从了他吧。 乔乔歪着脑袋,一脸的好奇,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百毒不侵?怎么形成的?是服了什么神奇的药?还是身上有解毒的好东西?” 黑衣人感觉不对劲,怎么被她牵着鼻子走,“我不是来跟你聊天……” 想像中的全方位压制,让高贵的如意县主乖乖俯首听话呢? 乔乔眼神一冷,“回答我。” 她气场全开,如女王般尊贵,黑衣人不由自主的低头,“是服了药。” 话一说出口,他就愣住了。 乔乔这才转怒为喜,“这才乖嘛,等我将你的血抽出来好好研究一下。” 她笑的甜蜜,但说的话太恐怖了。 黑衣人后背一凉,那人没说这位如意县主是个变态啊。 如此凶残,感觉很不好! “你……你不想要她的命了?” 南南虽然流了很多血,但神智清醒,冲乔乔拼命摇头,让她别管她。 她死不足惜,但不能连累姐姐。 她很没有用,每次都这样! 乔乔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暗色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不想被我半夜捅刀子,就乖点,本小姐的脾气不大好。” 这么强悍,这么霸气,根本不像个受制于人的,反而是尊贵的公主现身民间,气势逼人。 黑衣人见过无数美人儿,但这么凶残又霸道的真心没见过,他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我真的会杀了她……” 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剑光划过他身后的帐篷,一道身影闪了进来,“轰隆隆。” 一道白光闪过,黑衣人的后背一冷,粘腻的液体喷了出来,手不由自主的松开,去拔剑。 同一时间,乔乔大声叫道,“南南。” 南南狂奔过来,小青上前迎接,小蓝用掌风开道,配合默契的将南南姐妹俩接了出来。 乔乔冲出帐篷,呼吸到新鲜空气,忍不住呼了一口气。 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北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抱住脸色苍白妹妹,替她检查伤口包扎。 齐玉跪坐在乔乔身边,眉眼全是忧色,“怎么样?没事吧?” 谁都没想到人混了进来,还进了乔乔的帐篷。 要不是乔乔机警,今晚……他都不敢想下去了。 乔乔揉了揉僵硬的肌肉,刚才太紧张了,“我没事,南南受伤了。” 北北将妹妹包扎好,这才如释重负,“是小伤,不会致命,不用担心。” 南南忽然扑了过来,扑进齐玉的怀里,“齐玉哥哥,我好怕啊,呜呜,还好你来救我了。” 齐玉僵住了,乔乔傻眼了,北北尴尬了,感觉没脸见人,扭过头不愿看。 真是丢双胞胎的脸! 齐玉不敢乱动,轻轻推了推,推不动,眉头一皱,“别哭了,大半夜的有些吓人。” 南南的身体一僵,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吓人?说她是女鬼吗?有她这么漂亮的女鬼吗? 乔乔忍笑忍的厉害,这是故意的吧? 南南就是抱着不肯放手,小小声的嘀咕,“我真的很害怕!” 被掐住脖子的感觉糟糕透了,稍微一用力,她就完蛋了。 黑衣人已经被制服了,浑身是血,像死狗般被拖出来,他大声怒吼,惊起一大片飞鸟。 齐玉的眼神一冷,“那过去捅几刀出出气?” “好!”南南的眼晴一亮,立马扑过去,对着黑衣人拳打脚踢。 “说,谁让你来害我们的?”她气愤万分,恨不得一脚踢死他。 黑衣人的视线落在乔乔身上,“让她过来问。” 乔乔不徐不慢的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吧。” 黑衣人的面巾掉了,露出真面目,是个面色苍白的男子,三十几岁的样子,一双眼晴邪气十足,不像个好人。 “你要是亲亲我,我就告诉你。” 现场一片哗然,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色胆包大。 南南对着他的下身猛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去死。” 黑衣人大口大口的吐血,却笑的分外得意,“哈哈哈,如意县主,你是我的女人。” 在场的人闻声色变,乔乔却非常淡定,“齐玉,你还记得剐刑的最高记录吗?” 齐玉的眼神冰冷的可怕,“记得,三千二百八十刀,割了三天三夜,流尽最后一滴血。” 乔乔微微颌首,气度优雅,却说着最残忍的话,“我希望这一次能破记录。” 黑衣人浑身一颤,好狠,他的心一横,越发的叫嚣,“如意县主,你这是谋杀亲夫!” 乔乔嘴角微勾,像看着一只臭蟑螂,“对了,他的血百毒不侵,抽点出来研究,其他的就让兄弟们喝了吧,说不定有点效果呢。”“你……你……”黑衣人脸上血色全失,惊惧交加。 第二千零一十六章 不平静的一夜 “要说吗?”乔乔冷酷的看着他,没有一点柔和的气息,很难想像这是个女孩子。 黑衣人只要一想到酷刑,就紧张的直冒汗。 “给我一个痛快吧。”他宁愿速死! 南南心中狂怒,“呵呵,做梦。” 人被拖下去了,一声声惨叫声从远处传来,很是吓人。 但帐篷里的人面色如常,好像是习惯了。 乔乔微微蹙眉,“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手下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禀道,“大小姐,我觉得几位兄弟的失踪跟他脱不了关系。” 如果没意外的话,这个人是趁乱溜进来的,他们这些人出出进进,手忙脚乱之际混入一两个人,也有可能的。 乔乔有些想不通,“花费了那么多心思,就为了折辱我?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她倒是一点都不怕,神色淡然。 齐玉轻轻一声叹息,“你得罪的人太多了。” 她就是行走的人形惹祸机,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撕逼。 她所到之处,莫不血流长河。 “那又如何?这些人的手段让我不耻,我就不信挖不出背后之人?” 她就是这么强势! 齐玉的脸色忽然一点,“不好。” “怎么?”大家齐刷刷的看向他。 齐玉嘴唇动了动,但不知怎么的,改了主意,随便找了个借口。 “他们一直在暗中盯着,那……” 他有些担心去青凉山的人,估计那边早就设下天网地罗。 乔乔的手下脸色大变,惊怒交加。 乔乔拍案而起,“这样挺讨厌的,想办法将那个人钓出来吧。” 室内一片寂静,忽然,北北的声音响起,“我怀疑那个云以珊。” 他向来稳重自持,不轻易开口。 乔乔心里一动,“云以珊?” 其实她也有几分疑心,云以珊出事的时间点太巧了。 北北微微点头,“对,她虽然被赶走了,但毕竟混了几天,对我们的作息有所了解,她若是内应……” 乔乔深吸了一口气,“已经派人监控她了。” 只要她有异动,就会有消息送到她面前。 北北这才放心了,“那就好,希望很快有好消息。” 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没有睡意,索性坐等黎明。 不知过了多久,手下来禀道,“那个男人愿意招供,但请您过去亲自审问。” 妈蛋,太不爽快了,乔乔一点都不想见他,“跟他说,爱说不说,说了就给个痛快,不说……随便吧。” 北北站了起来,“姐姐,我过去吧。” “去吧。”乔乔是抱着让他多看眼界的心态。 “我也去。”南南早就坐不住了,迫不及待的跟了上去。 乔乔一挥手,随从们纷纷退了出去,她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人都走了,你想说什么?” 她早就看到齐玉欲言又止的样子。 齐玉想了想,“或许是冲着皇上来的。” “皇上?”乔乔愣住了,脸色有些不好看,怎么跟皇上扯上关系了? 齐玉一脸的正色,“你和皇上的利益是一体的,如果你的名声受损,那皇上的脸面扫地,世人都会笑话他。” 这也是他极力维护云乔乔的原因之一。 乔乔心里一动,默默思考了一会儿,“你说的有几分道理,看来这计策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他的话给她提供了一个新方向。 齐玉挑了挑眉,“何以见得?” 她比他想像的更敏锐! 乔乔淡淡的嘲讽道,“只有困于后院的女子才会用这么阴损的办法。” 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齐玉也有同感,“你好好想想,到底得罪了哪个女子?” 乔乔想了半响,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办法想,得罪的人多的数不过来。” 用这么骄傲的语气,说这么丧的话,真的合适吗? “……“齐玉忽然有点同情跟她作对的人了,“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应该怕的是他们。”乔乔一挑眉,无所畏惧。 “也是。”齐玉还有什么可说的? 乔乔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名,“你对前朝的云贵妃有多少了解?济阳云氏出身,曾被封为妩妃,妩贵妃。” 不得不说,这位曾经的前朝宠妃早就被淹没在历史中了。 如今的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当然,由于特殊原因,齐玉对后宫做过一定的了解,“前半生得尽恩宠,后来忽然销声匿迹,没人再提起,但我知道她被打入冷宫了。” 对不相关的失败者,他并不怎么关心,但乔乔是怀疑这个女人吗? 乔乔的眼晴微眯,“那你知道她手里有一支奇兵吗?是济阳云氏的底牌。” 齐玉心里一动,但觉得有破绽,“有点不合理,云家有什么理由不传给儿子,而传给进宫的女儿呢?” 就算想保护宫中的女儿,也不会花尽这么大的心力和人力。 “说不定女儿是亲生的,儿子就未必了。”乔乔凉凉的吐漕。 齐玉不相信这个理由,“大凡世家更看重传承,断然没有传给出嫁女的道理。” 女儿可以有好几个,但传承只有一个。 “那只有一种可能,有不得不传给她的理由。”乔乔冷冷的加了一句,“而且她手里还有先皇给的人手。” 齐玉倒抽一口冷气,先皇到底搞什么?这是坑儿子啊。 乔乔细细的说起跟云妩的恩怨,最后说了一句,“她很恨我。” 齐玉若有所思,“就是说,你得罪过她,而她从冷宫消失了,那她有很大的嫌疑。” 能逃去哪里呢?天地之大,莫非王法。 “先将人找出来。”乔乔心中有所怀疑,但没有轻易说出口。 南南兴奋的闯进来,笑容满面的叫道,“姐姐,那人招了。” 她开心的不得了,也不用人问,手舞足蹈的说个不停,“他说自己是江湖人,黑道绿林混的,他最近接了一个单,有人出黄金十五万对付你。” 她很有显摆的欲望,说的滔滔不绝。 乔乔冷笑一声,“是谁?” 让她知道对方的名字,她一定会让对方后悔出生在这世上。南南说道,“他说对方蒙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所有的信息和计划都是对方提供的。” 第二千零一十七章 李逵?李鬼? “不知道?”乔乔一个字都不信,骗骗南南还差不多,“别开玩笑了,这种老江湖怎么可能不事先防一手?没有拿住对方的短住,就来坑一个朝庭亲封的县主,这可能吗?” “好啊,他敢骗我!”南南的笑脸垮了,气愤的冲出去。 她来去如风,快的不得了,乔乔都来不及叫住她,忍不住摇头,太莽撞了! 她打了个呵欠,揉了揉脸蛋,让自己强打起精神。 齐玉看她的眼晴都青了,“你先睡一会儿吧,我就守在这里。” 他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守着她。 “我倒是想睡,可惜不行。”乔乔揉了揉眼晴,心里有事,怎么睡得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终于在天明时,等到了回归的人。 一个黑衣男人跪倒在地上,“大小姐,我们的人回来,青凉山果然设了埋伏,幸亏我们早有准备,但还是伤了几名兄弟。” “伤重吗?”乔乔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还好,请放心。”黑衣人始终低着头。 乔乔见他一字不提别的,心里有数了,“失踪的人找回来了吗?” “没有。”黑衣人愧疚不已。 乔乔心里很失望,但还是安慰道,“没有达到目的,他们还会再来的,让兄弟们注意些,不要单独行动。” “是。” 忽然,齐玉趴在地上,耳朵贴在地面上,神色有些异样。 乔乔看了过去,“怎么了?” 齐玉站了起来,神色凝重,“有马蹄声,来了很多人。” 乔乔愣住了,这一晚上出了好多事,还不消停? 齐玉神情沉静,“传令下去,迅速集结。” 他出去布置,乔乔也叫来手下吩咐了一番。 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将营地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个白袍将军,面色沉沉,来者不善。 齐玉的眉头紧皱,这是真正的悍士,在战场上见过血的,有几千人之多,比他带的人还要多。 这来势汹汹的,让人感觉很不好。 他冷声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白袍将军看了看,又看了看乔乔,一脸的不屑,“你们不配知道。” 一张口就嚣张的不可一世,把乔乔得罪了,“不报姓名,是见不得光吗?那死了也是白死,别指望我们给你们收尸。” 白袍将军勃然大怒,“好狂的口气,给本将统统杀了。” 他一上来就要杀人,可见有多凶残。 齐玉见他们穿着宸国士兵的衣服,不想跟他们开打,毕竟都是自己人。 “放肆,这是如意县主,你身为官员是造反吗?” 白袍将军冷笑几声,眼中有寒气,“呵呵,冒充皇亲国戚是要杀头的,大家听着,皇上有令,诛杀逆贼,一个不留。” 他身后的几名士兵冲上前,立马就被长箭射中。“轰。” 其他人纷纷上前护住白袍将军,“总兵大人小心。” 白袍将军看着自己受伤的部下,气怒攻心,脸色阴沉的可怕,“果然是无法无天的逆贼,你们今天插翅难飞。” 齐玉只带了一千人,加上乔乔的几百人,明显不占优势。 他并不想硬拼,而且,这事情有点不对劲,“我是征北大元帅齐玉,你想杀我?皇上什么时候下的令?” 皇上或许可能会杀他,但绝不会动乔乔,因为皇上心里唯一柔软的地方就是乔乔。 白袍将军冷若冰霜,看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杀气,“阿呸,骗到本将军头上,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我有帅印。”齐玉拿出一枚印章,在他眼前晃了晃。 但白袍将军好像料到了,冷冷的说道,“传旨公公说了,你们最擅长造假,身份造假,印章造假,一路上冒充国亲国戚招摇撞骗,还企图以皇家的名义投向天佑国,皇上非常生气。” 乔乔惊呆了,这是谁编出来的? 明明破绽多多,这人怎么就信了? 是真信了?还是故意装的? 她印象中没有这个人,应该没有得罪过他呀。 “哪位传旨公公?是福公公?叫他出来,我跟他好好聊聊……” 福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大家都知道。 白袍将军不屑的冷哼一声,“做梦,福公公是你想见能见的吗?“ 哎哟喂,福公公经常见,好吗?乔乔不耐烦的喝道,“那我只能怀疑你的身份了,你说不定是盗匪。” 白袍将军怒气冲冲的喝道,“放屁,我乃山海关总兵,蒙田……” 齐玉的脸色一变,“蒙田?蒙家的人?你们一家镇守山海关,从不回应,难怪连鼎鼎大名的如意县主都没有见过,但我不得不怀疑你的智商。” 他说话虽然难听,但隐隐有些维护。 乔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 “你说什么?”白袍将军气的不行。 齐玉很敬重蒙家的人,蒙家世代为国尽忠,死了好多子弟。 他们还很低调,从来不参与皇权之争,所以一直稳稳的守在山海关。 他不希望蒙家被拖下水,“骗子有我们风度翩翩吗?有我们优雅高贵的气质吗?有我们豪气有钱吗?” 还别说,白袍将军愣了一下,“这……” 不得不说,齐玉翩翩贵公子模样,优雅又自信,而云乔乔国色天香,衣着打扮透着一股奢华的低调,完全是世家的作派。 就在此时,一个尖尖的声音响起,“蒙总兵,我能证明这不是如意县主。” 乔乔冷冷的看过去,“你拿什么证明?就凭你下面没有了吗?” 全场愣了一下,随即轰堂大笑,“哈哈哈。” 这位大小姐什么都敢说啊! “你敢侮辱内官,你眼里没有王法,更没有君王,你死定了。”那无须白面男人声音尖的要命,一听就不是正常人,他愤怒的满面通红。“蒙总兵,不要辜负君王的信任。” 乔乔见多了太监,知道这是宫中出来的,但面生,她没有见过。“你是谁?报上名来。” 白须太监大声喝道,“我是福公公,乾清宫总管,皇上最信任的人。” 乔乔嘴角抽了抽,什么人不冒充,偏偏冒充他?“福公公是体面人,白白胖胖的,你这么黑瘦,一身臭味,怎么好意思冒充他?”她刁钻古怪,把白须太监气的直哆嗦,“放肆,蒙总兵,动手吧。” 第二千零一十八章 这个女子有毒 蒙田不敢怠慢,“听本将军的号令,杀!” 就在所有人蓄势待发之际,乔乔拿出一块金牌,“统统跪下。” “这是……”大家直勾勾的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有些迟疑。 乔乔倨傲而又冷淡,十足的贵女作派。 “没见过?这是皇上亲赐的免死金牌,上面写着如朕亲临,你们还站着干吗?” 大家吓了一跳,纷纷跪下来,蒙田犹豫了一下,白须太监冷喝一声,“别理她,这是假的。” 大家半信半疑,一脸的懵逼,到底什么情况? 乔乔不知这太监是哪里冒出来的,反正不是好东西,“你都没有看清楚,就知道假的?你这么有本事?” 白须太监面色冷冷的,“不用看也知道,因为皇上从来没有将免死金牌送出去,你堂而皇之的造御赐之物,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乔乔翻了个白眼,“所以说你没见识,当今皇上一共送出去两枚免死金牌,一枚是十三年前,送给了韦侯爷,也就是太后的兄长,一枚是六年前,送给了我,如意县主,这都是宫中记档的,你说没有就没有 ?你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还冒充福公公呢,简直是丢他的脸。” 她算是明白了,这太监根本不是乾清宫的,他连这种事情都不清楚。 她说的头头是道,对宫中秘闻如数家珍,让人信服。 相比之下,白须太监就有点怪怪的。 白须太监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更加的盛气凌人,“根本没有的事也被你编成了花,好一张巧言,怪不得一路上那么多人被你骗的团团转,骗术高明,如今连蒙将军都敢骗,不知死活……” 乔乔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敢不敢跟我对质?” 白须太监脾气很暴躁,“你不配!蒙将军,动手吧。” 谁知,乔乔根本没理他,而是看着蒙田,区区一个太监哪有资格跟对她对质?自作多情!“蒙田,你要考虑清楚,蒙家全族的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但你走错一步,不仅会害死你全家,还会害惨你带来的人,这么多人啊,不在战场上死,却要死在权谋上,你忍心吗? ” 白须太监急吼吼的叫道,“蒙将军,别被她蛊惑了,好多人都被她害的家破人亡……” 乔乔声音凉凉的,“蒙将军,令尊六年前向朝庭要响银和冬衣,当时朝庭震荡,太后作乱,皇上出使秦国,无人顾得上你们,是本县主心有不忍,自掏腰包先垫上了这一笔银子,你还记得当时是多少吗?“ 蒙田浑身一震,面色惊疑不定,“怎么可能?我从来不知道此事。” 是,六年前的事他是知道的,因为那一年最危险,差一点点就出事了。 不发响银会兵乱的! 不发冬衣会死很多人! 那一次拖了很久很久,久到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他还记得父亲凝重疲惫的神色,母亲惶恐不安的样子。 在最关键的时刻,押送响银的人来了,父亲那样的硬汉喜极而泣,所以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自从那次后,每次响银都发放及时,从不拖欠,不像太后执政期,总拖拖拉拉,拖三阻四,就冲这一点,他都无条件的效忠当今君王。 “你不知,但皇上知道,内阁知道。”事关后宫丑闻,这件事就压了下来,但是,该领情的人都领了,这也是内阁的人再不喜欢她的性格,也不会弹劾她的真正原因,用首辅的话说,她心有浩然正气! 乔乔本来不会旧情重提,但这种时候,不提都不行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十八万银子,还有二十万袋军粮,还有……” 蒙田的脸色变了,喃喃道,”十万件棉衣。” 她说的一点都不错,数目都对得上! 这种算是朝庭机密,普通女子怎么可能知道? 乔乔坦然的视线扫向他身后的人,目光所到之处,莫不低头。 “不错,军粮和棉衣全是本县主私下里花钱置办的,只为了驻守山海关的将士,我是怕你们救血又流泪,我施恩不求报,但你们就是这么回报的?” 她字字掷地有声,慷慨陈词。 将士们的脸色通红,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如果是真的,那他们就是恩将仇报!那还配做人吗? 蒙田的眉头紧皱,深深的陷入思考中。 六年前?她才多大? 白须太监的脸涨的通红,心急如焚,“别说她胡说八道,她只是一个野丫头,怎么可能接触到这些?再说了,她哪有这么仁厚的胸怀?蒙将军,你还愣着干吗?” “这……”蒙将军还没有想明白,他深深的怀疑一个骗子有这么灵通的消息吗? 有这样的消息渠道,还做什么骗子啊? 白须太监见他迟疑,变了脸色,板着脸怒声喝道,“蒙将军,这是皇命,你敢违抗皇命?” 蒙田面有难色,内心挣扎的厉害。 乔乔漫不经心的说道,“有圣旨吗?拿出来看看。” 纵然千军万马在阵前,她依旧气定神闲,光是这一份气度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齐玉看着闪闪发光的女孩子,满眼的痴迷,真美! 蒙田的心更乱了,骗子有这样的气度?别逗了! “你不配。”白须太监大声怒喝,心里恐慌不已。 这个女子有毒!几句话就能将情势转变! 乔乔对他的态度非常的差,“除了这句话,你这个太监还会说什么?要么拿圣旨,要么就去死,死太监。” 白须太监大受刺激,“啊啊啊。” 他气的抓狂,“我命令你们,杀了她!” 蒙田的眼神变了变,眉头皱了起来。 乔乔立马抓住了破绽,似笑非笑的说道,“命令?你一个死太监想命令谁呢?宸国的将士是你一个死太监能命令的?” 她一口一声死太监,刺的对方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乔乔坦然自若,举起纤细白嫩的小手,“肯定是后者,我看你天庭蒙上一层黑气,掐指一算,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第二千零一十九章 暗箭伤人 她浑身张扬的气势,让白须太监心里一颤,面色惨白,又惊又怕,“你们还不动手?想落个造反的罪名吗?” “她……”蒙田心中有了疑虑,犹豫不决。 白须太监脸上的怒气更盛,“她什么她?她就是一个惊动了君王的大骗子!” 不等他说完,乔乔就凉凉的问道,“你逃出宫的主子在哪里?” 白须太监的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乔乔冷冷的看着他,好像一切秘密都瞒不过她的眼晴,“让你的主子藏的严实点,落在我手里,她会生不如死,我绝不会手软,当然,落在皇上手里,她就死定了。” 这古怪的话一出,全场皆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太监的主子到底是谁? 白须太监心神大震,面有惊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蒙将军,你马上动手,否则就要上报君王……” 他气虚不已,看着不对劲。 齐玉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的主子是谁?” 乔乔嘴角微勾,“前朝宠妃,济阳云氏之女,说起来我们还有一点血缘,可惜啊,她非要置我于死地,那我就不客气了。” 齐玉很配合,奇怪的说道,“咦,是前朝的妩太妃,刚听说她在冷宫消失,她的人就想掌控军权?手伸的够长的。” 南南也不傻,“姐,同是云家人,她为什么恨你?” 乔乔挑了挑眉,漂亮的眼晴闪闪发光,美的不可思议,“因为我是济阳之主,而济阳云氏族灭身死,她恨我没有伸出援手喽。” 齐玉冷笑一声,“那怎么能怪你?济阳云家犯的是谋逆之罪,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们,皇上有令谁敢不遵?” 乔乔轻轻一声叹息,“你是讲道理的人,所以不会明白那些不讲道理不守法纪之人的想法,在他们眼里,皇权算什么,君王又算什么?” 齐玉神情越发的冷漠,“所以,死不足惜,蒙将军,你要跟随叛党行事吗?” 云氏一族死不足惜! 蒙田听了半天,心中忐忑,好像他们更可信,但这太监的话不可不信啊。“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以为是圣意,有圣旨为证。” 有圣旨在,他有什么办法? 他拿出圣旨,为自己作证,他是军人,效忠君王是使命。 白须太监的脸色一变,“蒙将军。” 蒙田打定主意要弄清楚,这事关系太大,不能有半点差错。 他身负着蒙氏一族的性命! “公公不要心急,就让他们亲眼看看圣旨,免得我们师出无名。” 乔乔接过圣旨一看,立马笑了,“这圣旨是假的。” “什么?”所有人震惊,连圣旨都敢造假? 白须太监冷着一张脸,像要吓人般凶狠。 “你怎么敢这么说?你连皇上的圣旨都敢指摘,逆贼……” 乔乔指了指圣旨上的印,“看看这印,蒙将军,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蒙田看了又看,没看出哪里不对,“还请明示。” “玉玺是仿的。”乔乔沉静如水,眉眼一派淡然,“真的玉玺少了一个角,所以最后一个字的笔划少了一截,而这个是正常的。” 被她这么一说,蒙田的脸色大变,“果然是……拿下他。”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过,血溅起。 “蒙将军小心。” 但为时已晚,蒙田后背心身中两剑,他不敢置信的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副将,他的族弟,他们都是他最信任的人。 却在背后捅他刀子!“为什么?” 他自问没有对不起他们! 他的副将的手轻抖,但神色绝决,“蒙将军,为何还要听那个昏君的命令?你忘了太后害死了我们多少人?” 太后当权时,他们的日子过的太苦了,有不少人是活活饿死的。 蒙田只觉得后背剧痛不已,“那是太后,跟皇上有什么关系?” 皇上是有为的明君,效忠于他才是正道。 副将冷冷的说道,“他们是母子,母债子偿天经地义。” 蒙田的心很受伤。也很迷茫,“你们想造反?疯了吗?” 他的堂弟蒙放拿剑对准他,没有一丝愧意,有的是熊熊燃烧的野心。 “不不,我们不想造反,而是想割据一方,谁都管不了我们,谁都休想让我们卖命,我们要当自己的主人!” 蒙家流血牺牲这么多年,有什么好处? 君王让他们生就生,让他们死就死,他不甘心! 蒙田都傻,感觉不可思议,当主人?就凭蒙家?怎么可能? “谁给你们灌输的这种混账想法?没有朝庭的支持,山海关根本撑不了多久。” 皇上有数百万大军,而且要钱有钱,可山海关的蒙家有什么? 蒙家根本不是皇上的对手,他们是自找死路! 蒙家世代忠良,怎么出了这种混账东西? 蒙放眼中闪过一丝惊怕,但很快消失了,“皇上不会知道的,而且我们有人支持。” “谁?”蒙田真的想不出来,如今还有谁敢跟皇上作对? “是太贵妃。”蒙放看着浑身是血的堂兄,一脸的笃定,他是死定了! 蒙田浑身发冷,双脚一软,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眼前一阵阵发黑,内心更是冷彻骨。 完了,蒙家完了! 乔乔听的一清二楚,果然是那个妖妇搞鬼,怪不得遍找不着,原来跑到了山海关兴风作浪。 “云妩?说说,她拿什么打动你们?钱?权势?可这些她有吗?” 蒙放一副赢定的样子,胸有成竹,“她手里有先皇的圣旨,还有小皇孙在手……” 齐玉愣住了,说的什么贵话?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哪来的小皇孙?” 蒙放眼神一闪,“当然是太贵妃娘娘的孙子。” 乔乔不禁乐了,“她有儿子吗?我怎么不知道?皇室的祖谱上可没有她儿子的名字,先皇的起居注上也没有她产子的记录,空口说白话谁会信?” 就凭一道所谓的圣旨?谁会认? 皇上的皇位早就坐稳了,人心所向,没有人能动摇他的皇位。 就算真有皇子皇孙,也没人会当一回事,必须是假的!真不知云妩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第二千零二十章 激战不休 蒙放蛮横的瞪着他们,趾高气扬,“看你们死到临头,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们吧,当年先皇被太后下毒害死前,已经防了一手,将那个孩子偷偷送来山海关……” 乔乔笑喷了,这样的故事她能编出无数个,保管比这个生动形象,“扑哧,武夫的脑子就是不好使。” 当然,人家也可能想借势起来,翻身成为主子,谁利用谁,还说不清楚呢。 蒙放勃然大怒,手一挥,“动手。” 士兵们犹豫了一下,冲了过来,但明显有些畏畏缩缩,齐玉指挥手下迎战,两方战成一团。 他作战经验丰富,还有闲情开玩笑,“说谁的脑子不好使?” 他是带兵的将领,也是武夫,好吗? 乔乔笑眯眯的说道,“你是例外,他们加起来也没有你一个聪明。” 齐玉的人都是以一挡百的人物,人数不如对方,却不落下风,对方明显气势不足。 这气场是个很玄妙的东西,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云妩真是作死。”齐玉看着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的人,心情很是沉重。 “不作就不会死,她想死那就成全她呗。”乔乔扬了扬下巴,“蒙家人也不要放过了。” 蒙放听的一清二楚,勃然大怒,“放肆,将他们统统杀了,只留下此女,只要留一口气就行……” “啊。”一声惨叫响起,他身中一箭倒在血泊中,把他身边的人吓坏了。 蒙放疼的直抽搐,打滚滚到蒙田身边,不禁愣住了,这是报应吗? 乔乔不屑的看着众人惊怕的神色,尤其是那个白须太监,躲的远远。 “还有谁想动手?” 蒙田的副将姜平脸色很差,他的亲兵将他护在中间。 “云大小姐,你也是云家人,你应该帮贵太妃成事,我们也不求别的,只求偏安一地,自成一国,奉小皇孙为主,到时你就是大功臣,荣华富贵不会少了你。” 推翻君王再立新君是不可能的,他们没有那么大本事。 但将山海关附近拿下,自立一国,不用受制于别人。 乔乔深感可笑,对付她之前就不做一下功课吗? “荣华富贵?我缺吗?我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也会有人摘下来送到我手里,我可不是云妩那只丧家之犬。” 她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稀罕。 再说了,让她去帮云妩,真是……痴人说梦话。 南南算是听出来了,整了半天就是要抓姐姐啊。 “哼,姐姐,他们还要挟持你威胁皇上呢。” “不错,有长进了。”乔乔很欣慰。 云妩的真实意图暴露了,做了这么多无非是想挟持她。 说到底,她怕东方泽天,她心里没有底! 姜平眉头紧皱,沉声喝道,“云大小姐,你忍心生灵涂炭吗?忍心这么多兄弟枉死吗?” 大家都惊呆了,怎么好意思把黑锅甩给别人?要点脸,成吗? 乔乔神色冷漠如雪,“我又不是救世主,有什么忍不忍心的,胜利是用鲜血铺就的,你是带兵之人,比我更懂这个道理,再说,造成这一切的是你们这些野心家,将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人也是你们。” 姜平的脸色越来越差,眼神阴晴不定。 齐玉运气大声喝道,“山海关的兄弟们,你们举手投降吧,你们的主将都被自己暗算了,这是一场阴谋,他们拿你们当垫脚石,你们当真愿意为这些狼心狗废的东西卖命?” 他这么一吼,对方士兵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你们好好想想,如果你们死了,你们的家人会怎么样?你们是谋逆,死了也是白死,而且家人也要跟着受罪……” “闭嘴。”姜平气极败坏的怒吼,让手下冲过来围杀。 但齐玉和乔乔身边的高手如云,想靠近他们谈何容易。 乔乔眼神一闪,“你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如意县主代表皇上接受投降,只伏诛首恶……” 姜平急了,这话太动摇军心了,没见大家都面有迟疑之色吗? 他做了一个手势,一支冷箭飞向乔乔,齐玉眼明手快,一手揽着乔乔,一手接住冷箭,“乔乔小心。” 乔乔的眼神冷冷的,毫不畏惧,“想杀我的人很多,但是,他们都死了,谁执迷不悟,那就休怪王法无情。” 她虽是女流,但见惯了生死,没有退后一步。 姜平心急如焚,“兄弟们别听她的鬼话,朝庭对我们不仁,我们就不义,我们要翻身当家作主,要成为有权有势的人,小皇孙上位后会嘉奖我们的,到时我们不用当苦哈哈的兵,家里都有田有房有银子!” 他极力想挽回,但乔乔生气了,敢用冷箭伤她,真是疯了。 “大白天的做什么美梦,你当皇上是软柿子?别忘了北境王是怎么死的!” 先别说所谓的小皇孙能不能上位,就算上位了,皇上也会发兵踏平山海关。 对方的士兵心神都受了影响,动作越发的缓慢。 姜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兄弟们加把劲,只要把这个小妖女抓住了,皇上就不敢对付我们,必须拿下她……啊……” 一支长箭对准他的面门而来,他慌乱的躲闪,身边的侍卫急急的想救他。 但那箭太刁钻,也太快了,任姜平怎么躲,还是被射中了右眼,顿时剧痛袭卷而来,鲜血如雨注。 他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惊恐的看着那个手命弓弩的美丽少女。 她的还击,来的这么快! 乔乔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不好意思,手痒的厉害,拿你试箭。” 姜平和他的侍卫齐齐一哆嗦,如同看到了小恶魔。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贵太妃如此重视她了,甚至动用了精锐! 这是个强大的对手! 云乔乔手一挥,只见一队弓箭手对准姜平诸人,无数箭头对准他们袭去。 他们躲闪的狼狈不堪,不一会儿,就陆续受了伤。 云乔乔她大声喝道,“本县主有令,即刻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格杀勿论,并以叛国罪论处。”清越高亢的声音在空中回荡,透着一股强势的威严! 第二千零二十一章 命硬之人 有人放下了武器,很快地,其他人也跟上。 不一会儿,大半的人投降,还有一半收手护在姜平一行人左右,这些人是最忠心蒙家的。 白须太监晃晃悠悠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对准云乔乔行了一礼,“如意县主,我家主子有话要跟你说。” 他一反刚才的嚣张,变的很客气,这态度太大了。 乔乔淡淡的嘲讽道,“你哪个主子呀?” 白须太监的脸色变了几变,但不敢发作,“当然贵太妃。” 士兵们气的要命,“原来你真的骗了我们,骗了我们的蒙将军。” “故意刷我们,还害的蒙家四分五裂,居心不良。” “太阴险了,怎么会有这种人?” “果然把我们当成炮灰,骗我们给他所谓的主子卖命。” “无耻之极。” 白须太监只当没听到,这些士兵的声音没有用。“贵太妃说了,只要你肯答应,她可以让你当摄政王。” 刚才不提,现在快输了才提,真有意思。 乔乔一个字都不信,“女的也能当摄政王?” 白须太监用力点头,神情更加的恳切,“可以,贵太妃说的话向来算数,还请云大小姐早日定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很会说,可惜这一套对乔乔没有用。 乔乔冷冷的反问,“能当女皇,为什么还要屈就摄政王?” 她只是对权势没有兴趣,否则的话,在海外找个地方称皇,也不是难事。 白须太监目瞪口呆,“你说什么?” 乔乔扬了扬下巴,高傲的不可一世,“我那么有本事,为什么要屈居人下?云妩那废物哪配当我的对手?” “你……”白须太监差点吐血,太狂妄了,一般人降不住她,“年轻气盛可不是好事,贵太妃念在你们同族的情谊下,才这么拉拔你……” 他只是想哄骗乔乔,想让她自动上勾,到了山海关,就轮不到她说不了。 只要有她在手,几百万大军压阵又有什么可怕的? 乔乔像看着一个白痴,“皇权之下,母子之间都没有亲情,更不要说什么同族情谊,你在搞笑吗?让她来见我!” “什么?”白须太监可不上她的节奏。 “她不敢来的话,我就去找她。”乔乔神色冷冷的,“杀了他。” 白须太监还没有反应过来,后心窝就中了一刀,他不敢置信的回过头,居然是蒙家士兵。 为什么?他临到死还不明白。 那士兵皱着眉头,匕首一递,又捅了一刀子,害死他们的主将,将他们拉下水,万死不能赎其罪。 白须太监一死,姜平的心更乱了,“我们走,快走。” 不一会儿,他就带兵离开了,留下一半不肯走的人。 能走的都走了,乔乔没有派人追杀。 有齐玉在,这就不用乔乔操心了,他是带兵打仗的好手,自然会处理妥当。 她刚想离开,一个声音叫住了她,“大小姐,这人还活着。” 是倒在血泊中的蒙田,他两眼紧闭一动不动,都以为他死了呢。 “活着?”乔乔很惊讶,刺中要害流了那么多血都没有死?命够硬的。“那就全力救治吧。” “是。” 南南挽着她的手,好奇的问道,“姐,我们真的要去山海关?” 今天的事情虽然凶险,但很刺激! 乔乔神色冷冷的,“对,不除了云妩,她是不会放过我的,因为我是她唯一的筹码。” 拿来要挟东方泽天的筹码! 而她,是绝不会容忍自己成为筹码! 妈蛋,她不弄死别人就不错了,谁敢算计她? 她算是把云妩恨上了,对付仇家的办法,就是直接灭了。 “太好了,可以大干一场了。”南南眼晴一亮,听上去很不错。“齐玉哥哥,你觉得呢?” 齐玉神色淡淡的,“我听县主的。” 乔乔微微点头,“那先安排一下吧。” 齐玉负责善后,乔乔就撒手不管了,回去睡了一个懒觉。 等她醒来时,又是新的一天。 她捧着汤碗慢慢的喝,听到了一个消息,“蒙田醒了。” 乔乔有些意外,这么快?她将汤一口喝光,“去看看。” 蒙田受了重伤,但他身体一向很好,生命力极强,硬生生的救了回来。 他脸色惨白,有气无力,精神不济,眼中全是防备之色,“为什么救我?你们想拿我当人质?” 乔乔凉凉的反问,“有用吗?” 蒙田的精气瞬间被抽空了,脸上浮起惨淡的笑,“是,没用。” 能暗算他,又怎么可能在乎他的生死?他早就没有利用价值,成了弃子。 乔乔眼珠一转,“我们要去山海关,你要去吗?” 蒙田心里一紧,脸色大变,“你们想干什么?” 乔乔淡淡的笑道,“谁想害我,我就让她灰飞烟灭。” “你……”蒙田倒抽一口冷气,“你要对蒙家不利?” 乔乔冷笑一声,“这话说反了,蒙家先对我不利,那就休怪我无情,连根拔起吧。” 她美丽的面容冰冷极了,隐隐有杀气。 蒙田出了一身冷汗,又惊又怕,“县主,我愿意戴罪立功。” 蒙家历代忠良,绝不能被他们这些不肖子孙辱没了。 “怎么说?”乔乔挑了挑眉。 蒙田急的满头大汗,身体稍微一动就疼的厉害,但他都顾不上了。 “我回去说服他们,让他们投降,向您致歉,求你大人不计人小过,放过蒙家。” 这位大小姐的能耐比他想像的更厉害,跟她作对,后果不堪设想。 他根本不相信那个贵太妃能赢,名不正言不顺。 要是真有把握,也不会冒着被识破的危险来掳人。 乔乔不置可否,“你的伤很重,哪里都去不了。” 蒙田心急如焚,“不,给我几天时间,我很快会好起来。” 他深深的知道,这是蒙家唯一的机会。 乔乔定定的看了他半响,“给你十天。” 蒙田挣扎着坐起来,行了一个大礼,“谢县主开恩,蒙田愿效忠县主。” 只有这位县主才能救蒙家啊!乔乔摆了摆手,优雅而又大气,“不必,只要效忠君王即可。” 第二千零二十二章 蒙混入关 一座城池屹立在眼里,乔乔撩起窗子朝外看,不同于京城的壮丽唯美,越是边境,越是粗旷。 但,还是挺热闹的,两排长龙排的很远,全是进城的人。 南南惊叹一声,“这就是天下第一关?巍峨雄伟,我们进去看看吧。” 一名前去探路的下属走了过来,神色严肃,“大小姐,山海关全面戒严了。” 乔乔一愣,“好端端的怎么戒严了?” 旁边的路人忍不住插话,“哎,我们的蒙将军被奸人害死了,据说那些奸人放言要害死蒙家全族,太丧心病狂了。” 另一名路人也很愤慨,“蒙家世代忠良,守卫着山海关,守护着我们附近的百姓,没有蒙家,山海关就守不住了,那些人狼子野心啊,意图犯我山海关。” 乔乔的手下问道,“哪位蒙将军?” 那路人义愤填膺的说道,“还有谁?蒙田蒙将军啊,他死的好惨,尸骨无存,都不能落葬,唉,好人没好报啊。” 坐在另一辆马车内的蒙田身体一僵,脸色很难看,坐在他身边的北北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确实可怜,被心腹和手足背后捅刀子。 乔乔的手下一脸的震惊,“蒙田将军死了?你确定?” “千真万确,是蒙家人说的,太可怜了。”那路人长吁短叹,忽然话风一转,“对了,今天是蒙放将军和静兰小姐的婚礼,大家都可以去领一份喜糖……” 蒙田如被晴天霹雳砸中,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阵阵发黑。 北北见状,好奇心起,探出脑袋主动问道,“什么?他哥刚去世,他就成亲?这么不讲究?”那路人是本地人,对本地的事了如指掌,“我们边关的风俗不同于京城,都尽量赶在热孝期把婚事办了,也好相互照应,静兰小姐本是孤女,还没得及跟蒙田将军成亲,住在将军府会尴尬,办了婚事就有了 名份……” 一行人越听越迷糊,神马贵? 南南年轻好奇心重,“等等,我糊涂了,什么叫没来得及跟蒙田将军成亲?那位静兰小姐到底是什么人?” 路人的神色有些奇怪,“静兰小姐跟蒙家有婚约,长子不在了,那就轮到次子。” 这是蒙家公开的秘密,没有不能提的。 虽然大家的心里怪怪的,蒙田将军生前极得人望,但人死了,一切都成空。 乔乔目瞪口呆,还能这么操作?真不讲究。 南南神情激动的叫了起来,“你是说,本来是蒙田将军的未婚妻?那还怎么能跟蒙放成亲?那不是乱了套吗?” 就算未过门,也是嫂子,弟弟娶嫂子…… 路人倒是见惯了,很是平静,“我们边关战死的士兵无数,孤儿寡母也多,就算叔娶嫂子也不禁止的。” “……”大家都是一脸的懵逼。 蒙田咬紧牙关,眼中全是恨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要马上回家,快。” 北北真的很同情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呀,这辈子被虐的这么惨。 “你别急,我姐会帮你的。” 蒙田额头全是冷汗,神色冰冷的可怕,“我怕来不及,我一定要阻止婚礼!哪怕是死,我也要去!” 北北特别能理解他的感受,他还没死呢,就要被杀他的人抢走未婚妻。 他跟乔乔说了几句,乔乔二话不说同意了,“三哥,给蒙将军化个妆,等会下马车混在人群里进城。” 贾三哥应了一声,给蒙放化了一个老年妆,满脸皱纹,背微弓,就算亲生父母也认不出来。 乔乔的马车顺着人流靠近城门,被守门士兵拦住检查,“你们从哪里来?干什么的?” 他要检查马车,被乔乔的随从拦住了,“我们从清城过来,正好经过这里,听说蒙家办喜事,我家主子对蒙家极为敬重,想去道贺一声。” 士兵愣了一下,“跟将军府有旧?” 随从笑容满面的说道,“是,蒙老将军跟我家老主子有过一面之缘。” “不是不让你们进去,而是……”士兵的眉头一皱,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忍不住看向上官。 上官的视线落在马车上,随从塞了一包银子过去,守门的士兵犹豫了一下,“将军府特意下令,让我们严防奸细混进城,所以我们要检查一下马车……” 随从有些不痛快,“奸细?哪家的奸细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城?肯定是扮成不起眼的人。” 正在说话之间,车帘撩起,小青不耐烦的说道,“怎么还没好?主子很累了,赶紧进城给蒙家贺喜,再包个酒楼住下。” 她财大气粗,一副土豪的样子。 帘子撩起,里面坐着两个蒙面女子,看不清面容,但衣着华贵,气质高雅,一看就知出身不凡。 守城的官兵是不愿得罪背景深厚的人,态度软和了很多,但还是多问了一句,“不知是哪家的主子?” “永乐侯府。”随从一脸高傲的拿出令牌,在守门士兵面前晃了晃。 上官赶紧过来,冲乔乔弯腰行礼,态度恭谨,“还请贵人恕罪,快请。” 乔乔微微颌首回礼,矜贵又优雅,浑身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 看着马车进城,守门将官眼珠一转,召来手下,让他去将军府报个信。 这还不放心,特意让人在后面盯着,以防万一。 趁这功夫,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蒙田顺利的通过城门进去了。 一路上,蒙田心急如焚,拼命催促,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而将军府,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宾客如云,热门极了。 而后院,非常的安静,透着一股不正常的安静。 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粉雕玉琢,眉眼秀丽,但没有一丝喜色。 她呆呆的坐着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四周服侍的人也非常的安静,默默的看着她。 喜娘急的不行,忍不住催促道,“静兰小姐,吉时快到了,您……” 季静兰神色淡淡的,“我想安静一会儿,你们退下吧。”喜娘张了张嘴要劝,却被身边的丫环使了个眼色,硬是拖了出去,“是。” 第二千零二十三章 妒恨成魔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了,季静兰恼怒不已,“我不是说了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吗……” 她的声音噶然而止,神色异样。 蒙放走了进来,痴痴的看着她,“静兰妹妹。” 他身着大红的喜服,神采飞扬,眉眼全是温柔。 季静兰的声音低低的,弱弱的,“蒙二哥。” 透着一股疏离,一股冷淡。 蒙放心里一堵,面有苦涩,“我知道你心里很不好受,我比你更难过,那是我的亲哥哥,他尸骨未寒……我想想就心疼的厉害……但,就当是了家母吧……” 他捂着胸口,眼眶泛湿,很是心痛难耐的样子。 季静兰的心绪难平,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我知道,我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 在老夫人的病床前,她答应成亲的,只要老夫人能好起来,让她做什么都行。 她在将军府住了这么多年,也该回报一二。 蒙放眼神一闪,长长叹了一口气,“早知会这样,我就该早点接手兄长手里的事,让他跟你早日完婚……” 他惆怅极了,哀声叹气,心情很沉重的样子。 季静兰的眼眶一热,低下头,“他太忙了,我不怪他,他是为了守护山海关的百姓。” 蒙放皱了皱眉,但很快松开,温柔的轻按她的肩膀,“别哭,我发誓会好好的照顾你,不让你受苦。” 季静兰的身体一僵,强忍着后退的冲动,“我不怕吃苦,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蒙放痴痴的看着她,其实他从小就喜欢她,但她的眼里只看到大哥。 不光是她,所有人都是如此,他们只看得到蒙田。 明明是亲兄弟,但他这个蒙二爷的份量远远不及蒙大爷。 季静兰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替蒙大哥报仇。” 蒙放心中妒恨不已,她心心念念的人只有大哥,他到底哪里比不上一个死人? 但面上不露,神情严肃,“那是当然,为兄长报仇义不容辞,我会早日将人抓住,血祭兄长。” 季静兰一想起那个男人,心口就隐隐作痛,“蒙大哥英雄一世,却落的尸骨无存的下场,这一笔仇一定要清算。”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要不是蒙二哥亲口所说,她怎么也不相信。 那个外表严肃,但内心温柔的男人真的死了? “放心吧,一切有我。”蒙放心里不舒服,但神色温柔,“对了,静兰妹妹,家母身体不好,以后还请你多照顾一二。” 季静兰毫不犹豫的点头,“照顾婆母是我的责任,你放心。” 蒙放深情的看着她,“静兰妹妹,多谢你了,” 季静兰很不自在,木木的说道,“那也是蒙大哥的母亲。” 蒙放的脸色一沉,但咬了咬牙,硬是忍住了。 一道柔媚的声音响起,“吉时快到了,你们怎么还磨磨蹭蹭的?以后成了夫妻有的是机会腻歪,先成亲吧。” 一个面容姣好,身段玲珑的美妇人款款而来,嘴角轻扬,眉眼很美。 她笑着打趣,让蒙放红了脸,季静兰的眉头微蹙,“妩姨说笑了。” 她本能的防备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很危险。 看着很亲和,又温柔如水的美娇娘,却让她浑身不舒服。 说是蒙老夫人的表妹,嫁的男人去世后,特来投奔蒙老夫人。 但这作派,这气质,不像是家道中落会投奔别人的。 妩夫人微微一笑,“蒙放,你先去吧,我亲自陪着新娘子过来。” 蒙放行了一礼,“那就多谢妩姨了。” 等他一走,季静兰暗暗松了一口气,一转头就见妩夫人专注的盯着她。 她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妩夫人温柔的一笑,“静兰姑娘,你今天很美。” “谢谢。”季静兰很客气,不怎么亲热。 妩夫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季静兰吓了一跳,急急的摇头,“怎么会?我只是不知道该跟人怎么交往。” 这是婆婆的亲人,轮不到她喜不喜欢,她只有敬着的份。 妩夫人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夫君是个好的,你跟着他会有一番造化。” 季静兰垂下眼帘,声音淡淡的,“我只求平平安安度日。” 妩夫人勾了勾嘴唇,是个安份的,这样就好。 “也是,我们女人只求一个安稳,凡事听夫君的就行。” 季静兰始终低着头,一副乖顺的晚辈模样。 妩夫人挑了挑眉,出声指点道,“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笑一笑,添点喜气,男人会更喜欢。” 谁会喜欢一个哭丧着脸的妻子?太晦气了。 季静兰笑不出来,她心里难受极了,但不能说出来,“蒙着红盖头,谁都看不到我的脸。” 未婚夫刚去世,她怎么笑的出来? 这也是她不喜欢妩夫人的原因之一,蒙田怎么说也是她的亲人,但她总是笑盈盈的,一点都不难过。 穿衣服也不忌讳,穿红带绿的,完全没把蒙田的死放在心上。 妩夫人含笑说道,“你真是个傻丫头,既然嫁了蒙放,就跟他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想着那个无缘的男人,对你对蒙放都好。” 她极力想拉拢季静兰,可惜用错了办法。 季静兰外柔内刚,非常有想法,妩夫人越是这么说,让她越反感,话是好话,但时机不对。 “蒙二哥不会介意的。” 妩夫人笑容满面的分享经验,“只要是男人都会介意,这关乎男人的自尊心,听我一句话,哄好男人才有好日子过,男人是你的天,凡事都顺着他敬着他……” 季静兰再也听不下去了,“妩姨是守不住了,想要另嫁吗?这个可以找婆母。” “你……”妩夫人的神色一僵,心中恼怒不已,不识抬举的东西。 “我们出去吧。”季静兰一点都不想跟她单独相处,也不想听这些所谓的大道理,转身走了出去。 妩夫人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一冷,“你不想嫁的话,可以逃婚。”季静兰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道,“蒙家丢不起这个脸,季家也丢不起这个脸,做人要有底线。” 第二千零二十四章 抵死不认 喜堂,气氛不是很热门,大家安静的坐着,也不吭声,跟寻常的婚礼多了一丝凝重。 蒙老夫人坐在高堂,神色恹恹的,气色不大好,她刚大病一场,还没有完全恢复。 不过,家有喜事,她强打起精神为自己的儿子主持婚礼。 蒙家必须留后了! 蒙放侍立在母亲身边,端茶送水,照顾的无微不至,百般孝顺,让蒙老夫人痛失爱子的心情有所安慰。 外面传来一阵鞭炮声,“来了,新娘子来了。” 喜娘扶着身着嫁衣的新娘子走进来,蒙放主动迎了上去。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迎接四周八面的视线。 蒙老夫人精神一阵恍惚,眼眶微红,心里酸涩难言。 要是站在这里的人是大儿,该有多好啊。 她虽然偏爱小儿子,小儿子跟她亲近,承欢她膝下,但大儿子也是她亲生的,平时再忙也不忘孝顺她。 身边的丫环见状,生怕她太伤心,伤了身体,赶紧说道,“老夫人,您看呀,新娘子好美。” 蒙老夫微微点头,两颗眼泪滚落下来,“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好,真好。” 丫环很是担心,轻声劝道,“老夫人,你的身体不好,不可太过激动,喝口茶吧。” 蒙老夫人偷偷擦去眼角的老泪,“我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 她的话太让人心酸了,丫环眼眶红了,“老夫人。” “我想田儿了。”蒙老夫人一想到去世的儿子就心痛如绞,母子俩亲近的机会太少太少了,身为蒙家长子,一出生就注定要继承家业,他五岁就被夫君带在身边,在军营中打转。 丫环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死者已矣,生者多保重,您也不想大公子的英灵不得安宁吧。” “唉。”蒙老夫人唯有叹息。 司仪站在一对新人面前,也是感慨万千,本以为是以大公子主持婚礼呢,造化弄人。 他收敛心神,“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蒙放微微弓身,看着身边的女子,嘴角忍不住微勾,她终于是他的!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如风般冲进来,大声喝道,“不许拜堂。” 蒙放勃然大怒,“你是什么人?怎么敢捣乱?来人,将他拖出去。” 蒙田擦去妆容,露出一张英气勃勃的脸,“你看看我是谁。” 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引起巨大的震动,现场一片哗然。 “啊,是蒙将军。” 季静兰猛的扯下红盖头,看到熟悉的身影,眼泪刷的下来了,喜极而泣,“蒙大哥,是你?你没有死?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好人,福大命大。” 太好了,她就说蒙大哥没有那么容易死! 蒙老夫人浑身颤抖,激动的直掉泪,“田儿,是田儿,是你吗?” 蒙田看到苍老憔悴的母亲,眼眶一热,扑突一声跪倒在她面前,“母亲,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蒙老夫人欣喜若狂,猛的扑过去,却被蒙放一把拉住,“母亲,他不是大哥。” “什么?”蒙老夫人愣住了,怎么不是她儿子? 蒙放一脸的沉痛,“我亲眼见到大哥身受重伤,咽下最后一口气,再无半点生机……” 说到痛处,眼眶通红,眼泪滚落下来。 在场的人目瞪口呆,死而复生吗? 蒙老夫人听的头晕眼花,很是糊涂,“可这是你的大哥啊。” 蒙放冷冷的看着蒙田,心中恨极,怎么就没死?明明刺中了他心脏啊。 不行,他必须死! “母亲,我听说江湖上有种易容术,能改变容貌,他是奸人扮的。” “奸人?”蒙老夫人看看小儿子,又看看大儿子,更迷糊了,她病了一场本就糊涂,这会儿更乱了。 蒙放斩钉截铁的说道,“对,害死大哥的奸人,快来人,将他除掉。”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再无第三条路。 一群人哗拉拉的冲过来,蒙田痛心疾首,拔剑抵抗,“蒙放,你杀了我一次,还想杀第二次?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恶毒的兄弟?你还是蒙家的男儿吗?” 蒙家的男儿顶天立地,光明磊落,全是铁铮铮的汉子。 季静兰浑身一颤,猛的瞪大眼晴,“蒙大哥,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蒙放心里着急,当时就该多补几剑的!“静兰妹妹,我知道你比谁都希望大哥活着,但大哥真的死了,大家亲眼所见,这个人扮成大哥的样子,是想夺取军权,想造反啊。” 到了这种时候,他没有后路可退了。 蒙田忍不住痛斥,“蒙放,你不配做个人,畜生不如。” 他的伤还没有好,应付这些人很是吃力,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 季静兰见他背后渗出血迹,心中大急,“蒙二哥,快让他们住手,把话说清楚。” 怎么可能说清楚?蒙放可不想死!“说什么?让他继续谣言惑众吗?静兰妹妹,蒙家的军权何等重要,要是被人夺去,山海关的百姓都要遭殃,我们都得死。” 宾客们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都分不清谁真谁假。 到底谁的话可信? “果然是个泯灭人性的畜生。”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随后一群人冲了过来,帮着蒙田退敌。 一时之间,刀剑齐飞,乱成一团。 蒙放的眼神一缩,脸色大变,“你这个祸害,怎么敢来我们蒙家?大家听着,她是朝庭钦犯,意图谋反,请大家助我一臂之力,除掉这个小妖女。” 齐玉护在乔乔身边,冷冷的喝道,“蒙家二子蒙放伪造圣旨,意图刺杀当朝县主,罪无可赦,拿下。” “伪造圣旨?”大家都惊呆了,不是吧?看着老实的蒙放有这个胆子? 刺杀当朝县主?难道这个女孩子就是县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越听越糊涂,不敢擅动,生怕惹麻烦。 蒙放心中大急,“大家别信他们的鬼话,他们是要夺取山海关,引外敌入关啊。” 有些正义之辈顿时跳出来,要保家卫国。 齐玉冰冷的声音猛的响起,“我是征北大将军齐玉,谁敢动手,视为谋逆。” 一听这话,这些正义之辈齐刷刷的退后,哎哟喂,好像出大事了。如果是真的,打死都不敢掺和进来。 第二千零二十五章 乱象丛生 谁不知道征北大将军刚刚打赢北境军,而且赢的非常漂亮。 ”他们是骗子……”蒙放极力狡辩,额头隐隐有汗,心慌意乱,他们居然敢来? 幸亏他有所准备! 乔乔不耐烦的直接打断,“蒙放,杀害兄长,骗娶嫂子的滋味如何?” 这话的威力有如重型炸弹,炸的所有人都发傻。 静兰的脸色惨白如纸,下意识的看向蒙放。 蒙放义正言辞的说道,“胡言乱语,我是蒙家人,守护山海关是我的职责,绝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 他努力刷忠义的人设,让大家都支持他,但有云乔乔在,又怎么可能成功?“颠倒黑白,还真有意思,我就陪你玩玩。” 两边交手,噼里啪啦打个不停,宾客们纷纷退到角落里,没有一个上前帮忙。 事态未明前,他们不参与。 蒙田心里如压了块大石头,压抑而又痛苦。 “县主殿下,这是蒙家的家事,还请让我来处理。” 乔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行,你若处理得当,我就放过蒙氏一族,若没有能力,蒙家该消失了。” 这不是威胁,而是宣告! 想另立一国?开什么玩笑?这种野心必须除去! 蒙家若野心勃勃,那注定了毁灭。 她的强势让蒙田心神一颤,“多谢殿下。” 角落里的宾客见状,忍不住议论纷纷,“殿下?这是京城来的贵人?到底是谁?” “看这风姿,这气度就不像普通人。”京城来的县主? 有些人对她的话更感兴趣,“难道她的指控是真的?杀兄?强娶嫂子?太可怕了。” 如果是真的,那蒙放这个人就不能交好,连亲兄弟都能下手,更别提其他人了。 也有人不信,“蒙放看着不像是这种人啊。” “这世道多的是人面畜心的货色,这事本来就透着蹊跷,蒙放的武功不高,怎么就他逃回来了?” 蒙家最有实力的是蒙田,是蒙家军的统帅,也是山海关的实际掌权者,而在他的光芒照耀下,他的弟弟蒙放很不起眼,被压的黯淡无光。 “说的对,还急吼吼的迎娶兄长的未婚妻,他这是安的什么心?” 季静兰的视线一直痴痴的落在蒙田身上,不敢眨眼,“蒙大哥,是你吗?你没死?” 她死寂的心终于狂跳起来,扑通扑通,热泪盈眶。 蒙田心情激荡,眼眶滚烫,“我没死,纵然九死一生,依旧活着回来了。” 季静兰的心口一阵剧痛,他到底受了多少苦?她却含泪笑了,“太好了,你活着就好。” 蒙放妒火攻心,将季静兰拉到背后,大声喝斥,“够了,你这个大奸人,不要顶着我大哥的面容哄骗一个单纯的女子。” 蒙田痛心疾首,“蒙放,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在将蒙家往死路上带!你死后有何脸面见诸位长辈?”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他都占全了。 蒙放眼见已方没有占到上风,心急如焚,“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对山海关虎视眈眈,不择手段,但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太让人恶心了,我们蒙家对君王忠心耿耿,纵然全都战死,也不会后退,你们死心吧。” 他说的正气凛然,一副忠臣良将的模样。 季静兰在身后弱弱的开口,“他是蒙大哥。” 她是不会认错人的,蒙大哥的眼晴还是这么坚定,这么果决。 蒙放勃然大怒,“你也糊涂了?我知道你对兄长的死痛心疾首,但人死不能复生,这不是我兄长,这是奸人假冒的,你清醒些,不要让我和母亲担心。” 就在此时,“老夫人,你醒了。” 因激动而晕过去的蒙老夫人睁开眼晴,激动的向蒙田伸出手,“老大,你过来。” 蒙放眼神一沉,“母亲,大哥已经死了!他为国尽忠,死的光荣,没有辱没我们蒙家的荣光。” 他能说会道,把死的都能说活,端的是口齿伶俐,巧言善变。 他绝不能承认对方的身份,否则就完了。 蒙家军好多将领都是蒙田一手带出来的,是他的直系,都听他的。 蒙田对他彻底死心了,这样的兄弟不如没有,“母亲,蒙放跟叛贼勾结,欲跟朝庭作对,另立一国,他狼子野心暴露了。” 他自己作死是他的死,但不能将蒙家军带入死局。 蒙老夫人的脸色发白,受了很大的刺激。 “老大,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亲弟弟?你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她就这么两个儿子,手足相残让她怎么接受? 蒙田眼眶泛红,“我这个亲弟弟从背后刺了我一刀,欲置我死地。” 光是想想,这后背的伤口就疼的厉害。 蒙放气急败坏的大叫,“母亲,您相信这么荒唐可笑的话吗?我是什么样的性子,您是最清楚的,这人不是大哥。” 他太凶了,把蒙老夫人吓了一跳,身体一缩,这还是她的儿子吗?她都快不认识了!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受了惊吓,更是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 蒙田心中大急,上前扶住她,“母亲。” 蒙老夫人紧紧握着儿子的胳膊,老泪纵横,“老大,你跟老二有什么误会?我帮你们解开,我们蒙家不能内乱啊。” 蒙田心痛如绞,却不得不强硬起来,“没有误会。” 蒙老夫人脑子一片混乱,精神越来越差,她没有力气分辩真相,也不想分辩,对她来说两个都是她生的,她不希望任何一个有所闪失。 “我知道你喜欢静兰,幸好还没有拜堂,一切还来得及,你不要怪你弟弟,这事是我同意的,我担心静兰孤苦无依……” 她下意识的挑了一个最无害的话题,却让蒙放的脸色大变,“母亲,你怎么不相信我?他是假冒大哥骗取你信任的坏人。” 做母亲的怎么可能做不出自己的儿子,蒙老夫人眼眶红红的,心如刀割,“我知道,你也喜欢静兰,那就让静兰自己选择吧。”她怜惜的看着大红喜服的女孩子,“静兰,不管你选谁,都是我们蒙家的好媳妇。” 第二千零二十六章 放开她,孬种 蒙放气的嘴巴都歪了,这分明是打他的脸,虽然没有拜堂,但只差一步了。 “母亲,你老糊涂了,来人,送老夫人和新夫人回房。” 蒙老夫人眼前一阵阵发黑,这个儿到底是怎么了? 长子是要将继承家业的,所以管教的特别严厉,但对这个幼子比较放松,母子俩相处的时间更多,更亲近。 她依赖长子,宠爱幼子,到头来却发现两个儿子反目成仇,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想不通,脑袋疼的厉害。 静兰拼命挣扎,不肯跟下人离开,“放开我,我不走,蒙大哥,我跟你一起。” 蒙放的脸色刷的全白了,“静兰,你说什么?” 静兰盈盈一福,眉眼坚毅,“蒙二哥,多谢你的厚爱,但我的心里只有蒙大哥。” 从小她就知道要嫁给蒙田,蒙田是个忠诚又勇敢的男人,保家卫国,很有责任心,特别靠谱,她很喜欢。 而跟蒙放,更像是兄妹。 蒙放怒气往上涌,冲上去一把抢过静兰,静兰吓了一跳,“啊。” “蒙放,放开她。”蒙田心中大急。 蒙放冷冷的瞪过来,“你不要过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静兰呆呆的看着变脸的男人,心中说不出的难过,“蒙二哥,你想干什么?” 他真的害了蒙大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蒙放按着她的脑袋,强迫她低头,“完成婚礼,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静兰呆了呆,随即拼命挣扎,气的眼泪都下来了,感到了深深的屈辱,“我不要,蒙二哥,你清醒些。” 蒙老夫人也看呆了,不敢相信这是她听话的小儿子。 蒙田勃然大怒,冲了过去,“蒙放,你别发疯,这么欺负一个弱女子,有意思吗?” 蒙放身边的侍卫拦住他,打了起来。 蒙老夫人又气又担心,“老二,你不要这么对静兰,她是你嫂子。” 因为静兰抵死不从,还咬了他胳膊,蒙放非常窝火,脸都是青的,“放屁,谁说的?两家订婚约时,没有指名是谁,我怎么就不能娶她?” 只说两家联姻,他也是蒙家子,怎么就不行? 这不公平! 凭什么好东西都是长子的?他只是晚出生两年,就什么都没有。 蒙老夫人快被这个儿子气死了,“山海关所有人都知道,静兰是你哥的未婚妻,他既然活着,你就不能乱来。” 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蒙放心中妒恨,手指着蒙田大声喝道,“杀了他,乱剑砍死。” 他能杀他一次,就能杀第二次。 看着面容狰狞的男人,季静兰浑身发冷,这是个恶魔,她差一点点就嫁给他。 “你若伤害蒙大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他太会伪装了,骗了所有人,也骗了她。 蒙放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嫉妒,“没关系,得不到你的心,那就得到你的人。” 他阴冷而霸道的话,让静兰打了个冷战,吓的小脸惨白,花容失色,“蒙大哥,你怎么会这么可怕?你变了,变的好陌生,你……真的是蒙放吗?不是别人假扮的?” 蒙放气的脸色铁青,他可怕?他对她有多好,她不知道吗? 他有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送到她手里,可蒙田的心里只有责任,只有蒙家军,只有山海关的防务。 “明明是你我一起长大,我们相处的时间比谁都多,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他对她这么好,她为什么不感动?为什么? 静兰就喜欢正气凛然有责任心的男人,那样让她感觉很安全。“我只是把你当小叔子。” “你……”蒙放气的浑身发抖,两眼充血,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得不到就毁掉! 他掐住季静兰的脖子,眼中全是恨意。 “放开她,快放开静兰。”蒙田急的满头大汗,想冲过去救人,却被缠住了,脱不了身。 蒙老夫人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尖叫不已。 忽然,一支长箭飞向蒙放的后背,蒙放的身体一僵,猛的回头,女孩子灿如明珠,熠熠生辉,却手持着弓弩,眉眼清冷的可怕。 又是她,云乔乔,又害他的好事! “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乔乔一脸的鄙视,“放开她,孬种。” 她看不下去了,指望蒙田收拾残局,还是算了吧,他自身难保。 蒙田的品行和为人没问题,但对家人太心软了。 明明可以早早将人干掉,他却宁愿一直拖着。 蒙放的脸色忽青忽白,手劲稍稍放松,但是,没有放开静兰,他的视线落在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 乔乔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抹惊心动魄的笑。 忽然,蒙放的眼晴一亮,好像看到了让他振奋的人。 他的亲信奔了过来,神色发白,“蒙二少。” 蒙放的视线落在他身后,有种不好的预感,脸色变了,“军队呢?怎么还不来?” 他发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就暗中召集了军队。 再强大的人,在军队面前都不算什么。 他的亲信面色惨淡,“各将领接受了皇令,拒绝前来。” “皇令?哪来的皇令?”蒙放猛的反应过来,愤怒的质问,“云乔乔,是你干的好事?” 乔乔如朕亲临的金牌,蒙放可以不认,但蒙家军不能不认,除非他们想死。 乔乔凉凉的嘲讽道,“是啊,谁敢乱动,就以叛国罪论处,再说了,你本身能力不足,大家觉得跟着你没好日子过。” 他们还没有进城时就安排了一切,运筹帷幄是齐玉的长项。 当然,也是乔乔的长项。 对付一个蒙放,根本不在话下。 蒙放的底牌还没有出手,就被破了,他的脸色惨白,气极败坏的吼道,“我要杀了你们。” 他有这个本事吗?乔乔不屑至极,“你先想想怎么保住性命吧。” “就凭你?”齐玉大步走进来,嘴角微勾,神采飞扬,“乔乔,已经解除所有的武装力量。” 有他出手,一切都不是问题。 “干的好。”乔乔微微一笑,从容淡定,一切都在掌控中。蒙放的脑袋一懵,心中涌起一丝慌乱,“云乔乔,这是蒙家的地盘,你们怎么敢乱来?” 第二千零二十七章 谁是妩夫人 “蒙家的地盘?”乔乔倨傲的挑了挑眉,笑的张扬,“我说是就是,我说不是就不是,蒙家的生死就在我一念之间。” 不要跟她耍横,没用的! 蒙放环视四周,他的手下节节败退,已经是惨败,他的心凉凉的,不甘心失败,“凭你也配?” 乔乔根本没把他当对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没用的。” 她教他怎么做人! “举手投降,本县主饶你一死,若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蒙放心乱如麻,有些茫然,他就这么输了? 刚才还得意志满,无比兴奋的憧憬未来,结果一眨眼的功夫,全都毁灭了。 蒙田的运气真好,居然遇上了天之骄女,云乔乔! 蒙放绝望了,起了同归于尽的念头,一把将静兰拉到面前,拿刀子对准她的脖子,“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静兰浑身发抖,嘴唇直哆嗦,却没有开口求饶。 蒙老夫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老二,你别胡闹,快放了静兰,好好跟县主赔个不是,我拼着老命也要求一个恩典,保住你的性命。” 她再愚昧再看明白了,小儿子做了错事,再这样下去会没命的。 蒙放见大势已去,心中痛苦不已,“母亲,您帮帮我,我想离开这里。” 他的手下太没用了,居然打不过云乔乔的人,全是废物。 蒙老夫人呆了呆,“你要去哪里?” “随便哪里都行,只要不是山海关。”蒙放眼眶红红的,看着很可怜,“我在这里是待不住了。” 蒙老夫人心痛如绞,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县主,老妇倚老卖老一次,求县主看在我们蒙家几代忠心耿耿的份上,放小儿离开吧。” 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受死! 乔乔凉凉的说道,“你知道他做了什么?” 蒙老夫人不敢直视她的眼晴,浑身透着一股心虚,“他……伤了老大,强娶老大的未婚妻,是他错了,但这是蒙家的家事,我想老大会原谅老二的。” 至于别的事情,她直接无视掉了。 乔乔的眼晴微眯,“那他欲行刺我的罪行怎么处理?他跟后宫嫔妃勾结叛国罪行怎么处理?他想扶持新君自立一国的罪行怎么处理?” 这桩桩样样都是大罪,不是他能逃脱的! 蒙老夫人如被晴天霹雳砸中,身体晃了晃,丫环赶紧扶住她,可怜的老夫人啊。 蒙老夫人大受打击,没办法相信这是事实,“不,不可能,小儿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刺杀您?再说了,他从来没离开过山海关,怎么可能跟后宫嫔妃搅在一起?” 这指控她不能接受! 她的儿子没有那么坏! 乔乔能理解她的心情,天下父母心,但不表示会纵容,“你府上是不是有个妩夫人?她人呢?” 蒙老夫人一时缓不过来,“表妹?她怎么了?” 乔乔呵呵一笑,“你表妹?济阳云氏跟蒙家有亲戚关系?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蒙老夫人愣愣的,反应不过来,“跟济阳云氏有什么关系?我不认识云家的人。” 乔乔挑了挑眉,“不认识?那还叫表妹?她可是济阳云氏女,先皇的妃嫔,当年很有名的云贵妃,你应该听说过。” 蒙老夫人浑身一颤,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不可能,你一定弄错了,她不姓云,她怎么可能是……” 嫔妃怎么出宫的?这其中有什么了不得的隐情?她都不敢问下去了! 乔乔淡淡的说道,“她叫云妩,正被皇上通缉中。” 妩夫人?云妩?蒙老夫人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不不,不会的,一定是弄错了,管家,快去把妩夫人找出来。” 管家很快回来,面色不好,“老夫人,人没找到,哪里都找过了。” 乔乔早就料到了,有些遗憾,“逃的好快。” 一定是闻出了什么味,才跑的这么快,只差了一步,可惜了。 蒙老夫人受到了巨大刺激,气血翻滚,“不。” 随着一声惨叫,蒙老夫人晕了过去。 蒙田冲过来,一把抱住她,惊慌不已,“母亲。” 看着两眼紧闭,脸色灰败的母亲,蒙田很害怕,“快救救我母亲,求您了,如意县主。” 乔乔做了个手势,贾七哥上前,喂了一颗丹药进蒙老夫人嘴里,这才把了把脉,半响后,微微摇头。 蒙田的一颗心往下沉,“七哥,怎么样?” 贾七哥一脸的无奈,“很遗憾,你母亲惊怒之下中风了,我无能为力。” “中风?”蒙田眼前一黑,心痛不已。 正在他悲痛之时,耳边传来蒙放的叫嚣声,“蒙田,你把母亲害成这样,现在你满意了吗?” 大家齐刷刷的看过来,震惊,不敢置信,怀疑,鄙视,什么都有。 蒙田更是匪夷所思,“你说什么?” 蒙放大声指责道,“你不该回来的,你一回来就害了母亲中风,你这个不孝子。” 大家都懵逼了,“……” 天底下居然有这么脑袋清奇的男人? 这推卸责任的本事,真是超一流的水准。 乔乔早知这世上有种奇葩,自己是永远没错的,错的永远是别人。 “原来是个脑子有病的疯子,抓起来处理掉。” 蒙放像是疯了,恶狠狠的瞪着乔乔,“还有你,不就是仗着皇上宠你才耀武扬威吗?你不过是个不守妇道,不守规矩的妖女,等皇上不喜欢你了,你就等着倒霉吧。” “你怎么像个女人?叽叽歪歪的。”乔乔一点都不生气,“这么弱,我都玩的不过瘾,唉。” 蒙放的脸色大放,居然打击不了她?“你这个变态!神经病!你不得好死!” 蒙田听不下去了,冷声喝斥,“够了,你自裁吧。” 再说下去,蒙氏一族都要为他赔葬。 蒙放脸色泛青,凶残无比,“你说什么?你怎么敢跟我这么说话?” 蒙田抱着昏迷不醒的母亲,心情沉重极了,“蒙家不能有一个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畜生,你用死来洗清蒙家的耻辱。”他看的很清楚,只有蒙放死了,身陷泥泞的蒙家才有一线机会,从一团混沌中挣扎出来。 第二千零二十八章 引炸 让他死?蒙放心中恨极,要死也是他们死。 “你不想要静兰的命了?你对她的感情也不过如此,静兰妹妹,只有我才是真正喜欢你的人。” 他脑子转的飞快,想着怎么脱身,眼见情势比人强,还能怎么着。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季静兰的脸色通红,却不肯求饶。“你杀了我吧。” “静兰,不要。”蒙田赶紧打断她,“蒙放,你要杀的人是我,你放开她,跟我单打独斗,谁赢了就听谁。” 这本是蒙家军的规矩,可惜,蒙放从小没有兄长的天赋高,也没有兄长勤奋,哪是对手? 他根本没想过要正面对上! “你想救静兰,那就自戳双目……” 季静兰脸色大变,急急的叫道,“我宁愿死,也不要你救,蒙大哥,你不要顾忌我。” 蒙田左右为难,心急如焚,不由自主的看向乔乔,无声的求助。 “蒙放,小心喽。”云乔乔直接拿起弓弩对准蒙放的眼晴,冷声喝道,“我要放箭了!” “你敢?”蒙放打了个冷战,感觉后背的伤口更疼了,他将季静兰抓在胸前,当成盾牌,大声叫嚣道,“有本事射啊,先射死她!” 蒙田大急,忍不住冲了过去,但看着痛苦蹙眉的季静兰又退了回来。 乔乔没有那么多顾忌,淡淡的说道,“季小姐,你不介意舍身取义吧?” 季静兰深吸了一口气,“不介意,你射吧,我会感激你的。” 蒙田慌乱不已,急急的阻止,“县主,不要。” 乔乔听而不闻,眼晴微眯,轻轻按下弓弩,长箭飞了出去。 蒙田痛苦的闭上眼晴,心底一片绝望。 蒙放怎么也没想到云乔乔说动手就动手,毫不留情,“你们死光了,我也不会死!统统去死吧,去死吧。” 他一边嘶吼,一边拉着季静兰朝后闪避,不知脚下拌到了哪里,忽然身体朝后倒去。 蒙田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扑向季静兰。 忽然,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齐玉的脸色大变,“不好,有炸药。” 所有人变了脸色,纷纷逃窜,齐玉第一时间护住乔乔,抱着她轻轻一点,朝上猛窜,如一只大鸟般飞出去。 “轰隆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将整个喜堂炸成了灰。 一声又一声巨响,轰隆隆,烟雾弥漫,将军府被炸毁了,死伤无数。 离将军府几条街的一座民宅中,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院子里,静静的等待着。 忽然,她的精神一震,听到了爆炸声,好,太好了。 跟在她身边的随从兴奋的叫了起来,“主子,炸了。” 喜堂里的人估计都炸死了,哈哈哈,全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赫赫有名的征远大将军呢。 对了,还有主子最讨厌的如意县主,就这么死了! 想想就好激动,好兴奋。 云妩很高兴,手下总算办成了一件事,“很好,你们都立功了。” 手下满面通红,情绪激昂,“为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云妩的心情特别好,难得的鼓励起手下,“等大业成了,你们都是功臣,小主子是不会忘记你们的。” 对她来说,这不难,蒙家老夫人生病,蒙放是男人,只顾着争权夺利,收揽人心,根本顾不上内务。 就这样,蒙家的内务就落在她手上,婚礼是她一手安排的,在喜堂安几颗炸药不是难事。 任云乔乔狡猾如狐,也不会想到她玩这一手。 哈哈哈,这一回云乔乔手下再能耐,也救不了她。 手下眉开眼笑,“谢主子恩典。” 云妩想了想,吩咐道,“去查查,云乔乔炸死了没有?” 虽然有九成的可能性,但没有亲眼看到,她心里不踏实。 手下看着蒙家上空浓浓的烟雾,这屋顶都被炸飞了,人还能活吗?“炸的这么厉害,肯定是炸死了,无人能幸免,这就是得罪您的下场。” 他对这位主子极为敬畏,不时的拍马屁。 云妩神色一冷,“赶紧去,我要确切的消息。” “是。”手下立马飞奔出去,不敢有所怠慢。 云妩面带笑容欣赏着那一股浓烟,非常的得意。 她身边的丫环有些想不明白,“主子,您不是说要拿住云乔乔,要挟皇上吗?” 这把人炸死了,还怎么玩? 云妩眯了眯眼睛,这本是计划之一,但难度太大,“云乔乔太聪明,活捉太难。” 活的不行,那就弄死呗。 丫环更加茫然,“那还怎么要挟皇上?” 云妩早就想好应对的办法,“可以弄个假的。” 丫环有些担心,“能瞒过皇上吗?再说了,皇上真的会为了一个云乔乔做出妥协?他可是君王!” 云妩呵呵一笑,“君王无情,但他们要脸,云乔乔落在我手里,他不可能不救,毕竟云乔乔代表着他的脸面。” 她有的是办法对付东方泽天,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她一肚子的计谋还没用上呢。 云乔乔是东方泽天承认的女人,不管生死,他必须救,无关情爱,只关乎尊严。 要是让人知道,堂堂帝王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这么没用的帝王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丫环眼晴一亮,自家主子太精明能干了,比起云乔乔强上百倍。“我明白了,我这就让人放出风声,云乔乔落在我们手里。” 云妩很是自得,但还有一丝理智,“先确认云乔乔的死讯。” “是。” 很快,属下就回来复命,“主子,真的全死光了,整个喜堂都炸飞了,蒙家全都乱了套,一片狼藉。” 他面有喜色,眉飞色舞,高兴的不得了。 云妩的精神一震,“看到云乔乔的尸身了吗?” 属下呆了呆,“主子,全都炸成肉块了,分不清谁是谁。” 那是炸药! 云妩暗暗松了一口气,除去生平大敌的滋味,真是太好了。 云乔乔,终于死在她手里! 任她再聪明,照样不是自己的对手! “让她死的这么痛快,便宜她了。” 跪在地上的属下心一寒,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肩膀,感觉有点可怕,肿么破? 云妩没有了顾忌,“照计划行事。”“是。” 第二千零二十九章 劫后余生 而军营中,云妩以为被炸成粉身碎骨的云乔乔,好好的待着,完好无损。 爆炸前的前一秒,她就做好了防护。 只是,有些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军营的气氛很低迷,所有人都不得随意走动,军营更是被封锁了。 整个军营被齐玉掌控了,出了这样的事,蒙家算是完了,蒙家军人心涣散,躁动不已,齐玉是带兵之人,很快就收服了蒙家军,该换的换,该关的关,将自己人填上,一晚上就将军营清洗了一遍。 他忙碌了一晚上,并不感到疲倦,坐在餐桌上吃了三碗白粥。 吃完了,他才有心情说话,“乔乔,怎么样?” 乔乔神色淡淡的,“蒙二当场炸死,蒙老夫人也不幸遇难,只有蒙田保住了性命,但……胳膊保不住了……” 也是挺可怜的,但怪谁呢,怪他有个野心勃勃的弟弟。 “不幸中的大幸。”齐玉的心情挺复杂的,蒙田也算一员悍将,可惜了。 出了这种事,他就算是好好的,也不可能带兵了。 死在蒙家的人太多了,来贺喜的人都不是普通之辈,除了官场上的,还有军中的,职位都不低。 这笔账全要算在蒙家头上! 乔乔对蒙放深恶痛绝,没有跟野心匹配的能力,真是一场灾难。 “蒙放自以为聪明,却被人摆了一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死了也活该。” 这种事情稍微想想,就知道谁才是幕后真凶。 云妩混入蒙家,以自身为饵,吸引注意力,却悄无声息的安排好了炸药。 坐在对面的北北咬了一口煎的金黄的荷包蛋,忽然抬起头,“可惜了蒙老夫人,临到老被自己宠爱的儿子害死,这事要不要瞒着蒙将军?” 出事的时候,他和南南站在门口,第一时间逃出去了,而且他们专门有一套应对危险的机制,还有秘密武器,所以全身而退了。 但当时的凶险,让他记忆犹新,不寒而栗。 都说江湖凶险,他算是领教了。 乔乔微微摇头,“瞒不住的,再说了,母子一场,应该尽孝的。” 做儿子的总要为母亲收尸入敛办葬礼吧。 北北是真的同情他,“可他的身体这么弱,撑的住吗?” 英雄末路,总让人不忍心。 乔乔非常平静,“死不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一直没吭声的南南脸色不好看,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唉,太惨了。” 死了那么多人,想想就后背发冷。 乔乔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太小看云妩那个女人了,她这是请君入瓮,差一点点就折在她手里。” 一直以来,对于云妩,她不怎么上心,却被摆了一道。 这一份仇怨是结定了! 齐玉轻轻一声叹息,“是我大意了。” 乔乔喝了一口甜豆浆,微微皱眉,“要不是你反应奇快,不知有多少人填进去,谁会想到她这么丧心病狂呢,拿整个蒙家上下和所有宾客陪葬,我们差点吃了大亏。” 要不是齐玉在事发前查觉不对,要不是有刀剑不入的宝衣和盾牌护体,恐怕都被炸成碎片了。 乔乔这辈子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心中怒极,想撕碎云妩的心都有了。 “关了城门,全城搜查。” 南南愣了一下,都过了一晚上,是不是太晚了?“说不定早就离城了。” “不会,她太自信了。”乔乔眼神冰冷,“聪明人向来自负,信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她就在城中,我们来一场关门打狗。” 杀意在胸口沸腾,但越是这样,她越冷静。 “对了,北北,你来负责此事。” 她只想隐在幕后,亲眼看着云妩落网。 “我?”北北有些惊讶,下意识的看向南南。 南南无精打采的拨着米粒,没有跟他争,她是吓到了。 乔乔微微颌首,“是,军营由齐玉负责,官府日常事务由你处理,当务之急是安抚民心,将云妩挖出来,我能相信你吗?” 死难的人中,山海关的两套领导班子全折了进去,最高的长官和军中高级将领全都遇难。 如今群龙无首,乱着呢。 “当然。”北北被激起了好胜心。 他也想成为姐姐这样的人,勇敢无畏,无所不能。 小青走了进来,小心禀道,“县主,季小姐醒了,她在外面求见你。” 季静兰?乔乔挑了挑眉,季静兰堪称全场最幸运的人。 蒙田将她护在怀里,硬是保住了她的性命,她一点伤都没有,但蒙田浑身是伤,一条手臂也保不住了。 “让她进来吧。” 季静兰一身白衣,脸色惨白,气色极差,额头有擦伤,她一进来就行了一个大礼,伏倒在地上,“见过县主,多谢您救了蒙大哥和我,大恩大德静兰永生不忘。” 她的心痛的麻木了,看到蒙田躺在病床上凄惨的样子,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 为了一已之私,害了这么多人,会遭天谴的。 乔乔抬了抬手,“你起来吧,这是小事不必客气,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季静兰虽然没有受重伤,但被高气流震晕了,昏迷了一晚上,需要静养。 但她不肯离开,“我有事相求。” “说。” 季静兰眼眶通红,强忍着泪珠。 “蒙伯母对我恩重如山,她如今身死……我想为她收尸,为她办身后事,以尽孝道。” 她心如刀割,又痛又难过,怎么会这样? 这么重情义,让乔乔高看她一眼,提醒了一句,“将军府被炸飞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明白。”季静兰闭了闭眼晴,神情沉痛万分,粉身碎骨吗?蒙伯母没有做坏事,为什么会死的这么惨?“但再难,我也要去做,请县主成全。” 乔乔默了默,“可能还有危险,幕后真凶妩夫人还没有被抓住。” 季静兰猛的抬起头,眼睛亮的出奇,“那我更该现身了,我想,她应该对我很感兴趣。” “你不怕?”乔乔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还有几分胆识。季静兰的眼眶一热,两颗热泪再也克制的滚落,“哪怕是死,我也要为将军府死难的人报仇!” 第二千零三十章 下鱼饵 那些人都是她的家人啊,朝夕相处的家人! 蒙伯母拿她当成亲生女儿般的疼爱,照顾有加,给了她家庭的温暖。 管家叔叔处处照应她,丫环们贴心的侍候,她都不能忘。 曾经有多温暖,如今就有多冰冷。 乔乔被打动了,“那就去吧,我派几个人保护你。” “多谢县主。”季静兰深深的拜下去,两颗眼泪掉在地上。 另一边,云妩得意志满,心情大好,还不忘让人搜罗好东西,准备到时带走。 她美美的睡了一觉,睡到中午才醒,对着镜子感觉自己的气色好好。 她摸摸自已的脸,有如二八少女般的柔嫩,嘴角勾了勾。 云乔乔长的再美又如何,还不是烧成了一把灰? 她喝着燕窝,吃着鲍鱼,还挑三拣四,嫌宫外的生活没有宫内舒服,吃的喝的用的没有宫内精心。 就在此时,一名手下慌里慌张的冲进来,“主子,不好了,封城门了。” 云妩的手一抖,燕窝泼了一地,“封城门?谁下的令?还有活的长官?” 怎么可能?是不是弄错了? 这种时候有权力的长官都死光了,剩下的那些小卒没有权利主持日常事务,现在应该是城中最乱的时候。 按照她的计划,杀死山海关的官员,趁乱收服山海关,成为她的一个据点。 她要成事,必须拿下山海关,这是第一步。 城外的军营,她正打算找人去收服! 但这一封城门,直接打乱了她的计划。 手下也很茫然,他一接到消息就觉得大事不好,第一时间赶来禀报。 “我不清楚,没打听出来,反正城门被封了。” 云妩的脸色很难看,哪里出了错? 又有一个手下冲进来,带了一个坏消息,“不好了,官府开始挨片搜查了。”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室内的气氛凝重,大家都变了脸色,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 云妩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冷声喝道,“慌什么?他们岂是我的对手?去打探清楚,城中的任何风草动都要报于我。” “是。” 手下们匆匆领命而去,云妩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神色焦虑而又不安。 这事情不对劲! 她一扭头,就见丫环嘴唇动来动去,她微微皱眉,“你想说什么?” 丫环忍了半天,忍不住了,“主子,云乔乔会不会没死?” 要是云乔乔没死,他们就完了! 云妩的心里一颤,脸色都变了,却强撑着否认,“不可能,那么猛烈的火药威力,就算是三头六臂也炸飞了,更何况当时没人出将军府。” 她当时让人守在大门外,出来一个杀一个,全都杀死。 丫环看在眼里,心里更紧张了,但她深知主子的性子,不敢再多说了,“这倒是,但奴婢的心里很不安。” 云妩没好气的喝斥,“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胆子还这么小,成不了大事。” 丫环赶紧表忠心,“奴婢只求能服侍主子。” 云妩又开始走动,走了一会儿,越走越烦躁,“你为什么觉得云乔乔没死?” 丫环下意识的说道,“云乔乔威名赫赫,岂会轻易死去?还有征北大元帅,他可不是吃素的。” 这两位都是强人,大元帅可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身经百战。 云妩冷哼一声,“纵然身手再好,心智再聪明,在炸药的威力面前全是无用的。” 如果她的脸色不是惨白的话,还有几分说服力。 “您说的对。”丫环低下头,乖顺不已。 云妩心里很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了,“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是。” 等人一走,云妩的脸色沉了下来,到底死了,还是没死? 她虽然觉得云乔乔必死无疑,但……海神阁阁主,如意县主的威名不是白来的。 年纪轻轻就从残酷的宫斗中获胜,还得到了君王的赏识,堪称聪明绝顶。 还凭一已之力干掉无数豪门,就连太后的娘家,韦氏一族,济阳云氏一族,统统毁在她手里。 她,不能以常人来推断。 她眼神阴冷的可怕,嘴里喃喃自语,“云乔乔,我不相信你逃出生天了,不相信。” “你注定要死在我手里。” 她不停的自我暗示,自我安慰,倒有几分用,很快催眠了自己。 她心情平复,刚躺下休息,就听到丫环焦急的声音,“主子。” 云妩听出了那份焦急,眉头一皱,“出了什么事?” 丫环慌乱万分的冲进来,“将军府门口停下一辆马车,季静兰出现了。” 云妩猛的翻身而起,怒瞪着她,“你说什么?是谁出现了?” 丫环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眼中全是恐惧之色,“蒙田的未婚妻,季静兰,婚礼上的新娘子,她当时就在喜堂上。” 按理说,她站的地方最危险,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偏偏,活人出现了! “你确定这消息没弄错?”云妩的心提了起来,心跳都加快了。 如果季静兰没死,那云乔乔更不可能死了。 丫环的脸色发白,如见鬼了般,“不可能认错,传来的消息上说的很清楚,她就是季静兰,她穿了一身孝衣,而且,她是一个人回来的。” 云妩的脑袋一懵,心彻底的乱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去,把人掳来。” 她一定要弄清楚,云乔乔是生是死! 就算是活着,她也要想办法再让那个丫头死一次! “是。”丫环连滚带爬的冲出去。 蒙将军府 季静兰推开大门走进去,一步又一步,双脚在抖,却没有停下脚步。 血腥味越来越浓,她的脸色越来越惨白,脚步如千斤坠,每走一步都沉重不已。 入眼的一幕幕让她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心好痛。 怎么会这样? 曾经温暖的地方,却成了人间地狱,让人不忍直视。 这一切,全是因为几个人的私欲! 绝不原谅! 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泪如泉涌,伤心欲绝,“伯母,伯母,我来接你了,你若地下有灵,保佑蒙大哥平平安安的。” “伯母,你的仇我们一定会报的!”正哭的伤心,忽然后脑勺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二千零三十一章 瓮中捉鳖 云妩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子,眼神冷冷的,“泼醒她。” 果然是季静兰,她怎么可能没死? 季静兰被冷水冻醒了,悠悠的醒来的,迷茫的眼神看到云妩后,顿时清醒了,“是你?这是哪里?” 她的内心怒火狂燃,都是因为这个贱人,将军府满门被害。 她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她! “醒了?”云妩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骨子里带着一股与众俱来的倨傲。 她根本没将季静兰当一回事。 云妩内心悲愤至极,这个女人吃蒙家的,喝蒙家的,一转头就将蒙家害了。 这么恶毒的人,就不该活着害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炸药是不是你安排的?” 云妩颇为自得,“不错,是我干的。” 她不但不羞愧,反而很骄傲,特别变态。 这生生的激怒了季静兰,愤怒的质问,“蒙家收留了你,没把你当外人,你怎么能恩将仇报?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云妩冷傲的表示,“区区一个蒙家,能为我而死,是他们的荣耀。” 也不知哪来的优越感,特别傲。 季静兰气的浑身发抖,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女人?“你是我见过的最不要脸的女人,无耻至极,你害死了那么多人,晚上不做恶梦吗?” 云妩挑了挑眉,有些不耐烦,“怎么会?死几个人有什么要紧的?告诉你,你怎么逃脱的?” 季静兰两眼通红,就是这个恶魔害死了蒙家满门,这笔仇她会报的。 “那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她太过柔弱,需要依附别人才能活下去的弱女子,云妩根本没放在心上,“我是先皇嫔妃,受先皇临终嘱托,匡扶正统,你可以来帮我。” 这种鬼话只能骗骗三岁的孩子,季静兰不蠢,一个字都不信,“匡扶正统?凭你?先皇的眼光不怎么好……” 匡扶正统?当那些朝臣都是死人吗?需要推一个女人出来? 如果是真的,那只能说明先皇的脑子不好使。 云妩身边的丫环大声喝道,“放肆,你敢诋毁先皇?不怕死吗?” 季静兰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愤怒的瞪着云妩,“你有本事杀了我,但我还是想说,你的良心坏了,心不正,只会为祸天下,祸害苍生。” 这话太难听了,云妩脸皮再厚,也怒了。 丫环更生气了,凶巴巴的喝道,“住口,我家主子岂是你能指摘的?不想死,就赶紧老实交待。” 季静兰淡淡的嘲讽道,“我命大,死不了,需要什么交待?” 云妩努力压下怒火,冷声问道,“你怎么逃离将军府的?” 季静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居然没有隐瞒,直接说了答案,“这世上有样东西叫地道。” 云妩浑身一颤,被她猜中了,他们走的地道,怪不得在外面守着的人没有发现他们的足迹。 问题是,他们到底去了哪里?还有谁活着? “通往哪里?” 季静兰一脸的怜悯,“你真的想知道?” “快说。”云妩急喝一声,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季静兰眼中闪过一丝恶意的神色,“郊外军营,蒙家大军驻扎的地方。” 云妩的脸色大变,糟糕,这也是她想要的。 她还打算缓一缓再想办法进军营,将蒙家军拿下。 这样一来,就有了武力,他们就有了立足之地。 “除了你,还有谁活着?” 是她疏忽了,没有想到这些,硬生生的被人抢先一步。 但太早了也不行啊,她没有拿到虎符,军中不会相信她。 看到她紧张,季静兰心中有一丝快意,“你猜啊。” 云妩感觉很糟糕,她好像在拖延时间?是错觉吗?“让你说就说,别玩那么多花样。 季静兰看出了她的心虚,冷哼一声,“妩夫人,我就不明白了,你是个女人,心肠这么歹毒就不怕报应吗?” 死了那么多人,一点都不愧疚,也不心虚,好像这是习以为常的事,这才是最让人痛恨的。 云妩的心早就在宫斗中浸黑了,也浸硬了,“报应?我不信,我只知道,命握在自己手里。” 季静兰忽然笑了,笑的那么痛快,“我替你算过了,你的报应就在眼前。” 云妩勃然大怒,“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季静兰视死如归,她既然敢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只要能替蒙家上下报仇,她已经豁出去了。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杀的人还少吗?你手上沾满了血腥,注定会被天打雷劈。” 云妩恼羞成怒,“太放肆了,给她一点颜色看看,教她点规矩。” 丫环的手刚刚扬起,外面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轰。” 站着的地面晃了几晃,屋子里的人都变了脸色。 这是地震了?还是炸药爆了?让人很不安。 云妩的脸色很不好,“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下人就回来禀道,“主子,不好了,大门被轰开了,我们被包围了。” 这是要瓮中捉鳖了,云妩气的抓狂,这一手太毒了。“是谁?” “是如意县主。”季静兰嘴角微勾,笑的更加恶意。 云妩心神一阵恍惚,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那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是骗人的吧? “她居然没死?” 季静兰冷笑一声,“你这种泯灭人性的人还没死,善良的县主怎么会死?” “你……”云妩忽然明白过来了,暗叫一声不好,“从一开始就是她设的局?” 她早该想到的,季静兰哪有那么本事? 这行事风格,一看就知是高手。 “你确实很聪明,可惜太聪明了。”季静兰这话等于是承认了。 云妩一脚踢过去,将季静兰踢倒,怒火狂燃,“妈的,带上她,我们从暗道离开。” 一般有钱人家都会备点密室啊,密道啊,这种保命手段。 她特意改装过,挖了一条暗道,就为逃命用,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她带着人刚折回卧室,卧室的门和窗都被踢开了,好几个黑衣人翻进屋子,拿着弓箭对准云妩。 只要她动一动,立马被射成刺猬! 云妩浑身僵硬,不敢动弹,气怒攻心。“你给我出来,云乔乔。”乔乔明艳动人的小脸探出窗边,笑吟吟的挥手打招呼,“想去哪里?云妩。” 第二千零三十二章 我是小仙女 云妩倒抽一口气,虽然已经猜到她还活着,但亲眼看到她完好无损的样子,还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云乔乔,没想到你的命这么大。” 乔乔神采飞扬,精神奕奕,“炸药对我来说没用啊,麻烦下次再给力些,当然,还有下次的话。” 嗯,肯定没有下次了! 云妩双目圆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你怎么可能活下来了?这不合理。” 炸成了那样,还能存活? 乔乔像看着一个白痴般看着她,冷冷的奚落,“这说明你的眼界不行啊,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你们这批的阴谋家技术太差。” 云妩的脸色忽青忽白,特别难看,云乔乔的本事比她想像的更厉害,“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城中?” 乔乔很平淡的反问,“这不是常识吗?随便想想就知道了。” 云妩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气的快吐血了,“你不是人。” 乔乔灿烂一笑,洋洋自得,“嗯,我是小仙女。” “哈哈哈。” 乔乔转头一看,站在她身后朗声大笑的人是齐玉。 他长的俊美,一笑更是风姿倾城,让人移不开视线。 乔乔嘴角微勾,“笑什么呢?我说错了吗?” 齐玉笑个不停,跟她在一起就是开心,“云乔乔永远是对的。” 他大表忠心,这才哄的乔乔转怒为喜。 云妩呆呆地看着他们,心神受到了极大的震动,“齐玉?你也没死?” 齐玉挑了挑眉,“让你失望了,我活的好着呢。” 云妩愣了半响,眼神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她大声喝道,“征北大元帅齐玉听令,杀了云乔乔。” 大家吓了一跳,齐齐看向她,像看着一个吃错药的疯子。 脑子进水了,她以为她是谁呀? 区区一个先皇的弃妃,就能对大元帅指手划脚? 就算是正经的后宫皇妃,也不敢命令前朝官员。 齐玉板起脸,冷漠如雪,“你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本元帅?弃妃?妖妃?” 云妩气的狠狠瞪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卷明黄的东西,高高的举着,“齐玉跪下听旨。” 这是圣旨?齐玉站着不动,冷淡极了,“不好意思,我不跪脑残。” 云妩气的浑身发抖,这个死脑筋的男人,“先皇的遗诏,你敢不遵?你拿去看看吧。” 齐玉接过明黄色的卷宗,徐徐打开,“凡朕臣民,俱听令于云妩贵妃,不听令者诛九族?”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他妈的脑残。 云妩气势凌人的喝道,“这就是先皇的遗诏,这是真的,你要遵旨吗?齐玉。” “嘶。”齐玉二话不说就将所谓的圣旨撕成两半,往地上一扔。 这就是他的回答! 云妩胸口气血翻涌,眼前一阵阵发黑,气的快爆炸了,“齐玉,你疯了?你怎么敢撕毁遗诏?” “先皇再被蛊惑,也不可能写下这样的圣旨,你当我们都傻吗?”齐玉冷若冰霜的喝斥,“历代君王都不可能写出这么荒唐可笑的圣旨。” 昏君也不敢这么写!那会遗臭万年的! 而且,每一道圣旨都要存档的,一式二份,还有严格管制的。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是真的,那是先皇,人都死了,还需要听令吗? 就算生前权势滔天,死后也化为了乌有,谁还会为了一道所谓的圣旨去干杀头的事? 必须是假的! “这是真的!”云妩双手发抖的捡起圣旨,气的满面通红。 齐玉冷笑一声,“先皇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将江山拱手相让,这是伪诏,云妩,你束手就擒吧。” 他是当今皇上的心腹,云妩是钦犯,两人是对立的。 云妩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滚滚的怒火压下去,“你知道我为什么被打入冷宫吗?” 乔乔没好气的嘲笑道,“因为你得罪了君王,还需要问吗?”云妩咬了咬牙关,脸上浮起一丝痛色,“不是的,是因为我怀孕了,当时先皇病重,太后代他批奏折处理朝政,已经将后宫掌握在她手里,她一手遮天残害诸位皇子,先皇那时已经压制不了她,只好故意挑 了个错,将我打入冷宫保全我们母子……”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 “我在冷宫中生下皇子,躲过了太后的耳目,先皇他临终前给我留了两道遗诏,一道是这个,一道是传位诏书,他将皇位传给了我所生的皇子。” 她很认真的看着齐玉,一心想求得齐玉的支持。 齐玉手握重兵,只要他倒向她,那她就有一半的机会。 