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后第六年,我靠发豆芽攒下农场》 1.全民统计 【今天是2066年3月18日,晴,空气变异指数3,三清山、荒原暂无异常……】 【变异平息,百废待兴!异植防御军戍卫官林雪风因伤退役,新任戍卫官吴越在含章院第九次代表会议中提出,应尽快恢复民众生活……】 【花城第一次全民统计开始!】 【请花城内所有民众手持个人贡献卡和个人有效身份证件,积极有序来行政中心进行核验登记,并领取救济粮……】 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嘹亮清晰的广播声,远在山林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荒原中渐渐有人声传来,像是有人正往回奔跑。 而山林中却传来阵阵声响,像是树木疯狂生长悉悉索索,又像是花朵怦然绽放砰砰啪啪,还掺杂着古怪的,带着哀求的兽鸣鸟叫…… 突然间,从山林中跌跌撞撞走出一个年轻女孩。 她大约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皮肤雪白柔嫩,仿佛被树叶轻轻刮上一下,就能生出一抹红痕来。 但当她穿着破旧衣裳跌跌撞撞地从树林中钻出来时,锯齿般的叶片却纷纷避让,虬结的树根也微微蠕动着,唯恐磕绊到了对方。 然而等她离开山林,横亘在面前丝毫未动的,却是一堵约有5米多高、向两侧蔓延不知尽头的蔷薇花墙。 花墙上垂坠着一串串的粉色花苞,隐约的清香随着风阵阵席卷,又将那些盛开的花瓣卷向远方。 但只稍微一看就能发现,这盛放的花朵之下,密密麻麻的枝条上遍布着寒光闪烁的尖刺,末端竟隐约生出了金属的色泽。 【好眼熟啊……】 女孩子喃喃道,而后毫不犹豫的伸手抚摸上去。 下一刻,蔷薇花墙竟悉悉索索的动了起来,枝条左右乱窜,挤挤挨挨,为她生出了一个可通行的空间。 女孩子茫然片刻,而后毫不犹豫的穿了过去。 里面,是几乎看不到绿色的、废墟一样的城区。 …… 城区内一团嘈杂。 高楼大厦也有不少安稳伫立的,但仍有一些已经坍塌成为废墟。道路上裂痕坑洞不少,不知遭遇过何等惨烈景象。 四面八方,竟只有墙缝中伸出的丛丛绿草在随风摇摆,远远望去,找不到一颗成型的树木。 显得整个城市越发荒凉了。 而与这荒凉截然不同的,则是广播里积极昂扬的声音来回重复—— 【花城第一次全民统计开始!】 【请花城内所有民众手持个人有效身份证件和贡献卡,积极有序来行政中心进行核验登记,并领取救济粮……】 这声音一遍遍的传来,于是周边也涌出越来越多的人。 从住宅区,从商场,又从游乐场……哪怕是废墟之中,也陆续有人从不知名的地方钻了出来,灰头土脸,却也激动难言。 他们相互结伴,正迅速向城中奔跑,嘴里叽叽喳喳: “最近的变异值好稳定啊,三清山最近都没听到什么动静了。” “三清山一直都没什么动静吧,变异动植物出的比荒原还少呢……”
“有这个山和蔷薇走廊一起挡着,咱们花城的破坏还算小的……” 怀榆在人群中默默听着,此刻大概明白过来——原来是三清山,刚那堵花墙叫蔷薇走廊啊。 “咱花城的木系异能者也多,我妈说是因为山神保佑了。” “异能者就那么几个,还都进防御军了,跟咱们普通人也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万一咱变异值到临界点了也变异一下子呢……” “你拉倒吧!咱普通人到临界点都是疯子了。而且那些有异能的,后头不也污染越发严重了吗?” 异能…… 怀榆摊开手掌:自己那种能让植物听话的能力,也是异能? 她还想再多听听,但人群一路小跑,后头涌上来的已经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你贡献分多少呀?我之前可没少搬砖,这个活儿额外多给两分……真心酸啊,谁懂,我以前是学金融的……” “我以前还是学美容美发的呢!我400多分,不知道能领个什么样的救济粮。听说帝都那边都是按贡献分分配的……” “那咱也不嫉妒,人家防御军是在前线的,拿的多也是应该……就是不知道我这分够不够……” 所有人都迈着大步,又或一路小跑,一个人走在路上茫然四看的怀榆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等大伙儿乌泱泱的一路涌进边角明显缺了一部分的四方建筑时,她就越发显得古怪了。 大厅里全是人,每个人都在或激动或平静地说着话,四面八方的声音传来,怀榆微微侧头,同样也能听到不少消息—— 【看这大厅敞亮吧,以前是房管局。那家伙!乌泱泱的一天到晚人不停歇。如今可好,市里头的烂尾楼随便住……】 【瞎说什么呢,烂尾楼多好!当初都没绿化,多安全啊!】 【你说的那是市中心的,郊区的荒草丛生的,清理好久才能住人……】 【就是,郊区那好些楼盘,以前都说什么亲近大自然,紧邻三清山】 【烂尾楼连个遮挡也没有,又通风阳光又好,植物长得可快了!可不能住啊】 【妈的,老子以前住别墅区就图个绿化,结果动植物变异,墙上的爬山虎直接把我一面墙给扒了】 【唉,别提过去了,现在咱们能熬过来,日子总能过下去的……】 她默默的听,默默的跟着队伍向前挪动,也不知是站了多久,终于轮到了她。 简陋的办公桌前,一个中年男人正麻木地走着程序: “身份证给我。” 怀榆茫然一瞬,随后摇头:“没有。” 对方叹了口气:“没有你在这瞎排什么?都不看公告的吗?去隔壁那队。” 怀榆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指望如今简陋的科技了,此刻听了这话,懵懂又换个队伍排队。 隔壁也是长长长长的队伍,从晨光熹微排到太阳高高挂,终于轮到她了。 “身份证丢了怎么一早不去办呀?没证你贡献卡怎么弄的?之前都用的临时的啊?” 2.零贡献分 怀榆记不清楚以前了,脑子里像是一片白茫茫的雾,除了名字,其他什么都不剩下。 她来排队,也是想着万一这里有自己的记录呢?可眼前简陋的设备和同样简陋的大厅,连个摄像头也没看到…… 于是只能茫然沉默着。 对方翻动着屏幕页面:“哪个huai?哪个yu?” “怀抱的怀,榆树的榆。” 对方“啧”了一声:“哦,榆钱儿,听着就凶。当初我饿极了想试试能不能吃。好家伙,一把榆钱天女散花,差点没把我们千刀万剐了——” 怀榆乖乖的笑:“不是我哦。” “我肯定知道不是你……”对方盯着屏幕来回看: “咦,没这个名字啊!是不是登记错了?居住地贡献卡拿过来我看看……” 她想了想,也诚实的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 四面八方,众人鄙夷的眼神和窃窃私语传来。 动植物变异后,大家的生活环境变得十分糟糕,想要维持安定,所有人都必须参与劳动……贡献分就是因此而得。 而在这种环境下一点贡献分都没有的…… 啧! 贪生怕死,躲躲藏藏是没跑了。 都是经历过苦难的人,大伙儿对这种行为十分瞧不上,话都不想多说。 工作人员的脸色瞬间不耐起来,随后草草按照章程重新办了卡,就那么往桌面上一扔: “行了,办好了,那边儿房管处分个房子去。” 房管处的排队和签字是分开办理的,程序自动匹配,因此队伍行进的倒是很快,这回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排到她了。 然而对方看了一眼她的空白贡献卡,往机器上一刷,孤零零几个选项就出来了。 “按贡献度的啊!你这种为零的没得挑!就荒原边上那个金元小区,我看看,8号楼32层808,步梯。” 电子屏幕上给出了三条选项,还有一个是33层步梯。 怀榆指了指最下边的选项: “蔷薇公馆1号,不可以吗?” 她眼神懵懂,声音也软软的,饶是办事员看不上这样的人,却也叹口气,耐心跟她解释: “你以前不是咱花城的吗?蔷薇公馆当初是用来盖会所的,才打了地基老板就破产了,地方是大,但你把握不住。” “为什么啊?”怀榆耐心追问。 对方却翻了白眼:“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动动你的小脑瓜!动植物变异!那里一边挨着蔷薇走廊,一边荒草树木山林池塘什么都有……你说为什么啊?” “烂尾楼给你100平,蔷薇公馆600亩没人要!你说为什么?” “蔷薇走廊可是咱们吴越少将当初拼了命才催生出来的!有它在,有三清山在!形成天然防线才能保证荒原动植物不会随意就入侵过来。” “它又霸道又凶,你挨着它住,要不要命了?” “烂尾楼虽然爬起来累,但好歹封顶了,遮风挡雨没问题。” “你选蔷薇公馆,下雨了头上顶叶子吗?哪天植物变异突破临界值,你还要不要命了!” “可是这里好大呀……”怀榆喃喃着,自己才从山里出来时,见到的那朵蔷薇花墙,就是他们说的蔷薇走廊吧?她真的很喜欢。 最后确定下来:
“我真的想住这里!行不行?” 她想了想,对着年轻的女办事员软软叫道:“姐姐。” 对方:…… 办事员沉默一瞬,黑着脸给她办手续了: “去那边签名办过户,办完了去隔壁大厅领救济粮。” 过户手续倒没那么繁琐,如今这些烂尾的地方都由国家接手,地方都是提前规划好的,她只需要挨个签字按手印就行。 尤其是对方还告诉她:“你分的是一号公馆,占地600亩。更远处还有二号三号……” 对方一边指导着怀榆走流程,一边还叹口气:“小姑娘,你不要觉得地方大就占了便宜。一个人,三尺地,两亩菜就够你累的了。一个人住到那边去,真的很危险。” “再说了,现在地也不贵,你要是选个烂尾楼自己经营几年,等到成家过日子,有了孩子之后,说不定市政还能再奖励一套好点的……” 怀榆一边刷刷签字,唰唰按手印,一边将签好的合同向面前的中年男人推过去,乖巧道: “叔叔,我签好了。” 她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面前的中年男人经过这几年灾变摧残,30的人已有了40多的面孔,此刻不由沉默了。 算了,十几岁还不动脑子,又一点贡献分没有,肯定是之前家人保护的太好,不知天高地厚……吃点苦就长记性了。 想了想,看对方不比自家孩子大多少,到底又安慰一句: “实在不能行就别硬扛,旁边1公里的地方就有咱异植防御军驻扎,遇到什么事儿了记得去找他们。” 怀榆笑了起来,声音乖巧: “我知道了,谢谢叔叔。” 异植的破坏力太大,如今纸质文件已经很少下发给个人。等到电子档归入大数据,怀榆这才拿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卡去到隔壁大厅领取救济粮。 而这边对比之前的房管局大厅,却显得格外嘈杂。 “我有六百多分凭什么才领两斤黄豆一斤水稻还有一把菜种啊?” “这个标配的三百瓶营养液能不能换成别的大米啊……” “你领这么多还有什么不满足?我这里才两斤黄豆呢!” “我呸,你才不到200分!两斤黄豆都是多给好吗?” “别吵了,别吵了!我听说每人保底就是一斤黄豆一个月的营养液……你这两百分太少了吧?你之前一直是不是一直偷懒扣分啊!” “卧槽之前有个两千分的分了一个手机!” “啊啊啊真的假的!能上网吗?” “不知道啊,早知道能兑换手机,我跟着后备军一间间清理房屋的时候就拼命表现了……” “哦哟,可别,盆栽变异虽然少,可也不是没有,你别手机没挣到命丢了……” “哇我才知道原来不住中心城区的话,分多可以兑换旧电瓶车……” “那我不兑,电厂才供应,用电贵着呢。” “我也不兑,等日子过上正轨了,这些东西迟早都有,但中心城区的房子后期都维护过了,安全还有保障……” “奶奶的,真心酸啊,眼睁睁看着排我前头的人选中的房子是我之前供房贷的那套……” “你是凡尔赛吧!当时政府统一征收的时候,贡献分可没少给呢!” 3.蔷薇走廊 吵吵闹闹折折腾腾,等轮到怀榆时,暮色已渐起。 零分贡献卡在“滴”的一声后,周围注意到的人都不由沉默了。 怀榆却仿佛并没有什么羞耻心,只一直乖巧沉默的等着。 她没什么好羞耻的,之前的事全部忘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了又活还是突发变异。反正今天一睁眼,人就被树根包裹成一个茧了。 从茧里爬出来后,除了名字和一些隐约能记得的常识,其他全都忘光了。父母亲朋,一丁点儿也记不起来了。 总之。 她这么善良,应该没有做什么坏事,零分贡献卡也不是她的错,肯定是这个世道对不起她。 这么一想,精神状态就格外稳定,笑起来也是坦坦荡荡,看得周围一众准备说小话的人都无语了。 片刻后,对方登记完,只塞给她30瓶营养液和一斤黄豆。 “以后的生活就是你自己的,没有国家兜底,你再这样是要饿死的。” 怀榆抱着这一堆东西,冲对方弯了弯眼睛: “我知道了。” 想了想又补充:“我会好好生活的,谢谢阿姨。” …… 走出大厅,远处的天边已交织出墨蓝与橘红的暮色。 门口破破烂烂的公交车上已经挤满了人,大喇叭仍在不断的催: 【为方便大家登记,本月公交车免费——】 【终点站蔷薇走廊——】 怀榆愣了愣,随后赶紧小跑过去,司机不断的按着喇叭,扯着嗓子: 【后面的往里走一走啊——】 “塞满了,塞满了!师傅咱发车吧!” “就是啊,我住金元,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下一刻,众人只觉得身周一紧,脚步不由自主的又往边上贴了贴。 “卧槽!到底谁在挤啊!” “别挤了,别他妈挤了!塞不下!我脚都悬空了!” “哎哎哎,我的营养液别给我挤破了——” 门终于关上,怀榆紧紧巴着扶手,对着挤挤挨挨如沙丁鱼的身边人,露出了无辜的笑。 透过满是裂纹的玻璃向外看去,城市从有序到废墟,再到渐渐荒芜,像极了她梦中的画面。 但梦中还有什么呢? “蔷薇……” 她喃喃着,再想不出更多了。 公交车一路摇摇晃晃,颠颠簸簸,好艰难从破烂的道路上一路向着城郊驶去。 车上的人渐渐稀少,等金元小区再下去几个人后,车里就只剩怀榆和司机了。 两人在驾驶座对视着,怀榆弯了弯眼睛:“我在蔷薇走廊下。” 司机无奈的发动车子:终点站是蔷薇走廊,不代表真的要去蔷薇走廊啊……怎么这还真有人住那里啊! 他嘀咕着,又实在忍不住八卦:“姑娘,金元小区都没轮到你……你你你,你是不是被扣大分啦?” “没有。”怀榆诚实地摇头:“我大概就是什么贡献都没做吧。” 司机:…… …… 公交车并没有在蔷薇走廊停留,看来这里真的很危险,以至于还要折返回。 暮色已经笼罩着四周,远处山脉都只剩隐约的轮廓了。 夜风生出沁凉感,怀榆蹲下身子摸着地上的青青草芽,回想着朦胧中听到的晨间播报,恍惚记得是在3月份。
她有点饿,但黄豆还是干巴巴硬邦邦的,于是顺手摸了袋营养液。 包装上没那么多花里胡哨,外形像一个果冻吸吸乐袋子。上头就只简单写了【基础营养液】,剩下的配料表已经在夜色中模糊的看不清了,只隐约能看到什么维生素之类的。 她好奇的拧开盖子尝了尝—— 唔,酸酸的,甜味很淡,还有一点盐味。至于口感嘛……像木头渣子泡水加增稠剂。 不好吃。 不过这也没关系,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她总得想想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来头,为什么会在三清山上结一个树根茧吧? 莫非……根瘤变异了? 咦!这可不敢想啊,也太恶心了点! 怀榆火速在周围转了转,决定先从过往考虑到现如今的生活。 比如,今晚睡哪儿啊? 四周黑灯瞎火,远处隐约可看到栋栋高楼里依稀亮起灯光,又很快熄灭。 怀榆扯了扯自己破烂的衣裳,在这被处理过的荒芜地面上来回溜达两圈,而后突然反应过来—— 没人看着,她也不一定非要晚上在这里待呀!回山上去!那里还有自己的茧呢! 唔,这么说有点怪怪的,但总之那个树根扭成的椭圆形,里头再塞点松毛枯叶,睡起来不比这里安稳啊? 深夜的蔷薇走廊香气越发浓郁,狰狞的尖刺隐藏在绿叶底下,在这3月份的早春,它明显有些开的着急了。 怀榆有点记不清白天是从哪一个方位进来的了,但当她的手指再一次触摸那柔软馨香的花瓣时,不远处,一根高高的、没被怀榆关注过的立柱突然亮起了警报: 【蔷薇走廊37区变异值迅速上升,疑似发生异动——】 【蔷薇走廊37区变异值迅速上升,疑似发生异动——】 【蔷薇走廊37区变异值迅速上升,疑似发生异动——】 她瞬间收回手,而后若无其事的看着前面的凹陷处,果断钻了进去。 三分钟后,寂静的深夜中响起了发动机的轰鸣声。 又两分钟后,怀榆缩在冰冷的砖石结构中,听到上头有军靴踩过地面发出的微微落地声。 “出来!” 有人大声呵斥着。 她慢慢探出头来,像是层层荷叶下无辜生长的花苞,乖巧又软弱: “我没有乱动……” 泛着森森冷意的枪缓缓抬起,围着的众人微微松懈,但神情却依旧严厉: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蔷薇走廊区域夜间不许逗留。” 怀榆好茫然:“可这里……现在是我的地方啊。” 她慢慢从砖石结构中爬了起来,像是一只无辜被赶过来的小狗,衣着破破烂烂,长发也因为钻进钻出弄的乱七八糟。 然后指了指那一堆散乱的废墟:“你看,这里是蔷薇公馆的地方,今天分配给我了。” 围着的众人顿时愣住了。 “你……分配给你?”为首的军人胸前有蔷薇花徽章,此刻才反应过来: “你是说今天登记分配?你一个人,为什么会被分到这里来?有人动你们的贡献分了?” 头盔下,他的神色渐渐冷厉。 4.异植防御军 “没有哦。”怀榆大大方方:“我贡献分是零分呀!还给我发了黄豆和营养液,蔷薇公馆1号馆的600亩也都给我了!” 她说着就满足地笑了起来,在军人们肩头的手电筒下,粘着灰尘沙砾的脸上格外满足。 这下子,所有人都沉默了。 贡献分为零,他们应该瞧不起的。 但对方看起来只是个饱受宠爱懵懂不知的小姑娘,放在灾变以前,估计还在考大学呢。 大伙儿慢慢收了枪,这才问道:“你今晚一直在这里吗?附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人?动物?或者植物?” 怀榆想了想,肯定回答:“只有我。” 她好坚定,以至于大家都笑了起来,过了会儿才有人说道:“我刚看了一下,整片区域没有异常。” “别大意,今天早上8区的走廊变异值有微微波动,没到警报值,但一天发生两次,不能大意。” 为首的军人打了个手势,众人慢慢归拢,打算折返。 走出两步后,他又转头:“你今晚住哪里?” 怀榆指了指刚才的砖石废墟:“这里!里头是好宽的地道!比外面还暖和一点。” 她很满足,这比那个树茧宽敞太多啦! 军人们沉默了。 因为眼前这“地道”,分明是之前蔷薇公馆打的地基。不过,也就仅有地基罢了。 但军区是绝不允许外人进出的,更何况灾变多年,每个人都应为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 零贡献分,又选了这块面积最大的分配地,这就是对方的选择了。 一行人又纪律严明的收队回返,怀榆盯着远去的车子露出羡慕来:“我也好想要啊。” 随后她转头,又看了一眼蔷薇走廊,上头的尖刺依旧狰狞,花朵也依旧柔软馨香。 “你怎么这么容易激动啊,今晚我要离你远点——不许颤不许颤!你要是真激动了,接着去驱逐荒原的变异啊,反正不许在这里闹哦。” 她絮絮叨叨,声音软绵绵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这里连松毛树叶都没有,地上的砖太硬了,我睡不好,你给我落点花瓣好吗?” 四周一片寂静。 但蔷薇走廊上,枝条正悉悉索索迅速生长,那些未绽的花蕾也拼命的生长,膨大。 最后“啪”的一下,绽开。 千千万万朵一同开放,竟在这寂静的夜里都显出此起彼伏的声音来。 随后,不知从何处扬起一阵微风来,他们打着卷的从蔷薇走廊上吹过,夜风中,铺天盖地的粉色花瓣扬在了半空中,又紧跟着向怀榆的脚下堆叠。 “卧槽……” 不远处有人开着车子震撼地看过来,头盔下的面容都是呆滞的。 怀榆有些懊恼……她都没注意有人来了。 但对方只呆愣一瞬就迅速的开车接近了——灾变几年,眼前的浪漫花雨显然只跟危机等同。 但这是蔷薇走廊,跟周边的三清山天险一起帮着花城阻拦着荒原上的的敌人。 它开的花……好吧,就算开的有点多,但对方并不觉得花瓣和春风与怀榆有什么关系,只是迅速拎着包裹走过来: “不要离任何植物太近,哪怕蔷薇走廊也不可以。”
“另外,这是我们队长给你申请的睡袋,你拿着吧,现在早春,睡地上会生病的。” 怀榆茫然接过这个,片刻后又想起今天一整天的经历,突然露出软绵绵又真切的笑容来: “谢谢哥哥,你们人真好。” 对方顿了顿,显然小妹妹一般的女孩子软绵绵叫他“哥哥”,叫得他生出豪情来。 但零贡献分啊…… 他理智回笼,想了想还是嘱咐道:“小姑娘,现在国家百废待兴,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手。你咬咬牙努努力,别再这么混日子了……不然真的要吃不饱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随后又折返回来,掏出袋子来装了一兜花瓣: “蔷薇走廊今天三次异常,我带花瓣回去检测。你既然选了这里,就万事小心吧。” 他走了,四周又重回寂静,只有蔷薇走廊的枝条悉悉索索,显然不是很开心。 而怀榆看了看脚下堆叠的像厚厚被褥的粉红花瓣,也软声说道: “好嘛好嘛,有睡袋了但地面还是硬啊。我本来想用你铺地道的,现在……大不了把睡袋放上面嘛!” …… 哼哼哧哧一顿收拾,枣红色的睡袋中被塞满了花瓣,然后倒进了地道里。 怀榆一趟一趟搬运着,等到终于在四四方方的地道中塞满香喷喷的花瓣,这才把睡袋铺上,整个身躯也钻了进去。 “哇!这样躺真舒服啊!” 她长叹一口气,看着被砖石混凝土遮挡地严严实实的上空,突然反应过来: “哎?蔷薇走廊为什么听我的啊?” 还有就是……那袋领回来的黄豆中,为什么总能感觉出蠢蠢欲动的生机啊? 她在困倦中琢磨着,最后得出结论: “一定是因为我特别了不起吧,所以才能有这样的本事……确实,虽然记不清楚以前,但我肯定就是这么厉害的。” 馥郁香气中,她的身躯连带睡袋被粉色花瓣慢慢包裹住,随后渐渐落了下去。 …… 第二天早上,怀榆是在广播播报声中醒来的。 【今天是2066年3月19日,星期四,晴。受沿海城市台风影响,预计我市下周将迎来雨水天气,请大家做好准备……】 【春雨生,万物发,各部门在工作中还需提高谨慎,以防变异】 【昨夜第三监狱变异者暴动,目前一人在逃,请广大居民……】 广播就是从昨晚那个高高柱子上的喇叭中传出的,显然它除了感应变异值,还兼职通讯传播。 但,太近了,有点吵。 怀榆从枣红色睡袋中蠕动着爬出来,周围馥郁的花瓣却已经在一夜之间凋零成满地枯萎的褐黄色干瓣,堆堆叠叠,很不好看。 她叹口气,发现花瓣铺床果然不是长久之计,这会儿还得弄个安稳的睡觉地方才行啊。 但再看看眼前广阔的地基……砖石结构再结实再平整,可他们是打在地下的呀。住是能住,还能遮风,可要是雨下大了,整个地基都要被泡成小河沟…… 怀榆可不想一早醒来发现自己漂在水面上。 5.盖房子的材料 蔷薇公馆600亩地,近处衔接着三清山脉的小山头早已被异植防御军收拾的只剩没变异的小树苗子。 远远看去,像是光秃秃的卤蛋上头竖了几根发茬子。 再远处那些平整的土地上,草芽都是稀疏的,还不如城市废墟里那些顽强生长的野草高大。 怀榆在属于自己的宽广地盘上来回溜达着,发现池塘里的水都是清亮亮的,一眼见底。里头只隐约有些不成气候的水草和小小小鱼…… 也不知道当初军队是怎么把这山这水收拾的这么安全的。 她看了看不远处绵延起伏高高耸立的三清山。 那是自己醒来的地方。奇诡险峻的山石伫立着,四面八方被各种的变异植物盘旋缠绕,堆叠出另一种不同于怪石的奇观。 又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变异值感应器,怀榆忍不住沮丧叹了口气,慢吞吞嘀咕: “异植防御军,有点东西哦。” …… 但在叹气之前,她还得想想遮风挡雨的房子怎么办。 可四周什么材料都没有,就算把地基的砖石扒下来,她也没那本事再和泥上梁。 想来想去,还得靠山吃山。 她循着蔷薇走廊一直朝前走,中间还远远经过一片平整的建筑,门口有着岗哨,仿佛是异植防御军的驻地。 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树立着标牌的【8】区。 那些防御军口中说昨天这里这里曾发生过异动,很有可能是自己穿行的时候。 此刻再看看周围有一些眼熟的痕迹,怀榆终于弯起了眼睛,而后伸出手指来轻轻抚摸着叶片,声音柔软: “小心点,帮我开个门,千万不能被发现了。” 想了想,她又礼貌补充道:“谢谢。” 面前的枝条簌簌颤动起来,不多时便悉悉索索地像昨天早上那样分开一个可约一人通行的通道来。 等到怀榆穿了出去,枝条又重新缠绕覆盖,不留一丝痕迹。 离开城市的范围,眼前的大山仿佛才是她的主场。林中隐约的道路早已被各种植物覆盖,怀榆穿梭在枝条与灌木野草当中,神情却惬意的仿佛回到了自己家。 不过……她现在没有家啦,要自己找材料建造一个。 因此没走多久,她便看上了树林当中扭曲缠绕的树藤。 初春时节,山上气温偏低,眼前的树藤上只隐约可见一个个带萌芽的小小鼓包,可若问是什么植物,这么看大约是看不出来的。 但怀榆只纠结了一下,就立刻选中了: “紫色的花!紫藤!我喜欢!你来给我盖房子吧!” 面前的树藤虽说叫“藤”,可扎根在土壤里的主要茎干直径也有四五厘米了。山上土石坚固,它扎根又深,怀榆两只手握着树干使劲拔了拔。 然而半天了,纹丝不动。 反而她的掌心都有点发红。 “……” 但她也并不觉得挫败,干脆顺着枝干向前,捋到前端细细的还未粗壮起来的藤条,便直接伸手一掰。 “咔!” 细细的藤条不费多少功夫便被掰下,不多时已攒出了一扎。直到整棵树被薅得光秃秃只剩主茎,地上已经攒了小小一捆,怀榆这才收手。
她哼着乱七八糟的小调,四周查看一番后才又纠结起来—— “大梁有了,瓦片在哪里呢?” 想来想去,又往大山的深处钻了进去。 …… 被茂密森林覆盖的环境,潮湿,阴凉,悉悉索索,虫鸣鸟叫。 一切都仿佛跟灾变之前没什么区别。 可只有怀榆知道不同。 因为穿行在这大山之中,她能感应到所有植物正在萌发的生机。 春天,真是个好季节! 走了许久,在许许多多才微微萌生出毛茸茸绿意的各色树木藤蔓中,怀瑜总算找到了一棵高大的乔木。 它跟别的同类不同,看起来是有一点变异的,应该比较好说话。 虽然如今对方的叶子还不到指头大,但她找了这么久,这是唯一一种叶子能长到30厘米宽的大树叶啦! 可惜,梧桐的树木十分高大,她仰头看了许久,眼见对方不为所动,最终只能哼哼唧唧的一把搂住了树干: “求求!” 高处的树枝簌簌动了两下,好半天才伸过来一根树枝。 怀榆纠结半天,这才接住那根树枝,而后闭上眼睛,用力—— “嗯——!!!!” 脸都憋红了,身体里刚恢复不多的异能慢慢涌动,累得她狼狈喘气。 但好在,眼前这一根树枝上嫩芽迅速萌生,包括整棵桐树,都已经层层叠叠伸展开许许多多的大叶子! 绿油油的,格外好看! 树叶子被她扒拉着一片一片掰下,“咔咔哒哒”的声音格外引人沉迷,她把所有的树叶全部掰完,在面前堆出了小山,这才松开手去。 下一刻,努力向下的枝干迅速收回了,像极了不堪其扰。 怀榆却并不介意,只是盯着树叶子小山看了一会儿,又在林子中找到一些细小柔韧的藤蔓,一根一根慢慢交织。 这个活儿她有点生疏,但好在修修补补能做,于是等到日上中天,她就得到了一张孔洞参差的藤蔓大网。 好在桐树叶子也不挑,全部搂进去后,四角一收,拖着就能走。 山上的树木依旧乖巧,簌簌给让出了位置。怀榆把紫藤的藤条也放进网兜后,甚至还发现了一株高大的松树。 “是华山松啊……” 怀榆有点开心,华山松跟红松一样,松子能吃的! 因此她拍了拍树干:“还有松塔吗?” 说话间还有点喘气。 她今天沟通太多树,其实有点费力——奇怪,明明自己应该很厉害的。 但没关系,可能刚醒,养一养就好了。 这念头才刚闪过,就听“啪啪”几声,有大大的松塔从枝头掉落下来,显然是松鼠也没得到的漏网之鱼。 “一二三四……一共十二个!” 还都挺大! 怀榆欢欢喜喜的把松塔也放进树叶中,为了防止从缝隙中掉落,还特意又把树叶子往中间堆了堆。 她环顾四周,最后又扯了一把柔韧的细藤—— 好啦! 盖房子的材料,全都齐啦! 6.盖房子 这么大一兜树叶树藤,想要悄无声息从蔷薇走廊的8区带回来,属实是个大问题。 好在树藤还算柔韧,怀榆偷偷摸摸先钻过来后,愣是哼哼哧哧一点一点挤腊肠似的把他们都拽了进来。 只需要再拖行29个区,直线距离三公里多,就算是回到她选定的住宅区了。 救、救命!也太远了叭! 她呆愣愣站在那里,早春的太阳将她的脸颊晒得红扑扑的,侧脸还狼狈的黏着头发,可心里全是昨夜见到的那辆车—— 好想要!真的好想要啊! 但眼下…… “蜗牛背着它重重的壳啊,一步一步爬……”她喘着气哼着歌儿,也不知爬了多久,这才回到了那片地基附近。 地基还是老样子,废墟中的砖石依旧乱七八糟,中间生出的草芽又嫩又青黄,而她跪在地道中“蹭蹭蹭”向前爬去,果然在砖石的尽头处看到了自己放着的睡袋。 枣红色的,四周还零星散落着干枯的花瓣。 她默默将睡袋放回原地,而后又重新爬了出来,再看看这片广袤的土地,不知为何,竟油然生出了一股“家”的感觉。 怀榆默默想了想,随后肯定点点头——没错,地盘都是自己的,那有600亩的家也很正常吧? 她这么柔弱,也没太多本事,每天从200平米的床上醒来,拥有两百个男仆,也很正常吧? 只是现在男仆还没…… 一阵微风刮过,粉色的蔷薇花瓣劈头盖脸。怀榆默默鼓起了腮帮子。 好嘛好嘛!空气中的水气渐重,过不了两天就要下雨了,她是要抓紧盖房子啦! …… 盖房子其实挺简单的。 就是拿着树枝刨坑有点累。 尤其是她力气小,哼哼哧哧对着黄土地面又戳又转又刨,好半天才挖出一个浅浅的坑洞来。 树枝伸进去,只大约十几厘米深。 就这个高度,怎么当做固定支架啊? 怀榆有点生气。 她会盖房子已经很了不起了,总不能连这些活都要一起做了吧! 于是干脆把从紫藤树上掰下来的柔韧树枝往地上一插:“快点快点,往底下扎根,扎深一点……” 一边两手齐握,再次憋红了脸: “嗯——” 身体里一股清清凉凉的气息涌出,自手掌心全部涌进了那紫藤枝条当中。 但并没能持续多久,很快,怀榆就松了手,气喘吁吁。 她的手已经松了,可那根枝条却没有歪斜,反而肉眼可见的不断拱动着,深深往下陷去。 与此同时,枝条上一个微微鼓起的芽点也迅速萌生,破开,舒展枝叶……并不断向前延展,不断变得粗壮,最后长成了结结实实一根直径约有两厘米的粗壮藤枝! 怀榆瞬间跳了起来! 那个费了大劲刨出的小小孔洞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一根撑得极其饱满的树枝在那里不动不摇,显然根扎得极深。 她两手攥住枝条用力拽,然而掌心都磨红了,树枝却根本没动半分,像极了她在山里折腾那紫藤母本时的模样。 “哇……” 她开心起来:这么结实,等一下打成骨架,大风大雨也不会倒啦!
但…… 她看着自己在地面上画出来的浅浅沟壑印记,发现想要盖出像模像样的房子来,自己掰下来的30根藤条,都要这样生长才行。 …… “嗯——” “嗯——” “嗯——” 怀榆蹲在那里,脸蛋涨红,拼命用力。额头上的汗浸下来,将毛茸茸的碎发都粘在上头,越发狼狈。 一下午的时间,她全用来催生紫藤了,可身体里的力量太过柔弱,每催生一根就要歇上好久。 等到催生到一半时,已经饿得头晕眼花、饥肠辘辘了。 她哼哼哧哧跪在地上,熟练的又爬回了地道,在睡袋里摸出了一袋营养液。 这回能看清了,上头写了各种微量元素,主料却是什么变异麦淀粉…… “?” 她拧紧眉头,不敢想自己都这么辛苦了,还要喝这种一看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东西。 但,真的好饿啊!好累好饿啊! 这个世道太对不起她了,连房子都要自己盖,为什么不给她发两百个男仆呢? 发一个也行啊! 她委屈地吞下了口里酸酸怪怪的营养“糊”,像是生嚼了一个用了10年以上的木头暖瓶塞子。 休息片刻后,太阳已经渐渐往下沉去,映出天边一片橘红的晚霞。 怀榆重新爬了出来,叹口气,趁着恢复体力的时候,将种在中间的紫藤藤枝弯了下来当做最主要的鱼骨。 而后,两边对称的藤枝绕着“鱼骨”拧紧,缠绕,像【丰】的形状一样,一边催生,一边慢慢的搭出了框架。 等到太阳完全落山,黑乎乎的原野中,她也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拱门处的最后两根对称藤枝缠绕得紧紧的。 大约是力气用得多了,也可能是当做拱门的这处比之前的鱼骨要小一些,以至于催生结束,这紫藤枝条的旁侧竟然发出了几声难以描述的响动。 怀榆诧异的看过去,却见声响之后,有花枝迅速的抽出来,随后生出了花苞…… 片刻后,竟咕噜噜开出三串满嘟嘟的紫藤花! 这一刻,满腔的怨气骤然消散。 夜风吹来,凉凉的,怀榆抖了一下,又摸了摸藤枝把它拢在怀里,这才哼哼唧唧撒娇: “别长啦别长啦!你们从根上重新发芽生长吧!这边的枝条我要盖房子,要挡住太阳的,长不了……” 一边又说道:“你们长得好努力,我的新房子搭的好大好宽敞!” 随后声音小小,又轻又柔: “谢谢呀。” 紫藤没有说话,它当然不会说话。但在浓浓暮色中,无人看见的根部,却又重新生出了芽点。 怀榆满意地坐起来,掰了一根细细的侧枝在嘴里嚼了嚼。而后被这骤然生出的酸苦弄皱了脸,于是赶紧“呸呸呸”吐出去,假装自己已经刷了牙。 下一刻,她借着微微的光线认出了地基的轮廓,找准位置,又重新熟练地爬了进去。 枣红色的睡袋在硬邦邦的砖石上还算有缓冲,密闭的空间里,温度也逐渐上升。 仅有的一斤黄豆就放在身边,怀榆安稳地闭上了眼睛。 7.华山松的松塔 第二天,怀榆又是跟着广播一起起来的。 太阳才刚刚露出头来,晨光洒落在地面上,又穿透她昨天搭好的框架上,拉出了斜斜的长影子。 紫藤们很听话,光秃秃的枝条上并没有几片叶子,唯一引人注目的,也只是在门的位置有一嘟噜随风摇摆的紫藤花。 怀榆叼着营养液咕噜咕噜吸着,一张脸面无表情。毕竟连续三天都吃这个,味道从尚可,到有点难吃,再到如今,已经是相当难吃了。 这种东西要吃一个月…… 等等! 她突然熟练地跪倒在地,而后噌噌噌又爬回地道,一边喝着营养液,一边数了数—— “一包,两包,三包……” 还剩26包。 当初分配的时候说是一个月的量……可前天一包,昨天却喝了两包了!今天一大早又觉得肚子饿,该不会…… 只够半个月的吧? 太阳光透过地基砖上的孔洞照进地道里,隐约的光斑映在枣红色的睡袋上。黄豆们闷不吭声缩在那里,显然就凭借她如今的能力,就算是催生出来了,也结不了几颗豆子。 都不用算就知道,撑死了不过40斤。 而现在别说搞种植,她房子还没盖好呢! “啪嗒。” 嘴里的营养液袋子被吸得干瘪瘪的掉落在地,她的心情也掉落在地。 因着这份认知,怀榆接下来去22区掰树枝都鼓着腮帮子——蔷薇公馆一号区,总面积600亩,共37个区。 22号区是个小山包,被异植防御军清理的格外透彻,只剩稀疏长出来的几根树茬子。 怀榆来这里,是为了掰一根稍细一些的树枝,待会儿给房子封顶用。 站在小山包上远远看去,最近的防御军驻扎点离这里都有一些距离。倘若按蔷薇走廊的分区来算,怕不得到60区以后了。 其实她那晚运气不好,蔷薇走廊发生异动的地方,刚好在37区与38区的交汇处不远,也因此,那里的变异值探测仪会离的特别近。 而38区,属于蔷薇公馆二号区的分配地。 但如今怀榆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心情在乎这些,她只想赶紧趁着树叶没有彻底焉掉之前,把房子盖好。 …… 主框架一旦搭建完工,剩下就都是些琐碎活了。 比如怀榆如今要做的,就是用手上那根细细尖尖的长木刺,将昨天摘下的桐树叶子的茎杆斜斜一挑,挑出一个【Y】型分叉来。 再将这分叉卡在房子框架上——虽然因为叶子不够大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但这么一片片叶子固定上去后,再用更细的树藤绑一绑。多铺叠几层,就也是结结实实密不透风了。 唯一的问题是,桐树叶子的防水能力并不好,但周围已经没有其他备选。 毕竟花城四季分明,冬季还常有下雪,在这种环境下,植株叶片都不会太宽大,以免冻坏。 这工作不难,但实在琐碎,好在她如今也没有别的事可做,倒也能耐下心来,一步一步将房子盖得扎实。 只是,一半的叶子用掉之后,总觉得下大雨的话仍是不安全呢。 不过没关系,她这么聪明,昨天就想好了一个备选——
应该是有想的。就算没有想,现在再想也来得及! 纠结中,怀榆想起了地道里那个枣红色的睡袋,此刻灵光一闪! 她在叶子堆里扒拉扒拉,拢出了昨天得到的十二个华山松的松塔。 华山松要长十几二十年才能结出松果来,而怀榆遇到的大松树直入云霄,已经不知年寿几何了。 她给出的松塔自然也格外的大。 直径接近10厘米,长度更是有20厘米,怀榆一边看一边馋,根本不敢想小松鼠们究竟吃的有多好。 不过这些是要找人换东西的,她最终只舍得挑了一个稍小的出来,然后一片一片掰下种鳞,拿出里头的松子。 数一数,一个大松塔竟然出了100多颗松子!好富有! 大松树,好乖哦! 唯一的问题是,不知是品种问题还是在树上风吹日晒雨淋折腾久了,这松子儿吃起来不仅不如红松香浓,甚至连独属于华山松的微微清香都没有了。 还有点涩嘴。 怀榆吃了两颗兴致缺缺,这会儿只再一次感叹—— “我以前怎么懂这么多呀!连松子都能吃好几个品种……好富有啊!” 可如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这落差太大,果然是这个世道对不起她! 她哼哼两声,到底现在的生活更重要,大床和男仆都在远方。 而这虽然没有记忆中那么好吃,但到底也是松子。只瞧着如今一人最低只配一斤黄豆,就知道多少也是有点子珍贵的。 怀榆拿起细藤条来一个一个绑上去,很快就提溜了一长串,足足十一个大松塔。 要拿去与人交换,就这么拖在地上不太好,因此她想来想去,便斜挎在自己肩头了。 防水的大屋顶,我来啦! 她欢欢喜喜的走远了。 …… 而远在69区的异植防御军驻地。 因为紧临着蔷薇走廊,而蔷薇走廊自从出现后,就一直兢兢业业为花城守着这一道荒原防线,所以虽然此处有防御军驻扎,但平时时鲜少能见到人的。 可如今,门口守卫向远处看去,只见那里竟慢吞吞走过来一个身上绑着奇怪东西的女孩子…… 守卫:…… 他拿起对讲机来汇报,等到终于有人感兴趣来门口看看,远处的女孩子也已经走到了门前。 直到这时守卫才看清楚,她肩头背着的,是一大串松塔。 出来看看情况的防御军也愣住了: “小姑娘,是你?” 怀榆走的好累,这会儿摆摆手,连话都说不出了,只带着粗粗且狼狈的喘气声。 毕竟身上的松塔实在太大,一个都差不多有一斤重,11个松塔,最低10斤是有了。 而从37区走到69区,最起码也有3公里多……当真是把她累够呛。 等她终于喘完气儿,看着眼前皱眉盯着自己的熟悉的防御军,她犹豫道: “那天晚上有个哥哥说,是他们队长让他给我送个睡袋……是你吗?”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队长哥哥。” 8.防水篷布 “呃……” 突然被叫队长哥哥,且对方还是个绵软可爱又无助(一个人住地道)的女孩子,队长绷紧一张脸,语气却放缓了: “我是周潜,叫我周队长就行。你有什么事吗?” 怀榆弯起眼睛,声音轻轻的:“我搭了个房子,但是好像不太挡雨,想问问用这些松塔换一块塑料布行不行?” “搭了个房子?”周队长皱起眉头:“这才不到两天……你自己搭的?什么房子!” 怀榆比比划划:“就是掰一些树枝支撑着,然后再摘一些叶子,铺上头去就好啦!” “但是叶子铺的好像不够严密……” 她有点纠结,虽然明知道雨水会顺着叶片向下的弧度滴落,可到底催生的梧桐叶子太少,也不够大,只能铺两层,所以难免会有些担心。 守卫和周队长一起沉默下来。 树枝和树叶搭配能盖房子,他们不是没听说过。 可一来,对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看起来之前还备受呵护,那她只花了一天多时间就盖好的房子…… 不敢想。 大一点的树枝,她怕是掰都掰不动。 再来,现在是早春,就算边缘地带有些许树木,可现在能有叶子的基本都是些小叶的常青灌木。 这些小叶想要层层铺叠遮风挡雨…… 周队长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尽管明知道她是个零贡献分的米虫,但到底还是叹了口气。 他一叹气,怀榆就紧张:“队长哥哥,能换吗?” 她自肩头将斜挎的那串沉甸甸的松塔摘下来,态度越发诚恳了:“这是我昨天在蔷薇走廊附近找了好久才看到的,能吃的!可以换吗?” 那大概是蔷薇走廊在驱赶异植时砸过来的吧,又或者是大风吹来的…… 总之,只要想一想对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沿着危险的蔷薇走廊一路走一路寻找,也不知走了多少里地才搜寻出来这么一点吃的…… 周队长就再也绷不住严肃面孔了。 他挥挥手,身侧有跟随的军人上前:“去后勤,用我的积分兑换一块防水篷布,轻型的——20平够不够?算了,40平吧,多了可以垫在地上防潮。” 怀榆嘴唇动了动,她想说新房子盖得很大很结实,虽然屋子里只有十平方多点,但40平刚好够铺整个圆圆的顶,最多在边角压上几块砖头,实在没法垫地上。 但,没有关系,队长哥哥人好,她知足的。 吩咐完,周队长还要嘱咐一句:“轻型篷布也有些重量的,把它盖在顶上,记得房子要做好支撑。” “塑料布虽然更轻,但挡风不挡寒,过两天下雨温度会很低。” 怀榆乖巧的点点头,发现对面的周队长虽然长得黑,人也严肃,可心却特别细。 她都没有想到会降温! 她乖巧的把松塔递过去。 周队长看起来并不想要。 但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去,又被沉甸甸的重量惊了一下—— “差不多有十斤,你一路背过来的?” 怀榆点点头,她其实好想要车,但没有,就只好背了。 沉死了。 对方却笑了起来:“不错!你现在有些自力更生的模样了,也能吃苦耐劳……零贡献分估计是家人对你保护太好,但现在时代不同了,自己才是最大的依靠!”