齐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乔乔听的兴致盎然,“然后呢?继续编,还挺有趣的。” 云妩气的要死,死丫头真是太讨厌了,总有一天要弄死她。她继续努力的想打动齐玉,“齐玉,这些年我们母子东躲西藏,过的苦不堪言,明明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却像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我明明是风光无限的皇贵妃,却在冷宫忍受无尽的痛苦和煎熬,齐玉 ,你若是忠臣,就帮助我们母子讨回应得的东西。” 她说的情真意切,泪流满面的哀求。 齐玉的眉头紧皱,“应得的东西?”云妩心中一喜,越发的哀怨,“对,皇位是我皇儿的,齐玉,别忘了太后是怎么残害你们母子的,你和我应该联手讨回属于我们的公道,太后怎么对我们的,我们就百倍的奉还,要让她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齐玉……” 她故意挑起齐玉的伤心事,刺痛齐玉,激起他同仇敌慨。 “你和太后有什么区别?在我看来一模一样。”齐玉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一样的野心勃勃,一样的不择手段,一样的残忍自私。” 后宫女子都是看重权势的人,斗的你死我活,只为了皇位。 云妩不禁急了,“怎么一样?我们母子是得到先皇承认的正统,太后母子是强行夺去了我儿的皇位……” 只要忠心耿耿的人,自然要帮正统!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先皇承认?你让他活过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传位呀。” 第二千零三十三章 送人头吧 云妩烦死她了,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闭嘴,我没有跟你说话。” 乔乔一向的强势,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想说就说,你管得着吗?” 云妩气的胸口疼,跟她争不赢的,索性装听不见。 “齐玉,先皇的遗诏你能当作没看到?我可以保证,将来你可以摄政。” 乔乔的眼晴一亮,兴高采烈的叫道,“摄政?哇,听上去很不错。” 她一个不相关的人兴奋难耐,而当事人齐玉板着一张脸,神色淡漠,一点反应都没有。 云妩看不透他的想法,试探的说道,“我只是一介女流,总需要一个可靠的男人帮着打理朝政,我看来看去,只有齐玉你最合适……” 关键是他会打仗,手里有兵! 她最缺的就是军权! 齐玉凉凉的打断她,“这算是利益诱惑吗?” “算。”云妩精神一震,一脸的企盼,好像他是她唯一的救星。 她本是美人,这会儿更是楚楚可怜,风韵犹存。 乔乔看在眼里,忍不住想笑,“上次也有人让我当摄政王哟,这年头摄政王满天飞,不值钱。” “嗯。”齐玉还应了一声。 云妩的脸色大变,恶狠狠的瞪了乔乔一眼。 “齐玉,你别听信她的鬼话,她是见不得你好,齐玉,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你不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吗?到时所有人都跪倒在你脚下……” 齐玉冷喝声响起,“你先跪。” 云妩懵逼了,“什么?” 她是不是听错了? 齐玉面如冠玉,英俊不凡,但神色淡漠极了,“我想看看你的诚意。” 云妩又气又恼又窘,“我是先皇的嫔妃。” 她这辈子只跪父母和先皇,她是尊贵的皇妃,堂堂济阳云氏女,一出生就尊贵无双。 乔乔凉凉的提醒道,“先皇去世了。”再显赫也成空了,他的女人还有什么尊贵可言? 沦落到这种地步,人人喊打,还摆什么皇妃的臭架子? 云妩的身体僵住了,眼巴巴的看着齐玉,齐玉无动于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云妩气怒攻心,等了半响也没有效果,咬了咬牙,“好,我跪。” 她缓缓的弯腰,动作很慢,可怜兮兮的,但齐玉就是不吭声。 云妩僵在半空,非常尴尬,脸色涨的通红,这要是跪下去,她这辈子的脸面都被扒下来了。 但不跪,她一点机会都没有! 她闭了闭眼,狠狠心,扑突一声跪倒在地上,巨大的羞辱涌上心头。 她居然给一个臣子下跪!啊啊啊,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还要低声下气的哀求,“这就是我诚意,齐玉,求你了,帮帮我们母子吧,只有你能帮我们。” 这一回,齐玉总算是开了金口,“你说的话我不信,你儿子呢?” “呃,什么?”云妩愣住了。 齐玉冷若冰霜,“我更想听听当事人的声音。” “这……”云妩为难的皱起眉头。 齐玉眼神一冷,“既然没有诚意,那没有什么可说的。” 云妩眼珠一转,急中生智,“云乔乔在此,我不放心,你先杀了她。” 她真是太聪明了,借刀杀人使的很顺溜。 齐玉抽出长剑,遥遥的对准她,“别命令我,我不喜欢。” 杀气腾腾的话语,让云妩打了个冷战,“齐玉,云乔乔将是最大的拌脚石,她一日不除,我一日难安。” 她还试图说服齐玉,这世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齐玉非常的不耐烦,“我的耐性有限,照我的意思做,如果不想合作,那就去死。” 他完全没把云妩当成皇妃敬着,态度绝决而又清冷。 云妩浑身一颤,“我身上有遗诏!你要抗旨!” 齐玉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死人会保守秘密的。” 真不知该说她天真呢,还是愚蠢,遗诏有用的话,她还会跑到这种偏远之地吗? 人死如灯灭,就算贵为帝王死后,也不过是个名称。 没有威力,也没有约束力。 他话里的深意,让云妩打了个冷战,她白着脸说道,“他不在这里,我将他安置在别的地方。” 齐玉的的脸色一变,生出恼意,“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 他慢吞吞的拿出帕子擦拭剑身,剑身泛起一丝冰冷的光芒。 云妩又怕又慌乱,“齐玉,你要干什么?” “杀你。”还是这么简洁明了,却把对方吓坏了。 “等一下,齐玉,你要是当了摄政王,就能将云乔乔抢过来了,你不是很喜欢她吗?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能错过?” 云妩吓的直哆嗦,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所谓了。 要是平时,她绝对说不出这些话,但这会儿,什么都顾不上了。 乔乔翻脸了,妈蛋,她不发威就当她是软包子? “哎哟喂,我都成了筹码,你不事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云妩额头全是冷汗,双脚不受控制的发抖,“筹码不需要意见,你答不答应没人在乎。” 也不知谁给她的胆子敢这么说话。 乔乔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杀气一闪,“你这样太讨厌了,很好,你成功的激起了我的杀心,恭喜你。” 云妩浑身冒汗,又急又怕,“云乔乔,你姓云。” 同族之人不能自相残杀!她已经吓到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她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 乔乔特别无语,只许官府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又如何?你敢算计我,我就能杀了你。” 云妩下意识的偷偷看四周,她的人手不是很多,比不了云乔乔人多势众。 这打不过,怎么办? 她眼珠转的飞快,拼命想着脱身之计,“云乔乔,只要你帮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真的?”乔乔嘴角扬起一抹清艳的笑容。 齐玉看在眼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云大小姐怒了,有人要倒霉了! 云妩还没有意识到,用力点头,“对,什么都可以。” 乔乔笑的更甜蜜了,“行啊,我现在就要一样东西。” “你说。”云妩只求脱身,至于报仇,以后有的是机会。 乔乔红唇一勾,吐出四个阴恻恻的字,“你的……人头。” 仿佛一股冷风吹过,云妩身体剧震,脸色惨白,“放肆。”乔乔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我看上你的人头了,识相些,主动送给我吧。” 第二千零三十四章 头顶炸药包 “云乔乔,你欺人太甚。”云妩勃然大怒,笑脸撑不住了,“别忘了季静兰落在我手里。” 她的手下将季静兰推出来,季静兰小脸惨白,却一声吭声,倔强的抿紧嘴唇,没有求饶。 乔乔奇怪的反问,“那又如何?我姓云。” 凉薄而淡漠,完全威胁不了她。 “你……”云妩咬紧牙关,恨的要命,“你真的不管她的死活?”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深知云乔乔有多无情无义。 她连嫡嫡亲的姐妹都不顾,还将母族逼到绝境,不念半点亲情。 这种人又怎么顾念一个陌生人的性命? 乔乔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嘴角微勾,划出一道嘲讽的弧度,“你何时见我心软过?云碧莲,济阳云家三姐妹,我可曾手软过?” 云妩咬碎了一口银牙,“够狠,不愧是云家的人,季小姐,你不要怪我,谁让你做饵的,你就怪谁吧。” 到了这种时候,她还不忘挑拨离间,这已经是她的一种本能。 不坑人,她就心里不舒服,浑身难受。 季静兰恶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跟她拼命,“云妩,你害死了蒙氏一族,我只恨不能亲手杀了你,如意县主,答应我,一定要杀了她。” 她不怪云乔乔,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对她来说,为蒙家报仇才是最重要的。 云妩的脸色奇差,反手一巴掌拍过去。“啪。” 季静兰的脸被打肿了,却还是怒瞪着她。 乔乔全看在眼里,“好,我答应你,将云妩碎尸万段,让她永不超生。” 云妩想脱身却一时难以逃脱,云乔乔的人将所有路都堵住了。 她心一横,取出一物,“云乔乔,你看看这是什么。” 齐玉的反应最快,一把拉着乔乔朝后退,“是炸药,小心。” 云妩小心翼翼的捧着一颗黑乎乎的炸药,只要一扔出来,就会引炸。 她出声威胁道,“云乔乔,让我们安然离开,否则就一起死吧。” 在场的人都吓到了,这女人够狠。 但乔乔神色不变,没有一点惧色,反而笑的很甜,“好啊,一起死。” 她不是想死,而是赌云妩不敢死。 云妩的手一哆嗦,额头全是冷汗,“你疯了吗?你可是要当皇后的人,还有大好的前途等着你,又这么年轻漂亮,你怎么舍得跟我同归于尽?” 她终于明白,有云乔乔这样一个对手,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云乔乔根本不能以常理推断! 乔乔挑了挑眉,漫不在乎的说道,“我乐意,我高兴。”“你这个神经病。”云妩气的胸口疼,不想跟这个神经病说话,没办法沟通,她的视线落在齐玉身上,很诚恳的说道,“齐公子,你是男人,还是由你作主吧,你前程远大,将来必能位极人臣,你舍得死吗? ” 她极力游说,为了脱身她拼尽了全力。 齐玉冷冷的看着她,不为所动,“舍不得,不过,我尊重乔乔的决定。” 云妩整个人都傻掉了,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天底下怎么会这么奇葩的男人? 你的野心呢?你的男子气概呢?怎么能听信一个蛮不讲理的丫头? “你说什么?你脑子进水了?” 她失控的尖叫,满面的慌乱,她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对手越强大,她越兴奋。 但是,这种脑子不正常的对手,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 对,就是不正常! 齐玉凉凉的提醒道,“妩夫人,注意形象,你好歹是先皇的嫔妃。” 云妩这种时候哪里顾得上形象?她只想离开这里,安全的离开。 “你好好想想,你若死了,齐家怎么办?据我所知,齐家只有你一个直系子孙,而且你连儿子都没有,你要让齐家嫡系灭绝吗?你对得起你的祖先吗?” 为了逃走,她也是蛮拼的。 但遇上齐玉这种奇葩,算她倒霉,“你这么关心我,真让我感动,不过,有妩夫人陪葬,也挺好的,” 他说的特别漫不经心,全然不在乎生死。 “……”云妩目瞪口呆,有毛病啊,为什么这些人都不正常?她在一个人跟这些神经病战斗?“我有儿子有孙子,他们远在天边,你们抓不到……” 乔乔凉凉的笑道,“那又如何?连面都不敢露的人,还能翻天?不说他们的身份是否属实,不说所谓的遗诏是不是真的,就说手段和能力吧,皇上能秒杀所有人,所以再多的想法也只是痴心妄想。” 皇上的皇位早坐稳了,任何事情都动摇不了他的帝位。 云妩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可笑的闹剧,没人会陪她玩。 问问那些百姓,愿不愿意让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人统治他们? 问问那些文武百官,愿不愿意抛弃一切换一个皇帝? 不管是百姓,还是文武百官,没人会支持她! 先帝早就死了,他生前就不得人心,死后更不要说了。 宸国,已经是东方泽天的天下! 可惜,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但云妩拒绝懂! 云妩脑子飞转,“齐玉,我们打个商量。” 齐玉挑了挑眉,浑身透着一股轻慢,“说来听听。” 云妩深吸了一口气,将怒气硬生生的压了下去,“齐玉,你若选择支持我,我愿二分天下,你在南,我在北,划江而治,如何?” 乔乔忍俊不禁,“哈哈哈,划江而治,齐玉,她把你当成傻子呢,既没有本事,又没有实力,还想哄骗你给她打天下呢。” “我又不傻。”齐玉知道云妩看上了他手中的军权,想让他帮着她造反。 但是,她根本没有想到,军权是皇上给的,也能收回去。 这女人的眼界太短浅,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云妩很生气,但还要撑下去,“齐玉,我手里有遗诏,有先皇留下的人手和暗卫,已经控制了不少人,只要我登高一呼,从者无数,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先皇啊。” 乔乔不屑的笑了,“先皇?他连一个女流之辈都斗不过。” 太后不是特别聪明的人,但在韦家的扶持下,硬是垂帘听政了很多年,先皇连太后都比不上。这话太毒了,直戳心窝子。 第二千零三十五章 没有永远的敌人 诛心之话,但这是大实话。 先皇死了,云妩避入冷宫多年,都是因为没本事。 云妩感觉脸都被打肿了,“你诋毁先帝,该千刀万剐。” 乔乔对先皇没有半点敬畏之心,“本来就是废物,有什么不能提的?再说了,谁听到了?嗯?” 她巧笑嫣然,看向齐玉,齐玉面无表情的摇头,“我没有听到。” 乔乔的手下齐齐摇头,“我们也没有听到。” 大家不约而同的开口,旗帜分明。 “你们……”云妩被气的吐血,几欲发狂,她用力的吼道,“我听到了,我所有的属下都听到了!” 他们都是证人! 乔乔凉凉的看过来,特别的不在意,“杀光呗,死无对证。” 妈蛋,云妩整个人都不好了,神经病! 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但面对这样的神经病,她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云乔乔,你到底想怎么样?” 乔乔一副奇怪的表情,好像在说,你的记性真差,老年痴呆了吗?“我已经说过了。” 云妩咬破了嘴唇,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样吧,你放我离开,以后我再也不跟你作对,如何?” 本以为乔乔肯定不答应,但没想到乔乔沉默了一会儿,“让我想想。” 云妩眼晴一亮,果然,神经病的思维跟别人不一样。 季静兰不禁急了,“如意县主,不要听信她的鬼话,不要放她走。” “闭嘴。”云妩狠狠瞪过去,示意手下捂住她的嘴,免得她误事。 乔乔眼珠一转,有了新的想法。 “放你走也不是不可以,但就这么放你走太没有面子了,你的属下统统留下来。” “这……”云妩犹豫了,她的人手本来就不够,留在她身边的人都是最出色的一拨。 如果折在这里,恐怕实力大损。 但所有的一切比起自己的性命,也不算什么。 乔乔把玩着小手,懒懒的说道,“不行?那就算了吧。” “你说话算话?”云妩看不透她的想法,但只要有一丝机会,她都想试试。 “当然。”乔乔语气坚定,云妩下意识的看向她身边的齐玉,齐玉冷漠的微微颌首,表示支持乔乔的所有决定。 云妩心里很不舒服,她怎么就遇不到这样的男人? 她心思飞转,“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身边的四个侍女不能死,她们跟随我多年,我少不了她们的服侍。” 对她来说,自己的性命最重要,哪怕是牺牲所有人的性命。 “行。”乔乔一口答应了。 云妩的视线扫向手下,高傲的下令,“你们尽忠吧。” 除了四个侍女外,其他人面面相视,神色各异。 有人忍不住跪下来求情,“主子,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我发誓,什么都不会说……啊。” 他后背中了一剑,是云妩的侍女下的手。 说是侍女,其实是暗卫,身手不凡,凡是不肯自我了断的人,都被侍女送上了西天。 现场横尸遍野,血腥味冲天,云妩始终冷冷地看着,像个不相关的人。 乔乔忍不住轻叹,“云妩,你连亲信都能下狠手,真毒。” 云妩气的嘴巴都歪了,要不是这死丫头苦苦相逼,她又怎么舍得折损这些能干的手下? 得了便宜还卖乖,好生气啊。 “他们是我的手下,为我而死是他们的荣耀,我可以走了吧?” 乔乔挥了挥小手,“走吧。” 云妩暗暗松了一口气,但一颗心还是提着,在丫环的簇拥下慢慢离开。 后面传来乔乔清冷的声音,“把季小姐留下。” 云妩怎么可能放手?这可是她的一道护身符,“等我安全脱身后,自然会放了她。” 乔乔呵呵一笑,“你的话不可信啊。” 云妩的心绷紧,这是故意挑事吧?“你想食言?” “赶紧滚吧。”乔乔不耐烦的喝斥。 云妩气的脸色铁青,却只能强忍着怒气,摇摇晃晃挣扎着离开。 快疯了,讨厌的死丫头,总有一天,她会百倍的奉还。 云乔乔,给她等着。 齐玉看着云妩一行人远去,微微蹙眉,“就这么放虎归山?” “怎么可能?”乔乔挑了挑眉,笑的神秘兮兮的。 齐玉见她如此胸有成竹,嘴角抽了抽,她又玩什么? 不过,乔乔从来没有吃亏过! 云妩带着手下一路提心吊胆的,生怕云乔乔反悔追上来。 但走了很久,走的很远,都没有看到云乔乔的身影,云妩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靠在马车的车壁上,终于有闲心考虑怎么反击了。 她吃了这么大的亏,折损了这么多人手,怎么甘心? 她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忽然,她的视线落到坐在一边的季静兰身上。 季静兰被绑着手脚,嘴被捂着,非常安静。 云妩脑子里闪过一丝毒计,“季静兰,你看到了吧?云乔乔也不是好人,她只顾自己的私利,根本不把你的性命放在心上。” 她一边说,一边掏出季静兰嘴里的破布。 季静兰的嘴得了自由,冷冷的嘲讽道,“你跟我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 云妩并不生气,反而笑容满面的说道,“天底下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你可以投靠我,我可以给你很多的钱。”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能伸能曲。 季静兰冷冷的反问道,“蒙家人的死怎么算?” 云妩觉得她挺可笑的,又不姓蒙,一口一声替蒙家报仇,脑子进水了? “人都死了,还能怎么着?这样吧,一个死人一万两银子,你算算多少人,我把钱给你,随便你怎么用。” 这是砸钱收买季静兰呢,云妩深深的相信一条,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忠诚,端看诱惑够不够大。 季静兰呆呆地看着她,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似乎内心挣扎的厉害。 云妩自信满满的看着她,还砸出一堆银票,没有钱收买不了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季静兰皱着眉头,似乎犹豫不决,“你想让我做什么?”云妩见她有所软化,心中暗暗得意,她就说嘛,没有永远的敌人,“蒙田还活着,是吗?” 第二千零三十六章 谁是大忽悠 季静兰的脸色大变,“我不想告诉你。” 云妩挑了挑眉,这丫头太容易看穿了,这表情等于告诉了一切。 “告诉我,他在哪里,我马上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你若能说服他投靠我,我许你一个超一品夫人诰封。” “就凭你?”季静兰表示怀疑。 云妩极为忽悠她,不过是个小丫头,好哄着呢。 “我有杀手锏,只要你照我的吩咐办事,我保你一世荣华富贵。” 季静兰一脸的不信任,“我不敢相信你的话,除非……你发血誓。” 这分明是为难云妩,发血誓是最严重的一种,一般人都不肯的。 发血誓,要用对方身上的物件发誓,还要取自己的血来发誓,过程麻烦,后果也很严重。 云妩身边的丫环怒声喝斥,“你别太过份。” 季静兰闭上眼睛,冷漠极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不想发誓就算了,我知道你并不可信。” “好,我可以发誓。”云妩太需要兵权了,蒙田可是一个领兵的人才。 当然,她直接忽视掉了自己干过的事,她对自己相当的自信,她能说服季静兰,也能说服蒙田。 谁能抵抗权势和财富的诱惑? 再不济,等她收服了蒙家军,再把蒙田除掉呗。 云妩取下季静兰发间的银钗,轻轻一拨,手指出血了,她拿着银钗看着季静兰,神色严肃极了。 “我对天发誓,许季静兰和蒙田一世荣华富贵,若违此誓,让我……身溃烂而死。” 季静兰呆呆地看着她,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云妩将银钗还回去,嘴角微勾,亲自给季静兰解绑,“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季静兰揉了揉手腕,深深的看着她,神色复杂,“我很想知道一件事,你真的有儿孙吗?” 云妩的眉头一皱,但很快松开,“这个不重要,我能保证的是,不会出任何差错。” 季静兰有些迷糊,听不懂她的意思,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她忍不住问道,“你算计了这么多年,不辛苦吗?” 一个深宫女子用尽心力,到处奔波,何苦呢。 云妩仰着脖子,高傲无比,“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有尝过权利的滋味,才会明白失去时有多可怕。 她得到过权利,深深的知道权利的好处。 她这一生汲汲营营,只想再拥有至高的权利,呼风唤雨,让所有人臣服。.. 季静兰真的不懂,“为了权利?” 权利真的有那么好? 云妩得意志满,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控中,“当然,我要让文武百官跪倒在我脚下,我要坐上最高的宝座,我要手握天下人的生杀大权,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她越说越激动,两眼放光,满面通红。 昔日的辉煌和荣耀在朝她挥手! 季静兰呆住了,受到了惊吓,“你也想当女皇?” 天佑出了一个女皇,但前提是,那位女皇是皇室女,机缘巧合才登上皇位。 而云妩有什么?她姓云,她要当皇帝,那就要改朝换代,性质完不同。 这难度成倍的增长,正常人谁会支持一个女人当皇帝? 云妩有些遗憾,她倒是想当,可惜条件不允许。 她要是姓东方就好了。 “不,我成不了女皇,但我能挟天下以令诸侯,我要垂帘听政,我要让皇帝听我的,季静兰,你来帮我吧,我可以让你当女官。” 季静兰的眉头紧皱,显然不敢苟同,“太后垂帘听政是有先例,但如今的皇上很强大。” 当今皇上在位,早就肃清朝政,百姓信服。 云妩想要上位,那必须要干掉东方泽天。 但可能吗?她光是想想,就觉得荒唐。 云妩神色冷冷的,“想办法杀了他,只要是人,总有弱点的,我在宫中有人脉,要毒杀他总有机会的。” 她的话风一转,面有得色,“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在云乔乔身上下毒了。” 季静兰大惊失色,“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云妩只当她吓到了,普通女孩子嘛,很正常。 “你不信?我手里有很多宫庭秘药,都是非常稀罕的宝贝。” 季静兰的心狂跳,“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云妩眉飞色舞,洋洋得意,“就在刚才,你也中了毒。” 季静兰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异样,“你骗人,我要真的中了毒,你怎么可能发血誓?” 云妩眼珠一转,张口即来,“我是想让你知道我的诚意,毒能控制人,但想要真正的臣服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你是外柔内刚的人,放心,我会给你解药的。” 软硬兼施,用利益诱惑人,用性命威胁确保她不会中途叛变。 至于血誓,只是糊弄人的,谁信呢? 季静兰半信半疑,“那你为什么急着走?你明明可以等到她毒发的。” “这……”云妩哑然了,有些不耐烦。 季静兰的脸色一沉,“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妩夫人,我不会帮你的。” 云妩没想到她这么硬气,心中烦透了,却不能发作,“云乔乔有点能耐,她身边的能人也多,我不敢冒险。” 季静兰心里一动,“你是怕她发现中毒后,来个玉石俱焚?” 云妩很爽快的点头了,“我的命比她重要多了,岂肯同归于尽?” 季静兰沉默了一会儿,“可我听说,她百毒不侵。” 云妩不以为然,“哪有真正的百毒不侵,总有能让她倒下的毒药。” 季静兰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其实,你心中没有把握。” 或许是下了毒,但云乔乔不是寻常人,不能以寻常角度看待,毒未必管用。 云妩的眼神一冷,却笑的更加温柔,“你很聪明,也很实诚,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快带我去见蒙田吧。” 等她拿到想要的东西,就将这个烦人的丫头弄死。 季静兰抿了抿嘴唇,“他受了重伤,还昏迷不醒,什么都帮不了你。”云妩的眉头一皱,急急的问道,“他的副将和手下呢?还有兵符,你知道放在哪里?” 第二千零三十七章 秘密据点 季静兰更惊讶了,“兵符?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知道?” 云妩打的主意是,即便没有蒙田也要搞到兵符,“你是他的未婚妻。” 季静兰轻轻一声叹息,“他一直昏迷不醒,怎么交待?” 她似乎被勾起了糟心事,恼怒的瞪了云妩一眼。 云妩的眉头一皱,并不在意她的不敬,一切等她达到目的再说,“行了,你带我们去见蒙田。” 季静兰深吸了一口气,“先把解药给我。” “拿去。”云妩不知怎么想的,挺痛快的,没有为难她。 季静兰小心的将解药收好,放进怀里,云妩的眼晴眯了起来,“怎么不吃?” “我不能确信这是不是真的解药。”季静兰淡淡的说道,“我要找大夫检查。” 云妩的脸色变了变,她身边的丫环非常生气。 “季静兰,你什么意思?我家主子都发血誓了,你怎么还这么不信任她?” 季静兰冷冷的看回去,“信任是一步步积累起来的,妩夫人,你说呢?” 云妩胸口一阵翻滚,但还是强忍着怒火,“对,继续赶路吧。” 等她拿到兵符,直接弄死这丫头。 没有人能让她受气!谁都不行! 一行人在山海关转了一圈,一个时辰后,在北城一个偏僻的宅子面前停了下来。 云妩撩起帘子,面有怀疑之色,“就在这里?” 这分明是一家车马店,不远处是北城门,附近都是行商之人和平民百姓。 这倒是一个好地方,大隐隐于市。 季静兰微微颌首,面无表情的点头,“对,这是蒙家的一个秘密据点,以防万一的,没想到居然用上了。” 丫环有些迟疑,“主子。” 她怎么觉得有点不安,感觉很不好。 云妩犹豫不决,季静兰利落的跳下马车,走上台阶,推开大门,门内静悄悄的。 “我走在前面带路,你们尽管放心。” 她率先走进去,云妩抿了抿嘴,带着人跟了进去。 季静兰走的挺快,这宅子东转西拐的,云妩年纪大了,走的有些喘,丫环在后面喝斥,“走慢点。” 急什么急,急着去投胎吗? 当然,她们倒不担心季静兰做手脚,一个微不足道的弱女子,弄死她分分钟钟的事。 云妩担心的是云乔乔追上来,云乔乔的手段千奇百怪,花样百出,一般人不是她的对手。 就算云妩经历了无数风浪,依旧对她忌惮万分。 季静兰脚步不停,“我很急,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蒙大哥。” 云妩挑了挑眉,自信满满的说道,“你放心吧,有我在,蒙田很快就能清醒过来。” 季静兰的声音轻轻的,却很清晰,“只要蒙大哥能好起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云妩的眼睛一闪,不怀好意的说道,“没想到你对蒙田如此情深,希望将来蒙田不会辜负你,男人嘛,总是喜新厌旧的。” 一个老寡妇,最见不得这个。 季静兰冷冷的反问,“先皇也是如此?” “……”云妩心里一堵,憋的慌,先皇是出了名的风流天子,女人无数,宠了一个又一个。 最后,还死在女人的塌上。 一道尖叫声在身后响起,众人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朝后看。 没有人,什么都没有,未知才是最恐惧的。 “什么声音?”云妩莫名的不安。 丫环上前查看,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什么,冲云妩摇了摇头。 忽然,她觉得哪里不对,脸色大变,“不好,季静兰不见了。” 云妩猛的回头,大惊失色,“中计了,马上退出去。” 几人刚想退出去,一道清脆的笑声响起,“云妩,我等你很久了,你行动太慢了,年纪大了走不动路,老胳膊老腿的,我能理解的。” 一群人拿着弓箭对着她们,而乔乔站在后面,笑的张扬。 云妩倒抽一口冷气,果然是上当了,她们联手算计她,可恨。 “云乔乔,你想杀我?呵呵,忘了告诉你,我对你下毒了,想要活命就乖乖听话,哄我高兴了,说不定就赐你一颗解药。” 她的反应很快,立马想到了反击的办法。 可惜对乔乔没有什么用,她根本不担心,“毒?你有没有觉得身体不对劲?” “你什么意思?”云妩的话音刚落,忽然觉得喉咙痒痒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是黑血!云妩的脸色刷的全白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她中毒了?什么时候中的?她居然一点都没有查觉! 乔乔怜悯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白痴,“就这智商还想跟我斗?” 季静兰站在乔乔身边,冷冷的看着云妩,眼中全是仇恨。 云妩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是季静兰的钗!” 发血誓时用到的!那时就被算计了? 季静兰脸上浮起一丝快意的弧度,“不错,早就抹了毒,云妩,这就是报应。” 看不起她,不把她当人看,却被她算计了,这滋味不好受吧。 害死了蒙家满门,还想全身而退,做梦吧。 云妩大惊失色,什么都顾不上了,抓了一把灵药往嘴里塞。 但是,塞的再多,也阻止不了她吐黑血。 她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惊怒交加,聪明一世,却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原来一开始就是假的!骗她的! 她一辈子大江大河的闯过去了,却摔在一条小水沟里,好恨。 她不该小看任何一个女人的! 她的丫环吓的魂飞魄散,大声怒喝,“把解药快交出来,快啊。” 季静兰心中恨极,眼晴通红,“做梦,我要亲眼看着你主子毒发身亡,死的很惨很惨。” 她都不敢闭眼,一闭上眼就想起那些惨死的亲人。 他们死的太惨的,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他们没有做过坏事啊,老天爷不长眼,那让她来! 云妩一抹嘴角的血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云乔乔,你也中毒了,我们交换解药。” 她知道,云乔乔才是最终的决策者。 只要云乔乔点头了,季静兰的想法没人在乎。“不好。”乔乔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我就喜欢你吐血的样子。” 第二千零三十八章 本事不如人 现场一片寂静,有这么说话的吗?这人到底有多任性? 喜欢看吐血的样子?太恶趣味了! 云妩浑身都难受,感觉到喘不过气来,“云乔乔,你再任性也该有点分寸,命才是最重要的……” 乔乔强势的打断道,“放心,我死不了,但你马上就要死在我面前,你需要我收尸吗?如果不需要,那我直接让人拖去乱坟岗,让野狗啃了。” “你……”云妩差点气晕过去,一口血喷了出来,“你说吧,想要什么?” 虎落平阳被犬欺,总有一天,她要出了这口恶气。 “我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要。”乔乔嘴角噙着漫不在乎的笑,“静兰小姐,你想要什么?” 静兰满眼的仇恨,“我只要她的命,我们蒙家上百条人命只让她一人偿命,便宜她了。” 云妩的脸色变了几变,“季静兰,你别忘了你也中了毒……” 静兰被她一提醒,想起一事,掏出那颗所谓的解药,“如意县主,这是她给的解药,您看看。” 乔乔没有接,而是示意,“贾七哥。” 贾七哥接过小瓶子,倒出药丸,验了验,脸色大变,“这不是解药,而是蛊毒,服下后就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没有想法,没有思维的行尸走肉,只是别人手里的工具。 云妩拼命摇头,极力否认,“不是的,这真的是解药……” 静兰浑身一颤,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不怕死,却不想成为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云妩,你是我见过的最恶毒的女人,这解药你服下吧。” 一名侍卫捧着药丸走过去,云妩的脸色惨白,“你不要乱来。” 这个时候她顾不上否认了,满心的惶恐不安。 丫环挡在她面前,怒声喝道,“别过来,这是先皇的妃子,谁敢对她不敬?” 云妩忽然倒在地上,抱着肚子打滚,“痛,好痛,云乔乔,救我,快救我,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浑身如针扎,疼的想嚎叫,直到此时,她才感觉到了死亡的滋味。 她要死了吗?怎么可能?她可是云妩啊,云家百年来最出色的女子。 她被称为最有天分的人,也是宫中最出色的嫔妃,是先皇最宠爱的女人。 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死? 不,她不会死!她不能死!也不可以死! 她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到手! 乔乔神色淡漠如雪,不为所动,“你有什么好东西,而我没有的?” 她拥有一切,富可敌国,权倾天下,想要什么都有。 “……”云妩痛的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她将嘴唇都咬破了,挣扎着吐出一句话,“先皇遗诏……”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死! 她只会一次次送别人去死! 乔乔根本不理会她的威胁,云妩拼命努力的一切,在乔乔眼里特别可笑。 “不管遗诏,还是皇子凤孙,皇上说假的就是假的,不管是谁,若是安分,还能活下去,若是痴心妄想,那就死路一条。” 东方泽天可不是善茬,他比谁都心狠。 云妩疼的直吸气,感觉身体好冷,力气渐渐流失,死亡的威胁笼罩着她,恐惧,害怕,绝望全都涌上来。 “你好狠,我们都姓云,是姑侄啊。” 她还想用血缘来打动云乔乔,只求保住自己的性命。 乔乔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这世上只分两种人,一是对我好的,一是跟我作对的,前者我会好好珍惜,后者我会百倍的奉还。” 血缘并不代表什么,对她说什么亲情是没用的。 “云乔乔,你……”云妩一口气喘不上来,眼晴翻白,双脚一蹬,就这么没有了气息。 谁都没有想到云妩就这么死了! 她的丫环们惊恐的扑过去,“主子,不,主子,你不能死。” 其中一人拔剑冲向前面,“云乔乔,你去死。” “放箭。” 一声令下,箭雨狂倾,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季静兰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不知过了多久,她扑突一声跪倒在乔乔脚下,“如意县主,我求您一件事。” “说。”乔乔非常的干脆。 季静兰手指着死去的云妩,难掩怨恨之意,“这个女人的尸体交由我处理。” 就算人死了,也不能消除她内心的痛恨。 “行。”乔乔一挥手,直接答应了。 季静兰眼眶一热,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乔乔想了想,叫住了欲走的季静兰,“贾七哥,你给她查查身体。” 贾七哥仔细的诊了半响,“没中毒。” 他还不放心,给乔乔诊了半天,都没有中毒。 季静兰的心一松,搞了半天是糊弄人,心眼真多。 乔乔淡淡一笑,“我就知道她没有那本事,否则的话,宫中早就乱套了。” 走出宅子,乔乔长长吐出一口气,她不想坐马车,而是沿着街头漫步。 齐玉默默的陪在一边,一声不吭,神色有些异样。 乔乔一转头,就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齐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件事告诉我,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乔乔就不说了,她一直这么彪悍! 而云妩满心的算计,拿天下苍生为棋子,不择手段,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 至于季静兰,看似不起眼,其实也是狠人,孤身做鱼饵,不顾一切,置生死于度外,只求报仇。 “……”云乔乔嘴角抽了抽,她还能说什么呢?“你还是多想想怎么善后吧。” 他太闲了,才会有心思想这种破事。 齐玉漫不在乎的说道,“这种小事哪需要想?让我手下暂时接手,等着皇上的旨意下来。” 边城将士的去留,只有皇上有资格决定。 “你不留下?”乔乔挑了挑眉。 齐玉轻轻一声叹息,“我的职责是保护你,虽然你很强大。” 这语气怪怪的,似是自嘲,又似无奈。 乔乔翻了个白眼过去,“这话说的哟,我喜欢。”齐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很复杂,“我希望,你永远这么纯粹,不被世俗沾染。” 第二千零三十九章 命数奇特 乔乔心里一动,“你是怕我走上云妩的老路?” 齐玉微微摇头,“不,你们是不同的人,她醉心于权势,渴望得到权势,而你早就集权势和财富于一身。” 得到的人和没有得到的,完全不一样。 乔乔很奇怪,“那你担心什么?” 齐玉微微皱眉,淡淡一笑,“担心你和皇上大打出手啊。” 乔乔嘴角抽了抽,很配合的转了话题,“想太多了,我是斯文人。” “皇上可不是斯文人。”齐玉的心情很复杂,但有些话不该由他来说。 他的身份尴尬,说什么都不对。 乔乔眼晴一亮,笑眯眯的说道,“你惨了,我要告密。” 她调皮的样子,一如当年,还是那个可爱的小姑娘。 齐玉被她逗乐了,“哈哈哈。” 就这样吧,她开心就好,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站在她身边。 乔乔笑嘻嘻的看着她,“年纪不小了,不要整天想东想西的,心思太重不好。” 齐玉的笑脸一僵,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什么叫年轻不小了?我很老吗?不知有多少女孩子向我大献殷勤呢。” 不知何时,两人的相处方式变成了互怼,非常欢快的互怼。 乔乔呵呵一笑,“你就吹吧,吹牛不要钱。” 就在此时,一个姑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含羞带怯的开口,“这位公子,请留步,不知能否帮小女子一个忙,小女子迷路了,还请公子护送小女子回家……” 她一边说,一边含情脉脉的看着齐玉,太好看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有一个大妈叫了起来,“李二姐,你家不就在前面吗?没几步路,你天天出来转悠,什么时候迷过路?” 那姑娘的神色一僵,不知所措的干站着。 齐玉嘴角直抽,乔乔捂着嘴偷笑,好好玩。 几个姑娘围了过来,“这位公子,我身体不适,你扶我一把吧。” “这位公子,不知你婚配了吗?小女子还没有嫁人呢。” “这位公子,小女子愿意不计名份的陪在公子身边,还请公子成全。” “哈哈哈。”乔乔再也忍不住,仰头大笑,太逗了。 边城的姑娘就是热情奔放,跟矜持的京城姑娘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李二姐小心翼翼的凑到乔乔面前,“两位是兄妹吗?” 乔乔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们长的不像,好吗?“兄妹?哪里看出来的?” 李二姐一时不知怎么说,“你们很像,气质很像,说话的样子也像。” 就是那种尊贵的气势一样,他们是同一类人。 乔乔听懂了她意思,嘴角微勾,“眼光不错,你猜对了。” 李二姐眼晴一亮,含羞问道,“不知令兄娶亲了吗?” “他呀……”乔乔看了齐玉一眼,又想笑了。 果然,长的好看就是占便宜。 忽然,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冲过来,“在这里,在这里,快点。” 齐玉下意识的护在乔乔面前,其他侍卫也围了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 一名家丁冲齐玉行了一个礼,笑容满面的说道,“公子尽管跟我们走,有好事,天大的好事。” 齐玉的眉头一皱,“不感兴趣,乔乔,我们走。” 家丁拦住他们的去路,“公子,我家老爷要见你。” 这高人一等的语气,齐玉好久没听到了,冷哼一声,只作听不到。 他拉着乔乔绕过家丁们朝前走,侍卫们跟在四周,家丁们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那家丁的语气立马软了下来,“公子,请留步,真的有好事,小的不敢骗公子。” 齐玉是真的不感兴趣,“好事让给你,不必客气。” 家丁们想拦又不敢拦,忽然有人惊喜的叫了起来,“老爷来了。”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身着华服的胖子走过来,胖子右手全是戒指,浑身金银,“这位公子,我姓石,人称石三爷,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齐玉仰着脑袋,神色倨傲,“你叫我齐大爷吧。” 众人:…… 乔乔又想笑了,怎么这么喜感呢? 石三爷眼神一闪,却不生气,态度越发的热情。 “是这样的,我见公子英武不凡,很是喜欢,我有一个女儿国色天香,绝色倾城,才华出众,她眼光奇高一直找不到匹配的男子,我特意为她办了一个比文招亲,特请公子参加。” 一看这行人就不一般,这俊美的男子尊贵非凡,出身家世不会差,长的又好,可谓是最合适的对象。 乔乔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晴,“比文招亲?很特别啊,听上去很有意思。” 齐玉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别胡闹。” “过去凑凑热闹呗。”乔乔挺好奇所谓的国色天香,绝色倾城到底是什么样的。 石三爷的视线落在乔乔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美人如玉,人如花娇。 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来,石三爷心里一凛,立马移开视线,冲齐玉拱了拱手,“齐公子,我是很有诚意的。” 齐玉不喜欢他盯着乔乔看,“不好意思,我已经订亲了,不便参加,石三爷还是另寻他人吧。” 石三爷信心满满的赶来,可不是想要听到这句话,“什么?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什么?”齐玉的耳朵很尖。 石三爷的脸色变了变,“我是说,你不像有未婚妻的人。” 齐玉冷笑一声,“这种事情怎么看的出来?难道你会算命?” 这话不怎么好听,但怪不得他,任谁被这么拦了半天都会火大。 什么国色天香,分明是嫁不出去才想硬塞给他吧。 石三爷硬着头皮说道,“会看一二,齐公子天庭饱满,文武全才,人品贵重,只是眼瞳微暗,父母去世,六亲全无,您的命数奇特……” 齐玉如渗着冰雪的声音响起,“你想说什么?说我孤家寡人的命?还是想说我天煞孤星?” 石三爷打了个冷战,暗叫一声不好,可千万别得罪了这人。 “不不,我是说小女也是个命数奇特的,你们的八字应该很合。” 齐玉冷冷的打量他几眼,“也是?你还活着!”石三爷嘴角直抽搐,这天还怎么聊下去? 第二千零四十章 商户女的野望 他深吸了一口气,弯了弯腰,态度更加的客气,“齐公子,还请赏脸。” 齐玉神色淡漠,不为所动,站在他身边的云乔乔扯了扯他的衣服,冲他挤了挤眼晴,“去呗,凑凑热闹。” 齐玉心里一动,“你就喜欢玩。” 乔乔笑嘻嘻的,“爱玩是天性,没办法。” 齐玉一脸的无可奈何,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 石三爷眼神一闪,“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乔乔高傲的不可一世,“叫我云大小姐就好。” 她尊贵而又优雅,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高不可攀。 石三爷莫名的升起一丝敬畏,她的气场太足了,身份不一般吧。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很高兴认识你,云大小姐,你和齐公子是……” 乔乔的神色一冷,“这不是你该打听的。” 倨傲的态度让石三爷心里不适,他挺直腰杆,“我还没有介绍我自己,我是晋中石家的家主,人称石百万。” 四周的人倒抽一口冷气,敬畏的看着石三爷,这就传说中富可敌国的大富豪? 乔乔也听说过他的名号,挑了挑眉,打量了几眼,“号称天下第一富商的石百万?你怎么跑来了山海关?” 据说石家的生意遍布各地,触及各行各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有财神爷之称。 不过,再有钱,没有权势保护,不过是别人眼中的香肉,随时咬一口。 石三爷面有得色,“做生意嘛,到处跑才是正常的,越是这种地方,越好做生意。” 这倒是,越有风险,利润越大。 齐玉凉凉的声音响起,“真的仅仅是做生意?没有掺和进别的事情?” 石三爷心里一颤,但面上不露,“我不懂齐公子的意思,还请把话说明白。” 齐玉打量了几眼,嘴角微勾,“不懂最好。” 石三爷在前面带路,乔乔和齐玉同坐一辆马车,她撩起帘子的一角看出去,石家的人前前后后眼着,人数众多。 而且,这些随从两眼冒精光,身形健壮,步子矫健,都是习武之人,有些还是高手。 她看了一会儿,嘴角扬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齐玉看了她一眼,“你在怀疑什么?” 认识多年,两人的默契不在话下,乔乔一个眼神,齐玉就明白她的意思。 “你说呢?”乔乔把玩着小手,笑的意味深长。 齐玉轻敲桌面,神色悠远,“云妩折腾了这么多年,养了不少人,肯定需要大笔的钱,她背后必然有个财团。” 乔乔粉唇微勾,眉眼弯弯,眼珠滴溜溜的转,“不错,这石百万忽然在这里出现,有点奇怪,探探消息也好,齐玉,要靠你了。” 齐玉抚额叹息,她的脑子里尽是稀奇古怪的点子。“你能不能别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乔乔笑开了,“哈哈,这是用眼神赞美你的容颜。” “闭嘴。”齐玉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么夸一个男人的长相,真的好吗? “哈哈哈。”回答的是乔乔更加狂放的笑声。 这笑声传到石三爷耳朵里,眉头微蹙,心事重重的,无声的叹气。 石家在山海关居然有个别院,占地很大,修建的很漂亮,景致如画,小桥流水假山,造出了江南水乡的风景。 石三爷把他们带到一座三层高的小楼面前,院子里聚满了人,全是年轻男子,长的还不错。 当然,比起齐玉就差远了。 齐玉和乔乔一行人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看着齐玉的眼神充满了防备和警惕,还有浓浓的不安。 而看着乔乔的眼神充满了惊艳,都舍不得眨眼。 石三爷直接将他们带进一间包厢,视野宽阔,正好能看到对面的小楼。 “两位,你们先休息一会儿,喝喝茶吃吃点心,我去安排一下。” 齐玉微微颌首,“请自便。” 乔乔淡淡的扫向四周,“不用招呼我们,我们自己也能玩的很嗨。” 两人都是淡然处之,不喜不怒,石三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两人不是一般的难缠! 他悄然退下,直接绕去了对面的小楼,一个少女背对着他,听到声音转过头,神情激动极了。 “父亲,齐公子来了吗?” 少女长相美丽,杏眼柳眉,小脸粉嫩,娇艳欲滴,化着精致的妆容,红唇丰满,透着一股性感。 她特意打扮过,浑身珠翠,富贵逼人。 石三爷微微皱眉,“来了,不过……” 石若兰欣喜若狂,双手紧握,满脸的梦幻表情,“太好了,父亲,我要嫁给他,他是我想要的男人。” 永嘉侯,齐玉,京城有名的美男子,风度翩翩,气质尊贵,无论走到哪里都收获一片盛赞。 自从三年前她在京城见过齐玉一面后,就深深的喜欢上了他,一颗芳心只为他而跳。 可惜,石家费尽心思也靠近不了他。 天之骄子,皇上最信任的臣子,天子近臣,贵不可言,就算配公主也绰绰有余。 石家就算是天底下最有钱的人家,在侯府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门不当户不对,石家大小姐就算拼命想嫁,门第太低了,顶多做个妾室。 当然,当妾室也要看人家的心情。 心高气傲的石家大小姐哪里能忍受? 石三爷深知女儿的心事,但他根本无能为力。 当官的哪会看得上商户? 侯门公子怎么着,也不会迎娶一个商户女。 “若兰,他身边有个女孩子……” “那又如何?”石若兰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两眼放光,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只要见过我,他就会疯狂的喜欢上我,没人会例外。” 她自负美貌,在男人面前无往不利,只要给她机会,她就能降服那个男人。 石三爷苦笑一声,这是他的独女,一出生就被他捧在手掌心长大的女儿,有着得天独厚的容貌和财富,因而养成了自视过高的性子。 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若兰,今天来的男人不少,好好挑挑,总有你喜欢的……”“父亲,您这是怎么了?”石若兰的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不是说好了要拿下齐公子吗?” 第二千零四十一章 比文招亲喽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得到那个俊美的男人。 石三爷微微皱眉,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接触下来,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那对男女浑身透着一股强势的威严,尊贵又傲气,让人心生畏惧。 那样的人物,哪是容易算计的? 能走到他们面前都不容易,更不要说别的。 “要不,我们再想想。” 见父亲要打退堂鼓,石若兰不禁急了,“不,他是最好的选择,我只要最好的。” 退而求其次,她从来不考虑的。 “若兰。”石三爷眉头紧皱,感觉很不好。 石若兰悠悠的声音响起,“而且,我们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不是吗?” 她神色异样,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石三爷心里一震,面露苦涩之色,长长叹了一口气,“唉。” 一步错,步步错,时也命也。 而另一边,手下拿了好几个盒子过来,装满了各色美食。 精致的摆盘让齐玉嘴角抽了抽,这整的像野营,仿佛这是云乔乔的地盘。 好吧,这就是云乔乔的风格,不管走到哪里,她都是这么悠闲自在,不受任何人和环境的影响。 乔乔将一盘卤鸡翅放到齐玉面前,他爱吃,“尝尝这卤味,还不错。..co 齐玉心里微暖,有这么一个知道你喜好的朋友,真好。 他尝了一口,赞不绝口,“你手下的手艺都能开店了。” 乔乔傲娇的扬了扬下巴,“人家不乐意,只想跟随本小姐,不得不说,本小姐的魅力太大了。” 齐玉忍俊不禁,也是,跟着云乔乔混,远比开店有前途。 不过,这么傲娇真的好吗? “嗯,今天就用你的人格魅力感化那对父女吧。” 他的表情太有趣了,乔乔笑喷了,“噗。” “笑什么?”齐玉一本正经的问道。 乔乔俏皮的笑道,“你都不会开玩笑。” “可你笑了。”齐玉的话一针见血。 乔乔:……好吧,你赢了。 说笑之间,底下一片骚动,“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乔乔打开窗子,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些。 只见石三爷带着一个身姿窈窕轻盈的蒙面少女出现在高楼上,现场兴奋起来。 少女只露出一双秋水盈盈的美目,足以让那些男人激动了,这肯定是个大美人。 石三爷拱了拱手,笑容满面的说道,“劳诸位久等了,小女性子腼腆,还请大家多包涵,为表歉意,让小女演奏一曲可好?” “好,太好了。..co场上很是喧哗。 蒙面的石若兰视线有意无意的扫向对面,看到云乔乔时猛的一怔,一双美目圆瞪,似乎非常震惊。 乔乔嘴角一勾,震惊什么?她冲对方一笑,石若兰像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移开视线。 石若兰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自负美貌,倾国倾城,没人比得上,但对面的女子清艳绝伦,绝不输给她。 更特别的是,那一份悠然的风度和高贵优雅的气质,让她鹤立鸡群,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她。 她呆呆的站着,直到石三爷轻轻推了她一把才醒过来,慌张的坐下来弹琴。 因为心神大乱,大失水准,实在不能听。 不过,不妨碍底下那些男人把她吹上天,“这是高山流水,石小姐这是以曲寄情,想找寻她的知已啊。” “弹的太好了,不过,是不是该让石小姐露出真容?” 弹的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钱有貌。 又不靠弹琴吃饭! “对啊,让大家看看她的长相吧。”大家不约而同的要求她除下面纱。 石三爷对女儿有些失望,这样就受打击了? “想要看小女的长相,可以,只要能过我这三关。” 底下不停的催促,“那赶紧吧,大家都挺等着呢。” 石三爷眼珠一转,面带笑容的说道,“小女刚刚演奏了一曲,不知谁愿意上台也演奏一曲?不限题材,不限曲风,只要能让小女满意点头的就算过关了。” “我先来。”一个男人迫不及待的上台,但显然琴技有限,弹的不咋地。 连上了几个人,都没有让人耳目一新的,石若兰始终没有点头。 齐玉走到乔乔身边,看向底下的人,微微摇头,整体水平不行啊,不过弹琴只是玩玩,谁会太当真。 石若兰猛的看到他,心口怦怦乱跳,脸颊滚烫,终于又见到他了。 上一次,她离的远远的,无法靠近,这一次,她要站在他的面前,让他看到她的存在。 素手执着扇子,如美丽的仕女,极为赏心悦目。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优雅而又美丽,“齐公子,您风度翩翩,气度不凡,想必精通琴棋书画,还请上台弹一曲。” 齐玉不假思索的拒绝了,“这是小道,我也没兴趣表演给别人看。” 有闲情时才会弹上一曲,平时啊,哪有空。 石若兰浅浅一笑,温柔的笑道,“话不是这么说的,琴棋书画陶冶情操,自古以来都是才子佳人的配置,齐公子见识不凡,让我们开开眼界。” 她婉约而又甜美,语气清甜极了。 但是,遇到了不解风情的齐玉,**的再次拒绝,“没兴趣。” 石若兰毕竟是女子,一连被拒绝,脸面无光,有些羞恼,“那你来干吗?” 乔乔伸出小手挥了挥,“他是来陪我凑热闹的,大家不必担心,我们不参与,想要娶美娇娘,大家加油吧。” 她洒脱而又自在,配上美丽的容颜,冲击极大。 但她身上有种高高在上的凛然气质,让人不敢有半点冒犯之心。 底下的人暗暗松了一口气,“真的不参与?” 没办法,这位不知来历的公子太出众了,长的好看,气质又好,一看是出身良好,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当然……”乔乔是可以打包票的。 不等她说完,石若兰就气极败坏的瞪了她一眼,太可恨了,坏她的好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盈盈一福,娇声细语,“小女石若兰见过齐公子。”她姿态极为优美,纤腰细细不堪一握,浑身散发着娇弱好欺的气息,勾起男人内心最深处的恶劣因子。 第二千零四十二章 听不懂拒绝 男人啊,最喜欢这一款了,就想好好的欺负她。 但,齐玉神色不变,冷淡极了,“起来吧。” 石若兰一双美目含情脉脉,“若兰请齐公子赏个脸,上台跟若兰合奏一曲,这将是小女的荣幸。” “没兴趣。”齐玉冷着脸,又是这么一句话。 众人都怀疑他是不是男人?女孩子如此盛情邀约,他居然不给面子。 石若兰似乎早就料到了,并不气馁,“既来之则安之,齐公子,既然来了就尽兴玩一玩吧。” “不玩。”齐玉简短又直接,一点脸面都不给。 石若兰尴尬的满面通红,泪珠在眼眶打转,可怜兮兮的。 她用尽心思都不能让齐玉多看她一眼,好气啊。 乔乔看热闹看的正欢,拿了一把瓜子啃,还塞了一把给齐玉。 齐玉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这么任性。 石若兰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将矛头对准了云乔乔,“这位云小姐,你给评评理,不知我哪里说的不对,惹齐公子如此不高兴。” 这是什么意思?乔乔看着她冒火的眼晴,嘴角微勾,“哦,他不喜欢倒贴的女人,那会显得很廉价。” 当她好欺负呀,真是的,对没长眼晴的人不必客气。 “……”现场一片寂静,齐刷刷的盯着云乔乔看,她真敢说! 这直接把石若兰拍进尘埃中,还踩上一脚。 长的这么美,性子却这么烈,真够味。 石若兰气的浑身发抖,还要强颜欢笑,努力的描补。 “两位误会了,小女子只是想跟齐公子切磋一下琴技,云小姐,你也是同道中人,应该明白沉溺琴棋书画的人多么渴望棋逢对手。” 她要是不能将局面翻过来,这倒贴的臭名就要贴在她头上,这让她怎么能忍? 乔乔就是喜欢看气的抓狂,却拿她没办法的样子,“不好意思,我不会这些。” 石若兰心中一喜,一脸的惊讶,“呃?什么?你怎么可能不会?这是每个女孩子必备的技能啊。” 好像不会琴棋书画是件惊世骇欲的事,特别没有格调。 “是商户女必备的技能吧?”乔乔嘴角轻扬,笑的甜甜的,“我们家不用。” 笑的越甜,捅刀子越狠,典型的云氏风格。 石若兰气的胸口疼,出身是她的致命伤,纵然拥有无数金银珠宝,但连走到侯门公子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这是她最忌讳的事,却被云乔乔当众提起,这让她怎么不恨? “你……你怎么能侮辱人呢?” 乔乔震惊的瞪大眼晴,“我没说你以色侍人,怎么算是侮辱?” 石若兰气的浑身发抖,眼泪汪汪的,“你是看不起商户,没有我们经商赚银子,那些高官达人怎么能尽情享受?” 那些吃的用的玩的,都是他们贩卖的。..cop她一生气说话就不经大脑,石三爷的脸色大变,刚想圆回来,就被乔乔抢先了。 “照你这么说,高官达人靠了你们才能尽情享受喽?齐玉,你要检讨一下自己了,这么没用,得求着巴着生意人呢。” 齐玉对石若兰父女的观感不好,石三爷非硬拉,而这个做女儿的更是莫名其妙。 非要针对乔乔,乔乔哪里得罪她了? “我早就说过,跟这种脑残无须浪费口舌。” “呃,这就是你不爱跟他们多说话的原因?”乔乔恍然大悟,怪不得在外面惜字如金呢。 石若兰后悔不已,她说错话了,怎么办?“齐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云小姐曲解了我的话,我是说农商仕都很重要,是这个国家的基石,相辅相成,不可或缺。” 她描补了几句,心还是虚的,特别不安。 更让她担心的是,齐公子会怎么想她? 好气啊,她的形象被云乔乔几句话就毁了。 “云小姐,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你,你一上来就针对我?” 乔乔本来是看热闹,但人家挑衅,那她是不会客气的。 “看你不顺眼,明明是弄卖风骚,还要玩欲迎还拒的把玩,这就罢了,毕竟你情我愿的事,但强迫我朋友配合就讨厌了。” 蒙面纱玩欲迎还拒,这本来就是一场游戏,你情我愿,两厢配合,别人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但非要拽着齐玉,想将他拖下水,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她不在乎身份地位,但最在意对方的人品。 石若兰的脸色大变,“我没有强迫齐公子……” 没有?乔乔气笑了,“你是听不懂拒绝呢?还是听不懂人话?” 嗯,只有畜生听不懂人话。 石若兰被刺激的气血翻滚,眼露凶光,“云小姐这么生气,是因为我赢得了齐公子的关注吗?” 齐玉的手一抖,手里的水果差点飞出去,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有关注她吗?他怎么不知道? 乔乔目瞪口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哈哈,齐玉,你要当心了,人家不顾一切要倒贴给你,你不接受就要闹事了。” 死缠烂打神马的最讨厌了,明知人家不喜欢,还要缠着不放,有意思吗? 她一直觉得感情讲究一个你情我愿! 齐玉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追在他身后的女人无数,他早就练就了一颗铁石心肠。 “怎么闹?自杀?跳楼?还是卖惨?我不吃这一套的。” 乔乔认真的想了想,“说不定将你告官?” 齐玉愣了一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什么理由?” 乔乔一本正经的说道,“告你用眼晴非礼她,害她怀孕了。” 这位石小姐的脑子怪怪的,不能用正常思维考量。 “噗。”齐玉喷茶了,臭丫头,故意的吧。“别胡扯。” 乔乔笑嘻嘻的说道,“石小姐就喜欢玩这一套,无中生有,黑白颠倒,切记,不要靠近这种女人,粘上了就甩不脱。” 齐玉无奈极了,“想太多了,她不是我的品味。” 他的眼光高着呢,看不上这样的,再说了,石家再有钱也只是平民百姓,在朝庭命官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石若兰的脸色变来变去,狰狞的可怕,幸亏蒙着面纱,大家没看到,否则会吓退一大片。“云小姐,你这是诽谤,你这么伤害我诋毁我,就因为齐公子喜欢我吗?” 第二千零四十三章 合奏 齐玉震惊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的看向乔乔。 还真让她说对,这是个奇葩! 乔乔摊了摊小手,“哈哈哈,看吧,我没说错。” 她笑的脸都红了,越笑越大声。 石若兰的眼晴水汪汪的,含情脉脉的看着齐玉,“齐公子,我知道你是贵公子,要面子,脸皮薄,我都懂的,我只是一介商户女,配不上你的厚爱。” 要面子?她都懂的?齐玉表示他自己都不懂,“你确实配不上我。” 这是大实话,他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分? 人要有自知自明! 这么直白干脆,让石若兰的神情僵住了,难堪又委屈。 她嘴上这么说,其实比谁都自傲,她觉得这世上只有她配得上齐玉。 她比谁都喜欢他! 她咬了咬嘴唇,露出雪白贝齿,欲语还休,娇弱极了,“我明白,我不怪你,你是怕云小姐介意吧。” 这种挑事的手段太老套了,齐玉根本懒的搭理她。 乔乔也只作没听到,跟这种人计较太掉价。 她接过属下送上来的小点心,分了一份给齐玉,“新鲜出炉的蛋糕,尝尝。” 香喷喷的蛋糕入口,齐玉享受的眯起眼睛,滋味不错,“你的手下都是能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手艺好是一回事,随时随地做出香甜可口的点心,才是最牛逼的。 乔乔洋洋得意的扬了扬眉,“那是,一般人我是看不上的,好吃吗?” 无论置身何处,都能让她悠闲自在。 齐玉嘴角微勾,她喜欢分享,这是个好习惯。“当然,你的品味向来很好。”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笑,全然没将石若兰放在眼里。 石若兰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云小姐,不知你跟齐公子是什么关系?” 她拿齐玉一点办法都没有,人家都不爱搭理她。 乔乔这才看了她一眼,眼神奇怪,“是什么关系,需要跟你解释吗?” 不过是个不相关的人,哪有资格让她解释? 石若兰心里酸的不行,当着她的面亲亲热热,当她是死人吗?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一开口就是一股酸味,“你们俩走的太近了,这很不好,哪怕是订了婚,也要注意分寸,如果没有关系,那更应该保持距离。” 她是恨不得齐玉旁边没有第二个女人出现。 乔乔很是不耐烦,“是与不是都跟你没有关系,咦,大家怎么干看着?快表现呀,这不是招亲大会吗?我们只是来看戏,不参与的。” 石家父女的脸色都不好看,太不给面子了。 但乔乔是什么人呀,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能让她赏脸。 一名年轻男子走出来拱了拱手,彬彬有礼的开口,“石小姐,我来陪你共同演奏一曲吧,我的音律水准不差。” 男子一身锦服,眉清目秀,文质彬彬,让人很有好感。 石若兰的眉头微皱,心神全在齐玉身上,刚想拒绝,却被石三爷拉到一边,“好啊,请上台。” 石三爷笑容亲切,和蔼可亲,让人如沐春风,做生意的人都有这种技能。 石若兰有些不悦,“父亲。” 石三爷笑容满面,声音压的低低的,没好气的轻斥,“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主动倒贴的女人。” 这话很难听,石若兰的脸色很难看,怎么连父亲都这么说她?“我是被逼的,谁让那个女子太可恶呢。” 石三爷轻声劝谏,“让男人主动追求才是本事,女孩子要矜持才珍贵。” 这个道理石若兰懂,只是太激动,太在乎齐玉了,才会失控。 她心神一震,清醒了几分,“知道了,父亲,我错了。” 见她听话,石三爷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个女儿向来聪明伶俐,是他的好帮手,希望这一次也能帮上他的忙。 “公子,请。”石三爷对锦衣公子非常的客气,还冲女儿示意。 石若兰矜持的微微颌首,坐在古琴旁,双手按在琴上,微风吹过她的秀发,微微闭眼,很是优雅。 锦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迷醉,他取下腰间的笛子,放在唇边。 两人刚开始时配合有点卡,但后面越来越顺畅,渐入佳境。 石三爷站在一边直点头,面露欣慰的笑容。 一曲罢了,锦衣男子温柔的看着石若兰,“石小姐是此中高手,让人佩服。” 石若兰多看了他一眼,见他长的斯文,多了一丝好感,“公子也很厉害,让我耳目一新,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张明,是庐阳张家的嫡长子。” 底下一片倒抽冷气声,哇塞,庐阳张家啊,名门之后,怪不得这么出众呢。 石三爷很欣喜,但石若兰不为所动,他再好,哪里比得上齐公子。 齐公子不仅长相极为出色,而且年纪轻轻就得了皇上的青眼,成了侯爷。 庐阳张家是名门,但族中子弟在朝中不起眼,都是小官员。 齐公子才是真正的位高权重,还这么年轻俊美,堪称完美。 她的另一半,当然是这世上最出色的男人。 她矜持极了,“原来是张公子,失敬失敬。” 张明就喜欢这一份高傲劲,女孩子嘛,矜持些。“石小姐,希望以后我们能经常切磋琴艺。” “希望吧。”石若兰笑的更加自傲。 石三爷赶紧跳出来打圆场,“张公子,恭喜你进入了下一轮。” “谢谢,下一轮是?”张明是志在必得,充满了信心。 石三爷笑吟吟的说道,“小女不仅精通琴棋书画,还精通歌舞,不知张公子能否为小女伴奏?” 张明眼晴一亮,“是我的荣幸。” 在他悠扬的笛声中,石若兰翩翩起舞,一身红衣飞扬,婀娜多姿,尽显女子的柔媚。 乔乔一边吃点心,一边围观,还不忘评点一二,“矫情,满满的矫情。” 赏心悦目的舞蹈给人愉悦,但石若兰的舞蹈透着一股快来看我,我的身段多么美好,我的舞姿是多么的美丽,我要迷倒所有人,我要让你们都跪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这就让人不舒服了,乔乔忍不住摇头。 第二千零四十四章 傻傻的护花使者 齐玉忍俊不禁,“人家也不容易。” 乔乔奇怪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哟,这是怜香惜玉?难得啊。” 难道看上了人家的舞姿?不应该啊,宫庭的舞姬跳的更漂亮,也没有迷住他呀。 齐玉嘴角轻扬,露出一丝凉薄的笑,“人家这么拼这么努力,我们好歹捧个场。” “哈哈,你好坏呀。”乔乔忍不住轻笑,这是把人家当成街头卖艺的。 她就说嘛,齐玉也不是什么善良的好人。 石若兰的舞蹈正好跳完,气喘吁吁中,一听这话当场就气着了。“云小姐,我跳的舞让你觉得很可笑吗?” 她的语气太冲了,一副挑事的模样。 乔乔可不怕事,扬了扬脑袋,“是啊,怎么了?” 石若兰气的想大骂一场,但看到满场的人,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你行,那你上啊。” 乔乔淡淡的说道,“太轻浮了,你见过哪家的名门千金当众跳舞?据我所知,以色侍人才需要……” 不要怪她嘴下不留情,谁让石若兰太欠虐呢。 她不惹事,但绝不怕事! 石若兰气的直哆嗦,满面通红,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住口,你屡次羞辱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她想忍的,但就是忍不住了。 面对云乔乔的奚落,她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冲。 乔乔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说你记性这么差?“是你自己先挑衅,就不要怪别人打你脸,想要别人尊重你,请先尊重别人。” 石若兰不觉得自己有错,“说的这么好听,那你说说,为什么要发笑?” 这语气透着一股傲慢,乔乔翻了个白眼,“我笑我的,关你什么事?难道你还要管我笑不笑?你以为你是谁呀?” 比石若兰还要傲气呢,气势更足。 石若兰快吐血了,“你……” 就在她快发作时,石三爷赶紧站出来,“云小姐,小女只是小孩子脾气,受不得激,还请云小姐饶了她吧。” “你这是什么话?”乔乔不客气的嘲笑道,“她是小孩子,想要嫁人的小孩子?” 底下一片喧哗声,笑声不断,议论纷纷。 “……”石三爷哑然了,心好塞。 乔乔还很好心的劝道,“说话之前动动脑子,别尽得罪人,我算是肚量大脾气好,换了别人,可不会这么好说话。” 这哪是劲,分明是气死人不偿命。 石若兰再也忍不住了,暴跳如雷,“你到底凭什么这么嚣张?” 乔乔挑了挑眉,来了精神,“就凭我姓云啊,怎么?想跟我为敌?可以,我正好闲的发霉呢。” 她就是一个神经病,居然兴奋的两眼放光。 石三爷冲女儿摇了摇头,让她少开口,“你动不动就得罪人,到处闯祸,就不怕家里长辈责怪你吗?” 乔乔甜甜一笑,“不怕,家里人都听我的,我就算将天捅个窟窿,他们也会递杆子的,不就是得罪几个人吗?算什么呀?” 所有人惊呆了,这都什么家庭啊,怪不得养出这么无法无天的人。 石三爷心中闪过一个猜测,却不敢相信,那位大小姐怎么可能跑来边关? 顶多是远亲! 张明忍不住问道,“云家,是济阳云氏吗?” 石三爷的耳朵竖了起来,一颗心纠紧,心跳如雷。 乔乔看出了他的紧张,眼神闪了闪,果然有问题,他知道齐玉的身份,却不知道她的身份?真是奇怪。 “不,济阳云氏完蛋了。” 石三爷的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知令尊是何人?说不定我认识呢。” 他一再的试探,乔乔的脾气可不好,“你肯定认识他,但他未必认识你。” 这么拽,却没有人相信她的话,只觉得她太张狂了。 张明挺身而出,“好大的口气,云小姐,你太嚣张了,让人不喜,你欺负别人我管不着,但你欺负石家父女就是不行。” 这是想护花呢,但也不看看对手是谁。 乔乔才不管他是谁,得罪了她,就等着倒霉吧,“想英雄救美?人家可看不上你。” 石三爷的脸色一沉,“胡说,我还没有考虑好将女儿嫁给谁,云小姐,还请不要信口开河,我们石家声誉不容人诋毁。” 乔乔笑眯眯的嘲讽道,“石三爷,你让女儿又是弹琴又是跳舞的,还有声誉可言吗?” “你……”石三爷老脸一红,又气又恼。 石若兰满面通红,眼眶红红的,一脸的委屈,看的张明心疼,眉头一皱,“欺人太甚,我代表庐阳张家,在此说一句,敢欺负石小姐,就是跟我们庐阳张家为敌。” 他是喜欢美女,但不喜欢太咄咄逼人的美,云乔乔确实长相出众,无人可及,但这性子实在不喜。 女孩子就该温温柔柔的,乖乖待在家里听从男人的安排。 乔乔嘴角噙着一抹优雅的笑意,“你这么说,经过张泰宁的同意了吗?” 张明的脸色大变,震惊不已,“你……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祖父的名字?” 一般百姓都不知道张家家主的名字!当然,有底蕴的人家是知道的! 乔乔淡淡的笑道,“这又不是秘密,有什么好奇怪的?庐阳张家要跟我为敌,可以。” 张明心里很不安,她的姿态太高了,好像庐阳张家都不在她眼里,根本不怕结仇。 如此嚣张,到底有何依仗? 石若兰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泫然欲泣,“张公子,千万不要为了我而得罪了云小姐,云小姐口气这么大,说不定来头很大,我们都得罪不起。” 张明本来想打退堂鼓了,但石若兰这么一说,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就这么退却了,他的面子往哪里放,尤其是在石家小姐面前,更不能怂! “就算贵为帝女也要讲道理,我倒是想问问云家的长辈,怎么教出这么一个猖狂的丫头?” 好大的口气,乔乔当场翻脸了,“哟,你想问候我家长辈呀,打。” “啪啪。”两巴掌震耳欲聋。张明被打懵了,呆呆的看着乔乔,石若兰眼神一闪,大声尖叫,“啊啊,打人了,云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蛮横无理?” 第二千零四十五章 碧海潮生曲 她的声音太尖锐了,乔乔揉了揉耳朵,“再吵就打你一个残疾不能自理。” 众人嘴角直抽,好彪悍,长的再美也不敢靠近,带刺的玫瑰,不一小心就扎了手。 石若兰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刺激,浑身抖个不停,“还有没有王法了?” 话虽如此,但云乔乔的强势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让她不由自主的心慌意乱。 乔乔挑了挑眉,张扬的不可一世,“王法就是我,我就是王法。”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石若兰的脸色发白,心生畏惧,但又不肯当众示弱,她丢不起这个脸。“齐公子,你就不管管她吗?如此放任她破坏你的形象吗?” 这有意无意的试探让齐玉心中厌烦,“这是她的自由,她开心就好,再说了,我管不了她。” 石若兰心里一咯噔,“难道她比你还尊贵?” 乔乔听了半天,忍不住轻嘲,“你们父女试探了半天,不就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吗?直接问啊。” “……”石若兰羞恼不已,狠狠瞪了一眼,石三爷的脸色忽青忽白,很是难堪,犹豫了半响,“还请云小姐明示。” 乔乔冷冷的反问,“你问,我就要说吗?” 烦死这些人了,一个个的耍手段,而且也不怎么高明。 石若兰恼羞成怒,“你就是这么对待一个年长你的长辈?我倒是想向云家的长辈问一句,怎么管教女儿的?” 这是用家中长辈压她?乔乔笑了,她怕过谁呀?“可以有,去问吧。” 唯我独尊的气势让所有人却步,石家父女相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错愕和惊吓。 张明终于缓过来了,“你怎么敢打我?好,很好,这是跟我们庐阳张家作对,我记下了。” 身为张家子,在这种时候绝不能认怂! 传出去会玷污张家的名声! 张家的长辈也会恼他不争气! 不管于公于私,他都必须将脸面找回来! “哦。”乔乔冷冷淡淡的应了一声。 张明一拳打过去,如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使不上力气。 “敢不敢跟我比一场?我代表张家,你代表云家,谁若输了,就代表自己的家族臣服。” 这是激将计,乔乔一眼就看穿,淡淡一笑,“我以为这是招亲现场。” “你不敢吗?”张明在乔乔面前处处受压制,心好累。 气势太强了,比张家家主都要强大,这让他心里忐忑不安。 但再不安,也得拼了。 乔乔心情不错,就陪他玩一把。 “那行吧,比就比,就比你拿手的音律吧。” 她行事大气,再挑剔的人都挑不出毛病,张明的心情更复杂了,“你刚才还说不会!” 不是不会,而是不想参与。 乔乔扬了扬眉,神采飞扬,“我想听乐曲,自然有人弹给我听,我鲜少碰乐器,毕竟不靠这个吃饭,也不需要靠这个博取世人的关注。” “……”才女人设的石若兰被重重一击,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她确实以才貌双全著称,这次更是摆下擂台,极力表现自己的才华。 被云乔乔这么一说,她就成了显摆,太过轻浮。 张明深吸了一口气,依旧用笛子对敌,一曲如梦令悠扬动听,感情充沛,听的人如痴如醉,他的技巧没话说,极为高超。 一曲吹罢,掌声雷动,石若兰更是捧场,拼命鼓掌,大声叫好,让张明很是得意。 “云小姐,请。” 小青将古琴放到乔乔面前,乔乔纤手微扬,波澜壮阔,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端的是豪气干云,众人仿佛看到了大海潮浪之声。 琴声一转,一股诤诤杀气袭来,仿佛千军出征,万马奔腾,鼓号齐鸣,场面宏伟壮观,两军厮杀对擂,战局跌宕起伏,让人喘不过气来,众人如置身在战场上,浑身颤栗。 一曲弹罢,所有人如河水里捞出来般,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像是打了一场大仗。 石若兰瘫在椅子上,脸色惨白,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她被秒成了渣渣。 同是古琴,差距太大了,只要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 云乔乔已经是大师级别的,还说什么不会,真是气死人了。 云乔乔的存在就是打击人的! 而张明呆呆的看着乔乔,浑身直哆嗦,脸色腊黄,像是大病一场,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样子。 乔乔笑吟吟的问道,“张公子,如何?” 张明深吸了一口气,“我……输了。” 他的心情非常复杂,他自认是石家的继承人,样样拿的出手,棋琴书画皆精通,无人不夸。 但,一个女孩子打破了他的骄傲! 石若兰琴技也很高明,但是,境界远远不及云乔乔。 不,不光是境界,连技巧也胜出了。 偏偏还说什么好久没碰了!这分明是气死人不偿命! 石若兰的脸色非常难看,“张公子,你怎么能认输?三局两胜,这才是第一局。” 乔乔直接呵呵了,“张公子,你要赖皮吗?” 张明左右为难,怪自己太自信,把底子都输的一干二净,累及了家族。 他想哭的心都有了,好想反悔,但面对云乔乔嘲讽的目光,他的冷汗直冒。 他有种感觉,如果他敢不认的话,分分钟钟被打成残废! “不,不敢,我的心胸和眼界远远及不上你,不知云小姐弹的是什么曲子?” 他都没听过啊,意境高远,让人身临其境。 乔乔淡淡的道,“碧海潮生曲和将军令。” 张明恍然大悟,难怪呢,这两首曲子都很强大。 “你的境界无人能及,但我不明白,如果没有亲身经历,怎么会悟到这种境界?” 这是让他怎么也想不通的一点。 乔乔奇怪的反问,“谁说我没有亲身经历过?” “什么?”张明愣住了。 乔乔嘴角轻扬,“经历海战十八场,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她是指挥,每一次都赢了! 张明茫然四顾,发现大家更茫然,这年头还有海战?他听都没有听说过! “海战?什么海战?跟哪国打?”乔乔笑眯眯的说道,“跟海盗打仗喽。” 第二千零四十六章 聪明人做聪明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皆惊。 石若兰一千个一万个不信,她才多大?而且,哪有女孩子统领千军万马的?“这怎么可能?你是个女子!” 她一定是说谎,博取大家的关注,太有心机了。 乔乔觉得自己是女子,却看不起女子,这真的是一种病。 “有能者居之,我统领千军万马时,你在闺房绣花呢,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石若兰的心好塞,怎么说话的?她被贬的一文不值,感觉在云乔乔面前抬不起头。 她心情非常复杂,但乔乔根本没有多看她,“张明,你说的话作数吗?” “这……”张明很后悔,他为什么要打这个赌? 他一定是疯了! 他自己就算了,还将家族带进了小水沟里,长辈会打死他的! 乔乔看在眼里,也不生气,“不作数也没关系,只要你当众说,你是说话不算数的小人,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她也没有当真,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张明的脸色忽青忽白,他终于明白,千万不能得罪女人。 他挣扎了半响,终于做出了决定,扑突一声跪下了,“我,张明,庐阳张家第十三代子孙,愿臣服于云大小姐,以后听令于您,任由您驱使,绝无二话。” 所有人都震惊了,他居然选择臣服?到底是怎么想的? 相比之下,做个说话不算数的人,比臣服更轻松。 石若兰目瞪口呆,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张公子,你是个大男人,怎么能听命于一个女子?而且你能代表你的家族吗?你的家族肯答应吗?” 这话有点难听,张明的眉头微皱,“这是我的事,多谢石小姐关心。” 虽然说的很婉转,但态度很强硬,言下之意,不需要她多嘴。 石若兰气的握紧拳头,口口声声说娶她,却说出这样的话,这就是他的诚意? 乔乔也有些意外,挑了挑眉,“张公子,你还想娶她吗?” 张明低着头,态度很恭谨,“全听大小姐安排。” 齐玉多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是个聪明人。 乔乔眼珠一转,爱闹腾的心啊,“你是真心爱慕她?” 张明默了默,“我觉得她配得上我。”不论是长相和才华,还是出身家世,都不算辱没了他。 最重要的是,她是家中独女,娶她就等于得到万贯家财。 谁会嫌钱多呢?就算是他,也抵挡不了这份诱惑。 至于爱不爱的,谁会指着这个活? 对男人来说,感情只是生活的点缀,而不是必需品。 他的话风一转,“当然,我听大小姐的。” 石若兰都快气炸了,刚才还表现的一往情深,这会儿却改了态度,还口口声声表示听云乔乔,这分明是让她难堪。 乔乔看了看石若兰,虽然蒙着脸,但一双眼晴冒着怒火,很生气的样子。 “她心有所属,强扭的瓜不甜。” 石若兰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云小姐,你这话太毒了,我到底哪里妨碍了你,你要如此攻击我?” 就算真的心有所属,也不能承认,会被男人看轻的! 乔乔嘴角抽了抽,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藏着掖着有意思吗? 她对感情坦坦荡荡,敢爱敢恨! 石若兰要是坦诚对齐玉的感情,不耍手段,不玩花样,她还会高看一眼。 可石若兰做了什么?百般的勾引,却当众矢口否认! 乔乔越发看不上,“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随便你,婚姻之事郑重些。” 在她看来,石若兰真的不是良配。 当然,她也不会干涉别人的私事。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张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果然,她比他想像的更冰雪聪明。 格局大,眼界高,她绝非池中之物。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乔乔的身份,但不敢说出来! “多谢大小姐指点,我需要考虑一下。” 石若兰气死了,这男人是故意打她的脸?还是无意的? “张公子,你不要听她胡说,我没有……我对齐公子只是仰慕,敬重他为国为民的品行。” 她可以不喜欢,但绝不允许别人不喜欢她。 乔乔凉凉的吐槽,“不知是谁拼命想拉齐玉上台?” 石若兰振振有词,“这有什么问题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未婚女未嫁,都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全是大道理,好像天底下的道理都占在她那边。 乔乔哈哈一笑,“原来如此,我终于见识了口是心非的最高境界,明明恨不得倒贴上来,嘴上却说着不要不要。” 齐玉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好了,毕竟是女孩子,别把人家惹急了,到时不再口是心非,我更头疼。” 好歹现在不敢太露骨! “噗。”乔乔细细一想,不禁笑喷了,他才是最毒舌的人。 石若兰格外在意她的话,“齐公子,你什么意思?” 齐玉根本懒的理她,“没什么意思,石三爷,继续。” 这是命令的语气,透着一股居高临下。 石三爷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是。” 他应了一声,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内心更加的惊骇,他居然被吓到了! 不愧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元帅! 他不敢多想,笑着点了表现出色的几个公子名字,其中包括张明。 “这几位公子都算过关了,下一轮请各位尽情施展才华,只要小女看上了,立马拜堂成亲。” 哇塞,底下一片骚动,“这个好,干脆利落。” “爽快,我喜欢。” 张明犹豫了一下,“我有话要说。” “请。”石三爷的眼神一闪,态度更加客气了。 张明扬了扬下巴,“还请石小姐摘下面纱,让我们看看她的真容,免得事后反悔。” 这话得到了大家的热烈支持,长的什么样,很重要! 这是什么话?石若兰气的直翻白眼,反悔?不存在的! 石三爷心思飞转,“本来是打算让未来的姑爷亲手摘下面纱,成就一段佳话,但张公子坚持的话,那就……” 他深吸了一口气,冲女儿使了个眼色,“若兰,摘下面纱。”“是,父亲。”这一次石若兰乖巧极了,伸出手拂向面纱。 第二千零四十七章 我们包场了 一张清丽的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肌肤如雪,柳眉弯弯,明眸皓齿,端的是个大美人。 清纯又美丽,是男人最喜欢的类型。 底下一片骚动,“哇,好美,怪不得世人都说石家小姐才貌双全。”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甚至有人痴迷的大唱赞歌,完全被迷住了。 有钱有貌,谁会不喜欢呢? 石若兰含羞带怯的偷偷看了齐玉一眼,却发现他根本没有看她,而是跟云乔乔轻声说话。 她的脸色一变,胸口堵的厉害,“齐公子,小女子刚才有些失礼,还请齐公子见谅。” 她跟云乔乔是两种不同的类型,她属于清纯类的,清粥小菜,而乔乔是艳丽挂的,极具侵略性的美,光是站着就艳光四射。 齐玉对她没有什么好印象,心眼太多了,“做人不可太嚣张,多谦让。” 这是教训了,石若兰心里憋的慌,气的想骂人。 但是,她还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不敢太放肆。 “多谢齐公子指点,不过,我还以为齐公子喜欢张扬的女孩子呢。” 见她话里有话,齐玉挑了挑眉,有些不耐烦,“怎么说?” 石若兰一脸的羡慕,“云小姐那么闹腾,那么任性,依旧得到你的眷顾。” 齐玉奇怪的反问道,“她?她哪有任性闹腾?她是天底下最可爱乖巧的女孩子。 ”“……”众人面面相视,眼瞎啊,亲,闭着眼晴说瞎话可不好哟。 石若兰心酸不已,“这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齐玉的脸色一沉,威严极了,“不可胡说。” 他身上的威势散发出来,让石家父女的脸色都不好看。 石若兰还要再说,被石三爷拦了下来,冲她直使眼色。 乔乔看在眼里,嘴角微勾,“石三爷,你还没有挑出合心意的女婿?” 石若兰本来强压下怒火,但被她这么一说,怒火蹭的往上窜。“我的婚事不劳云小姐关心,天下优秀的男儿任由我挑选,我自然会有一份美好的姻缘。” 好大的口气,就算是公主也不敢这么说。 乔乔只觉得她可笑,“你说错了一点,我不关心你。” 一个不相关的人,她根本不会多关注,当然,前提是,不会主动挑事。 石若兰感觉到她的漫不经心,自尊心受到了刺激。 “你处处盯着我,严防死守,这种关注让我很是惊讶,不过,你放心,我不夺人所好。” 她的尖锐让齐玉的眉头一皱,“你也夺不了。” 他看乔乔怎么都好,她就算发脾气也是可爱的。 但换了石若兰,就是不舒服,看她强横,看着就不喜。 石若兰的心一紧,她是跟云乔乔学的,怎么不管用? 她强笑道,“齐公子,我只是表明态度,并无他意,你无须这么紧张。” 她内心很崩溃,明明相同的性格,为什么他只看到云乔乔? 乔乔嘴角微勾,算是看明白了,她在学自己嘛。 她刚想说什么,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大姐,下午茶时间到了,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 是南南,她也是小吃货,整天就琢磨着吃食。 “烤布丁和酒酿小园子?”其实乔乔的嘴巴就没有停过,但还是换挡不了美食的诱惑,“不错,很香。” 南南笑眯眯的将点心分给大家吃,“吃点心看戏才起劲嘛,演到哪里了?” 乔乔咬着布丁,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东颦西施呢。” 南南撇了撇小嘴,“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呀,真是的。” 石若兰气炸了,脸色发青,“云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乔的注意力都在吃食上,随意极了,“谁问谁知道。” 石若兰被戳了心窝子,又羞又气,她是想学云乔乔,但……被人道破太羞耻了。“如果不把话说清楚,我有权请你出去。” 乔乔凉凉的反问,“这是你家?有房契地契吗?拿出来!如果没有的话,就不要叽叽歪歪。” 嗯,就算拿出来,她也不会理会。 石若兰愣了一下,“我们包场了!” 乔乔很忍耐,没有发作,只是凉凉的看着她,“那又如何?” 她越是淡漠,石若兰越是生气,感觉被轻视了。 眼见她的脸色越来越红,石三爷轻轻拍住她的肩膀,“若兰,不许跟云小姐开玩笑,人家是贵人。” 他暗暗冲女儿行眼色,不要闹。 一声贵人让石若兰心中惊疑不定,到底是哪家的小姐? 乔乔笑吟吟的说道,“还是石三爷有眼色,你应该已经猜出我是谁。” 她虽然笑着,但一身气势太强,让石三爷不敢有半点轻慢。“云小姐,我……” 他的压力很大,浑身不自在,总感觉自己被个小丫头看穿了。 乔乔眼神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坦白从宽,拒绝从严。” “这是何意?”石三爷的心猛的狂跳,惊惧交加。 乔乔挑了挑眉,“你心里很清楚,否则也不会邀请我们过来,不是吗?” 她好像什么都看穿了,石三爷在她面前就是透明的。 但是,他能认吗?不行啊。“云小姐的话让我越听越迷糊了,我是见两位人品出众,想结交一二,不知哪里惹着了云小姐?” 他赔着笑脸,讨好的样子很是卑微,石若兰心里很不舒服,见不得他这样,感觉自家在云乔乔面前低了一等。 “云小姐最爱装模作样,里表不一,故作玄虚,父亲,你不必当真。” 这话很难听,让石三爷的一番苦心全白费了,气的他直瞪眼,“闭嘴,跟云小姐道歉。” 见他真的生气了,石若兰心里不是滋味,“对不住。” 石三爷只有这个女儿,疼若至宝,舍不得她受委屈,但有时候他也作不了主。 “若兰,你看看更喜欢哪一个?今天就把婚事订下来。” 说起婚事,石若兰的心情非常复杂,她喜欢的人看不上她,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就这么算了吗? 她好不甘心!好不容易靠的这么近,有这么好的机会,让她怎么甘心? 第二千零四十八章 何为门当户对 她偷偷看了齐玉一眼,小脸红通通的,很是羞怯,“父亲,你别这么说嘛。” 石三爷何尝不知道女儿的心事,要是换了别人,他早就成全她。 但齐玉身份高贵,不是他能掌控的,高攀不上啊。 就算是施了手段勉强嫁进去,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他可舍不得疼惜了十几年的女儿受苦! 他慈爱的看着女儿,冲她又使了个眼色,“这不是害羞的时候,你喜欢谁就看一眼。”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张明,石若兰下意识的顺着视线看过去,张明愣愣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像是在发呆。 石三爷惊喜万分的叫了起来,“恭喜你,张公子,小女看上了你,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成亲吧。” 石若兰的脸色一变,又气又急,“父亲。” 她还想试一试!说不定能成呢。 有齐玉在前面摆着,她的眼晴根本看不到别人。 张明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摆手,“石伯父,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三媒六证都不能少,凡事都要照规矩来。” 他虽然没有回绝婚事,但态度有所不同,石三爷敏感的意识到了,心里一紧,笑的更加慈爱,“一切从简,有什么我跟你家长辈说,是我的意思,不关你的事。” 张明拱了拱手,微微摇头,“石伯父何必这么着急?石小姐是您唯一的女儿,她的婚礼当然要办的热热闹闹,我们张家是庐阳大族,我更是家中的嫡长子,成亲之日当然要双亲高堂在旁边。” 他的态度坚决,而且他说的是正理,讲究些的人家都这么办。 石若兰暗松了一口气,算他识相! 忽然听到石三爷微冷的声音,“你的话没错,但我还是打算今天将女儿嫁出去,你不想娶,那就另外换人吧,若兰,你再挑挑。” 他这是试探,也是看看张明的诚意。 “父亲,您这是干什么?”石若兰感觉很丢人,她又不是嫁不出去,干吗这么急迫? 刚才还说女孩子要矜持,这会儿又算什么? 石三爷义正言辞的说道,“既然举办了招亲会,就该一诺千金,不能糊弄大家。” 石若兰的嘴巴微张,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一脸的懵逼,父亲吃错药了? 他从来都不是这种人啊。 底下一片喝彩声,个个兴奋的红光满面,似乎都有希望了。 “石老爷说的太对了。” “石老爷这么讲诚信,怪不得生意做的这么好。” “做人就该这样,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好一句一诺千金,就冲这话,也要交石老爷这个朋友。” 石若兰却急的直跳脚,心慌意乱,她的声音压的低低的,“父亲,你到底想干什么?” 石三爷怜爱的看着女儿,轻声劝道,“我不会害你的,早点将你嫁出去,我早了一桩心事。” 石若兰欲哭无泪,“这跟我们的计划不一样……” 她要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齐玉。 石三爷狠狠瞪了她一眼,“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听话。” 石若兰是独女,从小被宠到大的,根本不怕父亲。 “我不要,如果你非要逼我嫁的话,我要嫁给齐公子。” 石三爷心里发苦,他要是肯娶,一切都解决了。 问题是,他看不上女儿,还能怎么办? “别想这种美事,不可能了。” “为什么?”石若兰就不明白了,短短一会儿功夫,父亲的态度大变,发生什么事了? “我……”石三爷有很多话要说,但环境太嘈杂了,不方便说。 父女俩说话之间,大家的情绪更激动了,“石老爷,选我,我对天发誓,会善待石小姐的,这辈子都不会辜负她。” “石老爷,您若将爱女嫁给我,我会给您养老送终的。” 一个个抢着表白,恨不得立马抢到石若兰的青眼。 石若兰被吵的心浮气躁,勃然大怒,“都闭嘴,不要吵。” 她一向以温婉娇柔的形象示人,忽然这么凶,把大家吓了一跳,“石小姐,你……” 石三爷的反应很快,立马描补,“诸位见谅,小女心乱了,大家都非常出色,她都不知道该挑谁了,让她好好想想吧。” 他打圆场很及时,大家接受了他的解释,“应该的,毕竟这是终身大事。” “石小姐,不着急,你慢慢想。” 石若兰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面对无数灸热的目光,她的心情越来越焦躁。 她一点都不想嫁给这些凡夫俗子! 她忍不住看向对面的俊美男子,他专注的看着云乔乔,满眼的温柔。 一股不甘涌上心头,她猛的大叫一声,“齐公子,我愿意带着万贯家财嫁给你。” 不拼一下,怎么知道成不成? 齐玉不假思索的拒绝了,“齐家不缺钱。” 有权在手,还怕没有钱吗? 光是齐家的产业就足够他舒舒服服的吃喝几辈子,更何况孝敬他的人多的是。 不需要他做什么,他只要不下黑手,不坑人就行。 外地的官员每年给京官送礼,自然不会少了他那一份,这是常例。 可石家只有钱,拿钱换官员的庇护,这些年也顺风顺水,大赚其钱。 “谁都不会嫌钱多的,齐公子,我很有诚意,只要你愿意娶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石若兰卑微极了,楚楚可怜,无助的让人心疼。 石三爷张了张嘴,眼神一闪,默默的看着,说不定能成呢? 可惜,她遇到了齐玉,他最讨厌装模作样的女人,“是吗?” “是,我很认真。”石若兰眼巴巴地看着他,一颗心悬在空中,仿佛等着他最后的审判。 齐玉微微一笑,“首先,你要让你父亲封爵,公伯子爵都可以。” “封爵?”石若兰一脸的懵逼。 齐玉拂了拂衣袖,动作说不出的好看,“联姻必须门当户对,我就算不娶公主,也得娶个家世相当的。” 这话太有道理了,谁都反驳不了。 石若兰脑子转的飞快,咬了咬牙,“这……如果我将所有家产捐给国库,不知皇上会不会赏一个爵位?”石三爷精神一震,这倒是不失一条出路,如果可以,石家就能改换门庭了。 第2049章投诚? 一想到这,石三爷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对他来说,钱不是最重要的,权势才是他最想要的。.. 没有权势的保护,挣下金山银山也会被人抢走。 君不见,但凡有钱的人家都要投靠一个主子,以保自家。 他有滔天的财富,跟各方面的官员关系也非常紧密,但始终进不了这个帝国的顶尖圈子。 齐玉倒是一个很好的台阶,只要女儿嫁给他,就能得到一个天大的靠山。 哪怕将部家财奉上,也在所不惜。 钱能再赚,但机会不可再来。 乔乔呵呵一笑,“不可能。” 国库又不缺钱,东方泽天更不差钱。 石若兰板着脸,很是恼怒。“你又知道了?” 分明是故意跟她过不去,等她哪天成了贵族千金,非要讨回这一口气。 乔乔很诚恳的表示,“皇上很小气的,不会轻易将爵位封出去,除非于国有大功。” 石若兰非常的不舒服,冷冷的质问。 “你这么说皇上,不怕被砍头吗?这么多人都听到了,你要倒霉了。” 她幸灾乐祸的笑了,很是得意。 乔乔漫不在乎的摇了摇头,“去告密呗,我不怕。..” 她的淡然深深的扎了石若兰的眼晴,“你好大的口气,希望他日也能这么强横。” 乔乔的眼晴眯了起来,这人就是欠揍。 石三爷见势不妙,大声喝道,“若兰,道歉。” 这一次,石若兰非常的不甘心,“父亲,我哪里说错了?” 石三爷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来不及跟她说什么。 “云小姐,小女被我宠坏了,您想打想骂都行,只要留她一口气就行。” 石若兰的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父亲在说什么? 为什么如此卑微?太丢人了。 石三爷这个时候顾不上女儿了,低声下四的讨好乔乔,“云小姐,相见就是有缘,不知能否请云小姐牵个线。” 乔乔把玩着茶杯,扬了扬眉,“牵线?没兴趣。” 她听都不听就拒绝了,石三爷的眉头微蹙,“不会白请云小姐帮忙的。” 乔乔呵呵了,就算送她金山银山,她也不稀罕啊,又不是没钱。 “你怕了?” 石三爷的脸色一变,“什么?我没听懂云小姐的话。” 他强自镇定,乔乔却一眼看穿了,似笑非笑,“不懂?没关系,自然会有人让你懂的。” 石三爷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挣扎了半响,忽然扑突一声跪下了,“石某不才,甘愿为大小姐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没的选了,这个世上没人能得得了他。 他以为事情做的隐秘,其实谁都瞒不过去。 哎,富有四海又如此,在权贵眼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在场的人大惊失色,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个女孩子又是谁?居然能让石家家主自甘为奴? 张明轻轻吁了一口气,心情非常的复杂,果然是她! 石若兰又惊又怒又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她上前要扶起石三爷,气恼的说道,“父亲,你老糊涂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们石家富可敌国,岂能为奴为仆?” 她向来目中无人,自视过高,怎么能忍? 石三爷在心里轻轻叹息,他也不想啊,但有什么办法? “家中大事轮不到你插嘴。” 他对女儿向来疼爱有加,从来不大声说话,更不要说喝斥了。 石若兰又羞又气,委屈的不行,“父亲,我是家中独女,将来会继承家业,我为什么不能说话?她到底哪里好?你到底看上她什么?” 她是真的不懂,父亲好端端的为什么跪一个小丫头? 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要不要脸了? 她越说越激动,恶狠狠的瞪着云乔乔,“姓云的,我们石家不容你觊觎,你少打歪主意,否则的话,有你好看。” 乔乔没有反应,石三爷急了,“若兰,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剥夺你继承人的身份。” 没见永嘉侯都对这位云大小姐客客气气吗?而且姓云,细细一想就能猜出她身份。 云家大小姐,云乔乔,如意县主,皇上的未婚妻,未来的皇后! 石若兰气疯了,眼眶通红,“剥夺我的身份?你这是不想将家业传给我了?那你想传给谁?她吗?你这是看上她,想娶她当小老婆……” “啪啪。”石三爷两巴掌打过去,面色发白,心中怕极,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石家就完蛋了,谁都活不了。 “是我把你惯坏了,不尊长辈,不孝顺,我白养你一场,你再不听话,我就将赶出家门。” 石若兰捂着发烫的脸颊,两眼圆瞪,震惊万分,“父亲。” 他变了,变的都不认识了! 石三爷心急如焚,低三下四的赔礼道歉,“大小姐,小女冒犯了您,您尽管处置,我听您的。” 他极力想表白忠心,想投诚。 但乔乔根本没看上,石家不就是钱多吗?但有她多吗? “石茂德,你现在改换门庭,是不是太晚了?” 石三爷浑身一颤,惊惧交加,还是被发现了吗?“大小姐,瞧您说的,我都糊涂了……”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不肯招认,还在企图蒙混过关。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能认啊。 乔乔才不管这些呢,做错事情就要付出代价,“你倾尽家财助云妩起事叛国,如今云妩身死,你还想逃脱?你去问问,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肯不肯?” 因为云妩的私心,害了无数人,而资助出钱的石家就是帮凶。 蒙家家是怎么死的?她和齐玉也差一点折进去,这笔账怎么算? 有些事情不是说一句错了,就能一笔带过的。 有些责任必须追究到底! 石若兰的脸色刷的白了,“姓云的,你这是污蔑,我们石家安份守已的做生意,什么叛国?什么云妩,我都没有听说过。” 她叫的很响亮,但在别人眼里,就是心虚的表现。 底下的人面面相视,都打消了求娶的心思,叛国啊,谁敢卷进去? 钱是好东西,美人儿也让人心动,但还是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第2050章自说自话的脑残 乔乔凉凉的扫了一眼,“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是包不住火的,忘了说一声,皇上的暗卫无孔不入,没有秘密能瞒过他们的眼晴。..” 石若兰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如纸,身为石家的继承人,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情? 她是女子,跟云妩还挺投缘! 石三爷闭了闭眼晴,重重磕头,“大小姐救命啊。” 他磕的额头都青了,却感觉不到疼痛,焦灼的心快要将他逼疯了。 乔乔不耐烦的摆手,“我可救不了你们父女,我只是一个被石小姐百般嫌弃的人。” 石三爷想抽女儿一顿的心都有了,“她年轻不懂事,我将她关半年的禁闭,不让她出院子,大小姐,你觉得呢?” 大家嘴角直抽,这算什么惩罚?不痛不痒的,但对好动的石若兰来说,真是要命。 乔乔冷淡极了,“这是你们的家事,与我无关。” 这样的人给她当奴才也不要啊,心思太多,私心太重,忠心……不存在的。 没见云妩刚死,他就想另投主子吗? 石三爷的心底升起一丝绝望,“大小姐……” 石若兰咬了咬牙,“父亲,你这是何必,要打要杀由皇上定断,何时轮得到一个女孩子说话?” 大不了她忍一忍,把自己献给皇上呗,皇上总会护着自己的女人。 与其被别人奚落,还不如进宫呢。 南南忍不住笑喷了,“哈哈哈,真是白痴。” “你说什么?”石若兰气的两眼冒火。 南南真心看不上她,“石家算什么东西,就算犯事也递不到皇上面前,你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其实吧,连个屁都不是。” “……”石若兰气的浑身发抖,嘴巴好毒,太可恨了。 但是,她的内心是害怕的,她忽然意识到自家再有钱也没用,若是罪名坐实了,石家立马灰飞烟灭。 没有了石家,她何以立足? 向来骄傲的她,是过不了苦日子的! 当然,更不能忍受卑微的活着! 一想到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急的眼眶通红,“齐公子,你能帮帮我们石家吗?我们石家真的是冤枉的。” 她抱着一丝希望,向齐玉求助,只要齐玉愿意帮石家,一切都好说。 冤枉?齐玉眼神一冷,有没有做过自有定论! 但光是看这对父女的反应,就知道他们深陷其中。 “暗卫会查的,不要着急。” 这话等于没说,石三爷的心摔在地上,凉凉的,说不出的惶恐不安。 这一次在劫难逃吗? 不不,石家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始终没有倒下,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石若兰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忽然,灵光一闪,她怔了半响,犹豫不决。 最后,她脸上浮起一丝绝决之色。“齐公子,对不起,我是迫不得已。” 她的语气很沉重,似是不舍,又似眷恋。 这是什么鬼话?齐玉有些茫然,听不懂她的意思。 不过她的脑子跟别人不一样,脑残,不用理会。 石若兰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凝重极了,“齐公子,请你给皇上说一声,石家想将家产送上,为表诚意,愿意献上石家的至宝。” 南南的眼晴一亮,是什么好东西?“石家的至宝?” 石若兰仰起下巴,露出修长的脖子,骄傲而又自信,“是我。” “噗。”乔乔被口水呛着了,咳的脸都红了。 妈呀,这是神马鬼? 大家都被雷到了,明明是想进宫,不要说的这么迂回,好吗? 石三爷的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看向云乔乔,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石若兰无视别人异样的目光,自信满满,“我是石家精心养出来的,花了无数钱财和心血,精通棋琴书画,歌舞诗赋没有我不会的,容颜也极为出众,堪称石家的至宝,我……愿意进宫侍奉皇上。” 说的好像挺委屈似的,南南忍不住吐槽,“可皇上不要你呀。” 长的美有什么了不起?这世上的美人无数,而哪一个君王不是阅尽美色? 石若兰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一个小丫头咋咋乎乎的,真是讨厌。 “你又不是皇上,怎么知道他的想法?还请齐公子成。” “不行。”齐玉斩钉截铁的拒绝。 乔乔和皇上的事情,他绝不会掺和。 他们分分合合是他们的事,谁掺和谁倒霉。 “为什么……”石若兰的眼晴一亮,惊喜万分,“齐公子心悦我?” 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笑容满面,不过很快笑容就消失了,换上了遗憾之色。 “你说的太晚了,要是早早说了,我也不会……如今的我一心想侍奉君王,为君王奉献所有。” 一段话几个意思,变的很快,大家都表示看呆了。 南南越听越生气,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当着我姐的面这么说,你的胆子够大。” 皇上是姐姐的,哪怕姐姐不要他了,他也不能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嗯,就是这么不讲理! 石若兰深深的看了乔乔一眼,奇怪的反问,“我要进宫跟她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怕我得了圣宠报复她?我大人大量,不会跟她一般计较的。” 乔乔一点都不生气,只当看了一场笑话。“我应该说谢谢吗?” 皇上的眼光高着呢,哪会看上这种人? 石若兰扬了扬下巴,“那倒不必,只要不来招惹我即可,齐公子,还请克制你的感情,不要造成我的困扰。” 齐玉目瞪口呆,这么自说自话真的好吗? 他什么时候说过心悦她?还克制他的感情呢,真是莫名其妙。 “哈哈哈。”南南被逗乐了,快来看脑残呀。 不过,她真的不知道姐姐的身份吗?未必吧! “不许笑,你这样很没有礼貌。”石若兰气恼不已,指着南南叫道,“齐公子,麻烦你将她抓起来。” “来人。”齐玉神色冷冷的。 南南吓了一跳,不是吧?“齐哥哥。” “拿下。”齐玉右手一挥,几个黑衣人冲向石家父女。 石若兰朝后速退,小脸惨白,“你们弄错了,赶紧去抓那个小丫头!” 石三爷心神大震,“齐公子,这是何意?” 齐玉冷若冰霜,说出来的话如十二月的冰雪还冷上几分,“伏首就擒,接受律法的制裁,若敢抵抗,格杀勿论。” 第2051章机会主义者 “不,放开我。..”石若兰拼命挣扎,面色通红,直冲父亲使眼色,快点啊,快下命令啊。 云乔乔看在眼里,嘴角微勾,这是想搬救兵?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四周有伏兵。 只要石三爷一声令下,就能包围整个会场。 问题是,他敢吗? 石三爷深吸了一口气,“住手,如意县主,我跟你做一笔交易。” 他思来想后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不敢拼一把。 征北大元帅加如意县主,这两人的份量太重了。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皇上不会善罢甘休的。 再说了,如意县主是什么人?出了名的强悍,连太后都搞死的人,他自问没有与之抗衡的实力。 一旦打起来,他就彻底绝了后路。 所以,他还是怂了! 石若兰如被惊雷砸中,震惊的看向自已的父亲,“如意县主?父亲,你在叫谁?” 石三爷顾不上女儿了,急急的说道,“我手头有很多东西,关于妩夫人的,我愿意戴罪立功,只求保我们父女的性命。” 妩夫人虽然死了,但遗留下很多问题,比如她到底有多少手下,那些人都要清洗干净。 乔乔略一思索,“那要看你交出什么了。..” 石家父女的性命无足轻重,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石三爷暗暗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感觉逃过了一劫。 他非常严肃的表态,“定不会让县主失望的。” 他不敢玩花样,只求能顺利的洗白,跟云妩撇清关系。 乔乔非常的爽快,“行,成交。” 石三爷如释重负,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向来一诺千金,说话算话的。 “多谢县主不杀之恩,如兰还愣着干吗?快跪下来谢恩。” 石若兰呆呆的瞪大眼晴,有些蠢,她完不能接受事实,“她……是如意县主?这不是真的。” 她一心想攀比的人,居然是高高在上的如意县主?未来的皇后? 她还在她面前大言不惭,想要进宫抢她的男人! 一想到这,她更加难受,感觉自己像个傻瓜,被人耍的团团转。 为什么不事先说明身份?这分明是耍着她玩! 知女莫若父,石三爷何尝不知道她的想法,但情势比人强。“别说傻话,这种事情哪有假的?赶紧啊。” 石若兰两眼通红,神情有些崩溃,“齐公子,我只相信你的话,告诉我,她是谁?” 她手指着云乔乔,万般的不甘,这是她最后的挣扎。.. 齐玉神色淡漠如雪,“如意县主云乔乔。” 石若兰眼前一黑,内心受到了重重一击,“怪不得你这么维护她……” 有市井流言说,齐玉一心爱慕如意县主,才一直没有成婚,这是真的吗? 石三爷急急的打断道,“若兰。” 石若兰的身体一震,眼神多了一丝绝望,“我输了。” 输给了对方的身份! 她这辈子都别指望进宫当贵人了,也不奢望当呼风唤雨的人上人。 她心思飞转,忽然看向张明,“张公子,你还愿意娶我吗?” 乔乔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是典型的机会主义者。 让自己活的更好,哪怕是踩着无数人的血泪,这就是石若兰的生活准则。 张明心里暗骂娘,他不要命啊?没有这么坑人的!“我不想娶一个心有野望的女人,也不敢跟皇上抢女人。” 他非常清楚,石若兰不是喜欢他才想嫁给他,而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是最好的选择。 皇上高攀不上,齐玉公子看不上她! 石若兰恼羞成怒,刚才还眼巴巴的想求娶她,一看石家有倾族之危,就立马改了主意。 “呵呵,明明是你趋炎附势,还将责任推到我身上,无耻小人,我忽然觉得很庆幸,没有看上你,你配不上我。” 这算是恼羞成怒了,张明也不在意,“你高兴就好。” 他只求跟石家撇清关系,要是早知道石家卷进这么大的危险中,他怎么可能求娶石若兰? 真不懂她哪来的底气跟他这么说话! 他双腿一软,跪倒在云乔乔面前,行了一个四肢朝地的大礼。 “请县主接受我们张家最大的诚意,我代表我们张家永远追随您。” 乔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对背叛者绝不轻饶。” 这话透着一股森森冷气,张明反而喜形于色,这是接受张家的投诚了,“我明白,绝不后悔。” 石家父女自然有人去交接了,无须齐玉亲自过问,至于埋伏在四周的石家手下更是第一时间被带走了。 齐玉的三千精兵不是白带的! 一场风波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乔乔一点都不受影响,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没心没肺的很嗨皮。 齐玉看着坐在对面喝茶的少女,忍不住摇头,她一天到晚都在吃,怎么不胖呢? “乔乔,为什么要收下张家?” 张家是个大麻烦,人多眼杂,背景也很复杂,人际关系错综复杂。 乔乔神色坦然,“张家人才辈出,不仅在做生意方面有所斩获,在经济,物格方面都发展不错。” 张家再复杂又如何,还能比朝庭的人事更复杂? 再说了,一力降十会,如果驾驭不了,那就毁了呗。 齐玉愣了一下,“物格?” 他忽然想起有个很痴迷天文地理,喜欢做各种实验的人,好像就姓张,对了,就是张家人。 乔乔微微点头,“对,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你……”齐玉心里一动,恍然大悟,“还是惦记着皇上,皇上若知道你这么为他着想,会很高兴的。” 这是帮皇上输送人才呢,她凡事先想到皇上,这说明了什么? 所以说,缘分天定,半点都不能勉强,该谁的就是谁的。 乔乔一脸的茫然,“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齐玉嘴角抽了抽,装什么傻?“你呀,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倔。” 明明心里念着皇上,还要装的仿若无人般,不肯先低头,这般的骄傲倔强让人心疼。 乔乔抿了抿嘴唇,反问道,“性子倔强不好吗?” “好,我哪敢说不好。”齐玉的心情很复杂,带出了一丝无奈。 第2052章终于相遇 乔乔傲娇的的扬了扬下巴,一双明眸如水,“哼,你这是什么语气?” 齐玉哈哈一笑,“羡慕嫉妒恨的语气,我怎么就没有遇到一个心意为我着想的女孩子呢?” 心里有一点酸,但更多的是释怀,她开心就好。.. 乔乔眼珠一转,笑着打趣道,“那个石若兰不是愿意为你贡献万贯家财吗?” 齐玉翻了个白眼,“呵呵,不光是我,只要是有权有势的男人,她都乐意,当然,坐拥天下的皇上是她的首选。” 乔乔还能说什么呢?石若兰就是那种人呀,她的心不安份,谁娶谁倒霉,“想的美,东方泽天才不会喜欢她呢。” 她自信而又笃定,太了解那个心高气傲的男人。 齐玉压下那份惆怅,凉凉的吐槽,“嗯,皇上眼光高,只喜欢你这样的。” 乔乔有些烦躁,老提东方泽天有意思吗?“你干吗老帮他说话?” “实话实说,哪里不对?”齐玉奇怪的反问,“难道让我说,皇上眼光好差,才会看上你这样的?” “……”乔乔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怎么说话的?还能不能做好朋友,一起愉快的玩耍了?“你这样会娶不到老婆的。” 齐玉的脸皮厚着呢,“没事,你会帮我的,不是吗?” 一个月后,天佑的都城 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城门口,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宝马加健硕的骑士,在哪里都是焦点。 守门的挡住他们的去路,“什么人?哪里来的?来京城有何贵干?” 打头的是贾六哥,“欧阳家商队的,听闻天佑女皇登基,特来看看有没有商机?” 守门的点点头,并不意外,这段时间这种事情太多了,天佑皇室动荡,最后皇权落到了其中一个公主的头上,发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作为几百年来的第一位女皇登基,自然是热点,赚足了大家的讨论度。 四面八方的人纷纷赶来,有些是为了赚热闹,有些是为了商机。 守城门的兵士检查一番,没有异样后,直接放行了。 进入天佑的京城,明显不一样,风土人情跟宸国不同,另有一番风情。 南南趴在窗边,好奇的东张西望,“姐姐,我怎么觉得天佑的京城比宸国的更热闹呢?” 乔乔扫了几眼,人来人往,两边的街道是店铺,生意非常好。“因为天佑有喜事,几乎齐聚了各色人物,包括像我们这种好事之人,能不热闹吗?” 能来的都来了,可谓汇聚天下群英,这些人流带动了都城的繁华。 南南明白过来了,“怪不得呢,听说女皇登基就在眼前,还有封皇夫仪式呢,我挺好奇的,哪个男人那么大胆敢娶女皇?” 她对那个传说中的女皇非常感兴趣,原是被打入冷宫的小公主,母亲虽然是正宫娘娘,却被奸人害死了,而小公主一出生就被扔去了冷宫,尝尽了人生苦楚。 谁都没有想到那个小公主会将皇室翻了个天,一路逆袭登顶,成了天佑的统治者。 光是想想就热血沸腾,精彩程度绝不逊于他们在海上打仗,如果可以,她想亲眼看看那个了不起的女子。 父亲常说世界这么大,总要出去看看,能看到不一样的人生。 这话太对了,以前她可不会想到女子也能活的这么精彩呢。 乔乔眨了眨眼晴,“一定是很爱女皇的男人。” 南南抿了抿小嘴,“说不定是爱慕富贵,趋炎附势之辈呢。” 乔乔拍拍她的小脑袋,还是个孩子啊,想法太天真了。“你觉得女皇会看得上那种人吗?她如今是女皇了,谁还能委屈了她?” 她更相信是真心相爱,那样的女子配得上一份真挚的感情。 “也是,那么强势厉害的女人,完可以凭自己的心意而活……”南南忽然摇了摇头,“不对呀,皇帝也不能恣意而为吧。” 乔乔微微一笑,自信而又充满智慧。“别人是不行,沐霁月可以的。” “为什么?”南南有些不懂。 乔乔嘴角轻扬,笑容清浅,“她是凭一已之力挑战整个社会,不顾舆论和世人的眼光登上皇位,而不是从父辈手中继承来的,那样的人注定强势。” 自己打下一片江山的开国之君,跟继承江山的继君,完是两回事。 开国之君可以任性,可以恣意,可以订定规则,而继君只能按照规则行事。 南南都听呆了,“姐姐,你好了解她呀。” 乔乔甜甜一笑,“惺惺相惜嘛,我喜欢那样的人。” 正说话之间,马车忽然停了,乔乔探头一看,前面的路被堵住了,“怎么回事?怎么停了?” 骑马的手下禀道,“前面有人闹事,过不去。” “去探探。”乔乔直接发话了。 很快,手下就来回禀情况,“主子,是秦国的皇后娘娘跟人发生冲突,正闹腾呢。” 乔乔愣住了,没想到一进城就撞上了苏琳琅,“苏琳琅?她怎么也在这里?谁敢跟她发生冲突?” 毕竟是一国的皇后,长眼的人都不敢冒犯,除非是不要命的。 手下说道,“秦国的苏皇后是微服出行,对方没有认出来吧,不过我以前远远见过她一面,所以……” 乔乔明白了,眼珠一转,“下车。” 手下们簇拥着她走向酒楼,却被人拦下了,“几位请止步,这酒楼被包下了。” 乔乔打量了他一眼,“秦国人?” “呃?”对方愣住了,什么意思? 乔乔也不绕圈子,直接了当的说明来意,“告诉你家主子,海神阁云乔乔求见。” 对方怔了怔,行了一礼,“请稍等。” 不一会儿,那人就出来了,态度非常恭敬,“我家主子有请。” 乔乔踩着楼梯一步步往上走,心情起伏不定,她一直很想见见苏琳琅,让东方泽天念念不忘的女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魅力让东方泽天另眼相看?始终挂怀呢? 她走进包厢,第一眼看到一个绝美的年轻妇人,眉眼飞扬,容颜清丽,浑身散发着醉人的韵味,美人在骨不在皮! 她如陈年的美酒,越陈越香醇,让人眼前一亮。 这就是苏琳琅? 正文 第一卷 正文_第2053章 相逢即是有缘 那紫衣女子落落大方的举手致意,笑容纯净大气,“我是苏琳琅,很高兴见到你,宸国的皇后。” 她爽朗极了,亲切随和,让人如沐春风。 云乔乔定定的看着她,这样的女子确实招人喜欢,她身上有着让人喜欢的特质,坦荡,随性,优雅。 “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嫁给东方泽天,所以叫我名字就好。” 苏琳琅爽朗的笑道,“云乔乔,好名字,简单大方,我喜欢。” 乔乔回了一个笑容,同样的明媚,“你的名字也很好听,琳琅,美玉也。” 她眉眼弯弯,露出浅浅的梨涡,可爱极了,压住了那份倾城的艳色,更多了一丝少女的明朗。 苏琳琅看到这个笑容就很喜欢,这是一个纯粹的人,“你是特意来围观我的吧?” 乔乔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微红,“呃?被你猜中了,你好聪明。” “人之常情,你很喜欢东方泽天吧?”苏琳琅笑吟吟的说道,“我和他是朋友,只是朋友。” 她特意多解释了一句,若是别人,她是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她并不想云乔乔有所误会,难得遇上这么心思纯粹的人,值得一交。 乔乔神色复杂,微微摇头,“我只是好奇心重,东方泽天喜欢谁,我不关心,我也未必嫁给他。” 这口是心非的话,让苏琳琅不禁失笑,但凡有好奇心,必是在意的。 不过,人家是未婚夫妻,有这个权利。 东方泽天那么沉闷无趣的性子,配这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正好互补。 “过来坐吧,我也挺想见见你的。” 乔乔落落大方的走过去,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晴,“见我?我这么有名吗?” 她的名字都传到秦国去了?她好像没干什么吧。 苏琳琅忍俊不禁,“哈哈哈,你很可爱,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自从东方泽天宣布了婚讯,谁不知道宸国未来皇后的名字? 乔乔坐在对面,手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她拿在手里却不喝,一双明眸顾盼生辉,“感觉有点悬。” 虽然不能说是情敌,但怎么都觉得不对味。 苏琳琅能理解她的心情,也不勉强,“我就喜欢你这么直爽敢说敢为的性子,乔乔,我也直接说吧,你没必要担心,东方泽天对我只是有好感,但没有达到非娶我不可的地步,他的喜欢没上升到爱。” 当年东方泽天是求亲了,但没有多少诚意,更像是试探。 真的喜欢,怎么可能那般云淡风轻? 她深深的爱过,当然知道深爱就要不顾一切在一起的滋味,而他没有! 他只是冷眼旁观! 他始终是个矜贵的帝王! 乔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苏琳琅愣住了,睫毛微微颤抖,试探的开口,“我最喜欢k歌,你呢?喜欢吗?” 这话题转的太快了,乔乔有些蒙逼,“呃?k歌?那是什么?” 她怎么听不懂呢?是娱乐活动?还是某种游戏? 苏琳琅仔细打量她,她好像没有说假话,表情也不似作伪。 琳琅的心思飞转,不动声色的说道,“我最喜欢陈奕迅的浮夸,你最喜欢哪首歌?” “浮夸?”乔乔眉眼一亮,这个她知道,她随口唱了几句,“夜晚星空,你只看见最亮的那颗?” 这是林志炫重新改编过的浮夸!琳琅激动的站起来,两眼晶晶亮,“你……你也是……” 在这个异世界,她的灵魂是独孤的,前世如一场梦,梦醒了无痕。 但她知道,那不是梦!真实的存在过! 可这一切谁能诉说?谁能懂? 她太激动了,把乔乔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这首歌是我恩师最喜欢的,经常唱呢,我们几个都会唱。”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苏琳琅的身体一颤,眼神茫然极了,“你恩师?他会唱?他在哪里?” 不是她!是他! “我恩师在海外呢。”乔乔小心翼翼的打量她的神色,犹豫了半响,“你好像很失望,怎么了?没事吧?” 苏琳琅神色怅然,似是若有所失,“我只想喝一杯酒压压惊。” 纤纤玉手一伸,一杯红葡萄酒递过来,她仰头喝了一大口。 乔乔也被递了一杯酒过来,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压惊?吓到你了?” 苏琳琅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大,很快就调试过来了,浅浅一笑,“不是,我是说很高兴认识你,应该一起喝一杯。” 这个理由可以有,乔乔主动举杯,盈盈一笑,“来,我敬你,祝你幸福快乐。” 苏琳琅很喜欢这句话,“谢谢,也祝你此生无忧,永远欢笑。” 她豪爽的一口喝干杯中酒,随意的把玩酒杯,“我以为,你会很讨厌我。” 如果换了她,她未必会这么大方。 女孩子的神经纤细敏感,一点小事就会闹翻天,更不要说疑似未婚夫以前喜欢的人。 “讨厌你?为什么?”乔乔连喝三杯,这葡萄酒跟蜜似的,很好喝,托着下巴想了想,“是因为东方泽天吗?我没有那么小气,男人嘛如衣服,想穿就穿想脱就脱,没什么大不了的。” “噗。”苏琳琅笑喷了,她这是喝醉了?说的什么鬼话? 她一边笑一边举杯邀约,“你说的对,来,敬你的洒脱。” 乔乔又喝了一杯,特别豪爽,不一会儿小脸就红通通的,像熟透的小番茄。 随侍一边的小青忍不住了,“主子,你不能喝了,你的酒量不行。” 她家小姐几乎是滴酒不沾,没见她喝醉失态过。 乔乔的眼晴一瞪,凶巴巴的叫道,“谁说我不行?我很行的!女人最不能听这话!” 醉眼迷蒙,没有半点气势,小青心里叫苦,果然是喝醉了! “哈哈哈。”苏琳琅朗声大笑,笑的满面通红,怎么这么可爱呢? 她亲自给云乔乔倒了一杯,“乔乔,来,不醉不归。” “喝。”乔乔不顾丫环的阻止,喝的豪气干云,连干了数杯,中间不带歇的。 急的小青直跳脚,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琳琅的酒量还不错,半眯着眼晴,似醉非醉,“你这么离家出走,就不怕东方泽天生气吗?说不定他会另结新欢?” (本章完) 正文 第一卷 正文_第2054章 难得醉酒 乔乔歪着脑袋,眨巴着一双水雾雾的眼晴,明显是喝高了,“天底下的男人千千万万,我还怕找不着更好的吗?他能另结新欢,我也可以的。” 苏琳琅的视线落在她身后,似笑非笑,“你这么在意他呀……” 乔乔梗着脖子嚷嚷,叫的可大声了,“谁在意他?他就会考虑平衡各方面的关系,考虑京城的局面,考虑各大世家的利益关系,担心有人要造反,太无趣了,像个小老头!我更喜欢仗剑江湖的少侠,热血激情,意气风发,活的潇洒自在。” 她说的兴起,兴奋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一副极为憧憬的样子。 一道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像个小老头?” 一个白衣男子快步走过来,虎目含威,面容英俊,也严肃极了。 小青看到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晴,随即扯着乔乔的胳膊大叫,“皇上,主子,是皇上啊。” 天啊,皇上怎么会来?他听到了多少? 妈呀,太可怕了! 乔乔慢吞吞的抬头,一双醉眼迷蒙,傻乎乎的瞪大眼晴,“我说错了吗?你就是一个小老头,太无聊了,我不想跟你玩了!” 她真的喝醉了,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脑袋迟钝,还没有搞清情况。 她小脸红通通的,一双明眸如水,歪着脑袋可爱极了。 “由不得你!”东方泽天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进怀里。 馨香温软的身体入怀,熟悉的触觉让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好,她又回到他怀中! 他的怀抱,是她的归宿! 乔乔狠狠瞪了他一眼,拼命想挣扎,但他的胳膊太硬了,怎么也扯不开,急的她满头大汗,“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还讲不讲理?” 东方泽天抱着她不放,挑了挑眉,笑的格外张扬,“不讲理又如何?” “我……”乔乔气坏了,这什么人呀?干吗抱着她?他们很熟吗? 她挥舞着粉嫩嫩的小拳头,双脚乱踢,“揍你!我揍人很痛哦,怕的话赶紧滚蛋。” 她好凶,但喝醉的缘故,更像是撒娇 ,小青都不敢看皇上的脸色,好吓人啊。 她倒是想上前解救主子,但皇上的眼晴一瞪,她就没出息的后退了。 反正皇上再怎么生气,也不会伤害主子的。 东方泽天气的不轻,明明不能喝,还喝成这样,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看看清楚,我是谁?” “你是……”乔乔费力的睁大眼晴,但怎么也看不清楚,她恼了,“不认识啊,你干吗捏我的脸?大胆!本小姐要打爆你的头!” 她手脚乱挥,东方泽天抱着她不放,气怒攻心,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跟个喝醉的人讲道理,是不可能的! 他恶狠狠的瞪向另一个女子,“苏琳琅,你给她喝了多少酒?你知不知道她不能碰酒?” “怪我咯。”苏琳琅笑嘻嘻的,根本不怕他。“通知你就不错了,还那么挑剔,怪不得人家说你是小老头。” 东方泽天心塞不已,一个两个都这么横,女人凶残起来,根本没有男人的事。“幸灾乐祸不好吧?” 苏琳琅扬了扬下巴,笑的更开心了,“你有这个时候指责我,不如好好哄哄她吧。” 她的视线落在满面通红的云乔乔脸上,“你的眼光一直不错,加油。” 这是夸她自己吧?东方泽天照样拿她没办法,只好一把抱起她。 乔乔拳打脚踢,恼怒的瞪大眼晴,“你干吗呀?快放我下来!” 气死她了,太欺负人了! “跟我回去。”东方泽天的脸被打中了,但看着迷迷糊糊的女孩子,实在是气不起来。 乔乔揉了揉眼晴,努力看了好几眼,忽然大呼小叫起来。 “啊,骗小孩的怪叔叔来了,快来人啊,把他打出去。” “哈哈哈。”苏琳琅笑疯了,太可爱了有木有? 东方泽天恼羞成怒,“不许笑,谁让你把她灌醉的?” 自家的乔乔可乖了,平时都不碰酒,都怪苏琳琅! 苏琳琅无辜躺枪,还笑的直打跌,“骗小孩的怪叔叔,东方泽天,你也有这一天,哈哈,笑死我了。” “滚。”东方泽天抱着乔乔走下楼梯。 乔乔的小脑袋一点点的,想睡觉了,好困啊。 这个怀抱好熟悉,是谁呢?想不起来了! 马车里,她不肯乖乖的坐着,身体东倒西歪,摇头晃脑的唱歌,“我是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啊飞……” 忽然忘词了,卡了一下,她的表情有些迷惑,随即继续胡乱的唱,“飞去哪里呀。” 小表情太可爱了,东方泽天忍不住想笑,手臂收紧,将她稳稳的抱在怀里,“安份些,不要乱动。” 乔乔似乎过足了唱歌的瘾,眯起眼晴看着东方泽天,笑的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怪叔叔,你长的还可以啊,让我摸一把。” 她不仅说了,还上手了,双手齐动,摸来摸去,动个不停,像个好奇的娃娃。 东方泽天被摸的地方发烫,深吸了一口气,“我是不是该叫非礼?” 没想到她喝醉了会这样,太勾人了,不行,以后不能让她在外面喝酒。 嗯,在他面前可以喝! 乔乔醉眼圆睁,理直气壮的说道,“非什么礼?男人就是被女人摸的!” 这奇葩理论让东方泽天震惊了,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摸过多少男人?” 乔乔歪着脑袋,还挺认真的想了想,“让我算一算哈。” 东方泽天气坏了,手都在哆嗦,臭丫头,她到底占了多少人的便宜? 好想掐住她可爱的小脖子,肿么破? 外面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乔乔。” 是齐玉,他骑着马听的一清二楚,暗暗为她着急,千万别把皇上惹毛了。 乔乔听着这声音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咋咋乎乎的问道,“你是谁?” 齐玉是冒着得罪皇上的风险出声阻止她的,“我是齐玉,你喝醉了,快睡觉吧,乖,眼晴闭起来。” 睡着了就不会多话,就不会有危险了!所以,赶紧睡! 乔乔好看的眉头微蹙,还是想不起来,心好累,“你好奇怪啊,怎么也像是骗小孩子的?你们是一伙的?” (本章完) 正文 第一卷 正文_第2055章 被东方泽天调戏了 听了这话,东方泽天的脸色好看了些,不光认不出他,别人也认不出来,很公平。 齐玉却急的直跳脚,恨不得冲进来捂住她的嘴巴,“皇上,她喝多了,是臣没有照顾好她,还请皇上责罚。” 他将责任先揽了过来,只求保住乔乔。 “先回去。”东方泽天的声音不冷不热的,听不出喜怒。 乔乔忽然撩起窗子,双手扒在上面,直勾勾的盯着齐玉看,忽然她像发现新大陆般,惊喜万分的叫了起来。 “齐玉,你是齐玉,快来帮我打坏蛋,这个坏蛋要抓我走,可坏了。” 所有人风中凌乱了,恨不得捂住眼晴,这画面太美不敢看! “……”齐玉都不敢直视皇上的脸色,他真想捂住乔乔的嘴,求别再说话了。 东方泽天面如沉水,冷冷的看了看乔乔,又看了看齐玉,“你们的感情不错呀,她记得你,却不记得我。” 这话里的酸味飘到几里外,齐玉欲哭无泪,还得帮着说好话,“喝醉的人岂能用常理解释?她糊涂着呢,您别跟她一般解释。” “哼。”东方泽天心里特别不舒服,一把拉下帘子,将乔乔抓了回来。 乔乔不乐意了,小嘴微嘟。“哼什么哼,在本小姐面前哼来哼去,找抽啊,知道我是谁吗?” 东方泽天的视线落在红润的小嘴上,眼神深沉,“知道,东方泽天未过门的妻子。” 乔乔愣了一下,微微蹙眉,似乎深受困扰,“东方泽天是谁?我不认识他呀。” 有点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东方泽天整个人都不好了,气的直捏她的小脸蛋,“你敢说不认识他?” 就算喝多了,也不能忘了他! 乔乔被他掐的好痛,委屈的不行,“认识,这下子认识了,一个暗恋我的男人嘛。” “……”东方泽天嘴角抽搐,“暗恋你?什么意思?” 乔乔抿了抿小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就是爱在心口难开的意思,你没有暗恋过吗?没有经经历过暗恋的人生 是不完整的。” 东方泽天的眼睛微眯,“你暗恋谁?” “我?我暗恋……”乔乔拖长了声音,想了半响,忽然自恋的捧着自己的脸蛋,“我长的这么美,只有别人暗恋我的份呀,坏叔叔,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我就说嘛,我这么美丽,没有人能抵挡我的魅力!” 东方泽天的心像坐过山车般大起大落,一把箍紧她的细腰,声音低沉,“嗯,看上了,所以绑回家当夫人。” “压寨夫人?”乔乔大惊失色,“原来你是土匪!报官府,快,把你抓起来。” 东方泽天想笑又不能笑,硬是板着脸,“官府听我的,你乖乖听话,我就不打你。” “啊。”乔乔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可怜兮兮的。 东方泽天心软了,刚想安慰几句,忽然乔乔一低头,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东方泽天的身体一僵,不敢置信的低下头。 “云乔乔,你咬我!” 乔乔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的格外灿烂。“先下手为强,你要打我,那我先咬你!” 她很是洋洋得意,却没有看到东方泽天变的危险的眼神,和越来越靠近的俊脸。 一个吻落在她的眉心,灸热的气息拂过乔乔的额头,乔乔浑身僵硬,“喂,你干吗?放开我,非礼啊,救命啊。” …… 一缕阳光照进来,照亮室内,龙凤描金的床榻上鼓起一个包,偶尔微微蠕动。 不知过了多久,被子撩起,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肌肤如雪,眉眼如画,比画上的小仙女还要好看。 她微微睁开眼晴,不适的微微皱眉,这是哪里?她怎么在这里? 还没有想明白,一阵剧痛袭来,她低哼一声,脑袋好疼啊,肿么回事? 一只大手伸过来,按住她的太阳穴,不轻不重的按揉,力道适中,舒服的让乔乔直哼哼,像只小野猫。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点了吗?还难受吗?” 他的手一停,乔乔就急了,“继续按,不要停。” “不要停?”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性感极了,耳朵都快怀孕了。 乔乔的身体一僵,脑袋一寸寸的转过去,入眼的是一个身着白色中衣的英俊男人,慵懒而又性感,却让乔乔整个人都不好了。“你……” 怎么是他?怎么会?他到底哪里冒出来的?他不好好的待在宸国,怎么跑来了天佑? 他是来抓她的? 关键是,他怎么在她床上? 到底怎么回事? 啊啊啊,天啊,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东方泽天嘴角微勾,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睡的好吗?我的皇后。” “你……”乔乔揉了揉眼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他还在?不是做梦?“东方泽天你怎么会在这里?” 东方泽天冷哼一声,“现在认识我了?不容易啊。” 阴阳怪气的话透着一股不满,好凶啊,乔乔下意识的朝后退,东方泽天来不及拉住她,她就摔下床了。 屁股好疼,乔乔哭唧唧的躺着不动,原来不是做梦!疼啊! 怎么办?好想就这么消失掉!或者挖个洞让她钻进去! 东方泽天吓了一大跳,赶紧将人捞起来,急急的检查,“哪里摔疼了,让我看看看,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你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他一时心急,力道没有轻重,急的乔乔大叫,“你别乱摸我屁屁!” 东方泽天的动作一顿,嘴角直抽,故意气她,“摸一下怎么了?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摸过?” “全身?”乔乔一脸的惊悚,这么理直气壮的语气让她忍不住抓狂,她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啊?” 快疯了,他身为帝王的矜持呢? 东方泽天紧紧的盯着她,似乎在观察她的表情,“你说呢?真的忘了昨晚的事?还是装忘了?” “快说。”乔乔气的直翻白眼。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神色带出了一丝邪气,“你整晚上都在叫非礼,这也不记得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一卷 正文_第2056章 男人不要名声啊 乔乔如被雷劈中,整个人都傻掉了,她模模糊糊的记的……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么问题来了,他对她做了什么? “堂堂皇帝非礼一个女孩子,你怎么好意思?不怕丢人吗?” 她明显不在状态,脑子晕乎乎的,说话都不经脑子。 东方泽天霸气的说道,“丢什么人?谁敢说什么?我灭了他们。” 我靠,云乔乔心塞不已,这是关键吗? 身为一个当事人,她该说什么呢?头好疼,呜呜。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也是只穿了中衣,暗暗松了一口气,“我早就说过了,我和你的婚约作废,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真是的,不知道避嫌吗? 男未婚女未嫁的睡在一张床上,这像话吗?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我下的诏书,只能由我收回,你说了不算数。” 他气势太足,语气太强硬,让乔乔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东方泽天,你欺负我!” 东方泽天冷哼一声,“背信弃义的人没资格跟我这么说话。” “……”乔乔皱着眉头看着他,感觉他更强势了,一点都不肯让着她。“我怎么就背信弃义了?不就是不想跟你成亲吗?你想成亲的话,有的是备选……” 他后宫的女人还少吗?还有无数人千方百计想嫁进宫中呢。 东方泽天勃然大怒,脸都黑了,“云乔乔,你是我见过的最没有良心的女人。” 乔乔才不怕他呢,小手一叉腰,气场一米八,“东方泽天,你是我见过的最不要脸的男人,趁我喝醉了,偷钻我的被窝!” 东方泽天一肚子的火气如被倾盆大雨剿灭了,忍不住笑了。“噗。” 真逗,还是这么不管不顾,这么直率,这么逗逼。 这熟悉的亲切感,让他忍不住想抱抱她。 其实他的要求不高,只想她陪在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坚定不移的待着,哪里都不去。 乔乔恼羞成怒,狠狠的瞪着他,“你还敢笑?啊?” 但衣衫不整,披头散发 ,睡眼朦胧,这气势怎么也摆不出来,更像是耍小孩子脾气。 东方泽天怒气全消,轻戳她的脑门,“你呀,以后长点心吧,跟人家第一次见面就喝醉了,就不怕吃亏上当吗?” 他满满是宠溺的语气,乔乔却不乐意了,“什么人家?那是你的心上人!” 东方泽天眼晴一亮,这是吃醋了?“我的心上人不是在这里吗?” “哼。”乔乔傲娇的扬了扬下巴,眼中却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东方泽天想抱抱她,却被她躲开了,无奈的直摇头。 “我跟她没什么,别这么小心眼,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乔乔听出了病语,小嘴一撇,“没什么?那还提什么过去的事情?你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东方泽天嘴角微翘,还说不在意,看吧,明明一直放在心里。 “我是指提亲的事,你一直耿耿于怀,不是吗?” 乔乔的小脸微红,恶狠狠的叫道,“我说了,我没有!” 不管她怎么否认,东方泽天都不相信,“女人就爱口是心非,嘴上说不介意,心里介怀的要命,这不,一进城就直接找上去。” 乔乔愣了一下,“那是刚巧碰上了!我跟她有缘分!” 她也没料到一进城就撞上了苏琳琅!巧的不能再巧了,好像事先约好的! 东方泽天很包容的语气,其实心里偷着乐,“行了,你说什么都对,别生气了。” 乔乔看到他眼中的笑意,委屈的不行,“你真的好讨厌……” 话还没说完,就被东方泽天拉进怀里,她的身体一僵,“你干吗?” 东方泽天不理她的挣扎,抱的越发紧,“让我抱抱。” 熟悉的怀抱让乔乔莫名的鼻酸,心里酸酸涩涩的,莫名的委屈,“你昨晚还没有抱够吗?” 东方泽天本来很生气,想过无数重逢后修理她的办法,但一看到她,所有的恼怒都不翼而飞。 一颗心软软的,只想好好的哄着她,宠着她,抱着她。 情思铭心刻骨,深入骨髓,无数个夜里想念她,想的快发疯。 “对,怎么也抱不够,不过,你昨天喝醉后发酒疯,主动抱着我不放……” 前半句让乔乔的心神一荡,但后半句让她翻脸了,眼睛一瞪,“胡说八道,怎么可能?” 这分明是诋毁她的名声,不可原谅! 东方泽天笑吟吟的逗她,“我有证据。” 他放开她,乔乔还没来得松一口气,惊见他宽带解衣,整个人都吓懵了,“喂喂,你别乱来,快把衣服穿上。” 她都震惊的忘记捂脸,呆呆的看着他脱衣,露出健硕的身体。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指着肩膀指控,“看看清楚,这是什么?你昨晚咬的!” 牙齿印很小巧,也咬的很深,这就是证据! “鬼知道是谁咬的?有证据吗?”乔乔打死都不能认,必须的,“没有就不要乱扣罪名,我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还要名声呢。” 她说的理直气壮,其实心里虚着呢。 东方泽天凉凉的反问,“难道我不要名声啊?” “……”乔乔目瞪口呆,忍不住上手扯他的脸皮,还揉来揉去。 “干吗呢?”东方泽天没有避开,任由她的魔爪乱动。 乔乔揉了半天,“我觉得遇到了一个假的东方泽天。” “就你花样多。”东方泽天愣了一下,她这是检查他脸上有没有面具?他的冷脸端不住了,只要跟她在一起,总忍不住被她逗笑。“是假的吗?” 乔乔收回小手,却被东方泽天抓着不放,还放到嘴边亲了亲,一股热气从手指传到心里,乔乔的心一颤,莫名的慌乱,“你对我不好,还想我嫁给你,做梦吧。” 怎么忽然转到这里了?东方泽天快跟不上她的思路,“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对你有多好,就你不知道。” “那是世人不知道你的真面目,被你骗了!”乔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小手猛挥,“还不赶紧离开,被人撞破就难看了。” 她一脸的嫌弃,东方泽天的火冒了上来,“我为什么要走?这是我的卧室!” “……”乔乔风中凌乱了,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本章完) 正文 第一卷 正文_第2057章 女人是复杂的 一桌的美食,乔乔埋头苦吃,头也不肯抬,还特意挑了一个离东方泽天最远的位置。 都不想理他! 东方泽天看了她好几眼,坐的那么远,手都伸不到,“怎么不说话?” 乔乔只作听不见,咬着腊鸡腿,一口又一口,好像在咬谁的脑袋。 她孩子气的举动让东方泽天哭笑不得,“还在生气?做人要大气些。” 乔乔心里直翻白眼,大气个屁,她就是小气记仇的小女子! 东方泽天眼珠一转,“我带了御厨,你想吃他煮的饭菜吗?有你爱吃的水晶虾,三黄鸡,还有锅巴饭。” 全是厨师的拿手菜,乔乔平时最爱吃的。 乔乔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桌面,木有呀,还没上?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口水直流,好想吃呀! 东方泽天全看在眼里,“不想吃?那就算了,我一个人多吃点。” 他特意让下人将这几道菜放在他面前,离乔乔有一段距离。 他吃的津津有味,还一脸的享受模样,乔乔看在眼里,郁闷的不行,这混蛋是故意的。 这就是大气的表现?呵呵。 她抿了抿小嘴,忽然站起来,手伸向三黄鸡,但是半路被东方泽天挡住了,她眼晴一瞪,“喂,你干吗?” 总算是开金口了,东方泽天微微一笑,“不是不想吃吗?” 乔乔索性换了一个靠近的位置,眼晴直勾勾的盯着爱吃的饭采,“谁说的?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总是这样,代替别人发言。” 谁不让她吃,就跟谁急。 东方泽天忍不住想笑,亲自挟了一块鸡肉给她,“来,吃块鸡肉,你最爱吃的,外面吃不到这种做法。” 乔乔吃到了三黄鸡,心满意足的笑了,真好吃,就是这个味,只有这个御厨能做出来。 她是个吃货,吃到好吃的,心情就好好,“晚上让他做琵琶虾,三鲜汤,还要一个烤鱼,做的辣点。” 这顿还没有吃完就惦记着下一顿,也够贪吃的。 东方泽天含笑看着她 ,“好,给你做。” 他非常的爽快,话风一转,“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乔乔的小脸皱成一团,嫌弃极了,“我讨厌交易。” 东方泽天微微摇头,还是这副狗脾气,“以后不许贪杯,自己的酒量不行心里没数吗?” 乔乔默了默,醉酒确实误事,但打死也不能认啊,她嘴里振振有词,“如果人生从未醉过,那多可悲啊。” 她说的很有道理,东方泽天轻声说道,“我可以陪你喝,但别人不行,醉酒很容易出事。” 他对她的耐心几乎没有底线,无比的包容,但乔乔不乐意啊,还没有嫁给他,就开始管头管脚的,将来还有自由可言吗?“能出什么事呀?我身边的侍卫不是摆设。” 东方泽天呵呵一笑,“昨晚你睡在我床上,可没人管你。” 妈蛋,哪壶不提非提哪壶,乔乔顿时怒了,“那是你用权势逼迫他们了!” 昨晚的事就是黑历史,她一点都不想提起,好吗? 东方泽天看着羞恼的女孩子,何尝不郁闷,“是,但这世上我不是特例。” 他只是想对她好,想跟她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 他的好意乔乔能感觉到,微微蹙眉,“难道还有人比你更厉害?” “我在你心里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东方泽天的眼晴一亮,“乔乔,我很高兴听到这话。” 乔乔别扭极了,“是你自己自说自话,跟我没有关系。” 东方泽天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神色严肃,“答应我。” 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让乔乔的心脏加速跳动,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我有什么好处?” 东方泽天摸摸她的眉眼,温柔的说道,“前事一笔勾销,我不跟你计较了。” 乔乔的身体一僵,什么鬼?她又没有做错事情!“是不是要说一声皇恩浩荡呀?皇上。” 东方泽天的脸色一沉,“好好说话。” 这狗脾气简直了,一点都不柔顺,一不高兴就翻脸。 乔乔双目圆睁,气呼呼的说道,“ 我在生气!” 东方泽天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气什么?为了昨晚跟我睡一张床的事?有什么可气的?迟早的事。” 乔乔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他们在吵架啊,他亲什么亲?“你不要脸……” 就在此时,下人在外面禀道,“皇上,苏皇后求见。” 苏皇后?苏琳琅?乔乔下意识的一把推开东方泽天,“请她进来。” 她越过东方泽天直接作主了,东方泽天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很快,一身紫衣的苏琳琅走了进来,打量了一眼,有些意外的说道,“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这算是早餐还是中饭?” 这不是吃饭时间点,她还挺惊讶的。 乔乔落落大方的打招呼,“要一起吃点吗?” 她特别自然,举止大气,看不出半点芥蒂,东方泽天忍不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他发现,女人真的很复杂,让人看不透。 苏琳琅本来想拒绝的,但视线扫过桌面,改了主意,“那就来点。” 看上去很不错,不知道味道如何,苏琳琅也是个吃货,她还会自已做菜呢。 菜一入口,苏琳琅就眼晴一亮,迫不及待的开口,“这厨师手艺不错啊,不知宸皇能不能割爱?” 这饭菜太合她的心意了,她喜欢。 东方泽天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行,我家乔乔最喜欢吃他煮的饭菜。” 苏琳琅眼珠一转,“我可以用三个一流的厨师跟你换。” 东方泽天想都没想,“没的商量。” 苏琳琅还不肯死心,“真的不考虑一下?” “不行。”东方泽天不假辞色,没有比乔乔吃饭更重要的事。 苏琳琅是个很会变通的人,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乔乔,我们打个商量吧。” 乔乔清澈的大眼晴看过来,扑闪扑闪的,“可以啊。” “乔乔。”东方泽天的脸色一变,他的女人无须看别人的眼色。 苏琳琅喜形于色,“我不会白要你的人……” (本章完) 正文 第一卷 正文_第2058章 秀恩爱太讨厌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乔乔就笑眯眯的说道,“除非你割让几座城池给我,就山海关附近吧。” “……”苏琳琅目瞪口呆,东方泽天却笑了,干的好! “不行?”乔乔眼珠滴溜溜的转,灵动而又活泼,“那就算了,我不夺人所爱。” 这话有点意思,苏琳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她就说嘛,能让东方泽天看上的女人岂是普通之辈? “你跟东方泽天还真是绝配,一样的抠门。” 乔乔才不生气呢,笑的甜甜的,“抠门是美德,谢谢你的夸奖。” 苏琳琅忍不住笑了,这性子还挺可爱的,她喜欢。 “乔乔,我们一定要做好朋友。” 东方泽天的眉头一皱有,有些不耐烦了,苏琳琅,你到底来干吗?没事的话就不要打扰我们培养感情。” 久别重逢,有太多的话要说,有太多的问题要解决,他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没用的事情上。 苏琳琅震惊了,她这是被嫌弃了?“我是来请乔乔帮个忙。” 乔乔奇怪的问道,“我?我能帮什么忙?” “这个忙只有你能帮。”苏琳琅在乔乔耳边低语几句,乔乔微微颌首,“好吧,我可以帮,不过,我有什么好处?” 苏琳琅嘴角直抽,她不像是小气的人呀!“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乔乔笑容明媚阳光,“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不要说朋友。” 苏琳琅晕倒,“东方泽天,你老婆这么精明,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我乐意。”东方泽天根本不鸟她。 苏琳琅嘴角直抽,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虐狗是不道德的! 她也有老公啊,就是没陪同她来而已。 “友情提醒一句,你们在外面别这么亲热,有碍风化会被扔小石头的。” 东方泽天面不改色,他倒是想亲热啊,可惜电灯泡太多了,“碍了谁的眼?你吗?” 苏琳琅立马怼她,“呵呵,我老公比你 强多了。” 东方泽天输人不输阵,“在我家乔乔眼里,我是最厉害的男人。” 他得意的显摆,别提有欠揍了,苏琳琅呵呵了,“乔乔,你真的这么认为?” 云乔乔抿着嘴唇,抬眼看了看东方泽天,东方泽天似乎有点紧张,她的心一软,“……是。” 东方泽天顿时喜形于色,眉开眼笑,笑的不能看。 苏琳琅嫌弃的撇嘴,笑的这么得意,真的蛮讨厌的,她忽然好想老公!“果然,恋爱中的女人眼晴都是瞎的。” 这话也把自己装进去了,乔乔默默的喝汤,不想掺和。 东方泽天很得瑟,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乔乔说的话,满心的欢喜,“我喜欢就行了,你管的太宽了,来人,把齐玉叫来。” 齐玉匆匆而来,先看了乔乔一眼,见她完好无缺神情平静,暗暗松了一口气,“见过皇上。” 他一晚上没睡好,担心的不得了,生怕乔乔受委屈。 但他发现自己想多了,乔乔跟皇上对上,何时输过?所谓一物降一物,这就是了。 东方泽天神色淡淡的,“交给你一个任务,今天你负责陪伴这位苏皇后。” “什么?”齐玉愣住了,神马鬼? “陪伴我?”苏琳琅也震惊了,她看上去需要人陪吗? 东方泽天淡淡一笑,“她没有人陪挺可怜的,你就帮帮她。” 齐玉一脸的蒙圈,他怎么听不懂这话呢? 苏皇后身边随从如云,还会缺人陪伴吗? 不对,为什么让他陪?她可是一国的皇后,传出去这话能听吗? 苏琳琅气的直翻白眼,这是故意让她难堪吧,“东方泽天,你这么小气,你老婆知道吗?” “你直接问她。”东方泽天扬了扬下巴,对准云乔乔。 云乔乔被大家都盯着,头都大了,扔下筷子站了起来。“吃饱了,走不走?” “走。”东方泽天第一个响应,留下齐玉和苏琳琅面面相视。 东方泽天和乔乔并肩走出去,男的俊美女的漂亮,站 在一起很般配。 乔乔有些不放心的嘀咕,“你干吗让齐玉陪苏皇后?齐玉对你忠心耿耿,你可不要坑他。” 东方泽天心里不舒服,“你在担心他?” 乔乔理直气壮的反问,“不可以吗?他是我的朋友,我可不想看到他倒霉。” 东方泽天默了默,将火气压下去,“我是那种人吗?你对我这么没信心?” “我就是觉得奇怪。”乔乔眨了眨眼晴,很是无辜的样子。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不喜欢你将关注点放在别人身上,谁都不行。” “你……”乔乔傻傻的看着他,四目相对,气氛怪怪的。 一道含笑的声音响起,“你们真够肉麻的,表演给谁看呢?” “你可以选择不看。”东方泽天很是气恼,又破坏气氛,他一把将乔乔拉上马车,甩手将车门关上。 苏琳琅无语望天,这是避嫌吗? 一辆马车停在她身边,“苏皇后,您请。”齐玉做了个请的手势。 拍卖场,京城最有名的珍宝斋举办的,拍卖的都是奇珍异宝,让无数权贵趋之若鹜。 这邀请函更是身份的象征,大家都以收到收到邀请函为荣。 当然,以苏琳琅的身份,弄到一张邀请函是轻而易举的事。 拍卖会在珍宝斋举行,三层楼的房子布置的很精美,中间搭了个高台,四周是包厢,只供宾客使用。 宾客不用露面,专门有人侍候,要竞价也会有人报上去,端的是隐秘,这也是权贵们追求的。 一进包厢,侍候的小二就送上一本目录表,画着图,标着底价,让大家心里有个数。 他们的流程很专业,小二也是专门培训过的,做事很有一套,让大家可以放心,只要有钱,就能得到贵宾待遇。 云乔乔四处张望,还别说,这包厢布置的雅致极了,墙壁上挂的画都是名人真迹,熏香炉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东方泽天对买东西不感兴趣,随手递了一杯热茶给乔乔,递之前还试了试水湿,端的是细心。 (本章完) 正文 第一卷 正文_第2059章 宗家少主 苏琳琅拿着一本画册在翻,兴致盎然,“乔乔,这次有不少海外珍品,帮我把把关,我想淘点好东西。” 乔乔的来历背景不是秘密,她常年在海外游走,见多识广,练就了一对慧眼,有她把关省心多了。 “好啊,没问题。”乔乔一口答应下来,女人天生对买东西充满了热情。 这次拍卖有不少好东西,不过在场的人都身份显贵,见过无数好东西,一般等闲是打动不了他们的。 苏琳琅身为秦国的皇后,更是应有尽有,也只有海外来的泊来物能让她心动。 她看上了一样东西,“这是海外的顶级香料,小小一块就价值万金,起拍价十万两黄金。” 宫中最缺的就是这种东西,她自己也喜欢没事调调香。 她将画册将乔乔面前一递,“你觉得如何?” 乔乔扫了一眼,随意笑道,“这种东西我家有的是,你喜欢可以送你一些。” 海外的东西见多了,只有最顶尖的东西才会被她看中收入囊中,她自己的私库好东西多的是。 苏琳琅眼晴一亮,“我就喜欢像你这么豪爽大气的女孩子,痛快极了,不过我不会白拿你的好东西。” “你随意。”乔乔对钱财不是看的很重,反而让苏琳琅更加的看重。 “咳咳。”东方泽天清咳一声,乔乔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东方泽天见她没有反应,只好自己说了,“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好像从来没送过我礼物。” “怎么没送过?”乔乔撇了撇小嘴,“给了你好多好药,吃的用的喝的都送过。” 东方泽天有些心塞,“我要的不是这些。” “那你想要什么?”乔乔奇怪的反问,他什么都有,这世上没有他想要却要不到的东西吧。 “玉佩之类的。”东方泽天隐晦的表示,“或者香囊也可以。” 齐玉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复杂,玉佩或者香囊是男女定情信物。 乔乔却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凉凉的吐槽。“你富有四海,还会缺块玉佩吗?” 她长在海外,对这些风俗真的不是很清楚。 她这么不解风情让东方泽天郁闷的不行,“我就缺一块你送的。” “什么意思?”乔乔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 东方泽天含蓄的暗示,“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欢。” 乔乔想了半天,“我好端端的干吗送你礼物?找不到送礼的理由。” “哈哈。”偷听的苏琳琅再也忍不住了,没想到东方泽天这么闷骚。 明明很想要,却不肯直说,非要对方自己琢磨出来。 真是的,都说到这一步了,再多说一句会死人吗? 真不懂这些直男的心思! 东方泽天恼羞成怒,“笑什么?再笑就将你轰出去。” 苏琳琅强忍着笑意,这绝对是迁怒!没想到向来冷傲的东方泽天也有这么一天。 普大喜奔! 外面传来通禀声,“主子,有人求见。” “什么人?”东方泽天的情绪不怎么好。 “是我,宗子玉。”外面传来一道磁性的声音,雌雄莫辩。 “进来。” 得到允可后,门被推开了,一个锦衣男子走了进来,黑发束冠,面如冠玉,长的极为俊秀。 他深深一礼,文质彬彬,“宗子玉见过公子,又一次见到您,我们真是有缘。” 乔乔和苏琳琅交换了一个眼色,不约而同的微微颌首,有些事情心知肚明。 东方泽天神色淡淡的,尊贵无双,“你怎么在这里?” 宗子玉嘴角含笑,显得很儒雅,“珍宝斋也是我家的产业,公子看中什么东西,尽管开口。” 原来是珍宝斋的少东家,年少有为,风度翩翩,被世人称为玉郎。 乔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大的口气,宗家这么有钱?” 宗子玉终于看到了乔乔,怔了怔,“我们宗家有十几条海船,经常出海,承蒙大家看的起,这生意还算不错,不知姑娘是?” “云乔乔。” 宗子玉的眼神一闪,随即惊喜的叫道,“ 你就是云乔乔?” 乔乔拂了拂发丝,“你知道我?我这么有名了?” 宗子玉很是爽朗,“都是海上求财的人家,怎么可能没听说过海神阁阁主的大名,你好,早就想认识你了。” 面对盛情,乔乔神色淡淡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的名字,实在抱歉,我比较孤陋寡闻吧。” 宗子玉笑容满面的说道,“不敢,云阁主威名赫赫,以女子之身统领无数英豪,端的是了不起,是我等的楷模。” “这话我爱听。”乔乔微微一笑,“我生平没有别的爱好,就爱听别人夸我。” 宗子玉的笑容一滞,但很快恢复如常,“我最爱夸人了,云阁主是我最佩服的人,不知有没有荣幸结交呢?” 乔乔漫不经心的说道,“看情况喽,交朋友贵在真诚。” 宗子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绝对是真诚的,你等会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送给你当见面礼。” 见面礼?乔乔可不稀罕,“暂时没有,要是有的话,我不会客气的。” 宗子玉很会来事,很自来熟,“好啊,云阁主性情爽直大方,不愧是同道中人,我想,我们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可聊。” 他一心想跟云乔乔套近乎,似乎有所求,大家都看出来了。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拿起茶杯递到乔乔嘴边,“乔乔,渴了吧,喝茶。” 乔乔下意识的喝了一口,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茶杯,一时面色通红,娇娇的瞪了他一眼。 东方泽天也不生气,亲昵的凑过来,手伸向她的头发,乔乔怔了怔,“怎么了?” “头发有点乱。”东方泽天帮她理了理头发,从怀里掏出一支蝴蝶珍珠流苏铳,插在乔乔发间。 流苏微颤,蝴蝶灵动欲飞,活灵活现,境添了几许亮色。 他估计有些不熟练,不停的调整角度,欲寻出一个最适合的位置。 两人靠在一起,头挨着头,亲昵极了,双方之间有一种谁也插不进来的默契。 眼波流转,自有一种气场,仿佛他们才是一个世界。 (本章完) 正文 第一卷 正文_第2060章 君王的保证书 宗子玉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眼神连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乔的脖子有些酸,“好了吗?” 东方泽天摆弄了半天,这支钗他精心挑了半天,是他的心意,“好了,真漂亮。” 乔乔心情大好,甜甜的问,“是钗漂亮?还是我人漂亮?” “你最漂亮。”东方泽天眼神专注极了,舍不得眨眼,眼中只有一个云乔乔。 乔乔的小脸一烫,心底泛起一丝淡淡的甜意。 看着含情脉脉的两个人,苏琳琅忍无可忍,不能再看下去了,怕长针眼。 “咳咳,宗公子,这怀表能让我看看吗?” 她将画册递到宗公子面前。故意扯开话题。 宗公子神思不属,“自然可以。” 他让下人将画册上的怀表拿过来,苏琳琅细细查看,还蛮精致的,就是太小了,拿在手里不方便。 要是有手表就好了,但这时代的科技明显不行啊,她又不是这方面的人才。 手摸着怀表,有种怀旧的感觉,但对于别人来说,是时髦的新鲜东西。 苏琳琅受限于眼光,看不出这怀表的工艺好不好,只好求助,“乔乔,帮我看看,怎么样?” 她是看惯了精致的现代手表,对这种老古董反而不懂。 乔乔被惊醒了,脸颊火辣辣的,不敢再看东方泽天。 她努力让自己像个无事人般,盯着怀表研究了半响,“做工上乘,可以收几个,就算自己不用,也可以让手下用。” 她在海外看多了,自然练就了一双火眼晶晴。 苏琳琅微微点头,“那我要了,宗公子,你家有没有大笨钟?” 宗子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精神不集中,“大笨钟?那是什么?” 苏琳琅耐心的解释,“也是看时间的,但很大,可以当摆设用。” 按理说,有了怀表,就有各种大的钟表,因为同理啊。 见他还不明白,她索性画了图样,宗子玉总算是明白了,“这个没有,但我可以帮你问问。” 乔乔托着下巴看了看图样,“大 笨钟?你想要?” 苏琳琅眼晴一亮,“难道你有?” 妈呀,她简直是百宝箱,什么都有! 金灿灿的大腿,好想抱! 乔乔笑眯眯的点头,“有啊,我师父会自己做,还做的很漂亮,我有一个蓝宝石座钟,非常的精致。” 苏琳琅眼晴闪闪发亮,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师父这么牛逼?原来是理科生啊。” “什么理科生?”乔乔没听懂。 苏琳琅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解释,“动手能力很强的人。” 乔乔灵机一动,“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可以办一个铺子,卖钟表的,专门卖给达官贵人,越贵越好。” 那些达官贵人不差钱,越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越舍得花钱。 东方泽天含笑的声音响起,“这主意不错,这店铺可以做你的陪嫁。” 乔乔嘴角抽了抽,翻了个白眼,“你想的太多了。” 东方泽天故意哄她开心,“到时你想开店也罢,想办学也罢,都依你,我不会将你关在后院。” 乔乔抿了抿小嘴,结婚前男人最会花言巧语,一旦成了亲就会变。 师父的那句话怎么说的,好像是婚前是女王,婚后是女仆! “说的好听,到时又做不到。” “拿纸笔来。”东方泽天当机立断吩咐下去。 乔乔愣愣的看着他写下三个大字,“保证书?”这是神马鬼? 在场的人面面相视,不是吧?居然来这么一手。 苏琳琅不得不承认,东方泽天比自家老公更会哄小姑娘。 而且脸皮厚,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写保证书,这脸都不要了。 不过,这一招的杀伤力特别大! 东方泽天深情的看着乔乔,“只要让你安心,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提笔欲写下去,乔乔将纸一抽,神色有些复杂,“你确定要写下去?” 东方泽天将纸抢了回来,“当然,给你写保证书,我很开心,希望这辈子都能守住这一份承诺。” 男人的甜言蜜语让乔乔心动,心底的甜渐渐化开,眼中多了一丝温柔,“到时办不到就是把柄,我劝你三思而行。” 就算贵为皇帝,这白纸黑字的落笔,将来不好看啊。 她越是这样,东方泽天越坚持,“我言出必行,一言九鼎。” 他一笔笔的写下去,动作坚定,英俊的面容透着一股温柔,乔乔痴痴的看着他,心中的坚冰被一笔笔的抹去。 或许,真的可以再相信他一回? 宗子玉的眼神忽明忽暗,冷不防开口,“公子,恕我多说一句,对女人是不能太宠的,宠的无法无天会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 这话一出,苏琳琅和云乔乔都变了脸色。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一个外人多什么嘴? 乔乔对宗子玉的观感一落千丈,对她不尊重,那也得不到她的尊重。 东方泽天却很平静的写完,吹干墨,“我乐意。” 他将保证书塞进乔乔手里,冲她笑的极为开怀,乔乔握着轻薄的纸,却觉得千斤重。 他好像改变了很多,变的会照顾她的心情,为她考虑了。 要不,就给他一次机会? 宗子玉的声音猛的响起,“公子雅量真让人羡慕,若能嫁给你是女子的幸事,对了,公子,我有一个双胞胎妹妹还待字闺中,温柔淑良,才华洋溢,琴棋书画不一无精通,长的也秀丽,若是您不嫌弃,将舍妹许配给您,不知您意下如何?” 大家都愣住了,这人没毛病吧?当着人家未婚妻的面说这种话,合适吗? 就算退一万步,不知道云乔乔和东方泽天的关系,但他们举止亲昵没有避着人,只要眼睛没瞎都看到了。 东方泽天的脸色一沉,不给乔乔面子,就是不给他面子。“我已经有妻子了,给你妹妹另找人家吧。” 宗子玉的身体一颤,赔着笑脸说道,“公子金玉般的人物,宗家不敢奢望妻位,偏房妾室也是可以的。” 东方泽天冷若冰霜的嘲讽道,“令妹是嫁不出去吗?多补贴点钱,总有人想娶的。” (本章完) 第二千零六十一章 画风忽变秀恩爱 不知进退,不知所谓,果然是眼界不够的商户人家。 他倒不是对商户人家有偏见,而是环境真的很重要,耳濡目染,四周的人都一样。 他们行事不够大气,当着所有人的面送上自己的妹妹,先不说他的真正用意,光是这一举动就贴上了卖妹求荣的标签。 一旦贴上这样的标签,就撕不下来了,前程有限。 这好比是幸臣和权臣的区别。 宗子玉的脸色惨白如纸,扑突一声跪倒,“请方公子恕罪,是宗某孟浪了。” 东方泽天眼神冷冷的,没有一丝暖意,“这一路上你帮了我们一个忙,奔前跑后的侍候着,我都记着,但这不是你不知进退的倚仗,这是宗家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这一路上水土不服,停下来休息了几天,就遇到了宗家商队,宗子玉作为带队,主动凑上来大献殷勤,送上独家调制的秘方,让他们一行人顺利的摆脱水土不服。 东方泽天念着这一份香火情,但是,乔乔是他的逆鳞,谁都不能碰。宗子玉的身体发颤,面上有惧色,“是舍妹暗中见过公子,对您的风采念念不忘,一心想嫁给您,哪怕是没有名份,我自知宗家身份不高,配不上您不敢开口,但……舍妹 日渐憔悴,病倒在床,眼见就要不好了,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得,这是打悲情路线喽? 乔乔撇了撇小嘴,最烦这种动不动为情所困,天地这么大,不是只有儿女私情。 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让辛辛苦苦养大她的父母情何以堪? 东方泽天看了乔乔一眼,淡淡的说道,“不管是男是女都要懂得自尊自爱自重,否则只会被人看不起。” 宗子玉心里发苦,这是完没戏的意思?“方公子教训的对。” 他心底涌起一丝强烈的不甘,“不过,您不问问云大小姐的意见吗?” 乔乔猛的看过去,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东方泽天的脸色不怎么好看,“问她?” 太不识趣,不堪大用,他将宗子玉的名字从名单中划去。 本来还想提携一把,如今看来不必了。 他不需要一个自作主张,太有主见,不尊重他妻子的属下。 宗子玉抬头看向乔乔,看到乔乔意味味深长的笑,心里一紧,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但是,他没有退缩,“后院向来是女人的天下,说不定云大小姐愿意呢。” 他冲云乔乔拱了拱手,赔着笑脸,“云大小姐,如果你愿意成舍妹的一片痴心,我们宗家愿意陪嫁一半的家业,到时由您保管。” 端是用爱妹情深,都用上利诱了,却没有看到东方泽天发黑的脸色。 乔乔不禁乐了,就算将整个宗家倒贴给她,她也不稀罕。 “看来宗家女儿真的嫁不出去,我提个建议,去街头找个乞丐,相信能得到一半的宗家家业,任何一个乞丐都非常乐意。” 宗子玉的脸都绿了,“……云大小姐,您不愿意就算了,何苦如此折辱我们宗家?” 他自问对她没有恶意,她却出口伤人,太过了。 乔乔冷笑一声,“原来你也懂折辱这两个字怎么写,当着我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既然敢打我的脸,那就要做好被我打击羞辱的准备。” 妈蛋,她想不想嫁是一回事,别人挑畔又是一回事。 宗子玉见过无数女孩子,有娇羞可爱的,有任性刁蛮的,有蛮横不讲理的,有温顺恬静的,但就是没见过这么耿直无畏的。 她似乎什么都不怕,横冲直撞,不管不顾,不怕得罪人,也不怕惹君王生气。 她就这么自信能独占君心吗? 不可能,古往今来就没有独宠一人的君王。 君王都是风流多情的,三千宫妃才是标配。 在他看来,这位云大小姐也不是聪明人,在得宠时任性娇纵,也不想想后路。 男人宠你时,什么都是好的,不宠时,才是坏的。 到底是年轻气盛不能容人! “云大小姐,你误会了,我们宗家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是太担心舍妹了,舍妹年纪轻轻,花容月貌,到底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念在上天有……” 他其实是想跟云大小姐结盟,宫妃三千,对手太多,当然,前提是云大小姐肯。乔乔冷哼一声,他的那点心思她看在眼里,但不乐意成,“上天有浩生之德,但不会浪费在一个没有廉耻的女子身上,宗子玉,别让我再听到这样的话,否则后果自负 。” 宗子玉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低下了头,“是。” 东方泽天看在眼里,眼晴微眯,心思转了几转。 乔乔凉凉的笑道,“真有意思。” 她的话似乎另有深意,东方泽天随口问道,“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明白?”乔乔仰头看着他,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这小模样太勾人了,东方泽天强忍住想扑过去的冲动。 “不明白,你给我说说呀。” 他故意学她说话,似模似样的,特别生动,还握住乔乔的小手,轻轻的摩挲。 乔乔哭笑不得,他的画风怎么变成这样? 他还是适合高冷的风格! 小小的巴掌又白又嫩,让东方泽天爱不释手,忍不住放到嘴边亲了亲。 这举动太大胆,让在场的人纷纷扭头,只作不见,挺尴尬的。 当众秀恩爱,太讨厌了。 乔乔的脸皮没有那么厚,小脸微红,用力想抽出手,但东方泽天就是捏着不放,气的乔乔直瞪眼,“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大家都看着呢。” 她还想见人呢,亲。 东方泽天旁若无人状,气势非常强大,“别理他们,当他们不存在。” 他把这当成自己的地盘,想怎么着都行。 至于其他人被当成了壁花,不出声的壁花。 苏琳琅的视线乱飘,看一会儿扭过头,丫的,果然是当皇帝的人,脸皮比现代人还要厚,作风还要开放。 齐玉捧着茶杯一口口啜饮,头也不抬,只顾着研究茶杯的花样。而宗子玉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轮流变换,似乎受了打击。 第二千零六十二章 败家爷们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看不下去了,默默的退了出去。等他一走,外面传来热闹的喧哗声,一个老板横样的人出现在高台上,“谢谢大家赏脸,此次的拍卖会开始,第一件拍品是海外来的音乐盒,会唱歌会转动,一共十二件, 起拍价八千两。” 各包厢的反应热烈,纷纷响应报价。 乔乔趁机推开东方泽天,移动着看向高台,“别闹了,拍卖会开始了,我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这包厢最好的地方是能看到外面,但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 东方泽天粘着她不放,跟着移了过来,“给我买吗?” “……”乔乔很纠结,干吗老提这个话题? 他到底想要什么?富有四海的君王跟她讨要东西,怎么觉得很玄幻呢? “真的这么想要?” 东方泽天很执着,“对,我送了你那么多东西,你也该回礼吧。” 他就是不说破,让云乔乔自己想明白。 乔乔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行吧,你自己挑,看上了我给你买。” 苏琳琅嘴角直抽,亲们,你们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云乔乔拿着霸道总裁的剧本,真的好吗? 每出一样东西,就引的大家轰抢,反而是乔乔一行人特别淡然,苏琳琅只拍了一对怀表。 直到一块温玉出现,东方泽天才眼晴一亮,“这个我喜欢,给我买!” 温玉有一个成年男人的巴掌大,雪白温润,光华流转,最重要的是冬暖夏凉。 这种温玉是海外某个地方的特产,出产极少,像这种完美的皮相更是几十年出一块。 所以拍卖底价很高,一上来就是八万两银子,一万一跳。 乔乔怕了他,只好让人去报价,结果对面的包厢跟她抢,直接报了十五万。 两边争抢,到了三十万,乔乔有些不乐意了,东西虽然难得,但真的不值那个价。“太贵了。” 东方泽天没好气的捏捏她的胳膊,“云乔乔,你又不差钱,赶紧拍下来。” 乔乔直翻白眼,不差钱不是浪费的理由啊,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缺钱,好吗? 乔乔揉了揉眉心,只好再跟,“三十二万。” “五十万。”对方包厢开出了天价。 东方泽天怔了怔,眉头紧皱,谁瞎了眼敢跟他争东西? 苏琳琅看的好激动,“我靠,对方出到五十万了,乔乔,你要不要跟?” 乔乔的眼神微沉,有些恼怒,招来一名手下低语几句。 东方泽天毫不犹豫的说道,“跟。” 苏琳琅很嫌弃的白了他一眼,“又不是问你。” 东方泽天默默的看着乔乔,像个要糖吃的孩子,乔乔觉得今天的东方泽天很奇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跟。” 话说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这是干吗呢? 这不像是她平时的风格,太意气用事了。 但东方泽天眼晴一亮,喜形于色,他就说嘛,乔乔对他有真感情,这么贵的东西都肯买。 平时看不出乔乔对他有多少情意,但这么一试就试出来了。 乔乔对他的感情比海深!好开心! 苏琳琅看东方泽天得瑟的样子,看不下去了,“乔乔,男人是不能宠的。” 东方泽天的好心情被破坏了,有这么不懂事的吗? 他就喜欢被乔乔宠着,怎么着?“闭嘴,我家乔乔就乐意宠着我,看不顺眼就转过头。” 苏琳琅双手捂眼,完全不能直视。 乔乔也心疼啊,但看着他就是拒绝不了,他难得想要一样东西,“行了,别闹了,继续跟,一百万。” 苏琳琅猛的放下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妈呀,一百万!疯了吗? 她也好想要一个这么舍得为她花钱的人! 羡慕嫉妒恨! 东方泽天眉开眼笑,兴奋的快飞起来了,乔乔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外露的表情。 其他人也被震住了,开窗声不断,纷纷探头看过来,“111号房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二次,有没有继续跟的?” 乔乔特意看着对面的包厢,对面似乎也被震住了,没有动静。 主持人拿起锤子一拍桌子,“一百万三次,恭喜111号的得主。” 一片恭喜声中,东方泽天一把抱起乔乔,兴奋的直亲她的额头,开心之情溢于言表。 他好像拥有了全世界,非常的满足,乔乔呆呆的看着他,心里发软,好吧,看他这么开心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计较。 她还宠溺的拍拍他肩膀,“你喜欢就好。” “乔乔,我很开心,特别开心。”东方泽天翻天覆去的说着这句话,眉飞色舞。 只有这句话才能表达他此时澎湃的心情! 敲门声响起,乔乔轻轻将他推开,门开了,是老板亲自捧着宝贝进来,双手捧着送到乔乔面前。 乔乔拿过来摸了摸,这品质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极品,世上仅此一块。 她将东西递给东方泽天,“拿去吧,败家爷们。” 别人家是败家娘们,轮到她时,怎么就变了模样? 她也很蒙圈啊! “哈哈哈。”苏琳琅笑喷了,怎么这么喜感呢。“别人都是为红颜一掷千金,你们却倒过来了。” 东方泽天捧着温玉细看,别提有多得瑟了,“我家乔乔就是与众不同,怎么了?你羡慕嫉妒?” 苏琳琅眼珠一转,扑过去抱着乔乔的胳膊,“乔乔,其实你可以包养我的!给我买漂亮的衣服和首饰……” 话还没说完,一只大手伸过来,轻轻一拨,就将她推开,“滚。” 东方泽天霸道的牵起乔乔的小手,护在她左右,不让人靠近,“乔乔,我们走。” 苏琳琅在后面叫,“乔乔,我们一起玩啊,东方泽天有什么好的,傲娇又闷骚,想要一件定情信物都这么迂回曲折……” 东方泽天猛的回头,大声怒斥,“苏琳琅,你给我闭嘴。” “定情信物?”乔乔听的一清二楚,愣愣的看着他烧红的耳根,他这是恼羞成怒?一颗心怦怦跳,“这个?” 她指了指他腰间的荷包,里面放着刚刚拍下来的玉佩。东方泽天轻轻按住荷包,眉眼清朗,“已经是我的,别想拿回去。” 第二千零六十三章 请割爱 他一副护食的架式,让乔乔哭笑不得,心里百味俱杂,“你……” 东方泽天似乎很急,拉着她就走,“还不快走,这里太闷了。” 乔乔被他拖着走,慢三拍的反应过来,他这是不好意思了? 而在他们身后,一对男女神各异的看着他们走远。 苏琳琅抬头看了齐玉一眼,关切的问道,“还好吗?你没事吧?” 齐玉神色淡淡的,“我?很好啊,能有什么事?” 他很坦然,没有一点异样,但苏琳琅是个很敏感的人,自然看到了齐玉看云乔乔的眼神。 怎么说呢,充满了喜爱和眷恋,但又极为克制。 什么都能隐藏,但看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了的。 苏琳琅见过很多求而不得的例子,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他们之间谁都插不进去。” 齐玉也是人中龙凤,难得一见的俊才,可惜遇上了东方泽天这样的劲敌。 齐玉很豁达,“我知道,乔乔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有皇上的,而皇上对乔乔的感情都能看到。” 就因为如此,他已经想开了,乔乔的喜好最重要。 苏琳琅有些意外,“他今天测出了乔乔对他的感情,更不会放手了。” 千年狐狸就是狐狸,怎么也不可能成为傻猪的,东方泽天耍了那么多心眼,不就是想得到云乔乔的爱吗? 说一千道一万,东方泽天并不是赢家。 云乔乔才是那个在感情世界里握有掌控权的人。 齐玉淡淡一笑,“我很开心。” “呃?”苏琳琅怔住了,看到心爱的女子跟别人亲亲亲我我,他开心个屁呀。 难道是气糊涂了? 齐玉心里淡淡的酸涩,但更多的是欣慰,“乔乔会很幸福的,不是吗?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你……”向来伶俐的苏琳琅不知该说什么了,痴心不悔的人啊,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要不要跟我去秦国发展,像你这样的帅才我们秦国很需要。” 她是真的看上齐玉带兵打仗的本事,秦国不缺将军,但缺统领千军万马,运筹帷幄的大元帅。 齐玉不假思索的拒绝,“生是宸国的人,死是宸国的鬼,守护君王是我的责任。” 不得不说,这位秦国皇后的心真大,怎么想到用别国的人才?就不怕被背叛吗? 苏琳琅是现代人的思维,没有那么狭隘,而且她自信能驾驭底下的人。 “可你天天看他们秀恩爱,不难受吗?” 齐玉扬了扬眉,神情真诚,“我很高兴看到他们感情这么好。” “你真是个傻子。”苏琳琅忍不住叹息。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道尖叫声,“啊。” 齐玉的脸色大变,“是乔乔的声音。” 他飞快的冲出去,像着火的火车头,苏琳琅见状,忍不住摇头。 …… 另一边,东方泽天牵着乔乔的手沿着楼梯慢慢往下走,“乔乔,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他面带笑容,眼神温柔极了。 乔乔一口拒绝,“算了吧,我心疼着呢。” 她越是这样,东方泽天越高兴,他家乔乔对他真好。“哈哈,给你买漂亮的衣服吧,天佑的女装款式不错,我们多买几套回去。” 两人说的高兴,没有看到迎面走上来的男子,他猛的快走几步。“这位公子,请留步。” 这楼梯本来就小,只容得两个人并肩而行。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撞了乔乔一下,乔乔没提防后背撞在栏杆上,“啊。” “乔乔小心。”东方泽天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乔乔,“怎么样?疼不疼?” “没事。”虽说如此,但乔乔的眉头微蹙,其实还是疼的。 东方泽天心疼不已,硬是让手下给她把脉,确定没受内伤才放心。 那男人屡次张口欲言,但不知怎么的,看着东方泽天冰冷的目光,硬是不敢吭声。 东方泽天的脸色发黑的看向来者,“你是什么人?没长眼吗?”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男人一脸的歉意,拼命作揖道歉,“我只是太心急了,还请恕罪。” “算了,也没什么事。”乔乔没有受伤,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拉着东方泽天就走。 才走两步,那男人又追了上来,硬是拦住他们的去路,满面笑容的开口,“刚才那块温玉不知可否能转让给我?” 东方泽天余怒未消,冷冷的拒绝,“不行。” 那男人就是不肯让开路,苦苦哀求,“公子,我叫姜东来,我是拿来救人的,还请大发慈悲转给我,我愿意多出十万两银子。” 姓姜?东方泽天挑了挑眉,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姜家是天佑有名的大家族,出了不少官员。 “我不差钱。”姜东来点头哈腰,笑容满面的说道,“是是,您说的极是,但我真的很需要这块温玉,我表妹体弱多病,常年不见天日,大夫说她活不过二十岁,只有这块温玉能救她,还 请割爱。” 他也是出身大家,自然看出东方泽天的衣着不是凡品,而且吧,这气度这谈吐都不是普通人。 东方泽天不但不感动,反而神色一冷,“你就是108包厢的客人?” 就是对面包厢跟他们争抢的人! 姜东来的神情一僵,没想到他这么敏锐,“是,我一时疏忽没有拍得宝贝……” 东方泽天不耐烦的打断他,“想要东西,请正主出来吧。” 姜东来变了脸色,“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表妹病的厉害,恐怕不能起身……” 东方泽天的耐心到了极点,“人就在包厢里,怎么不露面?难道见不得人吗?” 藏头露尾的,这么见不得人,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怎么知道……”姜东来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但很快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不,我是说你弄错了……” 他怎么解释都没用,东方泽天拉着乔乔就往前走。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表哥,既然被看破了,那就认了吧。” 一个身着蓝衣的少女在众丫环的簇拥下款款而来,很是气派。她眼波流转,含情脉脉,柔情似水,“宗子莲见过方公子,见过云大小姐。” 第二千零六十四章 伙同欺诈 云乔乔扫了几眼,忍不住笑了,笑的那么嘲讽,“不是卧病不起吗?我看着很健康啊。” 宗子莲,宗子玉,长的一模一样,龙凤胎,同一张脸长在男人脸上显得俊秀,但长在女子脸上,显得太过棱角分明,不够柔和。 但妆容弥补了这一缺点,硬是妆点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娇娘。 宗子莲浅浅一笑,“我从小体弱是真的,但还不至于娇弱到不能出门,云小姐,你也知道温玉对体弱的人是良方,可以让我活蹦乱跳,还请云小姐可怜可怜我吧。” 她直接找上云乔乔,女孩子嘛,脸皮薄,好说话。 乔乔嘴角轻扬,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你想要温玉?” 宗子莲娇娇一笑,“不白要你的东西……” 女孩子的娇柔最让男人心动,尤其是西子捧心般的娇弱,最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好多客人都同情的看着宗子莲。 乔乔神色不变,“已经不是我的。” 宗子莲愣了一下,“什么?你送给了谁?” 那么值钱的东西,说送就送?是不是太夸张了? 就是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 东方泽天当仁不让的站出来,“还能是谁?当然是我,不好意思,我最讨厌别人跟我抢东西。” 跟他抢东西的人都死了! 宗子莲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方公子,不如交换吧,不论你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这块温玉对我真的很重要,关系到我的未来。” 她说的很是恳切,百般的哀求,姿态极低。 就算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心软。 可惜,东方泽天从来都不会亏待自己,成全别人。“你当我是傻子吗?” 他语气不善,宗子莲满眼的错愕,“什么?” 东方泽天冷冷的反问,“既然这么重要,为什么还拿出来拍卖?你这位东家小姐的性命还没有几两银子重要?” 这么大的破绽,当他们都瞎吗?宗子莲呆了呆,随即苦笑,“是手下弄混了,等我知道消息已经开始拍卖,我是看了画册才急忙赶来的,但还是晚了一步,唉,我是真的不想再吃苦药了,我也想像正常人 那样健康,能跑能跳,齐公子,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她极尽低三下四,可怜兮兮的看着东方泽天,神情脆弱极了。 东方泽天却无动于衷,“不能。” 他的不近人情让宗子莲的脸垮了,眼眶红红的,“齐公子,温玉对你来说只是一件普通物件,但于我是救命的宝贝,你尽可以换一样更好的宝贝,不,几样都行。” “错了,这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因为……”东方泽天看向云乔乔,眉眼变柔和,“这是我们夫妻的定情信物。” 宗子莲脸色大变,“定情信物?” 这下子她更想要了,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 东方泽天看在眼里,眼神一冷,“对,所以不要打这块玉佩的主意。” 宗子莲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身体摇摇欲坠,全靠侍女搀扶才没有倒下。 四周围观的人看不下去了,“是,定情信物很重要,但怎么及得上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对啊,这位公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将玉佩给这位姑娘吧。” “玉佩再好也只是死物,你们夫妻的感情无须用一块玉佩衡量,若能救得一个年轻的姑娘,功德无量。” 大家不约而同的帮宗子莲说话,好像不给她玉佩,就是大坏蛋。 “就是,救命要紧,信物可以再换嘛。” 有一人更是将矛头对准了云乔乔,“这位姑娘,看你面相是个心善的,平时积德行善的事没少做,再发一次慈悲吧。” 云乔乔被恶心到了,这些人嘴上说的好听,却一个个逼她。 她的东西就算砸了,也不会给一个心思诡异的女人。 她很沉得住气,“照你们的意思,她快死了?那让太医给出诊断结果。” “什么?”大家愣住了。 乔乔才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呢,“还有,如果不是濒临死亡的话,那我要告她。” 宗子莲倒抽一口冷气,惊惧交加,活脱脱一个被欺负的小可怜。 男人的怜惜被勾了起来,“告她?什么理由?” “伙同欺诈。”乔乔的视线在众人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宗子莲的身上,嘴角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我想官府应该会接我的状纸。” 宗子莲的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那男人大声怒斥,“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一点小事就闹腾,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不善良不贤慧似的,你不顾忌自己的脸面,也要顾顾男人的脸面。” 这是什么鬼话,东方泽天怒了,“她的脸面就是我的脸面,夫妻一体,你们这么伙同起来欺负我妻子,看来是活腻了。” 他直接下令,“去,请本地的父母官过来。” 他好大的口气,众人惊疑不定,这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位公子,你只是一个外乡人,无权无势没有依仗,官府老爷怎么可能帮你?” 东方泽天的怒火上来了,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那就试试呗,我最喜欢挑战不可能的事。” 他气宇轩昂,气度不凡,霸气冲天,震住了一大票的人。 忽然,人群里爆发出一声,“他们是异国人,不是我们天佑人。” 一听这话,群情激动,“好啊,在我们天佑的土地上耀武扬威,真是够了。” “想欺负我们的同胞,别做梦了。” “当我们天佑好欺负吗?想的美。” 大家叫嚣着围上来,东方泽天的侍卫们也不是吃素的,将人拍开,这更加激起了那些人的怒火。 东方泽天冷冷的扫视四周,“去,拿我的帖子请沐霁月来一趟,并让她带上太医。” 他是一国帝王,对接的当然也是君王,那才是正常的邦交。 有人愣了一下,“沐霁月?这名字好熟啊,是朝中哪位高官千金?不过,就算是公主也保不住他们……干吗扯我的衣服,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他不满的瞪着扯他衣服的人,那人面无人色,冲他拼命摇头,“那是……” 第二千零六十五章 不好糊弄的两人组 云乔乔忍俊不禁,“你们天佑人连自己君王的名字都不知道,真是可笑。” 客人们的脸色都变了,齐刷刷的朝后退,把宗子莲和姜东来摞在中间,两人的脸色都白的透明。 姜东来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你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只听说是宸国的使团人员,所以态度挺客气的。 但如今看来,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东方泽天神色淡漠,“不要着急,你们很快就会知道。” 他很淡定,但有人淡定不了,宗子莲浑身发颤,如风中凌乱的柳絮,“方公子,全是小女惹出来的祸,还请方公子息怒,小女子愿一力承担,千万不可引起两国争端。” 她说的大义凛然,端的是高风亮洁,堪为道德楷模。 但东方泽天不好糊弄,这件事情是由她引起的,这会儿跳出来装什么好人? “沐霁月身为天佑的君王,就要为自己子民的行为负责,她必须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一口一声沐霁月,直呼名字,对他来说,身份相当,地位也相当,很正常的事情。 但对于天佑的百姓来说,这是挑畔的信号!“这位公子,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身分,但口口声声直称我天佑女皇的名字,太没有礼貌,我有权要求你道歉。” 东方泽天漫不经心的看向大门,“急什么?等她来了再说。” 气氛一片僵滞,大家呼吸都有些困难,都感受到了那一股无名的压力。 他提起女皇时太坦然了,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这让人很不安。“扑突”一声,宗子莲跪下了,重重的磕头,把雪白的额头都磕青了,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愿受罚,只求方公子收回成命,这本是一 件小事,没必要闹大……” 她哭的很伤心,几近昏厥,脸色惨白如纸,很是吓人。 大家见状很是不忍,纷纷瞪着东方泽天一行人。 乔乔最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做错事情跪一跪就完事了?那要律法何用? “别整的好像我们欺负你一个可怜的弱女子,我们宸国也是要脸的。” 站在一边的东方泽天嘴角上扬,笑了! 乔乔看见了,愣了一下,“你笑什么?” 东方泽天轻轻揽着乔乔的肩膀,笑容充满了喜悦,“我们宸国,你第一次这么说。” 她这是把自己当成宸国人了!真好! 乔乔呆住了,她以前从来不以任何一国的子民自居,自报家门都是海神阁。 因为在她心里,她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但从何时起,她的观念变了? 乔乔的心情非常复杂,见不得东方泽天笑的这么灿烂,狠狠瞪了一眼,“严肃点,也不看看场合。” 东方泽天才不管什么场合,对他来说,什么都没有比乔乔更重要的,“乔乔,听到你这么说,我真高兴。” 乔乔捂脸,脸蛋火辣辣的,“别笑的这么傻,注意形象。” 两人并肩而站,没有任何亲昵的举止,但气氛就是甜蜜的化不开,眉眼之间的情意让人羡慕嫉妒恨。 有人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喝道,“你们够了,光天化日之下亲亲我我,有伤风化,这就是你们宸国的国民素质?” 这帽子扣的太大了,东方泽天的心情被破坏了,一群蠢货。 “两情相悦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总有些脑子龌龊的人想歪了,自己是屎,就以为别人也是。” 全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货,跟他们计较太掉价。 乔乔淡淡的说道,“你要原谅他们。” “为什么?”东方泽天来了精神。 乔乔呵呵一笑,“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人,见不得别人恩爱,会得红眼病。” 一听这话,东方泽天秒懂,有人看不惯他们呢。“也是,这一届的天佑百姓素质不行啊。” 他吐起槽可凶残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乔乔一本正经的说道,“让女皇多花点心思提高全民素质,过个十年八年的,会有成效的。” 两人轻松的聊天,没有让别人插嘴的余地,一来一往之间,将这些人数落的一文不值,偏偏还摆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 被挤兑的众人面面相视,脸色不好看,“你们……” “京兆尹姜大人来了。” 只见一个浓眉大眼看着一本正气的美大叔带着人过来了,一名围观群众指着乔乔和东方泽天大声说道,“姜大人您来的正好,这对男女有伤风化,快将他们抓起来游街。” 东方泽天面无表情,乔乔的嘴角直抽,这是谁的人?针对性这么强,分明是故意的,但事先能不能做些功课? 就算没做功课,也得学会带眼识人吧。 美大叔正是负责京城事务的京兆尹,他出身名门,仪表不凡,环视一圈,看到东方泽天和云乔乔心里一紧,这对男女可不是普通人。 他的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来,你来说。” 姜东来本来缩在后面,被自家二伯点名,那就没办法了,弱弱的开口,“二伯,那个……我……” 他一脸的心虚,姜大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这是闯祸了?“有话直说,不要学妇人吞吞吐吐的。” 姜东来鼓起勇气看了东方泽天一眼,“是这样的,他们身上有一块价值连城的温玉能治病,我想花双倍的价钱买过来,人家不答应……就把你招来了。” 他说的含糊不精,回避了很多关键性的问题。 姜大人做了多年的官,一听就听出来了,暗叫一声不好。 “胡闹,此等小事哪里用得着本官?都散了吧,都不许闹事。” 他这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接将事情抹平了。 但,云乔乔哪会让他这么顺利的心想事成。 “姜大人,你来的真好,我状告这些人欺诈,尤其是这两人,姜大人,你不会护着亲眷而枉顾法纪吧?” 她的手指所指之处,姜东来不由自主的低头,而跪在地上的宗子莲浑身剧颤。姜大人头痛不已,正值女皇登基,百事俱新,事情多的要命,顾都顾过来,但看这位小姐的气质矜贵,言行举止强势,他哪敢推脱。 第二千零六十六章 宫中公公驾到 “这位小姐,你有何证据?可有人证?”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我可以当人证。” 只见一个紫衣女子款款从楼梯下来,礼仪完美,走动之间仪态万千,端的是大家风范。 姜大人的呼吸一窒,京城有这么一号人物吗? 一个俊美的男人也走下楼梯,站在东方泽天身后,神色肃然,“我也是人证之一。” 姜大人的脑袋疼的厉害,又是一个不好惹的人物,这浑身的肃杀之色是见过人血的。 “还请几位报上名来,我也好做个备录。” 他好声好气的说话,不敢有半点怠慢。 “齐玉。” “苏琳琅。” “云乔乔。”乔乔笑眯眯的掺了一脚,有种大人欺负小孩子的恶趣味。 姜大人的脸色大变,原来是……他还没有说话,一个围观群众就气势汹汹的叫了起来,“没听说过,就直说是什么来历背景,为什么联合起来欺负我们天佑的百姓?这是要闹事的意思吗?我们天佑不怕事 !姜大人,你说是吧?” 姜大人想抽他几巴掌的心都有了,见识不哆就不要开口,尽会惹麻烦。 乔乔挑了挑眉,明眸如水,闪闪发亮,“得,人家指责我们碰瓷呢,哈哈哈。” 苏琳琅也气乐了,“真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可笑的事,天佑的百姓智商似乎普通偏低。” 连她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一群愚昧的家伙。 乔乔眼神一闪,似笑非笑,“不好说,我怎么觉得他们是一伙的?专门欺负我们这些异乡客。” “一伙的?”苏琳琅恍然大悟,“啧啧,也是,你今天太出风头,一出手就一百万,人家全看在眼里,干上一票,下半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乔乔漫不在乎的嘲讽道,“想要钱就直说嘛,何必绕圈子,装装可怜哭几声,捂着胸口装病弱,求我打赏几个治病的钱,我还是有的。” 这话明显是冲着宗子莲去的,大家齐刷刷的看向她,果然,她此时眉头紧蹙,一双水汪汪的眼晴含着热泪,欲掉不掉的,手捂着胸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宗子莲的脸色大变,这是暗示她才是幕后主使者? 姜大人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这张脸……宗家的少主是经常见,不过这位宗小姐是第一次见,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 两家虽然是亲戚,但……他可不想让姜家被一个女孩子拖累了。 苏琳琅凉凉的吐槽,“你太小看人家了,人家要的是你全部身家,包括你的男人。” “这是抢钱又抢男人的节奏?”乔乔震惊的瞪大眼晴,“这年头风气越来越不好,什么破事都有,我有钱还一种错?” “哪是错?是罪。”苏琳琅的嘴皮子出了名的溜,“人家没钱,你有钱,就是你的罪,你不把钱散出去,就要你的命,这就是他们的强盗理论。” 东方泽天神色越来越冰冷,“看来天佑的王法不行,我要向这个国家的掌权者提个建议,刑法要从严,震慑并严厉打击野心勃勃的阴谋家。” 姜大人胆战心惊,一颗心悬在空中,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感觉场面失控了! 他狠狠的瞪了宗子莲一眼,全是这个不懂事的丫头惹出来的。宗子莲的眼泪下来了,哭的直打颤,“都别说了,全是我的错,是我……痴心妄想喜欢上了方公子,是我一心想让方公子多看一眼,才弄出了这么多事,这一切的一切全是 我的的错,我愿意一力承担所有的错。” 姜东来不禁急了,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表妹,你不要乱说话,这怎么是你的错?是他们……” 姜大人赶紧打断他的话,“咳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天经地义,不如我来做个中人,成就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吧……” 他拼命打圆场,尽量往儿女私情上靠,这是最没有威胁的。 但他的一番苦心做侄儿的不懂,“二伯,不行,不可以。” 姜大人想痛打他一顿的心都有了,冲他直使眼色,让他闭嘴。 宗子莲挥泪如雨下,“多谢姜大人的好意,但小女子自知配不上方公子,远远的看一眼就心满意足了,不求能常伴左右。” 