他挥挥手:“现在食材难得,这份松塔看起来变异不多,差不多能兑换10-15贡献分,刚好抵那份篷布了。” “做的很好!”他鼓励道:“防水篷布差不多十二斤,防晒抗老化耐用的,你别浪费!” 伴随着后勤人员的一路小跑,一叠厚厚的篷布瞬间压弯了怀榆的腰。 …… 眼看着怀榆抱着篷布连拖带拽的慢慢走远,回到营地,后勤还笑道: “难得小姑娘还有这份自力更生的心气儿,也晓得拿东西来换资源,好歹该开辆车帮她把东西送回去的。” 另一人的笑了起来:“就是,你看那脸脏兮兮的,衣服的破烂……啧,估计都没敢去洗脸。” 虽说现在安全了,但她一个小姑娘独处,还是脏一点妥当。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之前那么乱还把人护得这么好。 如今一切都上正轨了,反而…… 算了算了,不想了,灾变六年,什么样的突发状况都有,不稀奇了。 倒是周队长沉声说道:“那她缺的东西多着呢!牙刷牙膏要不要?毛巾要不要?锅碗瓢盆要不要?” “她能背这十斤松塔过来,就能背十二斤的篷布回去。” “人家好不容易才想着自力更生,打破那零贡献分。你们别捣乱,坏了人家心气儿。” 不过话说回来,他又有点纳闷:“我们怎么没捡过这么多松塔?难道是因为那边的蔷薇走廊挨着山?” 后勤闷笑一声:“估计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没见识过每年夏秋蔷薇走廊的厉害,所以敢大着胆子扒蔷薇走廊边上的灌木吧?” 那里他们是不能接近的,所以这么几年一无所获也正常。 总不能是穿过走廊去山上摘的吧? 周队长把那一提溜松塔递过去:“来,多少年瓜子都没磕过了,今天我们来磕松子——测测,看看变异值多少,能不能吃?” 灾变后,所有植物都有或多或少的变异,区别只在于有没有突破临界值。 突破临界值的植物会发疯,迅速生长,壮大,然后渴望一切养分,人,动物,血肉……一切营养。 因此这六年奋斗,发疯的植物都被他们齐心协力杀死。杀不死的,就想尽办法驱赶到荒原。 而没在正常变异值内的,大多都变得很难吃。 比如松子,以前可能是浓香清甜,现在就可能是苦涩麻嘴。 难吃程度,就看变异值多少了。 但—— “卧槽!怎么回事?变异值才3?” 他们空气里的变异指数也才3啊! 大伙儿瞬间凑了过来,而后紧紧盯着那个硕大的绿色数字—— “再测!再报!” “嘀——” “还是3!”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欢呼一声:“给我吃一把!这个肯定不苦!” “想什么呢还要一把?你脸大是不是?!” “呸!都别抢!是老子的!老子用50积分换的篷布!” 9.天才标签 十二斤的篷布着实把怀榆累够呛。 区区两斤的落差,换到自己肩上却是最后一根稻草。等她回到37区自己的新房子面前,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丢下篷布,躺下。 好累好累好累…… 呜呜呜她的男仆呢……真的好累! 浑身都是汗,脸上不用想都知道很狼狈,早上甚至没有认真刷牙…… 可她身体这么弱,是绝不能在这个时节下水洗澡的,擦擦也不行! 她深深喘了几口气,等感觉到有冷风嗖嗖吹进衣服,赶紧又爬了起来。 盖房子进度已经超过80%,她要一鼓作气,今晚就睡上新屋! 这么一想,仿佛身体里也有了许多力气。她将篷布展开,一点一点拖拽到圆圆的树叶屋顶上。 紫藤支架很努力,一点没有摇晃,看起来特别安稳。 怀榆走进自己的小树屋(毕竟都是靠树搭建的),发现里头原本微微透着天光缝隙已经一片昏暗,什么光线都透不进来了,于是越发开心! 果然!自己找大松树要松塔的举动,实在太过明智啦! 好成果给了她无限力量。 此刻她整理着剩下的树叶,用细藤一片一片编织起来,就在门洞处形成了一道天然的装饰,哪怕干枯以后,也能遮挡着紫藤们扎根的真相。 我可真是个天才啊。 怀榆这么想着,默默给身份未知的自己又添加一个标签。 … 但,相比地道底下是冷硬的砖石,这小树屋又或者小草屋之类的,却是直接接触着地面。 它约有两米高——可能比两米更高一点点,毕竟最高处的框架是怀榆垫着脚抬着胳膊固定缠绕的。等绑着树叶时,就是她小心翼翼踩着上去的。 可见为了盖房子,她真的有用心,也真的很努力。 远远看去,整个树屋像一个倒扣的不规则的碗,又像是一个不标准的矩形。 总之,因为长宽或者说直径约有3.5米,整个屋子的面积已经超过十平方,显然十分宽敞。 怀榆想了想,趁着天色还不太晚,于是又来到了不远处的地基上,一块一块寻找着松动的小块砖石,然后蚂蚁搬家一样,一点一点像新房子滕挪。 她运气不错,也不知是对方盖房子时偷工减料还是建筑需要,地基有一片区域用的是小块青砖,而不是别处大体积的混凝土和地基砖石。 旁边还有一堆散乱红砖,但比较少,应该不是打算用来做地基的,且看起来没有青砖结实,怀榆就果断选择青砖了。 哼哼哧哧,一块一块。手红了不说,她感觉自己的腰也都要断了。 但,等到夕阳西下,暮色渐起,这十多个平方的小树屋里头的地面已经被垫高,尽可能地铺得平平整整。 这么一来,就算下大雨也不怕啦! 好吧,也不能太大,太大了且一直下,她在平地还是有点点泡水的危险的。 在这一刻,怀榆看着自己的小屋子,只觉得实在太满足啦! 其实还应该再把青砖擦一擦的,但今天干了太多活,真的太累了。 怀榆重新爬进地道里,将营养液和黄豆塞进睡袋,再一路拖着它们爬了出来。
从今天起,她再也不用爬来爬去啦! …… 从山上下来的第四天,近在咫尺的广播声都变得悦耳了。 【今天是2066年3月21日,星期六,多云,空气变异指数5,三清山、荒原暂无异常……】 【花城原红胜步行街暂定为红胜交易市场……】 【春分已过,农业种植部专家鼓励大家选择温暖环境尝试自行育种,自自给自足,减轻粮储压力……】 【医疗部建议民众寻找野菜时请测变异值,以防误食接近临界值的菜蔬导致身体受损……】 【第三监狱仍有逃犯流窜在外……】 怀榆坐在树屋门口垫着的青砖上惬意的看着远方,蔷薇走廊在身侧不断蔓延向前,依旧温驯又馨香。 睡在屋子里的感觉和睡在地道里,果然大不一样,以至于她嘴里叼着营养液吸吸溜溜,都觉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广播一条条播报了足足30分钟,怀榆耐心把所有的听完,随后又全部忘光了。但没关系,她今天要做什么却还是记得的。 比如,得先去找一些不掉碎屑的干草来,再想办法找一个容器装些水来,先把昨天的青砖地面打扫干净吧。 但,干草易寻,容器难得啊! 虽然没有人明说,但她隐约知道自己是不太一样的,暂时也并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此刻只好一边收集干草,一边想着方法。 地基的废墟上长着许许多多的长茅草,他们在秋天发黄干枯,但却并没有腐烂倒地,反而仍在微风中摇摆着,保护着底端刚刚萌发的青黄草芽。 远远望去,这种长茅草在这片广袤的荒地上零星散落着,数量也着实不少。 怀榆没有刀,此刻只能一根根的掰下来,攒够一把后再折两下,抽出一根草茎来随意固定着,就也勉强算是一把刷子了。 昨天剩下已经萎焉的桐树叶子还有一些,她哼哼哧哧搬来一块带孔砖来到不远处的池塘。 先用碎砖把底下一部分塞得死死的当做支撑,再把树叶交叠着铺进孔洞,便形成了一个简陋的容器。 用手一捧一捧的从池塘掬着水,这才存够了大约一个汤碗的水量。 虽然孔洞比拳头大那么一两圈,但只擦擦地砖的话,勉强也够用了。 手里的干草把蘸水将地砖刷干净,再用已经失去大多水分的桐树叶将微微的脏污水痕一点点擦走…… 如今,简陋的房间里只有一个睡袋,一个掰掉一点缺口的大松塔被藤蔓悬挂在树屋中间。 乍一看去,仿佛是悬吊着一枚不会发光的灯泡。 干净的青砖,枣红色的睡袋,摆放的整整齐齐的24包营养液和一小网兜的黄豆。 虽然身无长物,树屋也空荡的不行。但怀榆觉得,自己精致生活的态度是摆出来了。 至于接下来么…… 趁着天光透过门洞照进屋子,怀榆拨开一嘟噜垂下的几串盛放紫藤,转而来到了蔷薇走廊: “我来摘几枝花行吗?” 她指一指那个被当做临时水盆的带孔砖:“屋子里要摆鲜花才好看呀!” 10.跪了下来 蔷薇走廊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自然就是不拒绝了。 怀榆小心翼翼翘起手指,避开上头钢针一般锋利的长刺,慢慢选了三枝花掐了下来。 挺费力的,但她都自己盖房子了,精致一点有什么错? 摘下来的三枝蔷薇上,有盛放的粉色花朵,也有含苞待放的胖嘟嘟花蕾,绿色的叶片边缘带着锯齿,细嫩的茎杆上仍有长长短短的小刺。 但,美貌也是真的美貌。 她欢欢喜喜把花插进自己简陋的带孔砖“花瓶”中,摆在枣红色睡袋的斜上方。门口紫藤花晃晃悠悠,头顶的大松塔也微微摇摆。 一切努力都仿佛万分值得。 不过,屋子到底还是有些简陋了。 怀榆拍了拍手,重新振作起来—— 接下来,她要给自己铺一个床垫子! 到处都是黄色的长茅草,长得并不密集,可胜在到处都是,随手可得。 这些茅草经过了秋天的枯萎,冬天的风雪,在这春天时,已经干的不能再干了,天然就是用来当床垫的好东西。 就算没有刀,她只需要轻轻一掰,便能听到咔嚓一声,主茎折断。一根一根又一根,手里每攒够一小把,就随意绑起来送回树屋外边。 这样走动虽然效率不高,但好歹可以活动一下她僵硬的腰。论起如何让自己在劳动中变得轻松一点,怀榆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心得的。 可惜了,如今没有表,广播只在早上报时。她也只能看着太阳倾斜的角度,大约估算时间。 等到太阳渐渐变橘,且即将挨到远处高高的山边,怀榆狠狠伸了个懒腰,呻吟着舒展着自己僵硬的腰。 而后将手中那把干草拿回去,决定自己床垫计划的第一步,就先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趁着天没黑,她就要开始编床垫啦!不然这些干草就这么直接铺在地上,一觉睡醒,可能都已经向四周散落了。 但片刻后,这个计划就被更正了。毕竟编床垫这种能力显然是需要进阶才能获得的,怀榆试了几次,都散架了。 不过没关系,手艺不够,数量来凑。 从上午不间断持续到傍晚的采收计划,使得门前的空地上已经有了一小堆的干草。随便她怎么折腾,做床垫大约都是够的。 怀榆比划着他们的长度,发现足足有一米二三,于是转头又去寻找那些青砖了。 一米二的床,底下用青砖再垫上两层,周围用青砖垒起围墙,做出一个凹陷的床位,像极了内嵌床的框架。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软绵绵的床头。 不过这样也很好了。 青砖很沉又大,比红砖要高出不少来,当做围墙来砌,哪怕没有水泥粘合,轻易也是推不动的。不用担心夜里会掉下来砸到自己。 而底下垫高两层,就算是突然下大雨屋子里渗水了,也不用担心床会被浸湿。 再把干草横向在里头铺平,因为草多,甚至可以再铺的厚一点…… 哇! 等到干草铺到已经要与青砖的高度齐平,怀瑜已经忍不住直接扑了进去! 好舒服!好自由! 虽然只有一米二宽,但对比那只并不能乱动的睡袋,这个床简直太舒服啦!
毕竟就算是睡袋,直接睡在冷硬的地面上,也不是不硌得慌的,只是稍微好一些罢了。 只可惜没有被子,所以她的睡袋还得收拾收拾垫在干草上。 不过离开了地面的冰冷和坚硬,今晚应该能睡得特别香吧! … 干草收集不易,虽然还剩大半没用上,但趁着天还未黑透,怀榆就将他们重新捆扎成大捆,而后放进了自己的小屋。 一捆捆干草贴着墙边堆得满满的,这怎么不算一种财富呢? 大约是快要下雨的缘故,今晚的夜都显得乌沉沉的,并没有月亮和星星。 怀榆跪坐在干草床垫上,咕噜噜吸溜完一袋营养液,然后熟练的钻进了睡袋里。 明天…… 她在困倦中努力想着:衣食住行,住没有问题了。接下来就该考虑衣食了。 别的不说,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刷牙洗漱,不敢想精致的自己竟然还这么邋遢…… 但每天的体力活对于她来说也实在过于繁重,以至于如今松懈下来,念头还没转过两下,就已沉沉睡去。 屋外,春风招摇,一片生机。 …… 不过,饶是昨晚雄心壮志,等一觉醒来,怀榆又陷入了茫然中。 因为盖房子她勉强能行,可假如要织布做衣服……这属实是为难她了。 但身上这些破破烂烂的衣服……别的不说,因为没有换洗,她每天一身臭汗都没法洗澡的! 也太痛苦了吧! 难道她这么天才,都不配拥有一些漂亮的衣服吗? 至于吃的……反正目前还有营养液,就算不够一个月,再撑半个月问题也不大。既然饿不着,那反而就不急了。 ——要去交易市场看看吗? 怀榆纠结着。 然后低头看看一身褴褛的自己,不太敢确信公交车会不会让自己上。 想了想,只能又将目光遥遥放向六十九区的驻地。 就……既然都换到了防水篷布,那,有没有可能,也能换两套衣服啊…… 可现在才是早春,哪怕是大山,估计也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要拿什么去换呢? 她坐在草地上,托腮沉思。 而下一刻,怀榆又想起来一件更为关键的问题,使得她差点跳了起来! 那就是!女孩子……每个月是要来例假的吧?而且这种事它也不给通知的吧? 救命救命救命! 她瞬间从地上站起来,脸色沉沉地遥望三清山。 看来,上山寻宝,刻不容缓了! 再看看一旁随风摇摆的层层叠叠的蔷薇花,怀榆叹了口气: “你光长得好看,也不能结果子吃啊……” 这话里的怨念太过深重,蔷薇走廊摇摆的动作都暂停下来。下一刻,眼看着它的枝条开始疯狂挥舞起来,怀榆瞬间紧张的盯着面前的变异值检测器! 而后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 “我就是工作太累随意吐槽一下罢了!对不起!求求!” 她真诚的作了个揖,狠狠低头。 下一刻,眼神却跟地底露出的两只乌溜溜小眼睛对上了。 11.邻居有粮 那是紧挨着蔷薇花墙根部的一个小小洞口。 真的很小,被密密麻麻的绿叶子一盖,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怀榆如果不是跪的太快,道歉又太虔诚,也不能在如今发现它。 而里头的小眼睛却仿佛受了惊,“嗖”一下就消失不见。 但怀榆比它更快! 甚至身体都没有接受到大脑指令,就提前一步,一只手直接掏了进去! 好么!最后经过一番搏斗,险而又险地捏着那小玩意儿的尾巴把它拽了出来。 嗯,是一只平平无奇的田鼠。 灰灰的毛,圆圆的眼,长胡子长尾巴。 这长得也太平庸了些…… 她迅速把脖子后仰一点。 但,没关系!田鼠平不平庸的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可是藏粮食的好手啊! “吱吱吱吱!”田鼠疯狂的挣扎起来。 怀榆也没为难它,反而微微歪着头,温柔的笑了起来: “宝宝,你好可爱哦!” “没事的,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你走吧。” 这一刻,她简直浑身散发着圣母的光晕,以至于小田鼠晕头晕脑的被放在地面上都愣了一下,这才疯狂向远处逃窜。 然而还没跑多远,似乎是回过神来,那双小小的眼睛回头一瞧,整只鼠的长胡子都要炸飞了! 因为此刻,怀榆已经伸着胳膊开始刨它的洞了! “吱吱吱吱!” 小田鼠在这一刻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性命危机,重新又折返回去,在洞口旁边来回飞窜,急得脚底都要磨出火星子了! 但怀榆只是甜甜的笑:“谢谢你哦,我刚好没衣服穿啦!” 而且托小田鼠的福,她甚至刚刚想起来一个进山寻宝的小妙招——那就是要看看,头一年有多少松鼠忘记了自己的藏宝地了。 这么一想,如今刨土的姿态不要太潇洒哦! 幸运的是,大约是蔷薇走廊的根扎的太深,又或者荒原实在太危险,小田鼠的洞穴虽然蜿蜒,可直线距离却并不深。 而当怀榆又找出当初盖房子刨洞的粗壮树枝作为辅助后,小田鼠的吱吱声就越发绝望了。 但人与鼠的悲喜并不相通。 小田鼠有多绝望,怀榆就有多开心。因为眼前这只田鼠的粮仓里,是真的很丰厚啊。 一小堆的花生个个看起来十分饱满,她捧了两次才全部捧出来。 还有一些豆子,脏兮兮但是没有坏的绿豆,好大两捧!都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偷来的,哇它真的好棒! 另外就是一些麦子的颗粒。 但大约偷麦子它不够擅长,所以很多都干瘪瘪的,没什么价值。 最最重要的,怀榆在最后一个小粮仓里,找到了一捧鹌鹑蛋大小的山药豆。 哇! 这个可以种哎!而且亩产应该是能轻松过千斤的,比自己那一斤豆子可要更顶饱的! 这么多好东西,停留在野外每一刻都是她不够努力。 怀榆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将所有东西都拢了进去,最后拎了篮球那么大一兜,可见这只小田鼠有多么能囤粮。 “你真厉害。” 她对急着急得快要跳脚的田鼠真诚夸赞,随后还贴心的替它安排着:
“你看,虽然我拿了你的粮食,但是春天了,你也不缺吃的。这边嫩嫩的草芽你不是很喜欢吗?多吃点哦,随便吃。” “这是属于我的地,放心吃吧!” 说完便美滋滋的离开了。 回到屋子里,她把衣服铺在青砖上头,然后一一分拣着那堆粮食。 干瘪坏掉的不要,剩下的各自分类。 山药蛋可以种,而且产量高,就不拿去换衣服了。 花生也可以种,种的好的好像亩产也能千斤,留下! 剩下的麦穗儿没几粒好的,最后都凑不够一小把,换估计换不来什么,只能先用树叶包着塞兜里,问问看了。 倒是绿豆挺多,不知是在哪块田里捡的,足足两大捧。但绿豆不太能饱腹…… 怀榆当即决定,就用这个去换衣服啦! 她对物价不太了解,但既然十一个松塔都能换防水篷布,那这两捧绿豆,别的不说,换洗的内衣总能来一套的吧? 至于去不去交易市场…… 怀榆心想,现在百废待兴,市场上比自己可怜的人肯定更多。绿豆虽然能种,可暂时也吃不着,估计不太值钱。 既然如此…… 防御军,拜托了! …… 为表尊重,怀榆临出门之前又忍着苦涩,狰狞着脸用树枝把牙刷了一遍,因为没有干净的水,就主打一个心意吧。 亏得营养液量大,不然她这几天都要撑不下来了。 接下来,用衣摆兜住绿豆,向69区,出发! 这次没有背着十斤的松塔,区区三四公里的路,怀榆走得很轻松。甚至一路东张西望,若非实在衣衫褴褛,还真有点像郊游。 而在69区的驻地,门口的警卫远远看到她来,赶紧拿起了对讲机! 等怀榆到门口时,只见之前的周队长带着后勤,已经等在了门口。看到她来,脸上还艰难的扯出微笑来。 怀榆:…… 但她是个体面人,如今有求于人,绝不会说什么诸如“脸抽筋”之类的话的。 于是只软软的笑:“队长哥哥,我来换东西,可不可以啊?” 周潜努力想绷住脸上的微笑,让自己和蔼一点,因此连语气都古怪又轻柔: “那没问题。你上次送来的松子很好吃,我们都很喜欢。” 就是没吃多少。 因为变异值太低了,大家嘻嘻哈哈才掰了一个,剩下的就被征用拿去做研究了。 如今听说她来了,大伙儿赶紧就凑过来,希望这次还能有变异值低的好东西。 怀榆有点怀疑地看着他,又研究了一下他沧桑的面孔,大约明白过来了—— 周队长一定是吃了不少苦,所以才不觉得松子苦的吧? 真让人感动。 如果今天能换到衣服,她会更感动的。 因此她也甜甜地笑:“那太谢谢哥哥们了!就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姐姐啊?我想换点女孩子能用的。” 女孩子能用的…… 周潜的目光在她一直披散着的凌乱头发和破旧的衣裳上看了一下,随后说道: “没问题。” 他拿出对讲机低声说了两句,不多时,就有两个英姿飒爽的女孩子走了出来。 12.兑换卫生用品 “周队长。” 两人对周潜敬了礼,随后才笑出来:“有什么吩咐?” 周潜想了想,指了指不远处的怀榆:“问问她想换些什么?用什么换?只要不过分,200分以内的都可以。” 两人不由无语。 什么叫“不过分”?总得有个度吧。 但周潜都这么吩咐了,其中一人便向怀榆走去:“小姑娘,想换什么?” 怀榆把衣摆松开:“绿豆。可以换什么啊?” 到底是女孩子,心思就是比周潜这大老爷们细腻。对方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一圈,于是低声道:“洗漱用品,甘油,弹力绳,衣服……都可以换。” “哇……” 怀榆微微张嘴,两眼都在发着光。因为对方说的每一个,她都好需要好需要啊。 但……就这么两捧绿豆,应该只能挑一部分吧? 她纠结着,不知怎么做取舍,只好可怜巴巴的看着眼前的人:“姐姐,你看绿豆能换多少,帮我参考一下好吗?” 恰在此时,另一名女军官也走了过来:“你好,可以先让我检测一下绿豆吗?如果品质足够高的话,以上那些基本都能换一份。” 怀榆大感惊喜! 虽然不知道绿豆的品质如何,但它们看起来这么饱满,应该不算太差吧? 对方拿出一个类似测温仪一样的东西,对着衣服里兜着的绿豆轻轻一扫: “嘀——” 仪器发出一声长鸣,呈现在淡绿色屏幕上的,是数字“9”。 周潜也看到了,此刻稍稍有些失望——不是像上次的松子那样的“3”啊。 不过转念一想,“9”也相当不错了,属于优质粮种的品质。于是对着女军官点了点头,对方收起测试仪,这才笑着说道: “一米长弹力绳一根,软硬毛牙刷两支,牙膏400g一支。” “毛巾两条,均码内衣内裤一套。” “这些你都可以同时兑换。也可以将其中的物品替换成别的,你可以先说说你的需求。” 而另一人则笑着解释道:“你手里的绿豆大概有半斤,品质优秀,市场交易贡献分大约是20-30之间。” “毕竟你也知道,现如今大家的第一需求是高产作物,绿豆并不包含在内。所以尽管品质优秀,价格却是会打个折扣。” 怀榆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要什么,反而沉吟道:“所以昨天我用松塔换防水篷布,队长哥哥替我垫付了一部分是吗?” “没有。”周潜赶紧回答:“你送来的松子质量非常好,是比优秀更高等级的特等品。但因为产量不高,且种植周期超20年,所以官方给出的贡献分是50。” 华山松基本需要十五到二十年才会开始进入结果期,直接用种子种植的话,确实效率太慢了些。 可话虽然这么说,但怀榆却心道:她把种子递出去的时候,周队长可没有检测就直接把防水篷布交换给她了。 这么说来,一开始他还真的垫付了一部分差价。 因此,她也没有再问刚才军官姐姐提出的这些东西到底是要多少分,反而压低声音说道: “如果我只要一条毛巾,另一条毛斤可不可以换一包卫生巾啊?”
女军官愣了一下,随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忘了,你看起来瘦瘦的,实际上也是个大姑娘——这样吧,我个人先替你垫付两包卫生巾两卷卫生纸。你那一条毛巾,可以换一瓶三十枚小净水片。” “净水片会用吗?这种是家用型,一片可以净化三升水。” 怀榆瞪圆了眼睛! 她这几天都没有喝过水,都没有意识到有这种东西。 可问题是……她现在连个装水的容器都没有啊。 于是不好意思的抬起头,目光真诚:“那……咱们有不要的桶或者瓶子之类的吗?” “或者咱们市的垃圾厂在哪里?我也可以去捡的。” 这话一说,女军官也是一点没想到—— 真就日子过这么窘迫啊?这灾后六年都在干什么啊? 她倒不知道怀瑜的零贡献分,但怀榆自己心里有数。不过她是没觉得羞耻的,毕竟都要自己盖房子了,穷困潦倒分明是世道对自己的压迫。 她如今还自力更生,已经很了不起了。 但如今城市生活才刚勉强走上正轨,灾变后许多东西都只由政府下发,这些生活用品的资源其实也是相当紧俏的。 两名女军官跟周潜商量一阵,最后有人折返回驻地,一手提着塑料大红桶,一手拎着空矿泉水桶: “给!” “检查一下,东西都在里面了。两个桶是我们驻地对你的帮扶,以后有好种子了,也可以继续拿过来换。” 怀榆心怀感激地接下了。 虽然世道对她不好,可是遇到的人却都对她很好,满意啦! 她想了想,又从衣兜里掏出那把麦子来:“谢谢姐姐们,谢谢队长哥哥,谢谢后勤叔叔。” “这是我弄到的麦子,送给你们吧。” 周潜并不想收她的东西,可眼前这把麦子是真的只有一小把,数量少的可怜。 看着眼前女孩子认真的模样,他顿了顿,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 想了想却忍不住好奇:“松塔是你在蔷薇边上捡的,可这麦子……总不至于那儿还有麦穗儿吧?” 就算有,这冬小麦还没成熟,去年的春小麦都过了冬了,怎么还能捡到呢? “没有哦。” 大约是生活用品一下子丰富了好多,怀榆此刻笑得万分满足又乖巧: “我掏了一个田鼠洞,里头有好多哦。” 众人:…… 要不是知道政府给你下发了营养液和补充蛋白质的豆子,这会儿大伙儿真想干脆集资给你整点粮食算了。 都饿到刨田鼠洞了,也未免太艰苦了吧! 他们是灾变六年,正常生活被迫暂停,生活资源有些紧缺……可有政府托底,也没听说缺到这份上啊。 一时间再看她,心里已经隐约抛开了零贡献分的印象,转而开始怜惜了。 周潜顿了顿,还是多说一句:“你再努力多积攒些东西,下次过来,我给你申请兑换个野外烧水壶。” 至于积攒多少,他没说,反正只要对方来,大不了他给垫上。 13.多功能铲 怀榆并不想要什么烧水壶。 准确来说,当前她物资有限,有营养液支撑着,反而对干净水源的需求没那么急迫。 她想了想,认真询问:“假如想兑换多功能铲的话,你们需要多少啊?比如像绿豆这样子的。” 多功能铲? 周潜皱了皱眉头:“你稍等,我问问后勤,我们没有人兑换这个,所以我也不太了解。” 怀榆点点头,提着大红桶里的物资,乖巧等待着。 后勤那边很快给出了答案—— “需要350贡献分。” 350?! 怀榆有些震惊了。 她费尽心思刨了个洞,里头的这些绿豆才只能换20~30分。手里这大堆东西,三分之一都是别人垫付给自己的。 如今一个铲子都要350分? 别说怀榆,周潜都觉得贵。 但越贵,越值得。 他们如今的多功能铲是真的多功能,锄头、镐头、破窗锤、锯子,扳手,刻度尺等,功能是应有尽有。 而且因为是锰钢打造,坚硬度和耐用度都十分惊人,这些东西拿出去,在当今这个世道是可以杀人的。 也正因为如此,哪怕是周潜自己也没法申请外借。更何况对方零贡献分,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展现信用的地方。 此刻他只能对怀榆说道:“可以先攒点食物,回头到市区的交易市场去,那里应该有二手农具。” 但对方分明已连田鼠洞都刨过了,其实周队长也不知道她该用什么办法去创收。 此刻只能再次感叹:“假如你当初选了金园小区就好了。虽然步梯30多层很累,而且房子也没有门窗,但小区里住的人多,会有小型的交易市场,邻居们互通有无比在这边方便多了。” 更重要的是,大家手里的第1笔资源,就可以置换出住宅条件以外的东西了。 而眼前这个女孩子,至今还一个人孤零零的住着草棚子呢。 怀榆却摇了摇头。 当时只看上蔷薇公馆这块地方大,但如今自己生活几天,大概也能明白小区如今的环境。 她的认知里,烂尾楼之所以叫烂尾楼,是因为金园小区当初是要盖37层的。 结果才盖到三十二三层就被搁置,住在里头,除了有地有顶,甚至跟旁边邻居家的分区都没有。 当然了,能排到顶楼的也很少,她大可以一人独占一层。 可一个单身女孩住过去,麻烦绝对要比她现在付出的辛劳更多。 她提着桶和塑料矿泉水桶,此刻微微笑:“谢谢队长哥哥,谢谢姐姐们,我先回去了。” 二手农具虽然香,但她是要上山的人,可能要刨洞,也可能要砍树……总之,还是多功能铲更实用。 只是,假如自己再去山上弄到吃的,就不能来这里直接换东西了,毕竟假如对方问起自己如何去到大山,她是没法子回答的。 可她的房子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在大雨来临之前,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交易市场观察的…… 怀榆发起愁来。 但她才刚转身,就听周潜又叫住了她:“等等!” 怀榆扭过头来,发现对方从衣兜里掏了个火机递过去:“要是实在没吃的,烤田鼠好歹需要个火。记得烤熟透一点。”
毕竟眼前这姑娘看起来,也并不是能会钻木取火那一套的。 怀榆:…… 她神色复杂的接过了那个打火机,忍不住又赞道: “队长哥哥,你真的好细心。” 虽然她真的没饿到那份上,也没有想去吃田鼠…… …… 3公里多的路走起来也颇费了一番功夫,等到怀榆回到自己的小树屋时,已经又是一个傍晚了。 早春时节天短夜长,没有照明,她能工作的时间大大减少,如今也只能迅速将东西重新规整。 她扯了一根细藤条来绑在树屋的支架藤蔓上,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雪白干净的新毛巾挂上去。 哇! 再把自己的牙膏牙刷往一旁的青砖上头那么一摆,生活气息瞬间就浓郁起来。 那一米长的弹力绳她暂时还用不到,此刻就取出来打了结,绕了几圈,费了一番力气才将一直乱七八糟的头发绑了起来。 剩下的东西则往干草堆上一摆,提着红桶就匆匆出门了。 离小树屋走路大约两分钟的坡度下,大约三五亩的小池塘清可见底。 但在此之前,怀榆除了洗手,是一点也不想碰这个水的。 如今有了容器和净水片,她果断又翻找出一根藤条来挂住水桶,然后往池塘中央一丢,只需要小心且费力的拉拽一番,大红桶里的水就有七成满了。 大约是考虑到她如今的储水需求,这个红桶真的很大,哪怕如今提进屋子后只剩六成半的水,看起来也足有三十升了。 怀榆小心的数出10枚净水片来扔了进去,想了想,又多扔了一片,然后微微的晃着水桶。 净水片迅速的分解,水中的微生物正在被消灭。 按照原计划,她应该先用毛巾额外做一道初步过滤。毕竟净水片只是杀灭微生物和虫卵等,并不能让水中一些杂质消失。 但…… 算了吧,营养液维持生存就行了。 她现在上厕所很不方便,尽可能少吃少喝一点吧。 接下来…… 有打火机了,自然是趁着天还没黑,去将远处小树林里的被修理下来的枯枝枯叶都带回来啊! 晚上生一堆火,也不至于六七点钟天黑了就要躺下。 躺下本身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假如没有被子,取暖只能钻进睡袋里,又没有手机…… 怀榆心想,她要不是足够坚强,岂不是要夜夜垂泪到天明? 手艺相当一般的树藤网子再次被她拖着前行,前方的小树林曾经也是一片茂密繁盛的山坡。 而在植物变异后,异植防御军带着大家一寸寸犁遍了整个花城的地方,树林里有过异动的树木也全都被砍了下来。 之所以没有斩草除根——植物被斩草除根了,大气环境改变,人类也会走向灭亡的。 如今全国上下对荒原的半防御半驱赶状态,也是基于这个考虑。 而小山坡也当真只剩这么光秃秃几根发茬子了,剩下的都是些不成气候又重新生长的小树苗。 怀榆一边咔嚓嚓把枝杈太多不好拖动的干枯树枝踩断收拢,一边又满怀期待: “等这场春雨结束,野菜和蘑菇都该出来了吧?” 14.有门啦! 大大的带着分叉的细小枝干被怀榆直接拖到了树林外,孔洞大的能钻人的树藤网兜兜起了满满的松毛树叶。 太阳已经落山了,她抓紧时间,一趟一趟,把这些都拖到了树屋边缘。然后顾不上整理,只赶紧拿青砖在树屋的中心靠门处,围出了简单的方形。 枯叶被放了进去,伴随着打火机“啪”的一声,怀榆盯着火苗,突然有种莫名的怔忪。 同样,也有了莫名的安全感。 顿了顿,她将枯叶引燃,然后拿过一旁的细长树枝一一掰断,缓慢的将火堆点燃。 暮色中,橘色的火光照着她的脸,疲惫和满足交织,映出了她脸上平和的神情。 … 树屋两米出头的高度并不能阻挡热度上升。但好在足够空旷,火也没那么大,目前短暂使用还是无忧的。 怀榆走出门外,拿着树枝树叶去远处刨坑解决了一下五谷轮回的大事—— 卫生纸是舍不得用的,只有两卷,万一接下来遇到自己的关键时刻怎么办? 好钢要用到刀刃上,好纸要用在生理期。 而且,托了营养液的福,因为是粘稠液体,而且不停在出汗劳动,所以她不至于每天都要上好几次厕所。 等她再走了几分钟去池塘洗完手回来,远远看去,只能看到自己树屋的模糊轮廓,却透不出里头的一丝光亮来。 怀榆有点愣住了。 这个防水篷布说是轻型,但其实真的很重,她一直以为是防御军那里没有更轻便的。 可如今看来,这防水篷布正因为厚重,反而能够隔绝光亮。 她之前没有想过,原来在野外的深夜里不透火光,不被人轻易发现,反而是一种莫大的安全保障。 而等她绕过后方从门口进了屋子,恰好一阵风吹过,被青砖围住的“火盆”里,火星子噼里啪啦就往更远处的干草堆飞去。 虽然距离空的够远,但燃烧这种事,一丁点的风险也足够危险了。 怀榆:…… 就,干草是不能再这样放了! 她看了看一旁被净化片净化后的水,底下厚重的沉淀物。再拧开一旁的矿泉水桶,倾斜着大红桶,小心翼翼的将净化后的水倒了进去。 天色有点晚了。 但今晚要用到水,怀榆于是提着红桶重新出门,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底下的沉淀物清洗干净,而后又提回了半桶水。 火光跳跃着,整个树屋的光亮已然足够,这比她前几天被迫天黑就闭眼的状态要好出不知多少。 还剩下几块青砖,她干脆拿它们搭了个小小的台子,将自己今天得来的牙膏牙刷等都小心的放在上面。 至于两卷宝贵的卫生纸和卫生巾,那自然是摆在自己床头的青砖上了,C位可见一斑。 这么一番折腾,等怀榆再一次往火堆里填了柴之后,感觉今天的营养液都变得美味了。 而肚子填饱之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刷牙! 塑料矿泉水桶里的水小心翼翼倒在盖子上,新的硬毛牙刷拆封……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刷了两遍牙,怀榆这才畅快的笑了起来! 谁懂啊!口腔里清新舒爽的感觉,实在太太太美妙啦!
她找了根干枯树枝架在框架上,高度和方位正好在火堆的侧方,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 一件袖子上破了大洞、衣领和前襟也仿佛被人硬生生扯开缝隙、以及脏的已经看不出原色的呃……呃……这什么材料怀榆也分不清,反正大概不是很贵的一件短风衣? 宽大宽大,看得出版型相当一般。 怀榆脱下来就直接扔桶里了。 然后是内搭——一件已经不白的白T,没弹性,但比较厚。 树屋里安安静静,尽管还没有门,但火堆的热度已经开始散发。 她把衣服放在桶里耐心揉搓,因为什么东西也没有,就只好在青砖上耐心的搓。 水淅淅沥沥从垫起的青砖上流下,很快又顺着缝隙流入土壤。等到两件上衣的泥灰象征性搓洗完毕,就将它们搭在火堆旁的架子上烘烤着。 随后,怀榆又脱下了那已经看不出是什么蓝的牛仔裤。 啧,上头全是泥巴,以至于桶里的水都只能提到外头去倒。然后动用了两次净化水才涮干净。 内衣内裤怀榆并没有立刻换下,而是抱着一捆干草坐下,就着火堆的热度和光亮,慢慢的编着草辫子。 搓草绳她试过了,只会散架。 编帘子她也试过了,同样散架。 想来想去,大概只有一个编麻花辫的技能还在,此刻就只能用这么个笨方法,一点一点去编了。 干草并不够柔韧,比稻草和灯草的柔软度差出许多,她要拿捏着力度才能不至于把草茎折断。 但好在整体难度并不高,等她再抬起僵硬的脖子时,一个凹凸不平做工粗糙的“门”已经编好了。 怀榆对着延伸出去的门洞比划着大小,最后满意的将它穿在树枝上,再往门边支架上一卡—— 终于有门啦! 房间瞬间更有安全感了。 同时,夜风也被阻挡在门外,屋子里正迅速地开始升温。 怀榆高兴的笑了起来,想了想,出于一点女孩子天然的安全考虑,她还在门的两侧各穿了一根细藤条,然后挂在门两侧凸起的树枝上。 虽然并没什么防御力,但……聊胜于无吧。 哇! 在封闭空间里转了一圈,她又给火堆里添了了柴,此刻再次感叹: 有光亮后,感觉时间都多出来好多! 她精神大振,此刻一点不觉得疲惫,反而拿出自己雪白崭新的毛巾来,沾着从桶里倒出的净化水,认认真真擦拭着身上,换下了新的内衣。 接着还把睡袋也重新擦拭一遍。 等到最后一点水搓洗完内衣裤后被倒了下去,怀榆这才狠狠伸了个懒腰—— 她真的好了不起啊! 但工作还没结束。 怀榆坐在床上,听着滴滴答答火堆边湿衣服坠落的水滴声,再一次编起了草辫子。 明天的任务是—— 进山!找材料,找吃的! 大雨来临之前,她想尽快搭一个小棚子和厕所! 15.天命之子 想法是很美好,但怀榆第2天醒来,又盯着空荡荡的手掌发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而她现在,甚至连把刀都没有。 叹了口气,她年轻的小脸上全是生活的惆怅。 但没关系,看看眼前这个屋子就知道自己有多厉害了,想要什么迟早会有的! 怀榆重振旗鼓! 这会儿听着每天早上8:00开始的播报声,她穿上昨天在火堆边烘烤到半夜、以至于如今干巴巴硬邦邦的衣服,拖起自己的树藤网兜,胳膊上挂着大红桶,再一次朝着蔷薇走廊【8】区前进。 蔷薇啊蔷薇,你可争气一点,千万不要再发出什么响动了——大不了我再给你磕一个吧! 如今第3次穿越蔷薇走廊,怀榆已经有些驾轻就熟了。 她小心翼翼地带着自己的零碎家当穿过密密麻麻的枝叶,站在山下,呼吸着独属于三清山的厚重气息,此刻大步向前。 树藤网兜用了几天之后有些干枯脆朽,如今不能收拢的很小,怀榆拖着它在树林里艰难腾挪,费了好一阵功夫才又走到大山深处。 森林里只倾泻着并不明显的天光。因为大雨即将来临,连续几日都是昏沉沉的,看不到太阳。 可惜的是因为时间过早,连树芽都没有发出多少来,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树干…… 不对! 有吃的! 只见眼前一棵树上,正密密麻麻的长出不过一厘米大小的娇嫩嫩叶子,和中间如同颗颗米粒珍珠点缀拥挤的珍珠花! 这个能吃! 但现在时间还早,过早采摘可能会不新鲜了。怀榆犹豫一会儿,决定晚点再来吧。 因为心里念叨着这一棵珍珠花,她怕迷路,因此也不敢走远,只在附近徘徊着。 可惜这边都是高大乔木和棵棵红松,地上却一颗松塔都没有找到,以至于折腾半天,仍是无果。 期间还看到一颗粗壮的干枯树木倒在地上,怀榆盯着看了半晌,越看越觉得遗憾: 多好一棵树啊! 如果能拖回自己的房子,树皮可以掰下来烧火,树干可以锯下来当凳子当桌子,甚至还可以劈开当干柴! 也太完美了吧! 她都不敢想要是拥有这棵大树干,该会有多么活泼开朗。 可惜现实如此残酷。 这根树干实在太大了,怀榆是怎么也拖不动了。 而且如今没有下雨,树干表层再多腐朽痕迹,可仍是半点菌菇都没长出来。 唉。 她叹口气,轻轻拍了拍树干:“好美丽的废物哦。” 话音刚落,只听到轻微一声“咔嗒”声。 怀榆站直身子,只见树干正中央的旁边不知怎么掉下来一个松塔。 她眼睛一亮,然后快速走过去。 发现那仍是华山松的松塔,不过比起上次自己求的那些超大个的,这些松塔明显要小了一半。 可掰开种鳞,里头仍是有松子的——个头虽小,可足够饱满啊! 她拿着松塔满怀期待地盯着树干中央,而后找树枝捅了捅,竟意外的在腐朽树皮下捅开一个洞来! 棍子伸进去翻动两下,明显感觉里头有东西,再小心伸手一摸……
嘿! 又一个松塔! 这是什么? 这是她满山遍寻都没有找到的松鼠藏宝地呀! 不愧是我,气运之子! 怀榆瞬间涌出了无穷力气,这会儿拿着树棍顺着腐朽树皮一路敲打撬动,很快就在树干的侧面撬出一条缝隙来。 腐朽的树皮掉落下来,她这才发现,原来这棵大树的中间竟然有一条通道,像是什么东西打出来的洞…… 这可怜的大树,搞不好就是因为中间空掉了,所以才死去。然后倒了下来,最后又成了松鼠的藏宝地…… 现在,都归她啦! 她拿着细细的树枝不停扒拉着,尽可能把里头的东西都推到那个被撬开的洞口处。 伴随着不间断的声音,树洞处很快就堆起了小小的山包。 橡子,板栗,果核,核桃,榛子……还有花生! 另外就是越来越多的小松塔。 这东西比干果占地方,树洞里全是,以至于如今推出来,竟然堆起了小小山包! 怀榆蹲在地上,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她两手捧着那些五花八门的坚果都往红桶里放,大大的、足以装40升水的红桶里,光是小颗粒的坚果就铺了半桶! 然后是堆的快要冒尖的松塔…… 她干脆地脱下外套,把剩下一堆松塔都堆进的宽宽大大的风衣里,然后扯下头上沉甸甸的弹力绳,来来回回绕了几圈,就又收获一个大包裹了! 直到最后一捧榛子被放进红桶,从松塔的缝隙中艰难滑落,大树就再也掏不出什么了。 怀榆满足的收回手:“大树啊大树……有洞的大树才是好大树……” 这么一通折腾,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看了看天色,决定此刻开始返程。 谁知回程绕了一下路,眼前的枯枝枯叶当中,竟然又有一根根细长的野菜探出头来,末端蜷成可爱的小圆圈…… 是蕨菜! 怀榆愣在那里,看了看满满当当沉甸甸的桶,再摸一摸艰难背着的风衣包裹,最后瞧瞧手里孔洞太大没什么用处的树藤网兜…… 可恶!怎么今天这么多好东西,她该不会真的是天命之子吧?! 她纠结着放下包裹,小心的在这片蕨菜荒坡看了看,又在山脚下发现了绿油油的荠菜…… 怀榆:…… 她看了看身上——实在没什么可装东西的容器了! 想了想,干脆把背着的细藤条都取了下来,在附近的树上开始打结做记号,然后一路延伸到珍珠花那里。 今天先回去,下午去交易市场看看。 明天,明天一定来摘野菜! 从今天开始,三清山就是她的家! … 这些沉甸甸的东西加起来可比防水篷布重好几倍,而且还需要在山上小心翼翼穿梭。怀榆累得满身大汗,这才终于将东西成功带了回去。 她甚至可以自豪地讲:一个松塔都没有掉! 而现在,她看了看天色,连分拣都来不及做,只来得及把用不上的东西放下,就直接提着桶背着松塔,出发前去公交车站了! 16.步行街到了! 没有手机和钟表,怀榆每天能确定时间的,一个是晨间播报,一个是傍晚太阳落山。 如今天昏沉沉的,她分不清是什么时候,只估摸着自己进山爬了很久,最早也不会早于下午两点钟。 这个时间点赶去交易市场,要不是晨间播报里大雨的预报越来越近,她绝不会这么仓促的。 熟悉的公交车站在蔷薇走廊16区的边缘区接着走五分钟的路段,虽然是最后一个站点,可公交车终点站为了安全考虑,其实是在金元小区。 这里设点,纯粹是为了方便异植防御军。 如今也方便了她。 再看看站点处贴出的声明——半小时一班车,还好,不算太久。 她将沉甸甸的红桶和包袱放下,活动了一下身体,转眼就看见一辆公交车缓缓行驶,大约因为是半下午的缘故,车上只有零星几个人坐着。 怀榆高兴坏了! 她哼哼哧哧提着东西上车,司机倒是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姑娘,你在防御军驻地有亲戚啊?” “嗯!”怀榆毫不客气的扬起笑脸:“我哥在那里,我经常要去看他的……” 随后又不好意思的低头,局促的抱紧手里的包。 车上大伙儿瞬间了然——就让家属倒腾点物资呗!这有啥稀奇的,有条件他们也想干呢。 大伙儿把目光收回去。 而怀榆稍稍抬头,看了看公交上大屏幕的时间:2:08。 她于是又打听道:“公交车过了这个月免费期,回头收多少钱啊!” 司机的声音传来:“一点吧……要么两点?上头还没通知呢。不过咱终点站是红胜步行街,那边得一个半小时,两点也不贵。” “啊哟!”车里坐着的阿姨们不乐意了:“两点还不贵?两点够两包营养液对付两天了!这会儿家家户户都跟搬新房似的,谁有余粮啊!” “就是就是!” 他们不乐意,司机还不乐意呢:“价钱又不是我定的,你们冲我说什么呀?再说了,你们都是从金元上车的,那怎么人家能住市中心呢?” “听说人家以前当老板的,现在都开始招兵买马重搞企业了,人家贡献分多的能兑汽车呢!” “那资本家一开始资产多,支援国家,国家不得给分啊……我们就升斗小民……” 大伙嘀嘀咕咕开始讨论起来。 怀榆就默默听着,努力吸收着陌生的知识。比如营养液,原来这么便宜啊…… 当然,她推测其中有国家补贴的缘故,毕竟一贡献点一袋的价格,只要不是躺地上等死,所有人都能吃得起。 但红胜交易市场公交车要开一个半小时,市场晚上有没有人暂且不论,公交车运行到几点啊? “几点?”司机说道:“七点半末班车从红胜出发,大晚上的,小姑娘你还要回去啊?” “嗯。”怀榆有点窘迫:“家里还有哥嫂刚结婚,房子……咳,我哥哥用分换了个外围的小宿舍。” “哦……” 这么一说大家也懂。 别看金元小区恨不得家家户户90平方以上,但市中心之前被植物弄坏过很多建筑,如今能住人的地方其实不多。
就算六年过去,人均也只得二三十平。再说了人家新婚燕尔,她一个姑娘家的…… 车上慢慢多出来的大叔大婶们就都理解了。 “那你这是打算卖什么去?”有人就打听。 那桶上头盖着草帘子,抱着的包裹里看得出来凹凹凸凸的…… 怀榆羞涩一笑:“我哥……嗯……就是弄来了一些松子榛子之类的,我去换点分。” “哦!”大伙儿又懂了:“清理异植的时候弄的吧?要说还是防御军福利高。” “那也没几个钱,异植出来的果子变异值高,难吃,卖不上价。”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我们普通人哪敢进山呢!” “别提了,我女儿谈了个对象,是探险的,他们每个月都要从三清山那头绕路去荒原探险……” “哦哟!那收入高啊!有特殊物种的话研究院给价不低!” “有啥用啊,朝不保夕的……我反正不乐意……” “小姑娘,你这东西之前卖过没有啊?步行街那有检测仪,你东西不上仪器不给进的……” 大家七嘴八舌,话题也渐渐乱七八糟,但怀榆一直微笑听着,然后慢慢整理出交易市场的流程来…… 就这么七嘴八舌,等到车上人已经多到怀榆不得不把桶也抱在怀里时,公交车缓缓停了下来—— 【终点站——红胜步行街,到了。】 就一瞬间的功夫,整个车厢的人都动了起来,顷刻间就空空荡荡。怀榆跟着下了车,发现之前的步行街高大牌楼上,格外土气的拉了一个横幅—— 【红胜交易市场东门】 门口是大大的古风牌楼,大约之前的步行街为了打造特色而建。但如今被横幅一遮,怀榆就只看了一眼,而后视线绕过门口的门卫,转而又看向进门的检测处。 虽然是下午,但一眼看去,步行街两侧的店铺全都开着门,招牌上还写着各种服装和乱七八糟的品牌名字。 比如有家【BLUE典藏奢品】,怀榆远远看去,发现里头卖的都是些桶啊瓶啊盆之类的…… 还有一家【XX桑蚕丝】,里头卖的是小堆的韭菜,上书特价:【变异值12,特价12分一斤!】 好些人在挑挑拣拣,看起来特价很吸引人。 但怀榆想想自己十一个松塔换来那么多东西…… 防御军,真好人! 她于是也拎着东西去检测站排队了。 检测站效率很快,像是高铁安检仪改装的,刷了身份证,怀榆只需要把东西放上传送带,人跟着东西进去就行了。 再排队稍等一分钟,旁边的仪器会吐出一片临时防伪证明—— “咦?”工作人员探过头来:“你这东西品质可以啊,变异值11。” 怀榆腼腆微笑。 “可惜了……”对方咂了咂嘴: “都是干果,不是很顶饿……可能条件好的家庭会买点——给,你的证拿好,这是你的交易手环,贡献分通过这个交易,临走去对面办转分,就会划到你账上了。” “对了。”他又补充道:“本月暂不收摊位费,下个月就会收费了记得准备好贡献点。” 17.变异值11 贡献分,贡献分!现在没了贡献分简直寸步难行。 怀榆提着桶默默朝前走着,一边观察着两侧的摊位。 可能这会儿是下午的缘故,店铺外侧两边道路上的摊位并不多,暂时也看不出哪里人流量更大,倒是发现有卖菜苗的。 但……很贵,辣椒苗子要10分一颗。 还有卖水果的,卖的是冬枣,看起来挺新鲜的,可惜没几个人问津。一个麻袋裁剪开充当垫子铺在地上,上头堆了小小一堆,旁边放着一张证—— 【变异值,23】 嘶! 怀榆走过去,好奇道:“你这枣子好吃吗?” “好吃啊,这我亲戚去荒原亲自采的,当然好吃了!不信你买一点回去尝尝,这一斤只要五贡献点!” “是吗?”怀榆捏过一颗冬枣左看右看,都没发现它跟正常的有什么不一样。 而对方正积极游说着:“来一斤试试吧,这冬枣营养价值可高呢,放好几年前,这一斤都得三四十块!” 怀榆点了点头:“那我可以尝一个吗?” 对方面容一紧:“那不行,好不容易才摘了这么一堆,这一个多重称啊,不给尝。放心,肯定好吃!不好吃我赔你一斤!” “那……”怀榆犹豫着看向对方:“你自己尝行吧?你吃一个我看看?” 对方纠结了一会儿,最后手一伸:“行!小姑娘警惕心还挺重——” 他说完,捏起一颗枣子咔嚓一口咬下,眉眼惬意的很:“跟你说了我这枣好……唔……嘶……唔……不唔、不差……” 他面容扭曲,五官紧皱,神色更是狰狞,说话之间舌头仿佛都要哕出来了,看得怀榆皱紧眉头,脖子后缩,双下巴都要挤出来了。 啊这。 她又看一眼那个【变异值:23】,再看看对方这一堆,看起来根本没人买的枣子,此刻也默默站了起来。 她以为对方会拦住自己,却没想到见自己起身要走,摆摊的男人却迅速将口里的枣子吐了出来,而后吃剩的大半个直接扔出老远来,竟骤然松了口气。 怀榆:…… 此刻,她对这枣子的难吃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但想了想,转过身子又问道:“假如我等一下来买你的枣子,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这松子往哪里卖呀?” “啊?”对面男人却呆住了。 片刻后他摆摆手:“算了不卖了,这玩意儿真踏马难吃啊,比屎还难吃,狗都不吃……” 一连几个比喻切换,可见那枣子着实伤害到他了。 但对方仍是给怀榆指了路:“坚果类的,现在只有有钱人才会吃,摆摊可不好卖……喏,看到前面那个夏国黄金没有?那边店里卖奢侈品的,你去问问。” 怀榆看了看处高高挂起的闪亮招牌,此刻乖巧道了谢,这才又扛着包提着桶向前走去。 等到终于来了夏国黄金,却见偌大的黄金专卖店里,如今卖的既不是黄金,也不是什么奢侈品,而是…… 游戏机,游戏卡带,鱼竿,相机,手机,还有彩妆套盒。 其中展示在玻璃柜里的那一套口红套装,标价273贡献分,上头黑色的喷码印着生产日期——