姜大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每一次开口的时机刚刚好,而且非常聪明的往儿女私情上靠。 这可是聪明人,舍得下脸面,豁的出去,比他的侄儿强鑫了。 他心思飞转,笑着打了个哈哈,“方公子,如此痴心难得,不可辜负了美人恩啊。” 东方泽天和云乔乔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都不是傻子,这一番插科打诨破坏了他们的安排。 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等他们开口,宗子莲就急急的说道,“不不,姜大人,千万不要勉强方公子,强扭的瓜不甜。” 说完这话,她捂着脸奔了出去。 姜东来急的满头大汗,“表妹,你的身体不好,不要跑,小心啊。” 他都来不及跟长辈打一声招呼,就跟了上去,一群人哗拉拉的跟上。 姜大人的脸都绿了,还要强颜欢笑,“让方公子看笑话了,家中小儿的脑子不好使。” 哎,他还能说什么呢? 东方泽天也没跟他计较,只是说了一句,“被人当了枪使估计不是第一次,这样的姻亲不要也罢。” 姜大人唯有苦笑,“是是,您说的是。” 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不敢有半点怠慢,只能赔着笑脸。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了?” 几个白面无须的人进来,姜大人的瞳孔一缩,脸色微变,冲为首的人行了一礼,“明公公,您怎么出宫了?” 明公公是宫中的红人,经常出宫办事,大家都不敢得罪他,所幸这人还挺厚道的,不是那种爱刁难的。 “姜大人也在?”他来晚了一步,没有看到刚才的场面,但自然有人告诉他。 他听罢,神色微动,态度恭敬的向东方泽天诸人行礼,“奉皇上之命,请诸位进宫。”因为在外面没有道破几人的身份,但他态度极为卑微客气。 第二千零六十七章 化解心结 姜大人见状,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是。” 马车上,乔乔似笑非笑的看着东方泽天,就是不吭声。 东方泽天被看的心里毛毛的,“想说什么?” 乔乔红唇一吐,三个凉凉的字眼吐出来,“大祸水。” 招风引蝶的货,真是麻烦不断。 东方泽天颇为自得的扬了扬眉,“哎,长的太好看就是麻烦,走到哪里都有一波女人哭着喊着要嫁给我。” 乔乔呵呵一笑,“是哭着喊着要算计你吧。” 东方泽天怔了怔,“你发现了?” 乔乔翻了个白眼,这么明显的事怎么可能没发现?“我的眼晴又没瞎。” 东方泽天翘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就是聪明。” 这就是见多识广的好处,现场那么多人估计看出来的几乎没有。 乔乔嘴角微翘,“那是,就是不知道她图什么呢。” 不方泽天根本没放在心上,“见招拆招,看情况吧,该着急的不是我们。” …… 一行人进了皇宫,一个太监热情的迎了上来,“皇上临时有事,请几位去御花园转转,晚上参加宫宴,特意为几位洗尘。” 几人相视一眼,没有异议,跟着去了御花园。 东方泽天冲齐玉使了个眼色,齐玉无奈的向苏琳琅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琳琅哭笑不得,男人啊,为了跟喜欢的姑娘独处,也是蛮拼的。 乔乔被东方泽天拉着走,东张西望,只顾着欣赏美景,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她看的太专注了,引起了东方泽天的不满,就不能多看看他吗?“怎么样?比起我们宸国的皇宫,有什么区别?” 乔乔随口说道,“多了一丝壮阔,屋子更高大,有北方的风格,而宸国的皇宫更加金壁辉煌,更秀丽。” 东方泽天心里一动,“东方家的祖先喜欢那个调调,你要是不喜欢,以后可以慢慢的改,你说了算。” 乔乔仰起头看了一眼,“随意改动皇宫的风格,会遭到宗人府和宗室的反对吧?” 东方泽天霸气的说道,“又不是他们住,反对无效,我们的家怎么高兴怎么来。” 我们的家?乔乔愣住了,心底涌起一股陌生的感觉。 她习惯了四海为家,也习惯了飘泊的生活,对她来说,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 而他,要给她一个家吗? 东方泽天轻轻抱着她,温柔的说道,“等我们成婚后,生一男一女就够了,男的继承皇朝,公主就不用那么辛苦,整天吃喝玩乐就行。” 乔乔的眼睛微眯,重男轻女神马的最讨厌了,“这是要养废的意思?” 东方泽天见她想歪了,赶紧解释,“想到哪里去了?要是女儿想皇位也是可以的,又不是没有前例。” 他只是希望小公主活的恣意轻松,像乔乔一样。 乔乔很是意外,“你真的这么想的开?” 东方泽天经历了无数起起伏伏,看的很透彻,“人活一世,只有短短几十载,开心些,我负责培养一个能干的继承者,至于我死后,谁管洪水滔天?”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哪有千秋万代?传个几百年就不错了。 乔乔微微一笑,她喜欢他这种心态,“挺好,这样会轻松很多。” 他好像变了很多,不过,她喜欢! 东方泽天抓住机会认真的看着她,“那你愿意陪我走完下半生吗?就我们俩?” “只有我们俩?”乔乔的神色有些复杂,“你的那些宫妃怎么办?还有你新召进宫的大臣之女,可都是得罪不起的。” 那些宫妃不显眼,但真实存在的,她不可能装作不见。 而且吧,让那些宫妃独守空闺,独孤终老也太残忍,但,她又是吃惯独食的,不可能将自己的男人分给别人。 东方泽天早知她的心结所在,来之前已经处理好了。 “那些后妃要么送去了皇家寺庙,要么暴毙了,如今的后宫无人。” 她的底线在哪里,他非常的清楚,想要得到她的真心,就必须先做好。 给她信心,也不给自己留后路。 乔乔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东方泽天真挚的执起她的小手,满眼的温柔,“我是真心的,也请你相信我的这一片真心,好吗?” 乔乔沉默了好久,内心很挣扎,“这样的真心又能维持多久呢?” “这个……”东方泽天想了想,很诚实的回答,“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只能说,让时间来验证一切,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我愿意为此付出所有的努力。” 他认真的样子深深的打动了乔乔,乔乔的眼眶滚烫,嘴唇微动。 东方泽天紧张的等着乔乔的回答,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哟,好感人啊,不过,男人的话多半是不能信的,乔乔你要考虑清楚。” 是苏琳琅,她不知何时走回来了,齐玉一脸无奈的跟在后面。 他毕竟是臣子,哪能让一国的皇后听他的话?“苏琳琅!”东方泽天气炸了,尽添乱,好歹是一国的皇后,能不能别这么不靠谱?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机会,又被破坏了,“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娶不到老婆对你有什么好 处?难不成你移情别恋忽然看上我了?” “东方泽天,你有点自知之明,好吗?”苏琳琅凶残的怼过去,一点都不怕事,“我的眼光很高。” 乔乔微微蹙眉,“我的眼光也不差。” 她不喜欢别人欺负东方泽天,嗯,只有她能欺负! 东方泽天很激动的握着她的小手,很兴奋,“乔乔。” 苏琳琅看在眼里,眼珠一转,“乔乔,你可不能心软……” 东方泽天受不了的吼了一声,“齐玉,把她拖走,赶紧,不要让我看到她。” 全然没有了当年的温柔体贴,恨不得将她轰走,只求不要破坏他的好事。 齐玉一靠近苏琳琅,就有人挡在前面,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在这里大打出手吧。苏琳琅一脸的委屈,大声控诉,“你当年可是说过要娶我的,还说很喜欢我哟,这话你到底跟多少女孩子说过?” 第二千零六十八章 感情推手 东方泽天暗叫不好,低头一看,果然乔乔的脸色变了。 他气的抓狂,搞什么呀?“谁都有年少无知的时候,不行吗?” 苏琳琅似乎有满满的怨气,像抓住了他的把柄般叫道,“你老实招待,你是不是现在还对我念念不忘?” 乔乔愣住了,这是什么节奏?苏琳琅不是这种人啊。 齐玉脸色很不好看,“苏皇后,你这话太过了。” 都嫁为人妻了,还怎么扯出很久以前的事?都是有身份的人,有些话该不该说,心里没数吗? 苏琳琅像是没听到,咄咄逼人的追问,“怎么不敢回答?” 东方泽天气的快炸开了,头痛欲裂,到底搞什么鬼? 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我也想知道。” 东方泽天的眉头紧皱,眼神很复杂,他深知乔乔的脾气,如果今天不说清楚,就没有以后了。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却……东方泽天心烦意乱,“是,我以前迷恋过你,觉得你很特别,是我没见过的类型,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自从见到乔乔后,我就深深的喜欢上 了她,想跟她执手到老的念头油然而生。” 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都敢这么说。 见他这么坦荡,当着苏琳琅的面坦然说出这样的话,乔乔悬在空中的心落了地,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算是彻底放下了吧? 一直以来的忐忑和怀疑,她终于,也能放下了! 苏琳琅还不打算放过他们,“这算是喜新厌旧?” 东方泽天狠狠瞪了她一眼,别坑他了,成不?她到底抽什么风?难道吃错药了?“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 苏琳琅眼珠一转,“那应该说转移目标?” “不一样的,我对你是迷恋,对乔乔……”东方泽天深吸了一口气,深情的表白,“是深爱,她是我唯一想要娶回家保护的女孩子。” 他特别坦然,深情一片,不藏不瞒,将自己的感情剖开让大家看,完全没有顾及自己尊贵的身份。 就算贵为帝王,他首先是个男人。 是个男人就要敢爱敢恨,勇于面对。 苏琳琅幽怨的看着他,“你当年也想娶我。”东方泽天头皮一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但没有细想,就急着解释。“那怎么一样?我向秦国的皇帝提的是和亲,和亲呢,就是两国联姻,而我 想娶乔乔这个人。” “啪啪啪。”苏琳琅忽然鼓起掌,笑容灿烂,“说的真好,我都快被打动了,乔乔,你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 同是女人,她自然知道女人最介意的是什么。 一句白月光让苏琳琅知道乔乔心里还是介意的! 当然,是个女人都会介意。 云乔乔的小脸一红,却嘴硬不已,“我本来就没有耿耿于怀啊。” 女孩子嘛,脸皮薄,大家都能理解的。 苏琳琅笑了笑,淡然如云,“好吧,你说什么都行。” 她纵容的语气,让云乔乔的脸更红了,又羞又窘的低下脑袋。 苏琳琅笑着摆了摆手,看向傻呆呆站着的齐玉。 “齐公子,你傻站着干吗?还不赶紧带路,没见人家千方百计的想让我们滚的远远吗?” 她率先提脚往前走,干脆极了。 她带走了大批的人,只留下乔乔和东方泽天。 东方泽天主动伸手,将乔乔拉进怀里,怜惜的亲了亲她红通通的小脸。 真可爱啊,像刚熟的小苹果,好想咬一口。 乔乔不敢抬头,弱弱的说道,“她是个性情中人,也是个好人,你喜欢上她很正常。” 为了解开她的心结,不惜丑化自己,这样的人值得一交。 东方泽天急了,她怎么又来了?“乔乔,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我跟她……” 乔乔仰起雪白的小脸,眉眼弯弯,笑容甜美又可爱,“行了,我知道了,你们的感情还来不及发展,人家已经有心上人了。” 她嘴角的笑狡黠明丽,如雨后的天空,碧蓝如洗。 东方泽天长长吐出一口气,“真不介意了?” 乔乔抿了抿小嘴,她是个女孩子呀,干吗非要让她承认小气爱吃醋? 她傲娇的扬了扬脑袋,“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懂?不知道有没有鸳鸯,我想去看。” “好,我陪你一起看。”两人手牵着手,愉快的去玩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齐玉从大树后转出来,长长舒了一口气。“谢谢你,苏皇后。” 谢谢她帮乔乔解开了心结,让她能勇敢的去爱。 苏琳琅像看傻子般看着齐玉,“谢谢我?你以什么身份谢我?” 东方泽天和云乔乔成双成对,再无阻碍,可以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了,这是她想看到的。 但,齐玉真的想看到吗? 齐玉神色淡然平静,“乔乔最好的朋友。” “你真的甘心吗?”苏琳琅看了他半响,终于问出了口。 齐玉微微摇头,俊美的容颜平静无波,“你不用试探我,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这世间的情情爱爱虽好,但要遇到对的人,还要天时地利人和。 而他,都不占,这就是天意! 强求是最没有意思的事! 乔乔不爱他,他又何必增添她的烦恼! 宫中晚宴灯火通明,乐声阵阵,天佑四品以上的官员都携带家眷进宫参加宴会,女眷们打扮的雍容华贵,珠翠环绕,京城中出名的名门千金俱在其中,百花争艳,一个比一个美丽 动人。 角落里,一个端庄的贵妇眉头微蹙,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你妹妹怎么惹出那么大的麻烦?不是说病弱出不了门吗?” 宗子玉愁眉苦脸的,一再的作揖,“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还请姑母帮帮忙。” 他本来是没有资格进宫的,求了姑母充作姜家的侍从才进来的。 姜宗氏没好气的轻戳他的脑门,无奈极了,“你姑父听闻后很生气,我劝了半天都不得劲,你让我怎么办?” 她对这个侄儿极为疼爱和看重,要不也不会做出这么不合规矩的事。别看宗子玉年纪不大,其实已经是宗家隐形的家主,很多决策都由他做决定。 第二千零六十九章 宠妻法则 宗家如今风声水起,生意扩张到各个角落,全是他的功劳,他在商业方面的天份比谁都高。 身为出嫁女,她自然是盼着娘家更好,她才更有依靠。 宗子玉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匣子,双手奉上,“这是我新淘来的字画,是张大家的画,特意拿来孝敬姑父。” 他的姑父最爱收集书画,是个狂热的收藏家。 姜宗氏的面色一柔,“你是个孝顺的,也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你好好管管你妹妹,我可不想再有下一次。” 这是答应了,宗子玉暗暗松了一口气,“是,您放心,我不会再放她出门。” 姜宗氏怜惜的看着他,明明是一样的龙凤胎,一个四处奔波,为家族利益呕心沥血,一个呢,整天缩在家里养病,是个药罐子,这就罢了,偏偏是个爱胡闹的。 她忍不住感叹道,“一个娘肚子出来的,怎么差那么多?唉,我也不能保证什么。” 她对侄儿是一百个满意,对侄女就是一千个不满意,是个病秧子就安份些,却还勾的她儿子凡事听她的。 宗子玉施了一个大礼,“您肯出手,侄儿已经心满意足了。” 就在此时,“皇上驾到,宸国皇上驾到,秦国苏皇后驾到。” 大家齐刷刷的站起来,纷纷跪地迎接,三呼万岁。 一行人走进大典,沐霁月和东方泽天并肩而行,苏琳琅和云乔乔跟在后面。 几人都是非常出众的容貌,一进来室内一亮。 沐霁月俯视众人,嘴角噙着一抹淡笑,“都起来吧,今晚宴请两国帝后,是极为难得的盛事,大家可不许闹妖蛾子。” 她语气调侃,室内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谨听皇上圣命。” 大家纷纷落坐,沐霁月正中坐,左手坐着东方泽天和沐霁月,右手坐着苏琳琅。 沐霁月跟苏琳琅一见如故,二见就成了好友,非常聊的来,两人凑在一起说话,非常和谐。 乔乔对天佑的特色美食很着迷,细细品尝每一道菜,而不是像别人那般做个样子。 可以说,她是整个宴会上最认真吃东西的人,引来不少关注的目光。 要知道,大家进宫都很紧张,生怕出差池,谨言慎行,绝不敢多吃。 她倒好,放松的吃吃喝喝,跟众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而且吧,东方泽天不停的给她端茶送水,给她挑鱼刺,给她剥蟹壳,照顾的无微不至。 他们好像是真的来赴宴的,让人侧目。 沐霁月的目光扫过来,忍不住笑道,“宸皇,两位的感情真好,不知何时能喝到你们的喜酒?” 她有点明白宸皇为什么会喜欢云乔乔,云乔乔身上有种自由奔放的悠然气质,在任何场合都不会露怯,都会淡然处之,让人感觉很轻松。 像宸皇这种高处不胜寒的男人,也是需要人陪伴的。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慢条斯理的剥虾,“今年内,到时一定邀请你参加婚宴,你准备好贺礼吧。” 沐霁月笑吟吟的说道,“朕就算抽不出时间,也会派使者到贺,先提前恭喜两位了,祝两位白头偕老,夫妻恩爱,子孙满堂。” “多谢。”东方泽天很喜欢这几句话,“可以挑贺礼吗?” “说来听听。”沐霁月语气轻松。 东方泽天面带笑容,“我想要一整套婴儿用具,婴儿推车,适合小孩子玩的娱乐设施,当然多给几份图纸那是最好了。” 宸国没有的东西,他当然想给未来的儿女争取一下。 沐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宸皇的消息很快嘛,还在试验阶段的东西就知道了。” 两国都有对方的密探,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说破而已。 东方泽天淡淡的笑道,“这是无伤大雅的小东西,不会舍不得吧?” 又还是什么稀罕物,他料定会首肯才提的。 “当然不会。”沐霁月很大方的答应了,话风一转,“不过,我大婚也可挑贺礼吗?” 东方泽天随口说道,“现在挑来不及,要不下次?” 下次?大家的嘴角直抽,不管哪位帝王,大婚都只有一次。 沐霁月更是心塞不已,这是故意的吧?她不忿的狮子大开口,“我要舰船图。” 东方泽天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不好意思,这个朕没有。” “你的皇后有啊。”沐霁月的视线落在安静吃喝的少女身上,忍不住暗暗感慨,太沉得住气了。 乔乔像是没听到,充耳不闻,有着天塌下来也懒的理会的从容。 东方泽天将剥好的虾送到乔乔面前,“那是她的东西,朕没有权利支配。” 沐霁月故意为难他,“夫妻一体,她的东西就是你的,没区别。” 东方泽天想都没想的说道,“错了,朕的东西是她的,她的东西还是她的。” 他说的极为流畅,眼晴都没有眨一下,让现场的人一片哗然。 不是吧?还能这么操作?这得多宠爱啊。 “哈哈哈。”苏琳琅忍不住笑了,果然是穿越者的思维,乔乔的义父把她养的很好,给她灌输了太多现代的想法。 沐霁月嘴角直抽,直接了当的问当事人,“云小姐,不知你意下如何?” 一直安安静静的云乔乔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明亮极了,“我想要天佑的皇位,可以吗?” 现场一片骚动,天佑的官员们神情激动,纷纷指责乔乔的不自量力。 她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明知不可能,还这么说,有什么意图? 沐霁月默了默,别看云乔乔温柔恬静,其实比谁都难缠。 那些传言看来都是真的!“舰船图跟皇位没有可比性吧。” 乔乔神色淡然而从容,骨子里透着一份别样的清贵优雅,“那要分人,舰船图于我,皇位于你,都是一样的。” 或许在别人眼里,皇位比天大,但在她眼里,真不算什么。 困于一地日夜操劳,背负着一国百姓的福祉和未来,那太辛苦了。沐霁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像是要看到她心里去,“是朕造次了,不知有没有机会跟你家合作?” 第二千零七十章 第二帅 乔乔笑眯眯的,像个无害的小姑娘,但说出来的话太老练,“如果是代销的话,没问题。” 代销?将货物交给她卖?沐霁月微微摇头,这能赚几个钱?“朕更希望是合股出海。” 苏琳琅眼晴一亮,“这样的话,我也想掺一脚。” “资金入股?”乔乔面对两道热烈的目光,神色还是平静无波,“可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我家有钱有人手有资源有船有海图,什么都不缺……” 合作嘛,当然是各自提供对方所需的东西,问题是,她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要分利益给别人? 再说了,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是给两位帝后留了面子,“当然,如果你们能说服我的话,一切好说。” 沐霁月不得不承认,她比自己想像的还要聪明,怪不得能让东方泽天这么迷恋。“你能作主?” “能当一半的家。”乔乔说的很保守,其实只要她拍板的事,没人会驳回。 沐霁月眼晴一亮,“云小姐,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苏琳琅亲亲热热的冲乔乔笑道,“乔乔,改天我们找个地方去打猎野餐啊。” 乔乔也是个爱玩的,“好啊,可以一起去,人多热闹些。” 她挺给面子的,不动声色的化解了麻烦,显的极为低调。 大家都是聪明人,没有继续纠缠,反正有的是时间。 歌舞升平,乐声悠扬,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酒过三巡,一位大人走到东方泽天面前敬酒,东方泽天很给面子,痛快的喝了。那大人笑容满面的说道,“宸皇,听说宗家的女儿得罪了您,我代她向您赔个不是,她不懂事,已经让家中长严格管教她,宸皇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只要能化干戈为玉 帛。” 东方泽天略一沉吟,“你是刑部尚书姜大人?令兄是祈连书院的山长姜先生吧?” 这位姜大人在家中排行第三,却是最能干的一个,官职最高,隐隐是姜家的领头羊。 姜东来就是他的儿子,虎父犬子,是他的一大心病。 姜三爷拱了拱手,笑吟吟的点头,“是,宸皇好眼力,还请宸皇大人大量,不要跟那些无知的小儿女一般计较。” 东方泽天神色一淡,眉眼之间全是冷意,“若得罪朕还好说,但欺到朕的未婚妻头上,实在不能忍……” “宸皇。”姜三爷的身体一僵,心提了起来,这位宸皇的气势好强大。 东方泽天的话风一转,“不过看在姜三爷的面子上,宗家云城的马场割让给朕未婚妻,这件事就一笔勾销。” 他变的太快了,姜三爷暗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答应了,“一言为定。” 他转身离开时,偷偷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太吓人了,还是少接近这位宸皇。 东方泽天一转头,就见乔乔拿着他的酒杯偷喝,嘴角抽了抽,一把抢过酒杯,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 她不能多喝,大晚上的也不能多喝茶水,会失眠。 “怎么样?厉害吧,我给你搞到了一个大马场。” 他一副邀功的语气,洋洋得意,乔乔有些奇怪,“马场有什么稀罕的?想要随时能弄一个。” 他还能看上这点东西?他的眼皮什么时候这么浅了? 东方泽天看着乔乔喝水,这才放心,“云城的马场不一样。” 乔乔更加的奇怪,“哪里不一样?” 东方泽天嘴角微勾,“那马场每年能出产一千匹骏马,其中有两匹是汗血宝马。” 男人都爱宝马,谁都不例外,就算是东方泽天提起汗血宝马,也是满满兴奋的语气。 乔乔的眼晴一亮,喜上眉梢,“哇,汗血宝马?我还没有见过呢。” 忽然她的声音一顿,“咦,不对啊,他们到时只给马场,不给马匹……”那就是一场空欢喜! 东方泽天摸摸她的脑袋,怎么变笨了?“这是规矩,除非他不想善了了。” 马场,有马才叫马场,否则就是一个普通的庄子,他可看不上! 乔乔乐了,笑的很开心,“哈哈,那宗家大出血了,会哭死。” 啦啦啦,好开心啊。 东方泽天淡淡的说道,“不狠怎么记得住教训?我要让他们知道,有些人不是能惹的。” 俊美的容貌多了一丝肃然,威严极了,却让乔乔的心怦怦狂跳,眼中多了一丝痴迷,“我忽然觉得你好帅啊。” 东方泽天的嘴角翘起,难得听到她说甜言蜜语,好,真好!“有多帅?比这世上的男人都帅吗?” 乔乔托着下巴,非常认真的思考,“你是第二帅。” 东方泽天的脸色变了,“还能谁比我更帅?” 乔乔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我师父啊,他超级无比帅!” 好吧,东方泽天暗舒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不舒服。 乔乔伸出小手指轻戳,“干吗?不高兴了?” 东方泽天一把握住她顽皮的小手,“没有,哪敢啊。” 乔乔主动给他挟菜给他吃,“来,吃一只大虾,很好吃的,快吃。” 东方泽天的表情很复杂,“这是我剥的吧?” 乔乔将虾子送到他嘴边,眼睛一瞪,气势十足,“那也是我的!赶紧吧。” 东方泽天张嘴一咬,香滑的滋味在嘴里化开,所有的怨气全消。“你呀,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是不是觉得我很好哄?还想着怎么糊弄我?” 乔乔调皮的眨了眨眼,“哪敢啊。” 东方泽天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不要学我说话。” 乔乔巧笑嫣然,眉眼弯弯,“嘻嘻,我就喜欢学,学别人还不乐意呢。” 看着活泼灵动的少女,东方泽天的心都化了,忍不住跟着笑了,“那我是不是该受宠若惊的表示感谢?” “必须的。”乔乔笑容灿烂无比。 在别人眼里,一对出色的男女相视而笑,眉眼之间全是化不开的浓情,真是让人羡慕。沐霁月全看在眼里,忍不住轻轻一笑,真好啊,坦然而又灸热的感情,茫茫人海中遇到深爱的人真心不容易,要珍惜。 第二千零七十一章 谁想见我 “云小姐。” 听到叫唤的乔乔转过头,却不小心撞上了送茶端水的宫女,“啊。” 茶水洒在乔乔衣服上,东方泽天吓了一大跳,一把拉起乔乔,“有没有烫伤?怎么样?疼不疼?” 宫女吓的跪倒在地,索索发抖,不敢求饶,一声都不敢吭。 沐霁月很是歉然,“是朕的不是,快扶云小姐下去换衣服吧。” 宫女如遇大赦,赶紧站起来扶云乔乔,东方泽天有些不放心,“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跟他们多聊聊吧。”乔乔拒绝了,一点小事何必兴师动重,没见大家都看过来了吗? 他们是来交好的,而不是为了撕逼,破坏两国的交情。 东方泽天也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让武功高强的小青陪着乔乔。 宫女带着乔乔去了不远处的抱厦,本是让客人休息的地方,两名宫女守着,忙里忙外的端茶送水,还挺周到的。 一名宫女捧着一套衣服走进来,“云小姐,这是我家皇上的常服,没有穿过,特意送给你穿。” 这是沐霁月的衣服,算是一份殊荣了。 乔乔扫了一眼,鹅黄色的衣裙,青春又活泼,款式也很简单大方,没有特殊的标记。 她微微点头,领了这一份情,“都下去吧,我自己换。” 要不是进宫比较急,没带备用的衣服,她是不乐意穿别人的衣服。 乔乔刚脱下外衣,正准备拿起新衣,“啪。”后厢传来动静声。 她的脸色一变,却不慌不忙的披上外套,冷冷的喝道,“怎么人?出来。” 听到里面的动静,守在外面的小青心急如焚,推门而入,飞扑向后厢。 宫女们也跟着冲进来,现场乱哄哄的。 一个男人被抓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小青拿剑对着他的脖子,怒气冲冲。 男人穿着不起眼的青衣,双手捂着脸,“云小姐,是我,不要紧张,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声音并不陌生,云乔乔的眼晴眯了起来。 “是你?”云乔乔冷冷的看着衣着普通的宗子玉,“别跟我说这是意外,我不信。” 宗子玉心乱如麻,手是放下来了,但不敢睁眼。 “我多喝了几杯,被宫人带来这里休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乔乔目光冰冷的看着冲进来的几个宫女,眼中闪过一丝杀气,那几个宫女不由自主的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敢算计她,真是活腻了。 就是不知道谁才是幕后主使者! 她看着战战兢兢的诸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被她的冷眼扫到,大家纷纷摇头,吓的直发抖,看着一个比一个可怜。 至于宗子玉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晴,他也不是蠢人,被人算计至此,还有什么不懂的? “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有半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正说话之间,外面传来几个清脆的女声,小青的脸色一变,“不好,有人来了。” 三个身姿窈窕的少女相携而来,俱是容颜美丽,举止优雅的名门千金。 中间的少女最为出众,眉眼飞扬,显的很是活络,一袭薄荷色的衣裙衬的她肌肤如雪,柔美的气质很是养眼。 另一个少女一身淡紫的衣裙,眉眼恬静,温柔的劝道,“姜妹妹,我们在外面转了好一会儿,也该回去了,大晚上的有点冷。” 她姓吴,父亲是刑部左侍郎,而另一个少女姓孙,父亲是刑部右侍郎,换句话说,都是姜小姐父亲的手下。 所以三人向来以姜小姐为首,唯她命是从。 姜小姐一手拉一个,微微蹙眉,“我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脚,你们若是不耐烦可以先走。” 她都这么说了,别人还能怎么办?吴小姐赔笑道,“这是什么话?我们都是好姐妹,当然要陪你的。” “对对,我们一起。”孙小姐连忙附和。 姜小姐这才眉眼舒展,下巴扬了扬,“那行,前面有个抱厦,我们进去坐坐。” 三人手拉着手踏着台阶往上走,小青从里面出来,拦住她们的去路,“这里有人了,你们去别的地方吧。” 她神色严肃,板着脸看着眼前的三个少女,都是正值妙龄,千娇百媚,来的这么巧,是幕后主使者呢?还是被人当成枪使了? 姜小姐愣了一下,看了几眼忽然笑道,“这不是云小姐的贴身侍女吗?云小姐在里面?既然遇上了,那该拜见一下,还请姑娘通禀一声。” 但凡是名门千金,对礼仪规矩都很熟悉,也熟知一切游戏规则。 当然,社交和应酬也是她们的必学课,跟掌权者打好关系,更是重中之重。 所以,她这样的行为并不奇怪。 小青伸着胳膊还是拦着不放,“不必了,我家主子不喜欢被人打扰。” 姜小姐很坚持,“你都没有进去问一声,怎么知道她不喜欢?算了,你们这种下人最不懂变通,我自己进去。” 她冲其他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位小姐虽然心里不得劲,但还是帮着她架住小青的胳膊,而姜小姐趁机往里冲。 小青脸色大变,“不可。”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谁想见我?” 是云乔乔,她俏生生的站着,嘴角含笑,但眼晴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姜小姐愣了一下,露出甜美的笑容,“云小姐,是我,姜家的三小姐,见过您的风采我心生仰慕,特来拜会。” 她像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透着一股女孩子的娇俏,很是讨长辈喜欢的那种。 乔乔扫了她一眼,眼睛微眯,“姜家的人?刑部尚书是你的什么人?”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眼前的姜小姐肯定是掺了一脚,必是知情者。 姜小姐的心一紧,但笑的更加灿烂夺目,“正是家父,外面有点冷,我们进去说话吧,姐妹们,一起来呀。” 她主动要拉云乔乔,乔乔侧身避过了,眼神多了一丝冷意,不知天高地厚的货色,居然跑来算计她。 她自问跟这位姜小姐初次见面,无冤无仇的。“姜小姐,你不请自来到底有什么意图?直说吧。” 第二千零七十二章 行走江湖靠的是实力 姜小姐一脸的错愕,眼睛瞪的大大的,茫然四顾,“这是什么意思?云小姐,你对我有什么误会?” 误会?乔乔冷笑一声,恐怕是来者不善。 忽然有人尖叫一声,“走水了。” 大家齐刷刷的扭头看过去,里面烟雾窜出来,姜小姐趁大家不备时飞快的冲进去。 她迎面跟一个人撞上,倒退了几步,看清撞她的人,顿时傻眼了,失声尖叫,“表哥,你怎么在这里?你……跟云小姐……”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小脸惨白,惊恐不已。 吴小姐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叫道,“天啊,难道是幽会?糟糕,我们好像撞破了人家的好事。” 宗子玉的脸色很难看,皱着眉头默默的看向云乔乔。 云乔乔款款走进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有走火,那烟是哪里来的呢? 她查看了一圈,发现窗口有点异样,不禁冷冷一笑。 这一环扣着一环,生怕不把人套进去似的,可惜,破绽很多。 大家怔怔的看着她全场乱转,像个不相关的旁观者,这也太淡定了吧。姜小姐的眼神一闪,“闭嘴,不许乱叫,不想活了?云小姐,我可以保证,我们这些人都不会泄露秘密,你尽管可以放心,我们可以发毒誓的,你的名声不会有半点污点, 若传出半点风声,,你尽可以找我们算账,我是姜家的小姐,她是吴家的二小姐,她是孙家的五小姐。” 她为诚意自报家门,连身边的两个闺蜜也拉下水,把吴孙两位气的暗暗咬牙。 这也太坑了,她们避之不及,生怕对方知道她们的名字后报复。 她倒是,一转头就将她们全卖了。 虽说这是取信人的手段,但不经过她们的同意,擅自作主,就是不舒服。 但这种时候,她们是撇不清关系了。 “我们什么都没看到,真的。”吴小姐低头脑袋,闭着眼晴说瞎话。 撞破了这样的秘事,可怎么办啊。 “我有弱视的毛病,一到晚上就看不清东西。”孙小姐两眼放空,一副看不清的样子。 姜小姐满意的点了点头,“云小姐,你放一百个心,我会盯着她们的,你是贵人,我们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她极为讨好的笑,看在乔乔眼里,忍不住摇头,“你想要什么?” “什么?”姜小姐呆了呆,犹豫了一下,“我也不求什么……只求云小姐多关照我们一二。” 乔乔的眼晴微眯,看向小青,“去,把沐霁月陛下,东方泽天,还有姜大人夫妻,吴大人夫妻,还有孙大人夫妻请过来。” 小青哪敢离开啊,随手指了两个宫女,“你们赶紧去,误了我家主子的事,后果自负。” “这……”两宫女战战兢兢的,相视一眼,面有苦色。 乔乔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道微嘲的弧度,随手一挥,一道烟火窜向天空,这是信号弹。 她行事果断,直接就做了决定,自始至终没有多看姜吴孙三人一眼。 姜小姐被她的气势所夺,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直到此时,她才急急的开口,“云小姐,这是何意?” 乔乔清冷的目光扫向她,随即扫向其他两人,“我给你们上一堂别开生面的课,让你们长长见识。” 她的目光所到之处,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索索发抖,有种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姜小姐掐住自己的手掌心,才让自己清醒了几分,“云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这是要闹大?你可知道后果?” 吴小姐也拼命点头,“是啊,云小姐,要是事情闹大了,你还怎么见人?” 谁都不想卷进这样的事情中,弄个不好被灭口怎么办? 孙小姐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宸皇若是知道了,恐怕你的命都保不住,更不要说当皇后了。” 她只是出来散散心,消消食,怎么就撞上这种可怕的事情? 早知这样,打死她都不会出来。 乔乔漫不经心的挥了挥小拳头,“这不劳你们操心,我这个人呢,行走江湖靠的是实力,是一双拳头。” 她嫩白的小拳头看着没有什么威力,但语气凝重,让在场的人都喘不过气来。 她的气场太强大了,尊贵又骄傲,让人忍不住想膜拜。 姜小姐感觉很不好,眼珠一转,看向宗子玉,“表哥,你快劝劝她呀,她不肯听我们的,但一定会听你的话,快啊,我真的不希望你在此丧命。” 这是什么话?怎么听着不对劲,更像是威胁。 宗子玉深深的看着她,满眼的悲凉。“生死由命,看天意吧。” 一听这话,姜小姐可激动了,“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想想宗家诺大的基业,想想依附你而活的诸多宗家族人,若是事发,宗家会满门抄斩,还会连累亲族。” 她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气的直尖叫。 宗子玉神色苍白如纸,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那也没办法,我说话不管用。” 姜小姐气的直跺脚,“怎么可能不管用?你们的关系那么……咳咳,你们有交情的……”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拼命想挽回,但一时情急,越说越错。 乔乔玩味的笑了,真有意思。 听到笑声,大家不约而同的看过去,姜小姐震惊不已,“云小姐,你怎么还在笑?” 这哪像是大祸临头的人? 乔乔笑声清脆,透着一股轻快,“怎么?不能笑?我天生爱笑。” 大家面面相视,这怎么不像个正常人? 姜小姐发现看不透她,她看似简单,其实深不可测,“你就不怕死吗?” 乔乔拂了拂发丝,笑容明媚如阳光,“怕啊,不过我不会死,死的永远是别人,姜小姐,你见过血流长河,尸首分家的场景吗?” 妈呀,她是变态吧?大家不约而同的这么想。 明明笑容无比灿烂,但说出来的话阴森恐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越发的惊恐。姜小姐被她盯着心里发毛,小脸发白,“我……我怎么可能见过?我是姜家最尊贵的嫡小姐,走到哪里都有人保护。” 第二千零七十三章 天雷滚滚 乔乔爽朗的一笑,一副帮你增长见识,不必谢我的架式。 “那正好,这次你能亲眼见到了,漫天的鲜血铺满地,血腥味扑鼻,残破的尸体到处都是……” 几个娇小姐都吓吐了,眼泪都吓出来了。 姜小姐紧紧拽着胸前的衣服,感觉到了浓浓的恶意,“不,不要说了。” 她只是个养在深闺的娇小姐,看的最多的是后院的争斗,东风压西风,要么就是西风压东风,但斗的再狠,也不会明刀明枪的杀人。 她们玩的是杀人不见血,让手下去办,而她们高高在上,只需要等结果就行。 说句实话,她们还真没有见过真正的死人。 可云乔乔是什么人?刀山火海闯过来的人,手上见过血。“你怕了?若都是姜家人的尸体呢?” 姜小姐全身剧震,惊恐万分,嘴唇直哆嗦,如见了鬼般,“你说什么?” 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女人。 她听说云乔乔是侯府千金,济阳云氏的大小姐,天生尊贵,云家是后族,顺理成章的进入了皇上的眼晴,即将成为皇后。 可她怎么觉得云乔乔更像是土匪呢?好吓人啊。 乔乔不笑了,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手下有一支精兵,屠杀几个家族轻而易举,不是难事。” 这下子,姜小姐更有压力了,害怕的往后退,“你不敢的!我们天佑是讲王法的地方!我们的女皇不是吃素的!” 她都把沐霁月都抬出来了,但云乔乔会怕吗?“你在紧张,你在害怕,做了亏心事吧?我这个人呢,最恨别人算计我!” 乔乔咄咄逼人的看着她,语气笃定,好像什么秘密都瞒不过她的眼晴。 “不。”姜小姐的心发颤,惊恐万状,拼命朝后退,如见到了可怕的魔鬼似的。 一个惊怒交加的声音响起,“媛媛,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好差。” 一个衣着鲜亮的贵妇人扑过来,一把抱住姜小姐,不停的安慰她。 正是姜夫人,她心疼极了,站在她身边的刑部尚书姜大人也是一脸的担心。 姜小姐看到熟悉的面容,如溺水者看到最后一根浮木般,紧紧抱着姜夫人不放。“娘,快带我走,我头好疼,好难受,我要找大夫。” 她惊惶失措的样子,很是让人担心。 姜夫人心疼的眼眶都红了,她最疼爱这个长女,是她的心头肉,“好好,娘马上带你出宫,不要怕,没事的。” 她扶着女儿刚转身,就被小青拦住了去路,姜夫人勃然大怒,“这是干什么?” 小青冷若冰霜,“没有我家主子的命令,你们不能走。” 姜夫人愣住了,眼神迷茫不解。 姜大人下意识的看向一起而来的东方泽天和沐霁月,对了,还有苏琳琅几人。 这些人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视线一转,落在云乔乔脸上,只见她似笑非笑,心里一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云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乔扬了扬下巴,神色冷冷的,“你先问问你的宝贝女儿干的什么好事。” 东方泽天站在她身边,闻言眉头一皱,冰冷的目光扫向姜小姐,无言的质问。 他毫不犹豫的站在乔乔这一边,立场鲜明。 沐霁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眉头微皱,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是要闹事的节奏啊。 姜小姐将脑袋埋在母亲怀里,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姜大人的心一沉,下意识的维护女儿,“媛媛?怎么可能?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云乔乔呵呵一笑,善良?自己的女儿是什么货色,真的不清楚吗? 真正善良的人在豪门是活不了多久的! “你让她自己说呗。” 姜夫人有些不满,这是什么语气?好像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坏事。 “媛媛,你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怕,我和你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姜小姐死活不肯抬头,恨不得立马遁走,声音直发抖,“娘,带我离开,我真的好痛。” 不光声音发抖,身体也抖个不停,像是得了羊癫风。 乔乔不屑极了,敢做不敢认吗?“现在装病是不是太晚了?” 她冰冷的语气让姜大人浑身一颤,脸色特别难看,他来不及多想,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子玉,你来说。” 宗子玉面露苦涩之色,让他说?怎么说?“姑父,这……我……表妹她……”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都说不清楚,把众人急的够呛。 姜夫人最为心急,“急死我了,快说啊,不要吞吞吐吐的。” 她大声催促,恨不得立马为女儿主持公道。 看着对自己向来器重有加的姑母,宗子玉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姑母,你还是问表妹吧,她最清楚。” 不管他怎么说都不对,也没人会相信。 他自问聪明过人,任何局面都游刃有余,但这一次,他踢到了铁板。 姜大人的耐心耗尽了,没见君王在一边看着吗?“媛媛,你还不快说。” 姜小姐缩在母亲怀里索索发抖,拼命摇头,“不要逼我,我真的不是有意撞破云小姐和表哥的奸情……”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所有人都惊到了,齐刷刷的看向云乔乔。 乔乔神情自若,微微一笑,气定神闲。 东方泽天的脸色很难看,冷冷的喝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挟带着无穷愤怒的质问声,让姜小姐更加害怕,眼泪都下来了,抱着姜夫人不肯放手,“娘,我好害怕,云小姐威胁我要杀了姜家满门,一个不留。” 她一脸的惊惧,快要吓晕过去了,小脸惨白惨白的。 众人被刺激的够呛,惊疑不定,“……” 苏琳琅的好奇心很重,忍不住问道,“乔乔,你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当然,她是不信这种鬼话的,云乔乔只要眼晴不瞎,不会舍弃东方泽天而选择一个气质长相都不如他的男人。再说了,东方泽天和云乔乔之间的甜蜜不是演出来的,他们是有真感情! 第二千零七十四章 深陷泥潭 大家都盯着云乔乔看,尤其是姜小姐,紧张的咬着嘴唇,惶恐不安极了。 乔乔坦然自若,“我说的是,让她见识一下血流长河的场景。” 姜小姐浑身一震,如得到了莫大的鼓励,“宸皇,您也听到了,我没有胡说,她真的要杀我们姜家全族。” 不少人都同情高高在上的宸皇,被自己的女人背叛,恐怕是致命的打击。 而且还是个样样不如自己的男人!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东方泽天轻轻揽住乔乔的香肩,看着乔乔的眼神充满了宠溺,“这种事何需乔乔亲自动手,我来就好。” 乔乔冲他甜甜的一笑,他的信任让她倍感温暖,一股甜蜜在心间化开。 这就是她喜欢的人啊,不管何时,他都会信任她。 姜大人浑身一震,眉头紧皱,暴露了他此时不安的心情。 这件事难善了了! 姜小姐的脸色大变,惊疑不定,怎么会这样?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常的男人会在第一时间将背叛他的人杀了,用血洗清耻辱。 她还记得,当年有一个妾室极得父亲的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母亲都要压的喘不过气来。 可以说,独得宠爱了,但被人发现跟家丁通奸,父亲二话不说就将两人杀了,都不多问一声。 这件事至今让她记忆犹新! 对男人来说,这是天天的耻辱! 她不甘心的大叫道,“宸皇,您这是要亲自杀人灭口?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东方泽天的眼神一冷,仿佛看着一个即将死去的人,没有一点温度,“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谁敢算计她,就要付出代价。” 乔乔比谁都骄傲,她敢爱恨恨,从来不畏世人的眼光。 她若喜欢上别的男人,只会跟他直接说清楚,绝不会偷偷摸摸的。 姜小姐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直哆嗦,脸色刷的全白了,“我没有,宸皇,请您相信我,她们都能给我作证。” 她的手指向两个闺蜜,缩在角落里的吴孙两位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她们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什么不肯放过她们? 孙小姐慌乱不已,心中挣扎万分,不管她怎么回答都讨不了好,但看着姜媛媛威胁的眼神,她还有什么办法? 官大一级压死人! “我……我们是无意撞破的,真的是无意。” 这是证实了姜媛媛的指控,姜媛媛的脸色稍缓,暗暗松了一口气。 吴小姐的心一横,索性豁出去,“是,媛媛说的全对。” 云乔乔再厉害,也不是天佑人,而姜家是天佑的世家大族,族人众多,人脉遍布整个帝国。 姜媛媛抿紧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既然她不识趣,那就等着倒霉吧。 她眼泪汪汪的哭诉,“我们已经说过不会说出去,云小姐还不依不饶出声威胁,还请皇上替我们作主。” 她脸色青白,涕泪齐流,全然没有了以前的娇俏可爱,像只受到了惊吓的小猫。 姜夫人心疼的直抽抽,大声恳求道,“陛下,我们姜家并无过错,站的住脚,还请陛下明断。” 至于姜大人神色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沐霁月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就被乔乔抢先了一步,“皇上,你宫中也不干净,宫中的人居然被姜家买通,听由姜家人指挥,我真替你担心,哪天姜家人要你的命,你 能避开吗?” 如石破天惊,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比起这样严重的指控,通奸又算什么? “胡说八道。”姜大人第一时间跪倒在地,面色发白,“皇上,绝无此事,臣的忠心您最清楚。”乔乔凉凉的笑道,“久经训练的宫人非常凑巧的将茶水泼在我身上,带着我过来换衣服,就这么巧,有人躲在里面,更巧的是,姜小姐带着人捉奸,完美的实施了整个计划 ,不得不说,姜家的实力很强大,皇上,你要当心了。” 这话太诛心了,姜家人满面的惶恐不安。 她的话没错,这一切太巧了,衣服被弄脏,就暴出所谓的通奸事件,这里面没有文章还真不信。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有奸情,哪里不能偷情,非要在宫中? 云乔乔又不是傻子! 大家都看着姜小姐,眼中充满了怀疑。 姜小姐心里一急,“你别狡辩了,我们亲眼看到你和宗子玉私通……” 两道巴掌声响起,“啪啪。” 小青迅速收回手掌退到乔乔一边,神情淡漠,好像出手的人不是她。 姜小姐捂着滚烫的脸,气极败坏的叫道,“凭什么打我?” 她是名门娇女,哪里受过皮肉之苦? 乔乔扬了扬眉,嘴角含笑,“谁让你不说人话?” 她就是这么嚣张,当着人家父母的面开揍,姜夫人心疼的轻抚女儿的脸,恼怒的瞪着乔乔,却不敢吭声。 她未尝不知道女儿的话语不清不楚,很有可能掺了一脚,但这是她的亲生女儿,就算杀人放火也要护着她。 姜小姐被人看的心里毛毛的,大声叫道,“皇上,请您相信臣女的话,我敢对天发誓,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这种话有几个相信?乔乔淡淡的说道,“如若不然呢?姜氏一族就此灭绝,你敢不敢说呢?”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好毒! 跪在地上的姜大人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一闪而过。 姜小姐的身体一僵,紧张的直吸气,“我……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若说谎,我……姜氏一族就此灭绝。” 一句话说的吭吭巴巴,透着一股心虚,东方泽天冷冷的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在场的人都不蠢,自然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姜大人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一片绝决,“皇上,姜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被人欺凌至此,若不反击,还有什么脸面存活于世间,请皇上恩准。” 他重重的磕了个响头,内心是悲凉的。 他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再往上就是内阁了,甚至是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首辅,这将是姜家几代人的荣耀。但这会儿,却因为自己的女儿,被逼上了一条荆棘路。 第二千零七十五章 越乱越出错 东方泽天是好对付的?凭一已之力扭转乾坤,让宸国的国力大涨,肃清政敌,开创了一代盛世的人,岂是泛泛之辈? 但他能退吗?不能,事关姜家的名誉,他别无选择! 沐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们的私人恩怨,朕不管。” 本是她想要重用的人,却毁在儿女身上。 所以说,儿女的教育是重中之重,这对她提了个醒,将来她的儿女要好好的教导,不能有半点懈怠。 “谢吾皇恩典。”姜大人又磕了一个响头,还能说什么? 他站了起来,对着东方泽天拱了拱手,“宸皇,云小姐背着您跟人通奸,让您颜面扫地,还请您赐她一死。” 如今只有咬死了通奸,他的女儿才能脱身,姜家才能全身而退。 但东方泽天会答应吗?姜家的名声是名声,宸皇未来皇后的名声就不是名声? 没有这样的道理! “通奸?你有证据吗?若没有,就是诋毁我宸国皇后,这罪名你敢背吗?后果敢负吗?” 他的气势太强了,龙威浩然,压的姜大人喘不过气来。 他暗暗咬了咬舌尖,借着痛意振作了起来,“小女就是证据。” 证据?东方泽天笑了,笑的那么嘲讽,那么冰冷,“一个心怀嫉妒的无知无畏的女人,她的话不可信。” 他直接给姜小姐定性了,以他的身份,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姜小姐这辈子算是完了,没人敢上门提亲求娶。 哪怕姜家倒贴,送厚厚的陪嫁,也没人敢娶。 姜夫人的脸色刷的全白了,惊怒交加,怎么能这么对她的女儿? 小孩子不懂事慢慢的教,至于这么一棍子打死吗? 姜小姐更是受了极大的打击,如被晴天霹雳砸中,站都站不稳。 她又气又气又恼,扯着嗓子尖叫,“我嫉妒谁?我是姜家的嫡女,怎么可能嫉妒别人?” 她绝不会输! 她恶狠狠的瞪向宗子玉,“表哥,你还是认了吧。” 她冲他直使眼色,让他赶紧认下来,否则要他好看。 到了现在,大家才发现他的存在般看过来,盯着研究。 没办法,在这么多大佬面前,宗子玉的存在感太弱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有意为之。 此时,他满眼的迷惑,痴痴的问道,“表妹,为什么?” 看似没头没尾的话,却听出了质问的味道,姜宗氏闭了闭眼,一颗心疼了起来。 到底是谁之过? 姜小姐像是没听出来,大声喝斥,“谁让你做出这样的丑事,你若乖乖认罪,我父母会向皇上求情,保全宗家一脉。” 她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好像是代表正义的使者,冷冰冰的,没有念及半点亲情。 “你……”宗子玉露出苦涩至极的笑,比哭还要难看,“我以为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就算不能守望互助,也不能背后下黑手吧。 可怜他,到现在还不明白原因! 他自问对姜家对她这个表妹没有半点慢待过,四处搜罗好东西送到她面前,没得一个好,却落的这样的下场。 是,这些年姜家一直是宗家的保护伞,在背后撑腰,宗家才能如此顺利的开拓商业帝国。 但,他给了姜家五成的利润! 姜家家大业大,爱摆排场,不能丢了世族的体面,这些都要靠钱支撑,但姜家的祖宗不事生产,早就将家底掏空了,是宗家的钱把姜家的面子撑了起来。 姑父当官这么顺畅,是因为拿钱在铺路! 这本来是两方都得利的好事,表妹为什么要破坏? 她一个深闺小姐,到底是哪来的底气?是她父母的意思? 但他怎么看都不像是姜家长辈的意思! 姜小姐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冷光,一口咬死了他,“就算是至亲,也不能包庇啊,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连宸国皇帝的女人都敢碰,真是不知死活。” 她的语气充满了满满的恶意! 宗子玉心里一寒,原来这个表妹是这么的讨厌他! 他居然一无所知! 可到底是为什么?这依旧是一个谜! 姜宗氏全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一个是亲侄子,娘家的掌舵者,未来的家主,一个是乔娇万宠的亲生女儿,这让她怎么选择? 姜小姐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母亲,无声的哀求。 姜宗氏的心口一阵剧痛,一巴掌轻轻拍打在她身上,这个小冤家啊,真是坑死人了。 姜小姐反而暗松了一口气,母亲这是答应了。 她就知道,母亲肯定会站在她这一边!娘家再好,有夫家好吗? 夫家才是女人安身立命的所在! 姜宗氏心如刀割,却无可奈何,板着脸喝道,“子玉,这是不是真的?” 这一声怒喝,如一把刀子刺进宗子玉的心里,这是他最信任的长辈啊。 他眼眶通红,情绪非常的激动,“姑姑,连你也不相信我吗?我是那种为了美色冲昏头脑的人吗?” 姜小姐冷不防插了一句,“平时越是冷淡的人,一旦动情就越火热……” 姜宗氏扑过去捂住她的嘴,已经晚了,大家看着姜小姐的眼神很是玄妙。 乔乔含笑的声音响起,“你好懂哦,姜小姐的经验好丰富,让我等甘拜下风。” 妈呀,这话绝了,姜小姐的脸色发红,随即泛青带紫,像开了调味铺似的。 这话要是传出去,她的名声全毁了,这辈子难嫁了。 除非,她将在场的人都杀光,一个不留,但可能吗? 她气的抓狂,“云小姐,宸皇长的好,身份尊贵,对你又好,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丑事?你让宸皇怎么见人?” 她一口一声为东方泽天打抱不平,义愤填膺,却把东方泽天惹恼了,“朕是不是要谢谢你全家?” 就这点道行还想翻天,真是痴人说梦。 姜小姐的眼神忽明忽暗,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只是看不过去,唉,宸皇,天下的女人多的是,你慢慢再挑一个,肯定比她强。” 这是怎么鬼话,东方泽天板起脸,冷若冰霜。“真厉害,这手伸的这么长,连我宸国的事都要插一手,这是姜家的意思呢?还是沐霁月你的意思?” 第二千零七十六章 老母鸡变鸭 他气的都直呼天佑女皇的名字,不能怪他失礼,实在是这事让人不爽了。 身为天佑的女皇,皇宫的主人,在她的地盘上出事,她是有责任的。 沐霁月心里叹气,这都什么破事啊,其实明眼人都看出是这位姜媛媛小姐捣鬼,但怎么说? 家丑不可外扬! 她看在姜家几代人对皇朝有功的份上,也不能将事情做绝了。 “朕不是卑鄙之人,也不会拿这种事说事。” 东方泽天立马将矛头对准了姜家人,“那就是姜家的意思?姜大人?” “我……”姜大人看了一眼沐霁月,心中衡量了半响,“宸皇,请相信我,我只是一个不相关的外人,也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原由啊。” 他一迭声的叫冤,满脸的无辜,心里却恨死了惹事的女儿。 算计别人不算什么,但到处露出破绽,被人抓住小辫子,这就不能忍了。 东方泽天咄咄逼人的追问,“那就是姜小姐个人行为?” “我……”姜大人犹豫了,挣扎了,为难了。 他倒是想否认到底,闭着眼晴说瞎话,但当着这么多明眼人的面,在东方泽天冰冷的目光下,动摇了。 就算否认也是没用的,东方泽天是什么人,姜家就算倾全族之力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他只恨女儿不长眼,什么人不好惹,偏偏去惹他国的君王? 姜小姐紧张的直摇头,紧紧的拉着母亲的胳膊,脸色煞白。 姜宗氏暗暗叫苦,恨不得狠狠打她一顿,但看着女儿惨白的脸,心有不忍。 “宸皇,今晚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可好?在场的人都不会乱说的,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她这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接抹平了。 但这样处理的话,云乔乔被扣的屎帽子摘不掉了,而姜媛媛就是可怜无辜的人。 乔乔冷笑一声,这脸真大,居然想惹了她后还能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 当她好欺负? 东方泽天更不能忍了,“朕杀了你九族,是不是也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必要的时候,他不介意大开杀戒! 他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杀气,让姜家母女忍不住打出个冷战。 姜小姐不肯认输,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这辈子就完了。 “宸皇,你为何还要维护这个女人?她真的是……” 东方泽天的神色有些微妙,看着她像看着一个白痴,“说我的女人跟个女人通奸,天底下还有更可笑的事吗?你们真把朕当傻子了?”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所有人都蒙逼了,只有乔乔挑了挑眉,淡淡的笑了。 她这双眼晴看过太多的世面,是男是女总分得清。 再说了,她手下藏龙卧虎,不乏医术高明的,只要扫几眼就看的清楚明白。 宗子玉的身体摇摇欲坠,脸色白的吓人,额头全是冷汗,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大家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尤其是姜宗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是宗家女,对娘家的情况很清楚,这明明是侄儿,怎么成了侄女? 偏偏宗子玉没有站出来否认,而是一副受惊过度的心虚模样,怎么看都像是默认。 姜小姐整个人都不好了,嘴唇直哆嗦,“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从小就知道这是表哥,虽然来往不多,但也算是一起长大的,现在告诉她,这是个女的,应该是表姐,还不如来道雷劈死她吧。 不信,坚决不信! 东方泽天呵呵冷笑,“让朕教你怎么做人,在算计别人之前,先打听对所有的情况,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姜媛媛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能打听到多么情况?她整张脸都是绿的,“我还是不懂。” 乔乔忍不住吐槽,“你这么蠢连男女都分不清,怎么还敢算计人?” 这简直就是一个大笑话! 当然,这也是她不慌不忙的真正原因! 她第一眼就看出宗子玉的不对劲,也特意找手下看过了。 姜小姐急的满头大汗,直勾勾的盯着宗子玉看,怎么看都不像个女儿家啊。 这脸长的是好看,但挺中性化的,没有女儿家的娇柔,这皮肤也不是很白啊。 “男女都分不清?你说谁?你把话说清楚。” 她的内心很狂躁,快要失控了! 乔乔一双明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你想算计谁,就是谁。” 是的,人家的目标是宗子玉,而她只是受了池鱼之殃。 但问题是,谁给了她勇气,敢将他国的未来皇后拖下水?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不敢置信。 姜宗氏更是不可思议,他们是表兄妹,而且没有利益之争,关系不近不远的,好端端的没事干吗算计亲表兄? 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忽然,姜宗氏的神色一僵,难道……那几句戏言被她听在耳朵里,而且当真了? 姜小姐死死的瞪着宗子玉,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死活都不信,“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个女人?他一出生就是宗家的少主,未来的继承人,他是男的!” 宗家那么多人呢,难道眼晴都瞎了? 宗家家主之子的身份非同寻常,不是任何一个人能编造出来的。 这关系到一个家族的传承,马虎不得。 乔乔呵呵了,“不好意思,她是女人,你眼晴瞎了?” 她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尽恶心对方,谁让姜媛媛没干人事呢。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非要用这样的手段,关键是,不自量力。 姜小姐被激怒了,满面通红的尖叫,“你这是为自己开脱,指鹿为马,你太可笑了……” 东方泽天没心情看她发疯,这事情很简单,验明真身即可。 他看向宗子玉,神色冷冷的,“你自己脱?还是让朕的手下帮你?” 他对别的女人没有那么多耐心,冷酷无情,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 宗子玉的身体一震,面露绝望之色,“宸皇,你发发慈悲吧。”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否认,而是苦苦哀求。 其实,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但架不住姜家人不能接受现实啊。姜宗氏从小看着侄儿长大,怎么就成了姑娘?这也太荒唐了。 第二千零七十七章 以女充子 东方泽天淡淡的下令,“小青,你帮帮她。” 小青二话不说逼近宗子玉,宗子玉的脸色灰败,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一步步朝后退。“不,你不要过来,不要。” 一道白光闪过,“啊。”宗子玉惨叫一声,一头青丝倾泄而下,而脖子处的衣服被扯开了,露出纤细修长的脖子,就是没有喉结。 这就是明证了,大家都看呆了,原来真的是女儿身。 这瞒天过海了这么多年,到底图什么? “我靠,真的是女儿身。” “宗家少主居然是女儿身,这也太吓人了。” 宗家不是小门小户,他家的生意遍布天佑的每个角落,跟民生息息相关。 相比底下的骚动,姜宗氏最为震惊,“子玉,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铁证,她还能不信吗? 她怎么也想不到娘家侄子会是个女的!她一下子混乱了! “姑母,我……”宗子玉面色灰败,欲言又止。 “说啊。”姜宗氏情绪很激动,脑子都不够用了。 出生时是男丁,长大了成了女儿身?这怎么也想不通! 是换人了?还是……一开始就蒙骗世人? 宗子玉深吸了一口气,面露绝决之色,“宗氏长房必须有男丁,我也愿意以男儿之身终老,为宗家呕心沥血,奉献所有。” 她毕竟是宗家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性格果断,遇事很快反应过来。 不管是男是女,她都是宗家嫡出的继承人,这一点谁都没办法改变。 但姜宗氏怎么能接受?她痛心疾首的质问。“是谁?当年是谁?是你母亲?她怎么敢?” 她气的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愤怒的想骂人。 以女充子,这关系太大了。 宗子玉咬了咬牙,大声问道,“姑母,您忘了当年的事?我父亲在外遇险,传来噩耗,族人是怎么对身怀六甲的母亲?” 有因才有果,要不是族人趁人之危,借机想霸占他家的家产,企图逼死有身孕的族长夫人,也不会有今天。 那些族人找的借口就是没有男丁,财产归宗族重新分配。 没有男丁,就是一种原罪。 有时候官府的力量还没有宗族的大! 正是因为这件事,她的人生转了弯,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姜宗氏如被一盆冷水浇醒,脸色白的吓人。“子玉。” 记得,她记得,怎么能忘? 她当时已经嫁入姜家,但家规森严,鲜少回娘家,甚至嫂子让人上门求助时,被门房拦在了外面。 虽是婆婆下的令,但她每每想起就歉疚不已。 这也是她一直非常疼爱宗子玉的原因之一,是补偿心理。宗子玉轻轻一声叹息,面色悲凉,“她是在雪地里生下了我,要不是忠仆搭救,我们母子早就死了,在那样的情况下,没有儿子傍身,就算有你这个出嫁女撑腰,也无济于 事。” 家主出事,族人威逼利诱,一介女流是怎么熬过来,谁都不知道。 但能理解族长夫人的选择! 有了男丁就能震慑住一部分人,顺势让那些人内部分裂,从而达到了拖延时间的目的。 姜宗氏眉眼凝重,那些风波她没有亲身经历,但她能感觉到有多危险。 “就算如此,后来你父亲回来了,这荒唐的事情就该终止了!为什么没有如实相告?为什么要瞒下去?你们母女将我哥哥瞒的好苦。” 她们兄妹感情很不错,但这些年兄长一直卧病不起,是她的一大心病。 她一直庆幸侄子是个有担当有能力的,兄长下半生有靠,但……现在呢? 她的心如浸在海水里,又咸又苦,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宗子玉沉声说道,“父亲知道。” 扔了个大炸弹下来,姜宗氏的脸都是绿的,“什么?” 她哥多聪明沉稳的人,怎么可能同意这样的计划? 就算嫂子当年在雪地生子留下了后遗症,再也不能生了,但可以纳妾娶小老婆啊,总能生出儿子的。 宗子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双眼晴却充满了复杂的感情,“没有他打掩护,我根本骗不了那么多人。” 她开始也不知道啊,一直以为自己是小男孩,直到十岁那年,才发现……自己是女的,简直是晴天霹雳。 这苦楚她向谁去说? 姜宗氏更加迷茫了,怎么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那次受伤后,他就……”宗子玉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神色,咬了牙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没有生育能力。” 那次伤了根本,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还能求什么? 就算常年卧病,也是他们母女最有力的依靠。 姜宗氏眼前一黑,肝胆欲裂,“不!” 这对她来说,是个天大的噩耗,娘家后继无人了。 兄长没有儿子,那诺大的家业交给谁?这宗族由谁继承? 总不能落到旁支身上吧,那些欺负过兄长一家的人? 宗子玉的神情出乎意料的平静,这些年惴着这个秘密不得安宁,日夜难安,生怕被人拆穿了。 但真到了这一天,她反而如释重负。 还能更坏吗?大不了一死。 “强敌环侍,内忧外患,没有男丁就会被剥夺一切,姑母,如果您是我父母,你会怎么选择?如果您是我,又该如何选择?” 一声声反问如冰雹般砸在姜宗氏的胸口,疼的厉害,“怎么会这样?老天爷,为什么要绝我们长房这一支?为什么?” 宗子玉的眉头一皱,“可能是祖先作孽太多。”所以子孙遭报应了。 这话一出,姜宗氏的脸色变了几变,“子玉。” 宗子玉冲她拱了拱手,神色肃然,“姑母,我是家中唯一的孩子,我若死了,还请姑母照应我父母。” 姜宗氏的眼泪流了下来,心口隐隐作痛,做孽啊。 姜小姐忽然叫了起来,“唯一的孩子?那宗子莲呢?宗子玉,你说谎!” 姜宗氏愣住了,是啊,还有一个宗子莲了,怎么把她给忘记了。 宗子玉的表情一言而尽,说不出的古怪。乔乔笑吟吟的又扔出一个大雷,“这不是明摆的吗?宗子莲就是宗子玉,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第二千零七十八章 最喜欢现世报 哪有什么龙凤胎?一人扮两角,有意思吧?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宗子莲的身份是宗家父母为女儿留的后路。 万一哪天装不下去了,还能回归女儿身。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就是命啊。 宗子玉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崩塌,呆呆的看着云乔乔。 大家都听呆了,姜小姐更是激动的大喊大叫,“不可能,他们……性子相差太大……宗子莲……” 宗子莲太骄纵太跋扈,而宗子玉太过隐忍,截然相同的性子啊。 云乔乔微微摇头,接受现实就这么难吗?连当事人都没有否认,她尖叫个鬼。“你见过他们同时现身吗?有没有?” 姜小姐愣住了,神色复杂极了,好半响才说道,“……没有。” 真是奇怪,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见过宗家兄妹同时现身,但……这是理由吗? 她一脸的倔强,乔乔忍不住吐槽,“说你白痴,你还不认,就凭你这点本事还想算计我,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才是白痴,你全家都是白痴……”姜小姐是受不得气的,而且已经被一连串的事情刺激的够呛,神经太敏感了。 “啪啪。”这一次出手的居然是姜大人,大家都很意外。 “父亲。”姜小姐更是眼泪汪汪的,委屈的不行。 姜大人真的快疯了,她干的这点破事没办法看,相比云乔乔的大气聪慧,她就是见不得人的小丑。 说人家全家是白痴,这将东方泽天也骂进去了,不想活了?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蠢货?我教过你们,做人要善良,要心正,可你做了什么?啊?” 话说的好听,其实他根本没时间管教孩子。 儿子还能稍微问一下学业,女儿直接交给妻子管,可怎么会管成这样? 他的脸色太难看了,姜小姐害怕了,含着两颗热泪,“父亲,我只是想吓唬宗子玉,并没有恶意,谁能想到云小姐非要把事情闹大?” 得,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姜宗氏阻止不及,懊恼的直瞪女儿。 没见亲生父亲都不待见她了吗?她还折腾什么? 云乔乔果然发难了,“照你这么说,还是我的错?我该向你道歉?” 她要是不吭声,别人只当她好欺负呢。 姜小姐心里烦躁不堪,但看着她身边的东方泽天,不敢再乱来。“我不是这个意思,云小姐,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就不要追究了,可好?” 她理所当然的语气,平时估计习惯了这么跟人相处。 东方泽天都被气笑了,说到底,人家是没把他这个宸国皇帝放在眼里啊。 “不好。”乔乔斩钉截铁的一口拒绝,被人这么恶心,还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做梦吧。 她被人看轻了,这让她非常不痛快,“你算计我之前就没有打听过我的性情?我是出了名的小气,有仇必报,而且最喜欢现世报。” 不过是个刑部尚书的女儿,公主也没有这么拽的。 姜小姐惊呆了,她这是不要形象了?“你可是要当皇后的人!” 乔乔嘴角直抽,她对皇后这个角色是不是有误解? 皇后母仪天下,一国之母,尊严不可冒犯。 “那又如何?谁告诉当皇后的人会大方宽容?” 能当上皇后的人,都不简单,背后的家世背景手段都不缺。 傻白甜的村姑是当不了皇后的! 东方泽天忍无可忍,真当宸国无人了?“宸国的皇后谁敢欺侮?沐霁月,是你来?还是朕来?” 他真的不介意亲手修理一下,教她学做人。 当然,如果沐霁月坚持维护这个不知所谓的姜小姐,那他也不会客气。 上升到两国的邦交,以政治外交手段处理呗。 沐霁月的神情凝重,“这是天佑的国都,还是我来吧。” 她看似心平气和,心里早将姜媛媛骂了个狗血喷头,这人没脑子吗? 在她的地盘算计他国的皇后,简直是又白痴又恶毒,这处理不好会引起两国纷争的。 姜小姐的脸色一白,下意识的看向母亲,姜宗氏心中暗恼女儿乱来,但终究是心疼的。 “皇上,小女年幼无知不懂事,最是贪玩,她并不是有意害人,她只是恶作剧……” 她极力将事情压下去,姜家不仅仅只有一个女儿,若这事闹大了,会祸及姜家所有的女儿,包括嫁出去和订亲的。 姜家女儿的品行一旦被质疑,谁还愿意结亲?乔乔却不愿这么糊弄过去,冷冷的说道,“不,你女儿的心肠恶毒着呢,一是想借机将宗子玉捏在手里,这等于是将宗家控制在她手里,为她所用。”嫡亲的表兄都要算计 ,真是可怕。 “二呢,想用这个把柄要挟我,为她办事,毕竟我身份特殊嘛,最要脸面的。”这胆子太大了,到底谁给她的底气? 随着她的话,姜小姐的脸色惨白,惊惧交加,她太敏锐了。 怎么好像都知道? 乔乔的视线落在另两家的小姐身上,面露同情之色,“三呢,想将这两位小姐捆绑在她的船上,任她驱使,为她卖命,当然,好处都是她得了,姜小姐,我猜的对吗?” 这一箭三雕的好事,亏姜媛媛想的出来。 她把别人都当成傻瓜,自己呢,就是唯一的聪明人。 天真啊!这在场的人分分钟钟就能秒了她。 吴孙两位小姐相视一眼,浑身发抖,惊恼不已,她们被人当成枪使,挖坑埋了,还不能发作。 太欺负人了!她们父亲的官职虽低,但也不是一无是处,任由人算计的。 现场的气氛僵滞而凝重,姜家夫妻脸色很差,恨死了不争气的女儿。 这把多少人给得罪了? 宸国皇帝和云家大小姐肯定是记仇了,自家的皇帝也恼了,估计要将他拉入黑名单。 真是作孽,怎么生了一个惹祸精? 姜小姐的心神大震,眼瞪圆,惊怒交加,“我没有,你乱说。” 这种鬼话谁信呢,今晚过后,姜家的名声就完了。乔乔面对她疯狂的反扑,神情自若,“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将事情闹大,想悄无声息的摆弄我们这几个人于鼓掌,想法很好,挑选的对象也很好,我身份太特殊,谁都不敢声张,这计划可以说很完美。” 第二千零七十九章 姜家的惩罚 但她与众不同的应对,把姜媛媛的全盘计划打乱了。 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姜小姐含恨瞪着她,都怪她,她为什么不照着自己的台本走?为什么不乖乖让她算计?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乔乔也是见过无数奇葩的人,应对自如,“可惜,你的对手是我,我是云乔乔,八岁就敢杀海盗,九岁就执掌一方势力,十岁就只身独闯宸国京城,游 走于宫闱,将垂帘听政的太后掀翻的云乔乔。” 连她的身世经历都没有打听清楚就敢下手,她都不知道该说对方蠢呢?还是太自大? 姜小姐都听呆了,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 什么海盗?什么执掌一方,她不是侯府千金吗? 别告诉她,这是一个女海盗! 乔乔忍不住反问,“到底谁给你的勇气,敢跟我为敌?” 姜小姐都傻掉了,内心受到了极大的触动,喃喃的说道,“我并没有与你为敌,也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她好后悔,悔不当初,应该多做些调查的。 可是,谁能想到云乔乔是这么不按常理走的人呢? 乔乔凉凉的吐槽,“哦,对,你只是想控制我。” 一国皇后的利用价值挺高的,让姜媛媛挺而走险,整出这么一系列的事情。 东方泽天的表情实在是难以描绘,“班门弄斧,不自量力。” 明明是温室里的花朵,玩玩宅斗就好了,偏将手伸的那么长。 乔乔很是不屑,“后院争斗中长大的人,缺少的是眼界和胸怀,成不了大事。” 做人呢,就要有自知之明,才不会做错事。 可现在这年头清醒的人太少了。 沐霁月听了半天,微微摇头,“姜大人,令爱是不能留了。” 这等于是判了姜媛媛的死刑。 这话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姜小姐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姜大人咬紧牙关,跪下来磕头,“臣……遵旨。” 其实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牺牲一个女儿的性命,保住姜家,很划算。 但毕竟是亲生的,不可能冷血到不心疼。姜夫人崩溃了,泪如泉涌,“皇上,求皇上开恩啊,臣妇愿意将嫁妆全部献给国库,只求饶了她一命,我以后再也不会惯着她,将她送进家苗,此生都不放她出来,皇上。 ” 她只求留下女儿的性命,别的都不指望了。 沐霁月是一国的君王,金口玉言,话出了口就不可能收回。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姜夫人软倒在地,捂着胸口,满脸的泪水。 姜小姐吓怕了,居然要让她死?“皇上,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她拼命磕头,磕的额头都流血了,但有什么用? 君王的尊严不可冒犯!皇后的尊严同样不可冒犯! 沐霁月神色严肃极了,“姜大人教女不严,贬三级,罚俸禄三年。” “多谢皇上。”姜大人心痛的厉害,他熬了这么久走到这一步,却一夜之间全毁。 千年道行一朝丧,他从三品升到二品的刑部尚书用了整整七年!现在倒退回去,几十年的奋斗化为乌有。 而且,如果没有意外,他的政治生涯也就这样了,不会再有寸进。 真是……坑爹啊。 但不管怎么说,算是保住了姜家,没有被迁连,不幸中的大幸。 “这宗子……”东方泽天想了想,目光扫向宗子玉,“这人怎么处置?” 这人看似受害者,但直接的根源在她身上,而且吧,这人对他和乔乔有种莫名的企图! “他?”沐霁月看了面如死灰的宗子玉一眼,“随你。” …… 姜家一家三口一回到家里,就挥退所有人,姜媛媛扑突一声跪倒,面色惨白,“父亲,饶了我吧,我以后会安份守已……” 她是真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颗心惊惶不安极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姜大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有懊恼,有怜惜,更多的是无奈,“去熬药。” 这是对妻子说的,姜宗氏如被雷劈中,脸色雪白,“老爷,这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你真的要亲手杀死她?你忍心吗?” 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放在手掌心宠爱了十几年的骨肉,怎么舍得? 姜大人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我不忍心,但她不死,我们整个姜家都得死,宸国皇帝若看不到想要的结果,他会亲自出手的。” 若有其他选择,他也不会这么做。 他面色凝重而又严肃,“你自己选择,想要保住女儿呢?还是让你的儿孙一起陪葬?” “我……”姜宗氏的脸色剧变,她再疼爱女儿,也不会超过自己的儿子。 儿子才是最重要的,是她的依靠。 姜大人很冷酷的摆事实,“就算我们不动手,也会有人动手的,早死和晚死的区别,但会不会为她陪葬就不好说了。” 姜家根本不是东方泽天的对手! 而他不会为了一个女儿而陪上整个家族。 姜宗氏身体一颤,痛苦的眼泪直流。 姜小姐吓坏了,苦苦哀求,“父亲,我是做错了,但没有伤及任何人,我罪不致死啊,您再求求皇上,女人容易心软,至于宸皇那边,我我们多送些赔礼……” 只要能活着,让她做什么都行,只要熬过这一关,她又是风风光光的姜家大小姐。 姜大人特别失望,“你以为宸国的帝后是做生意的小贩吗?君王的尊严就算拿整个姜家也赔不起。” 君王的脸是好打的?真是脑子坏掉了。 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她不懂吗? 姜小姐根本没料到事情闹的这么大,一不留神把自己的小命都玩脱了,“父亲,我不想死,您救救我吧,父亲。” 她抱着姜大人的大腿嚎啕大哭,全然崩溃了。 姜宗氏心疼坏了,“老爷,要不……让她假死吧,将她送出府,远远的打发走,此生都不能回来,好吗?” 随便找一家人家嫁出去,多给点陪嫁就得了。 姜小姐用力点头,眼巴巴的看着父亲,这样也行啊。姜大人很是无语,“你有办法做的天衣无缝,让两国的皇帝都查不出来吗?” 第二千零八十章 安生的去吧 这叫什么?阳奉阴违,是挑战皇帝的威信。 姜宗氏的眼眶红了,“老爷。” 姜大人的神情无奈极了,“媛媛,不要怪我心狠,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死路。” 说完这话,他扬长而去,急的姜小姐拼命哭叫,“父亲,父亲。” 她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远去的身影,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扑过去一把抱住姜宗氏的大腿,“娘。” 姜宗氏能怎么办?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不可能违背夫君的命令。 她就是想不通一点,“你为什么要算计宗子玉?他是你表哥,你有所求,他不会拒绝你的。” 宗家地位低,要依附姜家才能做大,注定了不能拒绝姜家人的要求。一听这话,姜小姐跳了起来,气愤难当,“这能怪我吗?谁让你想把我嫁给他?宗家是商户,注定低人一等,我堂堂二品高官之女,就算嫁给皇子也绰绰有余,怎么可以 嫁进那种人家?” 姜宗氏的心情很复杂,“我什么时候要将你嫁给子玉?你胡说什么?” 姜小姐委屈上了,“我偷听到的,您亲口说过。” 姜宗氏这才意识到当年的玩笑话被女儿听到了,这才惹出了这场风波。“那是开玩笑,姜家的嫡女怎么可能低嫁?那让姜家其他女儿怎么办?” 姜家的嫡女代表着姜家的门面,是不可能下嫁,这一点她心里很清楚。 她再偏疼娘家侄儿,也不可能许婚。 那一次是意外,她心情不好,跟上门做客的嫂子说笑了几句,没想到…… 姜小姐傻眼了,“开玩笑?怎么可能?” 母亲对宗子玉的偏爱有目共睹,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也有可能的。 而她哪里看得上区区一个宗子玉? 姜宗氏气的不轻,“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想毁了宗子玉?你怎么能这样?” 她一直觉得女儿有心计是好事,最起码不会被欺负,但如今才发现,能力不足,眼光短浅才是最要命的。 她想让对方知难而退,有的是办法,却选了最下作的。 而且,她居然逃中了云乔乔下手,真的是疯了。 人家是他国的皇后,岂是一般人能算计的? 姜小姐还不觉得自己有错,嘴里振振有词。 “您曾经说过,只要自己过的好就行了,哪怕是踩着别人的尸体。” 她从小到大就看着后院斗的你死我活,每每都会死好几个人,根本没把人命太当一回事。 再说了,她天性自私,加上后天的耳濡目染,心术不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姜宗氏是一路厮杀过来的,能屹立不倒,还保住了自己的儿女,可见手段有多高明。 她最擅长的就是杀人不见血,双手早就沾满了血腥。 她并不觉得女儿算计人是错的,但问题在于对象不对,“你……你时运不济,遇到了一个不可战胜的对手……” 她只能说,女儿的手段其实不是很差,能买通宫人,掐准时间,但她不该亲自带着人抓奸,将自己摆在明面上,出了事就没办法撇清。 明明可以躲在幕后操纵一切,却忍不住蹦出来,说到底年纪太轻了。 年轻气盛,非要亲自上阵,何苦呢。 姜小姐的心口一痛,云乔乔,这个灾星,为什么非要将事情闹大? “娘,帮帮我,女儿会一辈子念您的好。” 她拼命求情,姜宗氏的态度软化了,“让我想想。” 姜小姐大喜过望,紧紧抱着她不放,可怜兮兮的撒娇,“娘,您是最疼我的,娘,这一次您再疼疼我吧。” “你这个冤家啊。”姜宗氏一脸的无可奈何,轻戳她的脑门。 姜小姐知道这是心软了,含泪笑了,“娘。” 不一会儿,丫环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进来,姜宗氏亲自接过来,慈爱的看着女儿,“喝吧。” 姜小姐有些不安,看了姜宗氏半响,似乎要确认什么,姜宗氏神色温柔,跟平时无异。 姜小姐这才暗松了一口气,她太多了,母亲要是真的要害她,肯定不会亲自动手。“这就是假死药?灵验吗?” 见她一脸的迟疑不定,姜宗氏将碗放在桌子上,无奈的直摇头,“你可以不喝。” 不喝?怎么混过去?姜小姐深知这一次的事情闹的太大,连父亲都压不住。 她也相信,有人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随时给她致命一击。 “我喝。”姜小姐主动端起药碗,一口喝干,还冲她讨好的笑。“谢谢娘这么疼我,过个几年等风头过了,我回来好好孝顺您。” 她就没打算在外面待一辈子,到时改头换面再回来,她是姜家的小姐,享尽荣华富贵,但在外面谁认识她? 姜宗氏看着空碗,神色变了几变,苦涩,悲伤,难过,无奈全都化为了一句话,“安生的去吧。” 姜小姐见她神色不对,又听到这不祥的话,心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紧紧一把抓住姜宗氏的胳膊,“娘。” 但,来不及了,胸口一阵剧痛,一缕黑血从嘴里溢出来,姜小姐顿悟,眼泪就下来了,“娘,不是假死药,是毒药……”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倒了下去,姜宗氏一把抱住,强忍多时的眼泪滚落下来,这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她最骄傲最明艳的女儿,原本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却折在最美好的年纪。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着绿裙的恬静少女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禁愣住了,眼睛睁的大大的。 姜宗氏抬起头看了一眼,这是她的次女,姜姝儿,长的美丽温柔,但没有长女出色。 她的神色一变,“你怎么来了?” “姐姐她……”姜姝儿呆呆的看着气息全无的少女,心神大震,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最出色的姐姐怎么了? 姜宗氏心痛如绞,眼泪纵横,“她走了,我送她最后一程。” 丧女之痛让她胸口憋紧,一口血喷了出来,“噗。” “娘,娘。”姜姝儿吓了一跳,冲上前扶住母亲。姜宗氏的身体摇摇欲坠,痛不欲生,心口如被挖走了一块。 第二千零八十一章 我有一种药 “我亲手送走了你姐,你姐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恨我的。” 她对别人绝情,但对自己的儿女极好,尤其是长女,承载着她太多的希望和梦想。 姜姝儿眼中含着热泪,却还要安慰她,“娘,您也不是故意骗她的,她要是不死,我们就得死,您别太难过了,保重身体,这个家需要您。” 其实,她对一直压在她头上的长姐不怎么感冒,只要姜媛媛在,别人只会看到她。 而她这个姜家二小姐永远是陪衬! 再说了,这个姐姐对她可不好,总是暗中欺负她,没有半点长姐的模样。 纵然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但真的没有多少姐妹情份。 姜宗氏怔怔的看着恬静的少女,像是第一次认真的看她,轻拍女儿的肩膀,“我以前太过忽视你,你别怪娘。” 身为父母也有偏心的时候,儿子是她的依靠,是她的底气,所以特别重视。 长女从小到大都漂亮可爱,嘴巴很甜,极得她的心。 而这个次女沉默寡言,在姐姐的光芒下黯然失色,做父母的难免会忽视。 姜姝儿受宠若惊,喜极而泣,“娘这是什么话?托生在您的肚子里,是我最大的福气,娘,我会孝顺您,连带姐姐的那一份。” 她忽然发现,姐姐死了,反而是好事。 别看她不怎么爱说话,但心眼不少,在后院复杂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有几个单纯的? “好好,真乖。”姜宗氏的眼眶通红,内心得到了些许安慰,但痛失爱女的心如被刀割,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姝儿,你愿不愿意给你姐姐报仇?” 她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次女听,当然回避了很多不利于姜媛媛的问题。 她将责任都推给云乔乔,怪云乔乔得理不饶人,心肠太狠,害死了爱女。 没办法,君王她惹不起,宗子玉是她的侄子,那只有一个云乔乔承载她的怨气! 谁让云乔乔看着最弱呢! 总要有个人为此事负责! 姜姝儿都听呆了,“报仇?找谁报仇?不管是宸皇,还是云小姐,我们姜家都惹不起,娘,我知道您很伤心,但不可犯糊涂,想想失败的后果。” 她可不是天真单纯的小姑娘,母亲的话她半信半疑,自家姐姐的性子她是最清楚的,哪是纯洁无辜的白莲花? 姜宗氏心中不痛快,女儿再不好也是她生的,是她的心头肉,她好像失忆的忘记了,是她亲手下毒害死了自己的亲女儿。 有些人天生就爱推卸责任,只许她害别人,却不许别人负她的性子,比如姜宗氏,比如姜媛媛。 姜媛媛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像极了她。 “我想将你嫁给宸皇。” 姜姝儿的脸刷的通红,不知是激动的,还是害怕,“什么?娘,别开玩笑了,人家有未婚妻了,感情还很好。” 有长姐在,轮不到她进宫参加宫宴,年年如此,她没有见过宸皇和他的未婚妻,但光是听母亲的述说,就知道都不好惹。 姜宗氏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嫌她太懦弱,要是大女儿在,肯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有几个情深到痴守一个女人?又有几人能痴守一辈子?红颜未老恩先断,君王都是薄情的。” 她耐着性子说服次女,但语气有些不耐烦。 她要让那两人反目成仇,相互残杀,最后谁都落不了好。 姜姝儿脑袋低垂,看不到表情,声音弱弱的,“娘,那位云小姐不是好惹的。” 姜宗氏冷哼一声,“不好惹又如何?只要勾住了男人的心,什么都好说,到时你让男人去对付。” 女人跟女人斗算什么本事,让男人护着你,为你出头才是真本事。 姜姝儿在心里默默吐槽,娘也没有这个本事啊,父亲虽然尊重母亲,但几乎不宿在母亲房里,美妾一个个的抬进来,家里就没有消停过。 那些宠妾过个几年就不得宠了,就会相继出事,死的死,残的残,下场都很惨。 她知道,那不是意外,是母亲下的手。 “我可没有那个本事让宸皇喜欢上我,娘,不要异想天外了,好吗?” 她有自知自明,长相中上,不是让人一见倾心的绝色,性子也沉闷,不会讨好人,哪入得了贵人的眼? 一直以来,她只求能得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夫君英俊体贴就行。 姜宗氏打量了女儿几眼,确实不如云乔乔,不光是长相,气质,谈吐都远远不及,但是…… “我有一种药。” 姜姝儿有些茫然,“什么药?”有药跟亲事有什么关系? “能让男人爱上你的药。”姜宗氏压低声音在女儿耳边说了几句。 姜姝的脸色红通通的,羞涩而又紧张。“还有这种药?那您怎么没用在父亲身上?” 服下药后,就会爱上睁眼看到的第一个女人,听着就好神奇。 姜宗氏的神情一僵,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我需要的是尊重和信任,你父亲做到了。” 姜姝眼珠一转,试探的问道,“您……不喜欢父亲?” 所以并不喜欢父亲的亲近?那为什么还要杀那么多人?姜宗氏板起脸,冷声喝斥,“不许胡说,长辈的事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你只要听我安排即可,姝儿,得到君王的爱就能拥有一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权倾天下,哪怕要摘 星星摘月亮,也有人为你送上。” 她描绘的画面太有诱惑力了,姜姝怦然心动,谁不想出人投地?谁不想高人一等? 尤其是她们这种出身,对权势的渴望刻在了骨子里。 以前是没有机会,所以不敢多想,但现在,一个机会摆在面前,怎么可能不心动? 但是,她还有几分理智,“这……您跟父亲商量过了吗?他同意吗?” 母亲毕竟是后院妇人,眼光哪里比得上高居庙堂的父亲? 如果父亲说好,那肯定会用家族资源替她铺路的。姜宗氏哪里想到女儿那么多心思,眉头微皱,“不需要商量,我能作主,姝儿,娘是不会害你的,你就不想母仪天下?不想得到滔天的权势?只要你成了宸国的皇后,你就能享受一切,谁都要跪你,包括我。” 第二千零八十二章 慧眼独具 她说的姜姝儿热血沸腾,蠢蠢欲动,“您让我想想。” “想什么?就这么决定了。”姜宗氏直接就做了决定,女儿是她生的,她有权作主。 …… 天牢,宗子玉单独一间房,地上什么都没有,她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很淡然。 乔乔站在外面看着她,嘴角勾了勾,在天牢里还这么稳得住,端的是厉害。 不愧是宗家继承人,是个人才啊。 宗子玉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注视,睁开眼晴,眼神闪了闪。 她没想到第一个来的是云乔乔。 云乔乔就站在外面,静静的观察,“我该叫你宗子玉呢?还是宗子莲?” 宗子玉不是娇养在家里的大小姐,她小小年纪就走南闯北,阅历非一般人可比,心性更是坚定。 “宗子玉吧,这名字上了祖谱,我也习惯了。” 乔乔歪了歪脑袋,感觉很有意思,“你很淡定,不怕吗?” 宗子玉一脸的无奈,“怕,很怕,但怕也没用,我决定不了自己的生死。” 她盘腿坐在地上,没有起身,神情自若,好像端坐在自己家里般。 这是正常状态吗?并不是! 一般人来了天牢都会抓狂的! 乔乔眼中闪过一丝了悟,“你是真的被算计了吗?” 事发时,宗子玉像个影子般,存在感不强,作为受害者,大家还挺同情她的。 但,乔乔事后回想,总觉得哪里不对,所以有了这么一趟探视。 宗子玉的眼瞳一缩,但很快恢复正常,茫然的说道,“我不明白云小姐的意思。” 乔乔一直盯着她看,她任何一丝变化都逃不过乔乔的眼晴,果然! “你不是养在深闺的单纯少女,这点小伎俩真的能瞒过你的眼晴?你当别人都傻?” 被人牵着鼻子走,毫无防备的踏入陷井中,这是宗子玉的风格吗? 她仔细看过宗子玉的宗卷,这些年宗家的变化很大,宗子玉看似在人前不显,但哪里都是她的影子。 换句话说,她藏在幕后运筹帷幄,是下棋者。 这样的人物会被轻易算计?别开玩笑了。 宗子玉的睫毛颤了颤,“这是宫中,我身份卑微当然是听从宫人的安排,也不想给家里惹祸,这有什么不对吗?”乔乔微微摇头,神情严肃,“不对,天大的不对,你穿着随从的衣服,却受到了宫人的重点关照,你不怀疑?你的身份特殊,从小养成了谨慎的性子,时刻戒备中的人会中 圈套?” “我……”宗子玉心里一紧,这么短的时间内云乔乔已经打听到她那么多事情?对她的性格都琢磨透了。她心底百转千回,面上不露,“我只是想看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我担心不配合的话,会有更大的坑等着我,我自问有自保能力,所以就走上一趟,但没想到……是媛媛表 妹。” 她的理由听上去很充分,但细细琢磨,却有些违和。 乔乔一个字都不信,“亲身涉险不是你的风格,除非你另有打算,你一开始试图接近我们就有问题,老实招了吧。” 宗子玉暗暗咬牙,云乔乔难缠之名果不其然。 “我虽然做男儿打扮,但还是一颗女儿心,看到英俊又尊贵的男人,忍不住会心动,这也是人之常情,有什么不对?” 她还在糊弄,乔乔严肃的指出一点,“可你的眼晴里没有爱慕!” 什么都能伪装,但唯独眼晴不行。 宗子玉胸口气血翻滚,忍不住吼了一声,“我眼晴里没有写字。” 刚吼完,她就后悔了,糟糕,不该情绪失控的。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心乱! 乔乔玩味的笑了笑,眉眼弯弯,一双黑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玩个你猜我猜的游戏吧?” 说是疑问句,但语气强势,不容对方拒绝。 宗子玉苦笑一声,“我能拒绝吗?” “你说呢?”乔乔挑了挑眉,神采飞扬,绝美的容颜灿若明珠,在这昏暗的地牢里生辉。 “首先,你找上来是看中了我们的身份,是想试探找东方泽天当靠山的可能性,因为你感觉到了危险,暴露身份的危险,我猜的对吗?” 宗子玉的脸色一变,矢口否认,“不对,我的身份瞒的很好,就连亲戚都没有发现。” 乔乔一针见血的戳穿,“那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给了他们一种错觉,先入为主的错觉,谁会怀疑一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呢?” 人都有盲点的,谁都不例外,比如灯下黑。 根深蒂固的概念是不容易被打破的。 “但那些外人不会受到影响,随着你年纪的增长,开始发育就越来越难掩饰身份。” 比如她和东方泽天,第一眼就觉出不对劲,多看几眼就猜到了些许真相。 男人和少女是不一样的,哪怕做了掩饰,也改变不了那巨大的差别。 “不是的……”宗子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很是尖锐。 乔乔不受影响,慢条斯理的继续说下去,“我本来很奇怪,你明明有姜家庇护,为什么还不放心的找上我们,直到姜媛媛的出现,我才明白过来……” 姜媛媛对她有敌意,她不可能一点都没查觉出来。 宗子玉的身体剧颤,大声打断道,“云小姐,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我是阶下囚,而你高高在上,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她这是指控乔乔以势欺人呢。但乔乔只作没听到,继续做分析,“你借此事特意找上姜夫人,得到了姜夫人的帮忙,从而有了进宫的机会,我想姜小姐忽然发难,其中必有你的手笔,如果姜夫人知道这 一切,她会怎么想?不过,她也不是笨人,说不定已经琢磨到了这一点。” 她的声音顿了顿,粉唇轻勾,“至于为官多年的姜大人精明过人,他不可能看不透……害他连降三级,害他女儿惨死,害姜家吃大亏的你,他会怎么对付你呢?” 那后果不堪设想,宗家说不定会迎来灭顶之灾。宗子玉的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个不停,“够了,不要说了。” 第二千零八十三章 心理战 难道在聪明人眼里,她的心思就这么简单被看破? 一想到,她浑身冷汗直流,双手发抖。 乔乔看在眼里,心中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忍不住摇头,就算是亲戚之间也是勾心斗脚,这样的联姻真的有意思吗? 姜媛媛够自私够无情,但这位宗子玉也不是什么好鸟。 “你姑母是那么信任你器重你,你却为了一已之私害死了她的女儿,那要是你的亲表妹。” 宗子玉强忍着恼意打断她的话,“云小姐,你越说越离谱了,没人会相信你的话。” 为什么非要将事情说破?不懂看破不说破的道理吗? 但问题是,乔乔没有维护她的义务,这样的人品也不值得维护。 “你又一次抓住了机会,把事情捅到沐霁月面前,从而进入了她的视野,她是新皇,需要自己的班底,她是女皇,会揽一部分出色女子当她的帮手,而这就是你的目的。” 每一环都算计的精准,每个人都是宗子玉的棋子,她要的是一飞冲天的机会。 借着女皇登基开创新局面的契机,想成为女皇的心腹,从而摆脱制约,成为人人羡慕的权臣。 女儿身反而成了一种优势。 确实,这对她来说是个千年难逢的好机会,她的心计手段都够,但是,心太狠,随意摆弄别人的人生,把所有人当成她的脚下踏板。 这是乔乔最不喜欢的,本事再高,能耐再大,她也不喜欢。 宗子玉感觉在她面前是透明的,所有的心思都被看透了,“我没有这么想。” 她极力想掩饰,但注定是徒劳的。 乔乔年纪虽轻,但阅历不差,看的事情太多了,见识过这世间最丑恶的,也见过各种心思古怪的人。 宗子玉的城府再深,也瞒不过她的慧眼。 “沐霁月很护短,只要是她的人就会极力维护,所以就算你的身份暴露了也不用担心了。” 乔乔一点点的戳破宗子玉的心思,一点都没有留情。 “沐霁月爱才,用人不拘小节,你的身世你的才华是最好的踏板石,你每一步都算计到了,一环扣着一环,可笑姜媛媛自负聪明过人,却被你当成棋子丢出去。” 对于算计她的人,她自然不会客气。 随着她的话,宗子玉的脸色越来越差,身体都坐不稳了,有种被扒皮的难堪。 她自负聪明绝顶,无人是对手,却被一个云乔乔看的透彻。 她在对方眼里就是一个不堪入目的小丑吧。 “云小姐,你这种不切实际的猜测还是少提,凡事要有证据。” 证据?乔乔笑了,不需要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其实我不明白一件事,姜宗氏对你不薄,你为什么非要害死她的女儿?她的女儿确实不是东西,但你们毕竟是血亲。” 这算是狗咬狗吗? 宗子玉的出身是她最大的弱点,她常常幻想,如果她是姜家女,那她的成就不可限量。 她会成为最耀眼的存在,会名垂青史,会光芒万丈。 “我最讨厌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自以为是,眼中只有自己,自私透顶,总以为能主宰别人的生死。” 尤其是姜媛媛,傲慢刻在她骨子里,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真是太讨厌了。 乔乔挑了挑眉,随口道,“姜媛媛经常欺负你?” 越是自负的人,自尊心越强,一句冷言就能她记恨一辈子。 “你……”宗子玉默了默,“你确实很聪明,这样都能听出来,但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可以继续猜。” 乔乔还用猜吗?她已经从宗子玉的表情猜到了一切,“事已至此,你还在赌沐霁月能不能网开一面?估计不会。” 沐霁月渴求人才,但也是有底线的。 宗子玉心里一紧,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 沐霁月理所当然的说道,“因为有我在啊。” 就是这么叼,这么嚣张,这么明晃晃的打击报复。 “……”宗子玉气的嘴巴都歪了,太讨厌这些出身好的人。 他们轻轻一句话就能毁掉别人所有的努力。 