分明是6年前。 “美女是想要这个套盒吗?” 胖嘟嘟的老板摇摇摆摆像只企鹅一样走过来,一张嘴天花乱坠: “我跟你说,整个花城就数我们这东西质量最好!你看看这日期,多新鲜呐!你在外边找,没有8年以上都买不到!” 他倒是看到了怀榆身上的衣服,但这年头嘛,穿啥的都有。衣服破烂一点可不代表人家不是大佬,因此态度也格外真诚。 怀榆沉默了片刻,压根不知道这6年前的口红涂上嘴会是个什么样子。 但没关系,反正她现在也买不起,于是就也客气的问道: “我不是买东西的,我想卖东西。你这里收干果吗?” 她把检测证递过去:“变异值11的。” 胖老板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此刻又迅速收了回去:“变异值11?哦哟这可是好东西啊!来来来,我看看是什么,要是瓜子儿,现在这价可不低呢……” 怀榆打开桶上的草帘子,底下是堆的高高的松塔。 胖老板脸上有一丝失望:“就这么点儿啊……” 松塔占地方,等剥出松子来恐怕就没多少了。 怀榆期待的看着他:“这个能给什么价呀?” 胖老板张了张嘴,又看看怀榆弱不禁风的样子,突然又笑了起来: “姑娘,是帮家人卖这东西的吧?我跟你说,我老唐这里什么好东西都收,人也实在!你放心,这松子儿我给得起价——以后咱家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尽管拿过来呀!” 这个世道,捡松塔可不是一个单薄的女孩子能做到的事,更别提变异值只有11了。 他老唐做生意向来谋长远,此刻就在怀榆期待的目光下报出价来: “这松塔没剥,个头也不大,但第1次做生意,咱交个朋友,我给一分一个的高价,怎么样?” 参考防御军,11个大松塔给算了50分,平均一个四分多。 而如今这松塔只有之前那些松塔的一半不到…… 怀榆弱弱地问:“两分可以吗……以后还来的,我哥……我是说,我们家的东西都这么好。” 唐老板眉毛一挑,此刻故作为难的唏嘘着,最后一咬牙: “行!两分一个,交个朋友!我先尝两粒可以吧?” 怀榆点了点头。 唐老板随手拿了个松塔开始剥松子,而怀榆又解开自己那件风衣包袱,将小松塔一个一个都掏了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 包袱里背了65个。 接着是桶里,桶里有39个。 她默默算了算,这就值二百零八分了! 再看唐老板,此刻脸上已经没有的那种心痛,而是又掰下一片松塔来抠松子,脸上的表情全是惬意: 哎呀妈,多少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松子了! 怀榆也默默松了口气。 双方价格都出的合适,生意才好长久发展嘛。她孤身一个人,短时间内并不太想摆摊收分引人注意。 于是又把红桶提了过去:“里面还有一些杏核,花生,剩下的全是松子。” “这个能出什么价啊?” 18.暴富 “哟呵!” 老板低头一看,竟还有些小惊喜。 因为这半桶干果着实不少啊!他迅速找来一张纸板铺在地上:“来来来,倒出来咱分拣一下,这不同的果子价格也不一样的。” 怀榆应了一声,麻溜的将红桶扣下。 伴随着悦耳的哗啦声,唐老板胖墩墩的身子已经艰难蹲下挑拣起来: “这花生看起来还挺饱满的……就是太少了,估计够呛有一斤——一斤整!给你算12分吧。” “杏核不错!”他拿起干杏核晃荡,听到里头有咔哒咔哒的声音,显然很是饱满,于是心满意足的挑出来一称: “哦哟!二斤三两,38分,行吧?” 再来是几颗板栗,可惜了,上头都被虫蛀了,唐老板只能遗憾的挑到一边去:“这个不收。” 最后基本就是松子了,跟他刚刚吃的一样大小,颗粒饱满。这会儿上称一称—— 21斤四两! 唐老板呲牙咧嘴,最后又看看一脸平淡皮肤白皙手也柔嫩的怀榆,最终咬牙给了个狠价: “25一斤!怎么样?” 不等怀榆说话,他又赶紧解释道: “妹子,我这价你满市场打听,绝不可能有人比我更高!主要是这松子吧,它就是个零嘴儿。” “没钱了人家买不起,有钱的现在当个奢侈品吃吃……但你别看我这店里卖的都是奢侈品,可那都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25分收,我也得冒点风险的。” 怀榆绷着脸,实际上已经开心的不得了了! 她点点头:“行。” 顿了顿又补充:“下次还来找你。” “好嘞!”唐老板等的就是这句话:“我老唐姓唐,唐红基,妹子贵姓?” 怀榆微笑起来:“我叫怀榆。榆钱的榆。” “好嘞小榆妹子!”唐老板十分上道:“来,你交易手环呢?我这就给你转账。” 交易手环? 怀榆默默掏出官方发的临时转账卡,在唐老板纳闷的目光中羞涩道: “我以前没出过门,我哥说他们……咳,就是,我只有这个临时转账卡。” 哦! 唐老板瞬间懂了:难怪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原来真的是被家人保护的太好。这个世道能把人保护的连个手环都没有,那她刚提到的两个哥哥……是两个哥哥吧?得多有实力啊! 他瞬间眉眼更热情了,这会儿干脆从柜台底下抽出一个盒子来: “来,这交易手环比临时转账卡要方便。那临时转账卡你得到官方银行的窗口,再去把分转到名下,有时候私下交易点什么很不方便。” “这手环也不贵,贡献分超300都是免费发放的,小榆妹子,你也没贡献分吧?” “来,你挑!我送你一个。” “真的吗?”怀榆笑得像个天真的小姑娘:“老板你好聪明啊,我确实没有分。” 此刻欢欢喜喜的就在盒子里挑拣着那些颜色不同的手环—— 冷不丁的,她又突然问道:“这手环能发消息吗?” “那不能。”唐老板说道:“这就是世道变了之后官方临时改的,能转账就不错了,发消息那还得买手机。” “手机我这儿也有,就是贵……你家里人没给你买一个吗?” 怀榆惆怅的摇摇头:“哥哥说外头的消息乱七八糟……”
她没再说别的,怕越说错的越多,但正是这种遮遮掩掩,才让唐老板深信不疑。 象牙塔中的小公主嘛! 灾变前灾变后这种人都是有的。 而怀榆很快便挑选出一个交易手环,在唐老板的指点下跟自己的身份证绑定,指纹识别…… 而后又不经意的问道:“那,老板,你知道哪里收野菜吗?变异值应该也是11左右,我哥哥说在山里发现的……” 野菜啊…… 说实在的,跟唐老板这店铺并不适配。可变异值11,他这边有钱顾客不少,万一就想吃个春味呢? 唐老板点点头:“要是别人我是不收的,可小榆妹子你都开口了,那我肯定得收!就是价格不能跟市场上的零售价一样——” “这样吧,如果真的能11变异值的话,一斤我收8分。怎么样?” “野菜这东西不能久放,我一下子什么都收是有风险的。” 怀榆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堆变异值12,特价12的韭菜——自己卖当然更贵一点,可她现在缺时间呀!因此便果断点头: “好哦。” 而唐老板却也假作不经意的问道: “妹子,你哥哥能弄来的东西挺多呀,他是不是进山了?还是在荒原上?” 怀榆顿了顿:“可能是进山了吧,哥哥很少讲……” 嘶!唐老板深吸一口气。 “了不得呀!难怪他们有实力把你护的这么好,这进山可都是搏命的,比边缘区的荒原还危险呢!” 啊? 怀榆拧紧了眉头:“这么危险吗?” 没有吧,她进山就很普通啊。而且自己不费尽能力的话,那些花花草草树什么的,都不带搭理她的。 只有蔷薇走廊最乖……当然了,必要的时候还是得磕一个。 “怎么不危险啊!”却见唐老板也是一脸唏嘘: “你知道咱们花城之所以安全,是因为三清宫那老旧墙角下的野蔷薇变异成的。” “它变异的太凶了,咱们异植防御军的吴越戍卫官,就是在这次耗尽自己能力,九死一生,这才驯化催生蔷薇走廊,成功保下花城的。” “这么一折腾,直接把最危险的三清山和底下的大片荒原都拦了下来。 “你想想啊,那山上全都是植物,变异起来咱整个花城都遭不住的!” “如今倒好,蔷薇走廊一栏,只要人不进山,什么事儿都没有。” “这才给了咱们喘息的机会,也好好收拾了一下城里郊区……” “可城里是安全了,要是进山……” “唉。” 唐老板唏嘘着跑了题:“前期咱防御军清理那些山上的异植,可牺牲不少呢……” 怀榆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计算器播报的欢快声又打破了这份沉默: 她将手环戴好,看着唐老板重新拨了计算器:“793分,妹子,收了野菜就抓紧过来啊!” “要是有别的好东西,我这里也要。” 怀榆摸着智能手环,想想里头拥有的793分,仿佛一夜之间暴富。 可再想想光是一个多功能铲就要350分,她又瞬间沮丧了。 分,好不经花啊! 19.花钱如流水 793分要怎么花,这是一个大问题。 怀榆从【衣食住行】四个方面好好捋一遍,发现当下最急需的仍然是工具。 干果卖的出乎意料的快,如今距离晚上7:30的末班车还有大把时间。 而她顺着整条步行街慢悠悠逛着,一家店一家店的进去看,发现这里更像是早期的生活用品小市场,什么都有,什么都杂,且量不多。 比如这家【优美饰品】,锅碗瓢盆什么都卖,但怀榆问了价之后发现最便宜的铁锅就要三十分! 她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别的。 而隔壁却是一家维修铺,是在大约只有三四个平方的夹缝中,门头上挂着【真皮包包】。 她很好奇:“大叔,这铺子是你自己的吗?” “不是啊,”对方正在修一只钟表,闻言头也没抬:“这不是按贡献分挑选,给我们分高的免费租一个月么?” 怀榆“哦”了一声明白过来。 贡献分高,代表在整个灾变期间,不管是劳动力还是资产又或者生命力都付出很多。那相应的,在政府稳定秩序之后,也该有相应的好处回馈给他们。 她低头看了看,发现大叔维修的东西五花八门,旁边还有一个二手柜台—— “这只表多少钱呀?” 那是一只石英表,看起来秀秀气气,可表盘却裂了一道缝,大约是又勉强涂了胶水粘了一下,此刻看起来很是模糊破烂。 “哪个?”对方抬起头来,伸着脖子往柜里看了一下:“这个吗?这个可是好东西,耐用着呢,50分。” 好贵! 怀榆心口一哆嗦,转头就走。 然而她走的太干脆,以至于店主都愣住了,随后又大声呼唤道:“别走啊!你看上啥好好还还价呀!这都不像诚心买……” 怀榆于是又折回来:“我觉得你才不像诚心卖呢——10分我就买。” “你开玩笑!你去前头华夏黄金那店里,随便一块儿都得100分了!” 什么?唐老板那里还卖这个? 怀榆扭头就想过去看看,毕竟人家东西就算贵,可最起码不坑人,她好歹先打听打听价格…… “唉!唉!唉!”店主扯着嗓子:“35!35分行了吧!你踮踮脚尖嘛!这表以前也是好牌子,我这都自己砍一刀了……” 怀榆扭头看了一眼:“什么牌子?不认识。” 这话一说,店主也不吭声了。 说实在的,这估计也是批发市场的货,什么牌子他也搞不清楚……放在以前顶多卖个二三十吧。 “行行行!28分,28分你拿走。我收上来就这个价!我还给补了胶水呢!” 这么干脆?该不会这还有利润空间吧? 怀榆犹豫的眼神刺痛了老板,他瞬间扭头:“不卖了不卖了……” 好么,两人一通拉扯,最终22分成交。 怀榆满意的走了,店主也挺满意的。 而等她带上手表才发现,感觉没用多少时间,现在已经4:10了。 再晚一点天就要黑了,怀榆瞬间加快速度,先将整条步行街快速的过了一遍,打听了价格,然后才到自己选定的店里:
“这塑料袋怎么卖的?还有这个塑料编的背篓……这大麻袋怎么卖的?” “绳子多少钱一捆?这粗的跟这个细的分别多少钱?给我来两捆。” “这个锄头多少钱?35?最低价?不要了不要了。” “剪刀多少?也35?那不要了。” 问了一通农具的价钱,发现单个就很贵,而且假如同时要用了多种工具,她甚至没法同时带上山,太零碎了。 这样想想,果然还是多功能铲更实用。 倒是超市塑料袋如今都要两分一个了,怀榆摸着还挺结实,到底唏嘘着买了3个。 塑料绳背篓是进山进城必不可少的东西,一个要22分,怀榆咬牙买了三个。 大的收纳袋也要22,怀榆眼看着刚刚得来的财富减少,此刻心都在滴血。 这些进山必不可少的工具如今勉强算是集齐了,贡献分也从793变成了677分。 扣掉多功能铲的350分和之前好心姐姐垫付的那些东西,怀榆如今能动用的,大约只剩277分了。 偏偏剩下的东西,她也得买。 盐糖是必不可少的,营养液只能用于填饱肚子,可她每天消耗大,经常会有些没力的感觉,可能需要化一些盐糖水来补补。 只一包盐一包糖就去掉20分了,据说这还是政府补贴的缘故。 杯子得有一个吧?不管是漱口还是喝水。 盆子得有一个吧?总少不了这个的。 洗衣粉或者肥皂,也得买啊!不然衣服都洗不干净。 怀榆摸了摸自己的长头发——昨晚草木灰揉搓虽然费事,但多少也能洗干净了,这才使得今天的谎话没被人戳破。 不然邋里邋遢的,谁信自己在家过的是好日子? 洗发水太贵了,买块香皂将就一下吧。 当然了,按理说过好日子的人,连头发都该是顺滑的。可街面上卖的护发素都是七年前的了,再便宜怀榆也不敢买。 就这样吧,香皂不怕过期,哪怕10分一块,怀榆都得咬牙买。 卫生纸再囤一提——啊啊啊这个好贵!要80分! 怀榆瞬间放弃了。 树叶子挺好的,树叶子不浪费资源还环保。 还有锅。 带盖子的那种可以明火烧的不锈钢汤锅,可以煮菜也可以烧水,再配上一个廉价的木头铲子,又额外加了一组钢丝挂钩可以把它挂在火上……仅仅是这一套,就要55分了。 倒是在一家建材店里,怀榆看到了水泥,要80分一包,一包10kg。且看起来很受欢迎,这个点了还陆续有人进店问价格。 怀榆在旁默默听了一下,发现好些人买回去要临时加盖厕所或者隔墙什么的…… 她也想。 可是好贵啊…… 但假如能买个两三包回去砌个厕所池子…… 怀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分值显示——还剩152分了。 她留恋了又看了看隔壁卖的露营厕所小帐篷——这玩意儿要二百一十五分! 可恶,她绝不会买的!毕竟连房子都自己动手盖了,总不能厕所还要掏这么多钱吧? 20.满载而归 三个背篓层叠的套了进去,盆子塞进去,大麻袋和塑料袋也塞了进去,上头再摆放了些零碎…… 怀榆被沉甸甸的重量压弯了腰,但此刻仍是艰难的来到了一处大店面—— 【黄豆手机旗舰店】 门口是个大大的纸板。 【二手服装鞋袜处理,已消毒】 她看着那些因为被暴力84消过毒而变得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衣服,对标价2分一斤的价格十分满意。 当然了,店铺里头的衣服会更好看,也更新,甚至有些直接就是全新的,可价格么…… 怀榆心想:马上夏天就要到了,衣服随便对付两件换洗就得了,没必要。她甚至连被子都不打算买。 然而这念头才刚转过,就见一个大婶在里头跟同伴一起挑挑拣拣:“我估摸着下了雨还得有一波倒春寒……” 怀榆愣住了。 哎呀,还是生活经验不够啊!她放下省钱的念头,也跟着进了店铺。 当先最紧缺的其实是袜子,二手袜子一分一双,而全新的则需要两分。 来三双! 二手老式雨靴8分一双!未拆封的老款13分,新款16分。 她果断挑了一双老款黑色。没别的意思,就是这个颜色这个样式儿,看起来就很耐用。 八成新短款羽绒服35分一件。 八成新运动裤15分一条。 外套和长袖T加起来是19分。 另外还拿了一包基础版发圈,这个要两分。 就这么一通采购,手里的152分转瞬就只剩下62分了。 怀榆又看了看脚上的鞋,挺脏的,但还能穿,可假如下次再来找常老板,这双鞋就跟自己讲的话不搭调了。 她于是咬咬牙,又买了一双崭新的白色运动鞋。 这运动鞋之前还是个大牌呢,买了它,怀榆就只剩40分了。 她也不准备再花了。 虽然预留了去防御军那边的400分,可总要留些余地的吧?这会儿只庆幸自己多买了几个背篓。 后背一个,前胸抱一个,手里拎着自己的桶,之前当包袱的外套又重新套上,总算把这堆东西都收拾进去了。 她准备打道回府,然而在去往步行街东门的路上,发现那个卖枣子的男人还坐在那里。 至于地上的枣子嘛……那当然看起来一个也没有少。 怀榆走了过去。 对方正打着瞌睡,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来了,张嘴就是一句话: “不试吃,要吃你吃,五分全部打包带走。” “那给我吧。”怀榆微笑着看着他。 她初来乍到,如果不是对方指了个实在好地方,那些东西不会那么快出手,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有了高价。 怀榆对着摊主甜甜一笑:“我是想来谢谢你的,华夏黄金的唐老板人很好——唔,枣子可以打包给我吗?” 摊主陡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没事没事,就顺嘴一句话的事么,不至于……你真要啊?” “要啊!”怀榆笑得很纯真:“我还没有吃过变异值这么高的果子,想尝尝。” 对方神色羡慕起来:“这都没尝过,那你得过多好的日子啊……行!都给你。” 他把麻袋片儿四角兜了起来,然后对着怀榆的背篓哗啦啦就那么一倒,整个人的神情都放松了:
“给四分就行!” 他人懒,不爱动,贡献分也不高,但是枣子是在东区高速口抢的。 那边常有探险者从三清山另一侧绕过来,因为进城要测变异值,按数收费,许多数值太高太累赘的东西都会在那里扔掉。 他住的近,每天早晚闲着没事去蹲一下,虽然有不少人竞争,但总能混饱肚子的。 一开始五分一斤是想等冤大头,结果现在政府给大家安顿生活,没人来捡这便宜了。 失策。 怀榆点点头,伸出胳膊来露出手环。 再看看那破破烂烂的表,如今时间已经接近五点钟了。 交还临时转账卡,再走到公交站台,那里已经站了好些个同样满载而归大包小包的人。 但庆幸的是,跟着怀榆一起坐上回程公交的人并不多,她也幸运的在后排找到了座位。 再抬起手腕,5:22,跟公交车内的屏幕显示一致。 而车窗外暮色渐浓,远处高大险峻的三清山都像是浓墨涂下的色块,别有一番神秘和危险。 她默默发呆,手里捏了一枚枣子,无意识的引动着自己的能力,仿佛闲来无事在盘玩一样。 …… 公交车到站时已经接近7:00了,怀榆背着大包小包挪下车,看着远处黑黢黢的山影,和站牌处孤零零的一盏路灯,此刻不由“哎呀”一声! “应该问问手电筒什么价的。” 不过这个并不是刚需,她叹了一声也就罢了。这会儿把东西拿回小树屋,顾不上休息,又急忙赶往69区。 想了想,又把自己盘过一遍的枣子倒进塑料袋里。 但恍然想起这些枣子都用自己的能力过了一遍,因为力量微弱,纯粹是闲的无聊才想着锻炼一下的,所以并不知道有什么变化,能不能吃…… 可大松树也是拿了自己的能力才给松塔的,应该能吃吧? 她想来想去,干脆在水桶里涮了一下,然后尝了一口—— 咦? 她把枣子拿到面前来又看了一遍,看起来跟摊主吃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可是也没有那么难吃啊! 甚至还有一些甜丝丝的。 就是咬起来像是糠掉的萝卜,又像是放久了的冬枣……这种回礼不太好拿出手吧? 可想想自己上次尝出微微苦涩味的松子,防御军那边好像还挺喜欢的。 不管了。 怀榆把背篓一背,揣上打火机就出发了。 天黑了虽然看不太清楚,可隐约的轮廓还是能出来的。更何况只要跟着蔷薇走廊的方向走,那就绝不会出错。 从37区走到69区,她看看表,总共走了43分钟。 好远啊,假如有车就好了。 这一次她不光只是想想了,反而对于未来充满了期待。毕竟手表都有了,回头再攒一辆自行车来,应该没有问题吧? 反而是周队长对她这么晚找来有些惊讶,还担心对方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助。 然而出了营地,却见怀榆站在路灯底下灿然一笑: “队长哥哥!” 她兴奋的挥着手:“我有贡献分啦!可以买多功能铲了!” 21.太不要脸 怀榆的情绪如此欢快,以至于周队长都不由愣了一下,随后同样咧开嘴: “不错!真不错!” 顿了顿又问:“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他没试图刨根问底,但只这一句话就让怀榆又更高兴一点。 她摇了摇头:“没有哦!我找亲戚们想了想办法……” 周潜想了想,大概知道了,毕竟怀榆看起来真的天真柔弱,估计以前也是家里受宠的孩子,如今说找亲戚们想了想了想办法……大概无非就是借分或者是撒娇耍赖呗! “行!”他爽快道:“我这就找值班的人给你兑。如果有多的分想再兑换别的,也可以来问我。” 怀榆想了想,发现暂时没什么必须品了,就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臂来: “上次两个姐姐帮我垫付了一些卫生用品,需要多少分我也一起转给你吧。” 周潜有点不自在,人家给她的是什么他也知道,此刻就含含糊糊的:“给20分得了。” 怀榆笑着点点头,调整数额,手环对接,370分出去,如今就只剩30分加上买枣子剩下的36分,总共66分了。 但有了多功能铲,明天她的厕所就能完工,这就太值得啦! 看着值班人员匆匆送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多功能铲,上头还带着迷彩花纹,怀榆简直爱不释手。 不得不说,黑漆漆的夜里拿上这样一柄铲子,整个人的安全感都提升了好多! 她取下背篓,对周潜说道:“有袋子吗?我今天去逛交易市场买了一兜枣子,请队长哥哥你们吃。” 啊? 周潜一愣,连连摆手:“这个我就不要了,你拿去换点贡献分应急更好。” 现在新鲜水果很贵的,小姑娘有心就好,别的他们也不能收。 怀榆摇了摇头:“这个也不贵呀,这一大兜总共才卖4分。” 周潜沉默了。 这么大一袋子,总共才卖4分…… “那变异值是多少啊?” 怀榆欢喜道:“23!” 周潜:…… 就这么说吧,他们走投无路时也吃过变异值25分的果子,就那玩意儿,吃过的人都评价: 【死了拉倒】 但怀榆却又强调道:“我尝过的,其实没有那么难吃,甜甜的……哥哥,我一直想谢谢你的。” “你不收的话,我也想请之前两位姐姐吃。”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周潜。 而眼前这一兜枣子,也不过才4分…… “行!” 周潜去值班室拿来一个小盆子:“谢谢。下不为例。” 想了想,又同样去值班室借了个手电筒出来: “拿着照路,下次过来再还我。” …… 等看着怀榆背着背篓拎着多功能铲欢欢喜喜的往回走,周潜这才端着盆子往营地走。 期间碰到熟人,对方一脸新鲜: “哟!这么新鲜的枣子哪里来的?给我尝一个。” 周潜笑得格外大方:“吃!咱自己兄弟,你随便吃!” 他这么一笑,对方却突然警惕起来:“现在好水果这么贵,你能舍得?实话说,这变异值多少?” 周潜一脸的不赞同:“我是那样的人吗?这变异值10!” 好家伙!
但凡说个十七八对方都能信,可你说个10…… “到底多少?不说我塞你嘴里了!” 周潜可不想吃这玩意儿,这会儿就实话实说:“23……” 卧槽…… 对方捏着枣子惊呆了! “都23了,你叫我随便吃?!你是不是人啊?” 这么一通折腾,周边又围了几个人来看热闹,大伙儿纷纷笑骂着。突然有人反应过来: “不对呀,真要23,他干嘛还要端这么多回来呀?” “就是!还神神秘秘的,都没说从哪儿来呢。” “估计是怕你吃多了……我怀疑呀,这变异值不会超过18。” 这话一说,大伙儿的手都蠢蠢欲动。 23虽然狗都不吃,可18么,好久没吃新鲜果子了,咬两口,高低是个意思吧? 难吃再吐也来得及。 周潜见状,赶紧又把盆子往前递了递:“来来来,我说了随便吃!” 这么一劝,大伙儿犹豫着,纠结着,到底还是伸出了手。 只一口咬下枣子,那久违到仿佛上辈子才吃过的清甜瞬间盈满口腔! 大伙儿瞬间瞪圆了眼睛。 再咬一口果肉,虽然有点糠,但整体味道还真不错呀! “好小子,你怎么突然这么阔了?” 大伙一边咔咔啃枣子,一边上手又连抓五六七八个往自己兜里塞,同时还不忘夸: “这枣子买来不便宜吧?” “这么大一盆,还这么新鲜,一斤最低得要40分了吧?” “40分估计都买不着。” 说着,各自又都揣了一把。 眼看着满盆冒尖的枣子如今只剩大半盆,大伙儿这才不好意思的收回手,然后真诚的跟周潜道了谢: “可以!够兄弟!下回我家里有好吃的,一准拿给你!” 周潜:……??? 不对劲呢! 总不至于这枣子真是小姑娘高价买回来的,然后随便说了个价吧? 这也不像啊! 现如今这样的枣子真要是那么好吃,根本不会在普通市场上流通,那些探险者们一发现,就都卖给相熟的大客户了。 他琢磨着琢磨着,顺手也摸了个枣子犹犹豫豫塞进嘴里。 这一口咬下去,什么念头都抛掷脑后了,只有一股恨意蓬勃发展—— 操,那帮孙子也太不要脸了吧!这么好吃真吃啊! 正暗自咬牙呢,就见前方又传来一帮子人,老远就喊着: “周队长,听说你这枣子随便吃啊?” 周潜浑身一惊:“狗屁!就没那事儿!我拿去做检测去!” 他端着一盆枣子咣咣当当就往检测室去,如今一上仪器,数据都精准到小数点了 【变异值11.3】 跟着涌过来凑热闹的人都呆了—— 我去!这么好的东西哪儿买的?你周潜背着兄弟们发财了? 然而再转头,却见枣子的主人公脸上却并没有笑意,反而带着浓浓的悔恨,仿佛巨龙错失了宝藏: “帮忙叫女兵那边的程瑶和宋宜来。” 随后又扯出一抹欲哭无泪的艰难笑意: “这枣子,是人家小姑娘送过来感谢她俩的……” 22.泼天的富贵 怀榆拿着手电筒回到小树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9:30了。 屋子里乱糟糟的,去交易市场买的那些东西正乱七八糟堆着,被手电筒照的像个破烂厂。 去山上带回来的树藤网兜也还扔在地上,矿泉水桶里只剩一小半的水了,而屋子正中间砌着的四方围墙里,火堆的余烬冷冷冰冰。 今天好累哦! 但时间紧,她还不能休息,这会儿便去外面重新拢了一堆树枝树叶,然后再次生起了火堆。 温暖的火光跳跃着,再将编出的草帘子门放下,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但只短暂的在草堆上躺了一会儿,怀榆就重新爬了起来。 三个背篓,其中有一个做收纳筐,新买回来的糖盐,还有自己的黄豆,田鼠赞助的花生和山药蛋,都用叶子包裹好,小心放了进去。 大的防水储物收纳袋,则放自己新买的羽绒服,运动裤,内衣裤,还有崭新的运动鞋。 啊呀,好空旷啊,好像能装很多东西,她越看越觉得开心!恨不得明天就去山上收两筐野菜,把屋子堆满! 但……再看看树屋一侧堆放的干草,怀榆又只能按下自己急迫的心情。 野菜一茬儿之后还有一茬儿,但大雨之前盖不好厕所,她五谷轮回就要出大问题了! 轻重缓急还是有的。 她叹口气,再把杯子盆子摆放在放牙刷牙膏的简易洗漱台上,香皂肥皂放一旁,铁锅暂时用不到也随手摆上。 而其中一个背篓里塞上三个塑料袋,另一个做备用,就跟多功能铲摆在一起,随时拿上就能出发上山了。 而现在! 她最要紧的任务是编草帘子! 昨晚编起的小小一摞正堆在自己床畔,看手艺是完全没手艺可讲,就是一条条最简单的三股辫,再把三股辫儿上下交叠穿插,勉强形成一个草帘子。 帘子一点也不平滑顺直,干草断掉的茬子支楞着,傻里傻气。 只能说越到最后熟练度越高,反正都能用罢了。 今天去交易市场逛了一圈,怀榆越发肯定周队长帮她兑换防水篷布时,两次都没说真实价格。 好分要花在刀刃上,厕所什么的,草帘子挡雨就行了,以后分多了再一步步置换。 火光慢慢的跳跃着,屋子里的温度渐渐升高。而有昨天熟练度的堆叠,怀榆今天编织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夜,渐渐深了。 … 第2天一大早,怀榆仍是在播报声中醒来,她昨晚一点才睡,如今起床挣扎地很艰难。 掀开草帘子,风一阵阵的刮,风里潮湿的水汽不用听播报就能感受到。 虽然播报说预计后天大雨,可怀榆看这天气,总觉得明天也够呛。 她拿起多功能铲和绳子,简单洗漱后,草草叼起一袋营养液就直接上山了。 毕竟现在建材那么贵,搭棚子盖厕所想要支架,还得去看看山上的亲戚们。 这一次,怀榆已经是熟门熟路了,而蔷薇走廊也渐渐客气起来,不用自己说什么好话就主动让出通道。 怀榆也没走太远,山那么高那么深那么大,而她今天要干的都是力气活,就近取材最好。 毕竟从37区走到8区,也得半个多小时呢! 所幸山边最不缺的就是树,尤其是那些刚长成的小树。 它们只有女孩子手腕那么粗细,恰恰是又能承重,怀榆又拖得动的重量。而如今好些树都还没萌发绿意,于是重量又减轻许多。
她拿起多功能铲,将弹力绳选好方位后绑在周边几棵树上,以免待会儿倒下的方向不对。 连砍带锯再猛踹,这些动作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来说,实在有些不堪承受了。 而两个小时气喘吁吁耗尽体力的劳动,终于使得怀榆脚边堆叠出了八棵均匀的树干。 别看树干不粗,上头的枝枝叉叉可伸展出了不小的直径范围。她重新用绳子将这些绑好,几根树藤一钩,连拖带拽的就往回拉。 其实若能省力,还是用树藤扎根生长比较好。虽说费点能力,虚脱的感觉也并不好受,但却也省了这番辛苦的劳动了。 可怀榆很怕防御军们过来。 她的树屋全被树叶和防水篷布层层覆盖,紫藤枝们又比较争气,侧芽暂停,根系全部从底下的土里蔓延生长。 再过一段时间,他们会在另一侧的土地上破开土层,长出结实的树干。 但那就是正常生长速度了,就算防御军们过来也不会发现。 更别提用来铺屋顶的树叶,如今已经干缩枯萎成黄色的了,要不了两天就会枯掉。 当然了,枯掉也能老老实实呆在屋顶堆叠,起到一个保暖防寒隔热的能力。 但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如今才开春,哪里来的这么新鲜的梧桐叶子? 可如果盖走廊和厕所,再用这种方法的话,树干是活是死,区别还是很大的。 更何况她也没那么多分再去厚脸皮要防水篷布一路覆盖了。 思来想去,费力气就费力气吧,撑过这一段再说。 怀榆一边不停的说服自己,一边哼哼哧哧拉拽着。 树干太大了,到蔷薇走廊时又不得不重新解开一棵一棵拖过去。 枝枝叉叉把蔷薇走廊的藤蔓勾连住,使得对方的花都窜动起来,明摆着是很不高兴。 怀榆害怕它发出警报,这会儿还得软语相求…… 拖得她简直想哭出来。 呜呜呜也太难了吧! 怎么这么辛苦啊! 她以前是享到了什么泼天的富贵,如今才触底反弹,要自己过这样的日子吗? 而当她狼狈不堪的拖着树干回到树屋时,再抬抬手腕,这会儿都已经12点了。 但却还不能歇。 怀榆拿毛巾擦了擦满头满脸的汗,这会儿将火堆点燃架起了锅,然后烧了一大锅水。 水沸腾的时候,咕嘟嘟冒着泡,这时候倘若有一包方便面扔进去,大概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 怀榆盯着除了水就空荡荡的锅,感觉到一股汹涌而来的馋意,可再馋也没有东西吃啊! 现如今唯一能吃的,就是她预留的一些种子,还有剩下的营养液。 最后目光往上抬,都放到了树屋正中央用树藤悬挂着,伪装吊灯的那个松塔上了。 算了。 她郁闷的挪回目光,将昨天买回的盐糖撒进锅里。 ﹊…………………… ……………………… 【本书首发网,现在是免费期(划重点)不收钱,大家方便的话可以来起点读书看一看。 因为相应物品的本章说评论我会配图,也有彩蛋章节。渠道不能同步,错过可能会少那么一点点乐趣。(不看也可以,不影响阅读。) QQ阅读可以看到本章说评论配图,那个也可以。大家看个人喜好来吧!】 23.摘野菜了! 等到满满一大碗盐糖水下肚,怀榆长舒一口气,觉得身体里仿佛又有了力气。 她扛起多功能铲,再一次走到门前比比划划。 厕所当然不能盖在房子隔壁,怀榆就决定中间这里当露天仓库—— 加个顶棚,树屋里危险的干草就可以堆在外面了。而顶棚兼具走廊,另一侧就可以搭厕所棚屋。 这样的话,下雨天一路过去也不担心被淋湿了。 她看好了位置,这会儿先开始整理树干。 那些枝枝叉叉要都锯掉,先暂时堆放一边,回头可以用来当柴火。 紧跟着又找出树干分枝的“Y”形枝杈点,尽量维持高度一致。再把更细些的树枝横着架在枝杈上,用树藤和草绳尽可能的多固定几遍。 最后,两个向右翻转90°的【匚】形就出现了。 怀榆量好树干之间的距离便直接刨起坑来,刨深一点,然后把树干卡进坑里,直接固定。 这工作一个人做属实有点艰难,但胜在只用来临时过渡,所以尽管粗糙一些,问题也不大。 而等她将两根横梁在上方交叠成俯瞰的【X】形时,第一个棚子的框架就算是做好了。 但这还没完。 八棵树用掉四根,上头的横梁用的是更细些的树梢。怀榆想了想,又在旁边间隔一米的地方,再次架起同样的框架。 下午三点钟,框架完工。 接着就是盖草帘子了。 因为要省树干,所以棚子只搭了大约一米八高,两个棚子和中间的空地加起来,长度倒是有五米多。 老实说,还挺宽敞。 尤其这是怀榆自己搭建的,就显得更加宽敞了。 但一米八这个高度,怀榆想上去盖帘子是不行的,只能用笨方法。 ——垫砖。 她哼哼哧哧搬来红砖四面八方一摞摞堆放,终于使得自己站在高处,草帘子一块块连接绑紧,为了防止自己手艺不好会漏雨,就又加盖了一层。 最后在棚子上二次固定,拉扯不动,这才算安心下来。 而厕所的位置,就占据了第二个框架的四分之一。 草帘子四面垂下,三面固定,第四面留出一道门来。 从外面看,视线盲区很大。 等进门去,在盲区的位置开始挖坑,挖出一个深深深深的、长约60厘米,宽约20厘米的长方形坑来。 挖出的土也没浪费,就堆在蹲坑后边,旁边再放一根粗长树枝。 这样等上完厕所,就可以直接用树枝扒拉一层土进坑里,覆盖住。 之所以挖这么深,是因为怀榆不太想掏厕所。为此还在坑的四面卡进去一排细枝做土层固定,以免上层的土往下塌。 这么一来,厕所就算是完工啦! 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欣赏一圈,最后出门,就把树屋的干草一捆捆搬出来,在厕所门边堆了一排。 这么一来就更隐蔽了。 完美! 她简直是个天才! 但天才的事还没做完。 别人打框架是要用力夯或者水泥浇筑的,可她什么也没买,因此把刚才用来垫脚的砖堆挨着八根树根堆了一圈,主打一个心理安慰吧。
剩下的也没浪费,直接铺了一层在地面了。 因为不够,甚至还又哼哼哧哧搬了几次,最后把厕所也铺上了,只留了用来扒拉土的后方。 天已经黑了。 这些工作看起来不起眼,但实在太费力也费时间,不过如今怀榆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一整天都是满足的。 从今天起,她的衣食住行,总算都有着落啦! 她打着手电筒躺回床上,衣服都没脱,抱着睡袋就沉沉睡了过去。 夜风中,蔷薇花香夹杂着浓郁水汽在四周弥漫,花香中一股股独特的力量慢慢朝着树屋涌动。 床头的带孔砖【花瓶】里,那枝给木屋增添不少惬意的蔷薇花也开始慢慢摇摆。 而怀榆躺在那里,安静的呼吸着,对这些一无所知。 …… “阿嚏!” 怀榆狠狠打了个喷嚏,然后才在朦胧中醒来,此刻树屋里黑漆漆的,只门的边缘透露着丝丝缕缕微光。 她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突然感觉一阵凉意,等打开房门,扑面就是一股冷风! “嘶!” 好冷! 她赶紧缩回去,把新买的羽绒服换上,然后才深吸一口气,将房门卷了起来。 下一刻,她呆着了。 “下雨了……” 就在她沉沉睡去的昨夜,外头淅淅沥沥下了半夜小雨。如今空气中带着微微的泥土味儿,土地湿润,远处的草地和树林,竟然都蒙上了一层毛茸茸的绿意! 怀榆转头看向屋内,还是干燥的,没漏水。 再向一旁的棚子和厕所看去——完好的!完好无损! 只是边缘的红砖颜色变深,明显是接触到了雨水。 清晨的播报还没开始,怀榆看了看表,这才七点钟,远处的三清山笼罩在层叠的雾气之中,连蔷薇走廊的花瓣都湿漉漉的,叶片绿得惊人。 她呆愣原地,片刻后突然转身进屋—— “可以挖野菜了!” 她背着篓子,这会儿连多功能铲都没带,直接就往山上跑去。 虽然现在雨停了,但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下,她得加速度了! 进山她已经是熟门熟路,但三清山太大,曾经供人行动的道路也早已被植物覆盖。怀榆摸索着顺着之前的记号上去,没多久,就看到了那处用来标记的珍珠花! 一场春雨,她如今身处山中,能感受所有植物的蠢蠢欲动,和即将蓬勃萌发的力量。 草木会迅速发芽生长,根系会进一步蔓延,而她面前的珍珠花,只不过隔了一天,如今就又生出了更多密密麻麻的嫩叶和花蕾! 她二话不说放下背篓,此刻拉动树枝,一下一下的揪着枝头绿意,动作别提多快乐了! 这一棵树长的并不算太高大,可等怀榆全部采摘完,竟然也堆了小半篓了! 她看看光秃秃的树枝,此刻又小心地摸了摸,一抹细微的能量涌动,她也轻声细语: “不好意思哦。” 下一刻,怀榆松开了手。 因为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竟然能看到斜前方的大树干上,长出了一片嫩嫩的野香菇! 是野香菇啊! 24.摘野菜 这野生香菇并不多,但胜在刚萌发不久,此刻一个个正是圆墩墩可可爱爱,根本还未老去的状态。 怀榆绕着树干小心捏着伞柄掰下,看着自己背篓里又多一种新的食材,不由越发满足。 等这些全部掰完后,她顺着上次缠绕的藤蔓记号一路向前,不出意外的来到前面一处缓坡上。 那里,经过一场春雨后,蕨菜一枝一枝悄悄生长,数量比上次还要更多!怀榆只需一伸手,轻轻一掐一掰—— “哒。” 清脆而又细微的声响如此悦耳,搭配上这种丰收的感觉,怀榆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意来。 接下来,她可要大干一场啦! “哒!”“哒!”“哒!” 接连不断的脆响在这片山坡上不断响起,怀榆手里的蕨菜也越来越多。 虽然这种蕨菜在她的认知里没有水蕨好吃,可现如今也没得挑了。 更何况韭菜都能卖12分一斤,这个带过去,唐老板应该也会说话算话,八分一斤的收吧! 她的身影在整片山坡上来回蔓延,除了那些才刚冒头的蕨菜,其他都被她一网打尽。 但这种东西春风一吹便又会重新生长,因此就压根没必要留手啦! 如今背篓已经沉甸甸满满当当,怀榆收回手,又看到几棵小的刺龙苞的树。但估摸着掰下来也凑不到两斤,就暂时先放过了。 还有另一棵香椿树长得生机勃勃,格外高大,上头丛生的嫩芽已经探出头来,虽然时间还早,但也不失为一颗储备好树。 可怀榆只瞄了一眼就遗憾叹气: “好高,爬不上去哎……” 但没关系,山脚下还有大片的荠菜呢! 想到荠菜,就不免想到荠菜饺子,想到荠菜饺子,怀榆忍不住又馋了。 可这会儿已经九点多钟了,天还是阴沉沉的,她能先把饺子抛至脑后,然后迅速的去挖荠菜了。 说是挖,但因为没带工具,只能捏着根部小心往外拔。好在才下过雨,土壤湿润,难度并没有那么大。 只是相比于蕨菜,荠菜难免有些不压秤。 怀榆将背篓放下,掏出一个大塑料袋儿来用力一抖,就把刚才来的荠菜放了进去。 这里那么大一片,三个塑料袋她都带在身上,高低总得先采个一两袋吧。 破烂手表的时针指向11:00,她三个袋子都已经压了又压,满满当当。 怀榆弯腰一上午,这会儿人都要站不直了,腰酸背痛。但却并不敢休息,生怕这口气儿松懈之后就没有力气了。 此刻只狠狠伸了几次懒腰,又重新把沉甸甸的背篓背上,袋子拎在手里,再次匆匆忙忙往家里赶。 三清山太大了,摘野菜时不觉得距离远,可实际上,这段路顺着山腰一路绕过来就花了一个小时,等到十二点钟到家,如果还没下雨的话,那她就得尽快把这些送到唐老板那里了。 要不然…… 怀榆发起愁来:要不然就只能重新找个理由把他们拿去给防御军了。 她叹口气,抬头看着昏沉沉的天空,双手合十小声咕哝:
“求求了!给点面子吧!白天不要下雨啦!” …… 一通标准的心理安慰流程走完,她赶紧就出发了。 回树屋时刚好十二点半,她只来得及把昨天烧好的冰冷盐糖水倒进碗里一口干下,紧跟着又再次出发了。 走了两步她又折返回来,用草帘子把背篓盖上,早上换下的外套再把三个塑料袋儿隆起来遮掩住。 看了看微微湿润的草地,又咬牙把前天买的新鞋子裤子换上了,再用手指重新拢了一下头发,这才重新出发。 但这次不巧,怀榆在站台处等了接近半小时才终于等来了公交车。大约是要下雨的缘故,车上只零星坐了几个人。 没人聊天,她如今也了解许多事了,就没再随便开启话题。 只是车子启动没多久,如今不是人人都能拿着手机刷视频聊天的,于是就又有人开了话匣子。 “这预报报的明儿才下大雨,我怎么觉着今天就得下呢?” “嗨,咱预报不准也不是一时两时了,自打那啥变异,但凡有植物的地方卫星都不好拍了,拍出来都是花的。” “你说这花草树木都拍不好,那气象估计也够呛。” “就是!就是下雨了家里还得备个雨衣,不然孩子上班儿不方便。又得花分儿了。” “唉。我儿子还没找到工作呢。” “谁说不是呢?咱住这附近的初始贡献分儿都不高,偏偏现在用人单位面试还都优先选分儿高的……” “唉!早知道日子艰苦几年也就熬过去了,当初我就不该纵着他在基地里偷懒儿……” “……别花那钱了,有那暂时不用的塑料袋儿顶顶就行,我就愁吃啥……你说现在那能吃的米面粮油都卖的贵,一天天的老喝营养液,喝的我恶心死了。” “咱小区那广场上有人卖陈年大米,你没买吗?还有卖自培野菜的呢。” “哎哟!陈年大米30分一斤,也就够我一家子人吃一顿,这不年不节的,我可舍不得。” “啥自培野菜呀,那都是跑那公园,或者路边灌木丛里挖的。变异值高着呢,就没18以下的,苦了吧唧的……” “我儿子之前学历不错。在基地里也做了不少事儿,如今安排到统计那边上班去了,那边儿分儿给的高,一个月能有百八十……” “啊哟!我女儿也在那个行政楼上班,就是没分到房子,每天六点就得赶公交,才能不迟到……” “我跟你们说,交易市场有卖面粉的,虽然陈了点,但还能吃,22分一斤,买回来跟营养液一起和面蒸馒头……” 这聊的其实乱七八糟,但怀榆也能听出点细节来。 倒是那个监测卫星和气象卫星什么的,让她悚然一惊。 随后她又狠狠放松下来。 既然植物都不让拍了,蔷薇走廊肯定就更没法拍了,她之前还是考虑的太不谨慎了。 不过,不谨慎也没法子啊。 怀榆轻轻抚摸着背篓上的草帘子—— 如今自己的衣食父母,可只有那座大山啊。 …… 25.有点感动 公交车两点半才到红胜步行街东门。 天气不好,步行街里的人却比上次多,仿佛大伙儿都要在接下来的连绵大雨中准备些东西才算安心。 路上已经有行色匆匆的人抱着雨衣或者塑料布了,还有人拿着雨靴匆匆跑出来,一边嘀咕着: “这黑心的,见下雨了就涨价。一双15分也太贵了……” “就是!上周我来才只要11分呢!” “算了算了,这东西好歹能一直用……” 怀榆默默听着,想起自己13分买的那双雨靴,不由竟生出一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窃喜来。 啊呀,果然是她,好会精打细算过日子! 就是不知道什么东西还涨价了,下雨天她不打算出门,这次就避开不买了算了。 一边观察,一边琢磨着,怀榆熟门熟路的带着东西来到检测站。 草帘子一掀开,安检人员忍不住探出头来。 “啊呀!这么多野菜?市里头哪有这么多……你是专门收菜的菜贩子吧。” 怀榆茫然摇摇头:“不是啊。” 对方更震惊了:“那你该不会去咱郊区的森林公园儿了吧?” 怀榆不知道森林公园有什么,这会儿只轻轻摇头:“我哥带回来的,他在外面找的。” 哦,懂了,自由探险者嘛。 安检人员又重新坐回凳子上,一边又叹息着:“这野菜这么新鲜,怕不是摘了就连夜往回赶……不容易啊。” 传送带将东西传入仪器,不多时那边又吐出一张检测卡来。 对方摸出卡片来一看,瞬间“蹭”地一下又站起来了—— 【变异值:9】 咦? 怀榆有点纳闷,看来植物们感觉很好啊,不然新生的嫩芽怎么变异值这么低呢? 倒是检测员惊住了,此刻不等怀榆伸手,赶紧把她的篓子和袋子又重新放上传送带。 机器再次吐出一张卡来,数值未变。 【变异值:9】 这下子,小小的检测站几个人都围了上来,不可思议的问道: “变异值9也流通市场啦?” “就是!我一直以为这些东西在高速站就会直接被人收走的……” “艹!好想吃!我都不知道正常的菜是啥味儿了……” “千载难逢啊!这菜居然进红胜了……” 大伙儿对视一眼,然后眼神热辣辣的盯着怀榆:“姑娘,菜卖吗?” “啊?”怀榆有点茫然。 这倒不是装的,而是她拿不准这个【变异值:9】该卖个什么样的价格。于是再次羞涩的低下头,可怜巴巴道: “我哥哥说,我什么也不懂,干脆就送给华夏黄金的唐老板,安全些……我不知道能不能卖……” 唐老板嘛!能在这里工作的也有所耳闻,据说对方也是大家族出身。毕竟这年月能卖游戏机化妆品这种奢侈品的,多少都有背景的。 “可唐老板收回去也是要往外卖的呀。” 对方循循善诱:“再说了,你这菜变异值只有9,我们几个加一起也买不了多少……” 他想了想,伸出手来:“30分一斤,我们一人要一斤带回去尝尝味道,行吗?” 那小心翼翼的语气,估计这些野菜真正卖出去还有隐形加价的。但……
怀榆只天真的歪了歪头:“好哦。” 她甜甜地笑了起来:“上次我第一次出门,什么也不懂,几位哥哥叔叔和姐姐很照顾我的,还给我讲卡……” 她主动问道:“要荠菜还是蕨菜?” 珍珠花和那一点香菇压在蕨菜底下,就不往外翻了。 对方这么爽快,大伙儿脸上多少有点点不自在,可现在更大的问题拦在面前—— 荠菜?还是蕨菜? 想来想去,大家不约而同选了蕨菜。 不是荠菜不够好,实在是他们想吃上一顿好的,蕨菜只需少少的配料就行。 而荠菜要么配鸡蛋,要么配肉,高低得包顿饺子吧!那面粉也是分呢。 此刻手里拿着蕨菜,眼神却盯着荠菜,别提多难受了。 而怀榆收了分,看他们把蕨菜压在称上努力称出一斤整,于是主动伸手,一份里又加了五根。 随后才收回背篓,拎着袋子:“拜拜哦。” 小模样笑的甜滋滋的,叫大伙儿越发伤感起来:“估计是家里人受了伤还是怎么的,新鲜野菜来不及处置就抓紧回来了……” 要不然这姑娘看着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也不会就这么直接拎着菜直接来交易市场了。 不谙世事的怀榆成功收到120分,此刻美滋滋地来到了【华夏黄金】,里头唐老板正捧着一台游戏机愁眉苦脸的打,根本看不出任何享受。 看怀榆过来,他圆墩墩的身子瞬间弹跳而起: “哎哟小榆妹子!你可算来了!我等你等的花儿都谢了,游戏都要打吐了。” 他本来就是个游戏宅,灾变之前所有新鲜的单机游戏都已经打通关了。结果灾变六年…… 别提了,就那么些款游戏翻来覆去的打,真的打麻木了。 怀榆有点不好意思:“我本来应该昨天来的……” “没事。”唐老板根本不在意。 “探险者嘛,哪里能说得清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什么时候没有计划外的事情……今天带的是野菜吗?变异值是11吧?” 他圆滚滚的身子从柜台里绕了出来,这会儿探头一看:“哦哟!这野菜怕不是才回来吧?从咱三清山那边儿绕过去,开车可得好几个小时呢!不容易不容易!” 估计对方是加速了,要不然这菜色怎么那么新鲜呢!就跟刚摘下来没多久一样。 唐老板看着怀榆,郑重说道:“就冲这个新鲜劲儿,变异值11的话,我给9分全收!” 今天这把稳了,以后他们之间的合作也能稳住了。 怀榆却摇了摇头,从怀里递出两张卡来: “检测站的工作人员不信,所以测了两次。变异值9的话,是要给什么价格呢?” 唐老板瞬间瞪圆了眼睛。 他接过那两张卡翻来覆去的看,上头的日期时间和防伪做不得假。 可变异值9…… 他沉吟片刻:“小榆妹子,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变异值10以下,已经不会在咱们普通市场流通了。” “探险者都是随时测量,然后立刻通知买家的。有时候甚至到不了高速路口就会被买下来。” 他看着怀榆,胖乎乎的脸上有点小感动:“咱哥哥能愿意把这些东西拿给我看?小榆妹子你一定没少说好话吧?” 26.富贵人设不倒 面对唐老板的自我感动,怀榆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羞涩微笑了。 这在唐老板看来就是那个意思啊! 于是此刻顿生豪情:“小榆妹子!你放心,咱哥既然敢信我,我绝不会叫你吃亏的——这野菜我全收了,25分一斤,怎么样?” 他说完又赶紧解释:“其实这个真要流通市场,说不定要三四十分才能买到一斤。但毕竟是吃个新鲜,稍微耽误一会儿品相就差了。我这面儿收了,这面儿就得赶紧联系别人,风险还是有一些的。” “小榆妹子,你体谅一些。” 怀榆自然没什么不能体谅的。 做生意嘛,你赚我也赚,这样才能长久。唐老板要是一分挣不到,那他凭什么对自己热情有加? 从变异值11的收购价8分,到如今变异值9的收购价25,看来10以下,确实是有质的飞跃了。 她点点头:“谢谢老板,底下还有一些野香菇和珍珠花,香菇就不要称了,送给老板哥哥你。” 唐老板眉飞色舞,喜不自禁:“哎哟!哎哟!我怎么好意思呢……没事儿!小榆妹子你亲自来送货,我可不能占你的便宜。” 一边说着,一边铺好纸板,麻利的将野菜都倒了出来。这会儿摸出手机来赶紧发消息: “我先通知一下买家。” 怀榆有些羡慕的看着他——这么一对比,做生意感觉好轻松啊! 不过她也收获不少就是了。 虽然荠菜不压秤,可三个塑料袋都是塞了再塞的,如今加起来也有13斤多。 怀榆收拾的仔细,根部湿润的泥土压根儿没带多少,唐老板压根没算这部分。 蕨菜倒是挺多的,大背篓装了有二十斤出头。 珍珠花不到五斤,香菇两斤整。 唐老板给凑到41斤,一共1025分。 怀榆抬着手腕反复查看贡献分,此刻蓦然有种暴富的感觉。 果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她前天要是有背篓和塑料袋,说不定就能再多卖一二十斤野菜,盖房子的水泥都能攒几袋了。 不过现如今么…… “小榆妹子,”唐老板看了看她雪白鞋子上粘着的泥:“你出门儿都是怎么来的?坐公交吗?” 怀榆点点头:“嗯。哥哥的车不让我开。” “你还小,现在道路也不好,不开车是对的……但是,我老唐这里可有一个宝贝——” “来,你站到这边来,我给你开仓库门看看。” 怀榆好奇的按唐老板的吩咐往里走了两步,站在了展厅的一侧。 下一刻,库房门被打开,墙上花里胡哨的东西挂了满墙,让她瞬间挪不开目光了。 “看!刚收上来的一批自行车,据说是从影视城仓库里弄出来的,你看着上头扎的纱花,车篮子里都是仿真花,这彩漆……好看吧?” 他对怀榆的定位就是家里受宠的小姑娘,看着小,心理年龄更小。那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不是很正常么? 但怀榆眼睛盯着面前的自行车,目光却聚焦在其中两辆平平无奇的黑色自行车上。 “我想要那个!看起来好大,好酷,我还没有骑过!”
唐老板一看——好么!二八大杠! 这也是影视城里弄过来的,据说那仓库是一个年代文剧组租赁的,车子质量杠杠的。 别说,二八大杠如今骑着跑得飞快,能拉能带,还真挺好用。 现如今摩托缺油,电瓶车充电不方便,步行街是不让车进,实际上城里头骑自行车的还挺多的。 不过大部分都是蓝的绿的那共享单车……当然了,现在成个人的了。 这不,他这二八大杠昨儿刚上,今儿就卖出去两辆了。 他犹豫一下:“这个车可没那小自行车好骑……你要不看看这26的,24的?” 怀榆看了。 26/24的自行车虽然好骑,更适合她,可她进城是要坐公交的,自行车更多的是在蔷薇公馆那一片儿拉货。 比如昨天,那么重几根树干假如绑在车子上,她推着走,总比自己连拉带拽累个半死要好吧? 此刻,她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姑娘:“我家里有自行车,但我哥哥没给我买过这么大的……我就想要这个大的。” 如今哥哥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谎话说的多了,有时候怀榆自己都在恍惚她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两个哥哥。 但此刻拿出来应付唐老板,那是一点问题没有。 他点点头:“行!自行车我卖899分的,妹子你给650分就行。” “然后你可以先去逛逛,身份证给我复印一下,我找人把车子送去车管所里打个钢印,跟你身份证绑定。” “打钢印?”怀榆好奇:“就像上车牌儿那样吗?” 唐老板点点头:“可不就是!现在卫星不咋好使,你家那车上装的定位回来也就只能在城区用用……自行车就是笨方法。我爸说,这都是100年前给自行车上牌儿的手法了。” 怀榆似懂非懂,看着唐老板把身份证复印递还给她,又忍不住纠结起来: “还有四百分,我要拿来买什么呢?” 唐老板忍不住咂舌——难怪说是家里的小公主呢。 卖这么好的野菜到手一千分,自行车眼也不眨就要了,现在还想一口气再把剩下的400分也花完…… 啧啧啧!要知道现在城区里有多少人天灾六年都没攒够400分呢。 不过,有钱人家嘛! 他捏着手机,看着上头不停有人回复说【务必给他留野菜】,此刻也美滋滋的盘算着: 蕨菜自家留三斤,荠菜留三斤,晚上再让家人拎一兜面,一刀肉回去,可得美美吃顿饺子! 至于那两斤香菇,那还用说?必须得炖锅鲜鸡汤才行…… 啧,这么一顿吃下去,算下来也得四五百分呢! 而怀榆却似乎想到什么,此刻开心道:“我最近想在大院子里种花种地,盖房子……干脆买些工具和材料好了。” 唐老板就含笑点头,不住赞同—— 啊呀!大院子能种花种地,这小姑娘的俩哥哥手底下,应该还有一个团队吧? 不然这年头儿,不说大院子稀缺,就是敢随便家人种地折腾的那份安保力量,也是稀缺呀! 27.乱世用重典 唐老板的自我攻略怀榆一点没在意,她现在手里拿着400分,而且压根儿不用为生存发愁,连逛起街来都多了几分乐趣。 之前想买却又犹豫的,现在尽可以大胆去看。 比如卫生纸,80分就80分,这回怎么说也得来一提了。还有其他卫生用品,多多益善。 一眨眼,122分没了。 剪刀和铲子也得来一个,有些野菜需要点小工具才顺手,这又去掉25分。 雨衣也得来一个吧?下雨天总有些要做的……这个加厚的得65分! 嘶…… 怀榆站在路中间,发飘的情绪暂停下来。 因为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加上上次剩下的,她手里就只剩200分出头了。 再买两个盆子,一把菜刀,十个塑料袋,又是100分没有了。 最后这点分…… 怀榆犹豫着去问了卖油的:“新鲜的猪油多少钱啊?” “100分一斤猪板油。”对方头也不抬。 怀榆:…… 好贵啊!她肉眼可见的心痛! 对方看她了她身上的大包小包,耐心道:“你别看新鲜的不就成了?畜牧所每天宰一头精心养殖没咋变异的猪,我要不是有点儿关系,这五斤猪板油都弄不来。” “你瞧,到货半小时,就剩这一斤了。” “妹子,要不看看陈年的吧?我这有六年前的菜籽油,特新鲜,特安全!一斤15分!” 六年前……怀榆看看隔壁的药房:“就……隔壁止泻药也是六年前的吗?” 老板脸色有些悻悻:“那不至于。咱这几年药品需求一直有,顶多去年的。” 他挥挥手:“不买算了!这都天灾几年了,咱啥玩意儿没吃过呀?六年前的菜籽油没开封,我这儿还挺畅销呢,不买就算了。” 怀榆心想确实得算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树茧里吃的啥,反正肯定不是这六年前的菜籽油,可不敢冒这个险。 但新鲜猪板油…… 想一想,白花花的猪板油回去切小块儿,炼成香喷喷的猪油渣和猪油。 热油下锅,拍点儿蒜、姜、辣椒进去爆炒,再把焯水的野菜拿进去拌一拌…… 她口水瞬间就下来了! 但再怎么馋,理智还在,于是咬咬牙转头,又去街头的奢品店买了两条毛巾,一个野外烧水壶。 剩下那点钱没得挑,买了双方便穿脱的凉拖鞋,可以一直穿到冬天。毕竟洗漱完想回到床上,老穿运动鞋太麻烦了。 怀榆满载而归,万能背篓什么都塞了进去。而唐老板站在店门口,刚从年轻人手里接过自行车和车钥匙,见到怀榆不由笑了起来:“刚好,来,要不要试试你的新车?” “好呀!” 怀榆欢欢喜喜接过车子,见车屁股上还有个黄色车牌—— 【Z28H196】 她挺好奇的,但鉴于自己家里“还有两辆车”,就没问。 但这会儿瞅着唐老板递过钥匙,不由还是好奇:“这个是用来加锁的吗?” “对。”唐老板解释道:“以前都是自己买个锁,现在这个不方便了,就直接在车上加了个玩意儿。你锁车,链条就卡住了……哎,不过真要有人偷,也能扛了就跑。”
“跑了你就带身份证来车管所,报车牌号……打的钢印里头有一个扫描层,不容易找,但不是找不到。” “现在么,违章办事无所谓,但偷盗抢劫这种犯罪……” 他胖乎乎一脸和气的面容中陡然露出一抹肃杀来:“乱世用重典嘛!” 怀榆点头,表示自己懂——看如今大家这么平和的过渡到正常生活中就知道:花城,哦不,整个国家都还是很有手段的。 “我知道,不过就在自家院子骑骑,没人敢来偷的。” 她这话说得很自信。 600亩的蔷薇公馆,没事连异植防御军都只会驻扎观察,巡视都不太敢接近…… 虽然她是没感觉到有什么危险,但大家警惕,自然是有大恐怖存在的。 当然了,估计当初分配房子的人也没想到,有人把房子盖得离蔷薇走廊那么近吧。 但唐老板的笑意却更深了,此刻附和道:“那确实,不会有人敢偷的。” …… 不过,别看她在唐老板面前满嘴跑火车,可车子一推出交易市场,怀榆就开始发愁了。 因为二八大杠是真的很大,而她除了公交车,没有别的方法回去了。 现在坐公交大家都是大包小包的,自行车上个公交车,应该问题也不大吧? 她忐忑地推着自行车在站台等待,看着前头大婶背着只有火车站才出现的大行李包挤上公交车,心里又安定几分。 倒是有男人期期艾艾凑过来,哼哧半天:“你……你这自行车啥价啊?” 怀榆张嘴就想说650,但突然想到这是唐老板给的价格,于是张嘴道:“899。” 嘶! 大伙儿都有点惊叹,还有点羡慕,中年男人的神情更羡慕了: “这价格包证么?” 怀榆迟疑一瞬:“嗯,包。” 对方连连点头:“好!这买的可以!那天我们小区有人卖二手的,800还不包证呢……” 怀榆这才想起来,除了交易市场,原来各大小区也是有自己的交易场所的。 她想起每次上公交车都会遇到的金元小区的住户,犹豫一下,还是决定暂时不问了。 来交易市场,出门就是公交,下了车就是异植防御军驻扎地附近的66区,比去别人小区更安全。 等过一段吧,过一段大家生活更加稳定了,再去附近看看。 等的公交车来了,怀榆耐心等人上去,这才用力提着自行车站在车门处,可怜巴巴: “叔叔,自行车能上去么?” 啊这。 这公交车司机还真没经验!但车上大伙儿已经说话了: “哎呀!自行车!还崭新呢!” “二八杠!我以前只在年代剧里看过……” “也不知道多少分……嚯哟,这姑娘啥家庭?够阔的啊!” “师傅,人小姑娘一个人不容易,让上来吧!” “要下雨了,大家都这么多东西,挤挤吧。这又不跟以前一样……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阿姨们眼神热火地盯着怀榆,只恨不得立刻拉她到身边,先打听个年龄婚否和家庭的…… 28.天生丽质 怀榆半抬着车子,自己的篓子还挂在横杠上,好狼狈才从公交车上下来。 公交车上已经没别的乘客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挤下来。那些阿姨婶婶们实在太过恐怖,以她满嘴跑火车的能耐,都差点儿被问到老底儿。 “呼——” 怀榆长出一口气,又摸了摸脸:天生丽质是这样的吧,就是这么受欢迎吧? 至于他们问的家庭啊工作啊工资啊住房啊哥哥们有没有结婚啊……那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不重要。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上头破烂的痕迹如此明显。今天不够谨慎,下次看来不能戴到唐老板面前去了。 才不到五点。 天还亮着,就是有些阴沉沉的,空气中的水汽越发潮湿。远处高高的蔷薇走廊如此安静,在春风中微微抖动着身躯。 嫩绿的叶片层层叠叠,粉色的花朵蔓延出一片绝美的云霞。怀榆推着自行车往山坡上走了几步,站在这里能眺望到前面69区的异植防御军营地。 她微微一笑,而后稍费些力才骑上这个过于高大的自行车—— “呜呼——冲下去喽!” …… 有车子就是不一样。 往常要走许久才能到的公交车站,骑车不过十分钟就到了。 唯一可惜的是之前硬化好的地面,如今早已被不知疯狂生长了多少茬儿的野草们冲的七零八碎,更多的是湿润的泥土。 骑起来没有在大路上的那种平整顺滑感。 但,怀榆已经很满意了。 回到家中,宝贵的资产被推进了挪出干草后又显得宽敞的树屋里。 怀榆将买回来的东西一一收拾—— 塑料袋跟之前的放在一起,剪刀和铲子直接放在背篓。两条毛巾跟之前那条一样挂在树藤上,整提卫生纸跟装衣服的防水储物袋放在一起。 哦不,先掏出一卷来放在床头吧。这么宝贵,现如今她还不敢直接放到厕所,怕被什么东西啃坏了。 烧水壶放在火堆旁,菜刀虽然买回来了,但没有菜板,怀榆怕把它用的卷口了,只好先放在一旁。 凉拖被放在床畔,如今环顾四周,仿佛真的是一个温馨的家了。 下一刻,春雷乍然! “轰隆!” 一道闪电毫无预兆的劈下,将昏暗的天地都照亮。 远处传来云中滚滚的轰鸣声,有大雨洒落的声音由远至近…… 来了! 来得太快了! 不是明天吗?! 怀榆冲到房门口,只见外头的草叶上,颗颗豆大的雨滴已经开始将它们打的东倒西歪了。 房门口垂下的紫藤花也在风雨中摇摆着,仿佛随时都会被击落。蔷薇走廊弥漫成粉绿交错的模糊油画,被重重雨幕阻隔。 大雨倾盆。 她默默回屋,把涨价后显得尤其珍贵的雨衣认真搭在树藤上,然后出门,顺着衔接过来的遮雨棚走去。 她在空旷的棚子中来回看着,侧耳倾听,生怕有什么地方漏水,又怕大风把自己用藤蔓固定着的草帘子给掀飞。 庆幸的是,一切都好。 只是原本留出来当做厨房的空间,由于此刻温度骤降,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怀榆又在厕所旁侧抽出一把干草来准备引火,等屋里堆着的几根树枝也扔进火堆后,她叹了口气,穿上雨靴,披上雨衣,再次来到了外头的空地。 那里还散乱地堆着自己砍下来的树枝和拖回来的干枯树叶,此刻大雨才落,湿的并不是很透,要抓紧时间把它们拖进棚子里才行。 不然这雨如果再下上几天,自己连干柴也没得用了。 雨水顺着雨衣的帽子口零星砸落在脸上,沉甸甸的,怀榆狼狈的眨了眨眼,心中一万个叹气。 都怪昨天太累了,把堆柴这件事给忘了。 好在那些枝枝叉叉还没掰断,如今随手拖着几根主干往棚子里去,效率还是蛮高的。 等她顺带又折了几根树枝回到树屋时,雨衣上已经淅淅沥沥在滴水了,脸上领口和头发上都湿哒哒的。 怀榆擦了擦脸,刚准备掀开帽子,却又想起什么来,赶紧将大红桶拎到了门口。 想了想,把新买的水壶也拎了出去。 雨声扑扑突突打在桶里壶里,不多时便聚出了高度。 她默默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回屋,潇洒的将雨衣脱下挂回树藤上。而后拿起毛巾来擦了擦脸,再一次将火堆烧的熊熊旺盛。 跳跃的火光中,整个屋子在雨水中都是那么静谧又安然。 若说唯一有什么缺憾的话…… 怀榆穿上凉拖坐在火堆旁的青砖凳子上,看着自己光秃秃的脚丫子,叹了口气: 下雨天,应该有一份美食摆在自己面前才更幸福啊! 不管是泡面还是火锅,小龙虾还是烧烤……吸溜! 而她现在! 好么! 调料只有盐,糖,锅也没买,家里能吃的除了山药蛋就是花生,还有一把很擅长胀气的黄豆。 至于营养液…… 算了,那个东西只能维持生存所需,跟美食是绝无半点关系的。 草帘子暂时不需要了,怀榆如今一时松懈,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了。想来想去,只好把那些种子都翻了出来,然后琢磨着该怎么规划种植。 种地,首先需要找一块合适的地,翻一翻土吧? 然后呢?种子埋进去吗? 自己是有点特殊能力的,种子埋进去之后费上一些力,它们应该能发芽。 可是两斤花生,一斤黄豆,一大捧山药豆…… 这些都种下去,自己该不会累坏吧? 怀榆怜惜的摸了摸自己柔弱的小肩膀,觉得她可能不太擅长做这个。 还有……今天应该留点野菜的,她现在好想吃点东西呀! 饥饿让她的脑袋都停滞了,嘴里叼着的营养液的难吃又冲击着她的灵魂,咕噜噜的肠胃委屈到极致…… 等怀榆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一包黄豆已经被掏了出来。 假如不是唯一能充当锅具的烧水壶还在外头接水的话,恐怕这会儿已经撒上盐,在壶里爆炒了。 ε=(ο`*)))唉。 在锅里小火烘着。炒成酥香弥漫,豆子粒粒开花的状态,随便撒上一点盐…… 可恶!好饿啊! 29.雨水 在火堆旁跟黄豆对视一阵子,怀榆痛苦许久,才终于把【想吃】的欲望压了下去。 再这么下去不行的! 她于是站了起来,估摸着水已经接够了,就穿上雨衣雨靴,去外头将桶啊锅啊壶的都拎了回来。 桶里的水满满当当,怀榆又数了十片净水片放进去,盯着看了一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什么脏东西杂质之类的,可感觉比池塘里的水还脏啊。 她又看了看,只看到净化片在水里翻腾,就没太在意了。 反正当做日常清洁用水,洗衣服洗手什么的,净化好就行了。 而青砖火堆边再用几块砖架出一个支架来,把锅架了上去。 烧水的功夫,怀榆也没闲着,拎着水壶把买回来的几个盆都给洗了一遍。 等水烧开,把新毛巾煮了一会,捞出来晾着,拧干,然后四个角系上,挂在矿泉水桶的上方充当滤布。 之前是没条件,净化水烧开就喝了,上头还有悬浮物呢。 如今新毛巾买了,水烧开后杀菌消毒,放得温一些再通过棉圈毛巾过滤…… 以后喝水就不用忍着嫌弃啦! 哎,今天忘记买纱布了!不然那个过滤水才好用呢。 她又去看了看花生,其实花生壳放锅里用火焙着可以做成碳,那才是最好的过滤物呢! 要不……先把花生吃了吧? 温暖的树屋,哗啦啦的雨声,静谧的时光,安定的生活。 这一切都放大了怀榆对食物的渴望,如今盯着自己的种子库,只恨不得连山药蛋也给埋到土堆里去。 烧的熟熟的,拿出来轻轻剥开薄皮,沾着白糖…… 呜……这还是铁棍山药呢! 可是自己也种不了那么多地吧?她这种柔弱的身板,看起来就不像是做这种农活儿的人啊! 既然如此的话,种子少一点也无所谓的,大山是我家呀! 可……这堆山药豆大概有两斤,只需要种巴掌大一块地,然后收获时,应该能收一百斤左右的! 花生也是,亩产千斤也是能的,吃掉太可惜了吧? 只有黄豆……看起来有点普通,杂质也很多,怀榆把它们放在手里盘了好一会儿,手感跟盘枣子又不太一样,更轻松一些。 模模糊糊中,她感觉自己的能力应该是用出去了,但相比于之前催生紫藤生根生长又要轻松许多。 所以…… 她摊开手掌看了看,干了那么多农活儿,白天手掌发红肿痛水泡破皮,夜里就会恢复。 而催生植物需求不一样,自己的疲惫感也不一样…… 那……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提高效率啊? 比如遇见坏人,把种子扔到别人身上,瞬间催生它扎根,钻入血管,吸收营养…… 最好在十几秒,或者更短的时间内就完成这一切。不然这个能力就很鸡肋,搞不好种子还没长大,自己就先被嘎了。 她想象了一下那个酷炫的画面,此刻握住一颗种子皱起眉头拼命用力,对方倒也迅速生根发芽了—— 但,种子萌动之前加载就用了三五分钟了! 如今就在掌心里就着空气生根发芽生出藤蔓,然而还没等开花呢,怀榆就累的首先丢了手。 太累了,她累得一点也不想动,靠这个来保护自己根本不行。 哎,真的好弱。 这个世道也太坏了,她这样的女孩子都需要变异或者进化来保护自己了。 哼! 怀榆彻底没了吃东西的念头,这会儿将黄豆种子扔在盆里,倒了点温水进去打算先泡泡。 四月初就是清明了,现在三月中,她有点能力,提前种一下应该没问题——
等等! 怀榆豁然转头,只见掀开的门帘外头,大雨正哗啦啦啦,毫不停歇。 她呆愣片刻,随后整个人又惊喜又沮丧: “天意呀!” 豆子都泡了,没法再储存了,外头下这么大雨,也没法种植。 只好想办法吃掉才不会导致浪费了。 她干脆甩开所有负担,将盆子里的黄豆端到自己面前来,试图挑拣一下里头的坏的。 刚才用异能盘的时候没太上心,如今一翻腾,果然有两粒发黑发霉的只能扔掉。 正准备将黄豆捞出来,突然听到外头此起彼伏的警报声—— 【蔷薇走廊29区变异值迅速上升】 【蔷薇走廊32区变异值迅速上升】 【蔷薇走廊35……】 【蔷薇走廊42……】 播报声此起彼伏,每一个分区似乎都未能幸免,整条蔷薇走廊的报警器都在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怀榆呆住了。 她站在树屋的门口,隔着重重雨幕,隐没在昏暗夜色中的浪漫花墙此刻张牙舞爪,竟仿佛有些恐怖。 远处渐渐响起车辆的声音,昏黄的车灯在雨中并未穿透太远,可她隐约也能看到远处来来去去的光亮。 过了好一会儿,怀榆才看到有车辆朝着自己这边驶来。 她赶紧穿上雨靴,披上雨衣,冲进了这重重雨幕中。 还没等走出多远,前方的车辆就急促的在自己面前画了个弧线。 车里,周潜的面孔熟悉又严厉,声音里满是急促: “快回去,快回去!不要在雨中逗留。雨水会促使变异——快回去!” 怀榆一愣,然后冲着他点点头,转身拔腿就跑。 车子里,周潜眯起眼睛,隐约能看到怀榆离开的方向仿佛是一座小屋。 雨太大了,天又黑,车灯能照的地方有限,他确认对方没事,也没发现对方的屋子离蔷薇走廊十分接近,便再次忧心忡忡的开车离去。 同时,他的声音自对讲机蔓延—— 【全体警戒!绝不允许靠近蔷薇走廊一步,三清山防线全员后退五十米——】 【变异值已经增加五个点,且还在持续上升】 【警惕雨水……】 同时,对讲机里也有另一道声音传来: “周队长,雨水后的防护措施,今晚我们开个会讨论一下。另外,卫生部明天会发出播报,短期内禁止大家再去公园等地采集野菜,菌菇等一切能吃的!” “专家预测变异值不会到临界点,但会大幅度上升,这些东西进嘴以后——算了。” 对方叹了口气:“那么难吃,估计也没人吃得下了。” 周潜放下对讲机,忍不住又骂了一声: “艹!” 车上其他人也叹口气:“以前都是入冬降雪才增加变异值,戍卫军水系加速化冻和地下河循环,总能把控住的。” “谁知今年从春雨就开始了,大家还说等过了清明,正是种植的大好时候呢……” “就是!老话都说清明种瓜点豆,这眼瞅着还有半个月时间,到时候变异值降不下去……” “没事。”周潜深吸一口气,安慰大家: “变异豆科的根瘤会主动吸收污染,这件事一开始就在应急预案里,所以登记户口时每个人都发放了。变异值25,应该不会有人吃。” “等雨停了,号召全民先把豆子种上,到时有戍卫军木系来催生加速循环,六月之前应该能恢复。” 30.小田 周潜说的这一切怀榆都不知道。 她的记忆从3月8号全民统计开始,灾变六年期间大家潜移默化的认知,她是一点没有。 倒是有一些正常生活的认知,这才使得自己不像个傻子。怀榆怜惜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她的脑子真的好了不得哦! 但如今,城市里可能已经骂声连天,但在这静默又有无形恐怖的蔷薇走廊,什么也没有,她只能茫然盯着黑沉沉的雨幕。 之前有点小脾气,但整体还算温驯的蔷薇走廊在雨水中张牙舞爪,而深夜中并不能看见的三清山,此刻也仿佛涌出来更深的恐怖。 刚才还说大山是她的家,如今一场雨,家……是不是没了? 温驯可爱的蔷薇走廊都发疯了,她那水灵灵自己都还没吃上的野菜蘑菇,如今还能吃吗? 多半是不能了。 再看看那些即将被吃掉的黄豆,怀榆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p′︵‵。) 早知如此,这些黄豆用来当种子多好,剩下的分买营养液屯着,总能撑一两个月的! 然后等雨停了把种子小心种在地里,再配合异能,一个月两个月……总能产出一点吧? 可如今豆子泡都泡了,也没法子在大雨中种出去。怀榆纠结半天,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 都这样了,反正也不能种,吃就吃呗!大不了回头再去收豆子,还有那些卖菜苗的,她还记得辣椒苗10分一颗呢! 此刻拢起手掌把豆子捞出来一半,直接放进锅里去了。 想了想,又将手伸进水里,压榨着自己刚刚才缓过来的一丝丝异能…… 有丝丝缕缕的莫名物质从掌心向水中涌动,怀榆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那些她感觉脏脏的水,慢慢变得澄澈,干净…… 虽然水里还漂浮着一些杂质,可就是让她觉得更干净了。 再转头看向一旁矿泉水桶里备着的自己要喝的水…… 她瞬间垮下脸来。 …… 净化完一整桶的水,怀榆坐在那里几乎连抬胳膊都觉得浑身发颤。 此刻大口喘气,休息了好一会儿,这才恨恨的又添了把柴,然后将锅架了上去。 火焰瞬间升腾起来,因为屋里还有着烟气,所以门依旧没有关上。雨水中的丝丝凉意飘了进来,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怀榆调整了一下方向,等锅热了之后将刚才捞出的一捧黄豆放了进去。才泡水不过半个多小时,黄豆只是表皮略有些软化,内里还是硬邦邦的。 但没关系。 她循着记忆用木锅铲扒拉着豆子,大火迅速将上头的水分收干后,就从灶膛的位置将刚才的柴又抽了出来,转成小火慢慢烘着。 一边烘炒一边翻动,也是如今打发这无聊夜晚的一点小乐趣了。 而伴随着阵阵焦香慢慢涌出,怀榆满肚子的怨气和全身的疲倦,瞬间荡然无存。 她来了精神,几乎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锅子!听到里头偶尔传来一阵微微的黄豆开裂声,只觉得万分悦耳。 锅里的黄豆微微裂口的地方已经显出点点焦黄,怀榆一边翻动着豆子,一边只觉得口水哗啦啦的淌。 她闭上眼睛,沉浸在这动人的焦香中,只觉得从来没有这么馋过。
再一睁眼,只见跳跃的火光闪烁的影子旁,一团小小的、湿漉漉的东西,正睁着黑色豆豆眼小心的看着她。 哎? 怀榆瞪大眼睛看过去,发现那只湿漉漉的小东西,长得有点像曾给过自己赞助的那只田鼠呀! 不知是不是淋了雨水的缘故,它浑身的毛发跟之前颜色不太一样,像是枣红色,又像是橘红色。 此刻小田鼠缩在一团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像是蹭着火焰的温度,又像是蹭着黄豆的香气。 怀榆:…… 她想起自己的花生和山药豆,还有两大盆绿豆从防御军那里换来的东西,此刻稍稍有那么一点心虚。 随后她又笑的更可亲了: “小田,虽说我接了你的一点点赞助,但我的600亩地也跟你共享了。” “做田鼠,最好还是知足一点哦。” 莫名其妙有了【小田】这个名字的田鼠吱吱乱叫,动作灵敏的又往火堆前凑了凑,仰头看她的样子,越发可怜巴巴。 怀榆仍是很坚定:“600亩地呢……” “吱吱!” “没有田鼠有你这个成就的!” “吱吱吱!” “贪得无厌的小田鼠是会被猫头鹰抓走的!” “吱吱吱吱!” “……” “好吧好吧,下那么大雨,我就大发慈悲让你在这里烤烤火吧。但是烤完了就得出去哦……” “吱……” “你好贪心哦……算了算了,来,再分你一粒豆子,再多没有了哦。” “吱吱……” “三颗!就三颗!一点多的都没有了,我要撒盐了!” 怀榆拿锅铲又谨慎的挑出三粒黄豆,放在嘴边吹吹后才又倒进掌心。 黄豆已经彻底炒熟,干巴巴的黄色表皮上裂开宽宽的口子,整颗豆粒儿上时不时有焦黑的斑点,在锅里来回翻动,分外诱人。 她把黄豆放在灶膛边上,田鼠吱吱叫着,迫不及待向前! 离灶膛口近了怀榆才发现,刚才田鼠的毛湿漉漉的颜色变深她没看出来,如今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小田的毛已经烘的半干了。 灶膛的火焰跳跃着,映得它的毛发也是橘红色的,就在末梢有一层光晕似的金边。 还、还挺好看! 怀榆有一瞬间想摸一摸。 但很快她回过神来,想想自己这一捧黄豆本来也没有多少颗,于是鼓了鼓腮帮子,看着田鼠缩头缩脑吃黄豆,才又小心的倒出一撮盐来均匀的撒在豆子上。 盐粒在高温下迅速融化,很快渗进了豆子中,她翻腾两下裂开边缘已经显得焦黑的豆子,这会儿深吸一口气,举着锅铲大声宣布: “哇!我简直就是厨神小当家!我的酥香焦盐黄豆!!!” 下一刻,突然有“噗嗤”一声轻轻的笑传来。 怀榆瞬间神情警惕地看着门外! 门外依旧有潮湿的冷风吹来,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但在此刻,她心里涌动的绝不是好奇,而是巨大的惊悚和不安! 31.危险 “谁?!” 怀榆谨慎地站了起来,双手握住了一旁的多功能铲。 在此刻她有点后悔。 因为刚砍下的树枝又淋了雨,水分太大,烧火时烟气也更多,所以她是掀开门帘的。 明明周队长给她换的是不透光的防水篷布,为的就是在黑暗中多一份安全,结果…… 又或者树屋外的棚子里明明是预备当做厨房的地方,因为天太冷了,所以她还是选择在屋子里。假如此刻在室外,打不过她是可以跑的。 这些本无伤大雅的细节在此刻纷杂,交织出了越来越多的危险感。 “抱歉。”门外有人低声说道:“我只是路过,闻到这里挺香的,没有想到这里有……嗯,屋子。” 怀榆一阵憋气:我树屋盖的这么好看,你说话前犹豫是什么意思? 但她的警惕心却更重了。 下着这么大的雨,天又那么黑,树屋跟蔷薇走廊挨得有些近,黑暗中阴影重合,对方说没看见有树屋她是相信的。 可若是说闻到了香气…… 怀榆握紧了手里的多功能铲。 但对方却仿佛微微叹了口气:“不好意思,黄豆的香气真的很浓郁。我有200积分,如果换这一份黄豆的话,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怀榆想说不愿意,可对方并没有走的意思,而且假如他直接进门,自己也是挡不住的。 至于200积分……如今,还是命要紧啊! 她纠结着,最终冷冷说道:“你等着。” 香喷喷的炒黄豆从锅里哗啦啦落进碗中,半斤的量炒干后也不过装了一小碗,但她端着黄豆出去,却心痛的仿佛这是一碗的黄金。 “我把碗放在门口,你自己拿吧。” 她一只手握住多功能铲,此刻心跳如擂鼓。 门口越来越近,火焰辐射出的光线却越来越暗,怀榆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男人的高大身影。 等她小心翼翼放好碗,然后后退两步,警惕的举起了多功能铲。 那个男人假如进门弯腰去拿黄豆,她就直接一铲子下去—— 哎? 蹲身放下碗后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却瞬间愣住了。 只见瓢泼大雨中,在树屋门口的男人穿着一身雪白的制服,那白色并不柔和,简直像是雪一样。微弱的火焰光线辐射而来,面料上竟仿佛有银沙流动。 款式有点像防御军,却又有些不一样。但明显是制式的。 就连脚上的军靴都不太一样,像是包裹着坚硬的金属层。 最重要的是,他没打伞。 连绵不断的雨幕中,他站在那里眉目清隽,身姿笔挺。看向怀榆的目光中满是歉意和无奈。 而这一切一切的前提—— “你……为什么没有被雨淋湿?” 大雨依旧在下,只是在他身侧仿佛拢出了一个额外的空间,又仿佛有什么不一样的能量包裹着他的全身,从头发丝到脚底,滴水未沾。 怀榆怔愣着,茫然发问。 对方微微一愣,顿了顿才说道:“我是水系。” 啊?原来这就是水系异能者?!怀榆忍不住上下打量着他,心中警惕放下许多—— 毕竟都能把异能运用的这么纯熟了,想对付她根本不必这么委婉。
但却又同时升起一抹羡慕来: “水系原来这么好用吗?我的雨衣和靴子加一起要一百分了……” 对方哑然,又似乎疑惑了一瞬,但很快就指了指地方的那碗黄豆:“可以交易吗?再放的话,水汽进去就不够酥脆了。” 既然不是坏人,怀榆的表现就大方许多:“我不要200,20积分分你一半吧,这个我也没舍得尝过呢。” 对方笑了起来,脸色在雨中有些苍白:“你是因为这身衣服才这么说的吗?” “不用这样。这种豆子应该是保存很难得的原种吧?好像根本就没被污染,200积分还不一定能买到。” “不过,”他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懊恼:“我只有200分了。” 啊? 怀榆心想我其实没有太使劲儿啊,怎么就好像没被污染了?种子也会被污染吗? 另外,什么衣服?莫非这个制服是防御军的高层?可高层怎么会只有200分啊? 但她没问,只是伸出手腕,设置交易数额:“20分。” 对方愣了愣,然后无奈地笑。 然而手臂才刚伸过来,却见男人迅速转头,面容一肃。 明明身体没有别的动作,可面前的雨幕却在瞬间拧成一股透明的水绳,在漆黑的夜里如蛇一般,向远处迅速穿梭! 不多时,黑暗中就听到有人一声惨叫—— “啊!” 怀榆的脸色也跟着苍白了。 对方回过头来,轻描淡写安慰她:“没事,待会儿我看看情况,这里靠近蔷薇走廊,不可以有大冲突,也最好不要受伤起争执。”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黑漆漆如同森严墙壁的蔷薇走廊:“变异值窜升时,它们很容易被激怒。” 怀榆:……说这种话,其实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倒是眼前的男人提醒道:“你有异能吧?木系?很弱,有点奇怪,但是能感觉到。” 怀榆想了想,自己应该是木系。原来这种异能是可以被人察觉到的吗?她怎么没感觉到啊? 此刻,她好想多问几个问题啊,可又怕暴露自己。 而对方还在提醒她: “你是因为对植物亲和力高才敢住在这里吗?既然如此,就应该多提升对人的警惕——黑暗森林中,火光生出,对你对他人,都很危险。”* 怀榆好无奈,假如不是柴太湿而她又不想在密闭空间里做成熏肉,谁愿意大晚上的不关门啊! 她只好指向远方:“那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对方坦然回答,随后手腕翻转,黑暗中,一个人影便跌跌撞撞的被拖拽过来。 直到被拖至门前怀榆才看清,那是一个中年男人。 他寸头极短,身上穿着一件老旧的、看不出是蓝是灰的衬衣,连带裤子如今都被泥浆沾满,格外狼狈。 但即便如此,此刻抬头看向二人,目光中也全是畏惧和凶狠。 但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那条【水绳】,此刻正狠狠勒在他的脖子上,右脸还肉眼可见的被抽出了一道高高拱起的红肿。 “唔,逃犯?” 32.逃犯 逃犯?! 怀榆惊了一下:“水系异能还可以识别身份?!” 这也太牛了吧。 这话叫对面男人都顿了顿:“不,只是他身上穿的,是监狱的衣服——你看胸口。” 说话间,又是一股水流迅速的爬上中年男人的前胸,使得那一处的泥浆很快被带走,显露出几个绣线小字。 【第三监狱——Ⅲ】 而后不等她再问什么,就见对方竖起食指放在唇上,还冲她俏皮的眨了眨眼: “嘘。” “我是悄悄过来的,最好不要让人知道。” “囚犯可以移交给你吗?明天天亮,应该就能送去防御军那里了——那时我应该就离开了,被知道也没关系。” 怀榆也跟着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看得起我哦……防御军说这个雨水不可以随便淋的。” “没关系。”对方微笑起来:“你有异能,抵抗力会强很多,只要不是近距离接触变异植物,没什么问题的。” 怀榆:…… 她想起自己似乎不仅近距离接触了,还给蔷薇磕了几个。 再转头看看屋子里那个多孔砖花瓶里仍倔强开放的蔷薇花枝,怀榆沉默一瞬,侧身让开空间: “你进来吧。” “嗯?” “你可以在我这里等一晚上,天亮再走。等你走了,我会把囚犯带过去的——你捆结实了吧?” 她这么大方,对方反而有些讶异:“你不害怕了吗?” 怀榆摇了摇头:“我想要你教我怎么用这个异能。” 对方那么厉害,想要制服她只在眨眼之间。之前自己听说蔷薇走廊很厉害就过于依赖,如今看来,还得自己有本事才行。 年轻男人笑了笑,手指一个翻转,那捆在中年男人身上的水绳便迅速钻入地下,将他钉在这飘泼大雨的野外,动弹不得。 随后他向怀榆伸出手来,指节宽大,掌心干燥。 “你好,我是林雪风。” 怀榆点点头,也伸出手来:“我叫怀榆,榆树的榆。” 一大一小两只手掌交握,林雪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微笑起来,像是如释重负。 而怀榆另一只手还拿着多功能铲,此刻松开手,就立刻转身重新端起黄豆,在对方打量的目光中进屋。 进了树屋,林雪风这才有些惊讶:“你一个人盖的?挺宽敞的。” “那当然了!”怀榆得意起来:“费了我老大劲了。” 林雪风的目光在紫藤根系上转了一圈,点头肯定:“确实。你的能力似乎不强,催生树藤扎根的确很难。” 怀榆把碗里的黄豆重新倒回锅里,此刻叹了口气:“早知道你一眼就看出我还费心遮掩干什么……大半夜吓死个人,我的黄豆都回潮了,我再烘一烘。” “如果不想加入戍卫军的话,适当遮掩一下也没什么。个人自由罢了。” 屋子里只有一个用砖头垒起来的凳子,但林雪风此刻已经十分自来熟的自己取了几块砖头垒下。 水流无形冲刷,青砖上土的陈年老垢都仿佛消失了一样,看得怀榆又是一阵羡慕。 “那这豆子里的水汽你能驱散吗?”