乔乔甜甜一笑,“我气量小,爱记仇,别人算计我,我当然要给她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偏偏还笑的这么甜。 宗子玉开始后悔了,她不该惹上这么难缠的女子。“你想干什么?” 乔乔眼珠飞转,灵动极了,“你说将你在天牢关上一年半载,宗家会怎么样?” 宗子玉猛的弹跳起来,惊恐不已,急急的叫道,“皇上英明神武,睿智聪慧,绝不会听信你的谗言。” 她唯一的底牌就是皇上的爱才之心,她自信能让皇上收下她。 但云乔乔太妖孽了,让她很不安。 她虽然将宗家捏在手里,但若在牢里待的太久,恐怕一切都不会控制了。 宗家人心不齐,是人总有私心,一直以来都靠她强势压制,但如果离开了……她不敢想像后果。 乔乔凉凉的说道,“可我手里有沐霁月想要的东西呀,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好商量的。” 这话如一把利刀直戳宗子玉的心脏,她是商人,太清楚利益为先的道理。 “你……你堂堂县主,未来的宸国皇后,欺负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你好意思吗?” 乔乔笑吟吟的点头,露出快意的笑容,“好意思的。” 宗子玉目瞪口呆:……太不讲究了! 遇到一个不要脸的人,怎么对付? 她心思转了无数个,“你直说吧,想要什么?” 乔乔抿了抿嘴,她还真没有这个意思,不过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痛快,我听说宗家有很多秘方,给点吧。” 宗子不假思索的拒绝,“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既然是秘方,那就是秘不见人的东西,可以当成传家宝的,怎么能给人? 乔乔呵呵一笑,命都保不住了,还这么强硬,“秘方跟钱一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苦呢。” 宗子玉的脑子转的飞快,“秘方比我的命还重要,你不要再说了。”她不觉得自己的罪很重,最起码罪不致死。 第二千零八十四章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还重要?真的?那……”乔乔眼珠一转,“就用秘方换你的一条命,换不?” 宗子玉眼晴一亮,果断的说道,“换!不过,我要求皇上在场。..” 她的心眼真多,这是怕云乔乔说话不算话吧。 乔乔美丽的脸庞微侧,扬声叫道,“沐霁月,出来吧。” 宗子玉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看过去,沐霁月和东方泽天从暗处走出来。 她的腿一软,跪倒在地,恭敬的行礼,“见过皇上。” 沐霁月神色平静无波,“没想到你这么沉得住气,难得。” 难得?这是夸她,还是嘲讽她?宗子玉来不及细想,就迫不及待的提出来,“皇上,我想跟着您,求您成。” 沐霁月一身常服,但依旧很有气势,她已经有了君王的威严,“跟着朕?” 宗子玉拼命点头,两眼放光的看着君王,“是,皇上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我甘为皇上的奴婢,跟随皇上,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只要一个机会,一个跟在皇上身边的机会。 只要皇上肯用她,她就能彻底翻身,再也没人能欺到她头上,再也没有规矩能束缚她。 是女人又如何?照样能堂堂正正的走在人前,照样能光宗耀祖,照样能风风光光的当人上人。.. 对,她不仅仅想当一介商人,还想成为一个权臣。 女人能当皇帝,她为什么不能当官呢? 沐霁月面有惋惜之色,“你是个人才,可惜品行不端。” 品行不端的人很容易坏事,她不放心。 宗子玉眼巴巴的看着她,不肯放弃这唯一的机会,她费尽心机才得到的这一线希望。“那皇上更应该盯着奴才,让奴才多做好事,不敢作恶,奴才愿意将整个宗家奉上,只求能让奴才追随皇上,皇上英明神明一定能让奴才改邪归正,圣人有云,苦海无边 ,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她满口大道理,沐霁月微微蹙眉,似乎有些心动了。 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女皇陛下,看来这位宗小姐吃定你了。” 这话太尖锐了,沐霁月的神色一变,宗子玉不禁急了,就知道她会跳出来坏事。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安抚云乔乔,不让她坏自己的好事。 她要的是皇上的青睐,这关系到自己的未来,“云小姐,我希望我们之间的私怨能化解,我可以给你很多秘方,只要你答应不再追究。” 乔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仰头看向东方泽天,“你怎么看?” 东方泽天温柔的摸摸她的脑袋,眼中是情意,“我尊重你所有的决定。” 乔乔略一沉吟,“那我要先看看那些秘方值不值你这条小命。” 宗子玉顾不上生气,一迭声的说道,“有制茶的,有调香的,有酿酒的,有做马车的图纸,这些都可以给你。” 虽然这些秘方价值连城,足以让一个家族赚得很多钱,但,对于宗家来说,并不是伤筋动骨的秘方。她以为会看到云乔乔贪婪的目光,结果乔乔翻了个白眼,一脸的嫌弃。“这算什么秘方?我家里人都会,就算一个下人都会的东西,你怎么好意思拿出来交易?你这是故意 的吧?一点诚意都没有,那就算了,我们走吧。” 对于她的话,宗子玉半信半疑,但眼见他们就要转身离开,不禁急红了眼,“等一下,你到底想要什么?” 见识过云乔乔的心计和手段后,她不敢轻易为敌。 更何况,云乔乔身后还有一个东方泽天。 在她没有足够把握将人拍死之前,她是不敢乱来的。 乔乔更加的不耐烦,“我没有的东西啊,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问,我都开始怀疑你的智商。” 宗子玉一心想在女皇面前表现,却被乔乔如此挤兑,又气又羞,“乔乔你富有四海,拥有常人没有的东西,还会缺什么?” 乔乔侧头想了半天,给了一个气死人的答案,“这个嘛,暂时好像没有。” 宗子玉气炸了,气的满面通红,啊啊啊,太讨厌了。 沐霁月忍不住抿嘴微笑,还是云乔乔这样的性子可爱,敢说敢言,率真洒脱。 “哈哈哈。”东方泽天笑的豪放多了。 宗子玉看到女皇嘴角的笑意,身体一僵,原来女皇欣赏这样的。 她心思飞转,女皇喜欢的,她就得喜欢,要高度的统一,才能赢得女皇的看重。“我需要整理一下,看有没有你感兴趣的。” “那你慢慢来。”乔乔嘴上这么说,其实根本不指望有什么好东西,她只是故意耍宗子玉,一报还一报而已。“我们什么时候走?” 东方泽天一听这话就明白她的意思,“半个月后。” “行,那就半个月。”乔乔挥了挥手,洒脱的拉着东方泽天往外走。 宗子玉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在眼前消失,心中百味俱杂。 她觉得自己聪明绝顶,在这些人精面前,才发现自己蠢笨的可以。“皇上,我有话要说。” …… 乔乔走出天牢,长长吐出一口气,阳光洒在身上,一扫地牢带来的阴暗气息。 她一转头,就见东方泽天沉思的样子,“想什么呢?” 东方泽天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沐霁月似乎被打动了,她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就算人品有瑕疵,估计也想用,只要能驾驭。” 他也是为君者,深知用人之道,有时候品行并不重要。 有时,他宁愿重用一个有能力没有德行的臣子。 有德行没能力,才是灾难! 乔乔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淡淡一笑,“再爱人才,也会顾忌我们的。” 不管是她,还是东方泽天,想要弄死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东方泽天哈哈一笑,为他们俩人的心灵相通感到高兴,“所以,宗子玉会千方百计求得我们的原谅,我们不着急,多的是讨价还价的时间。” 乔乔撇了撇小嘴,一脸的嫌弃,“可她手里也没有什么好筹码。”东方泽天温柔的轻抚她的小脸,怎么越看越漂亮,“别小看宗家的祖先,他们曾经出使西域,也下过西洋。” 第二千零八十五章 上门吊唁 乔乔眼晴一亮,“你是说,她手里有宝贝?” “肯定有,走,我带你出去玩。” 一听是玩,乔乔笑眯眯的点头,“好啊。” 马车里,乔乔撩起帘子一角,东张西望,看到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停下来让人去买。 一路吃吃喝喝,很是嗨皮。 乔乔吃到了很多天佑的特色美食,心情非常不错,“在沐霁月治下,天佑的京城还是挺繁华的。” 街头到处是人,看着精神状态都不错,没有吃不饱的那种苍白气色。 商家兴旺,尤其是卖吃的店,生意特别好。 看着路人满足平静的面容,乔乔忍不住有感而发。 百姓过的好不好,寄望于帝王之手,遇到一个明君,大家的日子就好过。 遇到一个只图享受穷凶极恶的君王,那就悲剧了。 东方泽天微微点头,“她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很得人心,在民间声望很高。” 虽是一介女流,但他从来没有小看对方。 三国的关系错综复杂,既是需要防备的对手,也是盟友,端看需要了。 “看的出来。”乔乔就没有想的那么多,作为同性,她是由衷的佩服沐霁月的本事。.. 以女子之身登上帝位,让文武百官臣服,让百姓归心,实属难得。 她无意中扫到一家大门挂白布的人家,大门的牌匾上写着两个字,姜府。 门口的马车排成了长龙,光是门口负责接待客人的门房就有十个,端的是热闹。 乔乔心里一动,“咦,那是姜家吗?” 东方泽天也看到了,“对,姜家,停车。” 马车稳稳的停下来,东方泽天牵着乔乔下车,乔乔好奇的问道,“干吗呢?” 东方泽天勾了勾,“既然遇上了,我们就上门做客,顺便给死者上柱香。” 乔乔嘴角抽了抽,这哪是上门做客,分明是挑事,不会被打出来吧? 不过,有种莫名的兴奋感。“你确定不会被赶出来?” 东方泽天呵呵一笑,“姜家没那个胆子。”对姜家的不满溢于言表。 两人相视一眼,各自一笑,颇有几分恶作剧的胡闹。 两人在手下的簇拥下走向大门口,出色的外表立马迎来各方关注的目光。 马车里各家来吊唁的人都撩起帘子,盯着这一对男女。 这气势,这排场,都不是普通人。 姜家的门房迎了过来,但快到眼前时,脸色变了几变,强忍着怒气问道,“不知两位是?” 哪有穿鲜艳衣服上办丧事主家的规矩?这些人懂不懂规矩? 看他们的长相气质都不是一般人,门房不敢得罪,但语气不怎么痛快。.. 乔乔穿了一身嫩粉的衣裙,娇艳如花,一对珍珠金钗在发间闪闪发亮,腰间的粉色荷包搭配衣服,很是出挑。 而东方泽天一身锦衣,玉树临风,玉如冠玉,金冠束发,不怒自威,气势太强了,所以就算他们的衣服不对,也没人敢说什么。 他嘴角噙着一抹优雅的弧度,“让姜尚书出来迎接朕。” 朕?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如今京城中,除了女皇外,只有宸国的皇帝…… 门房脸色大变,飞奔进去报讯。 很快,姜大人带着一群人匆匆迎出来,对着东方泽天行了一个大礼,态度恭敬。 “宸皇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东方泽天矜持的微微点头,“不知者不罪,擅自上门,不会惊扰到你们吧?” 姜大人猜不透他上门的意图,不敢有丝毫怠慢,“不敢,不知两位上门,有何要事?” “你家办丧事,我们当然是来吊唁的,不过死的是府上哪位?”乔乔抢先回答了,眉眼弯弯,浅笑盈盈。 这态度哪是来吊唁的?姜家人敢怒不敢言。 姜大人暗暗咬牙,却面色悲伤,苦苦的叹息,“两位能来送小女最后一程,是小女的荣幸,也是姜家的荣幸。” 这是明知故问,太过分了,有这么打脸的吗? 就算他的女儿作恶多端,但已经受到惩罚了。 反倒是他们,没有受任何损失,却咄咄逼人,逼死了他的女儿! 乔乔看出了他眼底的恨意,却不以为然,恨就恨呗,有本事报仇,没本事就憋着。“呃?令世了?什么时候的事?好端端的怎么死了?” “……”姜家人气的嘴巴都歪了,个个浑身直哆嗦,这一定是故意的。 城府颇深的姜大人也忍不住露出怒色,到底想干什么? 一道愤怒的质问声猛的响起,“我女儿怎么死的,你们真的不知道吗?装什么装?” 是一身丧服的姜夫人,她的脸色很差,眼晴红肿,眼中是浓浓的恨意。 乔乔呵呵了,恨他们?真可笑,姜家不是没有第二种选择,只要舍得富贵权势,就能保住姜媛媛的性命。 但他们自己亲手杀死了亲生女,还来怪别人?这就可笑了。 姜大人急急的喝止,“夫人,不可失礼。” 他狠狠瞪了妻子一眼,转过来冲东方泽天赔礼道歉。“小女忽然恶疾,暴毙而亡,姜家上下悲痛不已,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虽然这是公开的秘密,但不能说破,对姜家没有好处。 悄无声息的解决事情,才是当务之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着急。 东方泽天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淡淡一笑,他仇家满地爬,还会怕多加几个吗? 乔乔眼珠一转,扬声说道,“我们来是特意告知姜夫人一事。” 姜夫人愣了一下,是来找她的?“什么事?” “你那位娘家侄子……”乔乔停顿了一会儿,神色古怪的说道,“不对,侄女恐怕要如偿所愿了。” 她的语气太奇怪了,像是庆幸,又像是幸灾乐祸,姜夫人的心莫名的狂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她对宗子玉的心情很复杂,一时之间说不清楚。 乔乔雪白的脸上露出佩服之色,“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就是想引起女皇的注意,从而成为女皇的亲信,她成功了。”简单的一句话却透出太多的信息,姜大人如被惊雷砸中,惊疑不定。 第二千零八十六章 孝顺懂事的二小姐 姜夫人的脑袋一片空白,惊怒交加,“你再说一遍。” 什么叫做了那么多事情?什么叫为了引起女皇的注意? 每一个字都让她惊骇莫名,手心全是冷汗。 乔乔长长叹了一口气,惋惜不已,“只是可惜了,姜媛媛这颗棋子,白白送了命。” 姜大人下意识的捂着狂跳的心脏,不敢置信的看着云乔乔,脑海里的几个疑点终于汇成了一条线,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一直奇怪女儿再不懂事也不可能在宫中鲁莽行事,而且脑袋发热的将云乔乔拖下水。 是谁让她觉得非要在宫中行事? 是谁让她觉得云乔乔没有杀伤力? 是谁让她觉得信心满满,一切尽在掌控中? 这分明是有人背后搞鬼! 而姜夫人气的直尖叫,“云小姐,你这是挑拨离间,用心太恶毒了,我一个字都不信。” 她的脑袋一片混乱,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乔乔看着自欺欺人的女人,不屑的撇了撇小嘴,“信不信由你,我出宫时女皇去天牢见了宗子玉,嗯,还非常欣赏的样子,不过想想也对,毕竟有本事有能力的女子亲信难 寻。” 她说的有条有理,有据有节,太合理了,姜大人信了,而姜夫人受了极大的刺激。“不,不可能。” 自己的女儿不明不白的死了,别人却趁机上位了? 乔乔凉凉的笑道,“说不定很快就能看到宗子玉飞黄腾达,位极人臣,说不定你们姜家将来还要靠她呢,死一个女儿又算得了什么?是吧?” 姜夫人的脸色发青,气的直吼,“老爷,你马上进宫求见皇上,快啊。” 她要亲口问问皇上,是不是真的。 姜大人没好气的轻斥,“胡闹,皇宫是我想进就能进的?再说了,今天这种日子我岂敢进宫?” 办丧事的人家,都不能上别人家里做客,生怕冲撞了,更不要说进宫见驾。 要是皇上有什么不好,姜家就完蛋了。 姜夫人清醒了几分,但越发的不甘,“可是……” 美大人的眉头紧皱,“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真相很快会水落石出。” 不管真假,他都不能进宫问。 姜夫人的眼泪下来了,泪流满面,心痛难忍,“媛媛,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死的好惨……” 她太过伤心了,身体摇摇欲坠,不由自主的朝后摔去。 姜大人离的近,一把拽住她的衣服,“夫人。”一道轻盈的身影冲过来,用力扶住姜夫人,“娘,姐姐身体向来不好,是她没有福气生了那么重的病,人死不能复生,娘不要太伤心了,要是伤了身体,姐姐若地下有灵, 也会不安的。” 一身雪白孝衣的姜姝儿俏丽而又灵秀,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 姜夫人一把握住女儿的胳膊,痛心疾首的哭道,“我心疼啊,心口像被人挖走了一块,媛媛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啊,这一去要了我半条命。” 她是真的伤心,越想越受不住,女儿死的太冤枉了。 姜姝儿面色悲伤,眼含热泪,温柔的劝道,“娘,姐姐也不希望您如此悲伤,您还有我们,我会做个最孝顺的女儿侍奉爹娘,连同姐姐的那一份。” 她说的动情,孝顺又乖巧,打动了很多宾客。 这样的女子很适合当儿媳妇,不错不错,记下来。 姜夫人忽然用力推开她,怒气冲冲的喝道,“你?你哪里比得上媛媛?我宁愿死的是你,而不是她,她是我的骄傲啊。” 现场一片哗然,这是疯了吗?哪有这样的娘? 偏心的父母常见,但这么偏心的,实在少见。 姜姝儿被一把推开,呆呆的看着母亲,伤心欲绝,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流下来。 大家更加的同情她,有这样孝顺的好女儿是福气啊。 姜大人没好气的喝道,“夫人,你胡说什么?姝儿,你娘是悲伤过度口不择言,你千万不要当真。” 他对女儿并不上心,但不管如此,他都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姜姝儿赶紧擦了擦眼角,努力挤出一丝笑,“父亲,我明白的,娘现在悲痛欲绝,神智不清,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再说了,娘是生我养育我的人,不管她怎么对 我,我都不会怪她,都会好好孝顺她。” 温柔体贴的话让众人刮目相看,没想到姜家二小姐这么孝顺懂事,太难得了。 乔乔冷眼旁观,嘴角微勾,真有如此纯孝之人? 不可能的,最起码在后院平安长大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至于东方泽天像看着一场闹剧,兴致盎然,闹的越欢,他看的越起劲。 姜夫人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忽然一巴掌拍过去,“我不稀罕,我不用你孝顺,我有儿子。” 她又是叫又是打人,跟疯子似的。 姜大人一把按住她的手,气的不轻,“夫人,够了。” 第一次看到妻子蛮横不讲理的模样,他忍不住大失所望。 他甚至怀疑,姝儿是她亲生的女儿吗?哪有人这么伤害自己女儿的? 姜姝儿娇娇弱弱的声音响起,“父亲,没事的,让母亲发泄出来吧,她只是太悲伤了。” 她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刷了一波好感度,但东方泽天例外,因为生母的缘故,他向来不喜欢太强势的女人,但也不喜欢太过柔顺的女人。 太柔顺需要人照顾,看着就烦。 姜大人怜惜不已,第一次正眼看这个女儿,又乖又孝顺的女儿最能打动人心,“你这傻孩子。” 家中的女儿不能再交给妻子管教,她本身就有问题。 至于这个女儿可以嫁人了,到时给她挑一门好亲事,风风光光嫁出去就行了。 忽然,姜夫人像疯子般冲过来,用力将姜姝儿一推,没有防备的姜姝儿连退数步,但还是没站稳,重重摔在地上。“啊。” 她就摔倒在东方泽天和云乔乔面前,疼的直吸气,一副快痛晕过去的样子,呆呆的看着母亲,像是傻了。 东方泽天和乔乔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后退了一步,表明不想掺和的立场。更不要说去扶她起来了,不管是东方泽天,还是云乔乔,都不是怜香惜玉之辈。 第二千零八十七章 反复无常的姜宗氏 但姜大人是不能退的,必须站出来,他上前扶起女儿,“夫人,你这是干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孩子,这到底犯什么病? 哪家的主母这么粗鲁野蛮的?真是丢人! 姜夫人像是精神出了问题,声音尖锐极了,“就算媛媛死了,也是我们最心爱的女儿,你别想代替她的位置。” 这是什么话?大家不约而同的摇头,这是一个母亲能说的话? 太伤孩子的心了,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人才是最重要的。 姜姝儿的身体一震,眼泪汪汪的,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母亲,我没有。” 姜夫人眼睛一瞪,又去扯姜姝儿的身体,凶的不行,“你敢跟我顶嘴?” 姜姝儿不敢推,只能拼命的朝后躲,“不敢,母亲,您当心身体。” 姜大人非常的生气,用力扯开她们母女,冲妻子不停的使眼色,赶紧消停吧,姜家的脸快丢光了。 趁姜夫人吃痛松手之际,姜姝儿逃开,没有方向的乱跑,不知是有意无意的躲到东方泽天的身后。 姜夫人勃然大怒,不停的挣扎,想摆脱夫君的压制,“你这是咒我?啊。” 姜姝儿的眼泪直流,无声的哭泣,看着可怜极了。“不是的,母亲,不是的。” 姜夫人的力气太大了,姜大人都被她拖着走,她非常的暴躁,歇斯底里的尖叫,“你躲什么躲,有本事躲一辈子,永远不让我看到。” 众人面面相视,眼中难掩幸灾乐祸之色,看来姜家主母真的发疯了。 这笑话够大家笑一年的! 姜姝儿受了极大的惊吓,索索发抖,发间的小白花颤颤悠悠的,很是可怜。 姜大人从后面抱住妻子,想制服她,要不是大家都看着,他直接让下人拖她进去。 姜夫人又踢又跳,整个人都疯了般,大声怒骂,“你别以为有宸皇在场,我就不敢打你,他不敢护着你。” 不敢?东方泽天的眉头一皱,这火烧到他头上了?这到底想干什么? 云乔乔深深的看了一眼姜夫人,冷哼一声,又玩花样。 两人非常默契的保持沉默,静观其变,都没有插手的意思。 这是人家的家事,就算姜夫人当众打死亲生女儿,也轮不到他们说话。 亲生父亲和亲朋好友都在场呢。 姜大人想打晕妻子的念头都有了,这都什么破事啊。 姜姝儿像受惊的兔子,含着热泪替母亲致歉,“宸皇,我娘是伤心过度,脑子都……” 姜夫人被刺激到了,眼晴都烧红了,“死丫头,你在说什么?我脑子怎么了?啊?” 她打不到姜姝儿,气极败坏的直拍自己的额头,围观的人见状,纷纷朝后退,真的有病了,精神病。 姜姝儿急了,从东方泽天身后跑出来,眼泪汪汪的叫道,“母亲,我错了,您别打了,小心手疼。” 但她弱弱的不敢靠近,很怕挨打的样子,大家忍不住怀疑她在家里的日子有多可怜,是不是经常挨打。 姜家主母的作派还不如小家小户,听说未出嫁前还是出了名的温柔贤淑呢。 所以说,看人不能看表相,传言多有误传的。 姜大人终于反应过来,叫来下人挡在中间,姜夫人越不过去,恶狠狠的瞪着她,“闭嘴,不用你装好人,你是不是盼着你姐早死?你姐死了,是不是很高兴?” 这话太过份了,就连姜大人也听不下去了,又一次怀疑女儿不是妻子出身,而是她身边的陪嫁丫头所生。 他记得那几个陪嫁丫环都生的不错,被妻子用来固宠,有一个好像怀孕又流产了,说不定…… 一时之间,他想的有点多。 而姜姝儿听了诛心的话,泪如泉涌,“母亲,您怎么能这么说?如果可以,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姜夫人皱着眉头,眼神忽明忽暗,“哼,给我滚进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见她似乎恢复了理智,姜大人暗松了一口气,轻轻放手。 姜姝儿乖顺的点头,“是,听您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奔过来的姜宗氏袭击,一巴掌拍了过来,“啊。” “啪。”姜姝儿的身体摔飞出去,向着东方泽天的方向。 东方泽天揽着乔乔的身体轻轻一闪,避到一边,姜姝儿又一次摔在地上。 这一次摔的有点惨,四脚朝地,脸朝下,半天都动不了。 云乔乔看着摔在面前的姜姝儿,眼神一闪,“没伤着吧?赶紧起来,你娘又要骂你装柔弱骗取别人的同情呢。” 她只是嘴上说说,并不上前。 姜姝儿的身体一颤,带着泣声的声音响起,“多谢如意县主关心,我母亲不会那么想的。” 她挣着想爬起来,但太疼了,怎么也爬不起来,下人赶紧上前扶起她。 这一次,姜姝儿的下巴擦伤了,雪白的脸上巴掌印鲜明。 乔乔怜悯的看着她,微微摇头,“有这样偏心眼的母亲,一定很辛苦吧。” “母亲不偏心。”姜姝儿咬着嘴唇,还不忘维护母亲,端的是孝顺女儿。 大家都对她的好感爆棚,谁不想要一个处处维护家人的好女儿呢? 但云乔乔只觉得怪怪的,天真无邪的少女几乎不存在权贵之家,尤其是不被偏爱的情况下。 “你和你姐姐的性格截然不同,不过有一点相同。” 她的话太古怪了,姜姝儿忍不住问道,“是什么?” 乔乔上前几步,在她耳边低语,“心眼多。” 姜姝儿猛的瞪大眼晴,震惊万分,乔乔轻轻退开,浅浅一笑,“快进去吧,你母亲瞪着你,估计嫌你丢人了。” 东方泽天微微颌首,“姜大人,你们家事纷乱复杂,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两人准备转身离开,姜夫人猛的出声,“等一下,宸皇,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进内叙话。” 她像是恢复正常了,没有了疯狂之色,但姜大人还是很不放心,“夫人,你还想干什么?” 姜夫人像是没听到,做了个请求的手势,“宸皇,还请成全。”东方泽天心里一动,“看在姜大人的面子上,朕就听听,不过,凡事勉强不得。” 第二千零八十八章 你不想救你夫君吗 丑话先说在前面,他没有这个义务。 “请。” 花厅内,东方泽天坐在首位,神色淡然,“说吧。” 姜夫人看了他身边的乔乔一眼,沉声说道,“还请如意县主回避一下。” 乔乔把玩着小手,笑吟吟的说道,“让我回避?有什么我听不得的话呢?” 她根本不把姜宗氏的话放在心上,旁若无人状。 “夫人,适可而止。”姜大人心烦意乱,打定主意等丧事办完后,就将妻子禁足。 姜夫人的眼神一闪,“宸皇,我今天失礼了,但不是我的本意,不知怎么的就是特别暴躁,完全控制不住,我想请宸皇帮帮我,您手下能人辈出,必有精通医术之人……” 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东方泽天有些不耐烦,“有话直说。” 姜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赔笑道,“想请您手下帮我检查一下身体,我怀疑……我身体中了暗算。” 姜大人猛的瞪大眼晴,震惊万分,“夫人,你说什么?” 他以为妻子的情绪不对是因为受了刺激!难道不是? 姜夫人红了眼眶,“老爷,您不觉得我情绪失控,跟以前判若两人吗?” “你……”姜大人的脸色变来变去,惊疑不定,“那也没必要向宸皇求助,我们府中也有积年的好大夫。” 家丑不可外扬,姜家丢不起这个脸。 姜夫人一脸的惊怒,“我可是天天请平安脉!府中大夫从来没说我哪里不对,而且我还怀疑,老爷的身体也出了岔子,您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说还好,一说姜大人暗自心惊,这两天特别累,疲倦不堪,没有力气,难道是中了暗算? 一想到这,他的脸色大变,冲东方泽天深深一礼,“请宸皇援手,姜某感激不尽。” 府中大夫不可靠,这对他来说是件很可怕的事。 东方泽天看向云乔乔,云乔乔微微颌首,轻唤一声,贾七哥从外面走进来。 “七哥,帮他们诊诊。”云乔乔吩咐一声,特意向姜大人介绍道,“贾七哥医毒双绝,医术高明,一般的毒瞒不过他的眼晴。” 姜大人顾不上别的,只想知道自己有没有中毒,“请。” 贾七哥搭上姜大人的手,诊了半天,左手诊完换右手,态度很郑重,姜大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姜夫人急急的问道,“怎么样?我家老爷还好吗?” 贾七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姜大人中了百日醉。” 姜夫人的脸色一变,姜大人的反应更大,惊怒交加的叫道,“百日醉?是毒吗?” “是。”贾七哥垂下眼帘。 姜大人猛的站起来,脸色铁青,气怒攻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毒会有什么后果?” 贾七哥神色严肃,“浑身疲倦,使不上劲,如喝醉了酒般渐渐失去力气,百日后不醒人事,再也醒不过来。” 姜大人浑身一颤,脸色越来越苍白,一把拽住贾七哥的胳膊,企盼的看着他,“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 “我听我家主子的。”贾七哥的视线落在云乔乔身上。 姜大人秒懂,立马对着云乔乔深施一礼,态度毕恭毕敬。 “云小姐,只要帮我解了此毒,您开什么条件都行。” 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着,才有无数可能。 人死了,灰飞烟灭,一切成空。 乔乔这才松了口,“行吧,我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这样吧,你姜家替我做三件事。” 姜大人的眉头一皱,“什么事?不能伤天害理,也不能背叛天佑,也不能伤及姜家的利益。” 乔乔笑吟吟的道,“不会,我也是有底线的,不过,暂时还没有想到,你先记着就行。” 她不担心姜大人食言,除非他想旧毒复发! 能解毒,就能下毒,姜大人是聪明人。 姜大人暗松了一口气,这才答应下来。 乔乔笑着吩咐,“贾七哥,给姜大人治吧,多费点心。” 最后几个字加重了语气,贾七哥会意的点点头,“是。” 大小姐的意思他听懂了,不要解毒解的太轻松,免得对方觉得吃亏了。 多走几个步骤,郑重其事些,对大家都好,是吧? 他刚想动手,姜宗氏叫了起来,“等一下。” 贾七哥愣了一下,“怎么?你不想让人救尊夫?” 姜大人的脸色顿变,怀疑的看着妻子,难道是她…… 姜宗氏见夫君的脸色不对,不禁急了,“当然不是,我是说,云小姐,你对我们姜家有怨仇,会这么好心?你们说中毒,怎么证明?” 姜大人的眼晴眯了起来,她的话也没错,但是,她太小看云乔乔了。 到了云乔乔这种地位,已经不屑于耍这种手段,若想下毒,谁都拦不住她。乔乔的俏脸一板,冷冷的说道,“第一,我不是义务救人,有条件的。第二,你的反应很奇怪,正常人都会紧张万分的想办法救治,而你还在惴测别人的用心,你这是对尊 夫没有感情呢?还是不想让我们救?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随着她的话,姜大人的猜忌越大,总觉得妻子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姜宗氏又气又急又怒,大声喝斥,“胡说八道,这是我的夫君,我的荣辱都系在他身上,他若有个不好,我和孩子们都不会好日子过,我比谁都希望他平安无事。” 她的话很有道理,但云乔乔意味深长的表情让人很不安。 姜宗氏顶着乔乔嘲讽的目光,硬着头皮说下去,“我只是怀疑你趁机混水摸鱼,没毒也被你说成有毒,趁机捞好处。” 乔乔忍不住冷笑一声,“这就奇怪了,既然这么不信任我们,为什么还要向我们求助?” 姜宗氏的脸色涨的通红,“我求的是宸皇,他是堂堂一国之君,不会那么卑鄙无耻。” 东方泽天的眉头一皱,不觉得被恭维了,他和乔乔是一体,没有区别。 乔乔能代表他!而他非常讨厌别人说乔乔的坏话! 乔乔火力全开,对姜宗氏的厌恶全写在脸上,“你这话是指我卑鄙无耻喽?”姜宗氏虽然没吭声,但表情默认了。 第二千零八十九章 最毒的妇人心 东方泽天拉起乔乔就往外走,“乔乔,我们走吧,人家不在乎自己家人的生死,我们何必多管闲事。” 这话看似平淡,其实暗藏锋芒,姜大人的脸色很不好看,冷冷的看着妻子,满眼的怀疑之色。 在这种时候,妻子不但不心急,反而还有心情跟人撕逼,让他不得不怀疑她的用心。 她真的有表现出来的贤惠明理吗? “宸皇,我在乎自己的生死,我相信云小姐的人品,请帮我解毒。” 姜宗氏呆了呆,听出了夫君话里的不满,心中暗惊。 东方泽天打量了他们夫妻几眼,夫妻不同心,各有各的心思,这姜家恐怕要生乱了。“你不后悔?” “不后悔。”姜大人是相信云乔乔的,有没有耍花样他能看明白。 这几十年的为官生涯,不是混日子,早就练就了一双老辣的眼晴。 乔乔一挥手,“给他解毒。” 贾七哥上前,拿一套金针出来,尖细的针头散发着冷冷的光芒。 贾七哥一个施力,金针刺进姜大人的要穴,一套针法下来,半个时辰过去了,贾七哥累的几近虚脱,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 “噗。”姜大人一口黑血喷出来,一股腥臭在空气中蔓延。 果然是中毒了,姜大人心神大震,又惊又怒又怕。 “老爷。”姜宗氏上前要扶夫君,被姜大人一把推开了。 姜宗氏看着空空荡荡的手,心里发寒,这是什么意思? 贾七哥淡淡的说道,“吐出毒血是好事,不必惊惶。” 他手下使力,催动真力,不一会儿,姜大人又吐出几口毒血,直到血变成红色为止。 贾七哥这才拔出金针,“毒血清完了,姜大人,你已经解了毒,不过多静养几天,以后饮食起居注意些。” 姜大人看着满头大汗的贾七哥,感激涕零,行了一个大礼,“多谢救命大恩,姜某莫齿难忘。” 他还不忘向东方泽天和乔乔行礼,态度极为客气。 乔乔摆了摆手,“别忘了帮我做三件事就行。” “不敢忘。”姜大人感觉浑身轻松了很多,暗暗吁了一口气,越是位高权重,越怕死。 他不顾身体虚弱,坚持亲自送东方泽天一行人出去,走到一半,忽然停下脚步。 “那个……不知是在什么情况下令我中毒的?” 云乔乔早就料到了,冲贾七哥微微颌首,贾七哥神色严肃的说道,“应该是放在您的饮食中。” 姜大人浑身一颤,只有他最亲近的人才有这个机会。“这就是你提醒我的原因?我身边出了问题?” 贾七哥圆滑的笑了笑,“我只是随便叮嘱一句。” 这种事情看破不说破,更会引起对方的戒心。 姜大人刚想说什么,姜宗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如果是这样,我更担心了,快帮我检查一下。” 乔乔挑了挑眉,偷偷跟了半天,到底啥意思? 姜大人的脸色更差了,看向姜宗氏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怀疑。 贾七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好意思,我医术有限,还是另请高明的。” 姜宗氏板起脸,恼怒的质问,“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帮我看?难道我们姜家付出的代价不够大?做人不能太贪婪。” 她一边说,一边瞪着云乔乔,明显是指桑骂槐。 乔乔可不好惹,当场拉下脸,“贪婪?我觉得你的脑子进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姜大人,还是替尊夫人找几个好大夫吧,多查查她的脑子。” 姜宗氏气的浑身发抖,眼冒怒火,但谁会理她? 姜大人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让几位见笑了,她可能是受太大刺激,一时失控。” 尽管心中充满了猜忌,但在外人面前还是维护妻子的脸面。 云乔乔淡淡的说道,“姜大人,不是我们不给她看病,而是她不信任我们,不管我们怎么说她都不信。” 姜大人赶紧点头,“我明白,我送你们出去。” “老爷,我……”姜宗氏委屈的不行。 姜大人根本不想听她多废话,还嫌不够丢人吗?“行了,我会请太医过来,稍安勿躁。” 他不理妻子,直接甩袖而去。 乔乔临走前,冲姜宗氏微微摇头,一脸的怜悯,把姜宗氏气的吐血。 姜大人走着走着,欲言又止,“云小姐。” 乔乔笑吟吟的说道,“姜大人有话尽管说。” 姜大人深吸了一口气,“不知我这毒中了多久?” 乔乔看向贾七哥,贾七哥面无表情的开口,“也就一两天,幸亏发现及时,否则的话不堪设想。” 姜大人心里一咯噔,脸色奇差,强撑着送走他们,这才冷下脸,身边的随从噤若寒蝉,紧张的不敢大声呼吸。 东方泽天牵着乔乔的小手,慢吞吞的走,姜家的宅子真大,风景也很不错。 “姜大人的脸色很难看,眼中的怒火快喷出来了。” 她凉凉的吐槽,有些幸灾乐祸。 东方泽天也不同情他,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这两天都在家里。” 云乔乔挑了挑眉,“你觉得是谁下的毒?” 东方泽天摸摸她的脸,眼神微暗,“不好说,这毒看似致命,却留有余地。” 百日醉,这一百日内有的是机会解毒,一般来说,真要杀人,肯定挑立马毙命的毒药。 所以,这里面就另有隐情。 乔乔吐了吐舌头,笑的很灿烂,“哈哈哈,明明你猜到了。” 东方泽天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娇艳欲滴的红唇,真甜,“你说是谁?” 乔乔气喘吁吁的倒在他怀里,脑子有些迷糊,这光天化日的,又是在别人家里,他怎么敢这么放肆? 她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却没有什么杀伤力,“他最亲近的人,姜夫人。” “这女人真是深不可测。”东方泽天不得不说,女人心,海底针。 乔乔眨了眨眼晴,水潋如波,“她不是真想要毒害亲夫,就算再没有感情,也不可能下手,夫贵妻荣,没有姜大人,她的风光好日子到头了,不过……” 东方泽天揽着她的肩膀,两人亲密无间,至于随从们都闪到一边,只作不见。忽然,一道娇俏的声音猛的响起,“云小姐。” 第二千零九十章 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是姜姝儿,她远远的站着,并不靠近。 乔乔抿了抿嘴,将东方泽天轻轻一推,站直身体,“姜二小姐,有何贵干?” 两人被撞破了亲热的场面,都落落大方,没有一点羞愧之色。 姜姝儿都不敢直视,头低着,更像是做错事情的人,“我是专门向两位道歉的,家母失礼冒犯了云小姐,对不住。” 她扑突一声跪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迅速的闪人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云乔乔和东方泽天面面相视,“好像挺有诚意的,不是作秀。” 东方泽天对姜家人的印象不好,不管是恣意乱来的姜媛媛,还是有杀夫嫌疑的姜夫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辈。 这样人家出来的,会是好鸟? “知人知面不知心,真真假假分不清,还是小心戒备。” “也是。”乔乔的防心也很重,江湖路走的多了。 两人扬长而去,而姜大人叫来了李太医,先给自己诊脉,李太医虽然有点奇怪,但没有多问,“姜大人的身体很健康。” 李太医的医术很高明,难得的是他只爱钻研医术,对你争我夺的事情不感兴趣。 他的话姜大人还是信的,暗暗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轮到姜宗氏了,李太医的手搭上去,眉心一跳。“姜大人,尊夫人……” 姜宗氏脸上浮起一丝忧虑,姜大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李太医,你有话就直说,不必避讳。” 李太医犹豫了一下,婉转的表示,“尊夫人好像误食了一种枯叶草。” 有中毒的迹象,但不深,还能救。 姜宗氏猛的瞪大眼晴,一脸的惊惧,声音都高了几度,“是毒草?” 李太医微微点头,详细的说明,“如果配上莲心,当归就是一味清心养气的良药,但单独食用就会肝气难平,脾气暴躁。” 姜宗氏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气愤难当,又后怕不已,“老爷,这几天我没喝药,也没有饮用乱七八遭的东西。” “可有解方?”姜大人开口问道。 “有有。”李太医毛笔一挥,写下了一张药方,“照着这个药方喝个三天就行了。” “多谢李太医。”姜宗氏紧紧握着药方,如同握着自己的小命,情绪很是激动。 等李太医一走,姜宗氏紧紧握着姜大人的衣袖,“老爷,怎么会这样?谁会给我们夫妻下毒?” 看着她惊怕的脸,姜大人的眼神闪了闪,“看来我们府里出了很大的纰漏,你安心的静养,我来查。” 姜宗氏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好好,一定要抓出那个杀千刀的混账东西,居然暗算我们夫妻,到底想干什么?” 她一点都没有迟疑,神色惊惶失措,一副吓坏的样子。 姜大人看在眼里,心中的怀疑不减反增,他轻拍妻子的胳膊安抚了几句,“你好好养病,什么都不要多想。” 姜宗氏的眼眶红红的,不知是怕的,还是感动的,“多谢老爷关心,你的身体也要好好调理,千万不能再出问题。” “我知道。”姜大人想了想,试探的问道,“让姝儿来侍疾,你意下如何?” 姜宗氏的神色一变,又是懊恼,又是羞愧,“我怕姝儿生我的气,我……有愧于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疯,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她此时脆弱又不安,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妇人,可怜兮兮的,让人不忍多责备。 姜大人轻拍她的后背,“你是病了,怎么能怪你?姝儿是个明理的好孩子。” 听着他温和的安慰声,姜宗氏的神色渐渐放松下来,依赖的看着夫君,“好,我全听您的。” 姜大人又安抚了几句,转身走了,姜宗氏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眼神忽明忽暗。 “娘,您还好吗?”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姜宗氏抬起头,冷冷的看了女儿一眼,“死不了,为什么不听我的安排?” 她的语气特别凶,姜姝儿畏惧的缩了缩肩膀,强自辩解道,“娘,那样的情况下我能怎么做?人多眼杂,而且会引起他们的疑心,这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姜宗氏对女儿的不听话非常不满意,明明计划好了,只要她乖乖执行就行,“时不可再来,要靠近东方泽天谈何容易?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 东方泽天是什么人?是一国的君王,他身边永远跟着一群侍卫。 姜姝儿深吸了一口气,“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娘,您如今最重要的是养病,什么都不要管,父亲已经有些怀疑你了。” 姜宗氏的脸色变了几变,眼瞳猛缩,“都怪那个云乔乔坏我的事,她就是我们家的克星。” 解什么毒?她正想趁机办几件事,然后将黑锅扣在别人头上,除掉碍眼的人。 她气的满面通红,姜姝儿暗暗心惊,“娘,您别激动,药性刚解,身体要紧。” 她对自己的母亲很忌惮,也很害怕,对自己都狠的人,对别人更狠。 姜宗氏满面的怒气,“我如此自残,还达不到想要的效果,想想就生气,云乔乔,东方泽天,给我等着。” 话里的戾气冲天,不死不休,让人害怕。 姜姝儿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姜宗氏一把拽回她,立马变的温柔慈爱,“姝儿,全要靠你自己了,不要让娘失望。” 再慈爱,也让姜姝儿胆寒,“娘,您放心吧。” …… 宫中,沐霁月震惊的声音响起,“你说什么?百日醉?你确定?” 坐在她对面的云乔乔喝了一口茶,又咬了一口点心,满足的眯起眼晴。“确定,我手下的医术或许不及你,但远在众人之上。” “姜家要乱了,可惜了。”沐霁月轻轻叹了一声,有些惋惜,刑部尚书本是她看好的一个人才。“不过,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告诉我?” 虽然这些事情瞒不过她的耳边,但对云乔乔的心思有些看不透。 云乔乔吃的津津有味,两眼放光,“我觉得还会有后招,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应该知道,以防万一。” 嗯,她其实是来吃宫庭点心的!天佑皇宫的沙琪玛是一绝,又香又酥软,好好吃,太合她的胃口了。别的地方做不出这样的味道。 第二千零九十一章 这家人都不是好鸟 沐霁月看着她贪吃的模样,嘴角抽了抽,“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这陶醉的小表情也真是的,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注意一点形象好吗? 乔乔是个不在乎别人眼光的人,自己高兴就行,整天为了形象压抑真性情,不能放肆的笑,不能尽情的哭,有什么意思呢? 此时,她眼晴亮晶晶的盯着沐霁月,“你觉得不好吃?那将人给我吧。” 沐霁月想都没有想一下,一口拒绝,“想的美,尽会挖人家的墙角。” “来嘛,来嘛。”乔乔扯着沐霁月的衣袖,笑的甜甜蜜蜜,像个可爱的小孩子。 “扑哧。”沐霁月忍俊不禁,没想到她这么调皮,但还是残忍的拒绝了,“不行,我家夫君爱吃。” 乔乔惊呼一声,笑的贼兮兮的,“哇,你好像暴露了什么秘密,你夫君爱吃甜的!” 女孩子爱吃甜是天性,男人呢?她身边的男子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特别豪迈。 至于点心甜品什么的,不怎么感兴趣。 沐霁月不但不掩饰,反而理所当然的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不都是人吗?” 乔乔默了默,说的好有道理,没法反驳。“你们的感情真好,真让羡慕。” 沐霁月微微一笑,“你羡慕什么?东方泽天对你不好吗?” 她看的出来,东方泽天是真的爱云乔乔,两个人的感情很不错。 光是东方泽天看着云乔乔的眼神充满了宠溺,别提有温柔了。 要知道,东方泽天是个冷傲的男人,对任何人都淡淡的,居高临下的那种语气。 唯独云乔乔是不一样的! 乔乔皱了皱小鼻子,“好啊,特别好,我都不好意思抛弃他。” “哈哈哈。”沐霁月被逗乐了,笑的很开心。 外面的人听到女皇爽朗的大笑声,惊讶的面面相视,似乎这两个女子很投缘呀。 沐霁月笑的小脸通红,“你真有趣,我很喜欢你。” “你也挺好玩的,我喜欢。”乔乔落落大方的回应,所谓合眼缘,她第一眼看到沐霁月就挺喜欢的。 沐霁月就喜欢不矫揉造作的女子,“那是不是该喝一杯庆祝一下?” 她开了一瓶葡萄酒,水晶杯盛着红艳艳的酒液,端的是好看。 酒香四溢,勾起了乔乔肚子里的馋虫,“没问题。” 她捧着水晶杯,喝了一大口,享受的眯起眼睛,真好喝。 嗯,再来一口,再来! 她一口接着一口的喝,不一会儿小脸红红的,粉粉的,像三月的桃花初绽。 沐霁月见状,忍不住调笑道,“你男人看到这么喝酒,要是生气了怎么办?” “生气?那你上去跟他撕!”乔乔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是你让我喝的!” “……”沐霁月嘴角直抽,丫的,还把责任推给她,一点都没有朋友爱,“你不是应该挺身而出安抚他吗?说好的友谊呢?” 乔乔睁着一双迷蒙的大眼晴,爽气的一挥手,“美男当前,不存在的!” “扑哧。”沐霁月笑的不要不要的。 乔乔托着下巴,笑眯眯的说道,“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吧,我还蛮感兴趣的。” 从一介冷宫小公主成长为高高在上的女皇,想想就很带感。 沐霁月还没有遇到过这么投缘的女性朋友,忍不住想分享她的故事。 她侃侃而谈,说到精彩处兴致盎然,她很有说故事的天分,听的乔乔如痴如醉,表情随着她的话起起伏伏。 她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精彩人生!沐霁月滔滔不绝说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她的故事说完,最后结束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一路走来,最感谢的人是我夫君,他一直站在我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离 不弃。” 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她的心就非常踏实,做什么都不怕。 可以说,夫君是她跟这个世界的纽带! 乔乔被深深的感动了,说的真好,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的问道,“如果帝位和男人只能选择其一,你选什么?” 沐霁月挑了挑眉,理所当然的说道,“还用问吗?当然是男人。” 这个回答出乎乔乔的意料,很是惊讶的瞪大眼晴,她以为女皇心里最重要的是权势。 就算夫君再重要,也只能排在后面。 沐霁月微微摇头,感慨万千,“人生短短几十年,辉煌过,灿烂过,但没有一个真心爱你的人是悲哀的,权势虽好,但不是唯一的。” 她什么都经历过,所以更能感悟人生。 纵有滔天的权势,纵然站在世界之巅,没有人陪在身边一起分享,那又有什么意思? “对我来说,家人才是最重要的。而权势是保护自己和家人必需的手段。” 只有经历过冷宫生活的人才会明白,权势有多重要。 没有权势,连最起码的性命都保不住,更不要说什么自尊了。 乔乔抿了抿嘴,一颗心被触动了,谁说皇位和爱情不能兼得? 沐霁月看着沉思中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乔乔,你心思缜密,处事不惊,很有大将之风,真的不考虑留在我们天佑当个威风的女官?” 她还挺喜欢云乔乔的行事作派,而且云乔乔是个有本事的人。 她敢想世人不敢想的,敢做他人不敢做的! 乔乔有些惊讶,但还是一口拒绝了,“女官哪有皇后威风?再说了,宸国很大,有我施展的空间。” 当然,这只是借口。 她不想离开东方泽天,这是她说不出口的理由! 沐霁月习惯性的招揽人才,没办法,天佑需要各种人才,非常需要! 而云乔乔思想活跃,很有创新思想,能力绝佳,还有强大的领导才华,身后还有一个神通广大的义父。 这些都是她看重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们的理论一致! 所以,她尽力的说服对方,“宸国跟天佑不一样,天佑是女子当家,对女人更宽容,但宸国是男权社会,男尊女卑,你就算贵为皇后,也不能施展才华吧。” 纵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想尽力一试,这样才不会将来后悔。至于东方泽天会不会抓狂,她也顾不上了! 第二千零九十二章 各有立场 她的话很有道理,但乔乔摆了摆手,“东方泽天对我很包容。” 她想做的事情,东方泽天不会反对,还会支持。 再说了,她想做些实事,大臣反对有用吗? 沐霁月特别欣党员她自信洒脱的性子,这在当今极为难得,她所见的都是受礼教束缚的女子,没有自我,一生为别人而活。 “他能包容你一时,能包容你一世?” “一世?”乔乔微微一笑,笑容有些飘渺,“太遥远的事情,我不爱想,只要现在开心就好,哪天不痛快了就收拾包袱走人。” 她又不是离了男人不能活! 他若不离,她便不弃! 他若有二心,那她选择洒脱的离开,世界这么大,男人这么多,总有更好的。 沐霁月暗暗叫好,女儿当自强,说的太好了,“有了孩子还能这么洒脱吗?” 多少女人就是被孩子绑住了,宁愿为了孩子委屈自己。 乔乔奇怪的看着她,好像她问了一个傻问题,“将孩子打包走就好了呀,嗯,再将好东西都搜瓜走,不留给别人。” 孩子是她的!这一点是底线! 沐霁月默了默,“可你有没有想过孩子的意愿?那样等于剥夺了孩子的继承权,身为皇子没有不想当皇帝的。” 这对孩子来说不公平! 乔乔理所当然的说道,“等他成年后想要皇位,我带人杀回来帮他夺取皇位呗。” “……”沐霁月嘴角直抽,她真是白操心,云乔乔这么彪悍的人,根本不需要替她担心。 她忽然有些同情东方泽天了,就算娶到了娇妻,也不能保证天长地久。 只要对她不好,她立马挥挥袖子扭头就走,不带走一丝云彩。 除非东方泽天这辈子都不会三心二意,否则下场堪忧。 “你师傅将你教的很好,教你独立自强,又坚强勇敢,真好。” “那当然。”乔乔得意的扬了扬眉毛,“你语气有点怪怪的,有什么不对吗?” 沐霁月没想到她这么敏感,微微一笑,“我希望有机会见见你的师傅,如果他肯的话,可以留在我们天佑当官,以他的见识才华和眼界,必有一番大作为。” 当官?乔乔深知恩师的性子,“不可能,他的心不在庙堂。” 沐霁月眼神亮的出奇,“人会变的,顠泊了这么多年,说不定想安定下来呢。” 相同的理念,如果有共同的目标,那效果是惊人的。 以那位的大才,天佑会日新月异,进步飞快。 乔乔眨了眨眼,“那也是帮我。” 沐霁月立马说道,“什么帮你帮我的,都一样嘛,做人要有胸襟,哪里待遇好哪里舒服,就去哪里,要尊重他的选择。” “嘻嘻。”乔乔只是笑,笑的很甜,但透着一股笃定。 “我是说真的。”沐霁月为了挖人也是蛮拼的,“到时你可不能阻止令师的选择啊。” 乔乔扔了一个白眼过去,什么做人要有胸襟,她是最小气的。 “不可能的事情就少想,还是多吃几口点心吧。” 她拿起一块花朵状的点心,啃了一口,豆沙馅的。 沐霁月灵机一动,“我可以将点心师送给你。” 乔乔直翻白眼,当皇帝的人都这么难缠吗?“我是贪一口吃的就出卖师傅的人吗?你也太小看我了。” 沐霁月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一个不成,那就二个,二个不成,就十个。” 乔乔笑喷了,“哈哈,你真有意思。” 太逗了,不得不说,这样的女皇很有趣。 沐霁月眼晴一亮,“这是答应了?” 乔乔又咬了一口点心,小脸鼓鼓的,像只小松鼠,“野味偶尔吃吃就行了,天天吃会腻。” 沐霁月强忍着捏她脸蛋的冲动,“真不可爱。” 乔乔甜甜的笑,“能吃就行,可爱值几个钱啊。” …… 国宾馆 整个馆都被包了下来,东方泽天一行人就住在里面,齐玉负责守卫工作。 乔乔手拿着一个精致的红色请柬,“这是什么?首辅家的请柬?” 东方泽天微微点头,“首辅六十六大寿,邀请我们参加,顺便谈些事情。” “什么事?”乔乔顺口问出来,但很快反应过来,“我不问,我可不关心这些。” 她没有干涉他的意思,不管是朝政也好,还是私务,都懒的理。 她手头的事情就够她忙活的。 东方泽天摸摸她的脑袋,“也没什么,就是谈些合作方面的事宜,让两国的联系紧密些。” 乔乔心里一动,“秦国呢?他们参与吗?” 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比谁都敏锐,“沐霁月和苏琳琅……她们有很多相似之处,有共同语言,应该会有合作,但站在宸国的立场,我不希望她们太亲近。” 他早就看出来了,那两人有相似的气质,像是同一类人,特别投缘,像是多年没见的朋友。 国和国之间的利益之争,从来没有停止过。就算没有摆在台面上,暗地里没消停过。 势力此消彼长,他不希望看到两家联手的画面。 乔乔却不以为然,“私交再好,也不会在国家利益上让步,她们都有自己的立场。” 东方泽天很惊讶,挑了挑眉,“你的想法成熟了很多,不错,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那你还担心什么?”乔乔冲他挤了挤眼晴,调皮的笑道,“你的脑子好使着呢,不是吗?”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听上去像骂我?” “夸你,夸你呢。”乔乔挽着他的胳膊,笑的甜甜的,如蜜般甜。 东方泽天嘴角轻扬,“再夸几句,我爱听。” 乔乔忍俊不禁,怎么学她呀?她随口夸道,“东方泽天聪明绝顶,精明能干,雄才伟略,虽然年纪大了点……” 我塞,说错话了,肿么破? 东方泽天用力捏住她的脸颊,危险的看着她,“嗯?你说我年纪大了?” 乔乔不敢动弹,冲他讨好的笑,“咳咳,口误。” 东方泽天没好气的瞪她,“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乔乔也不高兴了,直翻白眼,用力扯下他的手,她美美的脸不是别人能捏的!要是毁容了,谁负责? 第二千零九十三章 百年好合镯 “本来就比我大呀,还不许别人说?” 见她恼了,东方泽天无奈的直摇头,“除了你,谁敢这么说?” 乔乔理直气壮的说道,“那你应该庆幸,这世上还有人跟你说句大实话。” “……”东方泽天被她的不要脸惊呆了,“那我还要谢谢你?” “是啊。” 外面传来通禀声,“主子,齐公子求见。” 两人相视一眼,这么晚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让他进来。” 齐玉进来后行了一礼,直接了当的说道,“刚才有人意图想侵入,人抓到了,是宗家的人,想见皇上。” “宗家的?”东方泽天微微点头,“放进来吧。” 出乎乔乔的意料,是一个女人,一个弱不惊风的妇人,眉眼跟宗子玉很相似,面色憔悴。 这应该是宗子玉的生母吧。 妇人跪倒在地,郑重其事行了一个大礼,“宗秦氏见过宸皇,见过云大小姐。” 因是妇人,东方泽天看了乔乔一眼,不想说话。 乔乔只好站了出来,“大晚上的试图侵入国宾馆,想刺杀我们?” 宗夫人浑身一颤,强撑着摇头,“不不,一直见不到两位,不得不出此下策,我是来替小女求情的。” 她什么招都试过了,下帖没回音,求人牵线搭桥,都被拒绝了。 女儿被抓,夫君病倒,整个家族岌岌可危,她不得不挺身而出。 乔乔挑了挑眉,“为了宗子玉?” 看的出来宗夫人很害怕,但没有退缩,她不是第一次遇到难关,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她的眼眶红红的,“她并没有错,错的是我们做父母的,她一出生我们就擅自决定她的未来,让她无法像个正常女孩子般长大,还要她绞尽心机保护我们,保护家业,是我 们做父母的没用,两位,请看到我一片爱女之心的份上,原谅她吧。” 她说的动情,眼泪滚落下来,伤心欲绝。 这些年她一直提心吊胆,生怕秘密被拆穿,但真到了这一步,反而豁出去了,要死一起死。 乔乔并不同情她,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求得我们的原谅?” 既然选择了欺骗世人,那就得想到后果。 不管是什么理由,都无法回避这个后果。 乔乔也是女孩子,而且一出生就被母亲抱离了云家,四处飘泊,但从她懂事开始,就记得母亲说过的一句话,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不要后悔。 其实,她很庆幸母亲将她带离了云家,让她能自由快乐的长大,养成了独立坚强的性格。 如果留在云家的话,她会像普通的名门闺秀般,才华出众,但依附于男人,没有自我。 宗夫人将随身携带的盒子打开,里面珠光宝气,“这是我们宗家珍藏的宝贝,全是稀世珍宝,尤其是这件刀枪不入的宝衣,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宝贝。” 对她所说的宝贝,乔乔没什么兴趣,她不缺好东西,宝衣也有啊。 宗夫人看在眼里,心急如焚,要讨好一个看惯好东西的人,真的太难了。 她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匣子,“还有这对龙凤镯就是传说中的百年好合镯,。” 是一对流光溢彩的镯子,在乔乔看来也不过如此,却让东方泽天多看了一眼,似乎很意外。 乔乔看他有兴趣,好奇的问道,“百年好合镯?”东方泽天给她科普,“昔日江湖中有一对神仙眷侣,出自正邪两道,经历了无数波折才走到一起,相守了八十年,一起含笑仙逝,百年好合镯是他们的订情之物,也是片刻 不离的随身之物。” 材质不是关键,而是本身隐含的美好寓意。 乔乔奇怪的继续问,“那怎么没有陪葬?” 要是她的话,肯定会让心爱之物陪葬。 东方泽天对这些故事了如指掌,“他们临终前留下话,留给有缘人,得到此物的男女都会恩爱相守一辈子,非常灵验。” 据说每一对夫妻都很圆满,不离不弃的相守一生。 这正是他想要的! 宗夫人惊讶于东方泽天的学识渊博,拼命点头,“对对,这是我夫君无意中得到的宝贝,一路庇佑我们走到今天,我特将此物送给两位,祝两位夫妻恩爱,百年好合。” 她一脸的舍不得,恋恋不舍地轻抚玉镯。 这是她最心爱的东西,陪她走过二十几年风风雨雨。 东方泽天微微颌首,宗夫人心中一喜,这是答应她了? 她再不舍,也忍痛将玉镯递给了齐玉,齐玉转送到东方泽天手里。 乔乔眼珠一转,“跟我说说姜家的事,特别是那位姜宗氏和她的二女儿。” 宗夫人愣了一下,“姝儿?为什么想知道姝儿的事?” 她对小姑子有怨言,上门吊唁都被挡了回来,这算是被迁怒了。 但,姜媛媛的死能怪到宗家头上吗?是她自己找死。 做人太嚣张,没有敬畏之心,连宸国的皇后都敢下手,真是活腻了。 家人朋友会包容,但外人不会! 乔乔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有参加丧礼,“姜宗氏对姜二小姐的态度很是古怪,又是骂又是打,难道不是亲生的?” 宗夫人震惊万分,“呃?怎么可能?我亲眼看着她生下姝儿的,姝儿是个孝顺乖巧的好孩子,着实惹人疼,相比之下,姜媛媛就娇纵多了。” 一个是姝儿,一个是姜媛媛,她的态度很明显了,亲疏分的很清楚。 也难怪,姜媛媛虽然身死,但她做的那事让宗夫人深恶痛绝。 不念及亲情,算计自己人,真的够疯。 乔乔想了想,“那她们母女关系一直不好?” “怎么会?”宗夫人一口否认,“别看她最疼姜媛媛,难免有所疏忽姝儿,但该有的都有,没有受委屈,毕竟是亲生的,至于……她可能是一时伤心过度情绪失控。” 乔乔觉得很有意思,“姜姝儿是个怎么样的人?”宗夫人心中迷惑,但不敢多问,如实回答,“她?就是贴心懂事,人很聪明,精通琴棋书画,尤其是擅长下棋。” 第二千零九十四章 嘉宾如云 下棋?乔乔抿了抿嘴,“说说她的事,让你印象深刻的事。” 宗夫人有些不安,为什么一直追问?“这……姝儿有什么问题吗?” 乔乔神色平静,坦然的笑道,“我觉得她很可怜,想给她保一门好亲事,所以打听一下。” “好亲事?嫁到宸国?”宗夫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乔乔笑眯眯的说道,“这也算是为两国的友谊添砖加瓦,我们宸国不会亏待她,相信女皇也会乐见其成。”“这样啊……”宗夫人觉得这是不是好事,应该由姜家人说了算,她也管不了,“那孩子是个伶俐的,去哪里都能适应,她对我这个舅母极为有礼,我也是最疼她这个外甥女 ,每次去姜家,她都会亲自招待我,奉为上宾,让人如沐春风……” 说了半天,就是一句话,会做人。 乔乔听的津津有味,问了很多问题,最后才吐口,不会再追究宗子玉,宗夫人如释重负,终于放心的走了。 乔乔是顺手人情,人家沐霁月想重用的,迟早的事。 她一转头就见齐玉面色纠结,似乎被什么困扰,“齐玉,怎么了?” 齐玉犹豫了半响,“你不会当真吧?” 这没头没尾的话,让乔乔很茫然,“什么?” 齐玉急的不行,“给姜家小姐做媒啊,我先申明一下,我的婚事我作主。” 乔乔嘴角抽了抽,“呃?放心,我早说过会尊重你的婚姻自主权,东方泽天,你也来说一句。” “放心。”东方泽天只说了两个字。 “谢皇上。”齐玉终于松了一口气,行了一礼才退出去。 东方泽天有些酸溜溜的说道,“他还是对你念念不忘。” 乔乔直翻白眼,“他已经放下了,只是没有找到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孩子,他这种人对感情宁缺毋滥,当然,你可能不懂。” 她心里不爽,立马还以颜色。 东方泽天的神情一僵,暗暗后悔,谁让他嘴那么欠? “乔乔,你这是挤兑我?还是嘲讽我?” 他是有黑历史的,宫妃不少呢。 乔乔撇了撇小嘴,“随口一说,你就随便听听吧。” 东方泽天有些心虚,“臭丫头,说好了不提这事。” 乔乔嘻嘻一笑,特别无辜,“我没提啊,你呀,太敏感了。” 东方泽天又气又爱,一把将她抱住,狠狠亲了下去…… 首辅府大门口,宾客如云,马车将门口的路都堵住了。 京城所有的官宦人家都出动了,携家带口,人多的不行,齐刷刷的上门祝寿。 这是京城最大的喜事,前几天就开始准备了,一时之间京城的好东西一抢而空。 大堂内,热闹非凡,首辅打扮一新,精神奕奕的周旋于宾客中,宾客尽欢。 忽然,一声通禀声猛的响起,“宸皇驾到,云小姐驾到。” 一对壁人并肩走进来,室内一亮,众人齐刷刷的行礼,东方泽天亲自上前扶起首辅,“首辅大人不必客气,今天是佻的好日子,恕朕来迟了。” 首辅满面光彩,受宠若惊的说道,“不敢当,您能来是老朽最大的福份,快坐啊。” 他这个寿辰可谓前无来者,他国皇帝亲自上门祝寿,家族的荣光啊。 东方泽天和乔乔刚坐下来,就听到通禀声,“秦国皇后驾到。” 全场皆惊,首辅满眼亮光,急急的叫道,“快快请进来。” 苏琳琅身份同样尊贵,在场的人除了东方泽天和云乔乔外,都要向她行礼。 苏琳琅巧笑嫣然,风度绝佳,进退得宜,落落大方,赢得一片盛赞。 她就是来结交人脉的,应酬起来圆滑极了,长袖善舞。 东方泽天见状,不禁微微摇头,昔日那个棱角分明自我又任性的苏琳琅长大了,成熟了,已经学会了应酬。 时间,真是奇妙! 苏琳琅应酬了一圈,才告一段落,视线在室内转了一圈,款款走向云乔乔。 乔乔剥着桔子,吃的香甜,随手递了一半给她,“苏琳琅,你也来了。” 苏琳琅很自然的坐在她身边,“这样难得的盛事当然要参与,乔乔,你好像又漂亮了。” 乔乔挑了挑眉,笑的意气风发,“又?没办法,天生美人儿。” 开朗又大气,很投苏琳琅的缘,“对对,真是太漂亮了,宸皇能娶到你这样的大美人太幸福了。” 乔乔听的美滋滋的,投桃报李,“哈哈,秦皇也有福气,娶到貌美如花又有本事的贤内助,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全世界。” 这话苏琳琅家爱听,朗声大笑,“这话我要回去告诉他。” “必须的。”乔乔俏皮的笑道。 东方泽天默默听了半天,忍不住插嘴,“你们这么相互拍马屁,真的好吗?” 女孩子拍起马屁,都没有男人什么事。 苏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拍马屁,这叫实话实说,全是大实话。” 乔乔微微一笑,“他不懂欣赏,男人嘛。” 这是神马话?他被鄙视了吗?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你们高兴就好! 他不跟两个女人一般计较。 苏琳琅眉眼弯弯,“看吧,男人是需要教的,多给他立立规矩就懂事了。” 乔乔眼珠一转,笑的坏坏的,“你经常给秦皇立规矩吗?” 苏琳琅一想起心爱的男人,嘴角轻扬,甜蜜之情溢于言表,“他太自觉了,不需要我立规矩。” 这分明是秀恩爱,一边的东方泽天听到了,“吹牛不打草稿,尽会胡编乱造。” 苏琳琅眼波流转,笑的古里古怪,“乔乔,你看到了吧?他这是担心你听我的话呀。” 乔乔看了东方泽天一眼,“他也很自觉。” 私底下怎么闹都行,但在外人面前,非常给他面子。 东方泽天得意的笑,仿佛得到全世界般的满足。 苏琳琅看在眼里,微微摇头,他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昔日那个冷傲的男人变了很多。 “好吧,你开心就好。” 她忽然想起一事,看向乔乔,“对了,宗夫人去找过你们了?你们松口了?”乔乔抿了抿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耳朵。” 第二千零九十五章 宸皇昏迷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苏琳琅见她有些不爽,笑着解释了一句,“不光是我,估计这屋子的人都知道了。” 乔乔还能怎么着?估计很多人都盯着国宾馆的所有出口。 “不愧是最顶尖的圈子,消息就是灵通。” 苏琳琅笑着问道,“她怎么说动你的?” 乔乔似笑非笑的反问,“你不是包打听吗?什么都知道了,还问?” 苏琳琅无辜的一摊手,“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神仙,能偷听到你们私下的交谈。” 屋内只有几个当事人,向谁打听? 乔乔笑着打趣道,“你向来神通广大,不要谦虚嘛。” “你呀,一点都不肯吃亏。”苏琳琅调侃了一句,不再多问。 …… 首辅的书房,一向是府中的禁地,就连首辅夫人也不得进入的禁地。 而这一次,首辅亲自将东方泽天请进来,亲手奉上清茶。“宸皇请尝尝今年的早茶,是西山湖畔的出产,一年只有两斤,得皇上恩宠,特意赏了四两。” 这是皇上知道他爱喝茶,特意多赏了些,身为百官之首,他有这个资格。 东方泽天接过来嗅了嗅,茶香四溢,暗香浮动,不愧是进贡的珍品。 他喝了一口,笑着说道,“首辅大人圣眷深重,让人羡慕。” 首辅拱了拱手,神色恭敬,“宸皇说笑了,皇上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圣君,相信在她的带领下,我们天佑的百姓能过上好日子。” 言语之间对新君极为尊重和恭敬,但有多少真心就不好说了。 东方泽天淡淡一笑,“女皇又不在这里,没必要如此卖力吹捧吧。” 首辅神色更加的庄重,“全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东方泽天懒的纠缠这个话题,没有意义,“不知首辅大人有何话要说?” 他迅速进入正题,首辅大人清咳一声,“是这样的,我家主上愿意花百万两银子,求换一人。” 拿钱买人?东方泽天惊讶的挑了挑眉,“谁这么值钱?” 首辅大人吐出一个人名,“一个叫徐天宝的人。”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并不是很重视。 东方泽天的眼晴眯了起来,这是他的朝庭命官,官职不大,就在格物局任职。 格物局专门负责研究发明,徐天宝是其中的一人,并不起眼,但居然引起了远在天边的天佑女皇的注意。 这让他暗自心惊,不得不防! 他面上不露,“徐天宝?首辅大人不是开玩笑?” 首辅大人拱了拱手,“我是代我家主上传达意见,还请宸皇玉成。” “不行。”东方泽天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 首辅大人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嫌钱少?钱可以商量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只是照着主上的吩咐行事。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她自己不开口?” 首辅大人笑道,“此等小事不必劳动主上,我能办好,我虽然是臣子,但自问不会辱没了宸皇。” 他还是挺自信的,虽然不知原由,不知皇上的真意。 东方泽天勾了勾嘴唇,首辅大人都以为他答应了,却听到东方泽天清冷的声音,“告诉她,没门。”首辅大人呆了呆,耐着性子继续周旋,“宸皇,那是一个普通人,不事生产,读书不行,一无所成,但他有亲眷在天佑,他亲眷立了功特意求了我家主上,我家主上向来体 恤子民,所以……” 可惜,东方泽天一个字都不信,“这样吧,朕花钱将徐天宝的亲眷买回去,让他们团聚,女皇是最体恤子民的,应该不会拒绝朕的好意。” 他说的随意,但首辅大人却听出了郑重,心里一紧。“那可不行。” 东方泽天凉凉的反问,“为何不行?”首辅大人深吸了一口气,绞尽脑汁说道,“徐天宝的亲眷在天佑小有成就,去了宸国前途尽毁,宸皇也不会放心用一个异国之人,但徐天宝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百 姓……” 他的借口听上去很完美,但东方泽天是什么人,这样的理由打动不了他,“首辅大人,你觉得朕傻吗?” 首辅大人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这任务这么难,“怎么会?您是最英明神武的君王,深受百姓爱戴,就连我家主上也对您赞不绝口。” 就算如此恭维,也没有让东方泽天改变主意,“徐天宝可不是普通百姓,他的能耐朕已尽知,首辅大人就不用糊弄朕了。” 首辅大人头都大了,“宸皇这话我不懂,明明……宸皇,宸皇,你怎么了?” 他惊恐的瞪大眼晴,震惊的看着掐住他脖子的男人。 东方泽天的脸色发黑,怒气冲天,长袖一挥,将茶杯摔破了,“你在茶里下药。” 首辅的脑袋一片空白,惊吓过度,“不不,我没有,宸皇,啊,来人,快来人。” 东方泽天的手一松,晕了过去,首辅大人眼睁睁的看着东方泽天倒在面前,巨大的危机涌上心头,惊恐不已。 外面的侍卫破门而入,大家冲了进来,“首辅大人,天啊,宸皇,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 东方泽天的侍卫们长剑一挥,护在东方泽天面前,脸色铁青,愤怒的恨不得将所有人砍了。 福公公拿着长剑对准首辅大人的脖子,失控的尖叫。“我家圣上怎么了?是你?我要杀了你。” 这居然是一场鸿门宴!谁都没有想到! 首辅惊怒攻心,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现场一片混乱。 侍卫头头一把拉住福公公,“住手,先救圣上。” 事情不对劲,好像都中了算计,到底是谁干的? “快去请贾七哥过来,还有如意县主,快快。” 这种时候只有如意县主才能主持大局! 如意县主已经不知不觉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两人飞快的冲出去,跑的比兔子还快,首辅府的人面面相视,不知所措,慌乱不已。 主子事先没有吩咐什么,他们真的一无所知。福公公紧张的守在东方泽天身边,看着主子两眼紧闭的样子,害怕又愤怒。 第二千零九十六章 夺门而入 “我家圣上若有个闪失,你们首辅府上下都要陪葬。” 他们宸国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如果这是天佑女皇的命令,那就等着两国开战吧! 首辅府的下人也很委屈,也很害怕。“我们大人也出事了!” 这不清不楚的情况真是愁死人了,怎么办啊。 福公公愤怒的吼道,“在你们府上出事,别想推卸责任,你们还是求神拜佛求我家主上平安无事,否则战火再燃,我们宸国誓死悍卫君王。” 首辅府的下人不得不低声下气的先示好,“先不要这么激动,事情还没有搞清楚……” 就在一片混乱之时,一个清脆的女声猛的响起,“啊,这是怎么了?” 一个俏生生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睁着一双震惊的眼晴,一身月白的衣裙,不施脂粉,不着首饰,很是朴素,但难掩白嫩的肌肤。 福公公愣了一下,“你是……姜二小姐?你怎么来了?” 他有些防备的看着对方,在宫庭中生活的人,防备心比谁都重。 姜姝儿傻傻的站着不动,像是吓的腿软了,小脸白白的,“是首辅夫人派人请我来的,她人呢?这又是什么情况?” 她扶着墙壁想走进来,却被人挡住,“不许靠近。” 姜姝儿咬破嘴唇,一抹嫣红的血迹溢出来,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不要紧张,我的医术不错,可以帮着看看。” “你?”大家怀疑的看着她,本想赶走她的,但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大夫。姜姝儿努力想让自己看着亲切善良,“对,我从小对医术赶兴趣,所以家里人给我请了名师教导,我如果没看错的话,两位都是中毒了,毒性很烈,如果没有及时救治,恐 怕……” 她的声音一顿,面色紧张,在场的人都紧张极了,“恐怕什么?” 姜姝儿一脸的痛惜,“性命难保。” 她的话音刚落,室内静的可怕,空气都静止了。 福公公的神色变来变去,变换莫测,忽然开口道,“你,过来。” 姜姝儿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亮光,慢慢上前,刚走到东方泽天面前,有人发声了,“我家大人……” 是首辅府的下人,对他们来说,首辅大人才是他们的天。 福公公不耐烦的喝道,“还有什么比我家主上的性命更重要?先治我家主上。” 就算沐霁月在此,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姜姝儿给了首辅府下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伸出纤纤玉手扣住东方泽天的手,双手一碰,姜姝儿心神一荡,一股热意涌上面颊,滚烫难抑。 这就是她想要的男人! 世间最尊贵的帝王! “这毒我能解,但……” 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瘾。 福公公一行人都快急疯了,眼下只有主子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快说啊,不要吞吞吐吐。” 姜姝儿的身体一震,面有难色,“我答应过师父,救治的独门手法不可对外透露,我需要相对隐秘的空间。” 换句话说,你们统统出去,让她一个人留下救人。 福公公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不行。” 这种危险时刻,怎么敢将陌生人放在主子身边? 更不要说让他们单独相处了,要是出了什么事,谁负责? 姜姝儿心急如焚,但面上不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我无能为力,很抱歉。” 她盈盈一福,转身就走,特别利落。 福公公不禁急了,使了个眼色,自然有侍卫拦住姜姝儿的去路,“你若不救,我就杀了你。” 姜姝儿暗暗心喜,却表现的威武不能屈,“你杀吧,性命再重要,但承诺更重要。” 福公公想杀她的心都有了,但这个时候还要靠她救人,“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银子,让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姜姝儿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了,“银子再好,我也不能破了誓言,这位大人,宸皇的气息越来越弱,再不救治就要……” 福公公低头一看,脸色大变,“马上给他治,所有人出去,立刻。” 他没的选择! 他当机立断的做出决定,冰冷的瞪着姜姝儿,难掩肃杀之色,“你要保证一定救活我家主上,否则的话,灭你姜家满门。” 姜姝儿神色庄重严肃,“我会尽全力的。” 她发誓,等东方泽天爱上她后,第一件事就要杀了这个太监,敢威胁她,真是不要命了。 什么玩意,不过是个卑贱的下人! 福公公深吸了一口气,“统统出去。” 侍卫头头犹豫了一下,“可是……万一她做手脚呢?” 姜姝儿的心一紧,脸色变了几变,不过她头低着,没人看到她的表情。 福公公无奈的苦笑,“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吗?” 他比谁都在意宸皇的生死,那是他的主子! 他闭了闭眼,决定赌上一赌,“走。” 他不仅让手下退出去,还逼着首辅府的人也出去了。 所有人都退出去了,姜姝儿心中狂喜,俯下身体痴迷的看着东方泽天,太俊美了。 这个英俊又尊贵的男人就要属于她了! “宸皇,醒醒,快醒醒,我是姜姝儿,姜家的二小姐,你此生最爱的女人。”她不停的在东方泽天耳边低语,不停的念着,有如阴冷的魔咒。 “你说过,此生都要守护我,要让我当你唯一的妻子,将我捧在手掌心,要让我尊享这世上的荣华富贵。” “宸皇,你快醒来,你会封我为皇后,让我母仪天下,你会无比的信任我,让我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有了这个男人的爱,她就能青云直上,成为无数个羡慕嫉妒的对象。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一颗心怦怦狂跳,激动不能自己。 东方泽天的眼皮一动,姜姝儿如打了鸡血般激动,满面红光,这是要醒了! 太好了,她会成为他睁眼看到的第一个女人! 他会爱上自己!想想就兴奋的飞起来,“宸皇,宸皇,你……” 就在这时,“轰隆隆。”一声巨响,门被推开了。一群人簇拥着云乔乔走进来,云乔乔冷眼一瞪,气势夺人。 第二千零九十七章 是毒?还是迷药? 姜姝儿的脸色大变,眼见就要成功了,她怎么就来了? 这是要功亏一篑了吗?不行,绝不行!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怒斥,“谁让你们进来的?打扰我救宸皇,这是想置宸皇于死地吗?好毒的心思……” “啪啪。”两道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她的话。 姜姝儿捂着滚烫的脸颊,气的抓狂。 “云乔乔,你敢打我?你疯了吗?宸皇的生死系在我一念之间,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你若识相,赶紧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云乔乔根本不理她,抢上几步紧张的看着东方泽天,怎么好端端的会昏迷? 她心急如焚,眼眶微红,“贾七哥,快点。” 贾七哥是解毒高手,有他在,大家的心就定了。 姜姝儿拼命想阻止他们靠近,但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小青轻轻一拨就将她推倒。 小青还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姜家的二小姐? 姜姝儿摔的很疼,但此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她拼命扑过去,想阻止一切。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云乔乔靠近! 东方泽天睁开眼晴看到的第一个人,只能是她,姜姝儿! 但是,她的力量在云乔乔面前不堪一击,不管怎么努力都接近不了东方泽天。 她气怒攻坏的大叫,“你们傻站着干吗?还不快将人轰出去?你们难道想看着宸皇死吗?” 福公公犹豫了一下,“县主,不如先让这位姜二小姐救醒主子,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云乔乔一个冷眼瞪过去,“闭嘴,我才是主子,我说的话就是命令,谁敢说个不字,拖出去斩。” 她的霸气让人生畏,不由自主的朝后退。 福公公就算是东方泽天身边的近侍,但在云乔乔面前,也只是一个奴才。 姜姝儿见没人敢跳出来,又气又急,“云乔乔,你这是要害死宸皇!你难道想学女皇,杀掉亲夫自立为皇?你好恶毒,狼子野心……” 她一急之下口不择言,连自己国家的皇帝都扯出来了,天佑国的臣民脸色变了几变。 什么叫想学女皇?这满满嫌弃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是她对女皇不满?还是姜家对女皇不满? 云乔乔心系东方泽天的安危,一颗心悬在空中七上八下的,脾气特别暴躁。“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剁了你。” “你不敢的……”姜姝儿有恃无恐,这是天佑,一个异国女子能做什么?但是,话还没说完,耳朵一痛,“啊。” 她右耳被削去了一半,血淋淋的,全是鲜血。 姜姝儿眼前一黑,差点痛晕过去,她惊恐万状,又气的发疯,她的耳朵!“云乔乔,你这个神经病,你如此行事,我不得不怀疑是你下的毒,你故意挑在这种场合,就是想让首辅大人当你的替罪羊!你想栽赃嫁祸!你这是想激化两国的矛盾!你 这是想开战!” 她受了刺激,狂怒不已,说的话字字诛心。 乔乔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使了个眼色,一道白光闪过,“啊啊啊。” 姜姝儿的一头青丝连同头皮都被削掉了,她双手抱着脑袋,震惊不已。 她从小到大哪见过这么血腥又残忍的手段?而且是用在自己身上! 她疼的都麻木了,脑袋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怎么敢?她怎么敢? 云乔乔怒火未消,看着姜姝儿的眼神充满了审视,一步步的逼近。 姜姝儿吓的连连后退,惊怒交加,“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 她怎么惹上了一个神经病?对,就是神经病! 云乔乔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神经病! 这种人怎么能当一国的皇后? 云乔乔何等敏锐的人,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内心极为恼怒,“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她嘴角微勾,扯出一道冰冷的弧度,“我不会让你这么便宜的去死!” 她会查明真相,会让幕后主使者付出惨重的代价。 姜姝儿如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索索发抖,嘴唇发白,“你说什么?” 她终于知道怕了,云乔乔的眼神让她深深的感觉恐惧。 云乔乔冷冷看了她一眼,“贾七哥,怎么样?” 贾七哥眉头微蹙,似乎有些困扰,“我已经给宸皇喂了百花解毒丸,但……” “但什么?”乔乔的心提了上来,脸色很不好看。 贾七哥挣扎了半响,“显然,这不是毒药。” 云乔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没有说实话,是什么呢? 姜姝儿摸摸耳朵,又摸摸脑袋,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怨毒,“哈哈,这么急着为主子撇清责任?想给她脱罪?做梦!除非你把在场的人都杀光。” 首辅府的管家紧张的直冒冷汗,暗暗叫苦,还要强撑着喝道,“这是首辅府,谁敢放肆?” 姜姝儿得意的看着云乔乔,“如意县主,这里还轮不到你作主。” 乔乔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谁撞上来就是自寻死路,“那谁作主?你?还是你?” 她的手指指向在场的人,满脸的杀气,目光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对视。 姜姝儿没想到她如此凶残,一上来就毁了自己的后路。 她的身体有了残缺,还怎么可能母仪天下? “云乔乔,你太猖狂了,你会后悔的。” 乔乔嫌她烦的要命,手一挥,小青轻松的将姜姝儿提了起来,像扔小鸡般要扔出去。 姜姝儿气疯了,她的形象全毁,丢脸丢到家了,“我命令你,快放开我,我可以救宸皇。” 但这话,云乔乔一个字都不信,反而更加的怀疑。 小青心中恼不已,将手中的人往外一扔,“啊。” 姜姝儿重重的摔在院子里,脸埋在地上,门牙掉了两颗,痛晕过去了。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住手,云乔乔,你对我的女儿做了什么?” 一个同样穿月白素衣的妇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痛心疾首的瞪着乔乔。乔乔一点都不意外,挑了挑眉,眼中全是冰冷之色,“姜夫人也来了?你家真是无所禁忌,家里死了人还上门做客,这是想将晦气带给谁呢?东方泽天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母女都得死。” 第二千零九十八章 朕护着你 不管在哪个国家,办丧事的人家在头一个月都不能出门做客,否则会被指晦气。 姜家还没有出头七呢,这对母女就出来作妖了。 姜夫人的脸色大变,“凭什么?” 乔乔已经怀疑上她们母女,暗暗动了杀机,“就凭你们带来的晦气!” 但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她不会擅自将人弄死,这毕竟是天佑国。 她要让天佑国的君臣无话可说,没理可挑。 姜夫人给女儿服下一颗药丸,眼眶红红的,“云乔乔,你这话太过份了,宸皇明明是被你害了,你想推卸责任是不可能的。” 她拼命想将罪名扣在云乔乔头上,恨不得立马致对方于死地。 但是,她这一回的对手是云乔乔,一个超级强大的对手。 云乔乔根本没把这对母女放在眼里,还不配当她的对手,“我想问问姜大人,这就是姜家的门风?我还想问问沐霁月,这就是天佑的风俗?” 姜夫人的身体一震,这是要将事情闹大,想将整个姜家拖下水的意思,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奋力扑向云乔乔,“云乔乔,你胡说八道,我跟你拼了……啊。” 她被小青一掌拍飞,手中紧握的金钗也飞了出去。 众人见状,纷纷侧目,疯了吗?这是要拿金钗刺云乔乔? 这是事先准备好的吧? 小青勃然大怒,“这么晦气还想沾染我家主子,拿着金钗想干什么?居心不良,歹毒妇人,你这么阴毒你家人知道吗?” 她想一巴掌拍死对方的心都有了,简直是脑袋进水了。 姜夫人的反应极快,爬起来叫嚣道,“你打了我,把我的金钗都毁了,怎么还敢诬陷我?真当我们天佑无人吗?” 她倒打一耙的本事真厉害,自己闭着眼晴说瞎话,还把在场的人都当瞎子。 她虽然贵为刑部尚书夫人,但还做不到一手遮天,所以,她顺势将天佑人拉下水,想激起大家的对立情绪。 众人看着她,不禁摇头叹息,这手段……在后院够用了,但在朝堂上不够看啊,有如儿戏般,谁看得上? 姜夫人还在不停的蛊惑,为自己母女俩洗白,“你们不能这么冤枉我们母女,小女真的会医术,她仁心仁术……” 她一边乱叫,一边朝东方泽天的方向冲过去。 “谁这么吵?拉出去砍了。”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 乔乔猛的低头,只见东方泽天醒了,一双黑瞳深不可测,看不出情绪。 她大喜过望,长长吐出一口气,没事就好。 福公公激动的扑过去,眼泪都下来了。“主上,您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您快把我们吓死了。” 乔乔关切的摸了摸东方泽天的脑袋,不烫,体温正常。“东方泽天,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东方泽天一把握住她的手,挣扎着坐起来,目光扫向姜夫人母女,“她们是谁?怎么这么狼狈?叫什么叫?怎么这么没规矩?” 姜夫人顺势冲过来,神色紧张极了,“我……我是姜夫人。” 乔乔微微蹙眉,心中有些异样,“奇怪,你忘了吗?你见过她的,刑部尚书姜大人的妻子,她曾经发过疯……” 东方泽天用力回想,很纠结的样子,“朕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姜夫人,姜宗氏,你勾引过朕。” 一语激起千层浪,炸的所有人都飞了。 云乔乔也不淡定了,目瞪口呆,“什么?” “不是吧?是不是搞错了?”有人失控的惊叫,像是见鬼了般。 不知何时,一些宾客闻讯赶来,都站在院子里围观。 听到这话,大家都震惊了,都蒙逼了! 一大把年纪的半老徐娘,居然向年轻的帝王邀宠? 疯了吗?就算不看看自己的年纪,也要看看自己的身分。 身为姜家的主母,如此不知廉耻,脸都不要了? 姜夫人呆若木鸡,脑袋一片空白,“宸皇,这种话不能乱说,会害死我的。” 她什么时候勾引过他?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咦,刚才他睁眼看到的第一个女人,是不是她? 天啊,不是吧?难道他爱上她了? 一想到这,她的心怦怦狂跳,激动的满面通红,浑身直哆嗦。 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亮光,嘴角噙着一抹优雅的笑,“是朕的不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这温煦的眼神,宠溺的语气,让所有人都吓到了,妈呀,果然有奸情。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事情发生? 乔乔的脸色一变,怔怔的看着东方泽天,心乱如麻,咬着嘴唇而不自知。 “宸皇,您……”姜宗氏年纪虽大,但被东方泽天的一双电眼电的晕乎乎,心跳如雷,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面色潮红,眼神羞涩,“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她沉浸在莫名的激动中,全然没看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尤其是姜姝儿,如被惊雷劈中,心神俱震。 东方泽天微微颌首,含笑的眉眼清俊,“朕允许你喜欢。” “宸皇。”姜夫人双腿一软差点摔倒,不知是激动的,还是怕的。 东方泽天神色温柔,“不要怕,朕会帮你撑腰,姜大人不敢伤害你一分一毫,来人,去把姜大人叫来。” 他一声吩咐,却把在场的人震翻了,到底啥意思? 姜夫人也傻掉了,脸色忽青忽白,激动的情绪如被一盆冷水浇下来,“不要,不可以……” 云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确实应该将姜大人请来,赶紧去。” 东方泽天抬头看了她一眼,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久久凝视,姜宗氏眼神一冷,忽然扑突一声跪倒,眼泪都下来了。“宸皇,不行的,求您了。” 她成功的将东方泽天的视线拉回来,东方泽天挑了挑眉,面露怜悯之色,示意身边人去扶她起来,“求朕什么?” 福公公看了云乔乔一眼,愣是不敢上前,妈呀,打死他也不敢跟这位大小姐作对。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对这个老女人另眼相看? 第二千零九十九章 头顶绿了 姜宗氏泪流满面,看着云乔乔的眼神充满了忌惮。 “求您阻止云乔乔乱来,她对我不怀好意,她千方百计想害我。” 这是明晃晃的告状,也是试探,那药效到底管不管用? 东方泽天哈哈一笑,“不必担心,有朕在,没人敢欺负你。” 他说的豪气干云,一副将姜宗氏护在羽翼下的架式,惹的大家神色更加古怪。 但心思杂乱的众人都忽视了姜宗氏还跪在地上,没人去扶。 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霁月闻讯赶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几大重臣,六部尚书和内阁成员都在。 其实他们在外面默默的围观了半响,要不是女皇有令,他们早就闯进来了。 真是一场精彩的好戏! 大家怜悯的看着神色灰败的姜大人,太不幸了、 姜大人强忍住冲天的怒焰,双手掐着掌心,忍的很辛苦。 他一世莫名,被一个女人毁的干干净净。 他的脸被人踩在地上,这让他怎么忍? 一见到他们进来,室内的气氛一变,乔乔冲沐霁月挥了挥手,一脸的无奈。 “女皇,您来的正好,这烂摊子您来处理吧,东方泽天忽然无故昏迷,姜家母女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前院的书房,而且一口一声能救东方泽天,好像是有备而来……” 她话里的暗示让大家震惊,这是指姜氏母女捣鬼?她们做了什么? 姜宗氏不禁急了,“这是血口喷人,皇上,您不能相信她的鬼话。” 沐霁月可不是糊涂蛋,而且这种情况也不允许她粉饰太平。 “朕也很想知道,你们怎么会出现在首辅府上?姜家何时变的这么不懂规矩?” 姜家母女的出现太突兀,不得不让人怀疑。 姜姝儿来之前就做足了万全准备,她深吸了一口气,冲沐霁月磕了个响头,也让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皇上,是小女心中郁郁出来散心,看到首辅府这么热闹,偷偷溜进来……蹭蹭首辅大人的福气……毕竟我年纪不小了,到了婚配的年纪……但家姐行事偏激,带累了族中女 儿的名声……” 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欲言又止,困难无比,但意思表达清楚了,楚楚可怜的面容,配上惨不忍睹的模样,很容易勾起大家的怜悯之心。 沐霁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那姜夫人呢?也是进来蹭福气?也到了婚配的年纪?” 姜宗氏低着头不敢对视,毕恭毕敬的禀道,“皇上开恩,臣妇是特意来寻女儿的,臣妇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想再失去一个。” 她声音凄楚无比,完全是一个痛失爱女的母亲,但是,她好像失忆般忘记了先前是怎么对这个女儿的? 沐霁月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你们母女在首辅府来去自如,任何一个角落都对你们不设防,真是了不起。” 这话不好听,有太多的深意,大家的神色各异,而姜大人更是脸色奇差。 他并没有参加寿宴,而是被君王叫来的,事前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知道,肯定会阻止,不管如何家族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这对母女的小九九,只符合她们自己的利益,根本不考虑大局。 姜宗氏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平静,“我们两家经常走动,彼此上门做客更是常事,非常熟悉环境,自然来去自如。” 两家是世交,确实非常熟悉,但这话还是有漏洞。 沐霁月勾了勾嘴角,淡淡的反问,“是吗?连书房禁地都来去自如?朕怎么听说连首辅夫人都不能进来?” 人家主母都进不来的地方,你们姜家母女又凭什么进来呢? 姜姝儿抢着回答,“不是的,因为太混乱,才让我有机会走进来查看情况,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乔乔忍不住笑了,这回答也是绝了,能不能编个靠谱些的借口呢?“姜大人,你怎么看待令爱的好奇之心?还有尊夫人母女的没规矩?” “你不是天佑人,没有资格跟我这么说话。”姜姝儿也不知哪来的底气,张扬的不得了,对乔乔的刻骨恨意难以掩饰。 真的好恨!她毁容了!再也不能高嫁了!后半生该怎么活? 她恨不得看到云乔乔受尽磨难,跪倒在她脚下求饶! 不过,那药应该起作用了,云乔乔要倒霉了! 没有东方泽天当靠山,看她还怎么嚣张? 姜大人看着女儿狰狞可怕的脸,心里叹息,这好好的一个女儿算是废了。 都怪妻子没有教好女儿,全是她的错! “既然犯了规矩,那就按照家规处置,姜姝儿,圈禁三年,不得出房门一步,至于夫人,我会在家里修一座佛堂,以后就住进去,有生之年都不要出来了。” 圈禁三年,等风声过了再说,实在嫁不出去,他可以养着。 但妻子的作法让他非常不满,她不仅仅是他的妻子,还是姜家的主母,代表着姜家的形象。 姜姝儿浑身一软,跪倒在地,眼泪直流,却不敢吭声,父亲是家中的权威,没人敢反抗。 但姜宗氏不甘心的叫了起来,“不,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对我。” 姜大人如今看她,哪里都不顺眼,谁给她的胆子敢这么叫? 难道宸皇说的勾引是真的? 一想到他头顶绿油油的,就想掐住她的脖子,“我一再的警告你,你都听不进去,我已经无话可说,只能用实际行动告诉你。” 他语气不善,透着一股冰冷,姜宗氏心里有鬼,心虚不已,“宸皇,救我,救救我,我不想被关进佛堂!” 众人目瞪口呆,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向别的男人求助,疯了吗?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眼神怪怪的,姜大人已经抓狂了,“姜宗氏,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让家族儿女羞辱的事。” 他是男人,是姜家的男人,他丢不起这个脸!他眼眶赤红,很是吓人,姜宗氏索索发抖,很是害怕,“宸皇,宸皇,你说过有你在,没人敢欺负我。” 第二千一百章 冲谁显摆 我靠,太不要脸了,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吐槽,啧啧,姜大人看来真的被带绿帽子了。 不过,宸皇的眼光就这么差? 有了云乔乔这样的大美人,还会看上一个半老徐娘? 东方泽天神情深沉的看着她,“你想让朕怎么帮你?” 姜宗氏咬了咬牙,“带我们母女去宸国!” 都到了这一步,她只能往前冲,她要报仇!她要扬眉吐气! 她要让云乔乔死无全尸! 至于姜家,她深知丈夫的脾气,是永远不会原谅她的。 与其将来困守在后院,不如换个天地,重新来过。 凭她的手段和君王的宠爱,照样能混的风生水起。 大家深切的同情姜大人,有这样一个妻子简直是男人的耻辱! 这太恶心人了! 姜大人脸色铁青,暴怒不已,“姜宗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水性杨花,大逆不道,这让他的脸往哪里搁?让姜家和儿子的脸往哪里搁? 她脑子进水了吗?居然如此混账! 姜宗氏以前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但如今嘛,有东方泽天撑腰,她还怕什么? 就算沐霁月也不能拿她怎么着。 这就是权势的力量! “你已经容不下我们母女,那就放我们离开吧,好聚好散。” 姜大人气的满面通红,气她被权势迷了眼,连家中的儿子都不顾了。 她有没有想过,一旦她离开,儿子怎么办? 有这样一个母亲,让儿子还有何颜面见人? “你要跟宸皇走,你这是叛国!” 姜宗氏一心想着拥有权势后的生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全世界都踩在她脚下。 她的内心蠢蠢欲动,狂热无比,“叛国?我从来没想过,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只想依附男人好好的活下去。” 她忽然眼眶红红的跪下,脆弱又可怜,“宸皇,帮我,求你了。” 这动作这表情如果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做出来,很是赏心悦目。 但一大把年纪的妇人做出来,太矫揉造作,不堪入目。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她,眼瞳深邃,“你真的要跟朕走?你考虑清楚了?” 姜宗氏已经顾不上其他,她的眼里只有这个强大又尊贵的男人。 只有他才能带给她一切! 也只有他才能让她报复成功! 她要让云乔乔尝尝被人抛弃的滋味! 她要让云乔乔身败名裂,死的很惨! 她一想到这,眼晴亮的出奇,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控中,“是,只有在您身边,我才感觉到安全,宸皇,您一定会帮我,是吗?” 她不顾场合不顾体面,向东方泽天暗送秋波,眉眼传情,把众人都吓蒙了。 我靠,平时看着端庄得体的姜家主母,私底下是这种荡妇,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乔乔被恶心的够呛,但还是忍住了,脑子里转过无数个收拾她的办法。 东方泽天的眉头紧皱,面有不豫之色,“可你是姜家的主母,朕怎么敢冒天下大不违拐带人家的妻女?朕的名声不要了?” 乔乔一听这话,眼神闪了闪,嘴角上翘。 “这……”姜宗氏看向成亲多年的夫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念在夫妻一场的情份上,你写一份休书吧,嫁妆就留给儿子,我只要姝儿。” 她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把姜大人气的想杀人,贱人! “你发什么疯?这是你能说的话吗?你生是姜家的人,死是姜家的鬼。” 为了儿女的体面,为了姜家的脸面,她必须死! 而且是立刻,马上!一刻都不能拖延! 他不能让今天的事情传出去! 姜宗氏脸色大变,惊怒交加,她本是顶顶自私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去死? “我不想死,你在上面签字即可,你若还是个有骨气的男人,就赶紧签了吧,不要让我看不起你,这样吧,就让皇上做个见证。” 这话太恶心人了,还把沐霁月也拉下了水。 她这是绝了自己的后路,一心想跟东方泽天去宸国了。 有东方泽天护着,这些人又算什么呢? 姜大人气的浑身发抖,心火直往上窜,杀念一起,“你……” 沐霁月有些不忍,淡淡的说道,“姜大人,成全她吧,别为此等恶妇玷污了姜家的门楣。” 她的话如一盆冰霜从头浇下来,姜大人清醒了几分,感激的看着女皇,由她出声说话,就没有人敢说姜家的坏话。 就算事情传出去,女皇作的主,还有谁敢说三道四? “是。” 还有一事他还放在心上,看向二女儿,“姝儿,你要留下?还是跟你母亲离开?” “这……我……”姜姝儿迟疑了,不知该怎么选择。 她的身体有损,就算留下也不能出来见人了,这辈子都要关在后院。 但跟着母亲离开,借着宸皇的势力,还能得一门好亲事。 说不定还能成为宸皇的女人! 姜宗氏神色温柔的看着她,“姝儿,跟我走,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她什么都没有了,一个人离乡背井让她莫名的不安,但有女儿陪她,她就好受多了。 姜姝儿果断的做出决定,“父亲,娘什么都没有了,我放心不下,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安抚好娘再回来。” 她这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万一在宸国不好混,还能回来。 但,这点心眼在众人眼前就是透明的,姜大人非常的失望,“你若离开就不能回来了,你的名字将从姜家的祖谱上抹去。” 全是昏了头,被权势迷了双眼,也不看看东方泽天是吃素的吗? 他这么不吭声,全然让女人出头,这意味着什么? 最起码没有多么诚心! 再说了,她们的对手是谁?是云乔乔! 连女皇都夸有本事有能力的女子! 那不仅仅是如意县主,还是一方势力的掌权者,年纪小小却杀伐决断,手段厉害。 她想弄死一个人,太简单了! 姜宗氏还没有清醒的意识到这些,还洋洋得意的显摆,“姝儿,你不当姜家的女儿,但能当宸国的县主公主。” 这嚣张劲太刺眼了,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直摇头。这是冲谁显摆呢? 第二千一百零一章 拿到一封休书 姜姝儿眼晴一亮,公主?好啊,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孩子,有了公主的封号,她还怕嫁不到好男人吗? 