她期待地看着林雪风。 对方托腮微笑:“能。” 然后又竖起食指来摇了摇:“但我不要,因为这豆子只有在火里烘出的香气才是最诱人的。” “我都打算连夜出发了。经过这里看到有火光。好奇来,瞧瞧。没想到立刻就闻到了香气。” 大约是互通姓名后熟悉了,他原本十分沉着地样子收了起来,如今就仿佛随意聊天的邻家小哥。 “出发时特意只留了两百分,结果一捧黄豆把计划打乱……收留我一夜,住宿加豆子,这分都给你吧。” 怀榆这次没拒绝,只是重新将交易手环递过去,好奇道:“出发去哪里?” “唔……”对方眼神直勾勾盯着锅里的黄豆,漫不经心道:“去荒原。” “探险者吗?”她好奇:“要怎么去啊?不是说蔷薇走廊不能接近吗?你为什么会从这里走?” “还好。”林雪风微笑起来,神情中有一丝丝得意:“够强的话,蔷薇走廊来不及反应我就出去啦!如果不是这场雨,它其实没有那么大的攻击性的,大部分时间都更像是一个沉默的小姑娘。” 沉默的小姑娘? 好神奇的比喻。 怀榆慢慢翻动着黄豆,此刻像是打开了《十万个为什么》: “那个监狱服上面的序号Ⅲ是什么意思?” 正问着呢,就见林雪风已经瞅准时机,眼疾手快的从锅里拈起一颗豆子来,瞬间塞进了嘴里—— “唔,烫!” 他含糊着,过了一会儿嘎嘣嘣嚼开,神情变得尤为欢喜:“果然是没有被污染的豆子……怀榆,你秘密很多哦!” 话虽如此,可他的语调却是轻松又随意,显然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让怀榆都没法子紧张起来。 “盐少了。”林雪风默默评价,然后才回答刚才的问题:“序号的意思是,犯罪等级。那是一名重刑犯——而且,你现在太弱了感觉不到,他是火系。” “刚好,雨天才是制服他的最好机会,千万不要一时心软就决定让他进屋避雨。淋一夜不会死的……唔,淋雨太多,假如发疯或者死掉也没什么可惜的。” 淋雨太多会发疯或者死掉……是因为雨水污染会提升变异值吗? 怀榆琢磨一番。 “什么样的人会成为重刑犯?杀人吗?” “不止。”林雪风摇了摇头:“灾变后的新等级——动乱中为一己私利,直接或间接造成多人死亡。” “所以,看到罪犯,不要手软。” 怀榆点了点头,郑重应下。 “那你的能力这么强,是怎么锻炼的?我想学。” 林雪风却劝告着:“如果可以,建议你不要学。” “异能的提升是伴随着变异值提升的。变异值越接近临界点,能力越强。至于应用手段,不过是思维角度和熟练度罢了。” “比如我,虽然是水系,但只要我能力够强,就能在一瞬间抽干植物体内的水分,或者通过震荡使得汁液沸腾。” “对付变异植物很有效。” 怀榆若有所思:“那么……对人呢?” 对方微微笑,神情柔和又善良:“人也一样。” 33.最浪漫的 真是奇怪。 怀榆托腮认真的看着林雪风,他正拿着盐小心往锅里撒,神情专注,温和地没有一丝一毫的攻击性。 但想起对方说出的手段…… 哇!真的讨人喜欢! “你刚说的都是必杀的方法,可如果不想让对方死怎么办?” 她认真询问。 林雪风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对付敌人,如果不想让对方死,那就只好自己死一死了。” 随后他看着怀榆白净的小脸蛋,看着仿佛刚成年,于是又改口:“水刀,听说过吗?把你能聚集到的水强制压缩,快速释放……”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来,轻描淡写地在地面的青砖上凌空画了个圆。 怀榆甚至没看到有水流下来,但就那么一瞬间,砖上已经被切出了一个完美的圆。 她瞪大眼睛,将那块砖拿了起来,中心处沉甸甸又厚重的圆瞬间落地,手里就只剩一个切割后的框架了。 “好圆啊……” 她有点期待地看着林雪风,对方噎了一下,随后无语道: “想什么呢?异能只能让我切割,不会让我把圆画的更圆……唔,大概是因为我以前是学画画的吧。” “徒手画圆什么的,不值一提。” 怀榆这才略带失望的点点头,随后又问:“那我这个能力呢?这么弱,现在要用什么手段才能制服敌人啊?” 锅里的豆子已经烘好了,林雪风将锅小心翼翼端了下来,然后眼神盯着豆子,眼也不眨: “木系……看具体侧重哪些方面的应用吧。” “一般来讲,亲和力只能让变异植物不轻易主动攻击,其余手段么……多是锻炼催生速度。快速扎起篱笆或者利用种子寄生,以及藤蔓缠绕。” “但你的变异值太低,能力就弱,催生的速度你估计是一点儿没有。” 怀榆点了点头:“才催生完一根树枝,就累的抬不起胳膊了,要休息好久。” “下次如果遇到这样的罪犯,我要怎么办?” 林雪风沉吟片刻。 虽然重刑犯轻易跑不出来,而且蔷薇走廊也确实没人敢接近。对方如果不是趁夜跟他有着一样的偷渡打算的话,根本不会往这边来。 估计是防御军把人围得太紧了,狗急跳墙。 但……危险和安全的概率只有0和100。他也不会觉得怀榆杞人忧天,反而认真思考过后给出一个答案: “多锻炼,少出门。” “啊?”怀榆愣住了。 “没法子啊,”林雪风一摊手:“主动提升变异值是饮鸩止渴,每一次提升都会伴随着长年累月的痛苦,若是日常不注意被污染后提升到临界值,就会疯狂的走向死亡。” “但不提升变异值,异能强度就没法锻炼……这点,他们研究了五六年也没研究出更可靠的方法来。” 他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喃喃道:“假如随着时间流逝,污染慢慢被解决,可能异能也会消失。” “这样也行。动乱时需要强者,但平和社会,个人武力差距跨出维度,虽说抗不过国家的剑锋,但也挺难管理的。” 怀榆默默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不过林雪风的微微惆怅只短暂停留了一瞬,毕竟六年了,污染值每年都高高低低,等它消失估计够呛。 此刻他又把思路转回到怀榆的问题上:“所以,趁你年纪还小,没事儿扛着砖头树干多跑跑。跑得快了,力气大了,遇到危险时生存的概率就大了。” “假如是惹到什么了不起的对手的话……” 他拈起一颗豆子,又给出一个可持续发展的建议: “实在不行,你就找准变异植物,比如蔷薇走廊,比如三清山。三清山你去过没有?以前山上有一座道宫,环境其实挺不错的,蔷薇走廊的主根系就在那里。” “走投无路,你就想办法去那里蹲着好了,有一半的概率他们不会主动攻击木系异能者。” 这话说完,林雪风嘎嘣一口咬碎豆子。 而怀榆瞪着眼睛盯着他,目光凶狠。 对方哈哈笑了起来:“小丫头片子,秘密挺多,心也挺凶——哎,你多大了?怎么一个人住这边儿?” “算了算了,不用告诉我了,我都要去荒原了,知道也没用——怎么,这么盯着我,有话要说吗?” 怀榆认认真真,一字一句: “听君一席话,浪费我豆子。” 她把锅抢了过来:“你别吃这么多,只能分你一半。而且吃多了夜里放屁,你就得去睡门口了。” 林雪风哈哈大笑,声音清朗。不得不说,在这寒冷的雨夜,他的存在也让怀榆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 “你想多了,就这么一把豆子……这一锅有三两没?咱俩一人一半,就一把,能放屁吗?”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操心的都是这种事啊。” 怀榆皱了皱鼻子:“我应该不小了。” “嗯?” “我失忆了,醒来身上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全靠自己摸索着。大家都觉得我很小,但我觉得,我应该没那么小——肯定成年了的。” 她说出这句话时神色平淡,没有吐露秘密时的郑重,也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就仿佛随口闲聊。 林雪风也没觉得有什么。 经常独居的人,面对觉得安全的陌生人,其实会很容易透露心声的。连他也无法避免。 比如此刻,大约所有人都不知道,本应在帝都休养的前任戍卫官林雪风,会在这个雨夜,来到花城的蔷薇走廊。 只因为他觉得,这里,是通往荒原最浪漫的一条路。 还好,怀榆看起来是真的没听说过他。 对面的女孩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分明只有十六七八的年纪,但她的话林雪风却没有不信。 此刻只盯着怀榆看了看,然后忽然叹气:“以前教我画画的老师会看骨龄,根据你的身形就能判断出大概年龄。” “可惜我不太会。” “所以……” 他忽然得意一笑:“你还是安心当小丫头吧!有些时候,年纪小些隐形好处挺多的。” 那确实。 怀榆也承认,不管是周队长还是唐老板,其实都把她当小姑娘看待,所以初始见面才会有更多耐心和包容。 34.不好意思 两人在树屋围着火光闲聊,没人在乎外头重刑犯的死活,怀榆美滋滋的嚼着黄豆,此刻突然问道: “我夸我自己厨艺好,你当时为什么笑?豆子炒的不好吃吗?” 如果不是那声笑,也不至于吓坏她。 林雪风想起当时,不由忍俊不禁:“不知道。就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问一声买豆子的事儿,突然听到你说话——” 那种只有小孩子才有的自信和畅快,牛气哄哄的样子,搭配上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叫他忍不住都笑了出声。 笑完就后悔了。毕竟,雨夜,野外,孤身一人,突然发笑…… 凶杀案要素叠满。 咳,估计是把人家吓得够呛。 他颇有些歉疚:“不好意思啊。” 怀榆摇了摇头:“算啦!你吓到我,但是也帮到我了,就算啦。” 没有林雪风在,自己面对一个穷凶极恶的重刑犯,还不知道要遭遇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林雪风摊开手掌:“再分我一点。” “没了啊。”怀榆啧摊开手:“一斤豆子分了一半用来炒,还给小田三颗,然后你一半我一半……哪里还有。” “小田是这个吗?” 林雪风翻转手掌,掌心里不知何时拖着一个透明的圆……滚轮? 滚轮里,一只毛色橘红带金边的小田鼠正在里头滴溜溜的转…… “挺好的。”他笑眯眯地看着小田在里头晕头转向,评价道:“你一个人住,养只宠物挺好的。” 怀榆“呃”了一声,这才清了清嗓子:“要不……还是放下来吧。我看它不太喜欢滚轮。” “最重要的是……我只接受了它的一点供奉,没有养它的意思。” 水滚轮骤然破开,小田“啪叽”一声落在林雪风掌心,又被他迅速裹着水流,湿哒哒一坨冲刷到地上。 小田鼠无力反抗该死的敌人,此刻“吱吱吱吱”一通叫,最后才恨恨去火堆边守着,重新烘干毛了。 林雪风看了看它,又看了看怀榆:“我吃的豆子不会是……” “怎么会呢?”怀榆笑眯眯的,“只是它贡献的一点其他种子,让我有底气吃豆子罢了。” 说着又发起愁来:“这场大雨一下,林子里的野菜和蘑菇都不能吃了……我还以为找到了致富之道。” 如今,又该琢磨怎么生活了。 说到这里,她又看了一眼林雪风,对方给的两百贡献分,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让她又有了更多时间缓冲了。 林雪风叹了口气:“再等等吧,统计局给每个人都发了黄豆,等豆科根瘤把污染吸收一下后,大概五六月份,应该还能赶上一波种植。” “木系异能者,多少还是比别人多些效率的。” 怀榆也叹气:“只能这样了……” 还没说完,却听林雪风又问道:“你刚刚说一斤豆子用了半斤……还有半斤呢?” “吃都吃了,难道不考虑一次吃个过瘾吗?” 怀榆指了指一边的盆子:“喏,里头泡着呢,我试试看发个豆芽能不能行。” “要是行的话,催生让它结黄豆是挺难的,但发豆芽还是能更好一些的,到时候应该能卖钱。” 林雪风却皱了皱眉头:“这水……”
他伸出手去撩了一下盆子里的水,却在瞬间惊讶起来:“这水!” 再转头看着怀榆:“你喝的水跟这个一样吗?哪里来的?” 怀榆想起了自己净化水的事情,有些犹豫——莫非这个能力不在木系的范畴? 但她还是指了指矿泉水桶:“红桶里的水是用净水片净化过,矿泉水桶里的水是烧开了之后过滤的。” “我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它们也净化一遍的。” “也?”林雪风抓住了关键词。 “嗯。”怀榆点头:“催生植物的那种能力呀。努力一点,他们的变异值就会降低,会好吃很多。” 林雪风怔住了。 片刻后,他伸手引动了一股水流进入嘴里,而后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 “你这哪里是叫怀榆?分明是叫怀璧。” “木系异能是能催生,但催生不代表能净化,这是两种不同的能力,目前还没听说有人能做到。” 他想起怀榆说自己催生植物非常费力,之前还以为是太过弱小的缘故。 如今看来,可不就是费力吗? 因为用的根本就不是用来催生的能力!能起效果就已经很惊人了。 怀榆有些紧张:“非常难得吗?” 林雪风点点头:“据我所知,只有你。” “所以,藏好你的秘密,连我都只能感受到微弱的木系异能,只要你谨慎一点,就不会被别人发现了。” “净化目前只能通过各种变异植物来进行,效率并不高,而且净化程度达不到你这样……难怪黄豆那么纯净……” 他唏嘘着叹了口气。 如果这个能力够强,且她能够自保,林雪风会建议对方联系科学院。 但她如今没有一丁点自保能力,林雪风便提也不提。 怀榆点了点头,把这件事认真记下。 而对方却又盯着盆子里的黄豆:“你现在有能力吗?要不再催生一下?” “脆脆嫩嫩的黄豆芽,应该也很好吃吧……去荒原之前能享受到这样的美食……怀榆,如果我早一点认识你,说不定就不想去荒原了。” 怀榆一愣:“没有油,豆芽会被糟蹋的——不可以不去吗?” 林雪风笑了起来:“小丫头懂什么,好好自保就行了。” 怀榆也不反驳,只是沉默片刻后,又告诉他一件事: “蔷薇走廊好像愿意让我接近。” “嗯?”他有些诧异。 “真的。”怀榆指了指床头那枝仍未凋零的蔷薇花:“看,那就是我从蔷薇走廊上掐下来的,养了好多天了。” 林雪风惊讶地凑了过去,认真观察。过了许久才回过头来: “很漂亮。” “以前画画时很讨厌画蔷薇,大片大片的,生命力太强了,怎么也表现不出来,经常因此得不到高评价。” “但现在来看……” 他喃喃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只叹了口气:“真美啊。” 转而他冲着门外伸出手去。 下一刻,那名重刑犯“砰”的一声被拉进了屋子,狠狠砸落在地。 35.蔷薇陪伴 突然被砸落在地,重刑犯抬起头来,狠狠盯着两人。 怀榆也愣住了:“怎么了?” “以防万一,”林雪风微笑着:“有部分人获取异能之后,异能属性会二次变异。而有一部分人,五感能力会大大增加。” “我们聊了太多不该聊的,我怕他听到了。” 怀榆唏嘘起来,要不是一个人独处太久,林雪风给人的感觉又太安心,她也不会讲这么多不该说的。 但此刻精神上的松懈感是万分满足的,于是她好奇地看了看对方: “那要怎么确定他听没听到?” 林雪风扬了扬眉:“怎么确定?不需要确定。” 说完还微带遗憾:“可惜了,变异值不稳定的时候,蔷薇走廊很不喜欢血腥和冲突。所以——” “砰!” 一团水流悄无声息的裹上了重刑犯的头颅,然后瞬间用力向内挤压。 怀榆只能看到对方原本凶恶的眼神瞬间茫然,眼睛瞪到了极限—— 伴随着一声仿佛来自水下的沉闷声响,他坚硬的颅骨便瘪了下去,红的粉的东西慢慢淌了出来,鼻腔都开始流下粉色的粘稠液体。 对方的痛呼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此刻只剩下空空的意识在苟延残喘,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而包裹着的水球没有散去,仍旧不断在他头上流转,争取不让一滴血腥和脑髓洒落。 林雪风转过身来,神色清朗:“怀榆,我再教你一点——该出手时,就不要犹豫,不要给任何小人物翻盘干扰你的机会。” 他的动作如此干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迟疑。怀榆被这明明血腥却又莫名安静的画面惊住了,瞬间脸色苍白。 但随后她点点头,眼神亮晶晶地:“好,我记下了——那他死掉了怎么办?” “不怎么办,重刑犯逃狱,抗拒执法……这还需要解释吗。” 林雪风嘴上说得自信,可脸上却瞬间发起愁来:“唉,等他断气儿了还要把人送到防御军门口……麻烦。” 怀榆重新坐下来,托腮看他,总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行事风格也很有意思。 不过,真可恶啊! 自己的秘密讲出去了,对方还什么都没说呢?该不会名字也不是真的吧? …… 带人进来是为了现场教学,也为了蔷薇走廊的万无一失,而如今眼见对方出气多进气少,再发不出一点动静,林雪风又嫌弃地将对方“拖”了出去。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怀榆按着胸口,只觉得心脏怦怦跳,十分刺激。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然后看向林雪风:“你还没告诉我,去荒原做什么啊?” 林雪风笑眯眯地哄她:“不可以告诉你哦——唔,那支蔷薇很漂亮,能送给我吗?” “去荒原还带花?”怀榆纳闷。 林雪风笑容未变:“感觉有它陪伴,会很浪漫。” “那你……”她还想再问,却见林雪风冲她摆了摆手:“怀榆,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怀榆确实已经很疲倦了。 今天奔波一天,异能几度透支,夜晚又是接连不断的精神刺激…… 她本不应该这么放松去睡的,但想起林雪风的能力,她反而安心了,于是点点头:“那好吧……”
她脱下外套钻进睡袋,本想再说两句话的,但脑子里才转了一圈就扛不住疲惫,沉沉睡去了。 …… 第二天。 屋子里一片昏暗,一片水墙一样模糊流淌的水幕将树屋一分为二,隐约可以看见跳动着的橘红色火光。 也是漆黑屋子里的唯一光源。 这是…… 怀榆茫然发了一会儿呆,这才解开睡袋坐了起来,抬起手腕,看着上头模糊的数字—— !!! 上午十点了! 头顶上雨水击打的声音仍未停歇,但明显小了许多。而屋子里空无一人,连门帘都只露了微微的缝。 林雪风呢? 怀榆下了床,手掌迟疑的按在那片水幕上。只一瞬间,整片水幕便如大片的丝绸层叠落地,在青砖地面上短暂停留一会儿后,又瞬间因着地面的坡度向两侧流淌出去。 这是……用来保护自己的吗? 怀榆好奇的看了看掌心,那个触感冰冰凉凉,手掌却没有沾湿,很怪。 她打开门帘,外头昏暗的天光透露进来,整个屋子瞬间亮堂些许。 直到这时怀榆才发现,屋子……好像不一样了。 比如眼前自己掀动的门帘。 原先自己是用三股辫然后再组合而成,编的么,参差不齐,上头还支棱着翘起许多折断的草茎。 毕竟是干草,柔韧性差了些许,怀榆认为这不是自己的问题。 但如今,草帘子被人重新换了一个,一丝丝一缕缕的干草层层交叠,像编织草席那样有着格外规整的经纬度,有它挂在门上,整个树屋的完整度都多了许多。 再看屋里。 床头“花瓶”里的蔷薇已经消失,可自己垒起来的简易柜子凳子等,青砖上头的泥垢全部被冲刷的干干净净。 挂起来还没来得及洗干净的衣服此刻不仅整洁干净,上头连水汽都没有,显得格外干燥。 还有昨晚用过的锅碗…… 墙边自己那沾满泥土草屑的二八大杠…… 甚至还用树藤编了三个不同大小的篮子! 等到怀榆满怀惊喜的一路观察到床边,发现床头的青砖上,还有一个小小的,晶莹璀璨的冰雕! 冰雕没有雕什么东西,而是凝出底座来,上头凝结出了一行字—— 【谢谢你的蔷薇——林雪风】 她张了张嘴,半晌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狠狠遗憾: “田螺姑娘!” …… 田螺姑娘走了,但怀榆的生活还得继续。 重刑犯已经没了踪影,怀榆转身进了棚子,整个人又愣住了。 只见棚子里自己狼狈仓促间拖进来的那些枝枝叉叉,坚硬树干,此刻已经被切割成了整整齐齐的小段。 有些略有些粗大的树干还被切开两半。 它们整整齐齐按大小分类堆在棚子的边缘,数量倒不算特别多,但看起来就赏心悦目。 怀榆试探的拿起一根柴,发现这些自己前天才拖回来的新鲜树枝,如今水分已经被抽干,拿起来轻飘飘的。 最起码再烧起火来,绝不会有那么大的湿烟。 她想起床头摆着的那个冰雕,竟蓦然从心底生出一抹怅然来。 36.唐老板的怨念 林雪风已经走了,怀榆的莫名惆怅只生出一瞬,很快又被抛之脑后。 现在最重要的,当然是她昨天泡的豆子啦! 发豆芽需要一个透气透水的容器,怀榆本来打算用草帘子铺在盆子上勉强用,但如今看到林雪风编好的树藤小篮子,那简直再合适不过啦! 统计局发的黄豆虽然为了保证发芽率,并不是陈年老豆,但品质也着实堪忧,反正是一点不能吃的。 而如今水盆里泡着的黄豆却是颗粒饱满,乳黄光滑。这要是直接油锅炒了吃…… 怀榆叹了口气,把黄豆倒进篮子里沥水,然后又洗了一遍。 等到再次把黄豆沥水铺开,她把篮子架在水盆里,又拿出昨天用来过滤水的干净毛巾浸湿铺在豆子上,再次浇了水。 如今温度还有些低,怀榆想了想,又把盆子放到离火堆稍近一点的地方,又给上头扣了个盆子。 外头的雨已经变小了。 从淅淅沥沥到蒙蒙雨丝,天色仍旧一片昏沉,不见有半点云销雨霁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翻看手环,数着自己的两百多分,不免又有些愧疚。 早知道人家这么能干,她高低不收这分了。 但如今环顾一圈,实在无事可做,怀榆只好又缩回屋子里,把那一堆山药蛋拿了出来。 林雪风既然都说了她的能力与众不同,那说不定多用用,是能锻炼出来的呢? 还有自己的来历……她从树茧中醒过来时,茫茫然在山上转了好久,只知道有冰冷的砖石建筑,也有参天的大树…… 那是哪里? 是三清山上的道宫吗?自己该不会是个道士吧?哇听起来有点酷哎! 说不定还是那种隐居、烧土灶、劈柴砍树练功的道士? 可再看看自己这身板体格,这也不像啊! 她琢磨着以后有机会,要去山上找一找,最起码那个树茧比睡袋宽敞,还很舒服,一点不硌人……好吧,她没有意识,不知道硌不硌人。 怀榆一边东想西想,一边将手边的山药豆一个个放在掌心,微微的力量涌动着,这次她闭上眼睛来认真感受,发现不同的山药豆,需要的能力也不一样。 个头小且有点干瘪的就需要更多的能量,而有些个头又大又圆润,但却浑身散发着【不好吃】感觉的山药豆,也需要很多能量。 但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更多的需要的能量都相对均衡。 等着差不多两斤的山药豆全部净化完毕,怀榆抬了抬胳膊,发现这次还有一些余力,并没有净化黄豆和水时那么累。 再看看时间…… 好么,这都中午了! 两斤山药豆用了两个多小时,这效率未免也太低了吧! 她把山药豆重新放回篮子里,却见小田正贼眉鼠眼地“吱吱”叫着,意图凑过去—— “这可不行。” 怀榆把篮子提了起来:“这是我的东西,只有我给你你才能拿哦。” 她语气像是哄小鼠宝,行为却是那么的冷酷,小田眼睁睁的看着她把篮子挂在树藤上,此刻气的“吱吱”乱叫,而后又赶在怀榆瞪眼之前溜之大吉。
而怀榆叼起了一包营养液,看了看剩下没几袋了,不由越发惆怅。 早知道当初多薅两把野菜,怎么着先把猪油买回来呀!昨晚那炒豆子如果先用油炸一遍,不敢想有多香又有多酥呢! 古里古怪的口感喝起来让人讨厌,而她盯着越发稠密的雨丝,再次把花生拿了过来。 …… 而此刻,这场大雨中唯一的赢家,恐怕就是唐红基,唐老板了。 从他昨天下午通知有新鲜野菜上市到如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时间,至今手机还在不断的响着。 他挂起笑脸,不断的接听电话: “……没了,真没了……您是什么身份,我这边有好东西,还能不第一时间送过去吗?” “哎哟!您可来晚了!真就一点儿也不剩,下回!下回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 “嗐,真没了,咱俩谁跟谁呀?我还能在这上头蒙你吗……怎么样?变异值9,这东西你几年没吃到过了吧?” “……哈哈哈好就行!好就行!怕您老不满意,收到手了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就抓紧送过去了……是是是,感谢感谢……” 电话消息络绎不绝,如今简陋的手机功能被他玩儿出了花,家里老爷子在院子里散步瞅他两眼,很看不上: “卖东西就卖东西,你看你那一脸谄媚样,说出去哪点像我孙子?” “那您这就不懂了。”唐老板得意洋洋:“做生意那得四方和气才能八方来财。好听话顺嘴来两句,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也不值当什么。” “我看是你老子混的还不够高,你看你这样子……” 唐红基也不生气:“爷爷,你跟我爸你们俩有你们俩的路子。太正经了。我这边儿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总不能回回高射炮打蚊子啊!” “闲着没事儿做点儿小生意,您就别操心啦——对了,昨晚的鸡汤炖的香不香?” 小老头儿顿时被转了话题,此刻一脸唏嘘:“香!真香啊!那香菇是真真正正的野香菇,吸了鸡汤的油,滋味真是……” 他咂咂嘴,有点后悔:“就不应该一口气又包荠菜饺子又拌酸辣蕨菜,留到今天还能再享受两顿。” 说到这个,全家都在后悔呢。 唐红基更是懊恼:“这头一回合作打开局面,我还以为以后能有段儿稳定的关系呢,就想着放开了吃,咱家也开开荤。” 谁知道这大雨说下就下,好好的春天雨带污染了…… 这找谁说理去? 这一场雨范围很广,恨不得大半国土都阴雨连绵,这么一来,跑三五个城市恐怕都弄不到这么新鲜干净的野菜了。 还有他高价从畜牧局拍卖得来的低变异鸡和猪肉…… 唉! 才过个嘴瘾呢,又涨价了。 爷孙俩相顾无言,只有叹气。唐洪基琢磨半天:“等雨停了,我还是得去店里守着,这新来的合作方路子挺广的,估计家里也大有来头……我得去那儿蹲着,可不能叫人给截胡了。” 37.篓空空心空空 大雨整整下了三天。 期间只短暂停下几次,每次不超过一小时的时间,其余时间只有雨大雨小的差别。 晨间播报仍是八点整开始,今天的天气预报是多云转小雨,怀榆看了看天色,犹豫着要不要进山一趟。 不远处的池塘泥水浑浊,估计要好些日子才能澄清。以前的三五亩池塘只有一半的水,如今可好,直接跟池塘边缘齐平了。 就是这水污染值那么高,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用水恐怕都很费力了。 她郁闷地鼓了鼓腮帮子。 但再怎么样也是一场宝贵的春雨,如今天刚放晴,远处的山上就能看到一层青嫩的新叶萌发。四面草地上仿佛蒙了一层毛茸茸的新绿,草色尤其清新。 怀榆蹲下来摸了一把,嫩生生的,也不知道过段时间生出茅芽儿来能不能吃…… 她从棚子里抱了几根干柴回去,大白天,火堆也不能停。 因为连续下雨,哪怕她搭房子时选的是高处,底下还又垫了一层青砖。可这场雨一下,屋子里的水都要漫出来了。 不生火烘一下,恐怕真就住在水里了。 可生了火吧,屋子里又全是潮湿暖暖的水汽……再不停雨,怀榆都怀疑自己要生出疹子了。 她叹口气,心想要是有一栋正经的房子该有多好啊。 不过,盖房子是要钱的,而她如今才只剩林雪风给的200分和之前的一些,当务之急,还是多存款才有安全感,遇到事也不抓瞎。 于是填了柴,又看了一眼因为温度不高生长缓慢的豆芽,转身穿上雨衣雨靴,背上背篓,推着自行车就出门了。 虽然大家都说大雨后不能再吃野菜蘑菇,但三清山那么大,她总要试试才行! 二八大杠在泥泞的土地上有点难骑,不过还是比之前走路要方便,怀榆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蔷薇走廊【8】区。 此刻车子架在蔷薇边上,她伸出手去,又犹豫地缩回来。 “那个……雨停了,你心情好不好啊?好的话,让我过去行吗?偷偷的。” 蔷薇走廊没动静,只是瞬间抖了抖枝叶,噗噗噗噗,掉落满地的水珠和湿哒哒的花瓣。 怀榆干脆拢起一捧带刺的花枝:“求求啦!要饿死啦!” 片刻后,面前的花枝簌簌滑动,在淅淅沥沥的水珠落地声中,到底给出了一个通道。 怀榆欢喜的笑了起来:“你花真好!” 她背着背篓熟练穿行,才出走廊,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三清山,活了! 不,也不是活了,就是……就是之前她来时,虽然零星有点春意,但更多的都是枯枝黄叶,满树萧萧。 而如今连绵几场大雨,从她脚下蜿蜒向上的山坡开始,层层枯叶都有大片的蘑菇和草叶探出。甚至有努力的,竟还零星的开出了紫色蓝色粉色黄色各种颜色的小花…… 雨水停留在蓝紫色色花瓣上,让花看起来都像是透明的。 好漂亮啊! 她攀着石头顺着小路上去,路过的蘑菇零星有两丛,但因为温度太低,如今还没长成规模来,怀榆就只能先放弃。
零星的野菜也慢慢露出头来,雨水从山上慢慢汇聚出溪流下来,两侧的野草长得格外葱郁。怀榆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丛茖葱。 嫩绿色的宽大叶片似乎是在这几天进行了凶猛的生长,她伸手要拔时就能感觉到,整颗茖葱都好像很“脏”。 顿了顿,她还是拔了两颗抖掉根部的泥土,放进篓子里。 再往前走,还能看到更加茂密的峨参,只不过它们长得没那么快,如今还十分幼嫩。 怀榆也伸手薅了两把,气味浓郁,但……还是很“脏”。 她站在这宝库一般的大山中黯然叹气,身处宝山,却一点都用不了,这种感觉多糟心啊! 想来想去,仍是不死心的去看雨前就茂盛生长的蕨菜和荠菜。那里一片蓬勃生机,之前被摘的光秃秃的蕨菜又如雨后春笋一般重新生出,坡底的荠菜也是一片绿油油,别提多喜人了! 但,怀榆却后悔的好险哭出来。 因为眼前这些,都不能吃! 都被污染的很厉害,甚至比之前去城区看到的绿化带还不如! 都不如自己门前的野草! 靴子踩在柔软的枝叶上倒是没太多泥土,但她的心却像是挂满了泥浆,沉甸甸的。 此刻,她小小的身躯穿着过大的雨衣和同样宽大的雨靴,背着又空又大的篓子,里头只能看到一把峨参嫩叶和两颗茖葱…… 连篓子底部都没盖住呢。 走到半路,怀榆又想起来什么,重新折返回去。 这野菜的污染值这么高,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是不敢轻易净化拿出去卖的。 但……不能卖还不能自己吃吗? 就算什么调料都没有,总比营养液口感要好吧? 她咬咬牙将篓子放下,再次弯腰采起了野菜——蕨菜可以多一点,回来想办法看能不能腌一下,荠菜就不用了,不好保存,如今都没有鸡蛋跟它配,只放盐的话吃起来就像吃草…… 还是算了。 因为盐太贵了,所以怀榆想来想去,蕨菜也没敢摘太多,加一起也只有背篓的三分之一罢了。 想来想去到底不甘心,于是下山时又拐了一下,重新去薅了一把茖葱和峨参。 这次进山,实在是郁闷啊。 怀榆骑着自行车,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面对现实也太难了。这么下去,以后好长一段时间的经济来源,是不是就只能放在豆芽上了? 发豆芽难度倒不大,今早看豆子都已经长出两厘米多的嫩芽了。就是现如今豆子不知道好不好买,又要多少钱啊…… 还有自己的山药豆和花生,水土都污染,什么时候才能种下啊? 她哼哧哼哧踩着二八大杠,篓子空空,心也空空。 等回到树屋时,天色又阴沉下来。怀榆又下意识看了看在暗淡天光中犹如一副油画的蔷薇走廊,忍不住喃喃: “你这么凶……林雪风都不敢在你面前打人,那他又是怎么去荒原的啊?” 38.还是那么朴素 背篓太大了,哪怕只有小半筐的野菜倒出来也装了满满一盆还冒尖儿。 其中茖葱不多,就五棵,三两下就能洗干净了,闻起来又像葱又像蒜,十分鲜香。可惜了,污染的太厉害。 还有峨参……这个假如拿来跟肉一起包包子的话,怀榆都不敢深想,怕口水出来了! 她将手掌放在野菜上头,只稍微按住,然后想象着能量涌动。 可能是自己能力长进了,也可能是野菜量少,茖葱和峨参净化完,她并没有觉得太费力。 接下来就是蕨菜了。 这东西老的太快了,从摘下来到回来,再到如今捋干净上头的毛圈,掐一掐根部就已经有些硬度了。 怀榆不想浪费异能,只好菜刀一挥,先把老掉的根部切掉,然后才开始净化。 相比之下,这满满一大盆的蕨菜又让她觉得吃力了。 ——效率好低。 她有点沮丧,自己这能力好像并不太成规模啊,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是小打小闹了。 等再次清洗干净后,又得占用一个盆子——啧,忘记买个罐子了,不密封的话,这东西能不能腌好呀? 怀榆也拿不准,但反正都这样了,凑合吧,一晚上总不至于坏掉的。 盐袋子往下倒的时候,她的心都在滴血——十分一包啊!腌个蕨菜就去掉大半了。她是能凑合给自己整点儿吃的,可要是没分儿,难不成还得找矿井刮盐吗? 还有油…… 她唏嘘地环顾四周:大雨之前觉得自己家里万事俱备,大雨之后觉得家徒四壁。 想了想,最终把目光放在了豆芽身上:“你们争点气啊……” … 没有油,怀榆这一顿饭吃得也并不美妙。 野菜焯水烫熟再拌点盐,那种口感吧……不能说是吃草,只能说不知道自己这一通折腾图什么。 尤其是这些东西不顶饱,她异能用多了就饿的快,还得再配上一包营养液。 就……一口咸草一口营养液,滋味别提多刺激了,勉强吃完后怀榆都觉得自己再吃不了下顿了。 这么一来,越发想念那天晚上热烘烘香酥酥的炒黄豆了。 当时还有人说话呢。如今自己吃到这么难吃的东西,却连个吐槽的对象都没有,她有点寂寞。 …… 【今天是2066年3月29日,星期日,阴转多云,空气变异指数11,三清山、荒原污染度仍在缓慢增长,请广大市民……】 怀榆在熟悉的播报中醒过来,此刻躺在睡袋里呆愣半天。 她侧头看去,昏暗的室内,青砖火盆中的火已经熄灭—— 她一个人睡,晚上是不敢生火睡觉的,倒不是怕烧到屋子,而是怕门封的太死,烟气一时出不去。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来林雪风。 明明跟对方只相处了一个晚上,但大约是感受到有人陪伴的滋味,而对方又实在细致沉稳,值得信赖。所以本来不觉得孤独的她,如今总会冷不丁觉得太安静了。 但怀榆很快又打起精神来! 现在是自己太弱了,不敢去人多的地方生活,也是因为分不够,所以还盖不了更体面的房子…… 但是!她这么有本事,这些迟早都会有的!只要今天卖豆芽顺利!
想到豆芽,怀榆瞬间精神大振,赶紧从睡袋里把自己拆出来。 下了床穿着冰凉湿湿的拖鞋,第一时间就去掀盆子—— “哇!” 竹篮中的豆芽密密麻麻,挤挤挨挨。奶黄色的豆瓣儿大约是前两天频繁用盆子让它们见到光了,此刻微微有些泛青。 但中间生出的豆芽儿却已经有5cm了。白白胖胖,脆脆嫩嫩,轻轻一掰恐怕都能听到声音。 这样的胖豆芽。不管是拿来炖酥肉还是醋溜…… 怀榆忍不住幻想起来! 然后她抓紧时间洗漱,又在残酷的现实中吸溜完一袋营养液。 营养液还有七包了,这次去,保险起见还是再囤几包吧。 她背上背篓,直接提着豆芽篮子放了进去,上头再扣上盆子—— 想了想,又把昨天盐腌的蕨菜给捞了出来,同样控水放进了背篓里。 毕竟没有油,短时间内她不想再吃任何野草了。 出发!红胜步行街! …… 红胜交易市场。 这几天只要不下雨,唐老板就立刻到店里来,时不时还要到交易市场的四个门处都晃悠两圈儿,今天也照样过来了。 连绵阴雨,交易市场来买东西的人不少,可卖的却不多。检测站的几个人闲在那里,此刻就聊起天来—— “蕨菜真绝了啊……我那天中午买回去我媳妇儿还骂我乱花分,我一说变异值才9,她立刻不出声了。” “是啊是啊,多亏我那天下手快!30分一斤虽然贵,但是真的值!我女儿都吃哭了……可怜的,她才六岁,压根啥好吃的都没尝过。” “是啊是啊……那姑娘真实在,还多给了……” “亏得买了,你看晚上下大雨,第二天菜价都什么样了?变异值16都还敢要18分一斤……”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好东西,你看她穿的也就普普通通吧,每次来背个篓子跟进货似的,谁知道一出手就是这种好东西。” “嗐,那你就不懂了,她一个小姑娘自己出来卖东西,家里肯定是千叮咛万嘱咐,不打扮的落魄一点怎么行?” “那也确实,现在可不敢露富啊……话说回来,黄金怎么又涨价了,我还想着给我妈买个金戒指呢,谁知道都一百分一克了……” 大家的话题东拉西扯,很快从黄金讲到雨后物价上涨,连雨衣前两天卖165分的事都要提一提。 唐老板佯装不经意地听着,此刻脑海中对怀榆又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谨慎好啊,谨慎才没人发现他的大客户!难怪之前看着还戴破手表,用自己赠送的最基础的手环呢! 正琢磨着呢,突然见到不远处的公交站,一个瘦弱的女孩正背着大大的背篓,还是那么朴素地坐着公交就来了! 唐老板脸上瞬间洋溢起笑容,他刚准备上前两步迎一下,却见身侧检测站几个人比他更快地招呼道: “妹子!来!这里不排队!” “快快快!” 几个人做贼似的压低声音:“你放心,咱们几个嘴可紧了!以后就从咱们这里做检测,稳当!” 39.不喜欢吗? 唐老板顿时不乐意了。 瞧你们一个个殷勤奉承的,真要有好东西你们也出不起价儿啊? 还得是我! 想到这里,他整个人又安然下来,然后溜溜达达……钻进了一旁的杂货店里,捧着个盆子装模作样的看。 可不能先回自己店里,这一路上收购店那么多,万一被人截胡了,那真是哭都哭不出来了啊! 怀榆也挺惊讶的,就……虽然今天人少,可工作人员主动打招呼,那代表的意义又不一样了。 不过,今天的豆芽…… 她想到这里,有些忐忑。 豆芽是净化过的,泡豆子的水也是净化过的,虽然后面几天每天换水时特意用了没净化的水,但变异值多少,她其实也拿不准。 此刻就有点踟蹰。 她一踟蹰,检测站的几人立刻就急了:“妹子!你放心,我们几个对天发誓,都不会说出去的!” 只需要对方有好东西、且他们能买得起的时候抬一抬手,毕竟这些东西不在普通市场流通都已经是常态了。 对方这么急切,反正无论如何都是要检测的,怀榆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从背篓里把那一篮子豆芽提了出来。 还有一袋子蕨菜,随便就用塑料袋装着,于是也拎着放在了一侧。 上头的盆子一打开,检测员的表情都变了:“豆芽啊……” “啊豆芽……”大家都有些失望的样子。 怀榆有点疑惑:“豆芽不好吗?” “不是不好,”检测员一边说着一边把它放在传送带上:“主要是豆科迭代的快,市场上最容易买到。但是这玩意吧,它吸收污染也特别多,稍微不注意就——卧槽!!!” 他盯着出证台,此刻瞪圆了眼睛:“又是变异值9?!” 这这这,谁都知道豆科最容易种植,可最不容易种好! 土壤或者水稍微有一点污染,它立刻就能吸收过来。市场上多数是用来发酵消解做肥料的,还是那种带污染值的肥料。 可如今,发豆芽都能做出变异值9的状态,眼前这位,明明白白富贵人家无疑了! 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原生好种,又用的什么高纯度水……有这样的资源干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发豆芽儿啊? 再看看怀榆,她好像什么也不懂,果然是大户人家吧! 怀榆手里捏着还热乎的证,看着被小心提到台子上的豆芽,再看看几个欲言又止却又莫名沮丧的工作人员,好奇道: “你们……是不喜欢豆芽吗?”怎么不买了呢?之前看他们那么热情,还以为又想买点东西呢。 检测员苦笑一声:“喜欢啊,变异值9谁不喜欢?买不起。” 上次变异值9的野菜他们30分能买到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如今连续几天的大雨,菜价已经翻倍了。 豆芽可比野菜要好吃多了,野菜吃个新鲜,大部分都需要处理一下才好吃。可豆芽,随便怎么都爽口。 大家这几年,嘴里缺的就是这个味儿啊! 怀榆看起来不太懂价格,这在市场上能卖到五六十分一斤的!他们倒是有脸提,可没脸占便宜啊。 怀榆点点头,若有所思。 而下一刻,检测员盯着刚出的证,又是一声卧槽——
“怎么这个也是变异值9啊?!这种天气还能有这个数值的蕨菜吗?” 怀榆一脸懵懂:“啊?很难得吗?哥哥说这个不好吃让我拿出来处理了。” 嘶—— 几人倒抽一口冷气。 大户人家!是他们不敢想的大户人家!小姑娘这果然是在体验民生吧? 大伙儿正经起来,赶紧把证给她:“行啦!我们今天什么也不知道,你抓紧去市场吧。” 怀榆点点头,乖巧的收拾背篓准备走了。 想了想,又隔着袋子捏了几根软绵绵湿哒哒的腌蕨菜:“谢谢大家,这个带回去尝个味儿吧。” 大伙儿想不到还有这种好事! 几根儿蕨菜一人分上两根儿,回家孝敬孝敬爹妈,再给孩子尝尝,这也是好东西啊! 一根两根的,他们倒是能买,人家还不乐意卖给他们呢。 心情从失落到惊喜急速转变,此刻几个人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找东西接,好一会儿才有人递过来一个搪瓷水杯: “我我我!放我杯子里吧!谢谢!谢谢怀小姐!” 怀榆笑了起来:“叫我小榆就好啦!” 对自己未来的事业多少有了自信,怀榆也不心疼自己用掉的大半袋子盐了,这会儿直奔【华夏黄金】! 而这边,观察到出证就心满意足往自家店面走、省的显得太急迫的唐老板,已经在门口望眼欲穿了。 ——从检测站到自家店门口也没多远呀,怎么这么半天还没见着人影儿呢? 嘶!该不会又在检测站被人家截胡了吧? 不可能啊,都是普通人,哪有那个实力买现如今的好菜啊…… 他胖墩墩的身子在店门口摇摆着,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见到怀榆熟悉的身影。 刚才矜持的体面荡然无存,唐老板跟脚底装了滑板似的,迅速迎了上去: “小榆妹子,来啦?” “来啦。”怀榆也挺高兴的:“变异值9,唐老板你开心吗?” 唐老板岂止是开心,简直是幸福的快要撅过去! 连续几天大雨后还能有变异值9,这都是什么泼天的富贵啊! 上次的野菜他是卖是送暂且不提,不知多少人搭关系找过来,又不知被多少人记住! 分不分的倒是小事儿,主要是这个人脉、这个能耐的展示,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护着怀榆进了店,眼看着对方的篓子只有一半装的东西,其实内心十分失落。 但等怀榆掀开盆子给他看,他瞬间就像一颗弹力球,“duang”地跳了起来! “变异值9的豆芽?!!!” 他二话不说:“60分一斤,小榆妹妹,这估摸能有四斤,咱今天就给你按市场价!” 怀榆笑眯了眼睛—— 果然还是唐老板,做事情真的好爽快呀! “那,腌蕨菜要吗?”她把证递了过去。 唐老板两眼瞪得像铜铃,此刻只麻木地点头:“60!统统60!” “小榆妹妹,你以后就是我亲姐了!” 哎哟喂!都不敢想这波儿蔬菜限量供应出去,得在多少人心里留下印象啊! 上架感言 感觉好久没写这个了,写一个吧。 但想了想,又不知道说什么。就先说大家最关心的更新吧。 这本一开始是跟编辑沟通的日更两千,正常休假(每个月四天调休我不能不休啊老爷太太们!) 结果新书发出去,编辑来找我,说追读数据很不错,建议我努力一下……于是在成功的诱惑下,我没忍住写出了4000。 后来你们也知道了,追读好成绩就像是吊在我面前的胡萝卜,每天写的那叫一个积极啊! 于是就有了现在,2024年5月1号凌晨上架。 这个假期节点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旅游出去玩的,玩得开心哟!但假如大家没睡或者白天有闲暇,还请支持一下订阅,感恩。 还有个问题就是同时写两本,思路会不会打架……并不会。 在我的脑子里,他们就是A和B,截然不同,脑中幻想出来的形象也不同,自然不会撞到一起。 唯一的问题就是码字有点辛苦,我的颈椎病啥的都懒得讲了。但这跟我自己懒惰有关系,也不能全怪工作…… 最后的最后。
我今年31啦! 从2015年12月开始写书,到如今已经快要9年了。 九年里只休过两次长假,一次完结后休息一个月,一次是生病住院一周。(虽然你们叫我鸽子,但我每天还是挣扎在写的,我个人面对喜欢的人很碎嘴,所以也停不了给读者讲故事。) 九为数之极。我喜欢五七九这样的数字,也想在还有精力的年纪,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给大家。 这样不至于十年后再提起【荆棘之歌】,大家会茫然说道:“没啥印象。” 又或者:“写的就那样吧,记不清了。” ——那得多郁闷啊,毕竟我都写这么久了,每天看评论其实还偷偷骄傲来着。 所以,新的一年,做一次新的突破吧。 新书也是我喜欢且想看的故事,只是个人风格大概改不了了,啰里啰嗦的日常流水。 主打一个不焦虑,能给人淡淡的的喜悦,这就够了。 真心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2024.4.30 荆棘之歌 40.枣子叔叔【求首订】 怀榆又一次体会到暴富的滋味儿。 四斤多豆芽唐老板给了260分,蕨菜腌了之后虽然看着量不大,可十分压秤,算下来也有550分。 她抚摸着自己旧旧的手环,此刻若有所思—— 果然人只要有了第一笔初始的资金,再想挣钱就变得容易许多。 不过,现如今手头的资源是真的没有了,野菜可一不可再,怀榆于是又好奇道: “唐老板,你知道哪里有卖豆子的吗?我哥哥说外头的豆子很难吃,到底有多难吃啊?” 唐老板盯着豆芽正在不停发消息,闻言都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心里啧啧: 何不食肉糜!何不食肉糜呀! 他带着怀榆到门口给她指了指方向:“看到没有?那个九福珠宝的背后,绕过去就是种子店了。” “不过小榆妹妹啊,种子呢,你弄一点儿回去看个新鲜也就算了,变异值超过20的可千万碰都别碰!难吃,太难吃了,吃一口你得几天都没啥食欲。” 怀榆想起了那天那个男人卖的枣子:“我第一次来时看到有人卖枣子,变异值23……” 唐老板脸都黑了:“变异值23他也卖?坑哪个冤大头呢?这玩意儿狗都不吃。妹子你不会尝了吧?” “没有哦。”怀榆皱皱鼻子:“我也怕很难吃啊,所以让他先吃给我看,好吃了我再买。” 唐老板沉默一会儿,这才说道:“那没事了。” 那个坑人的玩意儿要是真有勇气把这枣子吃下去,倒也合该他挣这笔钱。但看眼前这姑娘的样子,肯定是没买,估计好奇心累积了不少。 再看看自己那变异值9的豆芽,唐老板都不知道得是什么家庭才能养出这种天真大小姐。 按理说自己家也不差啊! 可他要把敢把孩子养成这样子,老爷子不把自己腿打断才怪。 唐老板摇摇头,目送着怀榆的背影远去,赶紧摸出手机来挨个打电话通知。 而这边,怀榆绕了一段路,果然看到了唐老板说的种子店。 这店面并不大,看起来也很简陋。门口几个大的储物塑料袋敞开着,里头有各种各样的黄豆。 微带青色的土黄豆,更大更圆的高产黄豆,还有主要用来收获青豆的品种…… 摆在最前面的都是些生长迅速的青菜,小白菜,鸡毛菜,还有产量大的豇豆等。 种子都是用透明自封袋封起来挂在架子上的,上头用黑色笔简单写了两个数字。 怀榆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好奇:“这两个数字是什么意思?” 有人刚走进店来,听到这话顺口说道。 “上面的是变异值,下面的是分数——哎哟,妹子,是你啊!” 她转头一看,果然是个熟人: “枣子叔叔。” 对面的男人脸一黑,此刻连连摆手:“叫叔就行了,把枣子去掉,我这辈子都不想吃枣子了。”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心虚,因为最后的枣子是眼前这个姑娘打包走了。虽然卖的分儿不高吧…… “咳。”他清了清嗓子:“妹子,你来买种子啊?” “嗯,”怀榆点点头:“想多买点黄豆,不知道哪种好。”
中年男人也唏嘘着:“买黄豆啊,刚好我也要买。来,你甭看那些花里胡哨的,就挑那产量大的就行。”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抓着一把黄豆,听豆子簌簌往下落的声音,还一边儿骂着这贼老天。 “正是种地的关键时刻呢,突然下这么一场雨……我特么好不容易才扛了十几包土走楼梯上十楼,结果一场大雨下去,土壤全特么污染!” 他骂骂咧咧,这会儿拿着已经熟门熟路的从兜里掏出个塑料袋来,“哗啦”就那么一抖,然后拎起铲子就往里头装黄豆: “你袋子呢?来,我给你装,他这面儿种子店也不砍价,豆科价钱都是国家规定的。” “还有啊,你得多买点儿,别心疼种子钱。” “种一茬,等苗长到10cm左右的时候把它拔掉,再重新种第二茬。来回轮个几茬儿,土里的污染应该就能吸收的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埋怨起来: “我这是什么破运气,当初分了房子,为了阳台通风光照好种菜,愣是把玻璃都给敲了。谁知道刚敲两天,这突然一场大雨……” 简直倒霉透顶。 怀榆默默掏出塑料袋递了过去,此刻又不动声色的追问:“这么快就拔掉,那岂不是结不了黄豆了?外头污染的地方也这样弄吗?” 对方也没在意,一边将塑料袋拎起来试了试分量,而后又重新抓起铲子: “私人开荒国家又不管,开荒好了登记一下就行,豆子就可以慢慢种慢慢等结豆子,国家收购的话,蚊子腿也是肉嘛。” 他说到这里,又好奇的看了怀榆一眼: “公共种植区那就得发动木系了,不过咱花城估计也没几个人,真正有本事的都去戍卫军了。要么就是探险者。” “再说了,就算有本事也没用啊。这么大的土地面积,木系异能者不吃不喝连熬几个月也收拾不完啊。” “毕竟不光这场雨,平时空气里的变异指数也不少啊。” 怀榆若有所思,感觉自己又学到了一点新知识。 过了会儿,她突然说道:“我哥哥的那套白制服布料好漂亮啊,我都还只能穿旧衣服……” 那行冰雪凝结而成的小字依旧在自己床头,寒意彻骨,没有半分融化的迹象。 “那肯定的嘛!”中年男人大大咧咧,又扯过她的塑料袋给她铲豆子: “看不出来啊小姑娘,我说你打扮的平平无奇的,怎么还乱花钱买枣——咳咳咳!我的意思是,花钱还挺爽快的。” “原来是家里有人是戍卫军啊……还是探险者?什么系的?戍卫军那衣服是负责前线作战的嘛,衣服布料是特制的。” “一来是用为了保证布料平滑,好像加了什么特殊涂层。以免留下血污跟纺织线结合,让一些附生种子扎根。” “二来么,前线不是荒原就是森林,要么就是那些扎根身后的大树……总之那树藤树枝树叶飞舞起来眼花缭乱的,这个涂层里面添了独特的荧光砂还是啥的,老远可以被看到,方便协同作战和救援……”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而后转头看着怀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41.花瓶【求月票】 怀榆半点也不慌。 她不紧不慢,似有埋怨:“我哥哥不跟我讲……” “哦。”联想到上次她还花分买那枣子的败家行径,中年男人又恍然了,这会儿意犹未尽的咂咂嘴: “总之呢,那衣服就是特制的,妹子你想穿那样的衣服,不容易。探险者们有时候会去买几件报损的残次品,但也不适合你穿啊,你就死心吧。” 怀榆点了点头,盯着对方慢吞吞铲豆子的手,目光逐渐恍惚。 中年男人一点没察觉,这会儿将袋子拎起来感觉一下:“没问你家多大种植面积呢?估摸着有十斤,够吗?” “豆科便宜,三分一斤,你大胆种,就试试我说那法子,可别在这上头省分,没那必要。” 怀榆点了点头,也没说够不够:“谢谢叔叔。” 等袋子拎到手里后,她突然又问道:“戍卫军会经常一个人悄悄去荒原执行任务的吗?” “那谁知道啊!”中年男人拎着袋子往收银台去:“那不都是看作战计划么。不过荒原那么危险,一般都是协同作战吧……一个人去,唉!估计是变异值突破临……” 他突然闭口不言,而后放缓脚步,神色严肃地看着怀榆:“妹子,你家里有人自己去了?戍卫军?还是探险者?” 怀榆顿了顿,点了点头:“戍卫军。” 对方的神色瞬间唏嘘起来,仿佛带着不忍,又仿佛有着怜惜和敬意。 半晌,他低声道:“没事,估计上头有什么指示吧……唉,你别操心那些了,多省点分,好好过日子就行。” 他接过把怀榆的袋子先放上称,这会儿有心想说拿着烈士证过来会打折,但这姑娘看起来被保护的那么好,人家当哥哥的都费尽心思瞒着,他也不应该多嘴的。 于是叹了口气,又只好闭口不言了。 怀榆拎着袋子却没第一时间离开,种子店还有很多二十天就能速生的蔬菜,还都附带种植办法。 她挑来挑去,又选了几种。 只是在门口结账时看到中年男人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神情又有些恍惚。 她大概能猜到对方想说什么。 林雪风说过,变异值一旦突破临界值,人就会发疯,然后走向死亡。 他还说过,在荒原上有蔷薇陪伴,会很浪漫。 雨夜中他独自一人穿行蔷薇走廊,为的什么,不言而喻。 “一共132分。”种子店老板漫不经心拿出交易环。怀榆回过神来,也利索地结了账。 真可惜啊。 她背着背篓,有点惆怅地看着天边昏沉的云朵,再看看步行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忍不住又一次想起对方一身雪白制服、在雨中对自己无奈微笑的样子,内心涌出了无限伤感。 …… 但再怎么伤感,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怀榆打起精神,想来想去,还是要买一床被子,一个枕头,一张床单。 毕竟天天用睡袋,束手束脚,挺不舒服的。如今自己暂时没什么急迫的生存需求,分就用来改善生活啦! 不过在这之前,她又去到那家卖米面粮油的。 “大米多少钱一斤?好点的。”
店老板懒洋洋抬头头来:“涨价了,变异值13的一斤35。” “面最好的变异值14,32分。” 怀榆瞬间又觉得自己没那么阔了。 但她实在是有些馋,这会儿就说道:“最差的米面,给我各来两斤。” 老板头也不抬:“用什么装啊?” 怀榆:…… 她于是又先去隔壁买了两个泡菜罐,虽然是塑料的,但陶罐实在很沉,先将就着吧。 另外又买了十个塑料袋,米面用这些就行。 想了想,转身又去买了一个带盖子的不锈钢饭盒——这个最贵,因为可以直接在火上加热,足足花了35分。 “新鲜猪板油两斤!那个10分的米面各来两斤。” 既然自己能净化,那宁愿自己累点,刚好可以省点分。 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个干辣椒,也给我称……称……” 她本来想说半斤的,但一看价格一斤185,于是迅速改口:“称二两。” “盐再来一包。” 看来看去,目前凑合着吃也够了,于是满意的把东西塞进背篓,这才准备去买被子。 刚到手的810分瞬间只剩338分,加上之前的两百多分,存款成功回到570。 就是背篓里的东西太沉了,加起来十七斤多,她真怕压着自己都不长个子了。 但进城一趟来回需要四个小时,尽管怀榆也不想每次都大包小包,可现实如此,她如今还是得背着沉甸甸的东西去买床品衣服。 毕竟太潮湿了,衣服洗了都干不了,只能在火边盯着烘干,实在麻烦。 崭新的内衣裤一套要50分,怀榆听着店里的客户聊天,看来也是雨后涨了价,而且听预报还要连绵三四天…… 所以尽管大家满腹抱怨,可该买还得买。 四斤的丝绵被子一床需要168分,老粗布床单40一条。怀榆软磨硬泡,对方总算答应送她一个枕套。 她在店里看了半天,还是又给自己添置了一套更舒服的家居服。 这个她没买二手衣服,于是80分又没了。 下雨天只能缩在树屋里,还是要想办法让自己更舒服一点才是。 但这么一通买买买,手里的分又回到了232分。 她默默叹口气,接受了自己存款就是超不过300分的命。 大包小包塞满了背篓,手里还拎着真空包装的被子和床单枕套,怀榆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于是最后再看了一眼步行街,转身离去。 片刻后她又折返回来,在杂货店奢侈的花了10分,买了一个小巧可爱的白色高瓷花瓶。 杂货店老板是个高高瘦瘦的阿姨,看她大包小包的全是过日子的东西,还劝道: “姑娘,买花瓶挑大的,可以装水装东西。你这个太小了,虽然比别的便宜点,但啥也干不了,中看不中用,不划算的。” 怀榆摇了摇头:“谢谢阿姨,我分不多,就要这个啦。” 她在老板不赞同的目光中将花瓶放好,而后重新背上沉甸甸的背篓,转身离开了红胜步行街。 42.油画蔷薇【求首订】 背了太多东西,以至于怀榆重新回到树屋时,已经快要三点钟了。 天色越发昏暗,公交车行驶到一半时,天空中就又开始了丝丝缕缕的小雨。 车里大伙儿抱怨纷纷,但防护措施一点儿不漏,唯恐自己沾到了雨水。 而怀榆也不得不掏出新买的袋子来,将背篓严严实实保护好,手里的袋子也都扎得紧紧的。 至于她自己……没法子,只将自己的头发用塑料袋盖好,就这么背着越发沉重的篓子回到了家中。 卸下负担,她狠狠动了动勒痛的肩膀,然后抓起一把干草来引火,很快,潮湿的屋子里就生出一股淡淡的烟气和温暖来。 但因为连绵雨水使得地面都湿哒哒的,以至于原先储存用来引火的干草都有些潮湿,更别提堆放在外头的柴禾了。 烟有些大,怀榆又不得不把门全部卷起来。 火光跳跃着,随着干柴慢慢添进去,火盆里的光也越发明亮,整个屋子迅速的暖了起来,带出了令人不舒服的暖热潮气。 怀榆长舒一口气,先把新买的家居服换上,这才开始整理自己买回的东西。 蓝色条纹的老粗布床单折成双层铺在干草床上,赠品荧光粉枕套被干草塞得满满的。最后再把蓝黑色碎花丝绵被子小心的铺在床上…… 怀榆这才发现,忘记买被罩了! 其实这款丝棉被子看着应该是免罩,且直接能塞进洗衣机的。可如今她什么也没有,这被子假如被水沾湿,恐怕她拎都拎不动。 此刻只能先将就着,等下次再去,记得一定要把被罩买回来。 怀榆又想起来自己应该买个本子和一支笔——自己生活中缺的零碎实在太多了,买上纸笔,好歹方便记录下来,也省的像今天这样。 她把这事默默记在心里,此刻看着崭新且软绵绵的床,二话不说直接扑了上去! 呜呜呜好舒服! 被子真的好软,好舒服! 假如分足够多的话,她完全可以买两床! 一床铺,一床盖。这样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暖绒绒的被窝不知该有多么幸福! 但现实是她目前只有232、啊不,222分了。 怀榆用好大的毅力才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把小巧的白色花瓶拿了出来。 其实这花瓶做工很是精巧,连瓶子里头都是一片顺滑,完全没有粗糙的手感。 放在灾变之前,应该也值上一些钱的。 但如今因为太过小巧,实在无用,就只能沦为十积分一个的特价品了。 怀榆看了看外头,雨丝还是那样细细的,雾蒙蒙的,她盯着花瓶看了看,套上雨靴和雨衣,还是走进了雨雾中。 暗淡色泽的背景下,蔷薇走廊仿佛是一副被人用重彩涂抹的油画,连叶片都是油绿的发黑。 高高的花墙阻挡着荒原上的一切,也拦住了城市里的人向外探寻的目光。 而走得近了就能发现,这叶片翠绿,这花朵粉白,大片大片一嘟噜一嘟噜的交织垂坠…… 果然很浪漫。 怀榆垂眸看了一会儿,这才拿出剪刀来,又摸了摸花瓣,低声商量:“我新买了个花瓶,很漂亮。再剪一枝花回去养,行吗?”
蔷薇在雨中风中摇摆着,仿佛根本不在意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但怀榆却知道,它又同意了。 花枝上的小刺锋利到带出了冷灰色的金属色泽,但从来也没扎过她。怀榆将它带了回来,倒水,插花—— 很快,青砖床头柜上就有了一个宁静温柔的白瓷花瓶,里头插着细拎拎的花枝。墨绿色的茎杆和翠绿的叶片交织着,拱卫出枝头几朵或深或浅的红粉白花。 怀榆盯着看了一会儿,伸手将旁边那行冰雕小字拿了过来,郑重地摆放到花瓶前面。 门外有丝丝冷风吹进来,细细的花枝摇摆着,被火焰映衬得光影跳动,连那行晶莹剔透的小字都显得璀璨起来: 【谢谢你的蔷薇——林雪风】 她想起那天晚上的聊天,素未谋面的人用最直接的方法,带她更直接的了解这个世界,于是又微笑起来。 …… 六点钟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怀榆重新接了雨水净化,而后又懊恼的发现,她忘记买砧板了。 但没关系,被林雪风特意冲刷过的青砖格外干净,上头再垫上一个崭新的塑料袋,两斤猪板油还是被怀榆认认真真净化,不留一丝污染,然后才切成了均匀的小块。 盆子里倒进热水兑成温温的状态,猪板油放进去加盐又泡了好一会儿,怀榆才又认真记下要买的白醋。 但想了想,这个并不是必需品,还是算了。 没有白醋软化,猪板油上的微微血水清洗的并不算透彻,但也算差不多了。 只要如今不再吃那些营养液,怀榆觉得这种细枝末节,自己完全可以忽略掉。 她甚至买东西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厨艺会有这么好,别看只是简简单单熬个猪板油,但这种事,没点手艺的人根本也不会去做呀。 于是又为多才多艺的自己高兴了起来。 锅里被烧得热乎乎的,灶膛里的火也填得大大的。 怀榆加了点水进去,这才把盆子里清洗过的猪板油都捞进了锅里。水和猪板油一起煮着,随着迅速沸腾的咕嘟声,慢慢飘散出浓郁的香气。 怀榆蹲守在锅边,盯着里头雪白的猪板油慢慢生出微微的黄边,恨不得立刻抄筷子夹一块儿来尝尝! 为了怕自己糟蹋食材,她只好又翻出米面来净化,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奔波大半天,回来又净化水又净化猪板油,如今连米面都净化了,怀榆浑身都软了下来,一双眼睛盯着香喷喷的锅子,再也挪不开分毫了! 她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再多买一个锅,这样最起码再围出个灶台来,还能顺带将米饭煮了。 终于,漫长的小火熬煮后,焦黄的猪油渣和黄色的猪油终于被倒进了饭盒里,装了满满一盒! 因为没有更多的工具了,所以猪油渣和油是放在一起的。但没关系,这个天气反正也不会坏,而且闻着这个香气她发誓自己会很快吃掉的。 真香啊! 43.手电筒【求首订哦】 怀榆拿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小块猪油渣,狠狠吹了一阵后,这才小心翼翼放进嘴里—— 呜呜呜! 辛苦了这么多天,她终于吃到点儿人吃的东西了! 但自己吃了这么久的营养液,肠胃能不能受得了这种油腻她还不敢确信,因此只吃了一口就努力忍住了。 可肚子又馋又饿,像是在打鸣啊! 她痛苦地犹豫半天,在营养液和米面、又在过嘴瘾和肠胃安全中纠结许久,这才把面粉倒出一部分来。 锅里还有刚才倒油后剩下的薄薄一层油,这些是无论如何不舍得洗掉的。她将锅重新架上去,等油再次变热,就把净化好的面粉倒了进去。 雪白的面粉在怀榆面前蓬出一团细雾来,雾中有面汤,面皮儿,面条儿,面饼……还有包子和饺子。 她叹了口气,努努力深吸一口气克制着辘辘饥肠,这才开始炒面。 薄薄一层油已经浸透了锅子,使得这口崭新的铁锅油润润的,仿佛开锅一样。而灶膛里的小火刻意保持着,伴随着小心翻炒,慢慢的,一股浓郁的麦香飘散开来。 火被控制的更小了。 微微的热度从锅底升起,慢慢烘焙着这些面粉。怀榆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点猪油来增香,翻炒一阵后,面粉的香味再一次浓郁起来。 熟了。 这些雪白带点微微黄色的炒面粉用干净的袋子装好,只留下半碗准备待会儿吃,剩下的就重新挂在树藤上。 而现在,她终于可以吃晚饭啦! 干香的炒面塞进嘴里,麦香浓郁,只稍微有点噎,怀榆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慢慢咀嚼,吞咽。 很香,味道很正,哪怕只隐约有淡淡的、几乎察觉不出来的一丝丝甜味,也比营养液那古里古怪的味道要好上许多。 水壶里烧了热水,她在加盐和加糖中犹豫一瞬,立刻决定今晚先吃个更有能量的、甜滋滋炒面糊! 淡黄的炒面加了糖和热水,很快颜色转为更加浓郁,怀榆拿筷子搅了搅,一口下去,只觉得人生都圆满了。 ——这才应该是人吃的东西呀! 营养液,再也不要了! 一碗甜滋滋的炒面糊吃完,哪怕里面没什么营养,更加没有营养液里添加的各种微量元素,可怀榆仍然觉得身体都热了起来,充满力量! 趁热打铁,她掏出那十斤黄豆,这会儿又一次开始了漫长的净化。 …… 又是新的一天。 播报声好像迷迷糊糊响过一次,但新被子实在太舒服太放松了,怀榆于是眼睛都没睁开,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而如今,当她从暖烘烘的被窝里醒来,首先感受到的就是屋子里湿漉漉的潮湿水汽。 太湿了,真的太潮湿了。 昨天还松软的被子今天都仿佛带了一丝沉重,怀榆翻身坐起,看着昏暗的室内发着呆。 过了一会儿她下了床,脚底踩在冰凉带水汽的拖鞋上,整个人都激灵一下清醒过来。 熟练的一手抓干草,一手按下打火机,怀榆又默默在心里记下需要多备几个打火机,最好再来一盏灯—— 啊,防御军周队长借给她的手电筒她还没还!
她从储物袋里翻出手电筒,现在电这么贵,她只在摸黑回来时用了一次,接下来都没有再用了。 这会儿打开试了一下,满室亮堂。 真好啊,不过这个是充电的,自己就算换回来也没法用,不知道有没有太阳能的? 怀榆心里记下这事儿,这会儿掀开了房门。 一股冷冷的微风扑面而来,这明明是三月底了,可温度估计还是在15°以下。 而且已经九点多钟了,但外头还是雾蒙蒙的。好在没有下雨,她看了看天色,把手电筒用袋子包裹一下放进背篓。 想了想,又把昨天的炒面装了一碗倒进袋子里。 羽绒服,运动裤,雨靴穿上。 雨衣放在背篓以防万一。 二八大杠推出来,她又最后给“火盆”里填了一次柴,希望能多烘走一些水汽,这才骑上车子,往69区出发。 二八大杠足够大,骑起来速度也快,怀榆蹬着车子,感受着湿漉漉的风扑在脸上,再看看这满城新绿,四面八方萌发的勃勃生机…… 哪怕天空仍是阴云密布,她也莫名的高兴起来! ——真好啊,春天来了。 不多时,69区的营地就在面前,但不知为何,门口的岗哨多了一组。 怀榆犹豫片刻,放缓车速,然后慢悠悠的下车,把车子推了过去。 才刚接近,就有人拦住她:“什么人?” 怀榆刚准备解释,就见岗哨中有人认出她来:“小榆妹妹,你先登记一下,最近变异指数增加,我们防卫也提高了。” 怀榆乖巧地点了点头:“不进去也要登记吗?” “要,前几天……” 他很快住了嘴,这会儿把本子递了过去。 怀榆大约有了猜测,这会儿接过本子挨个填写—— 【姓名】 【居住地】 【身份证号……】 她不太记得自己的身份证号,好在手环上有,此刻又扒拉出来看了看,这才填写成功。 岗哨拿着对讲机通知完,见状还笑道:“填了这么多年都没记住啊。” 怀榆笔下一顿,听出来对方只是随口一提,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对方接过了本子却没回岗位,而是又站在那里踟蹰片刻,面带犹豫。 怀榆微微笑了起来:“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啊?” “咳……”岗哨脸有点红,顶着其他战友莫名的眼光,他哼哼哧哧:“就你上次,你上次给周队的那个枣子……你知不知道哪里有……” “有什么?有卖吗?” 怀榆犹豫一下:“我找亲戚拿的,不知道哪里有卖。” 上次的枣子也是自己净化过的,虽然不知道数值如何,但看对方如今的样子,应该是在安全范围内。 大约也挺好吃的,毕竟对方身处防御军,应该资源丰富才是,不然不会来问。 岗哨默默叹了口气,嘟哝道:“我就知道……” 他对怀榆点点头,默默又回到岗亭了。 而怀榆推着车子耐心等待着,没过多久,就见周队长从营地出来了。 44.命运偏爱【求月票哦】 几天不见,周潜看起来有点疲惫的样子,不过见到怀榆,他硬邦邦的脸上还是露出一个笑容来: “小榆,你怎么过来了?” 又看看她的二八大杠,惊讶道:“哟!买车啦?” “嗯,”怀榆也笑眯眯的:“找的亲戚帮忙。” 周潜也没问什么亲戚,看怀榆这模样就知道,没有可靠的亲人,养不出这么乖巧的小孩儿。 随后他又反应过来,有些懊恼:“你上次送的枣子根本不是几分买来的吧?自己一个人生活,可不能再这样了。” 说着他又笑了起来:“来,你想要什么,我送给你。” 怀榆摇了摇头:“队长哥哥你照顾我很多啦!” 她取下背篓,掏出里头的手电筒:“这个忘记还了,但还有电。” 周潜其实也把手电筒忘记了,这会儿想说要不送给怀榆算了,可一想她住蔷薇走廊,根本没法充电,只好默默接了过来。 想了想又问道:“太阳能灯,要吗?虽然现在阴雨天没法用,但长久用起来还是方便的。” 怀榆惊喜地瞪大眼睛:“嗯嗯嗯!” 周潜于是也高兴的笑了起来:“行。还需要什么?这里去交易市场太远了,不方便,你一个人买太多东西也不安全,直接跟我说吧。” 怀榆要不是净化的东西太多,其实是真的想一直来这里换的,但可惜…… 不过隔三差五是没事的! 于是她开开心心地掰指头数着:“纸笔,打火机,鞋刷,不锈钢菜盆,水桶,雨伞,晾衣架,绳子……” 想了想又补充一个:“砧板。” 她力气太小了,多功能铲到底也不是斧头,很难自己劈砍出砧板来。而在青砖上切菜,实在太伤刀刃啦。 这些……应该两百多分够了吧? 但想想还有个太阳能灯,于是又补充道:“分不够的话我下次再来换吧。” 周潜又一次笑了起来,看着怀榆的目光都柔软下来。仿佛能想象她一个人像小蚂蚁一样,一点一点,慢慢努力经营自己的家…… 真乖啊。 他一瞬间仿佛都生出来父爱,此刻内心软得一塌糊涂,把要的东西挨个记下,很快又找人进去兑换了。 而怀榆看了看四周,仿佛不经意地问道:“队长哥哥,这里怎么变啦?” 周潜犹豫一瞬,看着她毫无自保能力的样子,又低声嘱咐道: “一直在听晨间播报吧?前段时间第三监狱出了个逃犯,我们一直在布防收口,但暴雨的第二天,他的尸体突然出现在营地门口。” “我们增强防卫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小榆,你不要仗着自己住在蔷薇走廊就轻忽大意,逃犯被人——可能是探险者,也可能是别的。总之他被击杀又放在这个营地,证明之前是藏在这附近的。” “亏得被人杀了,不然那天周边山林异动,所有人都被牵扯住注意力,你孤身一人在蔷薇走廊,很危险。” “记住,蔷薇走廊很不喜欢冲突血腥,一旦被激怒,它会无差别攻击所有人。假如有危险,你就立刻逃!” 周潜说得十分慎重,眼神中也全是担忧,此刻看着怀榆懵懂的样子叹了口气:
“实在不行,你还是回城里跟亲戚们住吧。我看他们对你也很好的。” 一般亲戚,谁能又给自行车,又给变异值那么低的枣子? 怀榆摇了摇头,犹豫一下又说道: “队长哥哥你别担心,我……家人说我有很微弱的木系异能,植物亲和力不错,所以如果有危险,逃到蔷薇走廊边上,它大概率不会伤我。” 周潜一愣,他并没有异能,只是跟许多防御军一样,身体素质有增强,此刻听了这话,也算是放心下来: “那就好。” 唉,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家庭听起来还挺复杂。 不过,怀榆难免又想起了林雪风,记起他当初漫不经心把重刑犯头颅压碎的样子,无声叹了口气。 但很快,她又从背篓里拿出塑料袋来: “队长哥哥,这是我昨天自己炒的炒面,给你拿一碗来!” “不用!”周潜哭笑不得:“面粉现在多贵,你自己吃,我们伙食很好的……” 但怀榆已经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可是我想谢谢你啊……” 周潜:…… 咳。 这个眼神,扛不住一点啊! 他油然生出一点老父亲的唏嘘来,此刻看着那兜炒面……大概就二两? 行吧,市场上最贵的面粉现在应该三十多分一斤?怀榆都有自行车了,收就收吧。 他把袋子接了过来,刚好后勤已经又热情的把东西送了出来,其中那盏银白色的太阳能台灯,可实在太吸引怀榆的目光啦! 她欢喜地都挪不开眼神了。 这种小孩子才有的直白情绪很感染人,周潜也高兴起来:“太阳能灯,鞋刷,笔记本,两根原子笔,一捆30米的塑料绳,两个带盖50l水桶。” “还有这个,太重的木头砧板你用起来不方便,给你换了个树脂的。” “打火机五个,这两个是防风的。” “不锈钢套盆三个……自己做饭比较方便。” “雨伞比较重,但是结实,刮大风也不怕。” “晾衣架一组5个。” 顿了顿他又说道: “收了你那么多东西,今天给你换个保温水壶——放心,是瑕疵品,分不高,放心拿着吧。” 桶叠着桶,盆套着盆,东西又被周潜手脚麻利地塞进大背篓里,规规整整,很是舒坦。 怀榆“啊”了一下:“我的分可能不太够……” 周潜面不改色:“要不了多少,加一起200分。你先拿着,不够我给你垫上,等你有了再慢慢还给我。” 怀榆乖巧的抱着大背篓,篓子太大了,她细细的胳膊拢在宽大的袖子里露出手腕来,还做不到双手环抱。 她低头看了看背篓,又看了看周潜,此刻心里热乎乎的,眼睛也热热的。 明明生活那么艰难,可偏偏她运气又这么好,碰到的人都那么的真挚热诚。 她现在一点也不埋怨世道了,因为命运对她已经足够偏爱。 面对周潜看过来的询问眼神,她默默拿出手环来,低声道: “谢谢哥哥。” 45.纸笔 周潜站在营地门口,看着瘦瘦弱弱的姑娘背着背篓认认真真坐到自行车上,等到稳住后,才开始踩着脚蹬慢慢离去,不由笑了笑。 等人一走,周边几个人就忍不住凑了过来: “周队,小姑娘又给你什么好东西了?见者有份吧?” “去去去!” 周潜拿着塑料袋一通挥手:“上回吃我那么多枣子,我还没说呢!知道现在面粉什么价吗?” 他黑着脸,但大伙儿谁也不白呀! 就连后勤都挤了上来:“哎哟你看你抠的!那要不是我动作快,你能这么利索给人家兑换出东西吗?” “就是!我还给你跑腿了呢!” “哎这是炒面啊!听说一百多年前行军打仗就吃这个,那会儿比现在艰难太多了,一口炒面一口雪……” “尝尝呗!咱又不干吃!我那有一瓶纯净水,烧开了拌个面糊……” “好哇你们,宝贝还真不少!纯净水几个数值啊?” “你这还用问吗?都纯净水了,数值就是45!甜着呢!” 周潜被人夹在当中,很快就半推半就的带着炒面一块儿回去了。 来到检测室,塑料袋被打开,一股扑鼻的麦香迎了上来。几个人闻了闻,在旁边打着赌。 “我猜8以下。” “保守了吧?7!绝对是7!我之前吃过9的,跟这个比还是有不一样的。” 周潜也闻了闻,此刻斩钉截铁:“6!绝对是6!我记得现在市场上最好的是11吧?” “对,咱内部特殊供应的也才9呢!” 大伙儿一边好奇,一边期待,眼看着检测仪打开,显示屏上绿色的数字如此耀眼—— 【3】 “艹……” 有人喃喃着:“怎么又是3啊?我记得一开始交上去那个松子儿就是3吧。” “哈哈哈哈哈!周潜你还觉得人家姑娘小可怜儿,我看分明是大家族放出来锻炼的。” “啧!那不至于,再怎么锻炼也不会到蔷薇走廊……我记得头一回出队的时候,人家躲地道里呢。” 周潜却哼了一声:“破船还有三斤钉呢!就不兴人家有了不得的亲戚啊。自行车都骑上了,你们还操心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顿了顿他又开始叹气:“怎么老从人家那儿拿好东西呀?” 这回还以为自己贴补上了呢,可变异值为3的炒面…… 罢了罢了! 周潜想起怀榆那一声软软的“哥哥”,此刻大手一挥:“纯净水呢?赶紧烧上,咱们也来尝尝这炒面——对了,你们要加糖还是加盐呀?” “都不加吧?那盐糖不都被污染了吗?” “我觉得得加一点儿,不然吃着面糊糊没啥味儿,浪费了……” 大伙儿七嘴八舌,十分热闹。 …… 而这边,怀榆已经重新把自行车推回了树屋。 难得回来时天色还早,她欢欢喜喜地整理着东西,第一时间就将太阳能灯拿出来摆在床头,跟蔷薇放在一起。 尽管如今没什么太阳,可灯在这里,光亮就指日可待。 三个不锈钢套盆跟菜刀砧板放在一起。
绳子放在储物袋备用。 纸笔就摆在床头,以后自己要随身携带——等等! 她掀开笔记本,先记下要买的东西: 【被罩】【小挎包】 像纸笔这种小东西,有挎包带着还是方便些,总不能什么东西都塞在背篓吧。 再来是“瑕疵”的保温水壶,确实瑕疵,怀榆翻来覆去的看,总算找到了底部的一个划痕。 她想起周潜来,又忍不住笑了笑。 打火机同样收起来做备用,雨伞就放在门边。 再把晾衣架和衣服挂在树藤上……哇!原本十分空旷的屋子如今这样看来,竟然也有模有样了。 怀榆静静欣赏了一遍屋子,看到临走时火盆里的火仍未完全熄灭,于是往里头又加了些干草和细枝条,很快便又有火焰燃烧。 哪怕门帘掀开着,屋子里的温度也迅速升了起来。她倒出来大约一斤的黄豆,直接泡进了水里。 虽然每天不停地生着火,可湿湿的地面温度一时很难起来。像上次那样,豆芽想要长到压秤的状态,最起码还需要五六天。 这五六天里,怀榆不准备再去交易市场了。她站在门口,将目光看向远处的三清山—— 现在有猪油了,明天如果不下雨的话,她就要去山里摘野菜吃啦! 至于今天下午么…… 先浅浅尝试热水烫面,给自己烙一个软软甜甜的饼吧! 炒面糊加了一点点油吃了都没事,自己这喝了半个月营养液的肠胃,再吃一个饼应该没事吧? 正琢磨着呢,却听外头又是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怀榆忍不住叹了口气,而后麻利地将新得的两个桶也都拎了出去。 想了想,原先的大红桶里水也不多了,干脆倒在盆子里,再去接一桶吧。 毕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才能停,而涨满的池塘如今泥水浑浊,可能需要好几天才能慢慢澄清下去,总得多准备一些水的。 雨下得并不大,噗噗打在桶里也并不稠密,怀榆干脆不去管它,反而拿出了新到手的盆子洗了洗,然后又小心地抓了一把面。 顿了顿,又抓了一把。 她拍了拍手,暂停下来,去床头翻出纸笔,又认真记下【勺子】。 又记下【小苏打】【酵母粉】【鸡蛋】【擀面杖】…… 怎么东西越来越多了呀?还有这个鸡蛋,逛完整个市场都没见到有卖的,下次去要跟唐老板打听一下。 她想了想,暂时没有什么要记的,这才重新洗了手。 水壶架在灶台上慢慢热了起来,怀榆什么材料都没有,这会儿就只往面里加了一点点糖,估摸着水温差不多了,拎起水壶就直接开始烫面了。 倒水的时候她有些恍惚,总觉得许久没做了,有点手生。 但好在本能还在,筷子仍在迅速地搅动着,很快就烫出了一盆面絮。 完美! 她扔下筷子,一边甩着烫红的手指,一边不停地揉动着。 热烫的水激发着面粉的甜香,她每揉一下,对香香甜甜软软的面饼就多一分期待,口水就又多一分。 此刻,就连外头淅淅沥沥的雨水都不能影响她半分心情了。 46.烫面饼 烫面饼从光溜溜的盆子里拿出来放在砧板上。没有擀面杖,但这也没关系,想吃东西的人总有办法。 怀榆慢吞吞拿掌根推平它,动作不急不缓,又小心翼翼的加了点猪油进去,仔细斟酌着分量,唯恐自己肠胃不适拉肚子。 毕竟就不说买药不方便,主要是这么好吃的东西如果拉肚子,那就太可惜了! 已经凝固成白色的猪油慢慢在她的推揉下缓缓融进了面饼,等到锅重新架上灶台,慢慢冒出热气,她这才连按带推将面饼摊平,然后放进了锅里。 然后! 她什么也没干,捞过一块青砖来就坐在了灶台前,然后看着小火,托腮静静等待。 等待…… 面饼被烘熟的过程实在太过漫长,甜甜的麦香弥散在锅边,清淡,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怀榆好几次忍不住想捞出来咬一口尝尝,最后凭借着强大的毅力忍住了。 直到面饼已经翻身两次,然后蓬松的张开…… “可以吃了!” 她跳了起来,这会儿将整锅都端下放在地上,拿起筷子夹着软糯的面饼不断的在半空晃着,企图尽早能够降温进嘴。 不过在吃之前,她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边。 但门外什么都没有,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已经八分满的水桶。 怀榆低下头,咬了一口面饼。 “唔唔唔!!!” 好好吃!好甜!好软!好香! 这才是人吃的东西! 她先是张大嘴狠狠咬下两口,克制着自己多咀嚼了一会儿慢慢吞咽后,这才小口小口,秀气地吃着这张并不算大的烫面饼。 暗沉沉的天色,仍不停歇的雨水,四面八方包括空气中带来的细微污染……这一切的一切,都挡不住此刻的幸福。 …… 雨又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 早上晨间播报开始时,真是又越发稠密起来,好在怀榆赖在被窝没起床,硬生生等到雨停。 这会儿已经十点了。 她从被窝钻出来时,脸上“啪嗒”落下屋顶上凝结的颗颗水珠,整个人都烦躁起来了。 浑身都湿哒哒的,鞋底也湿湿的,再不出太阳,真的要受不了了。 怀榆叹口气,慢吞吞爬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生火。 虽然这点火只能把屋子闷得更潮热,但温度在,总能多多少少减轻一些的。还有豆芽,太低温了根本没法生长。 她把黄豆清洗挑拣之后捞出来,再次铺平到两个小筐里,转头看了看毛巾,发现三条毛巾,只有一条可以自己用,剩下两条都得用来盖豆芽,于是又在本子上记下这事儿。 再从旁边只放了净水片的桶里舀了水倒进去——净水片也只剩一瓶了,记上记上。 这么一看,原本还觉得生活已经走上正轨,可实际上小零碎还缺那么多呢! 保温壶里的水还带着温热,她拿出来冲了一碗炒面,加了些盐,吃完感觉浑身热乎起来,就穿上雨靴雨衣准备上山了。 没法子,虽然雨停了,可到处都湿漉漉的,进山不穿雨衣的话,说不定哪棵树调皮就要抖她一身水…… 心眼儿也太坏了!
尝过滋味的怀榆气哼哼地推出了自行车。 等下,自行车是不是还需要自备打气筒啊?她想起来这事,不由越发痛苦起来—— 还好找到了发豆芽的小生意,不然日子真不好过啊! …… 持续一周的雨天对植物们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大。 山林中的绿意越来越浓郁,蔷薇走廊的叶片更是油亮亮的,虽然污染使得他们情绪暴躁,可生长却并没停下。 才刚穿过蔷薇走廊,就见两侧的坡地上都生出来许多能吃的野菜,只不过不成规模,怀榆只好视而不见了。 山上有流水汇成清泉汩汩流淌,她循着溪流向上走,在一处水潭看到了几条小鱼。 哎? 这个能不能养在池塘里呀? 水潭看起来并不深,但眼见不一定为实,怀榆谨慎的在岸边伸手试图捞了捞。 却见那小鱼看着灵巧,实际上更灵巧。只在水中迅速一个转身,小尾巴就抽打在她的手背上! “嘶!” 好痛! 怀榆收回手来,只见顷刻之间,白皙的手背上立刻肿出一道红痕来。 她目瞪口呆,想起了常出现在大家口中但她并没有见识到的“动植物变异”…… 动物,就是这么变异的吗? 可它尾巴这么有劲儿,应该会很好吃吧?她站在岸边看了看,决定回去就在记下【小渔网】【鱼钩】。 想了想,又记下【地笼】。 树林里的水汽比树屋还重,树林间弥漫着浓浓的雾气,各种嶙峋石块陡峭向上,根本看不出这原先是有修栈道的旅游胜地。 怀榆一路向上走,哪怕穿着羽绒服套着雨衣,也觉得腿都凉飕飕的,不是很舒服。 她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果然又在一个缓坡处看到了大片丛生的野菜。 几棵茖葱,还有两三丛野蒜。 拿着铲子连刨带挖地将野蒜弄了出来,怀榆又发现不远处还有一小片绿褐色地皮菜。 地皮菜蔓延出一小片来,藻体被水汽浸得湿漉漉的,分外饱满。 再多一些的就是白蒿了,在距离溪流稍远一些的地方。 怀榆转了一圈看了看,发现也够自己吃了,于是没再深入,直接放下背篓就慢悠悠摘了起来。 摘着摘着,不知觉向前走的稍远一些,还能看到一棵细溜溜的香椿树。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黯然放弃。 这东西没有鸡蛋搭配就很怪,现在已经有别的菜了,还是不要浪费了。 磨磨蹭蹭又一个小时过去,怀榆看了看小半篓的野菜,此刻也算是心满意足。宽大的雨衣穿久了沉甸甸的,她慢伸了个懒腰,这才拎着篓子打道回府。 走了几步后又折返回来,将手伸进冰冰凉的溪水里。 丝丝缕缕的脏东西随着净化消失无踪,周边植物争先恐后地吸收着,很快却又被更多污染的流水冲散…… 她的这点能力实在微末,杯水车薪,不值一提。 但收回手来,怀榆还是觉得内心满足。 于是哼着歌,重新欢快地下山去了。 47.油盐饭!【求个月票哦】 回程刚骑上自行车时,小雨又丝丝缕缕下起来了,怀榆简直是想把一年的气都叹完,强打精神才让自己不那么烦躁。 但回到简陋的家中,她的情绪又平静下来了。 几棵茖葱叶片宽大,放在盆子里很快就洗干净了,野蒜有点多,也有点麻烦,就先放在一边了。 再下面是白蒿,叶片一簇簇白绒绒,底部泛出微青的色泽,很可爱也很好清洗,放在水盆里稍微涮洗几下去掉泥沙就行了。 这个看起来好大一丛,实际上装进不锈钢盆子,也不过只微微冒尖。 最后篓子底部才是地皮菜。 这东西湿漉漉滑溜溜,偏偏还很脆弱,怀榆拣的时候就不小心抓了好多泥土碎叶。如今倒在盆子里,稍微用点力就碎得没法捞。 她只好囫囵搅和一遍,然后直接上锅煮了。 水里漂浮着这些黄绿色带点褐色调的地皮菜,伴随着热气上升,水慢慢沸腾,原本脆弱滑溜的手感也逐渐变硬。 她盯着锅,此刻忍不住又琢磨起从前——会盖房子,还会做饭,还会认野菜。 再看看笔记本,字也不太差。 哇塞!她怎么什么都会啊?该不会是个很有学历的人吧?教授?专家?又或者学的是园林还是植物啊? 总不至于是农业大学吧?那也很牛的! 但绞尽脑汁,从前的过往仍旧是一团白雾,怀榆托腮纠结着,皱紧眉头。直到锅里咕咕嘟嘟沸腾的水提醒着她—— 捞捞! 再不捞煮久了。 她瞬间把不重要的从前抛之脑后,然后赶紧拿过一个小筐来过滤清洗地皮菜,随后又记下一样要买的东西—— 【滤篮】 煮过的地皮菜没那么脆弱,颜色也深了许多,怀榆端着盆子坐在青砖上慢慢择洗,只觉得屁股都湿乎乎又冰凉…… 这么一想,需要采购的小零碎真的好多啊。如果有多的分,再买个小板凳也不是不可以。 正这么琢磨呢,突然一股热流顺势而下,根植在记忆里的可怕感觉使她迅速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怀榆愣了一会儿,这才后知后觉: “……” 她郁闷地翻出藏在储物袋最里头的卫生用品,这才叹着气去了厕所。 难怪最近情绪很容易沮丧,原来是一直准备着但忘记了的生理期到了。 ╥╥ 好在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感觉,但怀榆还是持以谨慎保守的姿态,回来后冰凉的青砖也不敢坐了,只好蹲在那里兑了温水慢慢洗着地皮菜。 洗着洗着她又想起来一个更可怕的问题——自己总感觉年龄并不是现在外在这么小,可到底是多大呢? 结没结婚啊? 会不会已经生了小孩儿了? 她摸着肚子,被这满脑袋思绪整的一脸菜色,不敢深想。 但想不想的,地皮菜到底还是洗好了。阴雨天什么都晒不了,她干脆把锅重新架上,地皮菜铺在里面慢慢的烘。 话说,土窑怎么盖的来着?要不要在门口砌一个呀? 不然就只有一口锅,多少有些不方便。 怀榆蹲地上实在难受,转了几圈后到底又把青砖拖了过来,然后在上头垫了几层草帘子,重新收拾起野蒜来。 这玩意儿又叫蒜又叫葱,细拎拎的,底下的葱头儿也小的可怜。
她听着沙沙雨声慢慢收拾着,两大丛带着泥泞和灰尘的油绿野蒜,也慢慢变成了干干净净归归整整的一捆。 只留下一小簇带着泥土的放在那里留待明天,至于现在择洗干净的这些…… 怀榆拿出菜刀来,全部切成了小碎段。 她装了一碗放在旁边,再看看锅里的地皮菜已经烘干成硬邦邦带着脆的状态,于是干脆收了起来,换成野蒜接着烘。 整个蔷薇公馆的地盘,野菜倒也有,可并不多。 毕竟是已经规划平整过的地面,跟原始风格的山林又大不一样,最起码野蒜至今还没见着一丛。 不想每次吃都得上山的话,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保存了。 烫面饼甜甜软软的口感仿佛还在,怀榆盯着今天中午的收获,这会儿琢磨道: “晚上……吃什么呢?” 原味面疙瘩汤配上蒸白蒿,还是白蒿窝窝? 又或者香葱饼? 还是用净化后的大米,配上香葱盐粒儿猪油渣碎丁,焖上一碗平平无奇的油盐饭? 好难哦! 她口水吧啦,但胃只有一个,此刻就陷入了痛苦且艰难的抉择。 …… 傍晚六点时,外头的小雨已经又停了下来,黑沉沉的一片,只能隐约看到更远处的层层山影。 怀榆已经习惯这一切了,此刻就着并不明亮的火光将锅中烘干的野蒜倒出来晾凉,然后就开始准备今晚的晚饭。 连着吃两顿面粉了,她决定要雨露均沾,今晚吃米饭! 香喷喷的大米饭啊! 假如如今有两颗鸡蛋,不管是地皮菜炒鸡蛋,还是她做个鸡蛋饼,又或者是蛋炒饭……怀榆都能一口气吃两碗! 但现实是,烘干的地皮菜只能放进袋子里备用,而且也没有鸡蛋。 她琢磨着下次去交易市场,应该去找本书回来。不然再这么闷在屋子里无事可做,连洗菜都得特意放缓节奏,日子也实在太无聊了些。 白天还好,总能找出些活儿来干的。 可晚上火光并不够亮,除了睡觉,就没有别的事能做了。 她现在也不需要每天睡十几个小时的。 怀榆一边琢磨着干点什么打发时间,一边用筷子挑了白白的一小团猪油下锅。 整个饭盒里的猪油经过三次谨慎使用,此刻在边角处狠狠受了层皮外伤。 再将野葱段儿和猪油渣丁在里头煸炒生出香味来,撒点盐,盛出来放在碗里。 紧接着洗锅,煮饭。 这一系列动作,怀榆做得行云流水,格外丝滑。 等到米粒开花,转小火焖着,她再把煸好的葱油带着猪油渣碎丁均匀地浇在米饭上! 几棵茖葱找出来切碎,也均匀的撒了进去。 热气在底部蒸腾,柴火发出了“噼啪”声。而浓郁地香气扑面而来,盖上锅盖,怀榆又一次满怀期待。 虽然猪油渣只放了碎碎几颗,油也没敢多放,像一个吝啬的地主给长工备饭…… 但,真的好香啊! 大米的香气!煸炒出来的油脂味道,带着野蒜和茖葱的独特葱蒜味道…… 一时间,整个树屋都要装不下她期待的心了。 48.梦境【求月票】 雨停的时候,已经是4月2号了。 这天中午,怀榆美美的吃掉一张葱油饼后实在无事可做,于是去棚子里扯了一把干草过来,学着林雪风给她编的几个藤条框子的纹路,也琢磨起编筐的手艺了。 毕竟她是真的无聊。 山上已经又去过两次了,新买的泡菜罐子里都塞满了腌蕨菜。烘干的地皮菜已经囤了整整一塑料袋,就连野葱都有小半袋了。 闲着没事,她还又去收集了一些红砖,在外头的棚子里重新搭了两个灶。只等天热以后,一日三餐就在这里解决了。 可饶是如此,阴雨天也足够无聊了。以至于怀榆不得不想方设法找着活儿干,不然干坐在那里发呆,时间过得慢不说,还显得人有点傻。 如今瞅着藤条筐,研究的也格外细致。只是看着看着,屋子的光线突然亮了起来。 她看向门外,只见外头不再是那种笼着一层灰雾的阴沉天气,反而自天空中露出几丝微光。 晴了?! 怀榆将手里的干草放下,而后迫不及待的出了屋子,只见外头一片亮堂堂,虽然还未见太阳的踪影,可已经足够让人心情明朗了! 她欢喜地瞬间跳了起来,此刻赶紧重回屋子,没多大会儿便拎着小巧的太阳能灯出来了。 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特意挑选了一个空旷无遮挡的地方,才将灯慎重的放下。 随后她想了想,又一次套上雨靴,拿着多功能铲,骑上自行车就往三清山的方向去。 别的不说,先砍两棵树做个晾衣架吧!被子再不晒真的要发霉了! 有过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怀榆挑树砍树锯树的效率都高了很高。 简易晾衣架只需要两个x型交叉枝干,上头再架上一根横支就行,并不需要像草棚的梁柱那样直溜粗长又结实。 因此她只需要挑些大树分枝,很快就捆出来五根合适的树干,连带着上头的枝枝叉叉一起拖下山去。 等过了蔷薇走廊,再把这一捆树枝捆在自行车了,哪怕推起来仍有些费劲,也比自己在泥泞的土地上拖拽它们要强得多。 这些事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却格外耗费力气。再加上路程又远,等到怀榆回到树屋时,原本还有些明亮的天光已经逐渐又暗了下来。 不过这回并不是阴雨,而是已经傍晚500了。 趁着外头还有亮光,她赶紧将湿乎乎的树干交叉绑好,做成了两个稳固的支架。 上头一根横木直接架上,就这么露天放着就行。 毕竟本来都已经够湿了,再多一点露水也不怕。 再把太阳能灯拎起来,回到房间,怀榆终于没有第一时间就生火填柴,而是“啪嗒”一声按下开关。 刹那间,满室明光。 其实今天的太阳能并没有吸收多少,短暂的明亮过后,灯光很快暗淡下去,维持着一个淡淡柔和的光泽。 但,这已经足够照亮小小的树屋,并足够让怀榆心生欢喜了! 这久违的明光让她雀跃起来,此刻在树屋里团团转了两圈,但实在没想出来有什么事可做,最后又只能心疼地先关上灯,然后再次升起火来。
明天太阳出来后,就把防水篷布先掀开吧。里头铺着的两层叶子已经干了,太阳光透过微微的缝隙晒进来,多少能够加速蒸发水汽吧? 潮湿的感觉,太讨厌了。 不仅如此,床下铺着的那些干草也都要拿出去重新晒一晒,不然久了之后不仅要发霉烂掉,说不定还要长虫子了。 想到这里,怀榆又有些纠结—— 下次卖了豆芽换了分儿回来,不知道能不能问一下周队长,有没有折叠床之类的可以卖给自己啊? 最最最重要的是…… 她环顾四周,自己住的应该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吧? 那如果方便的话,对方再次开车来巡逻时,能不能帮忙把床带过来? 不然她一个人,真的很难弄。 笔记本里已经密密麻麻记了无数个小东西,如今又被怀榆慎重的加上了【床】,也不知道要多少分才能凑齐这些家当。 但她已经半点不慌了。 别的不说,豆芽也是一项细水长流的生意呢! 她掀开盆子看了看,由于这几天一直在家不断生火的缘故,豆芽已经长出老长一截了。 明天!明天一大早如果是晴天,就先把被子和房屋都晒一晒,然后就去交易市场! 怀揣着美好的憧憬,连潮乎乎的被子都仿佛不那么难受了,怀榆几乎是美美地沉入了梦乡。 梦里,有一个模糊的面孔正愧疚地看着她:“小榆,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她好奇着,然而画面突然转换,眼前是大片大片狼狈奔走的人,还有边上穿着制服的指挥者,他们正拿着大喇叭声嘶力竭—— “污染变异——不要靠近植物——” “去临时避难所——” “有序排队!不要带太多行李——” 怀榆茫然的看着,怀疑这是灾变时发生的景象。 随后又是一阵模模糊糊,而在偏僻的角落里,有一个看不清脸的女孩子摊开掌心,一粒种子正在她白皙的掌心中迅速破壳发芽,顷刻间便长出了数米长的翠绿藤蔓。 她对着面前的男人满心欢喜: “阿越你看!我也有异能了!跟你一样都是木系!” “哇!感觉我的速度比你更快耶!” 她皱皱鼻子,似乎是得意起来:“我就说老天不会亏待我的!我这么棒!” 【阿越是谁?】 怀榆在睡梦中茫然睁开眼睛。 但很快,她又沉沉睡了过去,什么都不记得了。 床头的蔷薇花枝微微摇摆着,撩动起密实的门帘,空气中浮动着丝丝缕缕的清浅花香。 …… 第二天一大早,怀榆睁开眼睛时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愣了一会儿,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时间,掀开被子就直接跑了出来! 门帘掀开后,微风晨风正带着湿漉漉的清新水汽拂面而来,惊得她狠狠打了个喷嚏。 空气中缭绕着淡淡的蔷薇花香。 而怀榆侧头看去,只见东方的天际,已经涌出了一片灿烂的朝霞。 49.意外惊喜 只一晚上的时间,空气都仿佛干燥许多,地上的草芽儿也更加显出勃勃生机。 布满了交错草根的地面不再一踩一脚泥水,反而已经有了些许坚硬的触感。最起码今天穿上白色的鞋子,是没那么轻易弄脏的。 怀榆看了看表,才七点半! 她回到树屋,二话不说先把太阳能灯提了出来。 昨晚新做的晾衣架还沉甸甸的,带着本身的湿气和外层树皮上湿漉漉的潮意,怀榆拿出塑料袋来围着树干缠绕一圈,赶紧又将被子晒了上去。 哪怕太阳还未升起,可这种能拿被子出来透气的机会,在连绵阴雨后也显得难能可贵。 黑蓝碎花的被子搭在简单的晾衣架上,此刻在晨风的吹动下微微摇摆,仿佛连色泽都明艳许多。 两端伸出的树干也没浪费,仅有的五个衣架拎着衣服也挂了上去。 接着是铺垫在自己石床中心的干草,一层一层一捆一捆的搂了出来,同样铺在了地面上。 气温在慢慢回升,太阳也渐渐露出头来,空旷的草地上渐渐迎来了暖金色的晨光,连太阳能灯都被照得熠熠闪亮。 怀榆围着树屋,把压住防水篷布的青砖拿下,然后找准角度,一点一点把篷布用力拉拽下来。 有树藤和枝枝叉叉的摩擦力,这个工作做的很是艰难。但当篷布全部掀起时,肉眼可见的,有光亮已经透过干枯叶片的缝隙照了进去。 屋子瞬间敞亮起来,仿佛有无形的水汽蒸腾而起,再也不用住进这潮湿的冷热桑拿房中。 怀榆满意地笑了起来。 直到这时,晨间播报才终于开始。 【今天是2066年4月3日,晴,空气变异指数11……】 【……多日降雨后终于迎来了清朗天气……】 【但土壤水源污染指数增加,抗污染指挥部提醒大家……】 是晴耶! 怀榆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此刻回屋整理着背篓—— 豆芽带一篮子,留一篮子自己吃。 腌蕨菜带一罐,又撕下一页纸来包了一些烘干的辛香野葱段儿,这些是要给周队长的。 她背上背篓,环顾四周,再把纸笔带上,塑料袋多带几个,这就准备出发了! 背上的篓子好久没这么空了,怀榆看了看树屋外头堆堆叠叠的家当,想了想,又对蔷薇走廊嘱咐道: “我出门喽!麻烦你好好看家呀——还有你,小田,不许偷东西!不然我还刨你家。” 前前后后,简直两副嘴脸。 新家洞口探出头的小田“吱吱”叫着,气哼哼地回去了。 …… 从金元小区始发站特意拐到这里来的公交车上,这回已经坐了不少人。想来是雨后难得放晴,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儿要出门逛逛。 因此,哪怕公交车如今要收费,车上的人仍旧一个不少。 怀榆抱着背篓,一路走到车子最后才终于找到了座位。 大家都拿着筐拎着袋,她这副打扮一点儿也不稀奇,倒是上车的地点挺难得,竟还有之前见过的大妈认了出来: “姑娘,这下大雨,营地附近就是山和蔷薇走廊,你在这边儿住着怕不怕?”
“对啊,这几天你哥他们估计没少出任务吧?啧,这贼老天,才刚安顿下来就不让我们过轻松日子。” “哦哟,防御军那面儿的啊?我就说怎么在这个站上呢……” 怀榆已经掌握住阿姨们聊天的要点,此刻害羞腼腆微微笑,不说话。 于是大家很快又嘀嘀咕咕接上了话:“少打听,少打听。这出任务的事儿咱问了有什么用?” “都不容易,哪里都不容易……这就跟以前那回南天似的,外头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孩子身上出一身疹子。” “可别提了,出疹子也就算了,还过敏了,那过敏药50分一盒……他咋不去抢呢?” “嗐!我们住的高,那四边漏风把人都吹感冒了。” “我们也高啊,27层的!家里大老爷们儿找了好多废家具回来烧火,这才稍微好点儿。” “咱小区好几个高价卖菜的……啧,不就自己在家能种菜吗?有啥了不起的,卖那么贵。” “就是!我上回看上一个破盆儿,都裂那么大一道口子了,还要那么贵……” “咱小区就是没个正经的市场管理,太会乱要价了。有那功夫我宁愿去步行街买。” “这不是远嘛,有时候买些大件儿不方便……” 大家七嘴八舌,就在怀榆面前勾勒出一副极其形象的小区生活。 伴随着公交车往市中心驶去,车上的人也越挤越多。不多时,竟又塞的跟罐头似的,颇有当初从行政大厅出来时的那幅景象。 后排的几个快一抱着筐子动弹不得,此刻忍不住又抱怨起来: “这市区那么多趟公交车,干嘛非得跟我们挤同一班啊?” “就是!咱们出一趟门儿一个多小时,他们这不是抬腿就到了吗……” “估摸着也是日子不好过,咱住那偏远小区烧个火没人来,他们这市区可不让家里生火的……” 车子摇摇晃晃,颠颠簸簸,而就在这种摇摇摆摆中,红胜交易市场,终于到了。 …… 怀榆熟门熟路的朝着路口的检测站走去,明明前头还排着长串的人,她一露面,却立刻有熟悉的工作人员走过来招呼着: “妹妹!来来来,坐这里等一会儿。” 怀榆一怔,随后就自然而然的走过去。 那面儿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分出一个来:“妹儿,来,咱们进办公室说。” 说罢就拧开旁边房间的门。 怀榆背着背篓走进去,侧耳倾听,外头并没有什么人抗议或者嘀咕,想来并不干扰大家的进度。 又或者,司空见惯? 随后她一愣,只见屋子里头,竟还有一台小巧的检测仪,看着比外头那个形似安检台的仪器更加高档。 而工作人员按下开关,侧头对她笑道:“来,篓子给我,我先给你测,待会儿你从侧门进去。不测不行,这边门也有闸口,没有那个测试码它不给出。” 这倒是意外惊喜了。 毕竟今天来步行街的人格外多,乌泱泱排了长队,她要在那儿排,尽管效率很高,可最起码也要半个多小时的。 怀榆放下背篓,忍不住向对方露出笑意来。 50.天赋 怀榆也没想到,只是短短两次交易——准确来说,只是两次沟通就能有这种意外惊喜,这让她也犹豫了: “我来这里测没关系吗?” “没事。”工作人员很淡定:“这本来就是交易市场的备用机,现在是摆摊卖东西的人还不多,等多了就要用上的——不过这个精度准一些,小数点后一位……” 他把篓子放上去:“统一测还是分开?” 怀榆果断点头:“统一。” 蕨菜和野葱是自己净化过的,豆芽则比上次多用了一些普通净化水,统一测才最安全。 机器发出微微的嗡鸣声,很快就吐出了一张卡: 【变异值9】 怎么说呢,这个数据在整个市场都是稀罕的,但拿来的是怀榆,又好像没那么稀罕了。 比如此刻工作人员都有点习惯了。 怀榆接过卡,就听他感叹一声:“豆芽都能这么完美,真厉害啊!” 怀榆笑了笑,也认真承诺:“谢谢大家,下次我让哥哥带点东西过来。” 对方摆摆手:“顺手的事儿,也不是非要你拿什么东西才行——行了,前头闸机那里出门吧。第一个路口右拐就是步行街主街道了。” 怀榆从闸机出门,发现两侧都是面积精巧的精品屋和小吃铺,各种花花绿绿的门头招牌一个接一个。 只看一眼就晓得,倘若不是灾变,这里一定是整个花城夜市最繁华的地方。 但如今才刚安定下来,步行街连摆摊的人都凑不多,这里自然也就没有开放,显得格外安静。 来到【华夏黄金】,唐老板正坐在一看就很舒服的懒人沙发上打游戏。 游戏机手柄的红蓝配色,还有紧张刺激的音乐,都让怀榆也忍不住羡慕起来。 假如有这个打发时间的话,生活一定不会无聊吧? 但对于唐红基来说,自己收集的几百款单机游戏如今早已经打得厌倦了,这会儿连砍起怪来都心思倦怠。 直到他一抬头看到了怀榆! 下一刻,他直接弹跳起来,圆圆的身子在凹陷的懒人沙发里挣扎几番,像一只无力的海豹。 而游戏机则被随手扔在一旁,紧张刺激的战斗音乐都没来得及暂停,很快又变成了伤感的哀乐。 但唐老板半点不在意,反而笑容满面: “哎哟!小榆妹妹来啦!快快快,快进来,我给你泡茶喝——额,陈茶,能喝得惯吗?” 怀榆摇了摇头,外头的水不好喝,她不想碰。 但唐老板却觉得理所当然,毕竟变异值9的东西都让小姑娘过家家似的拿出来卖,看不上他这陈茶和普通纯净水也正常。 这会儿一双眼睛殷殷切切看着她的背篓:“今天有什么好东西啊?” 怀榆放下篓子:“还是豆芽,这个发起来好有意思!都是我亲自泡的。” 唐老板笑容不变,仍旧真诚:“哎哟我就说呢!上回那豆芽儿发那么好,原来是小榆妹妹你亲自泡的豆子……了不起!真有天赋!” 怀榆点点头,理所当然:“嗯,哥哥也这么说。” 她递过那张变异值证明,上头浓墨的【变异值:9】,又让唐老板笑逐颜开。 这次泡豆芽用的是大号藤条筐,因为发的时间久一些,底下微微的须根都已经扎到藤条上了。
怀榆把整片豆芽往下撕扯的时候格外用力,几根脆生生的豆芽都直接掰断了。看得唐老板龇牙咧嘴,分外心疼—— “我来我来!这筐子粗糙,别把你手给划破了。” 怀榆松开手,白嫩柔软的指腹微微发红,确实是用力了。 而唐老板见状,越发对她的家庭背景深信不疑。 对比怀榆,他手掌宽大,小心的握住豆芽根部均匀用力往外拉扯着,很快就将藤条框上的整片豆芽都撕扯下来。 考虑到是豆科,稍微一点污染就会变异值蹿升,甚至都没敢泡水,只是抓紧上称: “这次的多些,六斤八两。给你算7斤吧。” “不过天晴了,这些新鲜蔬菜的行情可能要稍稍回落一些——妹子你放心!我不回落,我现在还给60!” 420分…… 怀榆点点头:“可以。” 唐老板有很多优点,会脑补人爽快又不计较小分,则是优中选优了。 她很喜欢。 相比以往,这次交易单子又迅速,怀榆拿着自己的420分再次上街,首先给自己挑了一个超轻布料的胸前挎包。 墨绿色的挎包同样是个二手的,但因此也只需要10分,而且可以完美装下她的本子。 此刻,怀榆对着单子再次出价,拿下一床尺寸合适的紫红色被罩,25分没了。 毛巾两条,净水片5瓶,大勺子一个,酵母粉一包,手编爪篱一个,小苏打,擀面杖…… 等这些东西零零碎碎塞进背篓,剩余分只剩300出头了。 自行车打气筒要50分一个,怀榆犹豫来去,这次先没买。 地笼倒是有个二手的四孔小地笼,45分就行——果断拿下! 这就只剩280分了。 怀榆看了看本子,发现最急缺的东西都已经买差不多了,因此又把重点放到了粮食上—— “老板,最差的那个米面,各来5斤。” 好么,这一波买完,手环里就只剩下180分了。而且她还有个最大件、最想问的东西没买…… “枣子叔叔?” 她有点惊讶:“你怎么又摆摊儿啊?” 地上坐着的男人一脸郁闷:“叫我叔就行,啥叔都行,反正不能是枣子。” “哦。”怀榆蹲下来看着他卖的东西: “你这卖的……是胡萝卜吗?变异胡萝卜原来是这样的啊?” “什么变异胡萝卜?”枣子叔很不乐意:“这是人参!看到没!我好不容易收上来的人参!大补!” “纯野生!” 可这人参还没有怀榆小拇指头粗呢,叶片绿绿的也有了变化,看起来真的有一点点像胡萝卜。 但这年头,好胡萝卜跟人参哪个贵,说不准呢! 怀榆看了他一眼:“那这个变异值多少呀?” 枣子叔又吭哧起来:“就……就也还是23呗……” 他看着怀榆,突然警惕道:“这可不兴尝啊!再说了,要不是变异值稍微高了一点,这种东西一拿出来就有人收购的,我至于摆摊儿么?” 51.往哪边儿补啊 怀榆才不信呢! “可你这人参这么小一点儿,变异值这么高,还不如胡萝卜呢。有没有药效啊?” “大补的话,它往哪边儿补啊?” “万一补到变异值那边儿了呢?” 这三连问题,直把枣子叔打得溃不成军。因为他思来想去,自己竟然也没有一个确切答案。 那要是别人,他还能天花乱坠一通吹,就看谁说得过谁吧。 可怀榆得脸嫩,但他吃进嘴的枣子却是把心顶的邦邦硬,如今说起话来都难免弱气两分: “那……那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个卖枣子……啊呸!卖人参的,我能知道什么呀?” “妹子啊,你也不买,就别耽误哥了啊。” 怀榆没说话,默默也陪他蹲了下来,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人来,不由更好奇了: “枣子叔……好吧,叔叔。现在摆摊不是要收费了吗?你为什么总是卖这些卖不出去的东西呀?” 枣子叔瞪她:“什么叫我总是卖这些卖不出去的……我能卖出去的东西,进市场之前就找好下家了。” “可你说这人参,说是好东西,它也是。变异值高也真高。不上不下的杵在那儿,鸡肋一样。我这不是不死心,想给他们找个家吗?” “再说了,”他得意地挑起眉头:“你以为我跟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一样攒不住分儿啊?我告诉你,灾变以前,这条街有三个超市都是我家的!我可是有特殊贡献卡的,进来随便摆摊儿都没人会收钱!” “我就纯粹给自己找个事儿干。收租,收租的感觉你懂吗?” 他得意完又想起来什么,此刻小心翼翼的看着怀榆:“那个……你家人……荒原任务结束没?” “结束啦。”怀榆面不改色:“还给我带了支花呢。” “哦哦哦。”枣子叔这才放下心来,探头又看了看她的背篓:“我就说嘛,你又在这儿乱花钱,不像是家里有事儿的样子……啧啧啧,看这个被罩,这都啥色儿啊姑娘,这灾变几年把你审美都耽误了。” 怀榆:…… 耽误的是审美吗?分明是贫穷。 她哼了一声,也问道:“枣子叔,你要是尝尝这人参,四分一兜我还打包。” 这东西再小到底也是参,回头净化了,关键时刻拿出来……应该多少能值点钱? 枣子叔气炸了:“跟你说了不尝不尝!再说了!这回四分怎么可能买得了?!得二十分!” “哦。”怀榆盘了盘自己的存款,干脆利落站起来:“那我不要,我的钱要留着买床的。” 100多分够不够买还两码事儿呢。 谁知枣子叔却眼睛瞬间亮了。 “买床?!啥样的床你跟我说呀!这市场上能有什么好货?不是卖的死贵,就是人家用过的二手的。” 怀榆有点不相信:“真的吗?那我想要一张行军床,你有没有啊?” “多简单的事儿!” 枣子叔瞬间没了之前的弱气,反而自信满满:“这种东西灾变这几年不知道多走俏,你早说啊!我有着呢!” 怀榆有点纠结:“那要多少分啊?” 枣子叔一副“我门儿清”的自信模样:“送你家里人的吧?其实没必要,官方的质量比咱这好很多……不过你送也是你的心意。”
“这么着,有那种超轻便,重量只有12斤的折叠行军床。” “你要的话……” 他哼哧哼哧:“160分!连人参一起卖给你!这人参8根呢!炖老母鸡也得吃个八九顿是不是?” 但这么难吃谁要拿来炖鸡他就不知道了。就,一看这姑娘细白细白的手就知道,她肯定没缺过分。 既然如此,买行军床送家人是心意,买人参进补,那不也是心意么? 160分?! 怀榆瞬间就心动了。 她之所以在这边磨蹭着不走,就是因为刚才去的那家店铺,一张折叠行军床也是只有12斤,但太贵了,要210分。 还有一张二手的,16斤,也要160分。 因为价格她有点犹豫,所以才在街上溜达磨蹭的。但如今枣子叔给的这价格还送人参…… 买! 她当机立断:“东西在哪儿?我得看看质量好不好。” 枣子叔立刻笑了起来,破麻袋四角一兜,八根小人参就团了起来。 而后他带着怀榆大摇大摆的走到对面的家居店里,指着那张210分的行军床说道: “就她了,你感受感受,行的话就背走吧。” 怀榆:??? 她瞪大眼睛看着枣子叔,对方却拍了拍裤子:“看我干嘛?喜欢你就拿走呗,这店老板是我媳妇。” 怀榆:…… 但凡早知道一点,自己也不必还偷摸背着腌蕨菜和干葱段儿,企图回程时拿去送给周队长,然后问一问他们有没有便宜的床…… …… 回程的人跟来时一样多,一直到金元小区站台,随着车里人的迅速下去,怀榆这才找到坐的地方——这小区到底住了多少人啊?! 她抱着十二级的行军床下了车,感觉腿脚都站麻木了。 但再看看今天自己的收获,整个人又觉得心满意足! 走喽!回家了! 家里还有很多活儿要干呢! 暖融融的太阳照在身上,连微风都是惬意的。今天八点多钟就出发,如今回来时也才不过十二点多。 怀榆浑身充满干劲儿,只随意喝了碗盐糖水,然后就开始哼哼哧哧干活了! 先给晒得热乎乎蓬松松的被子翻了个面儿,再把床单也搭到上头。 地上晒着的干草暂时没了用处,也翻个面吧。 屋子里晒着斑斑驳驳的阳光,热热的潮气蒸腾着,明显还有些湿润。 但没关系,现在的湿气都是底下泥土里的,只需要太阳再晒两天,屋子就又会干燥下来了。 怀榆蹲下身来,拆掉当初用来垒床做框架的青砖,而后又用这些青砖在树屋的一圈搭了台子,这样就可以摆放更多东西了。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行军床拆开摆放好,新买的零碎一一规整到合适的地方…… 最后,再把自己准备带去给周队长的腌蕨菜和干葱段掏出来,重新放好。 ——如今没有急迫需求,这些东西还是下次吧。 下次再分开送,这样才显得更低调一些。 52.催生异能 天晴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怀榆收拾完屋子,暖融融的阳光透过斑斑树叶的缝隙仍旧照在她背上。 她仰头看去,只见棚顶铺叠的两层催生而出的厚厚桐树叶都已经干枯,微微蜷缩起来。 再暖和上几天,恐怕树叶都要脆的掉渣了。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暂时保留着这些树叶。 防水篷布虽然好,可毕竟不够厚,早春的天气昼夜温差大,夜里还是很冷的,尤其是一开始她甚至只有一个睡袋。 而且因为烧柴有烟气的缘故,怀榆甚至不敢在夜里一直添柴生火。前头几天没冻感冒,睡袋和树叶都有很大帮助。 等明天吧! 今晚把那些阴雨天编织的草帘子重新绑在一起,明天把树叶全部拆掉,屋子晒过一天后再铺上草帘子和防水篷布,相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再换了。 她规整好一切,此刻拿出多功能铲,重新开始一点点修整着做晾衣架时多出来的那些枝枝叉叉。 粗一点的要锯的短一些,细长一些的就直接膝盖一顶,双手用力折断。然后再尽可能整齐的堆放在草棚的柴垛边。 但…… 怀榆抱着一捆方向各异的枝枝叉叉堆放好,又看了看边上码的整整齐齐,连边缘处都平平整整的木柴,忍不住又摊开手掌看了看: “我怎么就不是水系呢?” 假如像林雪风那个样子,既不怕下雨天潮湿,又不怕生活中没刀没锯,还不怕不安好心的人…… 那该有多好啊! 但如今自己的能力只有微弱的催生的净化,除了怀璧其罪,什么都剩不下来。 她叹口气,此刻也难得感觉到放松来,干脆直接躺倒下去,睡在被太晒晒得热乎乎的干草“床”堆上面。 不多时,竟然真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 大约是长久紧绷神经的彻底放松,这一觉睡下,等怀榆再次醒过来时,天边已经只剩下橘红的晚霞。 她瞬间坐了起来,再看看表,已经500了! 于是赶紧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东西。 防水篷布重新一点一点拖回屋顶,太阳能灯提进屋子晒得透透的,干草也都搂进去。 还有被子和衣服,可不能再在外头返了潮气。 等这些匆匆忙忙做完,外头已经是一片浓紫的暮色。 太阳能灯充电一整天,怀榆满怀期待地打开了—— “啪。” 瞬间,屋子里便生出了满室光辉。 这白色的亮跟火光的跳跃橘红又有不同,整个树屋都仿佛宽敞起来。 崭新的折叠床就放在角落里,只需躺下去盖上被子就能睡。 但怀榆此刻还是微有些后悔。 一来,这床比较小,被子容易垂落到地上去。 二来,地下只是薄薄一层布,夜里睡觉,上面是温暖的被子,下头肩背处可能会漏风,因此还得再用干草继续把床底都填充上,顺便向外铺展开,以免被子落地变脏。 她反应过来自己想了些啥,忍不住又乐了起来: 人的欲望真是无穷无止啊! 自己开局那一个睡袋还是周队长不忍心赠送的呢!如今就开始挑拣起床了!