到时,她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哪怕是有妻室的,也能夺过来。 她越想越开心,心花怒放,当然,还不忘表演一番,“父亲,请恕女儿不孝,您儿女众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但娘只有我一个。” 她说的好听,好像是全为了母亲着想,她自己呢,就是古往今来第一孝女。 这番的造作,让众人大开眼界,姜家的家风啊。 姜大人的脸色铁青,整一个白痴,公主县主又不是大白菜,谁都能捞到手。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希望永远都不会后悔。” 姜宗氏看了东方泽天一眼,见他俊容带笑,心中一松,有了底气,“姝儿,娘会好好的疼你,你不会后悔的。” 姜大人再无他言,当着所有人的面,写下了休妻书,并让姜宗氏签名画押。 姜宗氏,不,宗家姑奶奶非常利落的拿到了休书,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终于自由了! 母女俩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 宗氏眼珠一转,楚楚可怜的哀求,“宸皇,姝儿着实可怜,先封她一个县主当当吧,封号就叫……如意吧。” 我靠,这分明是冲着云乔乔去的,这心肠真够狠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云乔乔的脸,争抢她的封号地位,真是……够蠢! 姜姝儿还狠狠瞪着乔乔,一脸的挑畔,不就是仗着东方泽天的宠爱吗? 她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剥下云乔乔的脸面,将她狠狠踩在脚底下,以泄心头之恨。 这只是一个开始!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奇怪的开口,“县主?如意?” 宗氏含情脉脉的看着东方泽天,声音嗲嗲的,刻意献媚,“虽说这封号用过一次,但我不嫌弃,宸皇,您就答应我吧。” 她连脸都不要了,惊到了一大片人。 一大把年纪当众勾引人,真不要脸! 东方泽天的俊脸一冷,“如意县主只有一个。” 他看向身边的乔乔,神情很是温柔,看不出有变心的迹象。 但,宗氏还看不出来,越发的嚣张,“不错,如意县主只有一个,但我觉得如意县主姜姝儿更好听些,您觉得呢?” 她有恃无恐,笃定东方泽天会答应! 中了她的秘药,当然任由她摆布,她说一,他就不敢说二。 东方泽天的眼神冷冷的,像是恼了,“不好听,像猪狗的意思。” 姜家母女怎么也没料到他会拒绝,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 怎么回事?怎么不听话?哪里出错了? 姜姝儿心底很是慌乱,总感觉事情超出了预定的范围,“那请皇上赐一个好听名字给我吧。” “不行。”东方泽天看着她的眼神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姜姝儿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心乱如麻,“为什么?” “女眷册封赏名都是皇后的职责,这是规矩。”东方泽天表示自己是守规矩的人,怎么听着像骂宗氏母女不守规矩呢? 宗氏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急急的说道,“可是,您没有皇后啊。”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听不明白? 按理说,不是应该对她百依百顺吗? 东方泽天指了指站在身边的乔乔,眉眼轻弯,眼中全是情意,“怎么没有?她就是啊。” 乔乔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像是一切尽在掌控中。 两人相视而笑,场面很是温馨,但落在宗氏母女眼里,却如晴天霹雳,心神大乱。 东方泽天的眼神更加温柔,“你们求求她,她是个大方的人,哄的她开心了,一切都好说。” “你……你还想娶她?”宗氏发现事情不妙,没有她照想像的发展。 刚才东方泽天对她的态度很好,怎么就变了? 东方泽天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她是朕唯一想娶的女人。” 眼中的浓情蜜意让人羡慕不已,帝王之爱是最珍贵的。 乔乔眉眼弯弯,甜甜的笑了,她就知道东方泽天没有那么弱! 被个妇人轻易算计,那是不可能的。 那可是宸皇,从小在深宫长大的君王,不知经历了多少险恶风波才走到今天。 宗氏看清了他眼里的爱慕,却是给云乔乔的,这让她没办法接受,她不甘心的质问,“那我呢?” 大家被她的无耻又一次震惊了,三观刷新了一次又一次。 她怎么问的出口?东方泽天的眼神一冷,不屑而又充满鄙视,“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痴心妄想嫁给朕?你脑子没病吧?多照照镜子,一个残花败柳,一个老太婆想嫁给朕?你知不知道自 己有多老?都能当朕奶奶了。” 这话太毒了,把宗氏刺激的够呛,奶奶?他怎么能这么伤害她? 他刚才都是虚情假意?不会的,她不信!“不,你明明说过……” “说过什么?要娶你?”东方泽天像看着一个笑话,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那么嘲讽。 宗氏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羞恼难当,却不肯放弃。 “你说过,只要有你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大家都听到了。”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不错,朕是说过。” “你承认了!”宗氏眼晴一亮。东方泽天呵呵一笑,“朕不过耍你玩而已,你居然认真了?你平时都不照镜子?没有自知之明吗?你又老又丑又没有品行怎么敢当真?朕的眼晴又没瞎,怎么会看上你这种 货色?真是笑死人了。” 他嘴巴很毒,但所有人都觉得他的话没错。 宗氏半老徐娘,没有自知之明,想入非非,真是笑死人了。 宗氏如坠入了冰冷的大海里,耍她玩?为什么?难道她做的事被他发现了? “不不,宸皇,我知道这些话是故意说给云乔乔听的,我不怪你,我是没有她年轻漂亮,我不跟她争,你放心,我只要陪在你身边就好……” 大家的表情惨不忍堵,妈呀,好雷,雷死人了。 厚颜无耻已经不能形容她。东方泽天大笑,“哈哈哈,就凭你?配吗?” 第二千一百零二章 迷魂香 不屑之情溢于言表,敢算计他的人,没有好下场。 乔乔不客气的落井下石,“啧啧,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可怜啊。” 她敢肯定,今天的事情是这对母女一手造成的。 宗氏愤怒的瞪了她一眼,“你闭嘴。” 她看到云乔乔就好恨,恨不得一刀捅死她。 但这个时候顾不上跟她算账了,宗氏急着想抓住一线机会,哪怕再微弱,也想抓住。 因为,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宗氏面红耳赤的大声叫道,“宸皇,你看着我,好好看着我,我是宗氏,是你喜欢的女人……” 她已经拼尽一切,没有后路可退了。 姜家回不去了,宗氏……也回不去了。 这下子如炸了马蜂窝,大家嫌弃的不行,尤其是姜大人,如吃了屎般恶心。 “恶心。”也不知是谁大声叫了起来。 “做人如此不要脸,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有些人天生没有自知之明,只知道算计别人。” 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哪是爱,分明是算计,为了权势,为了利益,为了虚荣心。 但就算再算计也得有个底线! 姜大人恨的牙痒痒,恨不得灭了她,让这个女人见鬼去吧。 这让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他怎么就娶了这种丧门星? 而东方泽天牵着乔乔的手,神色温柔的看着她,根本没有多余的眼风分给别人。 宗氏怔怔的看着他,一道灵光闪过,“你……你没有中迷魂香?不可能,你明明将茶水喝下去了。” 这话如一道惊雷砸下来,所有人都闻声色变。 不管是宸国的属下,还是天佑的君臣,脸色都难看极了。 居然给一国的君王下药,这是想引起两国纷争吗? 贾七哥已经将茶杯的碎片捡起,检查了一下,随之脸色大变,“是迷魂香。” 东方泽天的眼神冰冷的可怕,“你在茶里下了迷魂香?是专程冲着朕来的?你好大的胆子。” 如雷阵雨前的天气,阴沉而又冰冷,让在场的人喘不过气来。 乔乔微微皱眉,“七哥,迷魂香是什么?” 贾七哥直勾勾的看着面无人色的宗氏,神色异样,“传说中的迷魂香能迷人心智,让男人疯狂的爱上第一眼看到的女人。” 这不是爱,是药物作用! 但叙旧有无数人想得到它! 沐霁月冷冷的视线扫向宗氏母女,心里气的不行,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想让小的上位,结果出了差错老的顶上。 真是脏的臭的都不顾忌,这就是所谓的大族风范? 乔乔的眼睛一亮,好奇的不得了,“哇噻,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我也想要!” 她像个想得到玩具的小孩子,眼晴晶晶亮。 东方泽天没好气的轻戳她的脑门,满眼的宠溺。“你要来干吗?想让谁疯狂爱上你?” 他话里的威胁,让云乔乔立马改口,讨好的笑道,“我只是随口说说,看你的反应,显然是失效了,我就说嘛,哪有那么神奇的药?” 真有那种药,天下就大乱了,感情也不再纯粹。 宗氏的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可能,这是我家祖传的秘药,不可能没有效果。” 姜姝儿阻止不及,闭了闭眼,有种大势已去的绝望。 功亏一篑! 宗氏的话等于不打自招了,众人灸热的眼神都盯着她。 乔乔的视线一转,“你用过?姜大人好像也没有失去理智的爱上你呀。” 姜大人的脸绿了,黑了,紫了,这是捅他的伤口。 但面对这两位,他是一点招都没有。 东方泽天凉凉的解惑,“人家眼高于顶,看不上姜大人。” 姜大人浑身一震,羞恼不已,将姜宗氏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以快。 他在她眼里到底算什么? 看不上他?他可是名门旺族姜家最出色的男人,而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出身商家。 她嫁进姜家,已经是高攀! 要不是机缘巧合,她根本不可能成为姜家妇。 这样一个出身,居然还敢嫌弃他? 乔乔呵呵一笑,“原来只有帝王才能满足她,啧啧,胃口真大,话说女人吃了会怎么样?” 她的视线落在沐霁月身上,笑的賊兮兮的。 沐霁月如今是女皇,位高权重,想攀上她的人不计其解。 她嫌恶的说道,“谁敢给朕吃这种药,朕剁碎了她。” 不管有效没效,都要打消这股歪风! 乔乔眼珠一转,忽然叫道,“不对呀,天佑的前任皇帝应该符合她的条件,她怎么没出手?” 东方泽天觉得她很傻,傻的可爱,“很简单,一则她出身卑贱,是见不到君王的。” 也不想想,出身商家的女儿想要进宫,比登天还要难。 就算先皇不挑,但祖宗家法压着呢。 能进宫的都是良家,再不济也是官员之女。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微嘲的弧度,“二则,想靠近一个帝王哪有那么容易的?更不要说算计了。” 乔乔凉凉的吐槽,“可她算计了你。” 东方泽天反问一句,“成功了吗?” 好吧,没成功,乔乔摸摸鼻子,怎么就忘了他的习惯。 不管何时,暗卫都会暗中保护他,无时无刻,而且人数不会少。 暗中盯着的眼睛那么多,宗氏再厉害,也不可能得手。 嗯,看来东方泽天是将计就计,不经意间就化解危机。 宗氏的脸色雪白雪白的,像快死的人奄奄一息,“宸皇,你真的不喜欢我?那我女儿呢?” 她将姜姝儿轻轻一推,眼神古怪极了。 姜姝儿缩手缩脚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伤成这样,谁还会喜欢她? 东方泽天没想到她的脸皮这么厚,像打不死的蟑螂,“你们母女让朕恶心透顶。” 宗氏的心如掉进了冰窟窿,浑身发冷,“不,你刚才睁开眼晴看到的第一个女人是谁?” 乔乔眼珠飞转,忽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好像是我。” 她的话催毁了宗氏最后一线机会,敏感的神经彻底崩了,“啊啊啊。”失控的尖叫声响彻全场,疯狂的眼神很是吓人,她发疯般冲向云乔乔。 第二千一百零三章 心性凉薄 东方泽天将乔乔拉到身后护着,虽然侍卫们将他们护在中间,他还是不放心,这是一种本能。 乔乔很是轻松自在,一点压力都没有,“哎哟喂,失心疯了。” 姜姝儿偷偷挪到姜大人身边,可怜兮兮的哀求,“父亲,娘只是想为姐姐报仇,才会耍手段,您原谅她,好不好?” 姜大人冷眼看着这个女儿,心中没有一丝怜惜,“原谅她?” 他只有一个念头,让她早点去死。姜姝儿眼眶红红的,“娘对我说过,她梦见姐姐来找她,说死的好惨,让娘替她报仇,否则她死不瞑目,娘是爱女心切,为了复仇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父亲,别怪她 ,好吗?” 她自知母亲有多遭人恨,但是,他们母女俩的命是连在一起的。 母亲若死了,她也难逃一死。 再说了,她还能再回到姜家,当姜家的小姐,哪怕在家中守一辈子,总比无处可待强。 姜大人是何等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心思,心中恼怒,“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也不可能收回,你们母女跟姜家再无瓜葛。” 这个女儿心性凉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半点亲情。 姜姝儿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他这是什么意思?“父亲,娘都这么懮了,她是迫不得已……” 宗氏很难堪,面色通红,“够了,不要求他,他根本不在乎我们母女,也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女儿损了姜家的实力,但我是一个母亲!我一定要为女儿报仇!”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女儿报仇,端的是个慈母。 她极力粉饰太平,努力想挽回形象,但是,太晚了。 姜大人早就看透她的真面目,再也不想跟她多说一个字。 姜姝儿急了,她还指望母女带着她回归姜家呢。“父亲,您就算不念这么多年的夫妻情份,也要想想哥哥,他是您寄予厚望的嫡子啊。” 她的这点小心思大家都看透了,不禁很同情姜大人。 妻子水性杨花,女儿利益当先,趋炎附势,太会算计,唯独不念情意。 姜大人又岂肯为了这样的人带累了全家,“一个儿子的前程哪里及得上全族人的未来,宗氏,你要是还顾及儿子的脸面,就自我了断吧。” 只要她一死,一切都化为烟云,事情就此结束。 人死为大,在场的人也不会出去乱说。 宗氏的心一颤,又气又怕,“我为什么要死?我又没有做错事情,错的是你们。” 她全是被逼的,要不是云乔乔害死了媛媛,她又怎么会想到报复? 要不是想报复,也不会被宸皇当猴子耍! 她失去了婚姻和男人,失去了权势,什么都没有了。 但她还是不想死! 只要活着,就有机会翻盘,但死了全都没有了。 姜大人见她不听劝,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真的动了杀机。 “皇上,宗氏已经不再是姜家妇,我无权干涉她的生死,但她还是天佑的臣民,请皇上定夺。” 他不能亲手杀了宗氏,中间还扯着儿子,他不想让儿子恨他。 沐霁月就没有这么多顾忌,她是君王,她的话就是王法,谁敢犯王法,杀!“赐毒酒一杯。” 宗氏闻声色变,脸色白的吓人,拼命摇头,“不不,皇上,您也是女人,应该理解我的心情,我真的是为了女儿报仇……” 又拿女儿说事,沐霁月不能认同,她女儿怎么死的,大家都很清楚。 换句难听的,死了也活该,谁都没有欠她! “算计他国君王,你的胆子太大了,容你不得。” 宗氏不是世界的中心,没人会捧着她,做错事情就要付出代价。 宗氏额头全是冷汗,拼命否认。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皇上,您没有证据!” “证据?”沐霁月的眼晴眯了起来,跟她要证据,真是昏了头。 她说是,那就是! 宗氏只想活命,什么都顾不上了。 “对,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您是一国的君王,更应该起表率作用。” 大家都乐了,这调论真新鲜,跟君王要证据也是第一次见到。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他们这些朝臣都不敢这么说话。 沐霁月嘴角一勾,神色威严极了,“首辅夫人。” “臣妇在。”缩在众人后面的首辅夫人走了出来,一脸的忧色。 到现在夫君还没有醒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装的? 沐霁月扫了昏迷的首辅一眼,并不是很担心,她的医术好着呢。 她指了指宗氏母女,“你可请了这对母女?” 首辅夫人恨死了她们,在自己府上搞风搞雨,还把她家老爷弄晕了,欺人太甚。 “没有,她们怎么混进来的,我至今不知,但私闯民宅已经触及律法,请皇上作主,将这对母女重罚,让世人都懂点规矩。” 亏她以前还挺看重宗氏的,对她颇为照顾,结果恩将仇报,狼心狗肺的东西。 但凡宗氏顾及一点旧情,就不会在她家里行事。 宗氏的脸色变了几变,“首辅夫人,我和你向来亲厚……” 虽然首辅夫人比她年纪,夫君官职也比她家的高,但两家走动频繁,非常熟稔。 首辅夫人见她还不知悔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怒气往上冲,“贱妇,你不配跟我说话。” 一声贱妇让宗氏气的红了眼睛,“你说什么?” 她可是有头有脸的贵妇人,走到哪里都被捧着。 她的优越感养成了多年,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不是那个说一不一二的姜家主母。 首辅夫人很鄙视她,她真是爱女如命吗?未必吧。 她只是不甘心,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满身恶行,你怎么还不去死?” 宗氏被人当场辱骂,气的浑身直哆嗦,“你……” 她两眼翻白,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但没人同情她。 沐霁月微冷的声音响起,“姜大人。” “臣在。”姜大人赶紧应了一声。 沐霁月淡淡的说道,“你是刑部尚书,私闯民宅,意图不轨该当何罪?”“视情节严重者,斩立决。”姜大人眉眼冰冷的可怕。 第二千一百零四章 自我毁灭 宗氏的脸色发白,这是公报私仇,小人! 还没有等她推卸责任,沐霁月再问,“你可看到她对宸皇和如意县主无礼?” 姜大人点了点头,“看的清清楚楚,她以下犯上,意图破坏两国邦交,想激起两国纷争,欲置几十万军人于战火中,罪不可赦,死有余辜。” 他一口钉死了宗氏,这是最好的结果。 只有宗氏死了,才能洗清姜家所受的羞辱! 他每一个字都如淬毒的箭,直刺宗氏的胸口,她害怕了,也后悔了。 “老爷。”她意识到情况不妙,似乎就要陷进去了。 姜大人被恶心的够呛,冷冷的喝道,“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乱攀交情,也不要这么叫我,你不配。” 宗氏非常的委屈,哭哭啼啼的嚎开了,“你好绝情好冷酷,我被人欺负了,你还落井下石,你还是男人吗?” 众人都看呆了,这也是人才啊,戏精!她应该去做戏子! 姜大人撇的干干净净,不想跟她扯上一点关系,“这位夫人,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比陌生人都不如,你死了我也不会给收尸。” 不是他心狠,而是她的所做所为触及他的底线。 宗氏的双腿一软,跪倒在他面前,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 “老爷,我知道错了,我一时犯糊涂,被人利用了,你就原谅我吧。” “原谅你?”见过世面的姜大人都惊呆了,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她刚才做的事情都忘了?装什么失忆呢? 宗氏哭的眼泪鼻涕直流,很是可怜,“老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悔改就好了,老爷,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给我一个机会。” 机会?谁给他机会?姜大人已经看透了她的真面目,对她再无半点感情,“你当我像你这样不要脸吗?” 夫妻情分就是一个笑话! 乔乔和东方泽天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直摇头。 这女人能曲能伸,是个厉害人物,如果是男儿身,估计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你怕丢脸?”宗氏立马说道,“放心,只要让在场的人封口就行了,以您的身份官职,大家都会给你这个面子。” 大家目瞪口呆,谁乐意呀?凭什么要给面子? 他们看了这么一场好戏,很想交流一下,也顺便宣传一下。 姜大人恨的眼晴都快滴血了,尽给他惹祸,他只是刑部尚书!天佑还轮不到他说一不二。 宗氏嘴里振振有词,反正她说的就是对的,别人反对就是错的,“老爷,你为国尽忠,为朝庭操劳了这么多年,皇上一定会体恤你的。” 得,这会儿连沐霁月的主都做了。 姜大人一脚踢开她,实在是忍无可忍,她害的姜家还不够吗?非要灭族她才满意? 宗氏没有防备,被踢飞了,重重摔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 乔乔忍不住吐槽,“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啊,活到老看到老。” 沐霁月听到了,不好意思的表示,“惊到你了?朕也不知道天底下有这样的奇葩。” 乔乔抿了抿小嘴,眼珠一转,“这是宗家教出来的女儿,嗯,很强大,你确定要用宗子玉吗?” 落井下石神马的最带感了。 沐霁月难得的迟疑了一下,“看过这么无耻到没有底线的宗家女,朕还真犹豫了。” 有心计有手段不可怕,可怕是没有底线。 她心思一闪,冷冷的下令,“来人,侍候宗氏上路。” 宗氏摔的晕乎乎,猛的听到这话,顿时吓坏了,“皇上,您不能这么对我,我……唔唔。” 她的嘴巴被人堵住了,一名太监将毒酒硬是灌进宗氏的嘴里,还捏了半响才放手。 宗氏拼命扣住喉咙,想将毒酒吐出来,但已经晚了,进肚子里了。 不一会儿,她就呼吸困难,两眼翻白,脚一蹬,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现场静的出奇,鸦雀无声,默默的看着她的下场。 姜大人神色漠然,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沐霁月的视线落在角落里,“还有姜二小姐……” 极力缩成一小团的姜姝儿面如死灰,不得不爬出来,“皇上,我愿意带发修行,为姜家和去世的母亲念经祈福,我发誓此生都不会出寺庙一步。” 她拼命磕头,只想摆脱必死的命运。 沐霁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此女心性太凉薄,口口声声母女情深,临到头一声不吭缩在角落里,明哲保身。 “送去皇觉寺,剃度为尼,对外宣布姜二小姐暴毙而死,至于今天的事情不得再提。” “是。”大家齐齐应了。 姜大人跪了下去,重重磕了几个响头,眼中含着热泪,“多谢皇上。” 女皇护着姜家的脸面,给了他最大的恩赐,让他感动不已。 谁说女子气量小眼光狭窄,不能成大事? 这位女皇可比先帝强上百倍! 姜姝儿瘫软在地,感觉在鬼门关打了个转,吓的心脏怦怦乱跳。 命算是保住了,万幸! 不过,她一想到皇觉寺就变了脸色,里面清苦万分,衣食住行都要靠自己,亲自种菜种田做衣服,还吃不上一顿好的。 而且,进去后,这辈子是再也出不来。 她咬了咬牙,压下内心的不甘和怨恨,“父亲,女儿知道罪孽深重,会好好念经烧蚝,保佑我们姜家平安无事,保佑您长命百岁,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 她还是希望留在姜家,最起码锦衣玉食,不会受苦。 她希望以父女之情打动父亲,但是姜大人根本不理会,直接就说了一句,“姜家本来就没有二小姐。” 姜姝儿眼前一黑,“父亲。” “推出去。”姜大人对她没有什么耐性。 姜姝儿拼命求情,但没人肯帮她,看着她被仆人拉出去。 经过东方泽天身边时,她还伸出双手要拉扯,被东方泽天瞪了一眼。 首辅夫人走上前,摸了摸夫君的额头,温热的,手又放到鼻端下试了试,气息正常。 她无助的看向沐霁月,“皇上,我夫君怎么还不醒?这是怎么了?”“朕看看。”沐霁月是医毒双绝,出了名的厉害。 第二千一百零五章 好习惯请保持 她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不过,她的眉头微皱,让首辅夫人的心提了起来。 “皇上,这是怎么了?” 沐霁月略一沉吟,“首辅喝下了迷魂香,激出了体内的寒毒,很危险,把林太医叫来,他一手金针排毒术很高明,他祖上传下来的保命符。” 首辅夫人惊恐不已,“哪来的寒毒?我家老爷平时身体很健康,面色红润,一顿能吃两碗饭。” 她心里一动,视线落在东方泽天身上,“难道是……” 她怀疑是他暗中下的手! 毕竟分属两国,利益不一样,完全有理由。 东方泽天冷冷的看回来,神色不耐烦,自家的安保渣的不行,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还怎么好意思怀疑他? 沐霁月看在眼里,微微摇头,不是东方泽天,“寒毒在体内潜伏多年,平时并不致命,但迷魂香可以激出毒性。” 以东方泽天的本事,想天衣无缝的弄死一个人,不留下把柄,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首辅夫人忐忑不安,心乱如麻,“怎么会这样?” 她家老爷是整个家族的支柱,也是她和儿女们的靠山。 她忍不住咬牙切齿的怒骂,“宗氏,贱妇,你好毒。” 人虽然死了,但做的事情太让人恨了,不骂都不行。 本是热闹的寿宴,最后却这么落幕了,东方泽天带着乔乔告辞离开了。 他们该做的都做了,接下去的事情没兴趣掺和。 刚上马车,乔乔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吓了一跳,“贾七哥,你快给皇上诊诊脉,快点。” 东方泽天是拒绝的,但乔乔坚持,他实在没办法才让贾七哥诊脉。 乔乔还不停的在旁边问,“怎么样?还好吗?会不会有后遗症?” 那对母女太阴险了,鬼知道还放了什么毒药。 东方泽天揉了揉她的脑袋,心里暖暖的,“乔乔,你别太紧张,我……” 乔乔怎么可能不紧张?她急的直跳脚,“闭嘴,不许说话,贾七哥,你多开几帖解毒方子,一定要保证没有余毒。” 贾七哥默了默,收回手笑道,“大小姐,宸皇没事。” 乔乔有些不信,“首辅大人都那样了,怎么会没事……” 东方泽天扫了贾七哥一眼,贾七哥立马跳下马车,飞快的消失了。 他的动作太快,乔乔来不及拉住他,“喂喂,贾七哥,你跑什么跑?回来。” 东方泽天一把抱住她,轻声说道,“乔乔,我没喝茶。” “呃?什么?”乔乔猛的回头,眼晴瞪的大大的。 东方泽天笑的很幸福,有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的人,真好。 “我在外面从来不喝茶水,做做样子而已。” 就算在宫中也要经过一道道验毒程序! 乔乔的心放回肚子里,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是一个好习惯,继续保持……你笑什么?” 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有多失态,羞窘的直瞪眼。 东方泽天眉开眼笑,抱着她不肯撒手,“看到你这么关心我,我当然开心的笑了。” 怀中的女孩子是世上最在乎他的人,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想想就很美好。 乔乔恼羞成怒,“哼哼,你还敢笑?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为什么不早说?” 好尴尬呀,肿么破? 东方泽天一脸的无辜,“你让我闭嘴。” 乔乔直翻白眼,这是理由吗?讨厌的家伙!“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老实,你分明是故意的。” 东方泽天宠溺的看着她,满眼的笑意,“好好,你说故意就故意,全依你,你想怎么样都行。” 乔乔捏着他的脸扭来扭去,凶巴巴的瞪他,“以后还敢不敢了?” 她看似蛮横粗暴,但其实下手很轻,力道很小,东方泽天知道她嘴硬心软,抱着她哄道,“不敢,不敢,全听你的,你说一我不敢说二,你说东我不敢朝西。” “扑哧。”乔乔被逗乐了。 东方泽天牵起她的小手,在嫩白的手心落下一吻。“总算是笑了,乔乔,我很开心,特别开心。” 胸口的喜悦只能用这句话来表达! 枉他文采风流,学富五车,但在最欢喜的时刻,也只会用这一句话。 乔乔嫩白的小脸微红,娇嗔道,“你都说几遍了?” 她也是开心的!不过,不告诉他! 女儿家的心事就是这么百转千回! 东方泽天懂她,他的宝贝害羞了!“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乔乔伏在他怀里,听着他怦怦的心跳声,心里一片安宁,嘴角扬起一抹甜蜜的笑,“你……要是真中了迷魂香,会不会……移情别恋,爱上别的女人?” 这话还是问出了口,就是想知道。 东方泽天毫不犹豫的说道,“不可能,药物控制不了我的思想,我心中只有你,谁都无法让我改变。” 乔乔的心花瞬间怒放,沉浸在浓浓的幸福之中。 一份真挚而又灸热的感情,没有一点杂质,只因为爱而相守。 拥有一切的她表示,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 你爱的人,正好也爱你,真好! 她笑颜如花,美丽如刚绽放的桃花,让东方泽天眼前一亮,忍不住俯下脑袋…… 一大早,乔乔就起来了,郑重的打扮了一番,今天是沐霁月登基典礼兼婚礼。 “主子,这是宸皇送来的礼服,让您穿上。” 乔乔挑了挑眉,心里一动,让人将盒子打开,只见一件华丽的礼服出现在众人眼前,一阵倒抽冷气声响起。 黑色的礼服显的很庄重,绣着金线的图案尊贵不凡,乔乔穿在身上自有一番赫赫威仪,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不怒自威,尊贵的让人不敢直视。 乔乔摸了摸凤凰展翅的图案,这是……皇后的礼服! 南南呆呆的看着自己姐姐,亲切可爱的姐姐像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姐,你……”这不是她姐吗? 她的想法全写在脸上,乔乔嘴角微勾,“我还是我,你这是什么表情?不好看吗?” 她自我感觉不错,特别有气势。 南南愣愣的点头,“太好看了,就是有距离感。”她有点不喜欢这样的距离感,肿么破? 第二千一百零六章 恋爱酸臭味 小青无奈的笑道,“这是一国之后出席隆重场合穿的礼服,代表着一国的脸面,能不端庄大气吗?” 时间差不多了,小青扶着乔乔走出去,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而站,听到动静转过头,英俊的面容映入眼帘。“乔乔。” 东方泽天也是一身黑色的礼服,衬的他尊贵又强势,君王的气势油然而生。 他就这么站着,让无数人不由自主的跪倒在他脚下。 但他看着乔乔的眼神很暖,像一汪春水。 乔乔的心都化了,不由自主的扬起粉唇,一步步走向他。 南南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姐姐,你和他的衣服是配套的,这算是情侣装吗?” 父母经常穿相似的衣服,一看就知是一对,父亲说这是情侣装,所以他们对此并不陌生。 云乔乔的小脸一红,心底泛起一丝甜意,从来不知道跟一个男人穿相似的衣服会让她这么欢喜。 她终于明白师父为何那么热衷所谓的情侣装了,那是一种相属的甜蜜。 仿佛向世人宣告,这个男人(女人)是我的! 东方泽天满眼的惊艳,她越来越美丽,总让他移不开视线。 他上前牵起她的手,双手相交,一股电流窜过,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一颤。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缠绵爱恋,仿佛眼中只有彼此。 南南呆呆的看着他们,这一幕好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嗯,父亲说的恋爱酸臭味。 哈哈,蛮贴切的。 侍卫清咳一声,东方泽天率先回过神,嘴角扬了扬,“走吧,进宫。” 掩在衣袖下的双手十指相扣,说不尽的缠绵悱恻。 南南和北北相视一眼,都有些羡慕,他们也会遇到这么一个人吧? 皇宫,到处是精心打扮的宾客,百官携眷属参加,这场难得一见的登基典礼和婚礼,注定会成为百年盛事。 但人虽然多,但一点都不混乱,什么人站什么位置都有安排。 观礼的会场设在乾坤宫,这大殿里里外外能容下上千人。 东方泽天一行人被引到包厢里,推开窗子就能看到行礼的大典,位置极佳。 南南和北北一进来,就东张西望,好奇的不行。 包厢布置的雅致,有软软的沙发和垫子,坐着很舒服。 南南和北北是坐不住的,闹着出去转转,乔乔也不阻止,让人跟着他们。 这种场合出不了什么事,盯着的人太多了,宫中侍卫到处都是,十步一岗。 还没有到吉时,官员们都在应酬呢。 乔乔懒的应酬,安安静静的坐着,一双明眸扫视一圈,“人好多,好有气势,好庄重。” 光是那一条长长的红毯有上千米长,而两边是官员跪迎的位置。 她还没有见过皇室婚礼呢。 东方泽天含笑看着好奇的女孩子,“我们大婚也会如此庄重盛大,婚礼筹备都妥当了,万事俱备,只等我们回去。” 要不是她偷溜了,他们的婚礼已经举行了。 乔乔抿了抿嘴,眉头微蹙,“你那些心腹大臣能接受?” 对一个君王一个帝国来说,这是莫大的羞辱。 但是,她并不后悔! 如果不逃婚,她永远不知道东方泽天这么在乎她。 如果没有这一遭,勉强成婚,恐怕迟早会出事。 她个性太强,心有疙瘩,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而东方泽天也是个强势的。 东方泽天一听这话,神色淡淡的说道,“谁不接受就滚蛋,你是主,他们是臣,还敢犯上不成?” 他反应平淡,一点都不为难。 君臣有别,敢怨恨君上,那是找抽,他也不需要那样的臣子。 乔乔苦笑一声,“估计他们会替你觉得不值,为你打抱不平。” 东方泽天的心腹大臣不喜欢她,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放在心上而已。 他们觉得她抛头露面,太过强势独立,太有想法,不是个甘于平淡的主。 他们更怕东方泽天压不住她,哪天又来一次垂帘听政。 可惜,一直以来这些人都被她压的死死的,全方位的辗压,他们对她有敬有畏。 东方泽天根本没当一回事,再亲亲不过夫妻,他又不是耳根子软的男人。 “打抱不平?我这个当事人都心平气和,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他们就是狗命耗子多管闲事。” 这是他的选择,他们只需要接受就行。 乔乔哈哈大笑,心情大好,“你这么说就不怕他们寒心吗?” 东方泽天理所当然的说道,“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值得任何人尊重,如果做不到,那就是看不起我。” 夫妻一体,这话不是光说说。 世人多愚昧,以为妻子只是男人的依附品,不需要有脑子,只需要听话就行。 但在他看来,这些奴婢都能做到的事,而妻子是跟他同舟共济,相守一辈子的人。 在他得意失意时,都不离不弃的人。 随着他的话,乔乔嘴边的笑容越来越盛,遇到这样一个男人是她的福气。 这个三观相同,包容又大气的男人,是她的! 见她笑的怪怪的,东方泽天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乔乔靠在他身上,甜甜的笑,“忽然觉得挺幸福的。” 东方泽天也笑了,眉眼轻扬,就是这种感觉,踏实喜悦,恨不得将她揉入身体里。“跟我在一起能不幸福吗?” 乔乔被哄的心花怒放,喜笑颜开,“你越来越会说情话了。” 东方泽天理直气壮的说道,“没办法,谁让你喜欢呀。” “谁说喜欢?”乔乔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烫。 东方泽天温柔的看着她,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亲亲她,“好好,是我喜欢。” 外面通禀声响起,是首辅夫妻求见。 “宸皇。”首辅大人精神奕奕,没有了先前的苍白憔悴,如打了鸡血般亢奋。 东方泽天扫了一眼,不得不说,沐霁月的医术真好,“首辅大人,你已经好了?恭喜你。” 首辅大人朝上拱了拱手,神色感激,“皇恩浩荡,是吾皇开恩救了老朽一条命。” 经此一劫,他算是彻底心服口服,再也不会因为皇上是女子之身有所保留。是男是女有什么重要的?只要有本事就行。 第二千一百零七章 南南出事了 东方泽天微微颌首,也非常欣赏沐霁月,“她是个心善仁厚的,天佑臣民有福了。” 从他的角度来看,沐霁月已经具备了明君的潜质。 首辅大人感慨万千,“那是自然,天佑的臣民终于等到了真命天子。” 他话风一转,“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我是特意过来致歉,让宸皇受惊了,在我们府上发生那样的事情,是我的不是,没有管好家,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就当是赔礼。” 东方泽天表现的很大度,让手下接过小锦盒,“客气了。” “不打开看看吗?”首辅大人含笑说道。 东方泽天扬了扬手,手下打开盒子,是几张纸。 首辅大人笑道,“这是几个美容美食的方子,祖传下来的,希望您喜欢。” 这哪是讨好东方泽天,分明是讨好云乔乔,女孩子嘛,最在乎容颜,嗯,这位如意县主最爱美食。 他年老成精,知道讨好云乔乔更有用。 果然,东方泽天的面色稍霁,眼神多了一丝温柔,“那朕就不客气了。” 另一边,首辅夫人拉着乔乔的手赞了又赞,将人都夸上天了。 乔乔含笑听着,谦虚几句,不焦不燥,端的是荣辱不惊。 首辅夫人看在眼里,心情很是复杂,不愧是要当皇后的人,就是不一样。 别看年纪轻,但应对自如,落落大方,没有一点怯色。 她心思一转,直接转入正题,“我有一事想求县主。” 云乔乔挑了挑眉,一点都不意外,没事夸她必有所求,h“我一介普通女子,不知有什么能帮上一国的首辅夫人?” 这话一出,首辅夫人唯有苦笑,好一个聪慧的女孩子。 “这件事只有您能帮上忙。” “请说。”举手之劳的话,乔乔不介意帮一帮。 首辅夫人压低声音求道,“想请您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放宗子玉出来吧。” “宗子玉?”云乔乔惊讶的不行,这两家有交情?没听说啊。 首辅夫人轻轻一声叹息,“是,宗家的少主,宗家在天佑的影响力很大,很多人要靠宗家吃饭……” 她本来想用大道理说服乔乔,但看着无动于衷的乔乔,苦笑不已,她怎么昏头了? 云乔乔不是天佑人,不会在乎这些的。 她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好吧,我不说这些虚的,直说吧,我是看上了宗子玉。” “看上她?”乔乔心里很震惊,但面上不露,笑眯眯的打趣,“她也是女的。” “县主想到哪里去了?”首辅夫人知道她是开玩笑,并不生气,“我是觉得她适合当我家的孙媳妇,她性情坚毅,担得起一个家族的责任。” 乔乔多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官宦人家不是最重视门第吗? 宗子玉再出色,也只是商户之女,根本不入权贵的眼。 “想要联姻?这倒是一件好事。” 除了这句话,她并没有吐口,也就是说,不愿意帮忙喽。 首辅夫人见识过云乔乔的本事,不把她当普通女子看待。 “或许你会觉得我看上了宗家的万贯家财,但是,对我们这种人家,钱财掬手可得,不用我们伸手自然有人送上门。” 这就是权势的魅力所在! 权钱,权永远在钱之前! 就算赚再多的钱,也不入上位者的眼晴。 哪怕是富可敌国的首富,上位者想让你死就得死。 乔乔微微一笑,“夫人这话太实在。” 她觉得这位首辅夫人是个妙人,难得的聪明人。“我家老爷是官员之首,位居人臣,家族花团锦簇,富贵荣华俱在手,但……”首辅夫人面有苦涩之色,顿了顿才自爆家丑,“后继无人,家中子孙都没有老爷的能力和本事 ,几个孙子生于富贵,更是平庸碌碌,等我家老爷退下来,恐怕……” 要是有个顶事的,也不至于让她这么忧心。 夫君的年纪大了,撑不了多久,到时享受惯的子孙怎么办? 说句难听的,夫君看似风光无限,但仇家不少,夫君活着的时候,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若死了呢? 乔乔明白过来了,“所以你看上了有能力有野心,还在女皇面前挂号的宗子玉?” 不得不说,首辅夫人也是厉害人物,眼光看的远。 首辅夫人只是想在自家老爷退下来之前准备好退路,她长长的叹气,“唉,家中子孙要是争气些,我何至于如此费心费力?让县主看笑话了,如果可以,还请帮帮我。” 她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又聪慧的女孩子,很是惋惜,如果这是她的后辈该有多好啊。 以她的能力,守护一个家族不是难事。 乔乔只是好奇一点,“首辅大人知道吗?以他的能力,这不是难事。” “我不希望让他分心。”首辅夫人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对他们来说,首辅的圣眷是最重要的,没必要为了这种事影响了首辅在皇上心中的印象。 可乔乔为什么要帮她呢?“可我不喜欢宗子玉。” 她向来直率,首辅夫人在心里直叹气,“不会让县主白帮忙,您尽可以提条件。” “我考虑一下。”乔乔没有将话说死,反正帮不帮忙再说喽。 一名下人匆匆跑来,神色紧张极了,“县主,南南小姐出事了。” 乔乔的脸色大变,二话不说冲了出去。 而另一边,南南随意闲逛,悠闲的姿态让人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她长的玉雪可爱,俏丽又明艳,是非常讨喜的那种。 她吃的好长的好,看着像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了。 但此时,却被一个身着锦服的年轻男子拦住了去路。 她特别不耐烦,“你赶紧让开,否则休怪本小姐不客气。” 她虽然没有姐姐能干,但自保的能力是有的,再说了她身边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 她就不懂了,这种场合都有人跳出来瞎胡闹,这是疯了吗? 她一路走过来,大家都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不敢乱走动。那年轻男人眉眼冰冷,但面带笑容,“南南小姐,我是真心喜欢你,希望能娶你为妻。” 第二千一百零八章 想强娶不成? 他虽然笑着,但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恶意,南南感觉到了,微微皱眉,自问不认识这个男人,更不可能得罪呀。 他是不是认错人了?“你是谁呀?我认识你吗?” 要不是碍于场合,她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莫名其妙窜出来的家伙,满嘴的胡言乱语。 求娶她?他们认识吗?真是搞笑。 年轻男人笑容满面的说道,“我叫姜修宜,我们见过的,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南南根本不想知道他是什么人,反正不是她的菜,“我对你不感兴趣。” 长的倒是不丑,一副风度翩翩贵公子的模样,但眼中的冷意如冬眠的蛇,让人很不舒服。姜修宜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笑容更盛,“女孩子都爱口是心非,我知道你喜欢的,要不要跟我夜奔?人生一世短短几十秋,总要做些轰轰烈烈的事情,才不枉来这世上一 遭。” 南南乐了,她看上去就这么好骗?“夜奔?就是私奔吧?” 蛊惑还没有成年的小姑娘跟他私奔,这是不道德的,应该浸猪笼。 姜修宜温柔的看着她,笑容深情极了,“对,非常浪漫,你敢不敢呢?” 这是激将法,对年轻气盛的孩子更管用。 南南的回答就是挥出一拳,“怦。” “啊。”姜修宜的右眼被击中了,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南南冷哼一声,傲慢的说道,“这就是我的回答,你还满意吗?贱人。” 太讨厌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看似温柔多情,其实满满是恶意。 丫的,她可是从小混江湖的人,再怎么着也不是养在深闺的天真少女。 父亲说过,对待别有用心的男人不用客气,该出手时就出手。 姜修宜的笑脸维持不住了,疼的直吸气,眼晴都肿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野蛮?你父母没教你三从四德吗?算了,以后我就辛苦些,亲自教你规矩吧。” 他自说自话,已经将南南当成囊中物。 南南被他的语气恶心到了,随手拔下一支金钗狠狠刺向姜修宜的胳膊。 动作又狠又准,一点都不留情。 三从四德?听说过呀,男人的三从四德,夫人出门要跟从,夫人的话要服从,夫人说错话要盲从,还有什么? 姜修宜撩起衣袖,都出血了,他大受刺激,看着南南的眼充满了怨恨。 “南南,你怎么敢殴打亲夫?你疯了吗?” 这一番动静引起了大家的关注,有人忍不住惊呼一声,“殴打亲夫?不是吧?谁这么蛮横?” 大家的视线纷纷看过来,姜修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温文尔雅的颌首致意,“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她还小不懂事,我会管教她,让她懂得以夫为天四个字怎么写。” 南南勃然大怒,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对准姜修宜,作势要砍过去,“贱人,你这么贱,你父母知道吗?” 日了狗的,她只是出来转转,怎么就遇上变态了? 姜修宜的眼神冰冷的可怕,大声喝斥,“放肆,南南,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但这不是你嚣张跋扈的理由……” 南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激动万分,“放屁,你这种货色怎么配得上我?我眼晴再瞎也看不上你,自说自说有意思吗?” 她一激动就容易情绪失控,有很多话就是说不出来。 大家茫然四顾,“我都糊涂了,你们到底有没有婚约?” “当然有。”姜修宜的态度志在必得,似乎全在他的掌控中。 南南的心火一下子上来了,好想弄死他,怎么办? “你觉得可能吗?我金尊玉贵的女儿家,怎么可能跟一个无赖有婚约?” 对,就是无赖!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会嫁给这种人。 姜修宜眼中冷光一闪,“南南,你不要逼我。” 这是什么语气?南南被激怒了,“谁准你叫我的名字?逼你?你以为像谁呀?我真的看不上你,再纠缠不清,我不介意让你去死。” 要是在平时,她早就发作了,有无数个弄死他的办法。 但今天不行! 今天特殊情况,她答应姐姐不闯祸的! 姜修宜面露痛苦之色,一副被伤害的样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太让我伤心,昨天还对我投怀送抱,今天就变了心,你这是又看上了哪个有权有势的男人?” 南南气的发晕,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上了,“辱我名声,杀了。”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灭了这个贱男人! 管他是什么身份,管这是什么场合,她就是要杀了他! 一边负责安全的侍卫头头见势不妙,赶紧冲过来,“住手,这是皇上的好日子,谁敢乱来?” 他的手下都围了过来,个个脸色不好看。 要是今天闹出什么事,他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南南已经被刺激到了,眼睛充血,“你让开,我今天不讨回这口气,就不姓欧阳。” 姜修宜还不怕死的撩拨,“你可以跟我姓,姓姜。” 侍卫头头气的不行,丫的,他也疯了吗?这是存心想闹事的节奏! 姜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南脑子里转过无数个搞死他的方案,“啊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的美,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对你投怀送抱?我根本不认识你。” 她气的不轻,莫名其妙被一只疯狗咬上,真是倒霉。 姜修宜脸色铁青,很生气的样子,“你想撇清?好,这是你逼我的!” “大家请看。”姜修宜从怀里拿出一件东西,是大红色的肚兜,鸳鸯戏水的图案,料子鲜亮,一看就知是好物。 但问题是,这是女子的贴身之物,在这种场合拿出来,本身就是一种不尊重,是种极大的羞辱。 纵然再八卦的人在这种场合也不敢太放肆,新皇大婚的好日子,谁闹谁倒霉! 但总有冒失鬼,一名年轻男人惊叫起来,“这是女子肚兜?” 姜修宜洋洋得意的说道,“不错,正是南南小姐送给我的订情信物,上面有她的名字。” 他特意将名字露出来,高高举着让大家看清楚。 如此香艳的桥段是围观群众的最爱,别看南南年纪小,但这种事情又不分大小。大家指指点点,兴奋的窃窃私语,眼神都怪怪的。 第二千一百零九章 到底是年轻啊 南南气的彻底抓狂了,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王八蛋,你陷害我,我跟你拼了。” 她有个致命的毛病,很容易被激怒,一生气就脑袋一片空白,只想用拳头反击。 到底是年轻啊。 她握着拳头就要上,乔乔清脆的声音响起,“南南。” 一个纤细的身影拉住南南的胳膊,南南看到熟悉的面容,眼睛一红,委屈的不行,“姐姐,他欺负我。” 姜修宜非常失望,怎么就没有打过来,没有坐实指控,太遗憾了。 他冷冷的看着云乔乔,嫌她来的太快了。 云乔乔根本没看他一眼,视他如无物,她轻抚妹妹的脑袋,柔声安慰道,“我是怎么教你的?疯狗咬你一口,你就直接打死,千万不要浪费口舌,因为……” 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狗不会说人话!” 一句话就秒杀了对方,将姜修宜直接扣上疯狗的帽子。 南南的心情好受多了,“是,姐姐。” 还是姐姐最疼爱她,不管何时都护着她。 乔乔一来就控制住了局面,凭一已之力就让情势逆转,端的是厉害。 姜修宜眼中闪过浓浓的不甘和怨恨,“如意县主,你虽然身份高贵,但也不能仗势欺人呀,这种儿女私情你也管不着。” 他的态度很强势,一副要撕逼的架式。 乔乔会怕他?开玩笑,“仗势欺人?” 她的气势太强势,一双黑眸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姜修宜的呼吸一窒,却强撑下去,“我和南南有私情,这就是证据,你不能强压下去,毕竟这么多人看着。” 他特意挑了这个场合,就是要让她们姐妹名声扫地,被世人唾弃。 欧阳南的名声不好,云乔乔自然也不会好,她们是姐妹。 一个没有好名声的女人想当一国皇后?别做梦了。 乔乔扫了一眼,嘴角微勾,“拿纸笔来。” 大家很茫然,什么情况? 手下立马奉上纸笔,云乔乔大笔一挥,洒脱自如的一行字就映在纸上。 她还特意让手下将纸竖起来,让所有人都看清楚。 她还笑吟吟的手指着姜修宜,读着纸上的字,“这是疯狗一条,被咬上会得狂犬病,非死即残。” 众人目瞪口呆,这是指着姜修宜的鼻子骂人啊,真牛逼。 但更骚的操作还在后面,乔乔吩咐下去,“去,贴在他身上。” 姜修宜的脑袋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逼迫的侍卫,“不许过来,不许。” 要是真被贴上,他的名声就臭了,会被压制的死死的,是个人都能踩他一脚。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但是,他的抗拒被无视了,侍卫硬是将纸上贴在他身上,还不许他反抗。 姜修宜拼命挣扎,拼命想扯下纸,但没有用,侍卫嫌他烦,直接点了他的麻穴,立马让他动弹不得。 乔乔的手下都是无法无天,不怕事的人,只听命于乔乔一人。 整个过程没人站出来阻止,也没有人说什么。 谁敢跟云乔乔作对?她的杀伤力有目共睹! 姜修宜手脚不能动,心里慌乱不已,“你这么打辱我,是看不起我们天佑,想开战吗?” 他故意将事情说的很严重,更想将在场的人都拖下水。 但能站在这里的人都不傻,这本是意气之争,而且是姜修宜先挑畔的! 再说了,他的手段有些下流,让人看不过去。 当众羞辱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女孩子,百般的诋毁,恨不得毁掉对方的架式,真心让人不舒服。 且不说,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有多低级,光是这手段就让人不耻。 乔乔心中怒极,南南受的这一份羞辱,完全是被她牵连了。 “我说你是疯狗,那就是疯狗,怎么着?这是私怨,不要动不动上升到国家层次,你还代表不了天佑。” 姜修宜不甘心失败,愤愤的吼道,“这是天佑,不是你们宸国,还轮不到你作主,我劝你一句,你妹妹名节有污,除了嫁给我没有第二条路……” “啪啪。”巴掌声响彻全场,姜修宜的嘴巴都被打肿了,气的直瞪云乔乔,太嚣张了。 说打就打,这又不是她的家,凭什么? “怎么?你听不得这话?可偏偏是大实话,不想让你妹妹去死,就求我娶她啊。” “给我打,打到他说不了话为止。”这就是云乔乔的回答。 从来没人敢威胁她! 她强硬的一面暴露在众人眼前,把众人吓的够呛,更加不敢跳出来阻止了。 姜修宜的脸被打肿了,肿的像猪头,嘴巴也出血了,狼狈不堪。 他硬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没机会啊。 现场只听到清脆的打脸声,乔乔拉着南南的小手,满眼的愧疚。 南南冲她微微摇头,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丝笑容。 欧阳家的人都不是软包子,心智非常坚定强大,一点点挫折打倒不了他们。 越是这样,她越要强硬的反击,让所有人知道,她不好惹! 欺负她年纪小,不要脸的东西,就让他尝尝被打哭的滋味。 有官员朝前走了几步,但硬是被身边的人扯了回来,这种事掺和进去会倒霉的。 虽然如意县主太嚣张了,站在天佑的皇宫掌击天佑人,有些过了。 但,有因才有果。 而且吧,如意县主冷笑的样子很是吓人,有一种被盯上直接弄死的感觉。 就在此时,几名官员走了过来,围观群众齐齐松了一口气,“首辅大人。” 首辅大人是闻讯赶来的,走的太急有些喘,冲乔乔行了一礼,“县主。” 他日里万机,忙的不可开交,恨不得多长几只手,这么隆重的场合绝不能出错。 但,偏偏有人要惹事! 完全不能忍!他在看到姜修宜的脸蛋时,怒火怎么也压不住。 乔乔还了半礼,浅笑盈盈,“不介意我大开杀戒吧?” 说着血腥的话,却笑容满面,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感觉好可怕呀,肿么破? 首辅大人在心里将姜修宜骂了无数遍,蠢货,不分场合不懂轻重,但心中再恼,也得将事情解决了。“……县主,今天是吾皇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不可见血冲撞了。” 第二千一百一十章 你家这么穷吗 不是他想护着姜修宜,而是不得不护,不管如何,姜修宜是天佑的子民。 乔乔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惹到她她还能暂忍半刻,但欺负到她家人头上,绝不能忍。 “你们天佑的臣民都不介意在这种场合搞事情,我又何必顾忌呢,是吧?” 首辅大人赔笑道,“把人抓起来,明天再责罚吧。” 姜修宜不干了,急急的叫了起来,“首辅大人,您可不能帮别国人,他们都心怀不轨,意图乱我朝纲……” 这种话都说出口了,可见是真的急了。 首辅大人冷冷的看过去,他也会怕吗?愚蠢的东西,有些人不是他能对付的! 乔乔眼珠一转,淡淡的说道,“首辅大人,今天不适合见血,我有分寸。” 她一声令下,“先打折了他的双腿。” 让他就这么死了,那也太便宜他了。 她的手下出手极快,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折断了姜修宜的双腿。 姜修宜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疼的惨叫连连,“云乔乔,你没有管好妹妹,让她跑来勾引我,还怎么好意思迁怒于我。”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拼命泼脏水,云乔乔勃然大怒,“姜修宜,你母亲和你两个姐妹的下场还不足以震慑你?姜家人的智商都不行啊。” 姜家人全是一路货色,一个个自视过高,太把自己当回事。 都以为一句话就能搞死对手,却不想想,自己有那个本事吗? 姜修宜的脸色一白,惊恐万状,“你说什么?”乔乔的手下都不是吃素的,一早就收罗了资料,“刑部尚书之嫡子,姜家二少爷姜修宜,你母亲和姐妹都是折在我手里,想报仇就冲着我来,找我妹妹下手算什么?柿子找 软的捏?就这点能耐?真让人失望啊。” 她冷嘲热讽,一点都不客气。 不错,姜修宜是宗氏的亲生儿子,姜媛媛和姜姝儿的同胞兄弟。 至亲的惨死深深的刺激到他,理智全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报仇! 但他的资质有限,手中也没有多少人手,只能用这样的办法。 当然,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认,“我没有,这是两回事……” 云乔乔不屑至极,“你们姜家人只会拿着女孩子的肚兜毁人名声?这样的报复手段太下流,姜家子孙如此上不了台面,真是丢尽祖宗的脸面。” 字字如刀剑,狠戳姜家人的伤口,怎么痛快怎么来。 她是真的看不上这样的手段,只会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 她太强势了,眉宇之间全是一片冷意。 姜修宜咬紧牙关吼道,“我没有陷害,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这肚兜上有南南的名字。” 大家齐刷刷的盯着南南,南南也是个厉害的,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愣是平静无波,坦坦荡荡,像个无事人般。 她虽然是被娇宠长大的,但毕竟出身不凡,从小就是看着争斗残杀长大的。 见过很多死人,也亲手杀过人,她心理素质比一般人强多了。 乔乔一直观察着妹妹的脸色,见她平静如常暗暗松了一口气,“扑哧,蠢货。” 她笑颜如花,眉眼飞扬,端的是艳光四射,让人忍不住盯着她看。 她虽然极艳丽,但气质古灵精怪,又有上位者的威势,倒是无人敢亵渎。 姜修宜的双腿疼痛难忍,将云乔乔更是恨之入骨,“你笑什么?” 乔乔像看着一个白痴般看着他,嘴角微勾,划出一道嘲讽的弧度,“谁告诉你女孩子的贴身之物会有私人标记?还是你们姜家女人的习惯?” 她笑的古里古怪,“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趁人洗澡时偷看到的?还是偷了家中女眷的贴身衣服?” 现场一片哗然,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确实有这种可能啊,越是风光无限的权贵人家,内里越龌龊。 有阳光就有阴影! 姜修宜气的浑身直哆嗦,“你……你胡说。” 他气的话都说不利落了,心中恼恨至极,这话传出去,姜家还怎么见人? “这就是事实,是你妹妹的贴身衣物,你狡辩也没用。” 南南直磨牙,想一刀捅死他的心都有了,她再怎么着也只是一个小姑娘。 她从来不知道心性会这么丑恶,这么卑鄙。 她没惹别人,别人却想置她于死地,真是太狠了。 她恨不得让手下将姜修宜砍成肉酱,但看着姐姐清冷的笑脸,硬是忍住了。 姐姐越是这么笑,越表示她很生气,有人要倒大霉了。 乔乔仰着脑袋,倨傲的不可一世,“在我们家新衣服只穿一次,所以真心没必要做标记,根本不担心跟其他女眷的衣服搞混,你们姜家就这么穷吗?” 当然,只穿一次是假的,没有那么浪费。 但他家真的没有做标记的习惯,他家没人有恋物癖! 又没人争抢! 她真的不懂那些做标记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态? 衣服只是消耗品,旧了就换,又不是小狗靠撒尿认地盘。 对了,有一种人需要做标记。 就是丫环下人呀,穿统一的衣服,怕弄混做标记,她还是能理解的。 姜修宜愣住了,不做标记?不会吧,他身边的侍女都有啊。“我不信,你撒谎!” 他是男人,所以不懂女人的心思。 一般人真的没有这样的习惯! 除非是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人! 乔乔的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一个贵妇人身上,“首辅夫人,你的衣服会做标记吗?” 首辅夫人嘴角抽了抽,她还能说什么?“不会,我家老爷供的起我吃穿。” 她的态度坚定,没有说谎,真的没有标记。 但毕竟是天佑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姜修宜震惊的睁大眼晴,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谴责,好像看着一个叛徒。 首辅夫人见了,心中郁闷不已,真是个傻子。 乔乔的视线落在另一个人身上,“李阁老夫人,你呢?” 被她点名的李阁老夫人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们家都没有穿相同衣服的习惯,所以无须做标记。”不是不想帮姜家人,而是没办法帮。 第二千一百一十一章 场面失控 有标记是好事吗?将来说不定有人会用同样的招数对付她的家人! 还不如早早绝了后患! 说到底,姜修宜的行为踩到了底线。 乔乔凉凉的笑了,“看来这只是姜家的习性,将小姐当成丫环般养,怪不得个个小家子气,只会些下作手段,嗯,姜家的男人也上不了台面,只会耍这种后院手段。” 真不知是怎么养的,不是说姜大人亲自管教的吗? 怎么教出这种草包? 有仇报仇也没啥,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但手段不够看,太心急了。 姜修宜不得不急,婚礼过后他们就要走了,到时怎么报仇? 远在万里之外,又是位高权重,他根本没有机会。 “云乔乔,你害了我母亲姐妹还不够,还要毁了我们全家吗?” 乔乔神色冷淡极了,“错了,是你毁的,有子如此,姜大人真可怜。” “你……”姜修宜气的满面通红,愤怒极了。 忽然,他在地上一滚,扑向毫无防备的首辅夫人。“啊。” 首辅夫人离他最近,被他这么一扑倒,吓的放声大叫。 姜修宜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支金钗,对准首辅夫人的脖子。 宫中侍卫吓了一跳,齐齐围上去,“快放开首辅夫人!” “不要过来,否则我立马捅死她。”姜修宜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怒喝,消耗了太多的精力。 他其实是想挟持欧阳南的,可惜太远,靠近不了。 首辅大人气的浑身发抖,居然太岁头上动土,欺人太甚。 但老妻落在姜修宜的手中,他不得不忍住怒气,挥退侍卫,“你想怎么样?” 姜修宜眼神一闪,“让我放了她可以,首辅大人,你先杀了这对姐妹花。” 他冰冷的视线盯着云乔乔姐妹,杀气腾腾的,特别凶残。 首辅大人不敢置信的摇头,“荒唐,姜修宜,你现在放手,我念在跟你父亲的交情上,不会追究。” 云乔乔是什么人?她可是宸国未来的皇后,动她就等于跟宸国开战! 姜修宜抿了抿嘴,心中怨恨不已,说什么交情,帮他一把都不肯。 哪怕将她们抓起来,也是好的。 “首辅大人,我被人如此陷害,还请你主持公道。”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只要人质在他手里,就没人敢杀他。 首辅夫人的脸色惨白如纸,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她代表着一个家族的脸面!断不可丢人! 首辅大人勃然大怒,就这点本事就想跟他耍心眼,“这是请吗?这是威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不知道后果?” 他很有气势,怒火冲天的样子很有威严,但姜修宜已经豁出去了,“首辅大人,我自问无愧于心,公道自在人心。” 他只想报仇!哪里错了?云乔乔害死了他的家人,让她血债血偿! 首辅大人被气笑了,“无愧于心?那你挟持我夫人,算什么?” 闭着眼晴说瞎话,真当别人也瞎吗? 姜修宜默了默,“这只是我想要公道的一种途径,首辅大人,你会成全我的,是吧?” 他仗着手里有人质有恃无恐,毕竟这是首辅的老妻,也代表着首辅的脸面。 首辅大人冷笑一声,“你这么蠢,像极了宗氏。” 宗氏看着精明,其实是个糊涂的,不仅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了,还害了自己的儿女。 他就不明白了,好好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自寻死路? 姜修宜从选择这种场合发难,就注定活不了。 可惜了,年纪轻轻的,还是姜家的嫡子。 姜修宜的脸色大变,情绪激动起来,“不许这么说我母亲,没有人可以这么说。” 家中严父慈母,父亲忙于公事,对他们子女不怎么亲近,但母亲慈爱,对他们疼爱有加,感情极深。 母亲是他最敬爱的人,也是他的精神支柱,他完全不能接受母亲去世的现实。 首辅大人见他精神状态不对劲,暗暗皱眉,“你这样会给姜家招来灭族之灾,清醒些,别犯傻。” 这神智不清的样子,明显不对,怎么回事? 乔乔也注意到了,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像吃了迷药般?整个人都不对劲! 姜修宜脑袋发热,心底烦躁不堪,“我很清醒,我数到三,如果不照我的意思做,那只好对不起首辅夫人了。” “不可能。”首辅断然拒绝了,他不能这么做,而且也没有这个本事。 姜修宜眼中闪过一丝杀机,钗头轻轻一刺,首辅夫人的脖子流血了。 “那我只好杀了她。” 首辅夫人面露痛苦之色,挣扎着看向夫君,冲他微微摇头。 首辅心痛如绞,空有一身才华,位高权重,却救不了相濡以沫的老妻。 眼见首辅夫人就要死在当场,乔乔微微皱眉,冲手下使了个眼色。 手下握紧暗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姜修宜,等着他露出破绽救人。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住手,逆子,快放开首辅夫人。” 是刑部尚书姜大人,他两眼通红,气怒攻心,快要疯了。 姜修宜的手一抖,停顿了下来,“父亲,你来的好慢,我等你半天了。” 他眼晴迷蒙,情绪亢奋,姜大人咬牙切齿,这是想害死他们全家啊。 “你这是疯了吗?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答应我的,都忘了吗?” 他明明跟儿子说的清清楚楚,儿子也表示理解接受,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姜修宜的眼睛半眯,脸上浮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父亲,你让我很失望,身为人夫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子,身为人父,没替女儿报仇,你不亏心吗?为了荣华富贵不念一 点亲情,你才是疯了。” 姜大人气的胸口都炸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先把人放了,今天是皇上的大喜之日,不要胡闹。” 是他亲自将儿子带进来的,他要负全责! 姜修宜呵呵一笑,“要不是这种场合,我还接近不了这么多大人物,我还要谢谢父亲肯带我进宫呢。”他全身都轻飘飘的,莫名的兴奋,原来这些大人物也不过如此。 第二千一百一十二章 装天真的男人 平时高不可攀的人,也会害怕啊! 姜大人后悔万分,“孽障,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要不是看他表现好,为了安抚这个刚失去至亲的嫡子,才会带他进宫散散心。 没想到会酿成今日的惨状。 姜修宜满眼的恨意,很是吓人。 “不错,我就是为了混进宫,为了这一刻,母亲和姐妹们的血不能白流,我要替她们讨回公道。” 他恶狠狠的瞪着云乔乔,乔乔回了一个鄙视的轻笑,完全没当一回事。 姜修宜更生气了,这个贱人怎么就不死? 姜大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们该死,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的话?” 姜修宜怒火冲天的大吼,“就算她们杀人放火又如何?别人就该乖乖的让她们害死!我们姜家人肯害她,是看得起她。” 众人惊呆了,这么奇葩的理论还是第一次听说。 姜家尽出脑残啊! 姜大人痛心疾首,“这是你母亲灌输给你的想法?我真后悔,后悔不该娶那个丧门星。” 姜修宜很生气,“你没有资格这么说,要不是你行为不检,偏宠那几个小妖精,母亲也不会心灰意冷做错事。” 父母相敬如冰,母亲独守空房,父亲宠爱别的女人,还有他们所出的儿女。 从而分薄了嫡出子女的利益!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不也是左拥右抱吗?”姜大人非常不可思议,这个嫡子向来表现的聪明伶俐,可这会儿是怎么了? 他狠狠瞪了一眼,“赶紧放人,向首辅大人赔礼道歉,我跟你一起求他原谅你,你还是我最看重的儿子。” 赶紧收场回去,这种场合容不得半点差错。 姜修宜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又骗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真正看重的是小四,你想将家业传给他。” 他怨恨不已,明明他才是嫡子,却不是父亲最疼爱的儿子。 姜大人心急如焚,他到底在说什么鬼?“胡说,哪家家业传给庶子的?修宜,你才是我的嫡子,是我的继承人。” 世家传承都传给嫡系,除非嫡系无人才会传给庶出,这是默认的规则。 姜修宜两眼通红,明显受了刺激,“骗人,我一个字都不信,母亲死了,这世上再没有真心待我的人,我要报仇!” 他越说越激动,疯狂的大叫,右手抖个不停。 首辅夫人只感觉脖子很冷,不敢呼吸,这人真的失控了。 姜大人紧张不已,“修宜,你听我说,不要乱来,你要是做错了事情,就不能继承家业了,你真的不想要姜家了?” 他努力想跟儿子讲道理摆事实,姜修宜愣愣的看过来,“姜家?” 姜大人努力想说服他,“姜家还指着你发扬光大,我相信你的能力,修宜,听话,放开夫人。” 他一边说话一边慢慢走过去,姜修宜神色迷茫,仿佛置身在梦境中。 一道白光闪过,“小心。” 姜修宜躲之不及,胸口中了一箭,吐出一口气,彻底癫狂了,“骗子,我就不该相信你,你们全是大骗子,我要将你们都杀光……” 他拿起金钗重重刺下去,又一道白光闪过,一声尖叫响起,“啊。” “修宜。”姜修宜的胳膊受伤了,倒在血泊中。 “夫人,夫人。”首辅夫人晕过去了,不醒人事。 首辅一把抱起夫人,惊惶失措的看向云乔乔,“如意县主,快帮我看看我夫人。” 乔乔一挥手,贾七哥上前诊了诊脉,“尊夫人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放心吧。” “太好了。”首辅长长吐出一口气。 姜修宜昏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看着很凄惨。 姜大人恨铁不成钢,狠狠捶打儿子的身体,但看着儿子的惨状,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首辅大人,小儿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我不会饶了他,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首辅一肚子的怒火,但碍于场合没有发作,“我等着。” “是。”姜大人又走到东方泽天和乔乔面前,“如意县主,小儿跟他母亲感情极好,一时不能接受他母亲去世的消息,才会做错事情,但错就是错了,我愿意代他赔礼道歉,只要我 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他只求能保住儿子的命,哪怕是残了,痴傻了。 乔乔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倒不必,我不会跟一个死人计较。” 姜大人的心一紧,脸色很难看,“如意县主,我知道他错的离谱,还请饶了他这一回……” 不等他说完,乔乔就打断他的话,“要他命的人不是我,而是姜府中人。” 姜大人一脸的蒙逼,“你说什么?” 乔乔一脸的同情,“他中了令他狂躁的药,撑不了多久。” “怎么可能?”姜大人大惊失色,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您是不是看错了?” 虽然觉得儿子的情绪不对劲,但怎么也没想到是中了暗算! 云乔乔的眼力是有的,“不会错,下药时间在十个时辰左右,按时间推断必是姜家人所为。” 也就是说,在姜宗氏出事后,她的儿子就被人算计了。 姜大人心口大震,酸痛不已,“怎么可能是家里人下毒?” 他很想否认,但儿子性情大变是事实。 乔乔凉凉的吐槽,“住在同一屋檐下,不表示就是一家人,有利益就有争斗,身为姜家的嫡子,他挡住了很多人的路。” 一针见血,戳破了姜大人一直不肯面对的现实。“不!” 乔乔一直没办法理解这些男人的想法,既要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又想让妻妾亲如姐妹。 这怎么可能,本来就是对手,争资源的对手。 为男人宠爱,为了儿女的利益,不惜踩着对手的血往上爬,这才是真相。 “你们这些男人太傻了,居然以为妻妾能和平相处,不同母的儿女能相亲相爱,真是可笑至极。” 她忍不住怀疑,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装不知道。 姜大人如被针扎般,痛苦不堪,“救救我儿子,救救他。”乔乔微微头,“没有解药,神仙也救不了,出手的人太狠了,就没有给留后路,今天是令郎,说不定明天就是姜大人。” 第二千一百一十三章 此生只娶一人 她还不忘上眼药,狠狠一击。 姜家人真让人讨厌!一个比一个会算计! 她最讨厌的是,姜家那些人把她当成利用工具了,拿来对付嫡出一脉的工具。 东方泽天同样不悦,“姜大人还要给他们卖命,暂时舍不得的。” 乔乔呵呵一笑,“没错,还有利用价值。” “所以说,女人多了就会生乱。”东方泽天默契的接话,还不忘表白。“朕此生只娶你一人。” 他抓住一切机会表白心迹的行为,乔乔也是服的,“希望你一直记得这句话。” 东方泽天微微一笑,“怕朕忘了?那就一直监督朕吧。” “好啊。” “父亲。”姜宜修幽幽的醒过来,神情呆滞,似乎麻木了。 姜大人的眼眶一红,“宜修,你还好吗?快告诉我,是谁让你出招对付县主妹妹的?” 姜宜修呆呆愣愣的,像是傻了,“是……娇姨娘,她说如意县主冷酷无情,但对家人极为爱护,想要打击到她,就拿她的家人下手。” 姜大人的怒火往上窜,贱人,他那些疼爱她,她却想害他的儿子。 “这办法也是她教你的?” 姜宜修微微摇头,声音呆板,没有一点感情。 “不是,是兰姨娘身边的小草,她说女人的名节最重要,只要捏住软肋,就能任我予取予求,还能让如意县主投鼠忌器。” 姜大人气炸了,这都什么鬼话?“好,好,听信几个女人的话,你就没有脑子吗?啊?” 他一巴掌拍在姜宜修的胳膊上,疼的姜宜修吸了一口气,眼神多了几分清醒,“我只想报仇,父亲,帮帮我,我只求您这件事。” “你……”姜大人又气又恼,心口疼的厉害。 南南冷哼一声,“都快要死的人,还这么折腾,真让人无奈。” 她很记仇的!对垂死的姜宜修没有一点同情。 自己蠢死的,怪谁呢? 姜宜修浑身一颤,“你说谁要死了?” 南南很不客气的落井下石,“你啊,你被下药了,而且是在家里被下的药,你不知道?真可怜啊。”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姜宜修胸口一疼,一口血喷了出来。 最后,姜大人带着身受重伤的姜宜修走了,走出皇宫。 这一场风波并没有影响盛宴的气氛,大家像无事人般乐呵呵的,风过水无痕。 欢乐的乐曲响起,众人纷纷站起来,迎接女皇的到来。 沐霁月托着长长的礼服裙摆,在众人的注视下款款而来,而陪伴在她身边的正是南宫寒熙,两人身着同款的礼服,携手并肩走来。 男的俊美女的清丽,端的是一对壁人。 全场一片寂静,气氛庄重而又严肃,万众瞩目之下,沐霁月主动拉着南宫寒熙登上红毯。 众朝臣的脸色大变,不敢置信,首辅大人赶紧站出来,“等一下,皇上,按照流程您先走上去,完成登基仪式,随后南宫王爷走到您身边,举行大婚……” 流程是事先定的,而且反复演习过,确保不会出错。 可沐霁月忽然来这么一下,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搞什么呀?文武百官的内心是崩溃的。 沐霁月理所当然的说道,“朕和皇夫不分彼此,我们一起走。” 最辉煌的时刻,她只想他陪在身边。 无论艰难困苦,无论权势滔天,他们都在一起。 首辅感觉心好累,这一天下来,家事国事事事关心,还要跟任性的皇上讲道理,真的累。 “皇上,这可不行啊,不合礼仪。” 其他阁老纷纷劝道,“是啊,皇上,滋事体大,不可乱来,还有这么多外宾看着呢。”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更应该照礼仪流程行事。” 这简直是太任性了,让大家怎么办啊啊啊。 沐霁月神情镇定,好像早有所准备,“礼佼流程是谁定的?” 李阁老愣了一下,“呃?这是祖先传下来的。” 沐霁月扬了扬雪白的下巴,尊贵无双,“朕是谁?” 李阁老拱了拱手,一脸的恭敬,“我们天佑的女皇陛下,天佑最尊贵的人,是万民的主子。” 沐霁月微微一笑,“那女皇是不是能制定规则?” “这……”李阁老卡住了,她有这个权力! 但是,制定新规则不表示破坏旧次序啊。 首辅焦头烂额,满头大汗,“皇上,我们事先都说好了,您怎么能临时反悔?” 这么多人看着啊,她就不能收敛些? 这是她君临天下的好日子,正式继位,意味着从此以后她是天佑名正言顺的帝王。 沐霁月理直气壮的说道,“那是朕事先知道通不过。” 所以她先斩后奏了,有什么错? 众大臣愁的不行,自家君王太任性,肿么破? 首辅头痛欲裂,看向另一个当事人,“南宫王爷,您劝劝皇上吧,有些规矩是不能破的,会给皇上带来不好的影响。” 南宫寒熙如今不仅仅是亲王爵,还是皇夫,独一无二的皇夫。 “我们夫妻一体,她的话就是我的。” 他们的立场一致,霁月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会全力配合。 首辅的眉头紧皱,忍不住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眼前的皇夫真的不在乎权势? 连最起码的避讳都不肯! “可是大家都看着,宸国的帝后都看着……” 在国内丢人就算了,还让别国人看了笑话! 乔乔一听这话,立马跳起来,笑吟吟的举手,“我能说句话吗?” 她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模样,让东方泽天嘴角直抽。 沐霁月微微颌首,“当然,你说。” 乔乔冲她挥了挥小手,“不必顾忌别人的眼光,自己开心就好,再说了,权利共享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你们夫妻觉得好就行。” 她是支持的,她思想开放,比谁都通透。 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的人知道。 婚姻冷暖,饮水自知。 但一段平等的关系是非常重要的! 不管什么关系,一旦失衡,迟早会出事。 沐霁月冲她微微一笑,就喜欢她这一份通透的心思。 聪明人很多,但看的远又懂得进退,很少。李阁老不干了,“如意县主,您这是故意挑事吧?” 第二千一百一十四章 多看看我的脸 他急的要命,额头全是热汗,妈蛋,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种场合临时闹出这样的妖蛾子,真的会逼疯人的! 乔乔的俏脸一板,强大的气场油然而生,“这是什么话?” 李阁老的脸色一变,首辅站了出来,就算拼着得罪皇夫,也得阻止此事。 “权利共享说的简单,如果冲突时听谁的?到时谁都不肯让步,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我不得不怀疑,您是别有用心。” 他不能明晃晃的指责皇夫,那只能这么说。 东方泽天不乐意了,冷冷的说道,“别有用心?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说朕的妻子?” 在他面前指责乔乔,这算什么意思? 首辅面露苦涩之色,却坚持着把话说完,“宸皇,恕我多说一句,您可要将如意县主看好了,不要让她的手伸的太长,女人干政不是好事。” 他一时说的太快,不小心说错话了,但收回已经来不及。 其实,他想说的是后宫不得干政! 东方泽天根本不买账,“这话是说给朕听的?还是说给沐霁月听的?” “呃?”首辅感觉嘴里发苦,这都什么破事啊,“我是说一国不能二主,一山不容两虎,否则迟早会出事。” 他良苦用心,全是为了皇上着想,可惜沐霁月不领情! 东方泽天更不领情了,“朕乐意,怎么着?” 就是这么霸气,这么吊炸天! “哈哈哈。”乔乔笑的很大声,本来就是嘛,他们自己乐意,外人管东管西的遭人怨,何苦呢。 沐霁月微微一笑,“正是这话,朕乐意。” 首辅头疼不已,恨不得一晕了事,但身为臣子,他必须站出来,“皇上,还请三思啊。” 乔乔收起笑意,好奇的问道,“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将来的皇位肯定传给他俩的后人,在没有庶出子女的情况下,他们的利益是相同的。” 沐霁月一路厮杀走过来,成为千百年唯一的女帝,这样一个人,岂是普通之辈? 她的心性和才能注定了不会甘于平庸,不会像普通女子般只会围着一个男人转。 她思想太独立了,不用担心她会被感情迷住了眼晴,会被夺权。 就算退一万步说,哪天南宫寒熙变心了,以沐霁月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情,会落得了好? 乔乔作为不相关的看客,比这些当事人看的更清楚,更客观。 “利益相同的情况下,反目成仇不可能的!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沐霁月眼晴一亮,“乔乔,你的话深得朕心,说的太好了,寒熙,你会背着我跟别的女人生娃吗?” 南宫寒熙嘴角直抽,这是什么鬼话?“我天天粘在你身边,哪有时间?再说了,除了你,没人能入我的眼。” 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情意缠绵,真是让人羡慕。首辅清咳一声,沐霁月回过神,看向众位大臣,诚恳的说道,“几位,你们的顾虑朕能理解,也很感激你们为朕着想,但南宫寒熙对朕来说,不仅仅是相守一生的伴侣,还 是一起奋战的战友同伴,朕的荣耀是他拼死挣来的,朕愿意跟他一起分享这份荣耀。” 没有南宫寒熙,她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仅仅是爱情,还有友情,亲情。 众位大臣面面相视,眉头紧皱,很是挣扎。 而沐霁月和南宫寒熙手牵着手,态度坚定。 两方对峙,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局面越来越紧张,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还要磨蹭多久?棒打鸳鸯的戏码何时能结束?我们还等着观礼呢。” 东方泽天毫不犹豫的站在她这一边,“若还要讨论,不能马上做决定,那下次再进宫观礼吧,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 众臣嘴角直抽,开玩笑,若真这样,就成了三国的大笑柄。 谁都丢不起这个脸! 乔乔笑眯眯的挥手致意,“行了,他们不阻止了,赶紧走上去吧。” “霁月。”南宫寒熙温柔的看着身边的女子,仿佛看着自己的全世界。沐霁月心里暖暖的,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寒熙,你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我,我也想这么做,我的一切跟你分享,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想这么握着你的手, 永远不放开。” “好。”南宫寒熙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这也是我的心愿!” 两人携手走上红毯,一步步走上高高的宝座,走向他们的未来…… 女皇继位举国同庆,君王大婚更是天大的喜事,整个夜空都被点亮,一朵朵美丽的烟花在空中散开,变化多端,惊艳了无数人的眼晴。 乔乔仰望着高台上的那对男女,嘴角轻扬,“他们的感情真好,只盼着永远这么好,不要让我失望。” 爱情是信仰,看着沐霁月和南宫寒熙的样子,让无数人相信了爱情。 一只大手扳过她的小脸,“与其盯着别人的感情,还不如多看看我的脸。” 一张英俊的脸映入眼帘,云乔乔呆了呆,“……” 看着东方泽天一副拿她没办法的纵容模样,乔乔的心里甜滋滋的,“看多了会腻。” 东方泽天知道她又调皮了,低头亲了亲她,“怎么可能?只会越来越喜欢。” 乔乔双手缠上他的脖子,主动凑了过去回亲了一下,“扑哧,东方泽天,我很高兴此时站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三天后,一行车队从京城的东城门悄无声息的离开,远处皇宫的高楼上,沐霁月亲眼目送他们离开,长长吐出一口气,表情很复杂。 南宫寒熙还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揽着妻子的香肩,取笑道,“怎么?舍不得?” “有点。”沐霁月的脑袋靠在他身上,心中百味俱杂,苏琳琅昨天就走了,今天是东方泽天一行人走了。 心中怅然若失,莫名的惆怅。 南宫寒熙没好气的说道,“东方泽天有什么舍不得的?他可不是省油的灯。” 沐霁月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我是舍不得他可爱的未婚妻,今日一别,恐怕再无机会相见。”她没时间去参加东方泽天和云乔乔的婚礼了! 第二千一百一十五章 得失之间 她挺喜欢那位灵动又洒脱自如的女孩子,想法特别又独立,活的精彩。 南宫寒熙冷哼一声,“可爱?你确定?” 丫的,他们才成亲,新婚妻子的眼里不是应该只有他吗? 怎么还有心情惦记别人? 沐霁月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南宫寒熙不喜欢任何靠近沐霁月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不喜欢。 “那位如意县主出了名的任性刁钻,而且是个行走的大杀器,所到之处莫不凄风惨雨,宗家因她而倒下,姜家更是丑闻缠身,名声一落千丈,就连首辅大人也频频遇险。” 他的独占欲太强了,沐霁月嘴角抽了抽,“这关她什么事?都是别人惹她的。” 云乔乔只是被动的反击,从来没有主动开战的一个人。 南宫寒熙郁闷的不行,“你居然还维护她?为什么?平时没见这么喜欢一个女孩子。” “她身上有我的影子……”沐霁月神色迷茫,云乔乔活出了她想要的人生。 如果她不当皇上的话,也想当一个纵横四海的海盗。 不等她说完,南宫寒熙就打断了,“别开玩笑了,哪有?我没看出来。” 沐霁月是这世上最特别的女子,他最心爱的人。 他不喜欢听到这种话,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没人能替代。 他的反应太强烈了,沐霁月忍不住偷笑,“你在吃她的醋?我没看错吧?她是女的。” 南宫寒熙的耳根子发烫,却强撑着说道,“我不喜欢你将多余的注意力放在不相关的人身上。” 如果可以,他真想将她变小,将她装在口袋里,走到哪里带到哪里,而且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 沐霁月心中甜滋滋的,但还是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怎么是不相关的人?她将是宸国的皇后,对局势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是对宸皇有巨大影响力的女人。” 她们的关系好,对大局也有好处。 这个道理南宫寒熙也懂,只是心里酸酸的,“那苏琳琅呢?这两人你更喜欢谁?” 他感觉自己病了,而且病情越来越严重,他只想跟她在一起,想独占她的一切,想让她只看着他。 这种疯狂的想法,让他自己都害怕。 沐霁月愣住了,“呃?为什么要问这个?” 南宫寒熙淡淡的说道,“好奇,你对她们都有着不一样的关注。”见他很认真,沐霁月没有敷衍他,很严肃的想了想,“我跟苏琳琅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聊,一见如故,三观极为合拍,至于云乔乔,她的洒脱聪慧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喜欢。” 南宫寒熙低头亲了亲她的眉眼,深情的说道,“可我只喜欢你。” 沐霁月忍俊不禁,“哈哈,好嘛,我也只喜欢你这个男人。” 至于女人嘛,又是一回事。 南宫寒熙听出来了,无奈的捏捏她的小脸,眼中满满是宠溺,“又玩小花样。” 沐霁月歪着脑袋看他,笑的坏坏的,“你不想听这句话吗?好啊,那我不说了。” 南宫寒熙紧紧抱住她,霸道的说道,“每天都要说十遍才原谅你。” 原谅?沐霁月表示疑惑,“我做错什么了?” 南宫寒熙轻戳她的脑门,装什么糊涂?“在我面前说喜欢别人。” 沐霁月哭笑不得,这种醋也要吃?还这么认真?“那是女孩子。” 南宫寒熙一本正经的说道,“性别重要吗?在我眼里都一样。” 这股严肃劲莫名的取悦了沐霁月,她眉眼弯弯,如天上的星星般闪亮,“好吧,你赢了。” 气氛太好,两人之间散发着愉悦的粉红泡泡,到处是迷离的欢喜。 忽然,一道通禀声打断了美好的气氛,“皇上,首辅大人求见。” 南宫寒熙的脸黑了,“真是扫兴。” 都说了新婚放假三日,识相的话都不会出现,可怎么都一个个跑来找事? 这是故意的吧? 沐霁月摇了摇他的胳膊,无声的安慰,“让他进来吧。” 估计有什么要事,否则也不会跑来打扰他们。 首辅一进来就给沐霁月行了一个大礼,神色严肃,“皇上,老臣想求您一件事。” “说。”沐霁月虚扶了一把,以示对老臣的尊重。 首辅不肯起来,直接了当的提出请求,“请给我家孙子赐婚。” 他已经知道,跟女皇说话就要干脆利落,不要绕圈子,有事说事,没事不要在她眼前窜来窜去。 沐霁月很惊讶,“看中了谁?” 首辅的表情有些异样,“是……宗子玉。” 他就知道如意县主什么都没提! 本来是万万看不上宗子玉这样的出身,但老妻的话也有道理。 后辈不济事,撑不起门楣,那只能另想办法。 沐霁月扬了扬眉,神色淡淡的,“你考虑清楚了?” 一边的南宫寒熙直翻白眼,就这点破事?值得他特意跑来打扰他们培养感情? 肯定是故意的! 首辅在家里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答应了妻子的请求,“是,所以来求皇上赐婚。” 他也愁后继无人,比谁都担心,打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登顶,不想让不肖子孙败光了家业。 沐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宗家三分之二的家产要上交国库。” “是。”对首辅来说,钱不是问题。 沐霁月微微点头,“若让朕发现她再一次兴风作浪,可不会容情。” 有能力有野心是好事,但心术不正就不行,会害死人的。 首辅最顾忌的就是这一点,不过,女人嘛,只要成亲生下孩子,这心就拢住了。 “是,老妻会好好管教她的。” 沐霁月淡淡的说道,“那朕成全你们。” 首辅跪下来谢恩,沐霁月很爽快的写下一道赐婚圣旨,让手下公公去宣旨。 首辅得到满意的结果,不再做电灯泡,赶紧告辞离开。 南宫寒熙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挑了挑眉,“为什么要成全?你不是想用她吗?” 沐霁月是想压一阵子,收收宗子玉的筋骨,打压她身上的桀骜不驯。 等打磨的差不多,再用就顺手多了。但成了首辅家的孙媳妇,沐霁月是不会再用了。 第二千一百一十六章 幸运儿? 因为她需要的是个出身寒门好控制的手下,而不是拥有整个豪门世家当靠山的帮手。 霁月无可无不可,“给首辅一个面子,再说了,宗子玉再好,也不是独一不二不可或缺的。” 南宫寒熙秒懂,本来就在权衡,现在就直接弃了。 天牢,最深处的一间牢房,整洁干净,但只有一床被子,别无他物。 宗子玉靠墙盘腿而坐,眉眼沉静,虽然关了几天,但她非常平静,不吵不闹。 她心中有种感觉,皇上或许想用她。 正是这一点,让她撑过了最难熬的时光。 只要熬过去,等着她的将是美好的生活! 脚步声渐渐靠近,她抬起头一看,只见两个公公走过来,她精神一震,猛的弹跳起来。 来了,终于来了! 公公就站在门外,眼神很是古怪,像是羡慕,又像是嫉妒,“宗子玉接旨。” 宗子玉的心怦怦乱跳,欣喜不已,“公公,皇上要放我出去了?” 公公神色不变,没有露口风,“跪下接旨吧。” 宗子玉赶紧跪下,公公这才开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宗子玉听到将她许配给首辅大人家的孙子,整个人如被雷劈般,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听错了! 公公只当她欢喜疯了,忍不住催促道,“还不接旨?这是开心糊涂了?” 宗子玉的心凉凉的,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要的是皇上的重用,让她成为女皇身边最信任的人,可以跟那些大臣平起平坐。 她想让宗家成为天佑第一家族,想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跪倒在她脚下。 她想要权势! 但这么一道圣旨瞬间催毁了她所有的渴望。 首辅的孙媳妇听上去风光无限,但也只是一个被关在后院的普通女人。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让公公看笑话了,还请公公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我想去给皇上谢恩。” 她一定要说服皇上! 公公没有多想,直接拒绝了,“皇上说不用见,你在地上磕三个响头就行了,赶紧收拾一下,你可以出去了。” 这女子的运气真好,得了首辅大人的青眼,幸运的让人眼红。 宗子玉如被一盆冰水浇下来,透心凉,她赔着笑打探道,“公公,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一道旨意?我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 公公忍不住感慨道,“谁说不是呢?是首辅大人亲自求的旨,你真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居然入了首辅的眼,将来荣华富贵是少不了。” 他羡慕的语气让宗子玉心情更沉重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首辅请旨?我根本没见过他,不认识啊,是不是弄错了?” 公公嫌她话多,但看在她即将嫁入高门,耐着性子说道,“不会错的,估计是首辅夫人挑中了你,恭喜了,你就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宗子玉身体一颤,闭了闭眼晴,掩去眼中的沉痛之色,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难道是云乔乔摆了她一道? 很有可能!那些所谓的名门大小姐都是小气爱记仇的! 好恨,别人轻轻一句话就毁掉了她所有的梦想! …… 而什么都没有说的云乔乔要是知道,估计只会哈哈一笑,说一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不会在乎的,此时跟东方泽天离开天佑,准备回宸国。一路上,东方泽天温柔体贴的照顾让她很是感动,他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会无声的送上她喜欢的吃食点心,会陪她一起看最后一道彩霞,会陪她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阳 光。 就算他忙于公务,也会让人送来各种小玩意,供她打发时间。 他会用自己的方式疼着她,让乔乔感觉很幸福。 乔乔靠在车壁上,把玩着刚刚送过来的小玩意,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坐在对面的南南抓起一支精致的毛笔,爱不释手,“姐姐,我想要这支笔。”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姐姐,满眼的渴望。 乔乔大方的挥了挥手,“拿去吧。” 南南心中大喜,不过犹豫了一下,“姐夫会生气吗?” 也不知姐夫哪里搜罗来的,都是好东西。 乔乔很霸道的说道,“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既然给了我,就是我的,我想怎么着都行。” 她忽然顿了顿,“对了,还没有成亲呢,叫什么姐夫?” 南南笑眯眯的说道,“反正迟早的事,还能讨姐夫的欢心呢。” 不能白收礼,是吧? 乔乔没好气的轻敲妹妹的脑袋,“他送了你多少好东西?” 南南捧着脑袋傻笑,“嘻嘻,我不算多,北北才多呢,什么西洋镜,什么手绘,什么玉石棋子。” 乔乔也是醉了,“呵呵,这算不算卖姐求荣呢?” 南南赶紧拉着姐姐的手表忠心,“要不是看你喜欢他,我才不会要他的礼物。” 乔乔的小脸一红,这么直率的妹子真的蛮讨厌的,“谁告诉你,我喜欢他?明明是他喜欢我!” 女孩子的自尊心顶顶重要的! 南南理直气壮的顶回去,“所有人都知道!承认喜欢一个男人又不丢脸。” 瞎子都看的出来他们的感情有多好,两人粘在一起的时候,眼里只有彼此。 “……”云乔乔嘴角直抽,这是她的亲妹妹吗?“我也要脸的,好吗?” 南南有些不懂她的心思,毕竟沉浸在爱河中的女孩子都很难懂,心思百转千回的猜不透。 “行了,你就仗着姐夫喜欢你,我也想遇到这样一个人,姐。” 她靠在姐姐的肩膀上,羡慕的不行。 看到他们在一起的场景,就感觉好幸福。 乔乔轻抚妹妹细滑的头发,心里软软的,“会遇到的,我家南南这么漂亮可爱,自然会有男人喜欢。” “我要的不仅仅是喜欢。”南南睁着一双大眼晴,费力的想说清楚。 怎么说呢,就像东方泽天看姐姐的眼神暖暖的,只要有姐姐在的地方,他只看到姐姐一个人。这就是男女之爱吧?专一的,深情的,温暖的让人想哭。 第二千一百一十七章 吃我一鞭 乔乔怜惜的看着妹妹,“会有一个人把你当成掌中宝,视为生命中唯一的伴侣。” 女孩子嘛,对这种事有好奇之心很正常。 南南嘴角轻扬,“像父亲跟母亲那样。” 无论走到哪里都相伴相守,光是想想就觉得好温暖。 乔乔想起恩爱的父母,也忍不住笑了,“是。” 外面传来喧哗声,乔乔探出头,“咦,外面怎么了?” “呀,打起来了,怎么搞的?” 十几个彪悍的黑衣男人拦住去路,一副劫道的架式,“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走留下买路钱。” 齐玉带着人负责安全事务,闻讯赶过来,冷声喝道,“识相的赶紧退开,否则就死定了。” 他一眼扫过去,威势十足,毕竟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将军。 但对方胆气不弱,蛮横的不行,“快交出保命钱,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 齐玉的眼晴眯了起来,这些人眼露精光,应该是高手中的高手。 这样的人物会做这种不入流的劫道活? 不对劲,一定是什么人派来的。 他自问一行人藏姓埋名,没有暴露身份的赶路,怎么就被盯上了? 他试探的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知道我们是谁吗?” 对方凶狠蛮横的喝道,“我管你们是谁,就算天皇老子下凡,也得照我的规矩办。” 齐玉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这到底是什么来头?“要是不交呢?” 开玩笑,他们宸国可丢不起这个脸。 高大男子盯着齐玉看了一会儿,忽然眼神一变,“那就让你们的主子出来,我跟他面谈。” 齐玉的心一紧,不好,看来是有备而来,他们的身份行踪暴光了。 各种阴谋诡计在脑海里闪过,他冷下脸,“凭你?别开玩笑的,赶紧带人滚,有多远滚多远。” “你会后悔的。”对方的眼神一冷,一挥大手,“兄弟们,一起上啊。” 齐玉的手下纷纷冲过去,战成一团,厮杀声震天响。 对方的身手极高,个个是顶绝高手,一上来就压住了全场,将齐玉的手下压制住了。 但他们好像不想杀人,没有痛下杀手,齐玉见势不妙,右手一挥,一队弓箭手出现在身后,对准那些黑衣人。 再配上勇悍的兵士,两厢配合,势如猛虎,对方的武功再好也手忙脚乱,一时打成了平局。 齐玉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眉头紧皱,这么好的身手在江湖中应该赫赫有名的人物,怎么就没有听说过? 又是谁能驾驭这么多高手? 他们到底意欲何为?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统统住手。” 是东方泽天,他带着人过来了,虎目含威,气势不凡。 双方停了下来,齐玉紧张的拱了拱手,“主子,您怎么来了?这种小事交给属下,很快就解决。” 东方泽天冲他摆了摆手,神色淡漠,“不知是哪路的英雄跟爷要钱?报上名来,爷也不是小气的人,凡事好商量。” 他一来就气势夺人,帝王之尊压的对方有些喘不过气来。 黑衣人相视一眼,“你是他们的主子?” “是。”东方泽天傲然挺立,根本没把眼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就是几个武林高手吗?他有的是办法应对。 为首的黑衣人手指着齐玉几人,“他们得罪了我,你说怎么办吧?” 一副欠了他几百万似的,特别拽。 齐玉完全不能忍,“胡说,你们分明是故意闹事,主子,别理他们。” 东方泽天不为所动,视线在黑衣人身上打转,“这位兄弟,不方便透露自家信息?藏头藏尾的,不是英雄所为啊。” 这是激将法,黑衣人没有上当,“我是劫路的土匪,别跟我这种没用的话,每人交一千两银买路钱,我就放你们走。” 他态度坚决,没的商量。 东方泽天身边的侍卫忍不住喝道,“一人一千两?你怎么不去抢?” 他们这么多人呢,还打不过这十几个人?别开玩笑了。 为首的黑衣人直勾勾的盯着东方泽天,蛮横不已,“交还是不交?” “没的商量?”东方泽天神色淡淡的,怎么可能交?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他脑子里浮起无数个灭了对方的办法,眉眼冰冷。 “没有。”为首的黑衣人莫名的感觉身体发冷。 东方泽天的眼神变了,肃杀而又冰冷,“杀。” 杀气腾腾的话一出口,无数个侍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将黑衣人围住了。 眼见就要血流成河,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住手。” 东方泽天猛的回头,只见一个俏生生的女子含笑走过来,他的眉头一皱,“乔乔,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赶紧回马车。” 云乔乔没有听他的话,而是坚决的走过来,还笑眯眯的说道,“这么好玩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掺一脚呢?” 她走到东方泽天身边,眉眼弯弯,“我最喜欢跟人打架了,来吧。” 她俏皮的语气让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场合?“乔乔,别胡闹。” 乔乔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那十几个黑衣人,“傻站着干吗?赶紧出招吧,我让你十招。” 好狂的口气,大家都愣住了,东方泽天更是不敢置信,这是怎么了?不像是她的性格。 黑衣人们一动不动的站着,没有反应,似乎被吓到了。 “怎么不动手?那我来。”乔乔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条马鞭,在空中晃了晃。 她瞪着为首的黑衣人,凶巴巴的喝道,“你躲什么躲?刚才不是很威风吗?啊?吃我一鞭。” 她一鞭子甩过去,东方泽天吓了一跳,居然主动挑畔,疯了吗?他一把将乔乔拉到身后护着,“乔乔小心。” 他以为黑衣人会攻击乔乔,但出乎意料,那黑衣人居然朝后躲去。 乔乔还不停的叫嚣,“怎么?想躲到哪里去?难道还想躲到天边去?信不信我照样抽你!” 她的大胆放肆让空气都凝滞了,东方泽天紧张的护着乔乔,生怕黑衣人拿她开刀。谁知那黑衣人面露挣扎之色,忽然跪了下来。“属下见过大小姐。” 第二千一百一十八章 师父驾到 其他黑衣人齐刷刷的跪倒行礼,架式很大。 大家都傻眼了,大小姐?什么情况? 东方泽天的眼晴微眯,略有所思。 乔乔扬了扬尖尖的下巴,凉凉的挤兑道,“你好大的胆子,明知我在马车里还跑来劫道,这是要造反吗?” 她不笑的样子很是威严,黑衣人对她有阴影,看到她就腿软,“属下不敢。” 乔乔眼珠一转,直接了当的问道,“这是谁的主意?” 量他们不敢犯上! 为首的黑衣人犹豫了一下,“大小姐,这……你就别为难属下了。” 见他如此反应,乔乔已经猜到了几分,谁能让这些人听从命令呢?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最讨厌说话吞吞吐吐的人了,一点都不干脆,有话就直说,有屁就快放。” 一道微凉的声音响起,“是我的主意。” 熟悉的声音入耳,乔乔猛的回头,顿时目瞪口呆。 一群人簇拥着一身玄衣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中年男子极为不凡,仿若高高在上的帝王,常年高位的气势让人生畏。 他正是一手打造出两支舰队,在海上耀武扬威的海上霸王,欧阳墨。 云乔乔的恩师兼继父,欧阳南和欧阳北的亲生父亲。 欧阳墨长的极为俊美,有如谪仙,但一开口感觉就不对了。 他没好气的瞪着乔乔,语气不怎么好,“发什么呆?平时的机灵劲哪里去了?刚才还嚣张的不得了。” 乔乔才不怕他呢,笑嘻嘻的回道,“您这是想坑谁呀?一大把年纪还这么顽皮,尊夫人知道吗?” 这俏皮的话一出,紧张的气氛一松。 欧阳墨嘴角抽了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俏皮。“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他故意板着脸,做出威严的神色,但乔乔跟他相处多年,一点都不怕,“当然是告状喽。” 她洋洋得意的扬了扬,完全是个计谋得逞的小人,很是好玩。 欧阳墨横了她一眼,“你几岁了?整天知道告状,没出息。” 明明是责备的话,但怎么听着有点气虚。 乔乔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晴,眼中有星星点点的笑意,“有本事不要怕啊,有出息的大人。” 两人你来我往,剑拔弩张,但不见一丝火药味,黑衣人神情淡然,好像已经习惯了。 欧阳墨此生最爱的是自己的妻子,因爱生畏,只要妻子一句话,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谁能想到在外面威风八面的一代海上霸王,在家中软趴趴的,是个爱妻儿的好男人呢。 “我说一句,你就要顶十句,臭丫头,还懂不懂尊老爱幼?” “懂呀。”乔乔指了指自己,“爱幼。” 欧阳墨无语望天,臭丫头,走到哪里都这么横。 东方泽天看了半天,不禁失笑,扯了扯乔乔的衣袖,乔乔仰起雪白的小脸,“干吗?” 东方泽天微微摇头,上前两步,冲欧阳墨行了一个大礼,“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欧阳墨神色有些异样,“你怎么知道?” 东方泽天笑道,“能让乔乔如此尊敬的人,只有岳父一人,乔乔经常在我面前夸您。” 他知道在乔乔的心里最重要的是家人,尤其是这位一手教导她的恩师。 所以,他努力的刷好感度,希望争取到对方的喜欢。 欧阳墨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夸我怎么整她?让她孤身一人回京城?”这语气不对啊,东方泽天感觉到了对方的排斥和不喜,很是无奈,“岳父运筹帷幄,智才无双,是有十成的把握才让乔乔进京的,再说了,您不是派了很多人暗中保护她吗 ?” 他算是明白了,正是这位准岳父安排了这一幕,但到底是为了什么? 欧阳墨仔细打量了几眼,一脸的嫌弃,“你说再多的好话也没用,别想这么轻易将乔乔哄上手。” 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女儿这么优秀,这么完美,配得上任何人。 不过,他不希望那个人是一国之君。 因为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身为一国之君要背负太多东西,不可能将乔乔排在第一位。 而他只想让乔乔找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凡事将她放在最前面,不会被牺牲,不会被舍弃。 东方泽天微微皱眉,他居然被排斥了! 他赶紧表白心迹,“岳父,这是什么话?我对乔乔是真心的……” 好不容易跟乔乔走到这一步,坚决不能让人毁了。 欧阳墨摆了摆手,“别叫岳父,我可不认。” 东方泽天默了默,他第一次尝到了被嫌弃的滋味,果然是乔乔的恩师。 都说婚事要过父母关,他以前不明白,但看到欧阳墨的表情,顿时秒悟。 岳父不好讨好,肿么破?在线等,急! 他的态度非常的好,“那不知我怎么做才能让岳父认同我?答应我和乔乔的婚事?” 还是一口一声岳父,当没听到嫌弃的话。 欧阳墨的嘴角抽了抽,所以说他不喜欢帝王这种生物,心黑脸皮厚。 “婚事?什么婚事?婚姻之事向来父母作主,我何时答应过婚事?” 他说的也很有道理,东方泽天心中不认同,也不能将人得罪了。 “是我太失礼了,应该派人去海外找寻岳父岳母,请两位允许将乔乔嫁给我。” 欧阳墨冷哼一声,“我家乔乔金尊玉贵,是所有人捧在手掌心的娇女,你凭什么一句话就能将她娶进门?” 东方泽天下意识的看向乔乔,乔乔双眼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副不相关的旁观者模样。 他不禁苦笑,这是指望不上她了。“还请岳父划下道来,只要我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欧阳墨对女婿没有那么要求,钱嘛,他有,权嘛,他也有,只要对乔乔好就行。 “这种话我听多了,你可知道有多少男人想求娶我的宝贝女儿?你凭什么觉得比别人强?” 他处处刁难,东方泽天郁闷的不行,“就凭乔乔喜欢我。” 他好歹是一国之君,但在欧阳墨眼里,就是一个普通人。 他能怎么办呢? 打不得骂不得,还得捧着讨好着,想想就心累。两个男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云乔乔,欧阳墨叫道,“乔乔。” 第二千一百一十九章 翁婿是天敌 乔乔左顾右盼,就是不看他们,“我娘呢?我想她了。” 这是拒绝回答的意思!帮谁都不行啊! 欧阳墨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又来这一套,“你还没有把话说清楚。” “说什么?”乔乔欢快的怼回去,“你又不爱听,我要见我娘!” 只要娘亲同意,父亲不是问题啊。 欧阳墨气的吐血,又拿妻子压他!不孝女! 偏偏,他就是吃这一套,可悲啊! 南南和北北闻讯赶过来,一左一右的拉着父亲的胳膊,“爹,我也想见娘。” “爹,见到您太好了,我可想您了。” 兄妹俩好久没见父母,真的很想念,拉着父亲不放。 欧阳墨看着自己一双儿女,见他们还是无忧无虑的样子,心情非常复杂。 这历练似乎不怎么成功!还是一副没长大的样子! 不像乔乔,鬼精鬼精的,一个人都敢独闯京城,还占尽便宜全身而退。 “就你们还知道疼爹爹,不像你姐这个白眼狼。” 白眼狼?乔乔直翻白眼,这么说她真的好吗? 哼哼,她傲娇的表示要告诉娘亲! 小兄妹俩根本没当一回事,别听父亲嘴上嫌弃,其实比谁都疼姐姐。 要是姐姐受了委屈,他是第一个冲上去拼命的人。 就连他们亲生儿女的地位,也没有姐姐高。 南南眼珠一转,故意笑道,“那把海神阁给我呀。” “那是你姐的东西,有本事你去抢。”欧阳墨呵呵一笑,“当然前提是你有那个本事。” 不是他小看她,自己的一对儿女绑起来都不是乔乔一个人的对手。 南南心塞不已,亲爹啊,能不能别这么打击人?“爹,我才是亲生的吧。” 欧阳墨轻戳她的脑袋,“亲生的不懂事也要骂,你和北北从小就没有乔乔乖巧懂事。” “乖巧?”南南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听话?”北北受惊过度,赶紧扶着下巴。 乔乔捂着嘴偷笑,眉眼弯弯,还扔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过去。 东方泽天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他们一家人的日常啊。 相互嫌弃,又相互维护! 很奇葩的模式,但看的出来,感情真的好! 欧阳墨气恼的直戳他们脑门,“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 南南无奈的直叹气,身为老小真的可怜,要听父母的话,要听哥哥姐姐的话。 反正父亲闭着眼晴说瞎话,又不是第一回,习惯就好。 “爹啊,你高兴就好,姐夫,跟我们去见娘吧,我娘可好说话了。” 她冲东方泽天挤了挤眼晴,给了一个暗示,她还真的蛮喜欢皇帝姐夫的。 沾姐姐的光,她的日子可滋润了,有这么一个姐夫真不错。 东方泽天心里一动,恍然大悟,看来岳母才是作主的那个人。 欧阳墨看在眼里,气恼不已,吃里扒外的丫头。 “姐夫?叫谁呢?你年纪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这称呼能乱叫吗?让人听到误会了怎么办?你大姐还要嫁人呢。” 东方泽天吐血了,这样的岳父伤不起。 “还嫁人?”南南也不怕父亲,他就是一只纸老虎,吼几声吓唬人而已。“我以为您想养她一辈子呢。” 那么多仰慕姐姐的年轻才俊,没见父亲说一个好字。 欧阳墨不高兴了,“你姐那么厉害,不需要我们父母养,你们要是有她一半能干,我也就放心了。” “……”南南胸口中箭,快要吐血了,心好累。 北北已经习惯了,没有什么反应,父亲说的也没错,就是嘴巴毒了点。 乔乔翻了个白眼,跳出来怼人玩了,“父亲,你这是故意的吧?想挑拨离间我们姐弟感情?这是见不得我们手足情深吗?” 她还真敢说,什么都敢说,但正因为如此,欧阳小兄妹没有什么心结。 从小被她全方位辗压,早就养成了习惯。 欧阳墨气的不行,“滚,从小就这么生冷不忌,怎么就一点不像你母亲?” 信口开河,胡言乱语的臭毛病啊,不能惯着。 乔乔无奈极了,在他眼里,母亲是天仙,而且是温柔可爱的天仙。 可是,天知道,母亲才是家里的老大。 男人眼晴瞎起来,真没有女人什么事。 “没办法,谁让我从小是您教养长大呢,要怪就怪您喽。” 欧阳墨吹胡子瞪眼晴的,全然没有高人范,“臭丫头,就知道气我。” 一家人打打闹闹,热闹的不行,东方泽天在一边看着眼热,他也想要这么热闹的家庭! 乔乔冲他甜甜的笑,“好啦,父亲大人,快带我们去见娘,我好想好想她,想的都心痛了。” “肉麻兮兮的。”欧阳墨满嘴的嫌弃,却还是照她的意思行事。 东方泽天牵着乔乔的手走在最后面,眉头紧皱,“岳父好像很不喜欢我。” 他总是很自信很强大的样子,但这会儿只是一个忐忑不安的准女婿。 乔乔有些心疼了,“只要是想娶她女儿的男人,他都不喜欢,你别介意。” 不光是她,南南也是这种待遇! 反倒是北北,父亲是不怎么管这种事,放任自流,但北北内敛持重的性子,根本不用操心。 东方泽天微微点头,“我能理解,只要想到有个毛头小子想娶走我们可爱的小公主,我就心里窝火。” 光是想想就不能忍! 乔乔目瞪口呆,“我们哪来的小公主?” 东方泽天温柔的笑道,“现在没有,将来总会有的,我想要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先生两个儿子,确保皇位有继承人,再生一个小公主,被父兄捧在手掌心的小公主。 乔乔哭笑不得,“你想的太远了,还是先想办法摆平我父亲吧。” 东方泽天冲她邪魅的一笑,“有你帮我,一切都不是问题。” 得,还用上美男计了,乔乔忍笑忍的厉害,“别做梦了,我才不会为了一个臭男人害我父母伤心。” “臭男人?我吗?”东方泽天一脸的受伤,“乔乔,你闭着眼晴说瞎话,良心不会痛吗?” “哈哈哈。”乔乔笑的花枝乱颤,可开心了。 东方泽天握紧她的小手,晃了晃,“真的不帮我?”未来岳父一点都不喜欢他,肿么破? 第二千一百二十章 岳母大人 乔乔倒是不担心,他们家的人都有自主权,不会强迫别人。 恩师对她的教育是随性的,从小到大都活的恣意。 自由开放民主,是恩师教给她最重要的东西。 “看情况喽,不过,多体谅一下他们的感受吧,我若做的太过,他们真的会伤心。” 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东方泽天苦着脸,就知道会这样,她对家人看的很重,“那你就多给我几个爱的抱抱,给我打气吧。” 乔乔的嘴角抽了抽,“你学的真快。” 东方泽天洋洋自得,这种时候脸皮要厚,“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他想了想问道,“话说你父母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也好准备礼物。” 乔乔的表情意味深长,“我觉得,只要你挑的礼物,他们都不会喜欢。” 东方泽天无奈的直叹气,“不带这么泼凉水的。” “没办法,我只是让你清醒些,哈哈。” 东方泽天一听不对了,“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 “嘻嘻,你想多了。”乔乔灵动活泼的表情早就说明了一切,口是心非神马的。 两人笑闹的动静有点大,前面的欧阳墨暴喝一声,“乔乔走快点,别磨蹭。” 两个相视一笑,乔乔蹭蹭的朝前跑。 几个黑衣人护在一辆豪华马车四周,车窗打开,露出一张美丽的脸。 见他们过来,她赶紧下了马车,欧阳墨快步几步扶住她,神情温柔极了。 这正是云乔乔的生母,祈惜雪,欧阳墨的妻子。 她生了三个儿女,但依旧美丽动人,成熟的风韵让人看的目不转晴。 她柔柔的笑道,“你又乱发脾气。” 隔的老远都听到他的怒吼声,还是这臭脾气。 欧阳墨在外人面前是猛虎,但在娇妻面前温柔如小绵羊,声音都低了八度,“没有啊,我就是声音大点,怕他们听不清楚。” 跟在后面的东方泽天和云乔乔相视一眼,齐齐无奈的摇头。 这借口也是醉醉的。 祈惜雪始终温柔似水,声音软软的,让人说不出的舒服,“怒火伤肝,你可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辈子的。” 欧阳墨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她是他的劫,也是他的福。“我说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永远不会收回。” 东方泽天嘴角直抽,这比喻醉醉的,让人感觉别扭。 但显然乔乔一家人习以为常,都神色不变,坦然处之。 只能说,这一家人都不正常。 欧阳墨很自然的搂着妻子的细腰,百般的轻哄,神情温柔的不像话。 他哄的妻子眉开眼笑了,这才猛喝一声,“都傻站着干吗?还不过来见过你们母亲。” 这前后不一致的对待让乔乔直撇小嘴,“怕你吃醋争宠呗。” 南南也忍不住吐槽,“就是,我们要识趣些,免得被骂。” 至于北北面无表情,早就习惯了,没什么可说的。 怎么说呢,父母的感情太好了,眼里只有彼此,他们这些做儿女的就可怜了。 有时不得不抱团取暖! 说虽这么说,三个儿女乖乖上前行礼,见过他们的母亲。 祈惜雪一手拉着一个女儿,满眼温柔,嘘寒问暖,呵护备至,是个慈爱的母亲。 但家里人都怕她,也最听她的话,就连性烈如火的欧阳墨也不例外。 欧阳墨见儿女们吸引了妻子全部的注意力,心里酸酸的,“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敢跟父母这么说话,被打也是活该。” 乔乔还不知道他的心思吗?嫌她们碍眼,忍不住怼了一句,“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混蛋。”欧阳墨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臭丫头,白疼她了。 乔乔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说话,若不知情的人,肯定猜不到他们不是亲生父女。 东方泽天在旁边观察了半响,上前对祈惜雪行了一礼,“小婿见过岳母,谢谢您生了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儿。” 乔乔的长相跟祈惜雪有五成像,让他感觉很亲切。 他要是想哄人,自然有无数个办法。 祈惜雪作为一个母亲,自然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的儿女,嘴角轻扬,“我家乔乔从小就招人疼,聪明又懂事,还有本事,配得上任何人。” 她的语气充满了骄傲,乔乔这个女儿一直是她最大的骄傲。 东方泽天特别理解她,乔乔也是他的骄傲,“我明白,能遇到她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我会尽我所能爱护她,照顾她,保护她,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深情款款的看向乔乔,乔乔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 祈惜雪定定的看着他,似乎要看出有多少真心实意。 可能她盯的时间有点久,欧阳墨不乐意了,“男人的花言巧语最不可信,夫人。” 东方泽天无语望天,“岳父大人,您也是男人。” 欧阳墨的脸色够厚,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我是唯一的例外。” “未必见得。”东方泽天被他的厚脸皮震到了。 欧阳墨的脸一板,冷冷的看着东方泽天。 “你这是什么意思?跟我唱反弹?跟我对着干?你还想不想娶乔乔了?” 他就说这小子靠不住,就会哄骗小姑娘。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淡淡的问了一句,“那我讨好你,你会将乔乔嫁给我吗?” “不会。”欧阳墨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东方泽天奇怪的反问,“那我干吗要讨好你?” 欧阳墨愣了一下,哑口无言,“……如果我不同意,乔乔不会违背我的意愿嫁给你。” 这一点他有把握,乔乔这孩子孝顺。 东方泽天一脸的不认同,“你养育了她教导她,因而她尊敬你爱戴你,宁愿自己伤心难过,也不会做出让你不开心的事,但这是你引以为傲的理由吗?” 欧阳墨的脸色大变,“东方泽天。” 他一直把乔乔当成亲生女儿,但事实上并不是,这话太诛心了。 说的好像他一点都不在乎乔乔,只会委屈了她。 南南忍不住了,“阿爹,姐夫和姐姐是真心相爱的,您就不要刁难他们嘛。”北北也在一边帮腔,“是啊,阿爹,您要相信姐姐的眼光,尊重她的选择。” 第二千一百二十一章 过父母关 他鲜少发表自己的意见,但这一次,他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姐姐这一边。 姐姐的幸福最重要! 她喜欢,她想嫁给东方泽天,那就让她嫁呗。 万一东方泽天对她不好,那就一家子出动,将人打一顿再将姐姐接回家。 一切都不是问题。 欧阳墨心塞不已,“闭嘴,吃里扒外的货,这里轮不到你们说话。” 都帮着东方泽天这个混小子,把他这个当爹的置于死地? 南南跺了跺脚,拉着祈惜雪的胳膊撒娇,“娘,您看呀,爹爹也太任性了,您好好管管他。” 祈惜雪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夫君,我饿了。” 欧阳墨所有的想法都飞走了,只有一个念头,让妻子吃饱,“那我马上让人去做菜,有烤鸡和鱼汤。” 虽然在外面一切从简,但对妻子的呵护不打折扣。 给妻子的都是最好的,只要她开心就好。 祈惜雪微微一笑,“好啊,宸皇,一起吃吧。” 正好可以观察一下他的品性,女儿的喜好是很重要,但身为父母的,总要郑重些。 东方泽天心中一喜,“是,您可以叫我的名字。” 他的态度可恭敬了,跟对待欧阳墨的态度相差很大。 没办法,祈惜雪并不排斥他,而是一种做父母正常的考察心态。 祈惜雪从乔乔嘴里听说过他的事,对他挺有好感的,“那可不行,你可是宸国的君王。” 虽然离家出走多年,而她一直把自己当成宸国人,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个身份。 东方泽天恭恭敬敬的说道,“您是乔乔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千万不用客气。” 这态度别提有多好了,讨好岳母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乔乔想了想,“娘,你要是不习惯,那就叫他东方公子吧。” 祈惜雪摸摸她的小脸,满眼的宠溺,“好啊,听我宝贝女儿的。” 欧阳墨一声令下,立马搭灶点火,开始弄吃的,东方泽天还想献殷勤,表现一下自己。 结果被欧阳墨怼了一句,“你堂堂一国君王,怎么好意思蹭我家的饭食?” “夫君。”祈惜雪微微皱眉,有些不认同。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当是看在乔乔的面子上。 欧阳墨眼珠一转,“夫人,他身份贵重,万一吃出什么毛病就麻烦了,与其麻烦缠身,一开始就不要招惹。” 祈惜雪想想也是,毕竟身份不一样,出了差错谁负责? 乔乔见状,扯了扯东方泽天的衣袖,笑眯眯的说道,“泽天,我想吃铁板牛肉和鲜肉小馄饨。” 东方泽天很是纵容,“好好,都依你。” 他存心表现一下,让手下将一块平滑的石头摆出来,洗干净后烤热,洒上油,放上薄薄的牛肉,还有五花肉,慢慢的翻烤。 不一会儿,诱人香气传出来,乔乔咽了咽口水。 东方泽天洒上些许调料,放进盘子里,夹了一块送到乔乔嘴边,“尝尝我手艺,怎么样?” 乔乔张口就咬,眼晴猛的睁大,“好吃,太好吃了。” 入口就化,满嘴喷香,烤的正好,赞一个。 她也挟了一块给东方泽天,两人你吃一块,我吃一块,很是恩爱甜蜜。 见他们吃的太香,南南忍不住蹭过来,“姐夫,我也要吃。” “给我来一份。”北北索性端着空盘子过来。 烤鸡再好吃也腻了,这石板牛肉好好吃的样子。 而且吧,不知道为什么这牛肉的味道不一样,特别好吃。 两个小屁孩围着东方泽天笑,欧阳墨看不下去了,“南南北北,你们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规矩?我是怎么教你们的?” 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也不能乞讨! 北北大口吃着滴油的牛肉,头也不回,“姐夫又不是外人呀。” 南南用力点头,“爹爹,你不喜欢姐夫,可我们喜欢啊,你不能干涉我们的喜好。” 他们立场鲜明,选择跟父亲对着干。 不能怪他们,只能怪父亲太小气太任性。 对,就是任性! 姐夫有什么不好,让他如此嫌弃? “你们……”欧阳墨看着倒戈相向的儿女,气的直翻白眼。 东方泽天将一盘烤好的牛肉递给乔乔,冲她使了个眼色。 乔乔会意的点头,捧着牛肉送到祈惜雪面前,讨好的笑道,“娘,您也尝尝,加了宸国特有的百雪果汁味,蛮好吃的。” 祈惜雪顶着夫君的怒火接过盘子,尝了尝,眉眼舒展,“可口多汁,还有一股清甜,确实挺特别的,再来一块。” 没想到一国的君王还有这么好的手艺,就算不当皇帝也能养活妻儿。 当然,她最高兴看到东方泽天照顾乔乔的一面,而不是乔乔服侍他。 自己的女儿当然最重要! 东方泽天贵为一国之君,但对待乔乔的态度很平等,而不是居高临下。 这一点是她最高兴看到的。 自己生的女儿自己知道,心高气傲,我行我素,性子很独,她不会甘于平庸。 这样的人不能嫁给压不住她的男人,但又不能嫁给高高在上把她当附庸物的男人。 唯有平等和尊重,才能长长久久。 见她陷入沉思中,欧阳墨特别不高兴,不用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夫人。” “张嘴,啊。”祈惜雪随手投喂,欧阳墨条件反射般张嘴,等反应过来,肉已经下肚,唯有摇头苦笑。 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东方泽天拉着乔乔悄无声息的离开,回到自己的马车,忍不住感慨涎,“你父母真恩爱,难得。”— 这就是神仙眷侣了,不羡鸳鸯不羡仙。 乔乔微微一笑,“更难得的是十几年如一日。” 东方泽天的手收紧,眉眼清朗含情,“我们也会这样的。” 乔乔吐了吐舌头,“你还是先搞定他再说。” 一提这个,东方泽天的笑脸垮了,“我怎么觉得,不管怎么做他都不会喜欢我。” 难得看到他吃瘪的样子,乔乔不厚道的笑了,“不错,他不会喜欢你,但不表示不答应婚事啊。”“什么意思?”东方泽天有点蒙逼,每个字都懂,但连在一起就不懂了。 第二千一百二十二章 无理的考验 乔乔给他细细分析,“他是个很理智的人,只要是对我好的事,他会让步的,他的喜好不重要。” 他会将她的幸福放在最前面,自己的感受放在后面。 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只要她坚持,最终让步的人肯定是父亲。 东方泽天的心有所触动,“你父亲真是个奇怪的人。” “哪里奇怪?嗯?”长长的尾音配上凶巴巴的表情。 东方泽天立马改口,“我是说岳父有性格。” 不得不说,他的求生欲很强。 “那还差不多。”乔乔故意捏他的脸,捏的红红的才放手。 东方泽天一把抱起她,作势要往外扔,“你欺负我。” 关键时刻她只知道护着别的男人,他有小情绪了。 “哪有?”乔乔无辜极了。 东方泽天故意将脸凑过来,“我不管,你要补偿我。” “别赖皮。”云乔乔的小脸红通通的,下意识的看向四周。 “快点。”东方泽天不停的催促,马车里只有他们俩,怕什么? 云乔乔刚鼓起勇气凑过去,还没有碰到他的唇,就听到一道清咳声。 “咳咳。” 云乔乔的身体一僵,猛的弹跳起来,脑袋撞上了车顶,“啊。” 东方泽天心疼的查看,“怎么样?疼不疼?” 欧阳墨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乔乔,你出来。” 车内的两人相视一眼,纠结的不行。 乔乔右手一伸,将车帘打开,“父亲,什么事?” 欧阳墨一脸的不谅同,“名份未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不好。” 乔乔嘴角直抽,忍不住揉了揉眼晴,这还是那个无视礼教的洒脱男子吗? “哪里不好?父亲你担心什么?该发生的事你现在阻止也来不及了呀。” 欧阳墨的脸色大变,恶狠狠的瞪着东方泽天,“这臭小子占你便宜了?让我怎么修理他!” 乔乔挡在前面,“是我占尽他的便宜,嘻嘻。” 她笑的得意洋洋的,欧阳墨风中凌乱了:…… “你是个女孩子。”他痛心疾首的怒斥,女生外向啊。 乔乔嘴里振振有词,“男女都一样,您从小就教我,什么亏都不能吃,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大家齐刷刷的盯着欧阳墨看,这样教育小孩子,真的好吗? 东方泽天忍俊不禁,他家的乔乔真可爱。 欧阳墨如同被中了一箭,“乔乔啊,你存心的吧?” 两人情同父女,没大没小惯了,乔乔根本不怕他,“我哪里说错了?父亲,你看我是吃亏的人吗?” 欧阳墨默了默,自己教出来的小妖女闭着眼晴也得认了! “东方泽天,你躲在一个女孩子身后,怎么好意思?” 东方泽天更无辜了,“她占我便宜,我还能说什么?向你求救?还是叫非礼?” 欧阳墨气的吐血,他还是男人吗?要点脸成吗? 他摆出长辈威严的姿态,“从现在开始保持距离,不得独处,必须有人跟着。” 他不在乎名声,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架不住乔乔想往火坑跳啊。 想当皇后的人,形象很重要! 东方泽天忍不住辩解,“岳父,我和乔乔名份已定……” 他管的也太宽了! 欧阳墨狠狠瞪着他,“她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名声!” 这一点东方泽天也很重视,他霸气的说道,“没人敢乱传,除非是活腻了。” 跟在他身边的都是心腹,也是聪明人,他们都懂得。 欧阳墨对他的观感更差了,丫的,就算贵为天子,也不可能事事如他所愿。 “你到底听不听?” 东方泽天犹豫了一下,忽然手心一痛,赶紧点头,“听,当然听。” 乔乔这才满意的收回猛掐的小手,像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般站在一边。 东方泽天嘴角直抽,明明是小蛮女,还装小可爱! 他们的互动全看在欧阳墨眼里,微微眯眼,“你要娶我的女儿,可以。” 东方泽天的眼晴一亮,“谢谢岳父成全……” 欧阳墨摆了摆手,气势十足,“慢,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但要通过我的重重考验。” 还重重?东方泽天在心里吐槽,但为了乔乔不得不拼了,“好,我接受。” “你要考虑清楚,现在还来得及反悔。”听听欧阳墨的语气,巴不得他反悔呢。 东方泽天定定的看着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是他的承诺,当然,也要对方信守承诺。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达成了默契。 欧阳墨忽然想起一事,“乔乔,不许你帮他。” 太清楚乔乔的杀伤力了,简直是个爆雷。 乔乔直翻白眼,“行行,你们男人幼稚的把戏,我还不乐意玩呢。” 对面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直瞪眼,臭丫头。 一路上,欧阳墨和东方泽天斗智斗勇,给大家增添了无数笑料,笑声不断。 乔乔只当看热闹,每天一睁开眼晴就满怀企待的等着。 当然,都是无伤大雅的事。 乔乔刚拿起燕窝粥喝,一道身影窜了进来,“乔乔,这次你要帮我。” 是东方泽天,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似乎被什么难住了。 乔乔见惯了他自信满满的模样,有些不适应,“怎么了?” 东方泽天将一张试卷递过来,一副受苦受难的模样,“岳父给了我这张试卷,要九十分才算合格。” 他已经过了几关,充分展示了他的才华和能耐,但这一次不行了,一看到这张试卷整个人都蒙逼了。 有阿拉伯数字,有奇怪的鬼画符,感觉跟天书似的。 乔乔拿过来一看,这是一张一百分的试卷,上面的内容包含了天文地埋历史,咦,还有夷文,数学和化学? 她忍不住同情东方泽天,坑,太坑了。 没学过数理化的人,肯定不及格啊。 “可是,父亲不让我帮你。” 东方泽天冲她挤了挤眼晴,都用上美男计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乔乔抚额叹息,“你当他傻吗?我帮你写对了,也是零分处理。” 父亲最讨厌破坏游戏规则,与其那样,还不如不写呢。 “那怎么办?认输?”东方泽天看着这张试卷,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智商,欧阳家都学的什么呀?还有,他为什么要接受这样无理的考验啊啊啊? 第二千一百二十三章 两个小叛徒 他深吸了一口气,态度坚决,“不行的。” 乔乔眼珠一转,有了鬼点子,提点了一句,“他只是让我不能帮你。” 东方泽天的脑子好使的很,眼晴一亮,“你是说……” …… 客栈,最好的房间 一个美丽的女人黑发披肩,衣着简单的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茶经翻阅,岁月静好的样子。 一个阴影投注在书本上,她微微抬头,“夫君,你又怎么了?” 一晚上的走来走去,就没有安静过,一张脸表情换来换去的,别提有纠结。 欧阳墨脾气很暴躁,“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啊。” 祈惜雪不禁失笑,又是为了乔乔?“你受什么刺激了?” 看着妻子柔美的面容,欧阳墨努力压制住脾气,“你看看,居然全对。” 祈惜雪接过试卷扫了几眼,“全对不是好事吗?说明东方公子博学多才,跟乔乔有共同语言。” 她笑的清浅,温婉大气,但骨子里极为骄傲,宁折不弯的真性情。 随着时间推移,夫君疼爱,儿女孝顺,她的心境越发平和,浑身散发着温柔的气息,面容依旧美丽动人。 欧阳墨对她一点脾气都没有,顺势坐到她身边,“你就替他们掩饰吧,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心气不顺,眼睛一瞪,“来人,把宸皇和大小姐请过来。” 祈惜雪递上一杯热茶,笑的温婉,“夫君,你先冷静一下,不要那么冲动。” 孩子嘛,慢慢教,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都好说。 欧阳墨眉头紧皱,“我希望乔乔的另一半是个诚实的人,最起码对乔乔诚实。” 夫妻的基石是相互信任,相互坦诚。 如果现在对他耍花样,他日就能瞒着乔乔行事,而东方泽天的特殊身份让他极为忌惮。 若是普通人,就带在自己身边,时时能看顾,但东方泽天不行,他又不可能在宸国定居下来。 祈惜雪心中软软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夫君。” 她用前半生的坎坷换来这个男人,真是太值了。 他不介意她的身份,不嫌弃她带着一个小女儿,全心全意的爱她呵护她。 驰本来不想再成亲,一颗心都死了,但看着他帮着照顾乔乔,视乔乔如亲女,渐渐的打动了她。 欧阳墨摸摸妻子的青丝,“你能放心将女儿交给一个将她耍的团团转的男人?” “……”祈惜雪沉默了,她当然不肯。 对外怎么狡诈管不着,但对家人必须真诚。 她其实挺理解他的心思,生怕乔乔遇人不淑。 他们捧在手掌心的宝贝,怎么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 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乔乔清脆的的甜笑声,“爹娘,这么晚了还不睡?” 她和东方泽天并肩走进来,神情亲密,举止落落大方。 欧阳墨见状,火气一下子往上冲,“气都气死了,还怎么睡?宸皇,你这次的成绩零分,不合格,你丧失了跟乔乔在一起的资格。” 他将试卷扔过去,东方泽天顺手接过来,“零分?岳父,分数不是你说了算,我自认为成绩很不错。” 乔乔凑过来看,啧啧,都写对了嘛。 见东方泽天如此坦然,欧阳墨气不打一处来,“就凭作弊得来的分数?” 他看重的是人品,有没有责任心,对乔乔有多少真心。 至于身份地位无所谓,他家什么都不缺。 乔乔抿了抿嘴,有些不乐意了,“父亲,这是什么话?你也没有事先明说,不能让人帮忙啊。” 钻漏洞谁不会呀? 欧阳墨更生气了,狠狠瞪了她一眼,“别装糊涂,我明明说过你不能帮他,明知故犯,还想让我满意?做梦。” 为了一个男人迷昏头,好气啊,肿么办? 乔乔不干了,委屈的眨了眨眼晴,“父亲,我是个听话的好女儿,可没有帮他,你可不能冤枉我。” 欧阳墨是一手教出她的人,知道她诡计多端,“你还敢狡辩?为了一个男人你都能违背自己做人的原则?甚至不惜欺骗自己的父母?” 好生气啊,白费了他那么辛苦教育她。 为了所谓的情爱,连原则都不要了。 乔乔板起俏脸,很严肃的说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父亲,这是你教我的。” 至于东方泽天,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始终温柔的看着乔乔。 欧阳墨心塞不已,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就这么被抢走了?“这还需要调查吗?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些东西?啊?” 面对他的吼声,乔乔神色不变,凉凉的反问,“真的没有?” 不是东方泽天不想插手,而是人家父女的相处方式就是如此。 欧阳墨愣了一下,好像疏忽了什么事,正在想呢,外面传来敲门声,“阿爹,娘,我们进来了哈。” 南南和北北一起进来的,手里都捧着一个锦盒。 南南抢先一步,将锦盒打开,献宝般送到母亲面前,“娘,这是我新得的宝贝,送给您。” 一对白玉镯,品质非常高,有价无市的那种。 北北也送上自己的礼物,是一对水滴型的钻石耳坠,“娘,这是我的,给您。” 儿女们的孝心让祈惜雪满心欢喜,一手拉着一个,“哪来的?好漂亮,你们有心了。” 南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是姐夫给的,嘻嘻,姐夫对我们挺大方的,您喜欢就好。” 除了这对玉镯外,还送了很多小玩意呢。 有一个有求必应的姐夫,真的太好了。 祈惜雪愣了愣,微微蹙眉,“怎么能乱收别人的东西?无功不受禄。” 什么该拿的,什么不该拿,他们都很清楚啊。 南南笑嘻嘻的说道,“这是我们的报酬,娘放心吧,我们有分寸的。” 他们也不是眼皮底浅的人,但姐夫爱屋及乌的表现,让他们很满意。 连小姨子小舅子都这么关爱,说明姐姐在他心里很重要。 欧阳墨心里一动,“什么报酬?” 南南不假思索的说道,“我们教他做题的报酬,姐夫很聪明,一点就透。”欧阳墨气绝,敢情这两个才是叛徒!“就是这些题目?” 第二千一百二十四章 请来的外援 南南看清试卷的字,用力点头,眼晴晶晶亮,“对啊,父亲,您怎么也知道了?姐夫特意跑来向您讨教?” 向来沉默寡言的北北也说了一句,“父亲,你平时没事的时候也教教姐夫,都是一家人嘛。” 这话极为难得,祈惜雪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能让一双儿女倒戈的,也算有本事了。 欧阳墨感觉被亲生儿女出卖了,气的快爆炸了,“你们……”妈蛋,专门拆他台的兔崽子,而且还是两个。 真是上辈子欠了他们! 东方泽天不紧不慢的插了一句,“岳父大人,你可没有说过不能找外援,是吧?” 欧阳墨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两只手揪住南南北北的耳朵,气恼的吼道,“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是我的考验题?” 南南和北北相视一眼,齐刷刷的摇头,一脸的无辜。 “我们怎么会知道?上面又没有写。” “是啊,阿爹,您说过普天之下知道这些知识的人,不会超过五个,您肯定不会拿这些知识故意为难人的。” 欧阳墨又想吐血,他养的什么儿女?全是白眼狼! 他敢拍着胸口发誓,这两个小家伙心里清楚着呢。 东方泽天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岳父大人,这次的考核及格了吗?” 欧阳墨将一双儿女顺势一推,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勉强算是通过,但还有其他考核等着你,要是受不了,随时可以退出。” 丫的,就不信难不倒他。 东方泽天神色不变,“为了乔乔刀山火海都敢闯一闯,更不要说这些小小为难了。” “为难?”欧阳墨的声音猛的拔高。 东方泽天理所当然的点头,“考核等于为难,哪里错了?” 反正走讨好岳父路线是行不通的,不如堂堂正正的接受考核。 乔乔笑眯眯的吐槽,“不够装逼。” 东方泽天含笑看着她,满眼的宠溺,“好吧,你说考核那就是考核,不接受异议。” 听了这话,乔乔开心的笑了,眉眼弯弯,笑意溢了出来。 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深深的感染着四周的人。 祈惜雪越看东方泽天越满意,身份尊贵却不拿架子,处处为乔乔着想。 欧阳墨是唯一不受影响的人,“赶紧滚蛋。” 他指了指乔乔,没好气的轻斥,“还有你,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乔乔拉着东方泽天就跑,还不忘笑道,“放心,这么多人看着呢。” 南南羡慕的看着他们,“姐夫对姐姐真好啊。” 这话欧阳墨不爱听,“好个屁,你们还小,只会看表面功夫,记住知人知面不知心。” 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最好骗了,只需要几句甜言蜜语。 他看了看儿子,太沉稳了,比他还要沉得住气,这个倒是不担心。 只是,他看向跳脱的南南,“还有你,南南,切记男人的甜言蜜语最信不得,不要被骗了。” 只要想想再过几年,南南也要出嫁了,他这个老父亲的心疼的厉害。 应该让他们年满二十五年再成亲! 南南抿了抿小嘴,“他要是能骗我一辈子,我也是乐意的。” 欧阳墨顿时怒了,“滚滚滚。” 南南和北北抱头乱窜,飞快的消失在眼前。 等人都走光了,欧阳墨的神色变了,趴在床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祈惜雪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端了一杯热茶过来,轻言细语的劝道,“夫君,来,喝口茶消消气吧。” 一杯热茶下肚,欧阳墨整个人缓过来了,反手一抓,将妻子拉进怀里。“老婆,我伤心了。” 此时的他没有了在人前的威严,更像个告状的大男孩。 在心爱的人面前,怎么自在怎么来。 祈惜雪在他身边坐下,右手轻抚他胳膊,一下又一下,“这有什么呀?说明孩子们都聪明伶俐,没有一个笨的,就连看似木讷的北北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好事啊。” 说明他培养孩子很成功。 欧阳墨冷哼一声,“哼,都胳膊往外拐,不把我们父母放在眼里。” 祈惜雪抬了抬手,白玉镯发出清脆的声音,“得了好东西就送到我手里,这么乖这么孝顺的孩子,我可不许你乱说。” 欧阳墨心里不舒服了,“老婆,你一点都不疼我,只会帮着那几个小兔崽子。” 他经常抽风,祈惜雪也习惯了。正是他时而脱线时而自来熟的个性,才渐渐打动了她的心。 “那是你亲生的!” 欧阳墨一把抱住妻子,“那也不能排在我前面。” 祈惜雪轻拍他脑袋,动作非常轻柔,“当然是你最重要。” 她安抚了好久,才将欧阳墨哄好了,在她面前他还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有时真不敢相信在外人面前横扫千军,纵横四海的男人,真的是他吗? 她的话风一转,“不过,这些日子你将人刁难的可以了,别折腾了。” 过犹不及啊。 欧阳墨在这个问题上不让步,“不行,我还有很多为难他的法子没用上,我要让他知道,乔乔是他千方百计求来的,那样才会更珍惜。” 男人都是贱骨头,主动送上门的不会珍惜。 越是得不到,越会珍惜,嗯,好比他! 他说的很有道理,祈惜雪没办法反驳,“随你吧,不过别做的太过分。” 欧阳墨的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乔乔会生气吗?” 祈惜雪不禁失笑,现在问这个是不是太晚了?“你觉得呢?” 欧阳墨自信满满的说道,“不会,乔乔是个通透的孩子,比谁都敏感聪慧,她知道我是为了她。” 乔乔是他最骄傲的孩子,他的大半心血都花在她身上。 祈惜雪给他顺毛,“那也要注意分寸,人家毕竟是一国之君,在人前给点面子。” 男人啊,都要面子! “放心,人后出手才是我的强项。”欧阳墨说的沾沾自喜,引以为豪。 他不喜欢热血的正面对抗,更喜欢在幕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祈惜雪一脸的蒙逼。 宸国,都城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到城门口,就被守在城门口的大人直接带进京城。 第二千一百二十五章 重回故里 就这样,一行人悄无声息的进了城。 看着熟悉的街景,乔乔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蛮亲切的。“终于回来了。” 对面的男人没看街景,只盯着她看,乔乔忍不住抬头问道,“怎么了?” 东方泽天嘴角微勾,“有归属感?这就对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回家的感觉吗?乔乔沉默了很久,忽然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马车,“我有点担心娘亲。” 这个话题转的太快,东方泽天都跟不上,“什么?” 乔乔抿了抿嘴唇,“十几年后重回故土,肯定有太多的感慨。” 东方泽天是恨不得将她打包回皇宫,但不行啊,只要想到要分开一段时间,他就浑身不自在。 他已经习惯了乔乔每天相伴。 “有岳父在,你瞎操心什么?” 乔乔甜甜一笑,“也是,让师父去头疼吧。” 她一兴奋就叫师父,满满是幸灾乐祸的语气。 送走了东方泽天一行人,乔乔带着家人们赶到如意县主府,正门大开,打扫的干干净净,两排下人垂手而立,很是气派。 祈惜雪怔怔的坐在马车里,心中百感交集,近乡情怯,没想到兜兜转转,她还有回来的一天。 一只大手伸过来,惊醒了沉思中的她,她微微一笑,搭着夫君的手缓缓走下马车。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她,祈惜雪,又回来了! 乔乔蹦了过来,笑眯眯的显摆,“爹娘,这是我的地盘,你们想住哪个院子都行,我这府上别的还好,就是景色优美是一绝。” 看着女儿灿烂的笑容,祈惜雪心口一松,只要她开心就好,过去的事情早就随风而逝。 踩在地上,一颗飘飘荡荡的心也踏实了。 “进去吧。” 一道震惊的声音猛的响起,“惜雪,是你吗?” 只见一个锦衣男子快步走过来,满眼的不可置信,正是乔乔的亲生父亲,云之皓。 祈惜雪浑身一震,却没有回头。 云之皓本来是冲着乔乔而来,他特意让人留意如意县主府,有什么动静他第一时间知道。 但万万没想到会看到她,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秋去春来,弹指一线间。 但对于他来说,漫长的可怕。 最近也不知怎么的,总是想起往事,尤其是负气离开的元配妻子。 侍卫拦住他,不让他靠近,祈惜雪抬起头,扫了一眼,“云之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昔日京城风流侯门公子,怎么老成这样? 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 云之皓痴痴的看着她,舍不得眨眼,生怕只是一场幻境,“你一点都没变,可我老了,这些年过的……好吗?” 他两鬓斑白了,而她依旧是那个骄傲美丽的女子。 在她身上看不到岁月的痕迹。 南南和北北的脸色不怎么好,丫的,这种时候应该轮到父亲出场啊。 问题是,刚刚父亲带着人不知去干吗了。 他们看向乔乔,乔乔神情淡定,气定神闲,一点都没有受影响。 祈惜雪看着十几年没见的男人,心情很平静,没有起伏,没有了刻骨的恨,也就没有了爱。 “乔乔没说吗?我嫁人生了一对龙凤胎,非常可爱。” 云之皓如被晴天霹雳砸中,心中最后一丝隐秘的企盼被打碎了。 “你真的嫁人了?不是你们母女俩联合起来气我?”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是假的,只是为了气他。 他更希望能回到过去,重新再来。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祈惜雪看出了他的悔意,但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们哪有那个空闲?我没有理由骗你,我夫君对我很好,温柔体贴,疼爱有加,我很幸福。” 她嘴角轻扬,露出小女人温柔的笑意,沉浸在幸福中。 但云之皓却大受打击,“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这是挖我的心,好痛。” 太忽然了,打的他措手不及,脑袋一片空白。 祈惜雪对他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心痛就去吃药,不要出来乱跑。” 这么无情的话听在云之皓耳朵里,却变了味,“你还关心我,惜雪,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北北的脸黑了,听不懂人话吗?自作多情!他站出来挡在母亲面前,戒备的瞪着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 要不是看出他是姐姐亲父的份上,真想狠狠的抽一顿。 祈惜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很遗憾,我很少想起你。” 当年离开时,她就对他死心了,恩断义绝。 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后悔过! 云之皓心情大起大落,情绪极为激动,“惜雪,你最爱的水阁我没有动,摆设还是以前模样,我带你去看。” 他的眼里只看得到祈惜雪,至于别人都被直接忽视掉了。 在大门口这么闹腾,引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观看。 祈惜雪的眉头一皱,“云之皓,注意你的形象,不要给乔乔脸上抹黑。” 她拉着一双儿女就往里走,侍卫们将他们护在中间,远远的跟云之皓隔开。 云之皓追了进去,“对,乔乔,我们的女儿,你把她教的很好,非常出色,谢谢你……” 云乔乔站在台阶上,长长吐出一口气,没看到她吗?这都什么事呀?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以为云侯爷早就放下了。 隔开了围观百姓的视线,祈惜雪有些不耐烦了,“是我夫君教的,要谢的话就去谢他吧。” 签过和离书,男婚女嫁更不相干了,好吗? 云之皓像是没听到这话,不时的想蹭过来,“乔乔长的既像你又像我,一看就知是我们的女儿,我很喜欢。” 祈惜雪念在乔乔的面子上,没有让他太难堪,“那不是应该的吗?乔乔是个好孩子,只要你对她好,她就会对你更好。” 乔乔对他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就当是为了乔乔吧,她有些无奈的叹气。 云之皓满眼的恋慕,“像你,真好,惜雪,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聚聚吧。” 一家三口?那其他人算什么?南南和北北表示很心塞。乔乔站在后面抚额,头痛的厉害,云侯爷平时很稳重的一个人,怎么会变的这么……冲动? 第二千一百二十六章 前妻归来 但对云之皓来说,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人忽然出现,心魂都丢了,能不激动? 祈惜雪冷下脸,“聚?有什么好聚的?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各有家庭,还是少接触就妙。” 云之皓的身体地颤了颤,面如死灰,这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 看似短短几步路,但再怎么努力也走不过去。 “还有,麻烦你叫我欧阳夫人。”祈惜雪将一双儿女推到面前,“南南,北北,给云侯爷行礼。” 睁开眼晴看看吧,这就是事实。 南南俏生生的福了福,“见过云侯爷,不过,还请云侯爷不要再纠缠家母。” 北北也拱了拱手,“您这样的行为造成了我们的困扰,这样是不对的。” 两人的话都很冲,但礼仪不差。 云之皓呆呆的看着他们,心口隐隐作痛,“他们……就是你生的龙凤胎?”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亲眼看到的冲击太大了。 原来都是真的! 他想当作没看到都不行,真狠,还是像以前那般狠辣! 祈惜雪骄傲的看着一双儿女,“是的,他们的父亲是个非常出色的男人,我们感情很好,你不用再耿耿于怀,放下一切吧。” 她把他的激动当成歉疚,极力想撇清关系。 “你可知道我……”云之皓心绪激荡不已,久久难以平复,“这些年的内心有多痛苦吗?” 祈惜雪呵呵了,“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痛苦?他也会痛苦吗? 左拥右抱风流快乐时,可想过有今天? 男人的话啊,最不能相信了! “你还是这么无情啊。”云之皓有些受不了,“明明刚成亲时,你不是这样的。” 祈惜雪想怼死他的心都有了,都过去这么多年,还提什么? 云之皓心里乱哄哄的,脑袋里像是有无数小人在打架。 “惜雪,可不可以……重头再来?” 他还是忍不住,低声下气的说出来,这句话整整折磨了他十几年。 午夜梦回之时,心头始终充满了无尽的遗憾。 乔乔揉了揉耳朵,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已经娶新妻了? 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显然是忘了。 人的执念真是……太强了。 祈惜雪也很怀疑自己听到的内容,“你说什么?” 云之皓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年我一直忘不了你,惜雪,回到我身边吧,我不会介意你另嫁他人,也会将你的两个孩子视若已出。” 南南和北北无语望天,他们有亲爹的,谢谢。 这男人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祈惜雪微微蹙眉,“你喝多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太失态了,清醒后估计会后悔死。 云之皓整个人都是蒙蒙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想弥补遗憾。 “惜雪,我后悔了,我大错特错,害了你也害了自己,但一切还来得及挽回……” 祈惜雪冷下脸,不耐烦的喝斥,“云侯爷,你再纠缠已婚妇人会被抓去大牢的。” 云之皓压抑不住内心澎湃的感情,眼眶都红了,“我知道你有很多顾忌,但只要在一起,我们都能克服的!惜雪,回来吧!” 见他越来越激动,祈惜雪怒了,“第一,我从不吃回头草。第二,我很爱我的夫君,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她嘴角扬起一抹恶意的笑,“第三,看到你过的不好,我就心安了。” 如一盆冰水浇下来,云之皓浑身一颤,“这些都是你的真心话?” 祈惜雪神色淡漠如雪,“当然,云侯爷,清醒些吧,我对你没有感情了,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我不会跟你绝交,但请保持距离,遇上点点头打个招呼就行了。” 重回京城,总会遇到故人,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也没有想到他的反应这么激烈。 见气氛僵滞,乔乔快步走过来,笑盈盈的说道,“云侯爷,你还没有给见面礼呢。” “什么?”云之皓愣了一下,随即慌里慌张的摸摸怀里,扯下腰间的玉佩和手上的扳指递过去,“这是见面礼,” 他的随身之物价值不菲,但两个孩子都没有动心,“娘。” 祈惜雪冲他们微微颌首,“既然是云侯爷的心意,那就收下吧,以后把云侯爷当成世叔般敬着就行。” 他们中间横着一个乔乔,她是不想来往,但总不能逼乔乔不跟云之皓断绝关系吧。 “是。”南南和北北相视一眼,明白了,以后能避就避,避不开就上前打个招呼,其他的嘛,没有了! “惜雪,你……”云之皓还想说什么。 乔乔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沉声说道,“云侯爷,天色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去,我们一路风尘仆仆的,又累又困,等休息好了再发请柬给你。” 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森森压力,云之皓茫然的看着女儿,糊里糊涂的被推出大门。 一声似远似近的叹息声幽幽响起。 往事不可追! 清宜院,种满了梨花,正是开花的季节,朵朵梨花绽开,飘香四溢,有如置身在花海。 祈惜雪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美景,深深吸了一口气,真美。 一道弱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娘,刚才的事……” 祈惜雪回头,冲女儿招了招手,“没事,一切都没事。” 又不是乔乔的错。 乔乔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他今天有点失态,平时还挺理智的。” 她有些违心的解释了一句,自己都有些心虚。 当年已经恩断义绝,就算十几年没见,也不至于这么失控吧。 祈惜雪哭笑不得,“理智?你确定?” 他要是理智,就就没有那么多事了,这会儿还感情用事,不管不顾的,让小辈们看了笑话。 乔乔无奈了,“哈哈哈,他可能冲击太大,忘了现实,反正不要让无关紧要的事情影响你的心情。” 对她来说,母亲比云侯爷重要多了。 祈惜雪轻抚女儿的黑发,细滑的手感让她爱不释手,“他是他,你是你,不相关的。”乔乔靠在她身上,嗅了嗅母亲特有的清香,露出甜甜的笑容,“娘,谢谢你。” 第二千一百二十七章 陪母亲逛街 祈惜雪怜惜的笑了笑,“傻丫头,你是我的女儿,永远不需要对我说谢谢,只要你不怪我就好。” 带着刚刚出生的女儿离开,没有让她自己选择想要的生活,这是祈惜雪最抱歉的地方。 她本是名门贵女,却跟着她这个母亲四处飘泊。 乔乔更喜欢现在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被拘在后院沉闷的长大,如果她留在京城,或许会长成世人眼中标准的名门千金,但那不是她想要的。 “怎么会?其实我挺庆幸你早早抽身离开云家的。留在那里只会变的面目可憎。” 看看云家那些妻妾,都是什么人呀? 还有养出来的儿女,都被养歪了,没有一个成器的。 祈惜雪轻拍她的手臂,非常欣慰,“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乔乔,我没有后悔嫁给云之皓,是因为有你。” 上一段婚姻,唯一的收获就是这个女儿。 乔乔眼眶红红的抱住祈惜雪,“娘。” 她向来坚强独立,鲜少这么向母亲撒娇,祈惜雪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你和云之皓怎么相处我不管,我和他怎么相处,你也不要管。” 她不会剥夺女儿的权利,但也请女儿尊重她。 “好。”云乔乔用力点头,一颗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到实地,只要不反目成仇,说什么都有,“父亲估计会生气。” 祈惜雪想起爱吃醋的夫君,嘴角轻扬,“没事,发发脾气有益健康。” 乔乔忍不住大笑,“哈哈。” 一道沉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们在背后说我什么?” 母女俩的身体一僵,相视一眼,祈惜雪微笑着转头,“夫君,你总算回来了,我正打算亲自下厨呢。” 她下厨的机会不多,但手艺好的没话说。 这话立马吸引了欧阳墨的注意力,又惊又喜,“亲自下厨?还是不要了,一路太辛苦,你多多休息。” 祈惜雪冲他温柔的笑,“可我想给你做饭呀,让你吃到正宗的宸国京都菜。” 难得她这么有心,欧阳墨欣喜不已,上前一把拥住她,“我怕你太辛苦。” 祈惜雪温柔似水,“为夫君洗手做羹汤,是我最快乐的事。” “老婆。”欧阳墨满眼柔情,快要溺死人了。 乔乔吐吐舌头,偷偷的溜了。 有一对动不动秀恩爱的父母,肿么破? 她有些不放心弟妹,特意去转了转,北北已经睡下休息了,而南南正忙着整理衣服。 看到她进来,南南眼晴一亮,“姐姐,你帮我看看,明晚穿哪条裙子更好看?” 明晚有宫宴,专门宴请他们一家人出席,她要穿的美美的。 乔乔看着满床的衣服,嘴角抽了抽,“我妹妹长的美,穿什么都好看。” 欧阳家又不缺钱,给女儿的供给是最好的,衣食住行都是顶尖的。 南南正是最爱美的年纪,“可是,我总觉得差了一点什么。” 都是旧衣服,穿腻了。 她眼珠一转,缠着乔乔软软的撒娇,“姐,给我买新裙子吧。” 宸国的京城最近流行什么呢,她想去看看。 乔乔拿她没有办法,“好好,明天带你和娘一起逛街,想要买什么都行。” 南南眼晴亮晶晶的看着她,“你请客吗?” 乔乔对她向来大方,“对,你买东西,我付钱。” 南南欢呼一声,喜笑颜开,“姐姐真好,你要是男的,我就嫁给你了。” 乔乔捏捏她的小脸,“尽胡说,先休息一会吧,明天带你们出门玩。” 至于云之皓一事,姐妹俩不约而同默契的没有提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 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行驶在街头,所到之处,引的大家好奇围观。 这是哪家的马车?怎么没有标记? 祈惜雪撩起帘子一角,痴痴的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景,一草一木都让她莫名的鼻酸。 那些百年老店还屹立不倒,有她爱吃的三味斋点心,有她喜欢的凤祥楼首饰,有她经常定制的霓裳阁衣服…… “停车。” 马车忽然被叫停,南南好奇的看过来,“娘。” 祈惜雪心底有种莫名的冲动,“我想下去走走。” 光是坐在马车里看,已经满足不了她的渴望。 乔乔笑着点头,“好啊,我陪您。” 他们一家子纵横四海,全世界乱跑,见识过各种风土人情,早就视礼教为无物,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祈惜雪下马车时,也没有戴上帷帽,落落大方的任由大家打量。 母女三人都是绝美的容颜,走在街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不过她们的衣着打扮气质都不俗,没有不长眼的闹事。 祈惜雪看着三味斋的金字招牌,一脸的怀念,“这家的豌豆黄最好吃,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个味?” 她的娘亲最爱吃的,有种童年的记忆。 乔乔看着心神恍惚的母亲,微微一笑,挽着她的胳膊,“那就去尝尝喽。” 刚走到大门口,跟一对母女迎面撞上,乔乔微微侧身,礼貌的让路。 那对母女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忽然又回头了,“咦,这不是……祈家大小姐吗?” 祈惜雪转过身体,打量了对方几眼,对方是一个发福厉害的中年妇人,眼袋很深,脂粉都盖不住,发间插了好几支钗,看着富丽堂皇的样子。 身边的年轻女孩子应该是她的女儿,长相顶多是清秀,但一双眼晴飘忽不定。 她看了半响,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哪位?” 应该不是很熟的人,否则不会叫她为祈家大小姐。 贵妇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你不认得我了?我是高侍郎之女高明月,我们未出嫁前经常聚会的。” 被她一提醒,祈惜雪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个人,高家的庶女,但并不熟悉。 这个圈子里嫡女和嫡女玩,庶女又是一个圈子,泾渭分明。 “原来是你,好久不见。” 看样子过的不怎么好,算算年纪,她们应该差不多的年纪,但站在一起,像两辈人。 高明月看着依旧明艳动人的祈惜雪,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听说你跟云侯爷和离了?你妹妹成功的登堂入室取代了你的地位?你也真是的,应该苦苦忍着不撒手,就算你妹妹进门,也只能当妾。” 第二千一百二十八章 小鸡肚肠 这话就难听了,这是当众给人难堪。 什么仇什么怨呢? 祈惜雪无视他人异样的目光,淡淡的笑道,“你消息太滞后了,这些年都没在京城待着吗?” 淡淡的嘲讽溢出口,真心看不上这样的手段。 高明月生母的出身太低了,生母是一个青楼女子,在家中几乎没有什么地位。 在她们这个圈子里,她是小透明,没人关注,而祈惜雪就是那颗闪闪发亮的星星,光芒万丈,才貌双,出了名的才女,引的无数男人痴狂。 两人的差距太大了,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所以当高明月听到祈惜雪的传闻后,心中极为爽快。 她感觉两个人的地位倒过来了,昔日万众瞩目的天之娇女成了下堂妇,还被娘家舍弃,真是可怜。 而她这个默默无闻的隐形人,反而成了官太太,锦衣玉食。“我随我家老爷一直任上,从南到北,一路从七品官做到了如今的四品,这不,进京叙职,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还会升一升,说不定能留在京城,你呢?这些年流落到何方? 很辛苦吧。” 她话里的幸灾乐祸太强烈了,瞎子都听的出来。 看到昔日比自己强的人,混的不如自己,那种感觉真是爽。 南南皱了皱眉头,哪来的破烂货? 怎么连打听情况都打听不清楚?也不看看她姐姐是谁。 到底哪来的优越感? 就凭这张肥胖的脸吗? 祈惜雪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根本没放在心上,气定神闲,“还好。”她越是云淡风轻,越让高明月心里不舒服,“你呀,就是太要强了,一步错步步错,当初嫁给云侯爷时是何等的风光无限,满京城的女孩子都羡慕你,可看看你现在,哎, 落到这种地步,后悔了吧?” 明则怜悯,其实是毫不客气的奚落,字字扎心。 遥想当年,云侯爷和祈惜雪成亲的盛况,十里红妆,无数少女黯然神伤。 没想到,最后以惨烈的方式结束。 落到什么地步?需要别人怜悯了?祈惜雪有些茫然了,“后悔?” 她自问衣着首饰都不是凡品,还没有落魄到让一个四吕官员妻子同情的地步吧。高明月眼里看不到这些,心神陷入回忆中,“云侯爷何等清风霁月的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你为什么就不能忍忍?太傻了,还牵累了娘家的名声,怪不得祈家都不肯收 容你。” 她曾经暗恋过那个男人,完美无缺,风度翩翩,俊朗不凡,出身高贵,能不爱吗? 可是,她的出身太差,纵然有这个心思也不敢说出来,只能暗暗嫉妒所有亲近他的人。 如果,当年有机会让她嫁给那个男人为妾,她也是乐意的。 祈惜雪跟她的思维不在一条线上,“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她要的是忠贞的爱情,纯粹而又单纯,没有一点杂质。 在世人眼里,她是叛逆的,不合时宜的,但她就是坚持这一点。 高明月微微摇头,满眼的兴奋,“你还是这么清高,目中无尘,如今沦落到连马车都坐不起,唉,真可怜。” 祈惜雪母女三人面面相视,坐不起马车?是指她们吗? 她哪只眼晴看到这一点了? 高明月见她们似乎默认了,心中快意,居高临下的看了看云惜雪身边的两个女孩子。 都长的挺好看,尤其是大的那个,艳光四射,明艳如牡丹,气质如兰,可惜啊,有祈惜雪这样一个母亲,注定不会嫁入高门。 而她长的太出色,寒门又保护不了她,只能被人欺凌蹂躏了。 啧啧,可怜可叹啊。 “这样吧,相见不如偶遇,我请你吃点心,这家的点心一盒子要十两银子,特别贵,不过胜在手艺不错,你尝尝还是不是那个味?” 这施舍的语气,把南南激怒了,什么玩意,眼晴瞎了吗?虽然她头上只有一对金珠,但能买下整个店铺的点心,好吗? 她母亲和姐姐出门不爱戴首饰,只是用一两支钗点缀一下,但都是万金难买的珍品。 到底识不识货? “你”她气的要发作了。 乔乔扯了扯她的衣服,嘴角露出她熟悉的甜美笑容,南南见状怒气消,反而乐了。 姐姐要捉弄人了,闲人远远避开! 乔乔一双含笑的明眸熠熠生辉,“好啊,你确定要请客?” 高明月莫名的心里一寒,她只当是受了凉,“当然。” 遇到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不想错过。 乔乔扬了扬脑袋,嫣然一笑,“店家,把你家所有的点心都给我包上,一共多少银子?” 店老板喜笑颜开,立马清点起食物,“豌豆黄十两一盒,一共一百盒,云片糕八两一盒,也是一百盒,加上京城八大件,一盒十六两银子,二百盒” 他念了好一会儿,最后得出结果。 “总共是八千两三百四十五两银子,谢谢惠顾。” 乔乔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把高明月打的整个人都蒙蒙的,不知所措。 乔乔笑眯眯的指向她,“找这位慷慨的妇人要钱吧。” 她还不忘嘴上感激几句,“多谢你哟,你真是太大方了。” 店老板走到高明月面前,深深一揖,等着她付银子。 “等一下,我”高明月终于反应过来了,怒瞪了乔乔一眼,居然想坑她?穷鬼!“你吃得下这么多东西吗?难道你家穷的吃不起饭了?” “你管我呢,赶紧付钱吧。”乔乔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甜美模样。 但高明月气的咬牙切齿,她哪里拿的出那么多钱? 家中大权都握在婆婆手里,她只有跑腿的份,没有支银子的权利,而她的嫁妆没多少,顶天也没有一万两银子,将来还要传给她的儿女。 她面色不豫,乔乔挑了挑眉,好奇的开口,“请不起吗?没这么多钱?那就不要装阔请客嘛。” 高明月气的满面通红,又羞又恼,龙生龙凤生凤,泼辣货生的还是刁钻刻薄的货色。她身边的女孩子恼怒不已,站出来大声喝道,“放肆,你怎么敢跟我母亲这么说话?你知道我父亲是几品官吗?” 第二千一百二十九章 有眼不识泰山 她一出生就在外面,从来没回过京城,她的父亲一直是父母官,也算是一县之主,如今是一府之主,她在外面应酬都是被捧着的,性子难免娇纵些。.. 而她的母亲是庶女出身,见识有限,更不知道怎么教导女儿了。 所以,她自视过高,嫉妒心又重,一看到乔乔出色的容颜,心中已经不舒服了。 乔乔凉凉的笑道,“不知道啊,难道被请吃点心之前还要打听对方的家世背景?这是哪门子的规矩?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在外面的官员再威风,但在京城真的不算什么。 随随便便就能砸出一堆的权贵,不是入阁拜相的重臣,都不好意思吹嘘。 她这话也就吓唬一下普通的百姓而已。 杨胜男呆了呆,居然没有吓到她?“那是你没规矩,告诉你吧,我父亲姓杨,任安县知府,是四品官。” “四品官很大吗?”乔乔好笑不已,感觉太雷了。 不好意思,她接触的都是朝庭高官,四品官员接触的不多。 杨胜男只当她真的不懂,心中很是看不起,长的再好看有什么用?照样会成为别人的玩物。 “你连这个都不懂?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太没有见识了,四品以上都是有资格进宫饮宴的,是皇上看重的大臣,你居然敢敲诈重臣家眷,该当何罪?” 妈呀,四品官员何时成了重臣?乔乔惊呆了,“请不起就直说,按个敲诈的帽子有意思吗?” 杨胜男洋洋得意的扬了扬尖尖的下巴,“你怕了?向我娘跪地道歉,我娘是个仁厚的,一定会原谅你的贪婪。” 她已经给乔乔定下罪名了,嚣张的不成样子。 乔乔挑了挑眉,她父亲审理案子也是这副德性?“我是不是听错了?” 南南乐不可支,笑着直点头,“没听错,她让你向她娘下跪道歉,哈哈哈。” 妈呀,让未来的皇后跪一个知府夫人,想找死啊。 乔乔啧啧称奇,有什么样的母亲,就会有什么样的女儿,“这世上除了父母,连皇上都不能让我跪下,你们母女好大的胆子。” 杨家母女震惊了,杨胜男猛的尖叫,“大胆,口出狂言大逆不道,来人,送她们去官府。” 高明月冲女儿使了个眼色,“行了,胜男,她们好歹是我当年的旧识,不看僧面看佛面,别将事情闹大。” 她一副施恩的语气,怎么看都不舒服。 “对了,祈惜雪,她跟你有几分相似,是你的女儿?是跟谁生的?有点没教养啊。” 她不怀好意的话,让乔乔不乐意了,“给我打。” “啪啪。”巴掌声响亮极了。 高明月都没有看清楚,脸已经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疼。 谁打了她?啊? 她怒火攻心,“你疯了吗?你居然当众殴打四品官家眷?你完蛋了。” 乔乔优雅的拂了拂发丝,笑容甜美,“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什么鬼?高明月疼的想骂人,“谁稀罕知道?现在就算你跪下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 杨胜男立马叫来下人,“来人,去报官。” 她满怀恶意的等着云乔乔惊惶失措的样子,但是,注定要失望了。 乔乔母女转身进了店铺,施施然的坐定。 店主亲自送上一个点心盒子,乔乔拿出一个热气腾腾的点心,“娘,吃一块豌豆黄。” 祈惜雪咬了一小口,举止非常斯文端庄,依稀还有当年高门贵女的风范。 “还是当年的滋味。”一点都没变,让人实在怀念。 乔乔随手捡了一块云片糕,慢慢的啃,“喜欢吃就多吃点,我还是最喜欢云片糕,甜而不腻,正合我的口味。” 南南则抢了一块奶黄酥,入口即化,满嘴留香。 祈惜雪慢慢回味着,“嗯,她家的口味比别家清淡些,更有味道。” 乔乔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对各家的点心了如指掌。 “不过,还是比不上娘亲手做的点心。” 祈惜雪忍不住笑了,些许的愁绪一扫而空。 南南佩服的看着姐姐,老大出手,一人顶俩。“我也是,我最喜欢娘做的绿豆糕。” 祈惜雪慈爱的看着一双女儿,满心的骄傲,“好,回去给你们做。” 南南这才慢三拍的反应过来,“爹爹会骂我们。” “别理他。”祈惜雪底气十足,眉眼弯弯,阳光洒在她身上,美好的如梦如幻。 高明月怔怔的看着她,依旧是那个被人群围在中间的明媚大小姐。 十几年过去了,她怎么一点都没变?反而比以前更美了? 相比之下,她这些年操心操劳,憔悴不堪,已经老了。 老天爷真的不公平! 一道呼喊声唤醒了她,“夫人,官府的人来了。” 高明月回过神,满眼的嫉妒,“来的正好,就是这几个女人无故殴打” 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越过她,直直的走向云乔乔那边。 高明月如被雷击中,浑身发抖,是他!那个曾经让她欢笑让她痛哭的男人! “云侯爷,你是云之皓。” 听到叫声,云之皓猛的回头,打量了一眼,“我们以前认识?” 高明月痴痴的看着俊朗的面容,一颗心扑突狂跳起来。“我是高明月啊,高家的女儿。” 他也老了,但还是这么有风度,这么英气逼人,这么挺拔俊美。 “呃?”云之皓一脸的茫然,完没有印象。“我记性不好,时间久了就容易忘事。” “扑哧。”乔乔笑喷了。 云之皓回头就见女儿眉眼弯弯,“你又顽皮了。” 他其实一夜没睡,在院子整整站了一晚上,直到清晨的露珠沾湿了他的头发。 他清醒了很多,回到了现实中,他有妻子了,而且是他挑选的。 夫妻相敬如宾,而且还生了一个小儿子。 而祈惜雪已经嫁人生子,孩子都很大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执念在看到儿子无齿的笑容中渐渐消退,但心口的空洞始终伴随着他。乔乔见他今天没有失态,暗暗松了一口气,“怎么会?我向来是最温柔善良的好姑娘,你何时见过我主动挑畔?” 第二千一百三十章 穷大方?真有钱 果然是没有防备的重逢,才是让他失控的原由。 云之皓努力不让自己去看那道熟悉的身影,只盯着女儿的笑脸看,“也是,我的女儿向来乖巧可爱。” 老父亲滤镜很强大,蛮横霸道的性子硬是洗白成了乖巧。 南南的嘴角直抽,这是眼瞎吗?不过,拉回了很多好感值。 昨天那个让她讨厌的男人,今天看着还行! 高明月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她是你的女儿?” 侯门千金啊,真是没想到,怪不得看不上四品官。 云之皓只是暂代掌管京城安防事务,听到消息就赶来了,“是啊,我的嫡长女。” 他满满是骄傲的语气,看的出来这个女儿在他心里的地位很重。 高明月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是,她不是跟她娘走了吗?” 初次见面就会有这么深的感情?她完没办法理解。 云之皓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只顾看着自己的女儿,“她是属于这里的,永远是侯府的千金大小姐,是我最疼爱的女儿。” 也是最亏欠的女儿,她就要嫁给皇上了,为了她的名声,他也不能乱来。 乔乔冲他微微一笑,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还好,还好。 云之皓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越发提醒自己,不要做出伤害女儿的事。.. 她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高明月看着他们父女互动,怎么也不懂,“你一点都不记恨吗?” “记恨谁?”云之皓奇怪的反问。 高明月见不得父慈女孝的温馨场面,胸口翻滚,满怀恶意的说道,“她们母女当年离开时,让你那么难堪,你走到哪里大家都笑话你,你能忍得下这口气?” 云之皓板起脸,冷若冰霜,“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劳别人关心。” 他不再理睬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坐在女儿对面,“怎么坐在这里?爱吃这家店的点心?我给你买。” 至于桌上的点心盒被他无视了。 乔乔微微摇头,扬了扬下巴,“不必了,人家杨夫人说请客,是吧?” “我”被点名的高明月脸色很差,在曾经暗恋的男人面前出丑,好生气啊。 但还是要保持微笑!年轻气盛的杨胜男就没有那么顾忌了,猛的窜出来,“侯爷,你来评评理,她狮子大开口要买下所有的点心,这存心把我家当成冤大头宰啊,我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哎,侯爷,您还是多管教她吧,免得贻笑大方。” 她一迭声的叫屈,可怜兮兮的,是对乔乔的控诉。.. 但她挑错了对象,让人家亲生父亲评理,还指望着会偏向你? 云之皓的脸色一沉,记住了这对母女的模样,居然还敢指责乔乔的不是? 乔乔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孩子吗? 他看着乔乔的眼神立马变的温柔,“买下所有的点心?” 杨胜男只当说动了云之皓,心中得意,借着对方亲生父亲的手教训对手,感觉好好。 不是很能吗? 她倒要看看这死丫头面对亲生父亲的责备,还敢说不? 一句不孝,就能压死一个人! 她可怜兮兮的直点头,“对啊,要八千多两银子,够我们一家吃喝好几年呢。” 其实她家衣着住行都不差,就是她手头没有多少现银。 她满心欢喜的等着云之皓主持公道,结果呢,看到云之皓一脸无奈的摇头叹息,“你这孩子想吃点心尽管跟我说,怎么想不开跟不三不四的人家扯上关系?太掉价了!” 她是吃不起点心的人吗?真是笑话! 肯定是有人欺上门了! 他当然要给女儿撑腰作主了! 杨胜男目瞪口呆,指着自己的鼻子,“不三不四?” 高明月大受打击,在他眼里,她就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乔乔一脸的无辜,“是她主动要请,我只是成她而已,我是个好心的姑娘。” 说的极为坦然,目光清亮,理直气壮。 云之皓好久没见到她了,忍不住多看几眼,“人家喜欢穷大方,你还当真了,真是个实在的孩子,喏,喜欢什么自己买。” 他将一个荷包递到乔乔面前,这是零花钱。 “我有钱啊。”乔乔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粗粗一看,有几万两。 一副不差钱的样子,别提有多高调了。 杨家母女震惊万分,逛个街带这么多银子,就不怕被抢吗? 羡慕嫉妒恨! 这么有钱还让人请客,怎么好意思? 云之皓坚持要将荷包给她,“那是你自己的,这是我给的,拿着。” 做父亲的给女儿银子花,也是一种乐趣。 乔乔无奈的收下了,她是真的不缺钱,不过,这一份心意她领了。“好吧,我请你吃点心。” 老板又送上一个新的点心盒,乔乔将之推到云之皓面前。 云之皓百感交集,好像从来没有跟女儿这么靠近过。 也没有带女儿逛过街,买过东西,他是个失职的父亲。 “女儿买的点心就是好吃。”他塞的满嘴都是,还很幸福的样子,像个蠢父亲。 祈惜雪默默坐在一边,程围观了他们的互动,心中感慨万千。 亲生的就是亲生的,血缘的力量真强大。 就算没有一起生活过,云之皓对乔乔的疼爱是真真切切的。 不过,乔乔多个父亲疼爱,是好事。 就是有人要心里不舒服了,回去多哄哄他。 高明月愣愣的看着这和谐的一幕,妒火中烧,“云侯爷,怎么不跟你前妻打招呼?她好像又嫁人了。” 她就是见不得他们这么幸福! 乔乔愣了一下,她怎么还没走? “云侯爷,她的话好酸,是不是暗恋你啊?男人长的太好,就是麻烦。” 她一脸的嫌弃,嫌他太招风引蝶。 云之皓却很高兴,“你还是第一次夸我长的好。” 闺女的审美还是有的! 哎哟喂,这不是重点,乔乔直翻白眼,“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云之皓抬眸,看着那个神色紧张的妇人,微微蹙眉,“我怎么知道?爱慕我的女人不计其数,我不可能一个个记住,再说了,如今都成家立业了,还扯那些没用的干吗?”当年的他,眼里只有那个红衣飘飘的明艳少女。 第二千一百三十一章 甩锅给乔乔 高明月的身体一震,早知道会这样,可亲眼见到,还是受了刺激。 乔乔撇了撇小嘴,看了高明月一眼,充满了不屑,“可有些人心里过不去,时刻想痛打落水狗呢。” 高明月被她的眼神刺激到了,“云大小姐,你这是说谁?” 乔乔给过她好几次机会,但她都没有珍惜,“就你呢,暗恋过别人的夫君,是你的问题,但迁怒别人就下作了。” 她什么都敢说,但高明月吓到了,脸都青了,“没有的事。” 她拼命否认,还企图推卸责任,将锅甩给云乔乔。 “云侯爷,你不要一味的溺爱,惯女如杀女,任由她胡闹闯祸,到时害了你们全家就来不及了。” 云之皓倒是想惯着女儿,但根本轮不到他啊。 “不敢管,就算她闯祸,自有人替她揽着,不用我操心。” 皇上乐在其中的样子,让他非常的羡慕。 杨胜男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原来是将人许配出去了,不知哪个男人这么倒霉呢,他知不知道接手的是一个大祸害?” 不把她的名声搞臭,她就不姓杨! “大祸害?”乔乔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 南南嘴巴张的老大,能塞进一颗鸡蛋,胆子好大,居然骂皇上是倒霉蛋,啧啧啧。 不行,她要告密! 杨胜男挑畔的看着她,扬了扬下巴,“难道我说错了吗?” “胜男,别胡说。”高明月心里一紧,人家背后有侯府! 乔乔个子不高,但气势十足,“我是不是祸害,自有史书盖棺定论,而我很肯定的说一句,你是杨家的大祸害。” 杨胜男匪夷所思的瞪着她,史书盖棺定论?她以为她是谁呀?还能留名青史? 区区一个侯府千金,白日做梦!“你想仗势欺人?” 乔乔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她这个人啊,就是小气记仇。 杨胜男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里一慌,“云侯爷,你不会让她乱来吧?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是挟私报复,会被世人取笑的。” “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云之皓很遗憾的叹气,巴不得乔乔借他的势呢,可惜,她身后有人了。 这画风不对啊,杨胜男感觉这些人都不正常,“侯爷。” 一般人就算护短,面子上也要装一装啊。 云之皓这才想起还有一对讨厌的母女,“不过,我不跟女人计较。” 杨胜男刚松了一口气,云之皓就开口了,“来人,去请杨大人过来。” 高明月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又惊又怕,“不要,云侯爷,求您不要。” 杨胜男对父亲的畏惧刻在骨子里,身体直哆嗦,“云侯爷,是我得罪了令爱,你找我就行了。” 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摆出一人做事一人担的架式,端的是没眼色。 云之皓一个大男人,而且是有爵位的大男人,出手对付妇孺,怎么做都是错。 但杨大人身为家主,应该承担妻女的过错。 “我没兴趣管教别人家的孩子,谁的责任谁担着。” 杨胜男想起父亲那冰冷的眼神,心慌意乱,手心全是冷汗,“云大小姐,还请不要将事情闹大,对你的名声不好,你未来的夫家会不喜。” 她看的出来云之皓对他的女儿是真的好,只要说动了云大小姐,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她不知道,云乔乔比云之皓难缠一百倍,“他不敢。” 好大的口气,霸道至极,完全不担心。 高明月羡慕嫉妒恨,看来这位大小姐是低嫁,靠娘家的权势才牢牢的压制住夫家。 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父亲,就是幸福啊。 她压下内心的嫉妒,“云大小姐,虽然你是侯府千金,在娘家被宠惯了,但到了夫家就不一样了,凡事要为夫家考虑,你公婆可不会喜欢一个整天惹事生非的儿媳妇。” 她滔滔不绝说个不停,全是一副为了你好的语气。 乔乔凉凉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笑话。 “他们都死了。” 没有人能压在她头上,她想怎么着都行。 “……”高明月心中的妒火更旺了,同样是低嫁,她堂堂侍郎之女嫁给一个外地进京城赶考的举人,家里穷的叮当响,家里还有公婆兄嫂小叔子弟媳妇一大堆。 这些年靠着她的嫁妆艰难度日,夫君又不是个体贴的,一心想升官,回来就钻进小妾的房中,将她这个正妻当成摆设。可这位云家大小姐嫁的是父母双亡,没亲没故的人家,以云侯爷疼爱女儿的程度,一定会厚厚的陪嫁,到时大门一开,一家独大,家里的事全由自己作主,什么烦心事都 没有。 人和人,真的没办法比较。 她有些不甘,“族里总有长辈吧,别让你未来夫婿难做人。” 她不怀好意的提醒,让云乔乔微微勾唇,“这个更不用担心了,他是族中最大的,说一不二,没人敢说个不字。” 一国之君,谁敢对他说三道四,指手划脚? 高明月嫉妒的眼睛都红了,怎么会有这么幸运的女子?“怎么可能?” 乔乔懒懒的托着下巴,语气轻松,“你还是多想想怎么应付杨大人吧?” “你……”高明月母女相视一眼,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们很想离开,但门被侍卫把守,谁都出不去。 母女俩咬碎了银牙,好话说尽,也放了狠话,什么招数都用上了,但依旧打动不了云乔乔的铁石心肠。 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南南笑嘻嘻的倒茶给姐姐喝,总有不长眼的撞上来,怪谁呢。 她还不忘多看了云之皓几眼,有点奇怪呀,这个男人好像变了一个人,目不斜视,慢条斯理的喝茶,全然没有昨天的激动。 就连一个多余的眼风都没有给母亲,好像是陌生人般,没有一点感情,昨天的悲伤痛苦思念好像都不存在的,这也太奇怪了。 就算恼羞成怒,也不是这种反应吧? 她眼珠子转来转去,灵活极了,引起了乔乔的注意。 见妹妹的视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乔乔的心里一动。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赶到了,“下官见过云侯爷。” 第二千一百三十二章 无辜坐着也躺枪 他脑袋低垂着,头也不敢抬,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他跟云侯爷非亲非故的,没有任何瓜葛,好端端的为什么叫他来? 但他不敢不来,这可是未来皇后的亲生父亲,也就是说皇上的岳父。 见他态度这么恭敬,云之皓心里有数了,“这是你妻女吧?” 杨大人抬头看向神色灰败的妻女,眉头一皱,“是,她们这是……” 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出来乱跑什么?杨胜男眼中闪过一丝寒气,眼眶一红,两颗眼泪滚落下来,“父亲,您可要为我作主啊,她仗着是侯门千金处处为难我,还诋毁我家教不好,我虽然出身没有她好,但事关 家族名声和长辈声誉,不敢退让,争执了几句……” 她手指着云乔乔恶人先告状,企图蒙混过关。 杨大人看了乔乔一眼,脑子里只有四个字,气度不凡,“这位姑娘是?” 云之皓骄傲的宣布,“我的嫡长女。” “您的嫡长女?”杨大人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双腿一软,身体直哆嗦,“是那位吗?” 妈呀,云侯爷的嫡长女不就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吗? 高高在上站在云端的人物啊,怎么会跟杨家有所交集? 乔乔扬了扬眉,倒是个聪明人,也是,一路千万苦考出来的进士,怎么可能是笨蛋? “杨大人。” 杨大人扑突一声跪倒在她面前,“下官在。” 名份已定,她是君,他是臣,跪她天经地义。 但杨家母女惊呆了,感觉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这是什么情况? 没有跪一个侯爷,却跪一个普通的侯府千金,有没有搞错? 难道她还有其他特殊身份吗? 乔乔纤手一扬,指向杨家母女,“你娶了个好妻子,生了个好女儿啊。” 淡淡的反讽,充满了不悦,让杨大人浑身一颤,“还请您恕罪,我会好好管教她们,绝不会再让她们出现在您面前。” 不问原由,只需要一个结果,皇权之下,一切都是浮云。 不过,未来皇后何等尊贵,若没有原因,哪会没事找杨家人闹腾? 一定是自己的妻女闯祸了! 杨胜男眼见向来高高在上的父亲对着一个女孩子卑躬屈膝,心里受不了,“父亲,您糊涂了?您可是朝庭命官,只能跪君跪父母,怎么能跪一个野丫头?” “怦。”杨大人暴怒,狠狠一巴掌打过去,恨不得将她的嘴堵上。 就算初来乍道,对京城的事物一无所知,但也不能尽惹事啊。 “父亲。”杨胜男被打懵了,呆呆的瞪大眼晴。 杨大人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对着乔乔行了一个大礼,“都怪我没有教好妻女,还请您责罚。” 见云乔乔一行人微服出行,他都不敢叫破身份,一口一声您,恭恭敬敬的。 乔乔淡淡的瞥了一眼,“我不过是个野丫头,哪有资格责罚四品官员?对了,令爱还拿你的官职压我呢,真是了不起的四品官大重臣。”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杨大人想捏死女儿的心都有了,这个蠢货。 在外地四品官算是大官了,但在京城根本不算什么,激不起什么浪花,京城官员满街跑,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他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 他此次回京叙职,还指着能不能调回京城,结果呢,一回来妻女就给了他一个大雷。 眼晴都瞎了吗?人家虽然没有锦衣华服,没有佩戴名贵的首饰,但人家的气度摆着呢,尊贵优雅的气质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女孩子吗? 更可笑的是,还拿官职压人!真是疯了! “大小姐说笑了,在您面前一品大臣也得恭恭敬敬的行礼,下官只是区区四品小官,不敢在您面前放肆,下官教女不严,让大小姐受惊了,我会严罚她。” 他极尽卑微之能事,恨不得能弥补妻女造成的损失。 但,他的妻女尽拖后腿,杨胜男看着很丢人,怎么能这么摇尾乞怜呢? “父亲,侯门千金地位再高,在官员面前也不得无礼,这是怎么了?要是传出去,您连自己的妻女都保护不了,谁还看得起您?” 向来文武分家,g爵位再高,也不能让官员跪地。 杨大人所有的努力被她一句话破坏了,气的抓狂,“来人,将她们拖回去,等我回去处置。” 杨胜男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父亲,您不能这么对我。” 高明月木木的看着夫君,“夫君,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深知这个男人的本性,趋炎附势,热爱权势,娶她不就是因为她有一个当侍郎的父亲吗? 借着父亲之力,他这些年才能顺风顺水的爬到四品官,像他那些没有靠山的同年,还在穷山恶水当一品芝麻官呢。 但自从父亲退仕之后,他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 杨大人一脸的懊恼,“你也算是官宦之后,怎么连常识都没有?我就不该娶一个没见识的庶女。” 所以说,娶妻要娶嫡女,一般来说,家族资源会倾向嫡出。 高明月被戳中痛处,当场就炸了,“你说什么?庶女?你才知道我是庶女吗?” 凭他一个小小的进士还想求娶高家嫡女?做什么白日梦。 杨大人最要面子,不想当众出丑,“带走。”高明月受了刺激,死活不肯走,“不,我不走,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不顾风度,也不顾夫妻情份,如此待我?难道你……也是昔日爱慕祈惜雪的 男人?” 她用阴毒的眼神盯着祈惜雪,又回头看了看杨大人,似乎在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 祈惜雪本来看热闹看的好好的,没想到坐着也躺枪。 她有点气恼,但很沉得住气,冷冷的看着杨家夫妻。 杨大人看了过去,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不愧是当年的京城第一美女,绝艳天下。 居然没有老,没有丑。 “我不认识什么祈惜雪。” 他只远远的见过她一面,她太耀眼了,如明珠般闪闪发亮,无人能忽视她的存在。他自知高攀不起,从来没有奢望过。 第二千一百三十三章 护女狂魔 高明月冷哼一声,根本不信,“是吗?当年你进京赶考时,正是祈惜雪名声最盛的时候,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些所谓的才子最喜欢才貌双全的佳人,全是眼 瞎。” 她这话透着一股浓浓的酸味,当年被祈家大小姐压的黯淡无光的场景,至今还有阴影。 可以说,昔日的祈惜雪是无数京城贵女的恶梦。 只要有她在,其他人只是陪衬。 杨大人勃然大怒,“住口,一派胡言。” 她知不知道祈惜雪是皇上的岳母? 高明月整天待在家里,除了宅斗就是管理家务,根本不关心外面的事情。 “怎么?想讨好人家的女儿大献殷勤?也要看看人家夫君……不对,是前夫乐不乐意了。” 她看向了云之皓,眼中神色复杂极了。云之皓板起脸,冷冷的质问,“是说我吗?我女儿太出色了,身份尊贵,想讨好她的人不计其数,她若多看谁一眼,那就是天大的荣幸,你再嫉妒也没有用,一大把年纪了 ,嫉妒心这么重,让人作呕。” 这话太毒辣了,字字戳她心窝,绝不留情。 至于前妻这个话题,巧妙的避过了。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彻底点燃了高明月压抑多年的妒火,面色狰狞的可怕,“你们这些没用的男人……” 乔乔不耐烦的喝道,“卸掉她的下巴。” “啊。”一道身影闪过,高明月的下巴就卸掉了,一阵剧痛袭来,疼的差点晕过去。 杨胜男吓了一大跳,“娘,娘,你怎么样?不要吓我,来人啊,救命啊,杀人了。” 她失控的尖叫,但大家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她一阵心慌慌,害怕极了,“姓云的,你无故指使人欺负官眷,我要告你,我不信天子脚下,没有王法了。” 乔乔慢条斯理的拂了拂发丝,露出洁白优美的下巴,“王法?我就是王法。” 倨傲到不可一世,却让杨胜男喜出望外,终于抓到她的把柄了,“你太嚣张了,居然连这种话都敢说出口,你把文武百官当什么了?你把皇上当什么了?”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猛的响起,“京府尹大人到,大理寺卿到。” 杨胜男欣喜若狂,救兵到了,老天爷站在她这一边,“太好了,官府的人来了。” 两个身着官服的男人一前一后走进来,一身官威,都挺有气势的。 杨胜男不顾一切的抢先开口,“两位大人,请给民女作主啊,民女要告这个侯门千金无故伤人,口出狂言……” 她指着云乔乔拼命泼脏水,恨不得立马将人灭了。 两位大人看到云乔乔,大惊失色,齐齐拜倒,“臣见过殿下。” 诏书已下,她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娘娘,可以用尊号了。 杨胜男像被掐住了脖子,声音嘎然而止,目瞪口呆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位大臣。 这两位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手中有实权的,居然也跪倒在云家大小姐面前? 乔乔虚扶了一下,“两位请起,你们俩怎么凑到一起?难道发生了什么大案?” 两位大人相视一眼,似乎有些为难。 杨胜男惊恐的声音响起,“殿下?她……她不是云家的大小姐吗?” 她从来没听说过哪一家的千金大小姐能用这样的尊称! 只有皇室中人才配称殿下! 乔乔嘴角轻扬,露出一个清冷的笑容,“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姓云,云乔乔。” 杨胜男打了个冷战,脑袋乱哄哄的,“云乔乔?这名字好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云乔乔很仁慈的告诉她答案,“在诏告天下的封后诏书上出现过。” “啊啊啊。”两道刺耳的尖叫声高亢入云,划破天空。 杨家母女被杨大人带走了,临走前,杨大人欲言又止,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等人一走,乔乔笑眯眯的看向两位大人,“有大案子发生吗?” 这两位跟乔乔都打过交道,知道她不是个难缠的人,“这……您想知道可以去问皇上,臣不能说。” 乔乔微微点头,并没有勉强对方,“你们刚刚从宫中出来?” “是。”两人不约而同的点头,要不是听到有人喊救命,也不会进来看看。 乔乔摆了摆手,“那就不打扰两位了。” 两位大臣暗暗松了一口气,冲乔乔行了一礼,这才恭身离开。 云之皓总算是逮到机会说话了,“乔乔,你还要买什么?我给你买。” 乔乔晃了晃荷包,“我有钱了,可以自己买,你赶紧去忙你的事吧。” 这气氛有点尴尬呀,他不觉得吗? 前任夫妻对面坐着,却视若无睹,没有一点交流,像极了陌生人,感觉怪怪的。 “我不忙。”云之皓很少看到女儿,忍不住想多陪她一会儿。 乔乔愁死了,他肿么回事?昨天还要死要活,深情款款的,这会儿翻脸不认了? 好像也不能这么说? 这是强自压抑着呢?还是强颜欢笑? “你要是没事,可以帮我挑几件嫁妆。” 云之皓眼晴一亮,“我帮你准备了八十八箱嫁妆,虽然不多,但这是我的心意。” 全是他开了库房亲自挑的好东西。 乔乔摆了摆手,婉言谢绝了,“不用不用,只要挑几件就好,心意到了就好,听说方老师给你生了一个嫡子,恭喜啊,终于有继承人了。” 他府中有不少子女呢,光是嫁娶就够呛。 再说了,总要给继承人留点东西吧。 云之皓坚决不同意,她可是要嫁进宫里的人,要是嫁妆不体面,会被人笑的。“乔乔,我们家再不济,这点东西还是拿的出来,你不用瞎操心。” 他生怕女儿拒绝似的,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有事尽管来找我。” 他果断的转身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看祈惜雪一眼。 祈惜雪抬眸,看着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南南长长吐出一口气,“总算都走了。” 乔乔吃饱喝足了,正打算散散步消消食,“娘,我们继续逛吧。”她的心真大,发生了这样的事,心情一点都不受影响。 第二千一百三十四章 精神错乱是一种病 两姐妹一左一右搀扶着祈惜雪四处逛,祈惜雪忽然说道,“云侯爷对你还是很有心的,对他好点。” 乔乔默了默,“我知道。” 祈惜雪知道她有心结,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不管如何,你始终是我最疼爱的女儿。” 南南迫不及待的问道,“娘,我呢?” 乔乔一声怪笑,“你排在我后面。” 南南不乐意了,眼巴巴的看着母亲,“不要,我要排在第一,排在你前面。” 乔乔板起脸,一挑眉头,“嗯?还懂不懂长幼尊卑了?” 她一发威,南南立马变乖了,“好嘛,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 晚上,乔乔洗完澡刚想睡下,就听到下人通禀,云侯爷求见。 乔乔愣了一下,这个时候来找她,难道有什么急事? 她重新换了一套衣服,打扮妥当,才施施然的去花厅。 花厅内,一个修长的身影走来走去,似乎很焦躁不安。 听到动静,他猛的回头,一双眼晴亮的出奇,“乔乔,乔乔。” 他的语气有些奇特,乔乔感觉有点怪怪的,“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我见到你母亲了。”云之皓精神莫名的亢奋。 “嗯?”乔乔一脸的蒙逼,神马意思? 云之皓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语气狂热极了,“乔乔,帮帮我。” “帮你什么?”乔乔更迷糊了,他这是怎么了?跟白天冷静自持的男人判若两人。 “我想重新娶她。”云之皓情绪激烈极了,“我要娶你母亲,你要帮我。” “……”乔乔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猛的叫了起来,“太医,太医,快叫太医,云侯爷的脑子坏掉了。” 她的表情震惊了,守在角落里的小青小蓝都忍不住偷笑。 自家的主子好可爱呀! 云之皓扑过去捂住她的嘴,被乔乔一把拍开,他头痛欲裂,“乔乔,我是认真的,只要你肯站在我这一边,有五成的机会。” 女儿的份量不轻,一定能帮到他。 乔乔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还是受刺激了?” 她完全没办法解释他伯言行举止啊。 但看着又不像喝醉酒的样子。 云之皓的眉头一皱,“我很清醒,乔乔,你帮不帮我?” 乔乔再聪明,也猜不透这忽如其来的变故,“今天白天你见到我娘时,好像也没有这么神经质……” 她还以为他想通了呢,谁知道大晚上的来了这么一出。 云之皓愣住了,“今天白天?我没见过她呀。” “没见过?”乔乔整个人都不好了,别告诉她,云之皓有一个孪生兄弟。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还记得你现在的妻子方如冰吗?她还给你生了一个儿子。” 云之皓没好气的轻拍她的小脑袋,“别胡说八道,我只有一个妻子,就是你娘。” 乔乔像被雷劈了,整个人都傻掉了,谁来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 她在做梦吗?她忍不住咬了咬舌头,一股刺痛袭来,我靠,不是梦啊! “你……”云之皓怜惜的看着她,“都是我不好,这些年让你们母女飘泊在外,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但以后不会了,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你小时候是不是很羡慕父母双 全,被父母当成宝贝般疼爱吗?” 乔乔嘴角抽搐,头好疼,“不羡慕,因为我都得到了,师父就是我父亲,对了,他还是我的继父,他和我娘成亲很多年了。” 欧阳墨对她来说,如师如父,在她成长的过程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他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毫不藏私,在她不开心时开导她,将无数财富都送到她手里。 她知道,欧阳墨是真的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疼爱! 所以,她的人生中没有缺失过父爱! 云之皓像遭了晴天霹雳,呆呆的看着前方,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他一脸的迷茫,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 乔乔又是心急又是担心,“你不知道?继父对我可好了,把我当成亲生的看待。” 云之皓的心神一震,来不及细想,心里酸酸涩涩的,像吃了一坛子陈醋。 把他的妻子抢走不算,还抢走他的女儿! “你这傻孩子,亲生和不亲生的能一样吗?你还年轻,等你生了孩子就明白这种滋味,如果真能一样,哪来的视若亲生这个词?” 他一直很遗憾错失了她的成长,父女感情培养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乔乔直翻白眼,谁来救救她?她的脑袋快炸了! 她冲小青使了个眼色,小青蹭的溜出去。 她清咳一声,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又是让座,又是奉茶,把他哄的很开心。 “云侯爷,拆散人家家庭不厚道,积点德吧。” 她生怕刺激他,所以语气格外轻柔。云之皓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眼巴巴的看着她,“乔乔,我这一生很失败,儿女不成器,后院不宁,官也当不好,几乎一无是处,我以为这一生就这样过了,但当我重新看 到你母亲的那一瞬间,心脏狂跳……” 他打感情牌,只求能打动女儿,至于所谓的有家室,他还没有想清楚呢。 乔乔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瓶,笑眯眯的说道,“我这里有保心丸,要几颗?” 云之皓未说完的话全卡在喉咙口,脸憋的发青,“乔乔,我是认真的跟你商量事情。”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乔乔发现两个人的思维不在一条线上。 不对,她跟一个犯病的人不能太计较。 她隐晦的看了一眼门口,耐着性子轻哄,“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啊,云侯爷,你还是赶紧回去睡个觉,把所有的一切都忘掉。” 不行,她一定要弄清楚他这是怎么了? 中迷药了?还是遭了别人的暗算? 云之皓的眉头紧皱,心浮气躁的问道,“你觉得我一点胜算都没有?” 乔乔直接呵呵了,“你心里真的没数吗?” 她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急,耐心点,他现在神智不清醒,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云之皓挫败的直叹气,“乔乔,你这样一点都不可爱。” 第二千一百三十五章 情志病 乔乔才不在意呢,只要在东方泽天眼里可爱就行了。“想要可爱去找你的几个小女儿,你春心萌动想多纳几个妾我管不着,只要你正妻不反对就行,但不要破坏我娘的幸福 。” 她一再的将事实翻出来,摆在他面前,让他清醒些。 她相信,以云之皓的卖相和背景,只要他招一招手,无数女子趋之若鹜。 云之皓像是没听到这话,直接无视了,“我还是想试一试,毕竟我们是有感情基础的。” 这话透着一股心虚,明显是底气不足。 乔乔凉凉的吐槽,“哪怕撞的头破血流?” 云之皓神情坚定,用力点头,“对,除非我彻底死心了。” 乔乔心里发苦,这病不轻啊,到底是谁干的? 让她查出来,非弄死他不可。 她随口应付,“我明白了,我娘就是你的执念,得不到就念念不忘,男人太贱了。” 爱与不爱,已经不重要! 被自己女儿当面骂贱,云之皓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当作没听到。“真的没商量?” 云乔乔有些烦躁,怎么人还没来?“真的爱她就让她得到幸福,哪怕这幸福是别人给的,祝福她吧。” “我做不到。”云之皓心里跟煎油锅似的,说不出的憋屈。 云乔乔连喝了几口茶水,才将那股燥意压下去,“说到底,你最爱的是自己,哎,你要自找苦吃我也没办法,看在父女一场的份上提醒一句,我师父可不是省油的灯。” 云之皓呆了呆,“要是我跟他打起来,你帮谁?” 他犯抽了,乔乔心里凉凉的,有点发急,“打不起来,你不是他的对手。” 云之皓的胸口被刺了一箭,真父女吗? “我是打个比方,你会帮谁?” 乔乔特别无语,他这是自找虐,这是一种病,得治啊。 “还用说吗?当然是我师父。” 云之皓的心好痛,“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乔乔微微颌首,一本正经的说道,“嗯,十岁后才见面的父亲。” 云之皓的脸色大变,“你……还在怪我?” 一道通禀声打破了僵滞的气氛,“主子,皇上来了。” 皇上?乔乔猛的站起来,看向门口,一身常服的东方泽天匆匆走进来,面色焦急。 他一进来就拉着乔乔打量,乔乔有些迷茫,“怎么把你惊动了?大晚上的冷吗?快喝茶暖暖身体,还有今天新买的点心,都尝尝。” 东方泽天一把拉住她,难掩关心之色,“不要忙乎了,我把姚医正带来了,你哪里不舒服?” 姚医正带着一个药童走进来,对着乔乔行了一礼。 乔乔有些蒙逼,“呃?不是我。” 原来是误会她病了,怪不得大半夜的把他惊动了。 乔乔心底泛起一丝甜意,“是他。” 东方泽天长长松了一口气,不是她就好,吓了他一大跳。 大婚在即,可不能再出差池了。 姚医正也暗暗吁了一口气,幸亏不是皇后病了,否则麻烦大了。 “云侯爷,请伸手。” 云之皓一脸的排斥,站着不肯动,“我没有病。” 东方泽天威严的看过来,“先诊脉。” 君王都发话了,云之皓只好听命行事。 姚医正诊了半响,眉头紧皱,又换了另一只手,又诊了半天。 乔乔的心提了起来,“姚医正,他怎么样?”姚医正放下手,轻轻一声叹息,“心在志为喜为惊,过喜或过惊则伤心;肝在志为怒,过怒则伤肝;脾在志为思,过度思虑则伤脾;肺在志为悲为忧,过悲则伤肺;肾在志 为恐,过恐则伤肾。”出自《内经》、《三因极一病证方论》 乔乔急了,谁要听这些?“直接说。” 姚医正似乎有些为难,“云侯爷近来情绪波动太大,忧思内伤,伤脾,又伤心肺,易发情志病……” “情志病?”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那不是疯病吗? 就连云之皓也睁大眼晴,不可思议的瞪着医正。姚医正硬着头皮说下去,“情志刺激易发癫狂,还请云侯爷多放开心怀,不要多思多虑,该喜就喜,该怒则怒,不要强自压抑自己的情绪,我写一药方,一日三次,先服七 天。” 越是聪明敏感的人,越容易得这种病。 云之皓觉得自己好好的,“姚医正,你是说我病了?怎么可能?” 姚医正是太医院的头头,医术最为高明,只负责为皇帝看病。 “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的道理?多调适心情,多跟朋友出去玩玩。” 每天为一日三餐奔波的人,是不会得这种病的。 整天累死累活的,哪有空东想西想的。 他说完后,跟君王告辞,乔乔想了想跟出去,“我去送姚医正。” 走到院子里,乔乔停下脚步,姚医正拱了拱手,“殿下。” “您有话尽管说。”乔乔有很多话想问,但脑子乱哄哄的全忘了。 姚医正有些意外,世人都说云家父女感情不好,其实未然。 “情志病可大可小,不可忽视,心病需要心药医,也需要家人的陪伴和开导。” 乔乔略一沉吟,“会不会是药物引起的?” “不会,应该……”姚医正不知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不会。” 乔乔眼尖,看出来了,“什么叫应该不会?” 姚医正不敢隐瞒,“我曾经在一本医书上看到,有一种长在南疆的草药一旦误食,会引发癫狂,精神错乱,而且还查不出痕迹,但早就灭绝了……” 一般致疯的药粉都是能查出的,诊脉也能诊出来。 乔乔心里一动,“叫什么名字?” “百步癫。”姚医正态度很恭敬,“殿下,云侯爷的身体症状确实是情绪波动引起的。” 在他体内,没有药物的迹象。 乔乔脑子转的飞快,“我想问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本身就有执念,加上百步癫,会不会引发这种情况?并且加重病情?” 姚医正呆了呆,“也有这种可能。” “多谢。”乔乔的眉头紧皱。而在屋子里的云之皓坐立不安,满心的委屈,“皇上,我真的没疯病,您要相信我。” 第二千一百三十六章 长安侯府的新夫人 东方泽天也看过几本医书,对情志病还特意研究过,说白了是随着情绪变化而生的一种病,除了癫狂外,还有各种身体疾病。“没人说您是疯病,您不要紧张,我和乔乔还 等着您参加我们的大婚。” 云之皓面有忧色,“您不会借此机会悔婚?不会让乔乔成为笑柄?” 东方泽天揉了揉眉心,这个岳父的情绪是有点问题,太敏感了。“怎么可能?乔乔是我千方百计求来的,您就是想的太多了,听医正的话。” 他耐心的劝,但云之皓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可我不觉得自己有病,真的。” 他忽然精神紧张起来,“皇上,姚医正不会被人收买了吧?为了破坏帝后的大婚?” 不知怎么的,好多念头浮上心头,让他很焦躁,“或许是想借机攻击乔乔有遗传病病,不配为后。” “皇上您别不信,那些文武百官口口声声说忠君爱国,其实个个有私心,恨不得让自己的女儿或者孙女上位……” 他越说越激动,眼神都不对劲了,东方泽天猛的喝道,“朕是谁?” 云之皓心神一凛,“您是皇上。” 东方泽天眉眼清冷,威严万分,“朕说你有病,就是有病。” “臣遵旨。” …… “你说什么?不是开玩笑?” “乔乔,是不是弄错了?我看云侯爷看着很正常啊。”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祈惜雪和欧阳墨相视一眼,眼中全是震惊之色。 乔乔何尝不是这么想呢,“是姚医正说的。” 祈惜雪的心神受到了刺激,“他以前没有这个病?难道是我回来刺激了他?” 她就说嘛,白天的时候怪怪的,原来是病了。 乔乔脑子里有很多想法,但一时之间还不成熟,她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想,“我也不知道,姚医正说,心病需要心药医。” 濮阳墨暴跳如雷,“乔乔,这是什么意思?让你娘去给那个男人当解药?” 他的语气很不悦,但乔乔不怕他,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只是直述实情,免得将来遇上生出误会,至于你们怎么想怎么做,我不干涉。” 她自己也有事情要做,“很晚了,爹娘,你们休息吧。” 扔下这句话,她洒脱的离开了,留下两个神情怔忡的男女。 欧阳墨心里堵的慌,“臭丫头,扔了这么一个大雷还让我们怎么休息?没良心的臭丫头。” 祈惜雪浑身无力,只想趴在床上休息,“骂她也听不到,赶紧躺下。” 欧阳墨看着妻子两眼紧闭的疲倦模样,很是心疼,“不许你心软,听到没有?别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 “我不会忘。”祈惜雪只想睡觉了。 欧阳墨特别后悔,就不该跟东方泽天回来,他们应该带上乔乔远走天涯的。 这京城跟他犯冲! “就算那丫头求你也不能心软,有了新爹就忘了旧爹,气死我了。” 他也知道亲情难断,但心里就是不舒服。 祈惜雪知道他只是发泄一下,并不往心里去,睁开眼晴瞪了他一眼,“她不会的,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欧阳墨委屈的哼一声,“我只是嘴上说说,你干吗生气?就知道护着她,眼里没有我这个夫君,好伤心啊。” 在家人面前,他向来不要脸的。 看着他耍宝,她再多的不痛快也烟消云散了,“别闹,睡吧。” 所以说,他们俩是吵不起来的。 …… 长安侯府 侯府夫人方如冰一早就起来了,梳妆打扮,站在她身后的奶嬷嬷心疼坏了,“夫人,您的眼晴有点肿,昨晚没睡好?是放心不下侯爷吗?” 只有方如冰的陪嫁奶嬷嬷,从小喝她的奶长大的,也只有她敢这么说话。 方如冰对她是非常亲近的,没有掩饰那一份疲惫,“侯爷昨晚睡在哪里?” 只要云之皓不睡在她身边,她就会失眠。 奶嬷嬷慈爱的笑了,“在书房,回来晚了,所以没有惊扰您,侯爷对您可贴心了。” 这些年夫妻俩感情很不错,没有通房没有小妾,后院只有她一个女人,不需要争锋吃醋,还生了一个嫡子,比起一般人家好多了。 要她说啊,自家的小姐算是嫁了个好人家,夫君知冷知热,富贵荣华一样不缺,唯独一样不好…… 外面传来轻轻的通禀声,“夫人,几位少爷小姐已经等在外面了。” 奶嬷嬷微微蹙眉,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唯独这一样不好,庶子庶女一大堆,而且都不是省油的灯。 方如冰对着镜子照了照,没问题了才开口,“让他们进来,去看看侯爷醒了吗?” 晨昏定省是规矩,谁都不能破坏。 几个孩子规规矩矩的走进来,一起行礼,“见过母亲,给母亲请安。” 二个庶子,三个庶女,长相都不错,但气质各异。 方如冰对他们还是挺慈爱的,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功夫还是不错的,“都起来吧。” 几个庶子女按照自己的排行坐好,方如冰对每一个嘘寒问暖,善尽母亲的职责,不偏不倚。 这是她的职责之一,不能推卸,那就尽本分。 两个庶子很沉默,有一句答一句,一板一眼的,言谈举行很标准,但没有一点母子间的温情。 最小的庶女倒是很活泼,母亲长母亲短的,亲亲热热,方如冰含笑看着她,不停的点头。 她看着对面的两个庶女交换了一个眼色,不动声色的微微蹙眉,又想干什么? 自从她进了门,这些孩子就没有消停过,明里暗里下拌子,想尽办法离间他们夫妻感情。 比如在云之皓面前上眼药,比如装病博取父亲的怜爱,比如使计陷害她,让她陷入不慈的境地等等,花样太多了。 年纪不大,但这种争宠手段个个精通,也不知谁教的。 她本来是想做个好继母的,好好教导这些没娘的孩子,但一次又一次的陷害中冷了心,已经是面上情。 反正养不熟了,随他们去吧,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只要好好将昌儿养大,将来继承家业就行。在她恍惚之间,云家三小姐的声音响起,“母亲,您还记得女儿几岁吗?” 第二千一百三十七章 恨嫁的庶女 方如冰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语气?指责她不关心庶女吗? 但面上不露,含笑看着她,“十三岁,怎么了?” 云三小姐已经抽条了,亭亭玉立,穿着粉色的衣裙,粉粉嫩嫩,很是娇俏可人。 她的小脸一红,害羞的样子,她身边的老嬷嬷福了福身体,代她开口,“夫人,我家小姐也不小了,这亲事是不是该定下了?” 亲事?方如冰在心里冷笑一声,压了她一段时间,这是急了? “给你挑的几个,你不是都不喜欢吗?” 挑三拣四,自视过高,给她挑的人选,她是一个都没看上,索性不管了。 云三小姐抿了抿嘴,心里非常不痛快,什么知府的嫡次子,侯府的庶子,这是对她的侮辱。不过,她的婚事还要从方如冰手里过,她轻言细语的解释,“不是不喜欢,而是女儿觉得他们配不上我,我可是皇后的妹妹,怎么也不能太差了,还请母亲多用些心思,有 机会我会在父亲面前美言几句的。” 因为云乔乔的原故,长安侯府水涨船高,他们的小心思就更多了。 方如冰特别无语,自己是什么身份,心里没数吗?“你想嫁什么人家?” 云三小姐深吸了一口气,她没有生母,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争取。 “当然是宗室子弟,再不济也要公侯人家,而且一定要嫡出,继承家业的嫡长子,对了,长的要好看,要有气度。” 她要风光大嫁,让所有人都知道云家三小姐嫁的有多好,出一出这口恶气。 方如冰看着神色变来变去的女孩子,心里很烦,“你是庶出。” 庶出配庶出,这叫门当户对,她又不是特别出色的女孩子,还想嫁入高门,而且是条件绝佳的高门嫡系,还要继承家业,有权有势。 人家家世好长的好,哪里轮得到她? 心如天高,整天尽想些不切实际的。 云三小姐扬了扬下巴,骄傲的不可一世,“那又如何?我亲姐姐是一国之后,母仪天下,宸国最尊贵的女子,能跟皇上做连襟是所有人的梦想。” 她的话没有错,但方如冰却微微摇头,云乔乔是什么样的人,她是最清楚的。 “她跟府里的关系谁不清楚,别人都不傻,除非哪天她当众亲口叫你一声妹妹。” 只有乔乔认他们,他们才算是亲人,才能沾光,这个道理不懂吗? 云三小姐自信满满的说道,“这有何难,本来就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妹,她还能不认?” 她的底气十足,好像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方如冰在心里直叹气,她当云乔乔是慈悲为怀的好人?能让她轻易利用? 这脑子不好使,说再多也听不进去。 “你很天真。” 云乔乔是什么人?那可是能将云家搅的天翻地覆的人。 云四小姐眼神一闪,弱弱的开口,“母亲,大姐真的跟我们断绝关系?再也不来往了?” 这事都是公开的秘密,大家都知道,有些还经历过,就连当年还没有记事的云五小姐也听说过。 方如冰淡淡的告诫道,“过往的恩恩怨怨,你们也很清楚,不要痴心妄想。” 人家大婚都不从长安侯府发嫁,就是说,没把长安侯府当娘家。 云三小姐一心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这么好的机会岂肯错过? “人是会变的,年纪大了会心软,爬上高位会顾忌脸面。” 年纪大了?这是什么话?既羡慕又嫉妒,还想要好处?方如冰嫌太刺耳,“顾忌脸面?别说笑话了。” 等云乔乔七老八十的时候,说不定会心软,现在嘛,想都不要想。 云三小姐心中暗恼,这女人太讨厌了,占了她娘的位置,还处处打压她。 父亲真是糊涂了,对他贴心贴肺的女人不要,偏娶了一个狡诈的坏女人。 但,她不敢明面上得罪方如冰,毕竟还有求于人,“母亲,听说她是您的学生,您们的关系很好,您就发一封请柬给她,邀她来府中赏花吧,多请些人,人多热闹。” 方如冰不禁乐了,师生情?只有短短一段时间相处,哪来的感情? 人家如今是皇后,不需要卖谁的面子。 其他人喧哗起来,“对呀,母亲,我们好久没办宴会了,您又不爱出门应酬,大家都快忘了我们长安侯府。” 当家主母不出门,他们这些小辈更别想出门了,快憋死了。 尤其是云三和云四两位待嫁闺中的少女,急的不行,只有出去应酬,才能让别人知道她们的存在,才能上门提亲啊。 所以她们心中有怨有恨,全怪在方如冰头上。 方如冰微微摇头,闭门不出是侯府亲自下的令,那是为了大家好。 京城的水太浑了,长安侯府当年的丑闻也得压一压。 六年前的事,恐怕好多人还记着呢,那些名门旺族的主母是不会挑中云家的女儿。 云三小姐使出全身解数,“母亲,您生了小弟弟,姐姐还没有见过呢,也该让他们见见。” 云四小姐拼命点头,“是啊是啊,母亲,您的话一定管用。” 这是什么话?方如冰在心里吐槽,这哪是庶出子女,分明是一群祖宗。 为了攀上云乔乔,他们也是蛮拼的。 一道微冷的声音响起,“这是干什么?” 一个青衣男人走进来,眉头微皱,脸色不怎么好看。 众子女吓了一跳,齐齐行礼问安,“父亲。” “夫君,早饭摆好了。”方如冰温柔的看着益发成熟稳重的男人,满眼的痴迷。 对他的爱恋越发的深厚,怎么看都看不够。 要不是为了他,她也不会如此忍受这些心比天高的庶出子女! 云之皓微微颌首,坐在他的主位,“都坐下来。” 他看向正打算布菜的妻子,“夫人,你也一起吃,让下人侍候。” 方如冰心里一甜,“是,夫君。” 一家人围着圆桌用膳,安安静静的,没人吭声。 吃完早饭,云之皓正打算离开,云三小姐开口了,“父亲,母亲想办赏花会,想邀请大姐参加呢。”方如冰暗暗咬牙,又来了,她什么时候说过?坑她没商量,这样的庶女真心没办法喜欢。 第二千一百三十八章 后母难为 “乔乔?”云之皓愣了一下,妻子好端端的办什么花会? 他一转头,看妻子面色不对,心里一沉。 不是她的意思?家里这群兔崽子越来越能了。 将他们关在府里是最正确的决定! 方如冰也不好当面否认,“夫君,是不是不太妥当?” 云之皓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拿出一个亮晶晶的项圈,上面缀满了各色宝石,价值不菲。 “这是乔乔送给昌儿的出生贺礼,你收着吧。” 方如冰精神大震,满面笑容,“真的吗?她提昌儿了?” 东西是小,能让乔乔记在心上,才是莫大的福分。 “嗯。” 见他不愿多提,方如冰也不再问,特别欣慰,“太好了,我们昌儿有福了。” 她不指望云乔乔对昌儿有什么姐弟情份,只要肯念一份香火情,就谢天谢地了。 两个庶子相视一眼,阴郁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冷光。 而云三小姐兴奋的满面红光,这是大姐要认他们的意思?太好了,她可以借机抬高身份,嫁进高门了,“父亲,大姐送我们什么礼物?快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呀。” 云之皓看到她眼中的贪婪,眉头一皱,“没有。” 几个子女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呆呆的睁大眼晴,怎么会没有? 云三小姐咬着嘴唇,心里憋的慌,“父亲,我想见大姐,我们都是长安侯府的女儿。” “大姐是我们侯府的荣耀,我们都想沾沾喜气。” “父亲,您就答应我们吧,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大姐呢。” 几个子女你一言我一语,齐心协力努力说服云乔乔。 云乔乔深深的看着几个子女,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给她下请柬吧,她爱来就来,随她的心意,不要勉强。” 几个子女如释重负,欣喜不已。 方如冰微微一笑,“瞧您说的,我们家大小姐岂是能勉强的人?她是个主意正,有想法又聪明的女孩子,谁都作不了她的主。” 提到乔乔,云之皓就心情大好,“哈哈哈,对对,还是你会说话。” 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父亲,孩儿快生日了,能求您一件事吗?” 是云家三少爷,今年十二岁,前面两个兄长都去世了,他算是云之皓最大的儿子。 云之皓神色淡淡的,“什么事?” 他曾经努力过,想将这些孩子的性子扭过来,但事实证明,他失败了。 云三少爷慕孺的看着父亲,好像这是他唯一的依靠。 “每年儿子的生辰是娘的受难日,我一想到娘住在寺庙里孤苦无依,就心里难受的要命,求父亲将娘接回来吧。” 方如冰的脸色一变,没想到这小子打这个主意。 云之皓的眼神一冷,“接回来?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为什么要送她去家庙?” 当年他将没有生育过的女人都打发了,给他生下儿女的都被送到家庙里,严加看管。 云三少爷身体一抖,扑突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就算娘曾经做错事情,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够了,给她一个悔改的机会吧,父亲,求您成全儿子的一片孝心。” 他眼眶红红的,痛心疾首的孝子模样,字字动情。 云之皓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真的要接她回来?” 云三少爷心中一喜,态度坚决的点头,“是,父亲。” 其他子女内心骚动,有一就有二,他们的娘亲也能回来了。 云之皓冷冷的点头,“行,我给你二个选择,一,维持原状,二,我将你出族,让你在外面奉养你娘终老。” 现场一片寂静,静的出奇,云三少爷倒抽一口冷气,“父亲。” 云之皓神情冷冰冰的,不为所动,“你自己选吧,我们家又不是没有前例。” 所有人心里一寒,是,曾经的庶长子就是这么被赶出了家门。 云三少爷畏畏缩缩的,“我……怎么能背叛家族?家族才是最重要的,只好让娘受委屈了。” 说的正气凛然,却难掩他自私自利的本质。 云之皓闭了闭眼,挥手道,“都出去吧。” 众人鱼贯而出,方如冰看着失神的夫君,心里不是滋味,“夫君,你还好吗?” 云之皓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刚才要是选择一,我还能高看他一眼,没出息的东西。” 没有能力,却什么都想要,做梦吧。 方如冰亲手奉上热茶,轻声细语的安慰,“孩子还小,慢慢教吧。” 还小?都想争世子之位了,云之皓心里发苦,“乔乔十岁就能翻翻云覆雨,掌控人心了。” 儿女多有什么用,哎。 方如冰嫣然一笑,“这世上又有几个云乔乔?” 鲜活而又恣意的少女,背后有强大的武力支持,走到哪里都能横着走。 云之皓的心情好些了,“也是,我的女儿惊才绝艳,百年难得出一个,云家的灵气都被她一个人占了。” 怎么赞都不过份,是真的好! 方如冰对乔乔的印象很好,又没有利益关系,乐的交好,“谁说不是呢?如今她贵为皇后,我们家可不能给她拖后腿。” 云之皓的神情一僵,“将那些兔崽子关在府里,谁都不许放出去。” 谁敢惹事,他就打断谁的腿。 “这……”方如冰有些为难,后母难为啊。 她自问没有亏待那几个孩子,但他们对她的敌意和忌惮太深了,如今她又生下了嫡子,碍了他们的眼。 云之皓深知自家孩子的性子,没一个成器的。“他们要是抱怨,让他们来找我。” 他现在不求什么,只希望好好培养嫡子,至于那些庶子已经长歪了,只要不出去闯祸就行。 方如冰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孩子们都大了,他们的婚事也要安排了,免得他们心生怨念。” 按理说,有些话她不该说,但她只想让夫君知道自己的为难处,免得怪她不慈。 云之皓揽着她的肩膀,难得温情,“这些年辛苦你了,等他们一成亲,统统分出去,一个不留。”这个女人通情达理,能力不差,心思都摆在脸上,不用他猜,又识情知趣,又是有名的才女,能跟他说到一块去。 第二千一百三十九章 浪漫求婚 最难得的是,她心正,不会对府里的孩子下黑手。 就冲这一点,他就该感谢老天爷。 “分出去?您舍得?”方如冰愣住了。 云之皓揉了揉眉心,“有什么舍不得的?哎,这些儿女都是来讨债的,一个两个心眼太多,偏偏又不是聪明的,最可恨的还是心术不正……” 这些年这些孩子干的破事,他都知道,真是难为妻子了,还不许前嫌的为他们着想。 但不管如何,这都是他的血脉,有他在一天,就想护住他们。 方如冰捂着他的嘴,“夫君,哪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 她对那些孩子没有感情,但也没有心狠到赶他们出门。 云之皓拉下她的手,满脸的惆怅,“他们根子坏了,怎么也扳不回来,都怪那些女人把孩子教坏了。” 方如冰有些心疼了,“喝口茶,消消气,身体最重要。” 这史句话不知哪里戳到了云之皓的肺,板起脸,“我身体很好!” 他扔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方如冰愣住了,一头雾水中,什么情况? 奶嬷嬷抱着一个大胖小子走进来,“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生气走了?” 小家伙白白胖胖的,吐着泡泡,看到娘亲赶紧伸手,嘴里啊啊啊。 一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方如冰再多的烦心事都没了,忙着逗弄小家伙。 …… “你接到长安侯府的请柬了吗?” “啊,还没有?不是吧?” “我听说那位也会出席。” “真的?假的?就要大婚了,她还能到处走?” “她什么时候守过规矩?皇上也听之任之。” “那一定要去了!” “必须去!” 消息一传开,整个上流圈子轰动了,谁不想跟未来的皇后娘娘打好关系呢? 一时之间,长安侯府的帖子太抢手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都想弄到一张请柬。 甚至有些达官贵人上门讨要请柬,云之皓走到哪里都跟着一群人,吓的他都不敢出门了。 “有点失策了。”云之皓愁眉苦脸的,自家的请柬太抢手,怎么破? 本来只想办一场小宴,邀请几家世交,但消息一传出去,上门求请柬的人络绎不绝,他都没办法拒绝。 这下子事情闹大了! 方如冰的脑袋都大了,“谁说不是呢?都是冲着大小姐来的,万一不来,就不好收拾了。” “算了,随便吧。”最后云之皓给出了一个不负责任的回答。 半夜时分,月色皎洁,银色的月光洒向大地。 乔乔刚将头发打散,准备休息,窗口传来动静,“咚咚。” “谁?”乔乔并不担心,她住的这幢小楼里里外外有无数人守着呢。 “我。” 熟悉的声音入耳,乔乔早就料到了,拉开窗子让他跳进来,“你疯了吗?大晚上的爬窗?” 好好的门不走,非要爬窗。 东方泽天一袭白衣,月光下如翩翩浊世公子,眼神温柔,“想你了。” 三个字说的婉转深情,缠绵悱恻。 “你真是……”乔乔的心一烫,又酥又麻的。 一个宽厚的拥抱堵住了她的嘴,熟悉而又温暖的气息包围了她,心底一片安宁。 在他的怀里,什么都不用想,很安全。 两人静静的拥抱,室内的气氛很温馨,暖暖的情意流淌着, 很久很久之后,乔乔轻锤他的胸口,“你都成惯犯了,被我父亲抓到,你就完蛋了。” 东方泽天抱着她不放,“有你护着我,怕什么?” 才一天不见,就想的慌,他无比期待大婚的到来。 乔乔娇俏的翻了个白眼,“切,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是夜探侯府……” 一晃眼很多年过去了,时间过的真快。 东方泽天也想起了那段往事,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本想去长安侯府转转,没想到看到了一个美丽可爱的小仙女,这就是缘分。” 姻缘天注定,这句话他信了。 乔乔被哄的很开心,“扑哧,你确定是小仙女?” 对大多人数来说,她是小魔女! 东方泽天深情的看着她,“我一个人的小仙女。” 他忽然单膝下跪,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鲜花,送到乔乔面前,“小仙女,嫁给我,好不好?” 乔乔瞪大眼晴,震惊的说不出话,堂堂帝王向她下跪?他居然肯?“你……” 东方泽天明显很紧张,却强自镇定,“快说好。” 这才是真正的求娶,自己跪地求来的,会好好珍惜。 乔乔眼眶一热,接过他手里的捧花,“好。”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东方泽天兴奋的一把抱起她,欢呼雀跃,“真乖,乔乔,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他向来是个内敛冷静的帝王,可这会儿,也只是一个普通男人。 看着他开心的笑脸,乔乔也笑的很灿烂,“我相信,是不是还少了一个步骤?” 东方泽天愣了一下,随即从怀里掏出一物,是一对戒指,“这是我订制的对戒,上面有我们的名字,还刻上了百年好合的祝福,喜欢吗?” 听说,这是宣告有家室的意思,也是彼此互属忠贞的含义,他喜欢。 居然还是钻石戒指,造型款式都很漂亮,乔乔一眼就看上了。“喜欢,好喜欢,给我带上吧。” 东方泽天执起她的无名指,神情凝重的将戒指徐徐推进,一颗心前所未有的踏实。 这算是套牢她了,一辈子相守的人儿。 乔乔拿起男戒,很霸气的直接给他戴,还不许他拿下来。 他送过她很多东西,但这一对戒指最喜欢。 父母也有这么一对戒指,每次都让他们羡慕不已。 向来对他们百依百顺的父母,却不肯拿下来让他们把玩。 父亲说,婚戒,就是让心爱的另一半给你亲手戴上,是誓约的开启,将来不管疾病还是贫苦,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想想就很美好! 她看着自己的婚戒,笑的心满意足,“说,谁教你这一套的?” 东方泽天扬了扬眉,“我可不能出卖兄弟。”乔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是北北?那小子平时不爱说话,没想到跟你这么投缘。” 第二千一百四十章 长安侯府花会 连这种事都说,真是的。.. 东方泽天笑吟吟的说道,“听说这是你们家的订情仪式,别人有的,你都会有。” 只要她开心就好。 乔乔的脑袋靠在他怀里,心里喜滋滋的,“我觉得很幸运,能遇到你。” “这也是我想说的。”东方泽天忍不住低头,亲上那一抹红唇 月色迷离,星星点点的天幕一闪一闪,星空璀璨,好一个良夜。 长安侯府,人头攒动,衣香鬓影,到处是衣着鲜亮的宾客。 众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打着招呼,聊着八卦,“您也来了?” “这种场合怎么能少了我呢?是吧?” “没想到人来的这么齐,长安侯府要发达了,真让人羡慕。” “谁说不是呢?谁能想到长安侯府会出一个皇后娘娘?” 本来已经没落的长安侯府,被抄家被关进大牢,没想到还能绝境逆袭。 这是如意县主的功劳,皇上爱屋及乌,发还了爵位,重新起来了。 谁能想到那个流落在外面的云家弃子会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当凤凰呢。 皇上爱重,荣宠不断,长安侯府沾了不少光。 要是如意县主在长安侯府长大,恐怕这侯府要一跃成为宸国第一世家了。.. 大家千方百计想跟未来的皇后扯上关系,“皇后娘娘有妹子吗?” 要是能娶到皇后的妹妹,那就有关系了。 不过,听说曾经未来皇后跟长安侯府闹的很不开心,端看这次宴会她参不参加了。 有消息灵通的人指点道,“有,听说有几个庶妹,喏,跟在云夫人身边的就是,粉衣的是三小姐,紫衣的是四小姐,还有个五小姐还小呢。” 长的都不错,都是小美人,也是,长安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他的儿女能差到哪里去? “那我可要看看。”如果合适,就给家里的子弟订下来。 方如冰带着两个女儿在人群里穿行,应酬着各方宾客。 她虽然很久没出现在社交场合,但应付的很不错,将两个女儿也顺势推到人前。 不管怎么说,她尽到了一个当家主母的职责。 路给她们铺好了,至于能不能入了那些名门贵妇的眼,就要看她们的机缘了。 云三小姐云碧青打扮的娇俏可人,笑容甜美,很是惹眼。 她花了很多心思,看着那些贵妇人,心中暗喜,“母亲,今天可真热闹,王府都来人了。” 都是她以前仰望的人! 要是能入了她们的眼,她的前程可期待。 方如冰知道她的心思,轻轻点了一句,“那是给皇后娘娘面子。” 没有云乔乔这块金字招牌,谁认识你啊。 云碧青心中一凛,打定主意要抱金大腿,“姐姐什么时候来呀?都快开宴了。” 真是的,姗姗来迟,也太不给娘家面子了。 就算有皇上撑腰,也不能这么目中无人吧。 方如冰的眉头一皱,心里直打鼓,“来不来,我也不知道,时间到了就开宴。” 云碧青和云碧橙脸色大变,吓的不轻,“什么?母亲,这样不行啊,您快让人去催催。” 她们深深的清楚,能不能嫁的好,还要看云乔乔。 方如冰在心里叹气,心太大了,“该来的总会来,不想来的催了也没用。” 云碧青不禁急了,口不择言的叫道,“您怎么能这么说?这关系到我们长安侯府的脸面,还有父亲的尊严。” 方如冰的脸一板,“你这是教训我?” 云碧青的头一低,弱弱的道歉,“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母亲,我是太担心了。” 等她嫁入了高门,再来收拾这个讨厌的嫡母。 方如冰头痛欲裂,她再三叮嘱的话,她们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忍不住再重申一遍,“记住,你们是云家的小姐,代表着云家的体面,不要做出让云家丢脸的事。” “是,母亲。”两人应了,但都不往心里去。 方如冰还想再说,下人过来禀道,“夫人,时间差不多了。” “那不等了”方如冰很无奈。 “如意县主驾到。” 如一道春日惊雷,把在场的人都震醒了,齐刷刷的起身迎接。 云碧橙兴奋的蹦了起来,“大姐来了,她终于来了。” 一个锦衣少女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肌肤如雪,明眸如水,眉眼如画,衣袂飘飘,美的像仙子下凡尘。 众人皆跪倒,“见过殿下。”场面极为宏大壮观。 云碧青心情激荡,就是这种感觉,让所有人跪倒在她脚下,生死就在她一念之间,她想要! 云乔乔俯视众生,心中升起一丝奇怪的感觉,她上前亲自扶起方如冰,“都起来吧,老师,我们又见面了。” 方如冰顺势站起来,眼眶微红,“是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能再见到您,我很高兴。” 这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孩子,这么多年不见,对她的态度不变,这就很好了。 云乔乔见她面容成熟,一双眼晴难掩倦意,这些年应该过的不顺心。 不过,看她的眼神依旧清澈,“老师没怎么变,挺好的。”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大姐姐,您怎么口口声声叫老师呢?该改口叫母亲了。” 粉衣少女巧笑嫣然,明眸皓齿,极为美丽。 乔乔淡淡的扫了一眼,心中不喜,“这是谁?” 云碧青的神情一僵,尴尬不已,她都叫大姐姐了,身份猜都能猜到,干吗还这么问? 她笑的更加甜美,亲切温柔的说道,“大姐姐,您连我也认不出来了?我是三妹碧青啊。” 她努力释放善意,想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出来,讨云乔乔的欢心。 可惜云乔乔对云家女的印象极差,淡淡的说道,“原来是云三小姐。” 大家听出了些许意思,想要联姻的人犹豫了。 云碧青心里暗暗叫苦,叫一声三妹妹该有多好啊,“大姐姐,您这些年不在家,我们都很惦记您,尤其是父亲,经常抚琴解忧呢。” 她祭出父亲这个大杀器,努力勾起云乔乔的同胞爱,但对云乔乔是没用的。云乔乔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她的那点小心思一眼就能看穿。 第二千一百四十一章 强行攀扯关系 方如冰有些难堪,“没规矩,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赶紧打住,千万不要惹毛了这位大小姐。 她对云乔乔的脾气印象太深刻了,得罪了她,真心惨烈。 她是为了云碧青好,但云碧青不接受,娇笑道,“母亲,这话差矣,我们是同父的亲姐妹,嫡嫡亲的,自家姐妹不用那么拘礼,大姐姐,您说呢?” 她一口一声姐妹,好像不认她这个妹妹,就天地难容了。 这点算计对云乔乔来说,太小儿科了。“我娘只给我生了一个妹妹。” 这话直接掐断了云碧青的野望,想当她的妹妹,要看她乐不乐意。 她不乐意,谁都别想勉强她。 云碧青如被重重打了一巴掌,而且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颜面全失,又羞又气,“大姐姐,您要是这么说,父亲会伤心的,大家血脉相连……” 她还不肯放弃,拿云之皓说事,把乔乔烦到了,“她的规矩是怎么学的?没请人来教吗?” 方如冰心里发苦,规矩是教的,但人家不肯好好学,有什么办法? 更苦逼的是,她不能这么说,还得自己扛下来,她只能跪下来请罪,“殿下恕罪,是臣妇失职了,没有尽到主母的责任。” 至于云碧青委屈的站着,一副好伤心好难过的样子,生生的把责任推给方如冰。 云乔乔有些同情她,遇到这样的庶女太倒霉了,“今天你是主人,无须动不动下跪,要是惊扰到大家,我可不好意思待了。” 听着云乔乔温言安慰,方如冰的鼻子一酸,硬生生的将眼泪咽回去。“谢殿下体恤。” 乔乔上前扶起方如冰,至于云家姐妹,她没有多看一眼。 她的态度很明显,大家都看懂了,心中有了打算。 云碧青心里一慌,怯生生的上前,含着泪弱弱的开口,“大姐姐,不知我说错了什么话,让您这么不高兴?” 方如冰有种日了狗的感觉,她这么拼命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想将事情抹平。 这不争气的东西还跳出来,还要纠缠,非要让云乔乔发火才吗?云乔乔听而不闻,没有理她,身边的小蓝皱着眉头喝斥,“三姑娘,君臣有别,你应该叫我家主子为殿下,还有,殿下没允许你说话前,你就不能开口,这是规矩,你应该 好好学学。” 她忽然想起云碧莲,那也不是个东西,什么都要跟她家主子争一争。 云碧青羞恼不已,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居然被个奴才教训了? 她可怜兮兮的说道,“我们是一家人啊,为什么要守这么多规矩?拘的人太不自在了,大姐姐,您是我最仰慕的人,我一直想向你学习呢。” 不想守规矩?除非你能成为制定规矩的人,否则就是找死。 大家纷纷摇头,不知进退,太傻了。 乔乔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学习?” 云碧青满眼的仰慕,“是呢,您高贵大方,才华出众,举止优雅,都值得我学习,还请大姐姐让我多亲近您。” 只要接过云乔乔,她才有更多的机会。 乔乔把玩着戒指,神色淡漠,“可我不喜欢你。” 她也是能的,非要将这一句话逼出来。 方如冰浑身无力,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圆场了。 云碧青受了极大的刺激,瞠目结舌,她怎么敢当众这么说?就不怕别人说她不念亲情吗?“大姐姐。” 她到现在还不改口,一口一声大姐姐,只会招来更多的非议。 乔乔以前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现在更不会了,“我最讨厌嘴上抹蜜,心里恨的要命,二面三刀的人。” 身在高位,还要顾忌那么多,那还有什么意思? 到了她这种身份,只有别人看她眼色行事的份。 云碧青在家里小打小闹惯了,家里大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她一般计较,但别人没有这个义务。 “我没有,您误会了。” 她眼眶含着热泪,委屈的不行,楚楚可怜。 但这种把戏乔乔见多了,凉凉的说道,“老师,你心慈手软管不了她,我建议另请人管教她,一日改不过来,就一日不得出门子。” 这种嫁出去也是祸害别人。 有了她这句话,方如冰顿时有了底气,“是。” 她刚嫁进侯府时,压不住下面的庶子女,府中下人也不服管教,把自己累的够呛。 但自从她生下嫡子后,情况就不一样了,也算在府中站住了脚跟。 只是这几个庶子女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 云碧青恼羞成怒,太不给面子了,她还要不要娘家支持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是嫌我丢了您的脸?” 看着这个自以为是的女子,乔乔神色淡漠极了,“你是你,我是我。” 这是撇清了,不想跟她扯上关系。 要是以前的云乔乔,说话更尖锐更难听,不过现在温和多了。 但既即是这样,云碧青也接受不了,气的满面通红,“我们都姓云,家中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血缘关系不是她能撇清的。 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亲姐妹! 乔乔微微摇头,这么固执的攀上她,真以为拿她没办法? 真是太不了解她喽! “这话没错,但,你是长安侯府的女儿,我不是,姓云的人多的是,难道都是亲人?” 她本来不想这么无情,好歹给云之皓夫妻留点情面,但架不住云碧青丧心病狂的认亲啊。 云碧青傻眼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认父族?你疯了吗?” 大家嘴角抽了抽,认不认对云乔乔来说,无关紧要,但对长安侯府来说,举足轻重。 人家云乔乔从小流落在外面,在长安侯府没住过几天,能有什么感情? 凭什么吃定她?还说人家疯了,到底是谁疯了? 小蓝随手抄起一杯茶水泼过去,“啊。”云碧青一声尖叫,被泼了一脸。 得,这下子彻底撕破脸皮! 云碧青这个名字已经被在场的名门贵妇拉入黑名单中,拒绝扯上一点关系。乔乔懒懒的坐着,揉了揉眉心,“一点小事就咋咋乎乎的,吵的我头疼。” 第二千一百四十二章 她的话就是王法 方如冰冲过去捂住云碧青的嘴,狠狠瞪了她一眼,闭嘴吧,蠢货。 “殿下,还请恕罪……” 她的脸都丢光了,还要为这混账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看到这样的云家女,乔乔心中厌烦,更加不想跟长安侯府扯上关系。 “我和长安侯府的恩恩怨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早就一刀两断彻底了结,所以不要跟我扯什么姐妹兄弟亲情,也别想仗着我的势欺负人,若让我查出来,严惩不怠。” 她把话摞在这里了,昭告天下,彻底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如意县主云乔乔,未来的皇后,并不打算成为长安侯府的靠山! 云家姐妹眼前一亮,这些日子以来的蠢蠢欲动被打的七零八落。 她们渴望的荣华富贵,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梦想就这么被打碎了? 不,她不甘心! 云碧青一把扯下方如冰的手,大声质问,“你这话让父亲情何以堪?你这么凉薄了,就不怕皇上知道吗?” 得,还威胁上了,在场的人纷纷送来鄙视的目光。 怪不得人家不肯认你,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乔乔嘴角轻扬,笑的明媚,“你有本事去告诉他呀。”全然不惧她的威胁,云碧青愣了一会儿,忽然泪流满面,“呜呜,姐姐,我的亲娘被送去家庙,如今的当家主母又是个厉害的,什么都不肯教我,也不肯带我出门,我真的 不知道错在哪里,您来教教我吧。” 她呜呜咽咽,哭的很伤心,化作了小可怜。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大家看向方如冰的眼神都变了,方如冰气的满面通红,居然当众捅她一刀子,真够恶毒的。 整一个白眼狼,怪不得夫君一直不许放他们出门。 一乔乔越发嫌弃,淡淡的道,“老师不是那样的人。” 她的话就是王法,没人会反对。 气氛一下子变了,方如冰感激不已,情绪极为激动,乔乔的信任才是对她最大的支持。云碧青祸水东引这一招废了,心中急的不行,“人心隔肚皮,而且,人也会变了,以前只是一个教书的,如今享尽荣华富贵,想法也不一样了。再说了,这世上的后母有几 个好的?” 在场很多夫人变了脸色,她们也不是元配。 云碧青得罪了一大票人,还犹然未知。 方如冰苦笑一声,跪倒在乔乔面前,“请殿下为臣妇作主。” 她自问对这些庶子女不错,没有打击他们,也没有害他们。 但他们呢?始终感化不了,对她抱有深深的敌意。 乔乔摆了摆手,“不要着急,慢慢说。”方如冰眼中含泪,强忍着酸楚说道,“事关长安侯府的名声,我不得不站出来说一声,我也是一个做母亲的人,没办法像对待自己亲生儿女般待他们,但从来没有亏待过他 们,锦衣玉食的供着,佣仆环绕侍候着,尤其是几个女孩子,每季的首饰衣服都要花上千两银子。”她手指着云碧青,神情激动极了,“看看她身上的全套红宝石首饰,就是翠玉阁的新品,五百两银子,衣料是金玉阁的十色雪缎,一匹就要一百两银子,如果这就是亏待 ,我无话可说。” 众人的视线锁定云碧青,都是认货的人,一眼就算出她一身的行头就要上千两。 一般人家的庶女都是有定例的,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别说是全套三十二件的宝石头面,只要有一条宝石链就很不错了。 “哎,这年头做好人真难啊。” “这样还嫌不好?那还想怎么样?天天把她捧在手掌心?不过是个庶女。” “锦衣玉食还不知足,还记恨上了当家主母,养不熟的白眼狼。” “庶女就是上不了台面,她生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锦衣玉食养了这么多年,不知恩就算了,还反咬一口,这人的良心坏透了。” 众人议论纷纷,全是指责云碧青的,那些当家主母更是看不上她了,养条狗还能冲你摇摇尾巴呢。 云碧青慌了手脚,不该是这样的!她脑子转的飞快,拼命想办法,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不是这样的,这一身是特意准备的,只是为了在花会上显摆她的大方和善,平时我们哪里穿得上这么好的衣服? 我平时穿的都是前几年置的衣服,都短了,手里没银子连下人都看不起我……平时吃的都是冷茶残羹……” “你……”方如冰气疯了,从来不知道这个庶女的心思如此歹毒,这是要毁了她啊。 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在别人眼里像是恼羞成怒。 当然,更多的人半信半疑。 云碧青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再接再厉,“如果被逼无奈,我也不想自爆家丑。” 不等她说完,乔乔站了起来,干脆利落的说道,“这事不难,去她的院子看看就知道了,来人,前面带路。” 她的话就是命令,没人敢违背。 云碧青大惊失色,冷汗都出来了,怎么办?该怎么阻止? 还没等她想出办法,乔乔的手指了过来,“带上她。“ 说完这句话,她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往前走。 云碧青被人拖着走,急的满头大汗,“女孩子的闺房不能随便进出,要是少了什么,谁负责?” 乔乔凉凉的反驳,“你吃不饱穿不暖,有什么可丢的?” “哈哈哈。”众人笑喷了,可不是吗? 云碧青整个人都吐血了,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人? 青岚院,一个二进的小院子,中间还有一个小花园,修的极为精致,花木郁郁,雕栏玉彻,景色极美。 众人一看,这么美的景致,这么大的地方就住一位主子? 这还是亏待?别欺负他们读书少没文化。 乔乔挑了挑眉,“这就是她住的院子?” 方如冰木木的点头,“是,她自己挑的院子。” “进去瞧瞧。”乔乔刚说完,云碧青就冲了过来,拦住她的去路。“不许进去。” 乔乔的眼神一冷,威势立显,“不许?你跟谁说话呢?拖到一边。”她一声令下,侍卫不顾云碧青的挣扎,硬是扯到一边,还堵住了她的嘴巴。 第二千一百四十三章 公道自在人心 乔乔带几个身份最高的夫人进去,卧房很大,三间开的,全是梨花木的家具,整整齐齐,最显眼的是一扇琉璃屏风,精致绝伦,价值不菲。 墙上挂着几幅当代名家的画,古琴摆在窗下,粉色的锦帘将卧室点缀的极为唯美。 梳妆台上摆满了各色胭脂水粉,还有好几个首饰盒,每个首饰盒都是几层的,打开一看,珠光宝气,流光溢彩,满满几层。 大家相视一眼,齐齐摇头,一名贵妇拉开柜子一看,全是各种颜色的衣服,衣料都是上好的。 乔乔一挥手,立马有人将这些东西抬出去,全放在院子里。 随着一箱箱东西摆出来,大家倒抽一口冷气,我塞,光是衣料就有六口箱子,更不要说几十套当季新衣了。 那些首饰也让那些庶女们眼睛发亮,天啊,全是好东西。 “殿下,这是查出来的东西。” 事实全摆在眼前,公道自在人心。 乔乔温声安慰道,“长安侯夫人,难为你了。” 方如冰的鼻子一酸,眼泪流下来了,一颗凉透的心有了些许温度。 她看似嫁的风光,谁知道她内心的苦楚呢? 这些不省心的庶出子女每天都在折腾她,她还不能他们一般计较! 乔乔看向那个浑身发抖的女子,手一挥,“这些东西是你的?” 捂着云碧青嘴的侍卫手一松,云碧青不由自主的软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我……不是,肯定是府里的下人通风报信,他们赶在前面栽赃嫁祸给我。” 得,还死不承认。 大家的眼晴又没有瞎,有意思吗? 乔乔挑了挑眉,笑的古怪,“真的不是你的?” 云碧青拼命点头,只想圆谎,“真的,您要相信我啊。” 乔乔微微一笑,“老师,既然不是她的,那就将东西都收进库房吧,哪怕打赏给丫环,也比给白眼狼强。” 嗯,直接充公。 云碧青的脸色刷的全变了,不敢置信,方如冰沉闷的心情立马晴朗了,“是。” 她就说嘛,干吗想不开跟云乔乔斗? 这就是下场! 大家对云乔乔肃然起敬,这才是真正牛逼的人物,轻轻一挥手,对手就灰飞烟灭。 云碧青看着一箱箱的宝贝往外搬,心如刀绞,这是她们母女积攒多年的宝贝啊。 她可不想身无分文! 她再也克制不住悲愤的心情,大声吼道,“你们想干什么?放下,快放下。” 但谁会听她的?她亲自上前阻止,但拦不住那么多人,她想让自己院子里下人帮忙,但没人敢听她的。 用血的事实看清了一件事,说话最管用的是如意县主。 云碧青快气疯了,全是些废物,养她们何用?“母亲,你怎么能抢我的东西?怎么可以?” 她生母去庙里是不能带细软的,所以全留给了她,价值好几千两,加上她这些年攒的,将近万两,这将来都要作为嫁妆带到夫家的。 只有嫁妆足足的,她才能得到夫家的看重。 方如冰冷冷的看着她,不再容忍她,反正都这样了,还要什么脸面? 拼着被夫君责怪,也要出口恶气。 “你哪来的东西?刚才你的话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 大家纷纷响应,“对,我们都听到了。” 谎话连篇,忘恩负义,爱慕虚荣的女孩子,没人喜欢。 看着一箱箱东西被搬走,云碧青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心中充满了怨恨,趁人不备时狠狠瞪了方如冰和云乔乔一眼。 乔乔看到了,眉头一皱,“还敢瞪我?很恨我?” “我不敢。”云碧青狼狈的移开视线,拼命否认。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求父亲!只有父亲能帮她! 乔乔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冷冷的说道,“就算是恨,也给我憋着,除非想死。” 方如冰再也不想看到云碧青,“来人,请三小姐待在房间里。” 几个下人上前,七手八脚的将云碧青送进空荡荡的房间。 云碧青又气又怕,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姐姐救我,救我出火坑啊,求您了。” 乔乔弹了弹耳朵,只当没听到。 方如冰面对众人宾客,面上无光,羞愧不已,“让诸位见笑了。” 众人也很尴尬,连连摆手,不好说什么。 乔乔抬头看了看天色,“可以开宴了吗?我有点饿了。” 所有人暗松了一口气,方如冰如释重负,“好好,马上开宴。” 席开五十桌,香气腾腾的饭菜一上,大家开吃,气氛就热烈了,说说笑笑之间将事情圆过去。 方如冰带着乔乔去了自己住的院子,一进屋子,挺直的腰就塌了,无力的躺倒在软榻上,心力交瘁。 好累,心累,前所未有的累。 在乔乔面前不用掩饰,她太聪明了,一眼就能看透! 侍女们上前服侍,端茶送水,忙个不停。 乔乔喝着龙井茶,吃着小点心,神情闲适。 方如冰喝了一碗燕窝粥,才算缓过来,感激的说道,“乔乔,今天幸亏有你帮我,否则我的名声就完了,昌儿也要受我这个母亲牵连。” 苛待庶出子女,为母不慈,会被弹劾的。 她的名声不好,生的儿女也会受牵连,到时能不能继承侯府,还不好说。 乔乔微微一笑,只是举手之劳,“云侯爷还是不会教孩子。” 云碧莲和云君凌的事还没有让他吸取教训? 方如冰苦笑一声,“他尽力了。” 该骂的骂了,打也打了,孩子们也说受教了,但一遇到事情又犯错。 屡教不改,他们的性格已经养成了,根本扭不过来。 他们生母从小给他们灌输的想法,已经深深扎根。 夫君已经是放弃了,只等将婚事办了,什么都不管。 乔乔撇了撇小嘴,云之皓这个人吧,太重情,是优点也是缺点。 方如冰呢,也不是个心狠的,又太顾忌夫君的感受,所以就这样了。“别说尽力,我要是他,就把这些不成器的东西都扔到庄子里,一人划一块地,让他们自己种庄稼,谁的产量最多卖的钱最多,就送谁一个宅子,谁不想干活,这辈子就待在庄子里终老吧,磨个几年也该懂些事了。” 第二千一百四十四章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方如冰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一道微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乔乔这话有道理。” 是云之皓,他得知消息后差点气炸了,全是一些混账东西。 他不禁自省,还是心肠不够狠。 方如冰站起来迎接,有些局促不安,“夫君,您什么时候来的?” 云之皓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不用紧张,你没有错,是我不够狠心。” 这个妻子让他很满意,不管哪方面都做的很好。 见夫君不怪她,方如冰暗暗松了一口气。 乔乔看着他们互动,挑了挑眉,感情还行啊,相敬如宾,“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云碧青今天跳出来闹腾,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想法。” 她看事情看的远,已经看到了事情背后的问题。 云之皓闻声色变,“你是说……” 乔乔抿了抿嘴,他对自己的孩子太心软了,“折了一个庶长子,还没让你清醒些?你的儿子们可都是野心勃勃的人,一心想继承家业呢。” 云之皓其实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但他认为不切实际,只能是空想。 “我有嫡子。”哪里轮得到庶子继承? 他总不能让孩子想都不能想,又控制不了他们的想法。 乔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不愿意将自己的孩子想的太坏,这是人之常情。 但这样下去会出事的,念在他对她不错的份上,她就多管闲事一次。“嫡子太小了。” 能不能平安长大,还不好说,这也是云之皓没有请封世子的原因之一。 云之皓的身体一僵,还没等他开口,乔乔已经抢先说了下去,“在后院夭折的孩子很多很多。” 她话里的含义让方如冰不寒而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由自主的紧紧抓住云之皓的胳膊,“夫君。” 她不能让自己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孩子被人害了! 云之皓的脸色也不好看,轻拍着方如冰安慰了几句,“乔乔,你别危言耸听,你看你吓到她了。” 方如冰在他身上没有得到想要的保证,心里一冷,“乔乔,帮帮我。” 她凡事顺着夫君,但这件事不行。 对夫君来说,那都是他的儿女,昌儿只是他的儿子之一。 可对她来说,昌儿是她唯一的儿子! 既然夫君不肯帮她,那她就求如意县主。 乔乔向来雷厉风行,“这样吧,我让手下在宅子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危险品,比如毒药迷药之类的。” 方如冰一口答应,“好,每个地方都查一查,包括我们的卧房和昌儿的房间。” 她没有事先征求夫君的同意,直接做了决定。 为母则强! “行,没问题。”乔乔非常爽快,当场就发下号令。 整个过程云之皓不置一词,什么都没有说,或许他的心情是矛盾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 方如冰能理解他的心情,却没办法接受,“麻烦了,乔乔,改天我好好谢你。” 云之皓轻轻叹了一口气,女人强势起来,真没有男人什么事。 “夫人,去招呼客人吧。” 方如冰犹豫了一下,乔乔冲她微微颌首,她这才离开。 云之皓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你的话比我管用。” 乔乔淡淡的说道,“那你应该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了。” 原因啊,大家心里都知道,保护不了妻儿,让妻儿没有安全感,只能找别人求助了。 “我……唉。”云之皓长长一声叹息,欲言又止。 他想保全所有的子女,难道是奢求吗? “说吧。” 这话没头没尾的,乔乔奇怪的反问,“说什么?” 云之皓深知她有多讨厌长安侯府,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你今天上门真的只是来做客?” 乔乔的眼睛眯了起来,“你哭着喊着求我帮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胡说八道。”云之皓轻斥一声,他是那种人吗? 乔乔的视线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你上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 云之皓愣了一下,有些担心,“乔乔,你没事吧?是不是病了?” 乔乔强势的一摆手,“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她的气势太强了,云之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就是三味斋门口吗?你到底是怎么了?” 乔乔在心里叹气,果然记忆又断片了。“去你书房谈吧。” 她举止古怪,但云之皓没有说什么,带着乔乔去了他经常待的书房。 书房挺大的,还有一张床,偶尔可以休息一下。 一张花梨木的书案放在窗口,一排毛笔各色各样的,书帖一大堆,全是出自名家之手。 水墨画的笔筒里塞满了画卷,琳琅满目。 乔乔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墙壁上的古剑,“这书房布置的很清雅,不错不错,你还会舞剑?” 云之皓嘴角抽了抽,“我昔日也是有名的才子,君子六艺无一不通。” 见她还在书房乱动,他的眉心一跳,“别转来转去,快说吧。” 乔乔一拍手掌,“贾七哥进来。” 贾七哥推门而入,不用乔乔吩咐,立马忙开了,满屋子的盘查。 云之皓心里一紧,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一柱香后,贾七哥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瓶墨汁过来,“主子,这有问题。” 墨汁用了一半,云之皓看了一眼,一阵莫名的慌乱,“什么问题?这瓶墨汁是我每天都用的,能有什么问题?” 云乔乔怜悯的看着他,“云侯爷,您中毒了。” 而且算计他的人,是极为亲近的。 云之皓眼前一黑,差点吐血,她所有的古怪有了解释,但是……他没觉得身体有异样。“不可能,我人好好的……” 乔乔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已经是事实,接不接受迟早的事,“行了,先告诉我,这瓶墨汁哪来的?”云之皓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烦躁,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黄金屋买的松花墨汁,浓淡正好,磨一会儿就能用,写出来的字也好看,非常好用,我平时习惯了用这 种,而且文房四宝都是我亲自买的。”乔乔略一沉吟,“这书房还有谁能进来?” 第二千一百四十五章 兄弟相争 他很慌乱,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而且是他不愿看到的。 乔乔皱了皱眉头,“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晚上的县主府,而不是白天的三味斋。” 云之皓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冷汗狂流,脑袋一片空白。 乔乔顾不上安抚他的情绪,一一发出指令,“先去查黄金屋。” “是。” “府里都搜一遍,看还有没有遗漏。” “是。” “把负责打扫的书童带走,问清所有的细节。” “是。” “去把两位云家少爷叫来。” 云之皓如坠在迷雾中,一颗心如被不知名的大手拽紧,“你是怀疑他们?” 乔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利益相关者都值得怀疑,您若出事,这爵位这诺大的家业由谁继承?您的嫡子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奶娃娃,没有您的庇护未必能活到成年。” “我……”云之皓有无数话想说,但喉咙如塞了盐块。 她分析的有道理,如果他出事,对那两个庶子最有利。 至于庶女嘛,在她们出嫁之前,云之皓就是她们的依靠,是她们的底气。 乔乔看着他青青白白的脸,还在不紧不慢的说下去。 “皇上虽然不喜欢你的庶子,但说不定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格外恩赏允许爵位由庶子继承呢,当然,退一步说,就算没有爵位继承,云家的家产也不少。” 虽然查抄过,但后来东方泽天将长安侯爵位赐还给云之皓时,将产业还回去一部分,够他们一家人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 云之皓的心如浸在冰冷的海水中,冷的直哆嗦,坐着发呆,眼神呆滞。 乔乔摸出一把青豆,咯吱咯吱的吃,完全不搭理他。 敲门声响起,“父亲。” “来了。”乔乔坐直身体,将最后一颗青豆扔进嘴里。 云之皓嘴角抽了抽,都是大人了,怎么还这么调皮? 云家两个庶子走了进去,“见过父亲。” “见过殿下。” 看着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举止有礼,完全不像心机叵测的坏人。 云之皓忍不住怀疑乔乔的推论,是不是弄错了? 见他呆呆的不说话,云三少主动问道,“不知父亲召孩子们过来,有何要事?” 云之皓动了动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索性指了指云乔乔,“是她要见你们。” 他将烫手山竽扔给了乔乔,乔乔直翻白眼,“听云侯爷夸你们,说字写的好,我想看看,就抄一篇佛经吧。” 她一挥手,“笔墨侍候。” 兄弟俩相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她想考查他们? 一想到这里,两人精神一震,这是好事啊。 能入了她的眼,飞黄腾达不是梦。 贾七哥捧着文房四宝过来,很恭敬的放到两位云少爷面前。 云三少的视线一凝,随即笑道,“松花墨汁?这是父亲最心爱的东西,别让我们糟蹋了,麻烦换一块吧。” 而云四爷神色不变,看不出异样。 云之皓笑的慈爱,“不必,你们是我的儿子,用我的文房四宝有什么舍不得的?” 云三少不好意思的笑道,“父亲,您舍得我可舍不得,这墨汁值上百两银子呢。” 他一再的推辞,云之皓的心凉了,难道……“再贵的墨汁也是死物,我对你们的感情是无价的,行了,别磨蹭,如意县主没什么耐性。” 云三少抿了抿嘴,看向贾七哥。“麻烦帮我们磨墨吧。” 贾七哥站着不动,又不是他们的奴才。 云之皓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面上不露,“我怎么教你们的?自己用的墨汁要自己磨,不可让别人代劳,只有这样才能知道什么程度的墨汁最适合自己写字。” 云三少的视线乱飘,支支吾吾的说道,“父亲,我刚才摔了一跤,手疼的厉害。” 他揉了揉手腕,一脸的痛楚。 云之皓的心一沉,看向另一个儿子,“那君旋来吧。” 但没想到刚才还面不改色的云四少呆了呆,“父亲,我……” 他一脸的为难,很不情愿的样子,云之皓的心提了起来,声音重了几分,“你也手疼?” 一个个推三阻四,说他们没有问题,谁相信? 云四少连忙赔笑道,“没有,我会磨墨,磨的可好了。” 说虽如此,但动作还是迟疑了一下,磨墨的时候特别小心翼翼,不敢直接接触墨汁。 写字的时候也一样,生怕溅出来,非常谨慎。 要知道,写毛笔总会溅出一点的。 他们掩饰的再好,但在人精面前,还太嫩了。 墨一点点变深,云之皓的心一点点发沉。 乔乔真的很同情他,看吧,没一个省心,这下子没办法再装糊涂了吧?“慢慢写,不着急。” 云之皓心里发寒,他没有亏待过他们,他们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们用心些,不要让我失望,对了,乔乔,不如评出个胜负吧?” 乔乔奇怪的看过去,“评胜负?” 云之皓眉眼微皱,神情很复杂,“对,胜的人,你赏赐一件东西吧。” 两个云家子眼晴一亮,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乔乔看出了他的心思,应了下来,“可以。” “还不快谢恩?”云之皓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个儿子,鼓励道,“好好的写,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这等于是暗示,努力争取云乔乔的好感,让她许他们一个好前程。 两位云家少爷听懂了,顿时如打了鸡血般激动,有未来的皇后保驾护航,前程似锦。 一想到那登天的阶梯,心里一阵阵火热。 云三少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机会是他的! 他隐晦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云四少,眼神阴恻恻的。 他深吸一口气,全力以赴,争取写出最好的字。 写的正用心,忽然右手一痛,毛笔往前冲,留下一条长长的污痕,字写坏了。 他气的直瞪眼晴,恶狠狠的吼道,“老四,你干吗碰我?我的字!” 气死他了,全家就老四最滑头,看似最老实,其实最奸诈。 做坏事的是他,但每次被抓的永远是自己。云四少呆呆的看着他,一脸的懵懂,一副状况外的样子,“我不小心,对不起,三哥。” 第二千一百四十六章 完了,中招了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云三少一肚子的火气,又来了,又装可怜,“你……” 乔乔凉凉的说道,“写废了可以重写。” 云三少顾不上撕逼,先写完再说。 这一回,云四少叫了起来,“啊。” 不知怎么的,他的身体一晃,手中的毛笔碰到左手,一大块墨汁溅在裸露的皮肤上,他心里一慌,拼命擦拭,眼晴都红了,“三哥,你干吗推我?” 云三少气的抓狂,他可没有碰到他,“我什么时候推你了?是你自己不小心吧。” 两人互不相让,越吵越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云四少的毛笔滚过去,滚到云三少的手背上,云三少如被针扎一般,杀猪般叫了起来。 云之皓再也看不下去了,冷声喝道,“行了,别让县主看笑话。” “父亲,我……”云四少急着想推脱,忽然眼前一黑,头晕眼花,紧紧拽住书案。 云之皓定定的看着他,不像是装的,“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很苍白。” 云四少心里一紧,脸色发白,“父亲,我头晕,好难受。” 云三少猛的响起一事,浑身一颤,感觉浑身难受,不禁吓坏了,“父亲,救我,救救我,我中毒了。” 一声中毒,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云之皓的心脏狂跳,眼晴瞪的老大,“胡说八道,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是不是写不好怕丢脸?还是怕输?” 乔乔淡淡的扫了一眼,“你们年纪小,我也没指望看到多好的字。” 但这种时候,两位云家少爷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满心的恐惧。 云三少瞪着墨汁,惊恐的朝后退。 云之皓的心里凉透了,“听到没有?只要好好写,就算写不好,也没人怪你们。” 云四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父亲,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回去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他摇摇晃晃的往外走,每走一步都很艰难,眼前一阵阵发黑,脚下发飘。 云之皓咬了咬牙,“看你走路都走不动了,就在这里歇着吧。” 云四少的意识开始模糊,脚抖个不停,“不不,如意县主在此,我不能失礼。” 乔乔清冷的声音响起,“没事,我不计较。” 云四少刚想说什么,“我……啊。”他居然摔在地上,两眼紧闭,晕倒了。 大家怔怔的看着昏迷不醒的人,神色复杂。 贾七哥上前探了探鼻息,冲云乔乔摇了摇头。 云三少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嘴唇直哆嗦,死了?他的胆子都吓破了,跌跌撞撞的冲向云之皓,紧紧拽住他的胳膊,眼泪都下来了,“父亲,救命。” “去请大夫。”云之皓轻拍他的手,“不要怕,不会有事的,你们的身体太弱了,需要锻炼。” 云三少心里慌乱不已,脑袋乱哄哄的,“父亲,你以前也晕过吗?” 云之皓感觉一股冷气直吹进骨子里,却一脸的震惊,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果然。”云三少吓的魂飞魄散,完了,中招了! 他就不该碰那见鬼的墨汁! 云之皓轻拍他的脸,一脸的紧张,“你怎么了?你的脸色特别不好,君凯,说话啊。” 云三少看着父亲关切的眼神,心底升起一丝希望,可怜巴巴的哀求,“求父亲给我一颗百花解毒丸。” 百花解毒丸特别珍贵,皇室专用,云之皓曾经得到宫中的赏赐,一共得了两颗,被他秘密的珍藏。 这是能解百毒的,一般的毒都能解,他虽然不知道这种能不能解,但总要试试! 云之皓呆呆地看着他,脚底升起一丝寒气,迅速向四肢蔓延开。“你又不是中毒,吃什么解毒丸,是药三分毒,没事不要乱吃。” 云三少什么都顾不上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要活!“父亲,您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安安心吧,父亲,我好怕。” 云之皓想踢了他的心都有了,乔乔托着一颗碧绿色的药丸,“我手里有一颗解毒丸……” 云三少飞奔过去,不管不顾的抢过来,“给我。” 他生怕她不给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服下药丸,动作之快,让人阻止不及。 乔乔嘴角噙着一抹神秘的笑容,气定神闲的看着他。 不一会儿,云三少抱着肚子哀哀叫,“啊,我的肚子好疼,怎么会这样?” 他疼的满地打滚,满身是灰,惨叫连连,很是可怜。 但大家都没有动,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 云三少痛过一波后,浑身是汗,像是河里捞起来般狼狈不堪。 他挣扎着爬到云之皓身边,紧紧扯着他的衣摆,“疼,救救我,父亲。” 但是,云之皓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云三少被他看的浑身哆嗦。 一只白嫩的小手伸过来,手心托着那瓶墨汁,“告诉我,墨汁的秘密。” 云三少惊恐万状,索索发抖,“我不懂你的意思。” 这种人乔乔见多了,心气太高,野心勃勃,却贪生怕死,“啊,我刚才拿错了,那不是解毒丸,是绞肠丸,吃了会腹痛一天一夜而死。” 云三少脑袋一懵,如被巨石砸了一下,“你……你是故意的!” 妈呀,这个女人好可怕! 怪不得别人听到她的名字就怕的不行! 怎么办?他只能抱父亲的大腿,就不信父亲还能见死不救? “父亲,您也看到了,她想杀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云之皓面色灰败,像一座泥雕,一动不动,心彻底被伤透了。 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这还是人吗? 他怎么生了这么混账的东西? 室内只有云三少的哭求声,哭了半天,都没见云之皓有反应。 坐在一边的云乔乔冷冷的看着痛哭流涕的家伙,一点都不心软,“没有我的命令,谁都帮不了你。” 她的身份尊贵,谁敢冒着得罪她的风险,跟她作对呢?她主宰着他的生死!意识到这一点,云三少打了个冷战,心里害怕极了,“父亲,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人害死吗?你就三个儿子啊。” 第二千一百四十七章 失传的药 他知道父亲面硬心软,最疼爱子女,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有恃无恐。 就算做错事情,父亲也不会要他的命。 不得不说,他已经掌握了云之皓的致命弱点。 但云乔乔出手了,事情就不一样了,“一个嫡子就够了,上不了台面的庶子就算了,死了也没人关心。” “你好毒。”云三少没想到她这么不念亲情,“父亲,您就管管吗?” 云之皓心灰意冷,感觉自己很失败,“你觉得我管得了她吗?” 云三少的心一沉,千算万算没有将她算进去。 乔乔撇了撇嘴,“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她轻敲桌面,眉眼清冷,隐隐有杀气,“说不说?我数到三,不说就算了,没人敢违抗我的命令来救你。” 她说的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不容人质疑的威严。 云三少被震住了,“我……” 他慌了,又是害怕,又是不安,脑子飞转,拼命想着脱困的办法。 催命符般的声音响起,“一,二……” 一个个字如打在云三少脑门,疼的厉害,“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全是四弟安排的,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他。” 四弟?云乔乔嘴角微勾,“那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挥了挥手,做了个手势,“将他扔到他房间,门窗都钉死,我看他不吃不喝几天才死……” 阴森森的话语透着死亡的阴影,云三少浑身发冷,终于害怕了,“不,我说,我全说。” 云之皓合上眼晴,神情沉痛极了。 乔乔冷笑一声,“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货,赶紧,我的耐心有限。” 云三少心里直哆嗦,吞吞吐吐的说道,“有一天,四弟在书房神神性秘的,被我撞见,他逼我发誓,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就杀了我,我就怕了……” “他做了什么?”云乔乔冷冷的看着这丧心病狂的东西。 真有心还找不到机会告密?恐怕是乐见其成吧。 还怕杀了他?这话更可笑了! “往墨汁里掺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云三少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但他说不会致命的。” 他的肚子又开始疼了,脸色惨白,冷汗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真的,我发誓。” 乔乔定定的瞪着他,“我不信,拖走。” 云三少疼的浑身抽搐,“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也不敢多问,四弟向来有主见,脾气又不好,对下人说打就打,我怕挨打……给我解药!” 妈蛋,这责任推卸的太可笑,每一个字都透着荒唐。 编个理由都编不好,整一个废物。 乔乔微微摇头,就这素质还敢抢爵位?不就是仗着云之皓心慈手软吗? “云侯爷,你信吗?” 云之皓心灰意冷,他自问是个好父亲,极尽包容善待他们,可他们呢? 他现在才知道,他们对他这个父亲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以快。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云三少张嘴欲说,乔乔下令道,“点哑穴。” 这不,云三少惊恐的发现自己说不了话,叫疼也不行,痛的脸都扭曲了。 他害怕的看向云之皓,无声的哀求,这一回,云之皓不再看他。 乔乔的视线落在云四少身上,扬了扬下巴,“将他泼醒。” 一盆冷水泼过去,云四少幽幽的醒来,眼神茫然,“父亲,这是哪里?我怎么在地上?” 他的头昏昏沉沉的,挣扎着爬起来,但云之皓的眼神让他心惊,“父亲,您怎么不说话?您这样我害怕。” 父亲怎么好像不认识他般,眼神透着陌生,还透着一种审视。 云之皓冷冷喝斥,“你也会害怕?孽障。” 云四少的视线扫到浑身痛苦抽搐的三少,脸色大变,“父亲,出了什么事?” 云之皓的眼神冷冷的,“他都招了。”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云四少心神一震,脑袋一片空白,“怎么可能?他不敢的……不不,我是说,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这算是不打自招了。 云之皓的心口剧痛,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乔乔神色严肃的喝斥,“你哥招了,你是主谋,是你一手安排的,他是被逼无奈不得不配合,早就想找机会揭穿此事,他对云侯爷是一片忠诚,而你想弑父……” 云四少暴跳如雷,气的抓狂,“放屁,他才是主谋,他才是。” 他愤怒的冲向云三少,拳打脚踢,动作凶残,像对待自己的生死大敌。 云三少有口难言,疼的死去活来,浑身疼的快炸开了。 还不如让他死了! 云之皓怔怔的看着,眼神越来越黯然。 云四少不停的踢打,嘴里骂个不停,“混蛋,你休想出卖我换取父亲的信任……” 为了推卸责任,他也是蛮拼的。 乔乔凉凉的声音响起,“我就好奇一件事,你一个足不出户的侯门公子是怎么拿到百步癫?这可是南疆早就失传的草药。” “你怎么知道……”云四少浑身一颤,本来半信半疑,这下子全都信了,“云君凯,你这个叛徒!” 他重重一拳打在云三少的面门,眼晴都打肿了。 云乔乔微微摇头,狗咬狗,都不是好东西。“给亲生父亲下毒,知道是什么罪吗?凌迟!” 云四极力撇清,“是他下的,跟我没关系。” 云乔乔冷眼旁观,“这种话谁信?” 云三少拼命摇头,却苦于说不出话来,面容痛苦极了。 云四少看着他的惨状,心里更慌乱了,“那也不是毒,死不了人的,顶多神智不清……” 云之皓心底升起一股狂怒,原来都知道,对自己的父亲下药,还一副不要紧的样子。 云乔乔心思通透如水晶,“我明白了,借着他神智不清趁机夺权上位,是个好主意。” 到时做些文章,也不是难事。 云四少回头看到云之皓铁青的脸,心里一沉,“父亲,我无数次试图阻止,但……他手里还有毒,他随时能毒死我。”这种话听听就算了,乔乔摆了摆手,“我只想知道,这药是哪来的?” 第二千一百四十八章 家产之争 云四少见云之皓一直不吭声,心里慌慌的,更加痛恨云乔乔,又是她。 她就像梦魇,总是缠着他们不放。 她高高在上,身份尊贵,为什么还要掺和这种事? 可恨,她就是他们长安侯府所有人的恶梦! “这个要问他了。” 他也不傻,要是全认下来,他就没有前途了。 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乔乔冷下脸,“既然都不敢招,都杀了吧,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贾七哥抽出长剑,一步步走向云四少,云四少惊恐万状,怕极生怒,大声嘶吼道,“这是我们长安侯府的事,你一个出族的女儿,没有资格管。” 这话就无理了,就冲这句话,就能定他一个藐视皇后之罪。 乔乔面不改变,像看白痴般看着他,“就算我不是长安侯府的人,但也是宸国未来的皇后,有什么是我不能管的?” 云四少害怕极了,也恨极了,平时不敢说的话全都冲出来,“你的长伸的太长了,你害死了云碧莲云君凌,现在又想害死我们兄弟姐妹,你这是报复。” 面对他的指控,乔乔神色不变,淡淡的问,“报复谁?你吗?” 轻轻的嘲笑声透着一股蔑视,深深的刺激云四少,她看不起他,甚至觉得他不配当她的对手。 “你是要报复父亲,你想让他断子绝孙,想让他妻离子散,你害的我们母子分离,还不够吗?你是恨他抛弃你们母女。” 他发疯般尖叫,语无伦次,已经吓破了胆。 “父亲,你可不能上当啊。” 云之皓的心口如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重极了,“我早知道你们恨我,但没想到这么恨。” 这个儿子哪是指责乔乔,分明是指责他这个父亲。 乔乔啧啧称奇,“其实早在六年前就埋下了祸根,斩草除根才符合你对我的指控。” 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拿在手里把玩,一双冷冷的眼晴看着他。 云四少快要吓哭了,“你不要乱来,父亲,救命啊,我是你的亲儿子。” 他的话如小石头掉进大海里,不起一点波澜,云之皓失神的喃喃自语,“在我将那些女人送进家庙里时,他们就恨上了我,可我还傻傻的以为能感化他们。” 乔乔抿了抿嘴,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管子女怎么顽劣,父母都狠不下心肠,当然,那些不将儿女当人的例外。 云之皓面容被一层阴影笼罩,苦涩极了,“你说的对,我太心慈手软,该狠的时候不狠。” 对家人太心软,这是他最大的毛病。 乔乔听出了些许异样,“你想怎么做?” 云之皓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既然他们没有把我当成亲生父亲,那我也不把他们当儿子。” 他猛的喝道,“拖出去打死。”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云四少大受刺激,如被晴天霹雳砸中,肝胆欲裂,“父亲,你别被她蛊惑了,你一直是我最敬爱的父亲,我孝顺您都来不及,怎么会害您?” 他努力挣扎,对着下人乱踢,凶神恶煞的怒斥,“放开我,我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胆敢犯上?都不想活了?啊?” 但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法阻止下人将他拖出去。 下人将他按在地上,一板子打下来,一股剧痛袭来,云四少疼的浑身发抖,不敢相信自己被打了。 这是第一次被打! 打掉了他身为长安侯四少爷的骄傲,也打掉了对云之皓的那一份笃定! 云之皓真的下狠心了! 虎毒不食子,可云之皓比老虎都毒!他要杀子! 意识到这一步,云四少整个人都崩溃了! 板子一下下打下来,打的他浑身抽搐,娇生惯养的他第一次尝到了皮肉之苦,也尝到了深深的绝望。 “啊啊啊,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我招。” 云之皓看着地上鲜血淋漓的儿子,满眼的沉痛,云四少在他眼里看不到半点怜惜,一颗心往下沉。 “这药是府里一个下人给我的,她说……只要照她的意思,就能确保我成为下一任的长安侯。” 云之皓面罩寒霜,冷的可怕,“是谁?” 云四少嘴唇直哆嗦,第一次觉得父亲好可怕,好残忍,“是……五弟的乳娘,姓纪的那个。” 云之皓大惊失色,吓出一身冷汗,“你说什么?” 云四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那是方如冰的人,我也不知道她抽什么疯,可能也盼着你早死吧……” 他就是见不得方如冰母子好,有了嫡子,父亲眼里就没有他们庶子。 云之皓勃然大怒,“去将人抓来。” 不一会儿,下人过来禀道,“侯爷,纪乳娘刚刚出府了,已经派人去追。” 云乔乔有些意外,消息很灵通,人也很机灵,不是一般人,感觉像是经过专门培训的。“这人很狡猾啊,是什么来历?” 她并不相信那是方如冰的亲信,以方如冰母子的立场,孩子还小,只有云之皓活着才能确保他们最大的利益。 只有不傻,都懂这道理。 云之皓面色沉重,“我亲自挑的人,是我乳娘的孙媳妇。” 乳娘是他最信任的人,对他来说,类似于母亲般的存在。 所以这些年一直荣养着乳娘一家人,子孙都过着富家翁般的生活,衣食无忧,孩子还能上学堂。 在嫡子出生时,乳娘举荐她的孙媳妇,他毫不犹豫的接受了。 他简单的查过背景,是个孤儿,被乳娘买下来当丫环,后来跟乳娘的孙子看对了眼,成亲生子。 这么一个背景清白的人,他想不出理由。 乔乔默了默,“她经常出府吧?” 这身份出府合情合理,人家回家看看孩子,天经地义。 但,一旦出府跟外界联系就多了。 “是。”云之皓的心情越发沉重。乔乔想到了一个疑点,“奇怪,她是昌儿的乳娘,那就是说冲着昌儿来的,只要昌儿有个三长两短,你就不得不在他们两个废物之间挑一个继承人,怎么没动手?还是出手 了,你还没有查觉?”她一口一声废物,让云家二子脸色很难看,但谁会在乎呢。 第二千一百四十九章 长安侯发威 云之皓的眉心一跳,立马让大夫查昌儿的身体。在得到很健康的消息后,他长长吁了一口气,庆幸不已,“昌儿是我的嫡子,不能有半点闪失,我明面上派了十个丫环日夜不离的守着,暗地里也有十几个侍卫盯着,谁都 动不了手脚。” 他如此郑重,其实也是担心府中不太平。 乔乔恍然大悟,这种监控状态下,确实没办法。“原来如此,万幸。” 外面传来喧哗声,门打开,一串人被扔了进来,“主子,人都抓来了。” 是云之皓的乳娘一家人,老夫妻俩,一个儿子,儿子媳妇,二个孙子,二个孙媳妇,两个曾孙,一家十口人。 云之皓的乳娘姓孙,头发发白,但一身富态,头上的首饰都是珍品,比一般人家的老太太都要体面。 此时她一脸的蒙逼,“侯爷,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大事?为什么要抓我们?” 对她向来优待的云之皓板着脸,盯上了缩在人后的纪乳娘,他一个眼色,纪乳娘就被人拖了出来。 纪乳娘的脸色发白,惊恐不已。 云之皓冷冷的喝道,“说,为什么要害我?是谁指使的?” 这话如一道惊雷,乳娘一家子神色各异,有惊讶的,有害怕的,有茫然的,全落在上位者的眼里。 纪乳娘是个长相清秀的妇人,身形丰满,此时一脸的无辜,“侯爷,你在说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 云之皓心中恨极,“把她的儿子带过来。” 是个跟昌儿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子,长的挺可爱,被父亲抱在怀里睡的正香。 侍卫一把抢过孩子,送到云之皓手里,云之皓一手提着孩子的衣领晃来晃去,“这孩子长的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可惜命不好。” 纪乳娘的脸色刷的全白了,“侯爷,您别乱来。” 她声音颤抖,惊恐的看着儿子,心提了起来。 云之皓一把掐住孩子的脖子,“去了阎王殿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有个心思歹毒的生母。” 孙乳娘一家倒抽一口冷气,惊恐万状,纪乳娘更是吓的魂不守舍,“不要,他还是孩子啊,您怎么忍心?您行行好,就当替五少爷积德吧。” 云之皓神色冰寒,冷笑一声,“积德?你怎么不替你儿子积德?” 孙乳娘急出一身冷汗,这曾孙是她最心爱的,“侯爷,她做了什么?” 云之皓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冷若冰霜,目光所到之处,众人索索发抖。 “借着我儿子的手给我下毒药,真是厉害啊,乳娘,你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孙乳娘闻声色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是不是弄错了?采娘最胆小怕事,性子温顺……” 她当惯了老太君,家里的事一概不管,每天陪着孙子孙女和曾孙乐和。 纪采娘拼命磕头,磕的额头都青了,“求侯爷放过我的儿子,求您了。” 云之皓阴沉的看着那个白胖小孩子,“我改主意,看在乳娘的面子上,不要他的命了,就打断他的四肢,扔去乞丐窝,是生是死就看天意。” 杀气腾腾的话让四周的温度都低了几度,孙家人惊惧交加,手脚冰冷,寒毛直竖,感觉看到了阎罗王。 “不要。”纪采娘吓的魂飞魄散,背脊发凉,这更加的残忍,生不如死!“侯爷,稚子无辜,你有什么怨气冲我来,要杀要打悉听尊便。” 怎么能冲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下手?太没有人性了! 云之皓冷冰冰的看着她,一股杀气冲她而去,她四肢发冷,不由自主的发抖。 孙乳娘愤怒的冲过去,捶打最心爱的孙媳妇,一巴掌将脸都打肿了,“你真的做了缺德事?你疯了吗?这到底是为什么?” 孙子上前一挡,“奶奶,有话好好说,说不定是弄错了……” 孙乳娘气恼的一巴掌拍开孙子,蠢货,这种时候再帮着说话,是不是不想活了?“说话啊。” 见妻子被打,孙子心疼坏了,“奶奶,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很清楚。” “滚。”孙乳娘气的脸都青了。 云之皓冷眼旁观,始终不为所动,俊美的脸如被一层寒气笼罩,“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不招,那你的儿子会活的凄惨无比,他会恨你,他所有的不幸全是你带来的。”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孙乳娘一家身上,“还有,你所有的家人都要陪你死。” 被他视线扫到的人心里发冷,恐惧不已,他是说真的! 孔乳娘心里一紧,这是不念香火情了? 孙子吓的脸色惨白,“侯爷,您向来是最仁慈的,奶奶服侍您多年,视您如亲子,您怎么能这么残忍?奶奶,您快求求情。” 这话本身就是过错,什么叫视你如亲子?还欠了他们不成? 不过是个乳娘,给了她银子,喝她的娘,本来就是交易,给她几十年的荣华富贵,是格外恩赏了。 怎么还敢大言不惭? 太过仁厚的下场,就是个个被养大了脾气,自以为是。 云之皓的杀心一起,冷若冰霜,“看来本侯爷太仁慈,让你们这些奴才都爬到我头上了。来人,砍掉他的手。” 一道血光闪过,那孙子一只手飞了出去,血流如注。 这一家人何时见过主子发威,吓的差点晕过去,这是雷霆之威了。 孙乳娘的心彻底冷了,这才是主子! 主子掌控着他们奴婢的生死,想让谁生就生,想让谁死就死! 想借着一点喝奶的情份,就以为能成为人上人,能成为跟主子一样的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今天他们一家子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惨叫声凄惨无比,纪采娘吓的花容失色,云之皓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手拿着一把小刀,对准孩子胖乎乎的小手,“先切哪根手指呢?” 孩子不知何时醒了,哇哇的大哭,很是可怜。 纪采娘眼前一黑,惊恐的拼命摇头,“不要,不。” 孙乳娘一巴掌拍在她身上,冲她大吼,“采娘,你快好交待啊,你想害死你的儿子吗?”主子真的被激怒了,他真的会杀人! 第二千一百五十章 清理门户 “我……”纪采娘心如刀绞,眼眶通红,挣扎了半响,咬牙说道,“我说,是三少爷的生母。” 乔乔挑了挑眉,并不意外。 但对云家人来说,是一记重记,云四少脸色大变,“你再说一遍。” 三少的生母将药粉给他,这本身就不对劲。 不好,他恐怕中了算计。 纪采娘深吸了一口气,嘴唇都咬破了,“三少爷的生母对我有大恩,要不是她救了我,我早就死了,我奉她为主,为她做事。” 就是说,一开始她就是奸细,三少爷生母培养出来的。 全场皆惊,真相如此惊人,让人无法相信。 但云之皓相信了,那个女人向来野心勃勃,争权夺利,一心想让儿子成为长安侯的主人。 只要有儿子的女人,都有这样的野望。 而乔乔是见多了,后院之争跟皇室的夺嫡之争没有太大区别。 为了爵位,为了家产,为了宠爱,不择手段,杀兄灭弟,踩着别人的尸体上位。 云四少却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你说的都是真的?” 纪采娘迎着众人异样的眼神,硬着头皮说下去,“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瞒的?本来是安排我进府当乳娘,借机除掉昌少爷,但盯的人太多了,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 嫡子才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这一点云之皓夫妻都知道,所以特别小心。 纪采娘不觉得哪里不对,主子说什么,她就怎么做,她从小就知道想活下去,就要心狠手辣。 “后来主子改了主意,让我将那包药送到四少爷手里,借着四少爷的手……” 云四少气的抓狂,冲过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狂怒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 他自认聪明过人,是长安侯府最聪明的人,但事实告诉他,他不过是别人眼中的棋子。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等事情爆出来,你就跳出来指控四少爷,替三少爷除掉一个劲敌,至于昌少爷年幼,恐怕长不大,只有三少爷才是唯一的选择,果然是好计谋。” 乔乔拍着双手鼓掌,为那个隐在幕后的主谋鼓掌,千万不要小看女人的智慧和狠劲。 女人狠起来,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云四少后背直发寒,毛骨悚然,越想越害怕,“你们好毒,父亲,您听到了吧,是她们设计陷害我。” 他爬到云之皓面前,抱着他的脚嚎啕大哭,可怜极了,“父亲,您要为我作主啊。” 他像个最可怜的受害者,好像忘了自己干过的事。 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的人,可是他! 云之皓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儿子,又看看满地打滚的三儿子,眼前发黑,身体摇了摇。 “云侯爷。”乔乔有些担心,轻声劝道,“你先别激动,将幕后主使者抓来,逼问解药再说,身体最重要。” 坏人巴不得他气死呢,亲者痛仇者快,何必为那些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呢。 云之皓听了这话,心中微暖,总算还有人关心他,“我没事,死不了。” 他强打起精神,整个人都变了,变的如尖锐的刺刀。“管家,这个女人拖出去打死。” 纪采娘在她下手的时候,命运已经注定。 纪采娘软倒在地,脸色惨白,被下人拉出去的时候,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男人,无声的哀求。 那男人动了动嘴,想说话,却被身边的亲人捂住嘴。 他们的命能不能保住,还不知道呢。 云之皓将手中的孩子扔给下人,“至于这个孩子……” 孙乳娘心里一颤,跪下来拼命磕头,“侯爷,请开恩啊,孩子是无辜的,就念在您吃过我的奶份上,饶了孩子一命。” 她仗着有些功劳求情,总觉得自己奶过的孩子不会那么狠心。 云之皓阴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好,就饶了他。” 孙乳娘如释重负,流下了眼泪,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谢侯爷。” 云之皓不再看她,冷冷的下令,“将他们一家子发卖,卖的越远越好。” 孙乳娘一家惊恐万状,个个吓白了脸。“侯爷,我们并不知情啊,放过我们……” 他们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怎么还可能忍受为奴为仆的艰苦? 侯爷向来仁厚,但别人家可不会供着他们。 一家人哭着喊着,尖叫声不断,让孙乳娘再求求情。 但这一回,云之皓像是没听到,直接下令,“统统带走,不要再让我看到他们。” 他动了真怒,大发雷霆,死伤无数。 “是。” 孙乳娘一家人再怎么哭叫,也无法求得云之皓的心软,硬是被拖出去了。 相信有生之年,他们都会过的很凄惨。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云之皓看向乔乔,指了指两个儿子。“乔乔,给他们解药。” 乔乔使了个眼色,贾七哥上前喂了两颗药丸,云家二位少爷立马恢复如常。 肚子不痛了,头也不晕了,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是云乔乔使了手段。 他们心中恼怒至极,但这个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 四少擦了擦脸,挣扎着爬过来,对着云之皓磕头。“谢父亲开恩,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乱来,不会跟五弟争抢爵位,我什么都听您的。” 三少心里很慌乱,“父亲,您别轻信那个女人的鬼话,我娘在家庙与世隔绝,不跟外界联络,她也没有能耐搞到那样的药,父亲,这全是陷害啊。” 云之皓面色冷冷的,不为所动,“来人,废了他们的脚筋。”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这是干吗? 要让两个儿子都不能走路?让他们成为废人? 三少眼前一阵阵发黑,后背发凉,瞠目结舌,“父亲。” 四少如被惊雷砸中,受了极大的刺激,“不要,我不要当废人,父亲,我是您的亲生儿女啊,您怎么能这么对我?” 云乔乔非常意外,他居然狠的下心肠,难得啊。 其实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从根子上绝了他们的野心。 废人怎么可能继承爵位?云之皓心里不是不难受,但别无他法,“要么死,要么坐一辈子轮椅,你们选吧。” 正文 第一卷 正文_第2151章 大结局 这话彻底绝了云家二子的后路,深深的刺激了他们。 云三少当场就眼泪汪汪,“我们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就算我们做错了事情,也是被人利用了,您作为父亲好好的教导我们,让我们改了就好。” 云四少更是痛哭流涕,“父亲,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他们伤心欲绝,一副被父亲抛弃的绝望模样,但云之皓已经铁了心,“你们就是吃定我心软,舍不得杀你们,是吧” 他不能一错再错,只有永绝后患,才能保住嫡子的性命。 有两个虎视耽耽的庶子在,他不敢保证嫡子能不能平安长大。 这两人已经养废了,不能再害别人。 云三少特别委屈,感觉自己被放弃了,“父亲,我们都是您的骨血,是您生命的延续,您怎么忍心伤害我们”云四爷就非常生气,“您就心疼心疼我们吧,我们一出生就是庶子,处处要争先,要跟其他兄弟姐妹争宠,凡事要靠自己争取,我们也很委屈啊,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是嫡 子,天生就有继承权。” 他是庶子,是他的错吗 他越说越激动,眼眶通红,“父亲,同样是您的儿子,为什么要分三六九等凭什么没有资格继承家业这不公平” 云三少自问不比别人差,却输给了一个奶娃娃,愤怒又委屈,“我们只是争权自己的权益,小五有的,我们也要有” 一声又一声的质问如针般扎痛了云之皓,“我这一生错的太多,不该娶那么多女人,更不该生下你们。” “父亲。”云家二子的脸色刷的全白了,不该生下他们 云之皓深感自己的人生失败,太多的错,“更错的是,生而不养,一味的纵容你们,但这一次,我再也不能心软了,你们怨也好恨也罢,我就心狠一次。” 他神色一肃,挥手下令,“别愣着,动手。” “啊啊。”两道惨叫声不约而同的响起,两人倒在地在血泊中。 云之皓轻轻一声叹息,“将他们送到明州的别庄休养,此生都不得再回侯府。” 远在万里之外,被人监探着,他们的余生已经注定。 云四少两眼充血,恨的咬牙切齿,“我恨你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不配当我的父亲。”云三少摸着自己的腿,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心口一阵阵刺痛,前所未有的绝望,“你太偏心了,你的眼里除了小五,只有这个云乔乔,我们都是你的儿女,凭什么这么对我 们凭什么” 被偏爱的为什么不是他 云之皓闭了闭眼,他们彻底没救了,“连夜送走。” 云四少彻底疯癫了,“你对不起我们,你的良心过的去吗你这个无耻的老混蛋,你不配为人父” 乔乔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吵死了。” 侍卫立马上前堵住他们的嘴,将人拖了出去。 云之皓呆呆的坐着,眼神痛楚,脸色惨白如纸,受了极大的刺激。 乔乔真怕他晕过去,“侯爷,你还好吗” 云之皓不愿让她担心,强打起精神,“没事,云五,带人去查抄家庙,一个都不要放过。” 将那些女送到家庙是为了顾及几个孩子的感受,如今看来,是错着。 应该统统弄死才对 乔乔见他神色不对,提醒了一句,“别让那个女人死了,要抓活的。” “是。” 云之皓看了过来,无力的笑了笑,“乔乔,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府了。” 乔乔抿了抿嘴,他的脸色很差,“真的不需要我留下来” 云之皓不愿让她看到他软弱的一面,“不需要,我撑的住,放心,你的婚礼我一定会参加。” 乔乔在心里轻轻叹息,男人的自尊心吗“那你多保重,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门一开,就见方如冰站在院子里,神色紧张的看过来,“乔乔,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身为主母,府里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她。 乔乔微微摇头,“去问云侯爷吧,有些事我不方便说。” “我走了,你”乔乔想了想,提点了一句,“有空就带昌儿多陪陪云侯爷,他如今只剩下昌儿一个儿子了。” “呃什么”方如冰震惊的瞪大眼晴。 乔乔挥了挥手,飘然远去,留下一个神色错愕的妇人。 走出好久,一直沉默不语的了一句,“第一次看到长安侯雷厉风行的一面,他早该这么做了。” 乔乔神色不变,心情非常平静,“他对家人向来心慈手软,优柔寡断。” 小青长长吐出一口气,“幸好他明白过来了,否则长安侯府恐怕会后继无人。” 乔乔看向另一边,“贾七哥,他的毒能解吗” 贾七哥微微点头,“我试着配解药,需要很多珍稀药材。” 乔乔表示明白了,“我会跟皇上说一声,宫里有很多珍藏药材。” 贾七哥向来信服她,“我会尽力,您是担心那个女人不给解药吗” “有没有解药不好说。”乔乔神色有些异样,“再说了,那个女人是狠角色,儿子被废,她没有了未来,估计宁死也不会交出解药。” “说不定肯呢”贾七哥是男人,根本不了解女人的心思,“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 乔乔呵呵了,有些人的想法不能用常理推断,“越爱越恨,千万不要小看女人的嫉妒心。” 帝后大婚,举国同庆,街道净街,安排戒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京城所有百姓家都挂着红布,街道两边的店家高挂着大红灯笼,到处是喜庆的气氛。 壮观恢弘的太庙内,人头攒动,几千人安静的站着,心情无比的激动。 这是他们君王大婚的日子。微风拂动,彩旗飘飘,长长的红毯,铺天盖地的红色,在那高高的台阶上站着一个俊美无双的男人,气宇轩昂,不怒自威,一身吉服庄重而又喜气洋洋,眉眼舒展,彰显 着他的好心情。 等了这么久,终于要成亲了 乐曲声悠扬,万众瞩目下,一个纤细美丽的身影出现在红毯上,嘴角轻扬,艳若桃李,美丽不可方物。 俊美的男人看到她,眼晴一亮,嘴角勾了起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相视而笑,甜蜜的让人发腻。 空气中弥漫着快乐的因子,到处弥漫。 云乔乔一步步走过去,走上台阶,走向东方泽天,走向自己的后半生。 东方泽天微微伸手,脑海里浮起无数片段,初相识的有趣,相知相恋时的甜蜜,分别时的痛苦,相逢时的喜悦。 转眼之间,这么多年过去了,岁月如梭,她依旧在他身边 两手相握,温暖的触感让两人情不自禁的一颤,东方泽天深情的看着她,乔乔,终于等到了你 万里江山如画,却不及你的一个笑 站在权利之巅,唯有她的陪伴,才让他不觉得孤寂。 有她在,真好 乔乔粉唇微扬,眉眼弯弯,眼角却湿润了。 谢谢你,不放弃 幸好,你还在 走遍千山万水,踏破五洲,遨游四海,唯有你的怀抱才是我最眷念的所在吾心安处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