别的床再好,她是有本事买,还是有本事拉回来呀? 怀榆自己把自己逗笑了,于是一边乐,一边翻出新买的被罩套上去。 等最重要的休息场所布置完,她这才升起火,然后将锅架上。 今晚……吃什么呢? 这个问题每天都要慎重想好几遍,没吃完的七包营养液还在角落里,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珍惜如今的伙食。 怀榆琢磨一瞬后,觉得这么好的日子,高低也得正经炒个菜庆祝一下! 如今经过几天循序渐进,她的肠胃对油和扎实的饭菜,应该已经能够接受了! 于是—— 上次净化好的米还剩最后一点儿,今晚便尤其奢侈的煮上满满一碗干饭! 而另一边,全部用净化水发出的豆芽从筐子里扯下一盆来,用猪油和碎碎的猪油渣丁一阵翻炒! 豆芽爽脆,猪油香酥,黄豆颗粒口感独特…… 一筷子在灯光下带着油润光泽的黄豆芽炒猪油渣,再来一筷子雪白晶莹又香软的大米饭…… 呜…… 热烫烫的,怀榆都差点被烫出泪水来了。 但,真好吃啊! 她幸福地在灯光下捧起了碗。 头顶,伪装灯泡的大松塔格外真实,好像这就是最完美的家和生活。 …… 吃饱喝足,怀榆又坐着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想起来今天还有8颗小人参没有收拾。 8颗人参是真的变异了,长得吧……反正怀榆认不出来是什么参,也认不出来这是参。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细细的小身上头最起码有一根长长的杆儿,杆儿上才有几片叶子,或者一簇红果。 偶尔也可能是黄果。 但叶子绝不是这样的须须。 而且花城也不产这个,就算是三清山,她目前也没见到过这东西,不知道枣子叔是怎么得到的。 不过枣子叔也没必要骗自己是不是?毕竟都这么有实力了。 如今“小胡萝卜”们被掏出来时已经失去不少水分,怀榆捏起一根来左看右看,想了一会儿,试探地开始净化着。 能力一点点的涌动,掌心中的小人参是能感觉出来越来越纯净,可这个外表仍然皱皱巴巴磕磕碜碜,叶片也沮丧没精神。 ? 她有点纳闷地收回手,又盯着看了看。 想了想,反正这参暂时也不卖,也不会吃,再加上价格便宜…… 好吧,主要是价格便宜! 怀榆于是端来一盆净化水,大胆尝试!这一次,她试着用那微末地、比净化还不如的催生力量—— 而跟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力量涌动,自己竟感受的越发清晰了。 只见明亮的灯光下,如萤火一般星星点点的绿色光点缓缓在怀榆身周漂浮。 树屋门口,没被大雨摧残分毫的那串紫藤花迅速摇摆起来,不远处蔷薇走廊在夜色中的影子都晃动着,藤蔓伸展,张牙舞爪—— 【警报!蔷薇走廊37区变异值迅速上升!】 【警报!蔷薇走廊37区变异值迅速上升!】 【警报!蔷薇走廊37区变异值迅速上升!】 53.床头花瓶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54.戍卫官林雪风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55.绝对不会【求月票】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56.开垦菜地 20平方有多大呢? 其实也就一个客厅那么大。 但如今怀榆从早干到中午,脚上靴子上的泥巴越来越厚,以至于她觉得这片土地都出问题了!怎么这么大?! 她力气不够,别说挥锄头了,需要借着身体的力往下踩铲子,连番几次都都觉得吃力了。 如今看着这大片被翻出的土地,只觉得手脚都又热又痛。 地还湿乎乎的,每次铲出来都很沉。那些如今才露出柔弱嫩青色草芽的野草,底下的根却丝丝缕缕交错纵横。 如同一张网,牢牢抓住了周边的水土,使得土块坚实,水分沉重。 每次辛苦掘出来后,她都得对着土块又拍又摔打,这才能把草根丢出去。 如今土地看着平缓,是因为之前蔷薇公馆规划时被特意压平整,底下还有一些碎石子石块…… 要不是自己的多功能铲质量还算过硬,怀榆真的又会损失一笔分的。 好在经过一上午的努力,眼前这一片四四方方的地,总算都被翻出来了。 不过现在还不能着急起垄,冬天过去,土里大概藏了许多虫卵和细菌,怀榆擦了擦汗,又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决定先就这么晒两天吧。 还有就是……她饿了。 一天三顿挺正常的,但她才醒来那天,只喝了一袋营养液就饱了。 后来着急忙慌盖房子,经常需要绷着一口气才能干下来的辛苦活儿很多,但饮食也不过一早一晚。 可现在,其实还没之前那么累,却已经需要一天三顿了。是因为吃的食物太单一了,还是营养液里的营养真的很多? 她想起那难吃的营养液,此刻不由陷入了痛苦的挣扎。 但再看看自己细白的手腕,是真的很细,其实说不上美感,之前皮肤白,血色看起来不错,才不至于让人觉得血气不足面黄肌瘦。 同时周潜的话回荡在耳畔:“……多吃点,长得跟十六七岁似的……” 怀榆沉思起来。 她觉得自己年龄应该不止十六七,但目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会第一反应把她当做未成年来称呼。 妹妹,妹子,小丫头…… 还有她自己,明明潜意识觉得自己已经成年了,可面对其他人,“叔叔哥哥姐姐阿姨”这种称呼,也是顺嘴就来。 这不太对。 她想来想去,想得都饥肠辘辘了,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总不至于自己以前是个特别会说话的健壮农妇吧? 哎,那好像也行啊……好歹现在有经验了。 怀榆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不能再想了,肚子太饿了,饿的心都发慌了!她立刻抛下所有念头,迅速端着锅来到了草棚里的新灶台前。 天暖和了,以后白天就可以在这里做饭了。 中午吃个面疙瘩汤配腌蕨菜! 想了想,到底拿出一袋营养液来,痛苦地开始喝了。 …… 一顿午饭过后,怀榆进树屋看了看,发现今天屋子只有框架,因此水汽干的更快了。 如今置身其中,竟然都没有再觉出潮湿来,估计最迟明天,就能彻底干燥了。 唯一不听话的就是那些紫藤了。
当初怀榆催生时没有经验,让他们的根扎的太深。 虽然用来做框架的这些树干已经停止了营养供给,可在树屋边缘,那些用来梁柱的树干脚底,又有新的紫藤苗苗发了出来。 怀榆盯着看了又看,最终也不打算管了。 毕竟他们已经足够听话了,根扎在这里,芽却从另一侧发出。而且以后长大了,说不定还可以跟梁柱一起共同承担起草棚来,那就更结实了。 再进屋看看那盆豆芽儿。 豆芽儿已经发过头了,如今也没法儿再用盆子扣住。尽管放在青砖遮挡处,可太阳晒下的温度依旧使它们迅速生长。 如今,已经成了一丛丛嫩嫩的豆苗了。 这会儿假如有个火锅底料…… 怀榆的口水都要出来了,但却不敢深想。 毕竟昨晚上那道带着微微辣意的菜,好吃是好吃,吃完了也着实让她的肚子隐约不舒服一阵。 身体果然太脆皮了,吃辣这种事,看来还得更谨慎一些呀。 不过豆苗虽然不能烫火锅,可晚上做个猪油渣青菜粥应该没问题吧? 没有鸡蛋,也没有肉,更加没有酱。不然的话,裹在卷饼里头肯定也超好吃的…… 怀榆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然而脑子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吃的,越想越觉得口水滴答,饱饱的肚子都没有那么饱了。 她叹了口气,翻身坐起。 算了,还是干活儿吧。早点儿把地收拾好,吃的东西也能多一些。 顺便再想想那些猪肉啊,鸡鸭啊什么的,现在到底要多少分儿才能买到啊? 馋嘴使人奋进! 怀榆又开始割草了。 自己收集回来却在大雨中发霉腐败的干草,还有四处荒地的干草,不远处小山坡树林中的枝枝叉叉,湿哒哒埋藏在深处的树叶草叶…… 麻袋一袋袋的收,连续几个小时,竟然也收回来小山包那么一堆。 怀榆拿出火机来。 “啪嗒。” 伴随着火苗和干草的接触,缕缕烟气飘散,眼前的树枝枯叶慢慢也开始蕴出了更多、更浓的烟。 这堆树叶里水汽很重,大概没有那么快烧好,而且四周都是只有零星野草的平地,烧起来也还算安全。 怀榆拿着铲子,趁此机会又重新去到地里,将那些土坷垃再次翻动,打得更碎了。 日暮时分,所有土坷垃都被打得更碎了。怀榆揉了揉胳膊,估摸着等明天再晒一天,再翻一次土,应该就差不多了。 一旁的火堆已经熄灭,表面全是黑灰色的灰烬。风一吹就四散飘零,扑得人睁不开眼睛。 而怀榆一铲子翻下去,才看到里头迅速升腾的热气。 还烫着呢。 灰堆被打散,铺开,使得里头的热气迅速在晚风的吹拂下消失。 等到没那么烫了,怀榆拎来大桶,一桶一桶的将这些灰提到了菜地,一层层倒进了土里。 草木灰杀虫除菌,还能当底肥用。等明早露水浸湿后,会使得里头的营养越发渗透…… 啊呀! 反正地这么多,明天要不再挖一块吧! 57.茅芽儿 树屋内部的潮湿被晒得消失无踪时,怀榆不仅又翻出来一块田地施了草木灰,之前那块的土壤也已经翻晒结束了。 大雨过后连番几日晴朗,四面的草地仿佛接受到了节气的指令,每天都在迅速的蹿升着。 草色遥看近却无的大片荒野,如今已经成了一片毛茸茸的绿色地毯。 上头点缀着各种婴儿蓝色的婆婆纳小花,黄色的蒲公英,浓紫色的紫花地丁……角落里还有不过一二十厘米高的、细拎拎的一枝丁香,正打出了微微泛紫的花苞。 掀开草帘子,入目便是这样一番繁盛的春色,怀榆连种地都不急了,反而欢呼着冲进最浓密的一片草地,仰躺下来狠狠打了个滚。 天空是极浅极浅的淡蓝色。 丝丝缕缕的云漂浮着,同样也淡得看不出形状来。她躺在地上,感受着地面微微的凉意和特殊的青草气息,此刻伸手一揪,就抽出一支柔嫩细长的茅芽儿来。 剥开绿色的草叶,里头乳白色软绵绵的茅芽就露了出来,被她“啊呜”一口叼住,随后便五官扭曲,神色狼狈: “呸呸呸呸呸!” 好难吃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狗都不吃”吗! 所有的惬意都被这极其难吃的口感打散,怀榆翻身坐起,盯着前方大片的茅芽,眼神中不由流露出心痛来。 但她很快又回过神来,重新抽了一支来剥开,忍着难吃,慢慢品尝。 她的认知里,这茅芽在最柔嫩的时候口感绵绵的,泛出微微的甜,似乎是记忆里独属于童年的快乐。 但如今……口感还是绵绵的,但泛出的滋味么……酸,苦,芥末…… 再尝一遍,还是很难吃。 但也不至于狗都不吃。 怀榆想了想,猜测这些变异值可能也没到“23”那份上。 她如今没什么分了,但种地还需要锄头,黄豆一边吃着一边种,也不太够了。另外就是,晚上无聊的时候,时间也挺难打发的。 毕竟就连净化,本质上也是一项极其无聊的动作。 想到这里,怀榆站了起来,干脆回树屋拿出背篓来,直接就开始采着这些茅芽了。 不同于以往穿着打扮都要体面一些,她今天穿的仍是干活时的那套。而且一路采一路走,等到篓子已经装了快三分之一时,她人也快走到公交站台了。 不过,这站台以前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今天却还站了两个人,他们穿着一身制服,站在那里身姿笔挺—— 是防御军。 不过怀榆看了一下,发现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因此背着背篓就默默站到一边了。 倒是那两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打量一下站台附近,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两人凑在一起聊了几句,等到其中一人抬脚往这边走来似乎想说什么时,公交车到了。 怀榆刚上车,就听司机喊道:“其刷分啊刷分!不免费了!” 怀榆伸出手环,只听“嘀”的一声,直接扣走了两分! 她瞬间心痛起来:怎么这么贵? 而且想想背上那些没净化的茅芽儿,她今天不是去步行街的啊! 没错,如今自己的生活走上正轨,而且相信其他人基本也都走上正轨了,应该危险比之前要少很多。
再加上她住的这么偏僻,总不能日常买个零碎都得去红胜交易市场吧? 一来一回三四个小时,实在太耽误事儿了。 因此,怀榆决定,今天去附近的金元小区看看。 坐公交车的阿姨们经常会聊到这个,说是金元小区分配的人特别多,接近3万人。 而在小区中心广场处,每天都有人摆摊,卖什么的都有。 既然卖什么的都有,那她卖一点儿变异值高且难吃的茅芽儿,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如果没有人买,大不了自己背回来再净化吃掉好了。 谁知刚一上车就是两分没了。 正兀自心痛着呢,就见那两名防御军迟疑一下,慢慢走到自己面前来,而后小声问道: “姑娘,你怎么会在这个站台上车?这附近是蔷薇走廊,不能随便靠近的。” 当着他们的面儿。怀榆总不好再说有个哥哥在营地之类的。 只好把胸前的背篓抱的更紧一些,弱弱道:“我看那边儿的草芽儿长得好……没太靠近。就远远的。” 再一瞧她篓子,可不是么,里头一根根青嫩欲滴的茅芽。 但…… “这能吃吗?” 其中一名防御军犹豫的问道。 怀榆心念一动,而后主动剥开两根茅芽:“能的,我尝过了。” 她殷切的将两根剥开的白嫩茅芽递过去,眼神期盼的看着两人,似乎是在寻人赞同。 两名防御军看着年纪并不大,脸皮大约还有些薄,这会儿犹犹豫豫伸出手来,接住了小姑娘的馈赠。 怀榆眼神紧盯着两人,却见对方手里的茅芽进嘴,两人的眉头竟都没蹙一下,反而嚼了嚼后,满脸好奇: “还可以。你这个打算怎么卖?” 啊? 这下轮到怀榆傻眼了。 就……这么难吃,还可以? 她突然就有些好奇,枣子叔吃掉的那颗枣子,究竟是个什么味儿了。 但此刻面对价格问题,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又只好低下头来扭捏道: “我也不知道,我家里人让我随便卖卖……哥哥你们看着给吧……” 两人犹豫一瞬,对了个眼神,其中一人才说道:“我尝着变异值应该没过18,那就12一斤吧。这篓子里估计有三四斤——你带称了吗?” 怀榆却知道他们价格说高了。 变异值没超过18可能是真的,但12一斤,分明是哄小孩的。 现如今人们衡量价格,一是变异值,而是填饱肚子。 茅芽儿这种“零食”,大约只有唐老板那里能给的出价。但唐老板那里又只收好东西,变异值这么高,根本不是他的目标。 这东西,估计市场价撑死了6分一斤吧。 怀榆摇了摇头:“12不卖啦!” “哥哥你们要的话,给我两分,我给你们拿一把尝尝。” 这话一说,对面两人愣住了。随后他们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原来你知道价啊。” 58.辣椒籽 怀榆笑了起来。 她大概知道对面两名防御军的意思。 大约是自己打扮的实在太过朴素,再加上还要背着篓子去蔷薇走廊那边冒险,以至于叫他们误认为自己囊中羞涩—— 好吧,也确实挺羞涩的。 现在就剩下20多分儿了。 但,好心人帮自己的已经太多了。 从领救济粮开始的善意提醒,到一面之缘的周队长叫人送来的那个睡袋。以及后续的种种帮助,甚至是唐老板都对她抱有善意。 怀榆觉得,人的福气是有定数的。 别人越是对自己好,她越要珍惜这份善意。如今自己早已经挣脱基础的生存需求,得到的东西也全是天地馈赠,再没必要拿着这个去赚取普通人的好意了。 而两名防御军递出手环,一人给怀榆刷了一分,得到了眼前少女给抓出的好大一把茅芽。 三人凑在一起,不知为何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等到茅芽剥出的草皮已经在手里攥出一把后,金元小区到了。 站台处又有许多人涌了上来,而怀榆跟二人微笑告别,拎着背篓,第一次在这个站台下车。 站台处正是一处小学废墟。 断壁残垣中丛生着各种杂草,不过没见着什么能吃的,大约都被小区住户给挖走了。 根据公交车上阿姨们的聊天她知道,这里当初是被【学生菜园】里一株巨大的变异南瓜藤给撑破的。 不过,那变异南瓜尽管变异后疯狂又难吃,可在大家弹尽粮绝时,也足足给上百人续了命。 顺着小学往前走两步,再穿过马路,就可以看到金元小区原本修的气派的大门和道路。 怀榆背着篓子向小区内走去,发现身边还有其他人拎着筐。扛着包,也从外头过来,不由不由好奇的打量着对方。 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着天,似乎是周边其余小型社区的人。 那边人少,因此大家有多的东西就全拿金元小区这边交易了。如今经过月余生活,这里俨然已经形成了小型市场。 她走进原本气派的喷泉广场,只见四周围成了环形内外两条街道。一张张麻袋片铺在地上挤挤挨挨,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格外繁华。 怀榆来的似乎有些晚,背着背篓绕着喷泉广场转了两圈,也没找到一处能摆摊的地方。 倒是看到有卖二手农具的,一问价格,那颇有年份的旧锄头也要十二分一柄。 这个锄头不知被用了多少时日,看起来更像是村里大院随手拿出的。 光溜溜的木柄跟金属头交接的孔洞处狠狠砸进去一枚楔子,将锄头牢牢塞住,跟如今市场上出现的一体成型的锰钢锄头又大有不同。 怀榆试着挥了挥,发现锄头的自重相当合适,再想想自己的开垦计划,哪怕又去掉一半的存款,仍是咬牙买下了。 而借着这个买下锄头的生意,她又在这农具摊位的旁边抱着竹背篓坐下了。 身侧摊位的老板看她一眼,没赶人走,只是另一侧的老太太说道: “姑娘,这茅芽我们小区周边儿也有几根,不顶饿,也没啥吃头儿,估计你这卖不上价。” 怀榆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就是试试。”
而老太太的摊位上,也放着大约一二十棵新鲜的、刚从土里挖出的荠菜。 对方点了点头,又问道:“什么价?” 怀榆本想说五分1斤,但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一分一把。” 她说着就将背篓里的茅芽儿抓了一把出来,捋整齐后拿着皮筋捆上,用来做展示。 恰逢锄头摊位老板的孙子回来,见到这绿油油整整齐齐的茅芽,不由蹲下来好奇的看着。 看他的年龄不过六七岁,恐怕压根儿就没吃过这东西。怀榆笑了起来,顺手抽出一根来递过去: “尝尝看。” 金元小区不是所有人都用变异值检测仪,这边许多东西买卖,都是靠品尝来估计的。 大伙儿吃了六年乱七八糟的植物,好东西有多好他们不敢保证说的准确。可稍微差一点的大概是个什么价,大家心里都有杆秤。 而小孩儿伸手小心接过那一根茅芽,学着怀榆的样子笨拙的剥开绿色的外皮,露出里头白嫩嫩软绵绵的一条—— 哇! 他瞪大眼睛,转头又跑到人群中去呼唤另一个女孩子: “妹妹,来吃!” 不多时,小小的摊位前竟已经围了一圈儿小孩儿。 大家好奇又渴望的看着那堆茅芽,看起来都没怎么见过。 怀榆笑着叹了口气,然后抓起一把来依次发放: “来,一人一根。” 店老板却在一旁瞪着她: “你怎么这么会做生意?” 顿了顿又说:“算了,给我来一分,这都多少年没吃过了——不行,我得先尝一根儿,要太难吃了,我可不要。” 怀榆笑眯眯的把茅芽递过去,也没说小孩子们都吃了,要是难吃肯定不来了。 而没过多久,又有一个小孩儿牵着母亲的衣角走过来,满心欢喜的盯着这些绿油油的茅芽。 怀榆愣了愣,一点儿也没想到这本来卖不出去的东西没多大会儿功夫,竟然都也卖空了。 虽然总共也才收了十几分,可这种摆摊的感觉跟去唐老板那里卖东西,又有些不同。 不知为何,她也觉得好快乐。 …… 金元小区的交易市场也挺有意思的,很多东西都是半新不旧的。甚至还有个专门的废品淘宝区,往来的都是四处的居民住户。 比起用分交易,大家更习惯以物易物。 甚至还有卖菜苗的。 据老板说是自己在家搭了小保温棚培育的,很是热销。 十分一颗的辣椒苗,不到一会儿功夫就抢空了。 可惜了。 怀榆站在那里看了半天,摸了摸兜里刚赚的十几分和原本剩下的十来分,只能颓然放弃。 想了想又折返回来: “有种子卖吗?” “有啊,卖呀!” 对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这会儿从兜里掏出一小包辣椒籽来。 “一分一粒,买10粒送一粒。就是出不出芽儿,能长出什么样来,我不管啊!” 59.下地笼 这籽儿一分一粒! 怀榆瞬间纠结起来。 而对方看她一眼,撇了撇嘴:“瘦了吧唧的,别整这些没用的,你弄点儿能填肚子的。” 转而又从旁边拖了个小筐子出来: “育种不好弄,现在天气也太早了,养活起来很难的,我要不是以前有个露台花园我也种不好。” “小姑娘,你要没经验的话,不如买这个吧。” “大土豆,15分一个。别看贵,买一个回去切一切沾点草木灰能种好几棵!这东西比辣椒顶饱呢。” 筐里的土豆大约变异值不低,只听这个价钱就知道比辣椒要污染值更多,连个头儿出奇的大。 怀榆拿手比划一下,一个就有三个拳头那么大了。 这拿回去催芽儿的话,一个土豆最起码能分六七个根块吧? 等土豆苗长大了再分一波,那岂不是…… 但她纠结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分数——好惨,剩下的分儿连两个土豆都买不起了! 但犹豫片刻,还是挑了个最大的。 老板还提醒道:“这个最大,变异值肯定也高……到时候不好吃别怪我啊。” 想了想又劝道:“要不你买这个小的吧?这土豆长成最起码得三个月,三个月以后说不定日子比现在还好,你就不用吃这么难吃的了。” 怀榆摇了摇头:“还是先吃饱吧。” 这话说的分外唏嘘,连带着老板也跟着唏嘘起来,转身又摸了一把干草把土豆裹住:“那么大个篓子就放这一个土豆,别等会儿磕坏了。” 怀榆拎着锄头,再看了看仅剩的几分,忍不住又叹气的坐上了公交车。 摆摊虽然很快乐,可真正要致富,看来还得是唐老板啊。 …… 公交车两分一次去红胜交易市场她不觉得心疼,可从金元小区这么近的距离回来,怀榆还是龇牙咧嘴。 她一路上认真估算着距离,发现骑自行车,大约20分钟能到。 想想看今天摆摊时大家推出的各种工具板车、自行车、童车、快递推车,还有许多颜色统一的,原本的共享单车…… 自己的自行车,这时候推出来应该也不会太扎眼吧? 这么一琢磨,无形中又省下来一笔钱,而且大伙儿的生活走上正轨,她也会变得更安全,于是心情又轻松下来。 今早忙忙活活那么久,又采了茅芽,还去了金元小区,如今回来时才不过1100。 怀榆忍不住感叹着交通和距离的重要性,而后翻出大土豆来,先是一番净化,紧跟着又小心的探出头去,看了看在阳光下安安静静的蔷薇走廊。 看着四周只有微风,她这才小心翼翼的给出一点点的催生能力,趁着土豆还没反应过来,赶紧又将它放进塑料袋里。 袋口一扎,就直接放在了门口晒得暖烘烘的草地上。 然后又抓起草帘子将它盖住,这样又能快速升温催芽,又不至于被阳光晒坏。 回屋再掀开湿毛巾看了看,新一轮的黄豆芽已经生出了大约两厘米的嫩芽儿来,最迟后天就能卖了。 怀榆拿着锄头给最初的20平方菜地又翻了一遍,而后一行行起了垄。 紧跟着,她直接在垄上轻轻刨出一排小坑——这个锄头这么用着,倒比多功能铲更顺手,更方便。
不过,等坑洞挖好,她看着这表层干燥底下湿润的泥土,忍不住又琢磨起来。 ——是先催生种子种进去利用豆科吸收污染,还是种进去之后一点点净化呢? 看看黄豆,再看看这一片土地,怀榆果断的选择了前者。 黄豆被抓起一把来,在手里用能量轻轻冲刷催生着,感受到芽胚的萌动后轻轻放进了土坑中。 20平方的面积挖起来累,可种起来却格外的快。不多时,就已经全部又用土层覆盖上了。 这次催生时没用太多力气,但如果预估不错的话,可能明后天就会有嫩芽儿钻出土壤来了。 再看看剩下为数不多的黄豆,怀榆叹了口气,看看天色,决定再去一趟三清山。 分啊,花得可真快啊! …… 现如今卖野菜仍旧是一件扎眼的事情。 怀榆进山时发现一朵已经开出了黄色花朵的蒲公英,掐下叶子来尝了一口,发现比蔷薇公馆土地上的蒲公英要更难吃一些。 只一口,她就戴上了痛苦面具。 她猜测,山上的变异值要比山下的高出很多。 这样高污染的野菜卖出去大概给不上价,净化后又太过引人注目。想来想去,只能摘回去,趁着如今大晴天好好晾晒,储存起来自己吃。 唉。 人真是不满足啊。 喝营养液的时候尝一口绿叶子就觉得是天下难得,如今米面都吃上了,又开始馋肉了。 这野菜再怎么收拾,如今调料不足的情况下吃起来都是一股草味儿,感觉吃久了脸都要绿绿的了。 怀榆叹了口气,手底下却半点没迟疑,只要是成片成规模的野菜都要摘一些。 背篓压了又压,直到满满当当。 而这会儿,她刚好来到了上次看到的水潭。 水潭周围的水清清浅浅,小小鱼在里头游来游去,看起来肉很嫩。可想想上回那一尾巴甩在自己手背上的疼痛感,她可不敢掉以轻心。 但水真的很清澈。 怀榆把手伸进去,便觉得一阵冰凉。看似巴掌深,可水位却一直蔓延到胳膊肘。 再看看水潭更里侧深处的地方,她连下水都不敢了。 不过…… 哎嘿!怀榆拿出了自己带上山的地笼。这地笼半新不旧,只有四个孔,但放在这水潭里却是绰绰有余了。 捞不上来那也没什么,可如果能捞上来点儿东西,小鱼她可以带回门口的池塘,也不至于每次想吃点儿荤腥都得上山上来。 唉,人馋了,盐烘小鱼干儿都能在梦里蹦跶。 背篓放在一边,她先拿锄头在地上刨了刨。 山上有点难挖,土层很硬,怀榆刨了有一会儿才从地里刨出两条细细的红蚯蚓来。 真的又细又小,她叹口气,又不死心的别处挖了挖,这回挖出了三只虫蛹来! 差不多了! 怀榆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的将它们净化,然后丢进了地笼里。 “噗。” 伴随着水花闷响,绿色的地笼渐渐沉入水潭。 60.松花粉 地笼下进水中并不是立刻就能有收获的,怀榆第二天一大早背着背篓过来,这才解下系在树上的绳子。 小小的地笼在水潭里还颇有分量,里头似乎有水花翻腾! 她惊喜起来,此刻站在水潭边,越发期待。 而伴随着地笼收起,只见里头然有两条大鱼!还有一些小鱼和泥鳅。 但这个已经足够让怀榆惊喜了! 两条大鱼沉甸甸的,此刻上了岸仍旧在用力的翻腾着,黏糊糊滑溜溜的身子拱动,把水潭边的石头摔得“啪啪”作响。 啊这…… 怀榆犹豫的望了一下手里的多功能铲——假如自己要吃鱼,是不是得先隔着网子把它们用铲子拍晕啊? 不然听着这力气,真的好大! 但只犹豫了一瞬,她又重新将地笼放回了水里。毕竟难得上山来一趟,总不能让背篓空空。 昨天放地笼时已经采了满满一兜子野菜,今天再找点别的菌菇之类的吧。 她顺着溪流向上,慢慢沿着熟悉的有印象的地方向山中走去,四面八方都是令自己颇感亲近的树枝。 有些大树已经能隐约感应到情绪了,而有些小的则蒙昧无知,就像是普通的植物一样。 就像她之前为了盖房子砍下来的那些一样。 怀榆在山中穿行,有意无意的控制下,周边的枝枝叉叉都默契的向两侧分开,直到她面前出现了一棵参天大树。 咦,竟然还是棵熟树呢! “大松树!” 怀榆欢喜的一把搂住了对方粗壮的树干:“松塔帮了我很大的忙!谢谢呀!” 她摸了摸嶙峋的树皮,此刻下意识的涌动出身体的力量。而大松树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枝叶松针舒展,很快就有微妙的、只有怀榆能隐约理解的情绪传来。 “啊?” 她愣了愣,看向一旁十几棵还未长大的小松树。 “真的让我摘吗?” 松树簌簌作响,在山林中摇动出了格外愉悦的声音。 而怀榆看了看自己的背篓,又看了看手里用来装鱼的水桶…… 算了,鱼更重要! 于是转头又去灌木丛中采了一大丛柔软的嫩叶铺在背篓底下,这才扒拉下松树的枝条,轻轻摘下刚开的松花。 虽然眼前的小松树并没有什么情感传达,但她仍是一边采摘,一边絮絮低语: “不是我要摘这么多的,是大松树,他说你们太小了,开花结果子太累了……” “结也结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松子,也没办法承担起繁殖的工作……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早把花摘下,多积蓄力量往枝条和根部去生长吧……” 大松树已经高大到她爬都爬不上去,但小松树的枝条却是轻轻一拽便会歪斜。 松针中一簇一簇的浅淡土黄色松花被她轻轻摘进了篓子,不多时,手上便沾上了一层毛茸茸的花粉。 可惜了。 怀榆心想:做点心太费粮食了,不然松花糕也是很好吃的。 也没有蜂蜜,不然这个拌一拌用来做面膜—— 咦? 她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要拿什么去跟唐老板交易了。
毕竟六年前的彩妆套盒都还在热卖,没道理净化好的松花粉没人买吧? 这个跟蛋清牛奶或者是蜂蜜拌在一起,好歹也能做一做面膜呢! 至于有用没用…… 怀榆一点也不心虚的想:普通菊花煮水,敷在脸上敷一会儿还能消肿消炎呢!凭什么这么珍贵的松花粉就没用啦? 想到这里,她下手更是迅捷。 等到大片松树林逛完,篓子已经堆得满满当当了。 只是可惜,上头仍沾了不少花粉,下次再来,得多带上几个塑料袋儿才行。 她背着满篓子的收获回到水潭,此刻将地笼收起,又想想下山的路,唯恐这些鱼早早死掉,或者是挣扎出来她打不过—— 想想那条小鱼的力气,这是真的有可能的! 想来想去,于是也试探的给出了一点净化之力。 那鱼本来在地笼中扑腾的格外厉害,每一次甩动尾巴都使得怀榆险些拽不住网子。 但净化能力输入进去后,两条大鱼都渐渐安静下来。 怀榆这才松了口气,果断用水桶装了些水,再将鱼都放了进去。 等出了蔷薇走廊,她一路将自行车的脚蹬子踩得飞起,一直到将鱼们安静的放回水桶中,这才安心。 太小的鱼虾泥鳅直接扔进池塘,自己留了两条半大不小的。 至于那两条最大的…… 不管是红烧鱼块还是酸菜鱼片,又或者奶白色的鲜鱼汤,每幻想一种,都让怀榆的肚肠更饿一分。 算了。 她唏嘘地抛开幻想:现在还不是顾着享受的时候。更何况没有足够的调料,这鱼做起来也不好吃呀。 而后看看时间,又迅速翻找出新的塑料袋儿来,手脚麻利的将一簇簇松花上的粉都撸了下来。 时间紧,她也不敢把鱼养到第二天,因此压根儿没来得及认真筛干净松花粉,就赶紧拎着水桶去赶公交了。 就剩不到十分了,再不去找唐老板,她真的要一点存款都无,生活也实在太没保障了! 而在怀榆走后大概三个小时,从69区的营地里驶过来一辆军车。 周潜认真开着车,一言不发,神色专注到近乎严肃。。 他的身侧则坐着一个陌生的面孔,对方穿着一身雪白的制服,在天光的映射下,反射出如流沙一般的银白色光芒。 而对方正盯着离得老远就能看到的蔷薇走廊,严阵以待。 同时,在这辆车后面,又遥遥跟随着三辆车子。 周潜的注意力却不在身边,也不在身后尾随着的车子上,反而默默看了一眼后视镜。 只见车子后座上,此刻坐了一个年轻男人。 他面容硬朗,气质却斯文,两种同风格糅杂,偏偏身上又有一股参与过异植防御的肃杀之气,令人印象深刻。 而那一身浑身雪白到仿佛泛出银光的戍卫军制服,还有胸前的徽章,更是昭示着他的身份。 是远自帝都千里迢迢而来,只为追寻前任戍卫官林雪风下落的、花城永远的英雄—— 吴越。 戍卫军新任长官,吴将军。 61.花城来客 “吴将军。” 周潜在汽车渐渐放缓速度后,认真说道:“感谢您当初做出的牺牲,这五年来,蔷薇走廊一直庇护着我们。” “荒原强大的异兽和变异植物进不来,也使得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群众没有贸然出去闯荡。” “给足了我们休养生息和适应社会的长久时光。” “真的很感激您。” 后座上的年轻男人微微转头,浓黑眉毛下,一双深沉的眼睛注视着远方如云霞一般的蔷薇,此刻声音低的近乎呢喃: “是啊……” “为了它,我们真的牺牲太多,太多……” 顿了顿,他又叹息着问道:“它一直都这样吗?” 周潜有些好奇: “一直都怎样?” 随后又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 因为他意识到,对方这问题大约不是问自己的,而是一句无心感叹罢了。 毕竟谁都知道,木系催生者对于他们付出极大心力催生的植物,是能够进行心灵沟通的。 蔷薇走廊这么多年花开不败,保证着花城也未败过。这一切的一切,都有赖于如今的戍卫官,当年花城的拯救者,蔷薇走廊的真正催生人—— 吴越。 吴将军。 然而见他不好意思的微笑,吴越却怔了怔,而后又默默的靠坐在座椅上,一言不发。 过了会儿,他吩咐前座的人:“老太太呢?” 前方同样穿着制服的戍卫军一板一眼:“今早休整过后就逛街去了,说许多年没回来,要好好感受一下家乡氛围。” 家乡…… 吴越扯了扯嘴角,而后又下意识揉了揉额头:“有没有人跟着她?卡是限额的吧?” 对方犹豫了一瞬:“有助理跟着。” 吴越的表情相当不好看,车子渐渐驶近蔷薇走廊,面前一簇簇热烈开放着的蔷薇正随风舒展摇摆着,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周潜听得一知半解,但大约知道是对方的家事,因此聪明的不发表任何意见。 只是松下油门:“它心情好的时候,我们只能开到这个位置来。再接近的话,有时候它会发脾气——它不太喜欢我们。” 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吴将军您如果想要接近的话,应该是没有妨碍的。” 毕竟是催生人,虽然天底下变异植物的脾性也千千万万像人一样,可基本上都是对催生人有着最多的好感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吴越却只默默下了车,然后站在车边,静静遥望着远方。 周潜有些好奇。 这么多年难得回来,不需要再去沟通一下吗? 不过木系的事,他这种只有只接受过轻微强化的人也不太清楚。 对方当年竟然能够催生这蔓延至天边如云霞般的蔷薇走廊,想来二者的沟通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接近不接近,大约只是物理上的距离吧。 只是他能够想通的事情,对方身侧的戍卫军却仿佛有些好奇: “您不去看看吗?” “不了。”吴越摇了摇头,一张英俊的脸上带出了微微的沉默和忧郁,他站在那里,仿佛遥遥望着自己的恋人,眷恋与不舍简直浓郁的像是要化出来……
周潜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真的很会瞎想。 然而吴将军却已经收拢心神,转头再次向他确认道: “你确定林雪风是通过蔷薇走廊去到荒原上的吗?是怎么确定的?” 这些已经在报告中认真讲述过一次了,但如今对方再次询问,周潜仍是一丝不苟的回答: “蔷薇走廊最近频繁发出异动,您应该能有感觉。暴雨对它的影响很大……而在最近一次异动中,我们前来探查,有一名陌生的小姑娘一个人在这边独居。” “对方身份证暂无归属,是花城开放日统一给出的成年年龄18岁,以及花城所在户籍地,分配居住地为蔷薇公馆一号公馆曾用地。” “而据她所说,林雪风将军曾告诉她,自己想要到荒原上去……” 他认真讲述着自己从怀榆那里得来的经过,尽可能的不掺杂任何主观因素,只是遥遥指向远方只隐约能看到轮廓的小小树屋: “那个女孩儿手里留着一枚冰系异能凝结出的、永不凋零的冰雪雕像。” “上面留了【林雪风】三字的落款。” “我们不能百分百确认是林将军的字迹,因此只能上报……” 其余诸多细节在上报中已经尽可能的再三陈述,此刻就被他将无用的忽略掉。 然而面前的吴越却只是在沉思过后,问出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你说,那个女孩儿叫怀榆?哪个huai?哪个yu?怀瑾握瑜的怀瑜吗?她真的只有十八岁吗?” 啊? 周潜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正色道:“并不是,是榆树的榆。” “而且……” 他犹豫道:“我们花城开放日为了统一管理和方便居民独自生活,因此在年龄方面放的很宽松。” “怀榆身份证上已经满18岁了,但实际我看他的年龄大约只有16岁——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 这其实跟林雪风将军的行迹也没有半分关系,但吴越既然都问了,周潜饶是觉得奇怪,也仍然认真作答。 “才只有十几岁啊……” 面前吴越将军的忧郁又仿佛更加浓郁了,他叹息着越过这个话题,只是指了指前方的树屋: “去把那枚冰雕带回来吧。” 周潜顿了顿,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不自己去树屋那边,难道不是现场勘察更容易发现出别的细节吗? 总不能是因为蔷薇走廊离得太近了吧? 不管心里千般念头,他仍是认真的执行着,然后朝着树屋前行。 而这边,吴越看着身周的茫茫草地,还有面前一片秀丽浪漫的蔷薇走廊。忍不住苦笑一瞬,而后下意识向前多走几步,口中喃喃道: “总不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生气吧?” 这念头才刚转过,只见蔷薇走廊的尖刺迅速竖起,叶片上的锯齿竟也生出了仿佛刀锋一般的锐利光芒! 而那花瓣被狂风吹着纷乱舞动,空气中竟都裂开了簌簌如刀割般的声响。 62.我们夫人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63.好装哦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64.要鸡吗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65.信任和人脉 啊? 怀榆无辜的站在那里,倒是枣子叔茫然一瞬,而后直接一把攥住那油腻的中年男人,反手就“kua”的一下,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吃屎吧你!” 然后在那中年男人踉跄后退时,又上前两步一脚踹上人家的膝盖,听到“嗷”的一声对方摔倒在地后,这才松手。 他拍了拍发红的手掌对怀榆道:“看到没妹子?再看见有这种说恶心话的,你先拿铁锹拍他的头!” “先把他狗脑子打出来再说!” “打完了要是有误会你再道歉。” 怀榆:…… 而一旁被人叫过来、穿着跟防御军类似制服的警察也呆了: “啊?” 这才刚来什么都没了解呢,怎么他们自己先打起来了? 他看了看那仍在地上孤零零的纸板,又看了看“哎呦,哎呦”捧着膝盖的男人。最后又看了一眼枣子叔和怀榆,大手一挥: “交易市场不允许冲突不知道吗?都跟我过来。” …… 片刻后,红胜交易市场外突然停了一辆车子,里头一名穿着戍卫军制服的男人走了下来,还有周队长。 只是他的模样有些狼狈,太阳穴到脸侧划出了一道极细极长的血痕来,如今结出了深红色的一道线痂。 身旁的戍卫军也同样如此,那身雪白的制服远看仍旧雪白,可离得近了便能看出,这涂有特殊防护涂层的衣料已经被割出了深深的口子。 就仿佛……有凌厉的风四面八方,如强刃一般席卷而来。 两人形象如此狼狈,引得好些人围观,周潜也是眉头紧皱,愧疚深重。 等来到了【华夏黄金】,身侧的戍卫军拿出证件来,问道:“是不是有个十六七岁女孩经常来跟你做交易?她在哪里?” “啊?”唐老板一怔,下意识道:“什么事?” 周潜连忙说道:“是吴将军,吴将军找小榆有些事,我打听到她跟别人说过来你这边卖东西。” 唐老板不知道吴越找怀榆什么事,但想起刚走的大婶,此刻面不改色:“不知道,年轻人嘛,估计不知道哪里逛街去了……要不您一间一间铺子找?” 两人一无所获,这会儿循着街道又看了一遍,仍没找到怀榆的身影,最终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车子边。 “抱歉吴将军,小榆不在这里。” 车子里未曾下车的吴越同样狼狈。 一身雪白制服也自前胸割开了深沉的裂口,上臂处隐见血痕。 同时一侧的头发都被削去一片,在发丛中隐约可见两道细微血瘕蔓延在眼睛上方,既危险,也使得他原本带着忧郁的气质都大打折扣。 他叹口气,这会儿不无愧疚地对周潜说道:“我今晚就要离开,只能劳烦你代我说一声对不起了。” “另外可以问问对方有什么要求,能满足的我这边都会尽量赔偿的。” 他苦笑一声——果然“huaiyu”这两个字,每一次都会让他印象深刻,心怀愧疚啊。 周潜也没说拒绝的话,只是眉头紧锁,显然也万分苦恼。 又想想怀榆树屋前的一片狼狈,他是知道对方多努力才营造出来的家,如今……
唉! …… 怀榆压根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这会儿懵懂又新奇地被带到警局,看什么都觉得很新鲜。 反倒是枣子叔双手叉腰,很是嚣张又得意,一边走一边还对怀榆面授机宜: “我跟你说,咱这会儿可不是灾变前,自卫还容易出事儿……小榆啊,你尽管大胆干!碰见这人你就揍,狠狠揍!” “揍不赢你就跑。别纠缠。” “凡是让你感觉不舒服的,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你就跑,总不会出错的。” “嗯咳!”旁边的警察咳了一声。 在他身侧,那个男人一手捂着肿胀发烫的脸,一边一瘸一拐的跟着,臊眉耷眼,很是老实。 怀榆认真点了点头,很快被女警带到了单独的房间:“来,做个记录,你讲实话,不然查出来说谎又在交易市场打架,是要罚款的。” 怀榆乖巧的点了点头,也没说对方不是自己打的——还好枣子叔代打了,不然她力气小,打人才没这么利索呢。 “姓名?” “年龄?” “来交易市场做什么?” …… 就这么一通折腾,等她在警局门口等到了枣子叔,对方眉眼飞扬,显然更是得意了! “狗凳西!一看你就是惯犯,老实去开荒两年吧!” 再看怀榆,他“哎哟”一声:“鸡!” 怀榆也“哎哟”一声:“怎么办啊?” “没事没事!”枣子叔带着她一路狂奔,这会儿一边儿看看表,一边说道: “还成还成!跟我们约定时间只过去了十几分钟,说不定还能等到。” “哎,都怪我!我女儿这么有天分我都没有给她买个画板。这下好了,闹这一场误会。” 怀榆跑得气喘吁吁,此刻艰难发问: “枣子叔,你们到底怎么商量的呀?” 枣子叔也不瞒着:“你枣子叔我在畜牧所可是有关系的!跟人家商量好了私下交易几只小鸡崽儿……我这不是头巾包了脸吗,怕他看不着,就约定了写个五分的低价……” 这下倒好,这么一通折腾,这鸡崽儿还能不能买着啊? …… 鸡崽买是能买着的,就是对方好一通埋怨: “你说你,你下回再想这不靠谱的办法我可不干了啊。” “在这儿转了一圈儿没看到,我还以为你故意写个十分八分混在里头呢。就问问五分能行不……结果嘞!还让人家给我一通臭骂,说我不要脸,资本家,卷他们……” 对面的男人大红纱巾蒙脸,在这街道上更加醒目,跟枣子叔拉拉扯扯钻进巷道,怀榆一时都不好意思跟过去了。 好在没过多大会儿,两人又头脸正常的出来了,而枣子叔对着怀榆一掀外套—— 只见外套里头一层网纱隔成的小兜儿,每一个兜里都揣着一只动弹不得的鸡仔:“4只,一公三母不保准,优惠价给你1000分!” 怀榆掏出手环,掀开背篓,目光灼灼。 等到人走了,枣子叔这才对兄弟招招手:“这回卖的快吧?这都是我积攒下来的信任和人脉!来来来,老规矩我四你六——” 66.是谁啊 枣子叔不做亏本生意的生意经怀榆一点不知道,只是刚到手的千金转瞬花光,换来的是背篓里满满当当,还有叽叽叽叽,让她痛并快乐着。 小鸡们活力还不错,换了个地方仍在叽叽叫着,怀榆等公交的间隙发现已经有两个路过的人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她想起了净化后变得安静慵懒的两条鱼,于是又将背篓抱在怀里,手贴在篓子上,悄无声息的给出了一点净化力量。 侧耳倾听,笼子里的小鸡们叽叽声越发的低了,到最后全然一片安静。 再偷偷扒开缝隙瞄了一眼——好像睡着了。 怀榆松了口气,趁大家还没注意到她的鬼祟,赶紧做贼一般挤上了公交车。 想想自己今天又买到的十斤黄豆,又可以净化许多茬地了。 那把红薯藤扦插也能扦插好大一片吧? 还有更多更贵的土豆……下次得去金元看看,那个大姐卖的土豆比市场上的大呢! 还有豇豆籽和黄瓜……哇,不敢想它们到时候会结出多少来!吃不完可以卖掉,也可以晒干,还可以腌着,抽空还得去多买几个腌菜坛子回来。 还有辣椒!虽然就只有一小把种子,但这个也很重要啊!非常非常重要!一定要种在那些混合了草木灰的肥沃土地上才行。 公交车摇摇晃晃,她也在路上将自己所有的地盘都规划好了。发现还差出许多没有开垦,于是又干劲满满的决定明天就开工。 下车的时候已经又是3点多钟了,怀榆背着篓子哼着小调儿,在脑子里把鸡笼的位置换了好几个地方,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家里,仔仔细细规划。 说起来,现在变异鱼都那么凶。变异兔子好像也很厉害。这些小鸡仔如果放在草棚里养着,夜里会不会有黄鼠狼或者蛇来偷啊? 要不然放在树屋里? 把草帘子围成一个小栅栏,他们这么小,叫声应该也不会很吵吧? 而且小鸡小时候是很弱的,一不小心就会死掉,那也得用心看护才行啊! 毕竟250分一只呢! 怀榆想来想去,决定就这么干!刚好现在时间还早,足够她安顿好—— “啊!” 她盯着自己的树屋,此刻呆住了。 只见门前的草地上,草芽七零八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削了过去。 放在太阳下的一排带孔砖上头,原本才恢复了些许活力的、像极了胡萝卜须的人参苗子也被削了顶,此刻只剩光秃秃的几根杆子。 屋顶上的防水篷布被割裂开来,从上头毫不留情的倾泻下了明亮的天光,照得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了。 还有门口那一串一直开着的紫藤花,此刻早已被削落在地,又不知被谁忽略过去,踩踏成了一团黑紫色的花泥。 还有自己的灶台…… 她才升出一点勉强的庆幸,觉得好歹锅没事呢,谁知才将锅拎了起来,那青砖简单搭建的火盆兼灶台,竟从中间斜斜垮塌下来! 切面平整又光滑,就像就像是被人一刀斜劈了过来。 再看看被子…… 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因为就连丑丑被子里的白色丝绵都被切出来了,整个屋子一团乱,框架的树干都削出了深深的伤痕来……
假如此刻再来一场狂风暴雨,她的屋子恐怕一瞬间就要垮塌下去。 “哇……” 怀榆终于忍不住坐倒地上,放声大哭! 实在太难过了。 太难过了! 哭着哭着,她的眼神看着屋子,总觉得床头似乎少掉了什么。 屋子太小了,东西也太少了,每一样存在都被她记在心里。 此刻狼狈的膝行攀爬过去,凑近一看,只见那支细白高瓷花瓶里的蔷薇也被削成了两段,落在了青砖上。 但瓶子面前那枚晶莹剔透的冰雕却消失无踪。 怀榆愣住了。 她勉强止住了哭声,但却止不住大颗大颗的泪水掉落。 可睁着朦胧泪眼在屋子里一通翻找,都没有看到那枚冰雕的痕迹,连冰雪碎片也没有找到。 她的难过终于再也止不住了。 是……是谁来偷东西吗? 为了偷林雪风的冰雕吗? 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把她的屋子弄成这个样子…… 这是她的家啊,她那么辛苦,山上山下,那么多的汗水…… 她太难过了,难过里还带着怨恨,却又不知道怨恨对谁,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来这里,只为了偷那个冰雕。 想了想,到底又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来到了蔷薇走廊面前。 “你……你有没有……呜呃……有没有看到……呜……” 她哭得开始打嗝,根本止不住,但还是艰难的把话说出来。 “看到是谁……呃呜……是谁啊?” 在这一刻,她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像林雪风那样厉害,要把毁掉她房子的人狠狠削成几段才行。 蔷薇走廊簌簌而动,叶子和花瓣摇摆着,却仿佛带出了古怪的幸灾乐祸和欢喜。 怀榆茫然着,一时也拿不准它的情绪了。 而就在这时。 不远处有好几辆车子开过来,最后艰难的停在半路,周潜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榆!” 车子上下来七八个人,各自全副武装,手持着宽大的盾牌。他们踟蹰地站在那里,并不敢接近。 而为首的周潜面带愧色,纠结半晌后艰难向前行了两步,却在那一瞬间,只见蔷薇走廊所有枝条如同簌簌窜动的长蛇,钢铁般冷硬的尖刺和锯齿飞轮般的叶片齐齐射出—— “盾!” “哆哆哆哆!!!” 一连串的响动过后,只见那在面前形成一堵墙的盾牌上,已经扎满了只剩末端的尖刺和叶片。 盾后的防御军们浑身已沁出冷汗。 这段时间他们数次不带任何敌意的悄声探察,蔷薇走廊都很沉默,以至于如今再次接触到它凶猛的一面时,大家都有些心生后怕。 “没事。” 周潜的声音传来:“它发脾气不是这样子的,这只是一个警告——来,所有人放下盾牌,小心点,慢慢接近。” 而怀榆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刚才怎么也止不住的打嗝,瞬间被惊得戛然而止。 67.护身符 蔷薇走廊微微摇摆着,果然没有再攻击。 周潜站在原地静静等待一会儿,然后才跟着众人长舒一口气: “它今天果然心情很好。” 但,为什么呢? 是因为见到催生它的吴越吗? 可是吴将军甚至都没有接触它……莫非自己离开时,他们近距离接触过了?又或者隔得这么远也能感应到吗? 想想吴将军的遭遇,他的神色又沉了下来。这会儿在看着跪坐在地、满脸泪痕格外狼狈的怀榆,这份沉默又化成了沉甸甸的愧疚。 “小榆,对不起,我们不应该擅自闯进你的屋子……” 林雪风将军的下落实在太过重要,吴越将军的命令也必须要执行。 只是他没想到,会把小榆的家弄得一塌糊涂。 “是你吗?” 怀榆怔怔看着他,看着他沉默又愧疚的神色,此刻就连怨恨都生不出了。 只是觉得超级超级委屈。 以至于她眼睛盯着周潜,豆大的泪珠却一颗一颗的坠落。 没有嚎啕怒骂,却远比嚎啕更加震人心弦。 别说是近距离接触的周潜,连带着跟过来的几名防御军也都局促的站在那里,此刻一点不敢跟她对视。 周潜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他还记得怀榆从蔷薇公馆的地基里爬出来的狼狈样子,也记得她带着一堆松塔满怀期待的找过去的模样。 眼前的树屋,在他不知道的时刻,被眼前这个女孩儿一点一滴尽最大的能力收拾出了家的模样。 但这一切…… 尤其是如今怀榆看着他,既不质问,也不愤怒。可是那一颗颗坠入泥土的泪,让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仿佛被拧来拧去的毛巾,拧出的全是点点滴滴的愧疚。 “对不起。” 他只能再次诚恳的道歉:“吴将军亲自过来,想要探查林雪风将军的踪迹。” “听说你这里有一枚他的冰雕,就像拿过来验证真假。” 本来是派周潜过来探查的,只是怀榆的屋子虽然没有锁,他在门口徘徊一阵,还是决定等怀榆回来,征得同意再说。 但吴将军却说今晚还有要事要离开,时间来不及……因此就直接过来了。 …… 周潜不知道的是,吴越之所以过来,也跟蔷薇走廊有关。 他没有去到吴越之前停留的地方,因此也不知道那里已经被蔷薇走廊的叶片削的一塌糊涂,泥土翻卷。 但二者离得太远了,且也不是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因此蔷薇走廊也就没能伤到如今身为木系异能顶尖强者的吴越。 与威胁相比,那一番折腾更像是泄愤,脾气发出去了也就罢了。 但吴越却因此心情不大好。 恰逢周潜又汇报主人不在家,最好还是等待一些时候…… 他便开车赶了过去,斯文俊秀的脸上涌出肃杀又决断的神色: “林雪风将军的安危关乎着整个戍卫军,特事特办!如果那个叫怀榆的今天不回来,莫非你要就要在这里一直等着吗?” “更何况还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林将军留下的冰雕。如果等待几天后,发现是假的,岂不是又白白耽误许多计划?”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也自有一番能说服人的道理。 周潜于是迟疑了。 他当然能听出来吴将军话语中的愤怒与不耐烦,但却不知道这种情绪不是因为冰雕—— 而是因为蔷薇走廊,和怀榆的名字。 蔷薇枝条愤愤不平窜动着的声音穿梭来去,愧疚与不耐等多方情绪综合下,使得吴越亲自上前,直接掀开了树屋的门。 门外的光照了进来。 他第一时间就将目光放在了那支白色细瓷花瓶里的粉嘟嘟蔷薇上。 随后就是一怔。 那是——蔷薇走廊的花? 不,不可能!它脾气那么坏,又怎么会允许一个只有着微弱木系异能的女孩子去摘它的花呢? 疑问就像是门口摇摆着的鲜活紫藤花,只轻微一晃,就被他抛之脑后。 因为在那支花瓶面前,晶莹剔透的冰雕正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离得远了,他没看清那行小字。可只感受冰雪的气息,就像极了林雪风。 不知怎么的,“huaiyu”这个名字和林雪风牵扯到一起,让他的情绪更加烦躁。 因此,他压根儿没有踏进屋内半步。只站在门口一手撑着门帘,另一只手微微一动,掌心里的种子便迅速蹿生发芽。 然后,如灵蛇一般,毫不客气地向前探去—— 但吴越没想到,哪怕是林雪风的绝笔书,仅仅是给一面之缘的女孩子留下的只言片语里,那枚小小的冰雕中,都凝聚着格外锋锐的冰雪风刃! 感受到他毫不客气的异能气息,判定出对方并未带着善意,那枚冰雕在一声脆响后碎裂! 而后—— 尖锐锋利的碎片被凭空生出的狂风席卷,铺天盖地向四面八方削去! 猝不及防之下,直面冲击的吴越在狭小的空间里左右闪躲都格外狼狈,甚至跟在他身后的周潜都反应不及,被碎裂的冰片狠狠擦过! 更别提屋子…… 屋子如今…… 周潜沉重地低下了头。 因为他根本没法子像怀榆解释,为什么吴将军可以堂而皇之的闯进她的屋子,企图拿走她的东西。 又为什么会不带善意,以至于引来冰雕的强烈抗拒与反杀—— “对不起。” 他最后只能喃喃着又重复了一遍道歉。 “有一些极强的异能者可以将自己的能力封锁在物质当中,遇到特定情况——异能气息的尖锐刺激之类的,就会使得这段封锁的能力激发出来!” “你看过小说吗?就像是玄幻小说的符箓,或者魔法卷轴之类的。” “个别极强的异能者会用这种方式给自家亲人,或者出任务者留下最后的防护手段。” “但,这很难,也非常耗费心力……我们……我们谁都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林雪风明明身怀污染,即将突破临界值,可竟然还是那么强。 更加没想到,只是一面之缘,他竟然会静悄悄给怀榆留下这么宝贵的东西。 那不只是临别赠言,分明是给这荒野上的小孤女一个强有力的护身符,杀手锏。 68.可我偏不喜欢 怀榆定定地看着周潜,他的脸上还有一道细长的血痂,分外醒目。 不知何时,她的眼泪已经不再落下,只是眸中的光辉让周潜都觉得无所遁形。 片刻后,怀榆轻声问道: “那些碎片呢?” “什么?”周潜一愣。 “我是说,林雪风送给【我】的,冰雕的碎片。”她咬着重重的音问道。 周潜脸颊都热了起来,这一刻他很难形容自己的狼狈,隐约又开始对吴将军都有了怨言。 但,不管怎样,实话还是要说的: “冰雪碎片的力量被释放后,就没办法再维持着原有的形态……它们大概是……化了。” 怀榆转头看向自己狼藉的屋子,因为水桶也破了,她根本没有注意屋子里有哪些水痕。 如今再次看去,仿佛自己辛苦盖房子的过往像是一场梦。 而那个在雨夜中与她分享秘密,教她认识这个世界,又教她如何远离危险的人,如今一丝痕迹都没留下,也仿佛一场幻梦。 她站了起来,侧头在肩膀处将狼狈的眼泪擦了擦,而后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 “周队长,你们过来,是想要帮我盖房子吗?” 周潜眉头紧蹙,但很快又松了口气:“对!帮你重新盖一个更好的,你所有需要的东西我都可以提供,这笔资金都是会报给吴将军的。” “我讨厌他。”她抬头看着周潜,黝黑的眸子里翻涌着浓浓的厌恶:“我讨厌他,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了。” 而后又低下头来,轻声道:“队长哥哥,对不起,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谢谢你帮我盖房子。” 周潜站在那里,深深叹了口气,同样无言。 但短暂的静默后,他抬起手来:“今晚你可以暂住女兵宿舍,我们分了两队人,会给你盖一座更好的砖瓦小屋的。” 怀榆摇了摇头:“现在已经没那么冷了,树屋也是可以住人的,我还买了小鸡回来,晚上要留在自己家里。” 周潜哑然。 连小鸡都能买到——这种东西只有畜牧所有,就算是他想买也得费上一番周折,而且价格不菲。 他本来想夸怀榆很有本事,可房子破破烂烂的矗立在这里,到嘴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最终只能一挥手:“你放心,我们有勘测人员,会给你在旁边找一个更合适的地方的。” 夕阳渐渐在山边隐去,只剩大片金橘色的云霞,更远处的山峰之上则氤氲出蓝紫的过渡色来。 怀榆静静的拿着草帘子在屋子里给小鸡们围出暖和的地盘,突然又看着花瓶里安安稳稳的那支蔷薇花。 墙角里的三个竹筐,其中有一个已经被削成了两半。 另外两个被湿毛巾盖着,还在静悄悄的生着豆芽…… 不知不觉,她再次安静地落下泪来,而后喃喃道: “新房子肯定是很好很好的,可我偏不喜欢。” ……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空地上又拢出了大大的火堆,是周潜发现怀榆在收集草木灰时顺手安排人做的。 还有格外明亮的大灯照射着四周,吸引着零星的小虫子飞舞着。那些紧缺的资源,电或者油,在今晚仿佛都不计成本了。
怀榆叼着一包营养液,看周潜又给她端过来一碗粥:“尝尝看,这是我们的行军粮,味道不错的。” 怀榆默默地接过来,而后看着在大灯照射下深夜里垒着砖头的防御军们: “你们自己来帮我盖房子,真的可以吗?” 她仿佛已经看开了,此刻主动打听着,周潜也终于彻底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没关系,大家抢着做这个活儿呢。毕竟……给的报酬不低,而且所有花费都从……那里扣——他也不缺贡献分。” “那就好。”怀榆尝了一口行军粮,发现手里的这份更像是油茶的口感,香浓,微咸,带着酥油的香气…… “挺好吃的。”她客观评价,毕竟污染值估计没太高——15左右吧。 跟她平时吃的东西不能比,但应该已经算不错了。 “好吃就行!”周潜掏出本子来欢欢喜喜记上:“我给你拿十种不同口味的。” 转而又问道:“你的那个行军床睡起来可能有点轻飘飘的,虽然没坏,但也没舒服到哪儿去。趁这个机会再给你弄个高低床吧!” “我们宿舍用的那种,1m2宽,特别结实。上铺你用不着可以放东西——宿舍专用的组合柜再给你来两套吧,可以挂挂衣服什么的。” 他下笔如风,本子上很快记下了一长串的东西—— “你们女孩子不太喜欢睡硬板床吧?床垫给你多申请两个。” “太阳能灯再给你拿一个。” “厨具再给你拿一整套的……筐子有吗?不管了,记上!” “还有衣服……衣服这个我们没有普通款式的,但没事,最后再折算给你一千分补偿,你自己去买。” 他看着怀榆,沉甸甸的负担也终于彻底消失,此刻安抚道: “新的房子就盖在蔷薇公馆原有的地基上,面积不大,30平方。一边是棚屋用来放柴草,顺带仿照你之前的格局当做走廊遮雨,一路通向厕所。” “厕所给你盖一个,仿照以前的农村旱厕,用水泥砌上会更方便一些。” “以后有条件能够在这边通电了,你还可以装水塔,甚至冲水马桶。” “屋子可能需要多晾几天,砌墙用的是速干材料,墙面整体会喷一层简单的膜……明后两天晒一晒就可以入住了。” 他想来想去,本子上记的密密麻麻,又仔细捋了一遍一人独居的生活,这才将本子递了过去: “看看还有什么想要的,趁这个机会多要一点。” “虽然房子毁了很伤心,但总要有这种化灾为福的心态嘛。” 说到这里他又卡了一下,因为林雪风留下的冰雕里的防护,其实比这些物质上的东西更加重要。 但…… 这个是没办法复制的,此刻只能默默略过去了。 而怀榆将本子里的东西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而后又补上一样: “花瓶。” “我要三个规格不一样,但很漂亮很漂亮的花瓶。” 69.茶里茶气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70.别怪他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71.照片里的人 周潜回到营地后才觉得沉甸甸的压力骤然卸去。 这连着一天一夜的折腾,饶是他们如今体质高于常人,可心理上的疲惫感却是难以消磨。 如今,总算可以休息了。 然而才刚闭上眼睛,突然听到有人通知自己去会议室—— “什么事?”他抓起头盔第一时间扣好,然后才问道:“为什么突然又要开会?有紧急情况吗?” “不是。”对方摇了摇头:“是帝都吴将军发来消息,需要你去回答几个问题。” 周潜想起了自己递上去的那份清单,此刻有些心虚的干咳两声。 但转瞬间他又理直气壮了——人家怀榆单靠自己都能买到小鸡仔了,想盖房子存够材料还不是时间问题啊? 谁稀罕他这些补偿。 光林雪风的那枚冰雕,黑市上也差不多能卖5000分了。 但…… 来到会议室,只见有人打开屏幕,递给他一个耳机:“周队长,吴将军想跟你单独聊聊。我先下去了。” 而面前的大屏幕上,赫然是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 这人……他下意识看了两眼。 这谁啊?不认识。 而后戴上耳机,只听“嘀”的一声,对面也有人在线了: “周潜周队长?” “是。”周潜下意识站直身体,眼神盯着面前的屏幕,却突然觉得又有那么点熟悉。 “吴将军。”他恭敬应道:“请问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 “没什么,”吴越的声音淡淡的:“只是想问一问你,你认识的那个怀榆,跟照片中的人长得像吗?” “不像啊。”周潜都不用思考,就直接给出了答案。 这并不是他说谎,而是两人虽然有一丁点的熟悉感。可其实认真看来,是哪里都不太像的。 至于那熟悉感…… 周潜认为,大概是因为两个人长得都挺好看的,甚至都挺有特色,所以才有这种相似的感觉吧。 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莫非灾变前还是个知名人物吗?怎么他越看越觉得有点眼熟啊? 但这种眼熟看得久了,就跟怀榆截然不同了。 毕竟,好看跟好看,也是不一样的。 照片中的女人大约二三十岁,化了淡妆,但因为图片放大,一切瑕疵都能看到,所以也能看得出来皮肤底子有些黑,还有几颗隐约的疤痕印记,并不算好。 跟小榆那种细腻白净,甚至隐隐透着淡青色血管的苍白感并不相同。 再来是头发,对方的头发有点发黄,有点毛躁干枯,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似的,也很不一样。 还有眼睛……屏幕上的人有一双宽大的双眼皮,显得眼睛很大很好看,但眼神中的紧张和疲惫也一览无遗…… 怀榆……怀榆好像不一样。 周潜也不好意思盯着一个年轻小姑娘来来回回看,这会儿只能凭着记忆想到—— 小榆那就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都没长开呢,眼睛好像也是丹凤眼,挺有特色的,跟这个不一样。 屏幕中的人站在树下拘谨的笑,有点不太自信,也有点难过的样子,双手还局促的捏在一起。 哦,还有一点,对方拍下来的手指节粗大,略带粗糙,并不白皙柔嫩……看来是做惯了粗活的。
但怀榆就不是这样的。 那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模样,干多少粗活儿还都显得手白白净净的呢,搞不好皮肤底子是天生遗传的。 她有求于人的时候会嘴甜的喊哥哥,笑起来分外灿烂,情绪外露的格外明显。 照片中的女孩子给人的感觉就略带倔强,有一种沉郁中的坚强。 周潜挠了挠头,反正他形容不好,大致就是这么个感觉吧。 这吴将军怎么回事儿? 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还非要问问有什么相像之处。 就冲怀榆今早发的那通脾气来看,如果有谁让她不高兴或者觉得别扭了,她怕是要气鼓鼓地扔下篓子扣对方脑袋上吧! 主打一个别人能吃亏能吃苦,她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再细节的…… 周潜越想越觉得头痛。 因为人的记忆就是这么神奇,真正想一个人的模样的话,单独分开在脑子里空想五官细节,是根本拼凑不出来的。 他反正知道两人不一样,这就行了。 总之,短暂的在心里评价后,他再次肯定道:“吴将军,两人没有相似之处。”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一声苦笑:“你确定吗?” “我确定。”周潜斩钉截铁。 电话那头又有好长一阵没声音。 而周潜想了想,连忙又趁机问道:“吴将军,早上我发的那份清单……” 他怕最后统计的数额有点高,对方不批,这会儿又连忙加了一句: “那屋子是小姑娘自己一点儿一点儿亲手盖的,如今家没了,哭的可惨了……” 这话一说,他自己先愣住了。 这这这,这分虽然多,但对吴将军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大问题吧?他干嘛还要觉得人家会嫌多呢? 嘶! 自己是不是对他开始戴有色眼镜了?还是以前有滤镜,如今破了? 然而随着他的话,对面的吴越却像是释然了一样: “哭……huaiyu从不会哭的……算了,我只是不死心罢了。” “周队长,麻烦你了。” 通讯就此结束,对方也没回答那份清单到底行不行。 周潜愣在原地,最后干脆把问题抛之脑后:“管他呢,反正东西是你破坏的,赔偿我也听你的尽可能的赔了。爱批不批!” 这份钱是他们防御军垫资的,不想批就丢脸吧。 …… 而帝都这边,一路奔波未曾休息的吴越看着屏幕上的那张照片,眼里又涌出了淡淡的怀念。 “怀余,你写遗书的时候那么坚定,不想跟我扯上一分一毫的关系,也不想接受这个不公的世界……” “如今所有人都只知道蔷薇走廊是我催生的,压根没听说过你。假如你知道了,会遗憾吗?” “我妈还是老样子……说来,都怪你当年对她太大方。我知道你是真心想有一个家……” “但她改不了那个奢侈的习惯,如今连我也——” 他的伤感戛然而止。 因为邮箱里弹出的清单上,【6573】的分数,格外刺眼。 72.将军和将军夫人 该说不说,【6573】这个数字真的刺痛人眼。 吴越的第一反应是【妈又买了什么】,随后看清,才发现是给怀榆的补偿。 他不禁苦笑——毁了人家一个家,再重新赔一个也是正常。 也不知是怎么赔的,但以防御军的能耐,不至于还要占这仨瓜俩枣的回扣。 他只能认命的签了名,随后确认分数转移。 而等到贡献分转移结束,再看看自己仅剩的一千多分,吴越终于忍不住疲惫的靠坐在了椅子上。 他自认前线拼杀没有输给任何人。所取所得都是自己一分分挣来的。但,偏偏有个这样的亲妈。 打牌,购物……明明都灾变时期了,她的享受也一点儿不落。 有心想要劝阻她,对方便会可怜地落下眼泪来,从孤儿寡母一路艰辛再到她把孩子拉扯这么大受了多少委屈…… 这些陈年往事翻来覆去的讲,讲到吴越无可奈何。 外人都只觉得自己一身光鲜,谁知底下却有无底洞,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没攒下。就连房子,假如不是分配得来,恐怕连安身之所都不一定能有。 熟悉他的人觉得他是对怀余旧情不忘,不熟悉他的人觉得他如今一心向上,只想奔一个好前程…… 哪里是一心向上,分明是半点底蕴都无,就算有想法,也开不了半分口。 想到此,吴越深深吐口气,转身准备回家,最后一次告诫老太太—— 没有分了,她花不了钱了。 住宅分配在帝都龙牙山上,是一栋栋守卫森严的别墅。而当吴越踏进大门时,却见他妈正领着一个眼熟的阿姨进门来,看到他还欢喜道: “小越,你回来了?刚好,我前几天去花城一时不凑手,你王阿姨借了我2000分,你帮妈还给人家。” 吴越只觉得心都沉甸甸的了。 邻居王阿姨穿着一身灾变前高定品牌的奢侈套装,此刻站在那里优雅笔挺,仿佛一只不落俗套的白天鹅,连笑容都是高傲的。 “吴将军手头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你们年轻人我知道,手里头攒不住分的。” “再说了,你现在正是上升期,底下跟着的人也时不时要打点安抚……分儿嘛,这都是身外之物。我跟你妈妈过来也不是为了要分的,只是觉得合得来罢了……” 她人虽然高傲,可说话的语气却是万分诚恳又亲热,仿佛真的是邻居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热切阿姨,以至于吴越的叹息都没那么沉重了。 “对了,我女儿最近刚考进戍卫军,她也是木系异能,大家都是邻居,闲的时候不知道能不能来找吴将军学习一下?” 吴越微微松了口气,此刻也只好无奈点头。 …… 而这边,王阿姨回到家中,却见女儿正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妈,怎么样?说定了没?” “说了。”面对自家人,王阿姨身上的高傲荡然无存: “你的木系异能很强,但妈可不许你再强了。你看林将军那么厉害。可最终都没有找出办法来净化污染……” “知道了知道了!”女儿嘟嘟囔囔:“他手下那么些兄弟都是生死拼杀出的感情,我不接近点,怎么好挖人嘛?”
“如今城区灾变基本结束,异能者的作用大不如前。我想要闯出一番功绩,就只能组上一些更合适的队伍再去荒原上拼杀。” “他手底下的人真的很优秀,林将军退役后也有部分人跟着他了,我也想要!” “妈,你放心吧!” “我想当将军!可不是将军夫人。” 当妈的“嗯”了一声,神情中有着淡淡的满意,还有着同样的忧虑: “妈知道。但就怕万一嘛……吴越年轻,人也英俊。” 尤其他不说话的时候,浑身肃杀之气,是十分吸引小女孩儿的。 偏偏眉宇中还常年夹杂着忧郁…… 万一女儿要是动了什么【想要拯救他让他开心】之类的心绪,那可就完啦! 当妈的于是再次严肃道:“你讨教归讨教,心思可要放在正道上,妈是绝不允许有这样的女婿的。” 她说完又冷笑一声:“一屋不扫,还想像林将军那样让人心悦诚服?亏得老天给他这样的异能和功劳,还有一片坦途的未来。” “可他对自己的亲妈一来规劝不了,二来辖制不住,三又做不到当断则断,魄力德行都半点没有……” “这种人走不远的,白羽,你可不要昏了头。” 白羽笑了起来,笑容纯真,眼神却带着格外锐利的锋芒: “妈,你放心。只要想想隔壁的阿姨当我的婆婆,我成家的心都要死了。” “吴将军是很优秀,但我可是跟林雪风一起作战过三次的人啊!” 她说着,眼神又低落下来:“有消息说他自己去荒原了——真好,每位战士的归宿都应该在战场。” “妈,假如有一天我不得不走到这一步,希望你也不要拦我。” “我不拦你。”当妈的翻了个白眼,贵妇人的优雅荡然无存:“你要是察觉自己污染快过临界值了,就抓紧给我生个小孩儿。” “白羽,家里培养你是耗费许多的。下一代没有足够多又足够优秀的继承人的话,我们家就要没落下去了。” “妈是个很现实的人,你的愿望我会尽一切可能替你实现,你想保家卫国或者想力争上游,我都不拦你。” “但你也体谅一下我这个做母亲的心吧。” “有个孩子给我带带,或许我不会因为你的离去悲伤死掉了。” 明明是说着这么严肃又忧伤的话题,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是如此放松又快乐。 连笑声都变大了许多,顺着风一路穿梭,被耳聪目明的吴越捕捉到了一星半点。 “家庭氛围真好啊……” 吴越淡淡的想,对于隔壁那个即将要指点的年轻女孩子也不那么抗拒了。 而屋子里,逗着妈妈大笑的白羽悄悄将手背在身后,转瞬间便催生出一大束蓬松嫩绿白花瓣小黄芯的洋甘菊! 清新好闻的气息瞬间回荡在室内,她捧着花笑嘻嘻地跟母亲发誓: “妈,你放心吧!” 73.肉啊! 吴越的困境怀榆若是知道,恐怕会叉腰大笑三声。 但实际上,她现在正忙着种地呢! 四月初的天气有些反常,这几天天天艳阳高照,白天暖和的不得了。以至于她都没有时间再耐心等黄豆生出几茬来净化土地了。 没法子,农民说到底还是靠天时吃饭的。 而她的能力,弄几颗是可以,弄这么一大片土地…… 恐怕接下来小半个月都得瘫着不动了。 算了!就这么种了! 大不了生长的时候再慢慢净化一遭呗。 不然等黄豆催生几茬儿,天热了,种子都不好长了。 尤其是夏日主力军豇豆,一旦开花遇热,那吃不完的豆橛子就只能是个梦了。 这种种念头被她自然而然地考虑到,种地的本事仿佛刻在基因里。怀榆疑惑的盯着自己的手: 很好,健壮农妇的标签再加一分。 弱不禁风的小鸡崽被围在门口叽叽喳喳晒着太阳,怀榆是一点没省力的用异能养着他们。 而这边第一块开垦的土地里,黄豆也悄悄发了芽。 芽点小小的,并不明显。怀榆蹲下来观察了好一会儿,越看越开心,赶紧把草帘子都掀开来让暖暖的太阳光照射到土地上。 这样用土地保墒,土壤里的温差才不会太大,更利于幼苗迅速蹿升。 至于买回来的土豆们,如今还都包在袋子里进行催芽。而她今天要抓紧种植的,就是昨天买回来的红薯藤了。 这晦气的吴越! 如果不是他,昨天下午自己回来的时候,红薯藤就能种下了! 这东西扦插又不难。 结果屋子被毁,她伤心难受,事情又多,默默垂泪到天……到后半夜才反应过来! 再整理一下篓子,红薯藤都要焉巴了!!! 又不得不耗费了更多的精神去动用异能…… 不过还好,如今地里的土层虽然没有完全打散,但之前拌的草木灰还都挺合适,随便起两行垄,就能把这一小捆红薯藤扦插完了。 还有黄瓜籽,辣椒籽,豇豆…… 这些真真正正是斥巨资买的。 毕竟如今这个年月,跟吃的相关的都很紧缺,种子都是一粒一粒数的。 更离谱的是,当怀榆去买种子的时候,对方用来数种子的,是一个白色的一排排凹陷形状的盘,抓一把种子在上面一铺,多少颗就明明白白了。 “这是……” 对方笑了笑:“这个啊,这个是点珠盘——嗐,我家以前做玉石生意的,那一堆堆珠子论个儿卖,你买50颗我买200颗,就得用这个数。” 说来也是唏嘘啊! 当年卖玉石,如今卖菜籽。价钱不价钱的先不说,这个事业分类就好像降档了。 总之,怀榆盯着手里的50颗豇豆种子和20粒辣椒种,还有20粒黄瓜种,那也是视若珍宝,一颗都不想丢。 黄瓜和辣椒种子泡水催芽,豇豆一窝点上两三颗种子,50颗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再来就是小田贡献的花生了。 就那么两大捧晒得干干的花生,怀榆坐在地头儿就“咔咔咔”捏开了花生壳,一边还摇头晃脑: “麻屋子,红帐子,里面睡个白胖子……”
“白胖子啊白胖子!” 哎嘿! 小田的眼光果然不错,剥出来的这些花生一个个红皮饱满,虽然干了但也颇有分量,感受一下—— 都是好种子。 她把花生壳单独收集起来,回头烘成炭,拿来过滤水会比较好用。到时候就允许小田自备杯子喝一点吧! 最后剩下比较多的就是山药豆了。 这东西小小的,种起来就跟土豆一样随意,主打一个有土就能活。唯一的要求就是空间最好大些,不然回头长成山药了,总不能挤挤挨挨吧? 怀榆觉得自己种地已经很仔细很有耐心了,但种子就那么多,哪怕她动作慢慢的,等到中午是,还是又没了活儿干。 她往灶台里填了一把干草,琢磨着中午可以吃干葱猪油煎饼—— 干辣椒捣碎,泼一点点热油,再把烫熟的豆芽加盐拌一拌,直接卷饼…… 又是完美的一餐! 只是……她又看了看这陌生的新房子。 就……突然间有点茫然。 苏醒以后,怀榆每天奋斗的目标都是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有一个正经的安居之所,有不缺的衣食。 四月的香椿,五月的槐花,山里的一切她都打算好了,未来就在脚下。 可如今,一夜之间,崭新的安居之所有了。甚至种下那么大一片地后,手环里仍有1000多分。 之前储存的腌菜咸菜干菜各色野菜都还有,米面粮油也不缺…… 看着跳跃的火焰,她坐在板凳上,着实有些不知要干什么。 但很快,怀榆“啊呜”一口咬下卷饼,突然就有了新的目标。 肉! 肉啊! 豆芽很好吃,卷饼也不赖,猪油渣更是喷香!可总共就那么两斤猪板油,上次问的肉价都超过100分了。 手里的1000分虽然多,可买肉也只能买十斤吧。还是那种污染特别强的。 怀榆打起精神,三两口哼哧哼哧吃完卷饼,而后站起身来收拾装备,决定再去山上看看。 她之前都只沿着栈道在外围打着转转,没敢往深入去。自然只能见到零星的鸟雀,别的能吃的活的那是一点也没有。 一来是时间紧,走的远了,来回路上要浪费许多时间。 二来也是担心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变异动物植物。 可想想连凶猛的大黑鱼都能因为自己的进化而变得温顺下来…… 那…… 草长莺飞,野兔或者野鸡,她其实也不挑的。 想了想,她把那枣红色的睡袋卷一卷塞进了背篓,再带上一叠纸,背上挎包。 菜刀和多功能铲作为一长一短的武器备用,而后熟门熟路的推上自行车—— 出发—— 自行车被重新打起支架,怀榆又折返回来,一脸郁闷的将房门认真锁上。 走了两步,还又回来拽了拽锁头。 真是的!她以前住树屋的时候,出门儿可从来没担心过东西会丢啊! “你看好家哦。” 怀榆凑近蔷薇走廊认真说道:“这回真的要看好了,不然我就去逮一只变异山羊,他们什么草都吃的。你的叶子也吃。” 74.松树和竹子 这个季节山上能吃的好东西有许多。 可在怀榆看来,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绿绿绿! 再这么吃下去,她的脸都要发绿了,真的很素啊! 吃久了会觉得肚子里寡寡的感觉,越吃越馋。 因此这次她上山来目标明确,沿着几不可查的旅游栈道一路向上,抛开周边所有的诱惑。 不管是正嫩的香椿,还是酸溜溜方便做酸汤的虎杖,又或者已经长出嫩叶的水蕨菜…… “不要不要,都不要……” 怀榆一边走一边加强着自己的信念,因为一旦放松低头去采野菜,那满山遍野的野菜又可以耽误一天的时间了。 她今天一定要吃到肉,一定一定要! 经过大松树时,看着他的子子孙孙那么多的松花粉还没摘完,怀榆还停下来多聊两句: “大松树,松花粉下次再来摘哦……” “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兔子或者野鸡之类的呀?”她搂着大树粗壮的枝干,可怜兮兮,哼哼唧唧: “好想吃肉啊。” 松针簌簌摇动着,独有的清香在周围萦绕,片刻后,树枝震了一下。 “吱吱吱吱——” 从上头“啪嗒”掉下来一只松鼠,被怀榆眼疾手快的揪住尾巴拎了起来。 一人一鼠对视着,松鼠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浑身的毛都蓬松的炸开了。 怀榆也呆滞了。 不是吧?这么客气? 而大松树在风里摇摆着,摆得怀榆都脸红了:“我是想吃肉,但是也还没有馋到这个份儿上……你,你邻居都跟你这么多年了,还是算了吧……” 再说了,她之前找的干果说不定也是松鼠的藏宝地呢。 今年要是人家再努努力,她冬天还能再有一波收获。 怀榆把松鼠又放回了树干上,转而似乎听到了大松树又说着什么,于是再一次揪住要迅速窜走的松鼠的尾巴,恶狠狠的说道: “喂!小松鼠!” “大松树说藏果子的时候不要再在他身上继续掏洞了!掏了两三个,你自己一个也记不住,有什么用?” 小松鼠吱吱吱吱叫着,不知是在抗议还是在辩解,最后迅速的消失不见了。 而怀榆经过大松树独特的的“松鼠安慰”,这会儿心情又好了许多。 不愧是我呀! ——大松树为了我,连它的邻居都要贡献出来了! 抱着这种美滋滋的自信,下午三点多钟,她终于走到了一片无人的地方。 这里隐约也是有栈道的,如今早已被树枝树藤缠得满满当当,只隐约可以看到脚下被树苗掀开的防腐木地板,像是曾经的景区专用。 低头看去,前方是一处全是石壁的矮小洞穴。宽敞,深邃,避风遮雨,是个安顿的好地方。 怀榆环视一周,默默在显眼处做上记号,决定就在这一片来回找找吧。 这样不管有没有收获,今晚都还可以在这边生堆火来休息。 上层下层皆是硬邦邦的石头,就算生火也不必担心烧起来。 而前方有一块巨大的,奇形怪状的石头,好像是人竖起了细细长长的一根手指。 怀榆好奇地看了一会儿,又看看脚下防腐木地板的延伸处还挺宽阔的,大约这里也是一处景观的观景台吧!
奇怪,真的很陌生啊。可为什么自己会从这座山上醒来呀? 她想不通。 不过当下记忆没有肉重要,怀榆左右看了看,想瞧瞧这除了嶙峋怪石和峭壁,有没有什么略平缓的地方方便她找一找吃的啊? 松鼠不能吃,蛇也是不要的,刺猬太小了吧?野猪更是不行,见了就得跑…… 那兔子跟野鸡呢?怎么一点也不主动啊! 她一边琢磨着,一边小心的拿着铲子,向着一处缓坡慢慢前行。 走着走着,面前却逐渐开阔。 再一看去,竟然是一片并不算特别大的竹林! 似乎是才生长没几年,里头的竹子也并不稠密,如今甚至还有天光洒落。底下没有什么太多的其他植物,倒是让怀榆眼前一亮。 有竹林就有竹笋,有竹笋,说不定还有竹鼠! 假如能抓一只胖的…… 她瞬间兴奋起来,这会儿拿着多功能铲就要上前! 毕竟那竹林空空旷旷,站在远处都能一览无遗了,确实没什么威胁。 这念头才刚闪过,下一刻,只见成千上万根竹叶齐刷刷向着天空竖了起来,而后片片竹叶如飞刀一般向四面八方射去! 这种打架方式,简直就跟蔷薇走廊一个风格的! 不过怀榆还没见过,她只觉得太凶了。“哆哆”声接连不断,四周一片大树树干上都已钉满了这只剩一半的竹叶。 怀榆:……!!! 她默默地缩回脚,发现战场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赶紧又悄悄松了口气,缩在一旁。 这竹林这么敏感吗? 她只是心里想一想,还没走上前去呢它反应就这么大……该不会变异的方向是读心术吧? 还是感应到自己要挖竹笋了? 总不至于连没见着影的竹鼠也要保护吧? 这边心头还在嘀咕着,而那头,围绕着竹林的一圈大树却突然动了起来。 不!不是他们在动,是地在动啊! 怀榆一把抱住了身侧树干,多功能铲都掉落在地上。 而不远处刚被竹林攻击过的那些大树摇摇摆摆,面前的土地裂出了一道道的深痕,竟从底下拱出来格外粗壮的树根来! 那些树根在地里穿梭着,迅速生长着。前行的方向,正是那片占地面积小小的竹林。 无数的土壤拱动又落下,整个山林都发出了可怕的声响!眼前土地摇晃着,仿佛是某种天灾重现。 就连怀榆抱着的小树干也蠢蠢欲动,被她手脚并用地搂紧了,唯恐自己被甩进地里。 而就在这时,只听一声连绵起伏的巨大“咔嚓”声,竹林所在的土地被彻底拱散,从里头露出长长长长、四周交错纵横着的巨大竹根! 竹根甫一离地,那些拱动他们的树根却立刻迅速扎下,仿佛唯恐它回过神来重新占据这个地盘。 一时间,满地枯枝树叶上散乱着乱七八糟新鲜湿润的深层土壤。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腥和尘土的味道。 青翠碧绿棵棵笔挺的整片竹林,被直接抛在了地面上。 ——眼见着是活不成啦! 75.就不能不吃吗? “你他妈的!!!” 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暴躁的大喊,怀榆吓得搂着树的手一松,“呲溜”一下摔下来了。 怎么……山上还有人啊? 是探险者?还是戍卫军? 她有点警惕地蹲了下来,一双眼睛仔细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然而半晌过后,并无声音传来,只听得那一片无土可扎根的竹林正在晃着身子,叶子沙沙作响。 ? 怀榆好奇的探出头去。 却突然又听到一声无奈且暴躁的叹气:“狗东西,当初我扎根的时候,你们也没说不让扎!如今倒联合起来驱逐我了。呸,这山是你们的吗?” 这下子,整片山坡的树叶都哗啦啦响了起来。 怀榆茫然地盯着竹林,一个大胆却不可思议的念头出现在脑海—— 说话的,到底是人还是竹子啊? 还没等她确定下来,就听得竹林中又有声音传来:“那边儿那个人类丫头,你过来。” 怀榆心头一哆嗦,迅速抄起一旁的多功能铲搂在怀里,然后倔强道:“我就不!” “……” 短暂的沉默后,山间里的树叶哗啦啦响的越发剧烈了,像是正在张狂大笑。 原本还沙沙作响的竹叶此刻在风中硬是一点儿不动,那种尴尬隔得老远都能感觉到。 怀榆于是也尴尬了。 但,竹林都变异得能说话了,刚才又打得地动山摇的,她才不去呢。 万一一个根扎到自己身上来,那完蛋了,她这一身血肉都不够养这一大片的。 不过,这也是怀榆第一次见到变异植物的争斗,难怪提到荒原大家都如临大敌……原来真的这么厉害呀! 或许单独一棵两棵,靠防御军们可以抵挡,可假如整片森林全部都动了起来…… 那只能……放火烧山? 偏偏如今空气中都存在着污染值,植物们又是吸收污染值的一大主力军。今日烧一山,明日烧一山……到后天,说不定大家出门都要携带氧气罐了。 她沉吟着,再次警惕地盯着前方。 但眼睛只一眨,就听得远处一声呼啸瞬间而来!而后“哆”的一声,又狠狠钉在一旁的树干上! 这一次,整片竹叶只留着前面短短的叶柄了。 怀榆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片竹叶离自己的手只有不到5cm的距离! “嘬嘬嘬!” 竹林中又响起来这贱嗖嗖的声音。 怀榆:…… 这下考虑都不用考虑了,她瞬间抱起多功能铲,然后踩着坎坷不平的山林,一路哼哼哧哧的小跑过去。 中间隔得有段距离,跑得微带气喘时她才终于停在了竹林面前。 “您尽管吩咐!” 说出这句话时,怀榆满腹心酸。 本来在蔷薇走廊面前都是要磕一个的地位,好不容易等到房子毁了,蔷薇走廊一声都没吭,看起来怪心虚的,她终于在今天中午硬气了一回! 可是这硬气甚至都还没热乎呢! 如今上山,又碰到这位竹大爷。 就是说,吃菜多好啊,没事儿吃什么肉啊?这下好了,谁吃谁的肉还不一定呢。
“啧,区区一个人类……你那么紧张干嘛?我想要你的命还用说话吗?” “是是是。”怀榆是很懂得屈伸的,此刻连连点头:“哥哥有什么吩咐吗?” 然而面前的竹林却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竹叶刷刷的抖了起来: “你怎么说起话来,比我的竹芯茶味儿还要浓啊!” 怀榆:……你是不是想说我茶? “好吧妖怪大叔,你叫我想干什么啊?” 对方都能计较说话语调这种小事儿了,应该没有想直接弄死她的意思吧? 竹林晃了晃身子:“来,把我扛山下去找个地方种起来。” 怀榆瞪大眼睛:“我?!” 有没有搞错?这片竹林虽然不大,那也是相对来说,占地面积最起码有一亩了吧! 她扛? 竹林“哼”了一声,看起来很是嫌弃她:“你的学历好像不怎么高……e′o`唉……不像我原来的主人……” 说话间,只见整片竹林的根部突然咔咔断裂。最后只留下正中间那一棵颇为粗壮的竹子,带着不大不小的一团竹根。 说话声也不再蔓延自整片竹林,而是只从这一棵竹子上传来: “就说你没文化吧?我们竹子跟这些树可不一样,我是堂堂禾本!” “喏,这些都是我,看你不太中用,你就只扛着我自己就好了。” 怀榆有点无语,但却意外的发现这竹子虽然说话难听,可似乎性格还好。 她于是好声好气:“是是是,我识字不多……但是我都要辛苦干活了,能不能从这些脱落的竹子上拿点报酬?” 眼看着竹叶又哗哗动了起来,似乎是要发火,她赶紧又加了一个问题: “那个……竹大叔,还没请教怎么称呼你啊?” 这似乎是问到点子上了,只听竹子高傲的哼了一声: “我叫狂彪。叫我彪叔就好。” 怀榆简直不敢相信:狂飙?狂什么飙,怎么狂飙?哪里狂飙? 但她如今是不敢质疑的,这会儿只能连连赞叹:“好名字,好名字!一听就格外霸气!” “那是!”竹子狂彪又骄傲的抖起了叶子:“【我花开后百花杀】这句诗读过没有?这讲的就是我,咱们禾本竹子往地上一扎根,只要时间给的够,方圆百里我能叫寸草不生!” “咱生来属性就是这么霸气,没法子!” “你这丫头读书不多,眼光倒还不错……你是不是想捡点儿竹笋什么的啊?” “去捡吧,吃不死人。只是一点点氰化物含量罢了。” 怀榆这个把月的无语都没有今天一天来的多! 都氰化物了…… 她也自信回答:“我会焯水再吃的!” 咱老祖宗的焯水本领就刻在基因里,很多野菜本身药性大也是需要焯水的。 她把自己都忘了也没忘记焯水的技能,如今讲起吃的很有自信。 毕竟这竹林扔下的竹笋也的确很多。 这回轮到狂彪沉默了。 过了会儿,他又“啧”了一声,轻轻慢慢带点懊恼的说道: “你们人类也真是的,有毒就不能不吃吗……” 76.不抽了啊 有毒不吃? 不吃怎么知道有没有毒啊?吃多少才算毒啊?这不都得实践的么! 反正怀榆看着大片躺倒在地上被狂彪切断根系的竹子,此刻错过都觉得心痛。 这才四月初,竹子也正是刚刚生长的好时节呢! 地里的竹笋原本还需要拿锄头挖一挖的,如今倒好,直接不费吹灰之力从根上掰下来就行。 就她带的那个背篓,甚至都装不了几个又大又胖的竹笋。 怀榆偷摸看了眼狂彪,又笑得尊重又客气:“您都会说话了,现在在这里躺一下,小憩片刻……应该没有问题吧。” 狂彪沉默地叶子都不动了,过了一会儿他破口大骂:“你是不是傻?我特么现在都裸奔了!你看看我的根!这是能晒太阳的吗?” 怀榆指了指自己的空背篓:“可我见山就是来找点吃的啊,没有饭吃,饿都要饿死了,哪有力气再带你下山去种啊?” “实在不行的话,狂彪大叔你就在山上随便找个地方扎根算了。” 这话一说,狂飙反而又沉默了,而后才哼哼哧哧道: “你懂什么?这群树一点格局都没有。当初我说要个地盘儿扎根生长,他们说我尽管长。” “真等我长起来了,他们又说我太霸道了,地下根系连年占位,吸营养疯狂的要死,连落叶带着酚酸很难长其他植物都要被他们说一说……” “我就是想快点生长,我有什么错?我们禾本就是这样的呀!我生长迅猛像乔木,这难道能怪我吗?” 他高傲总结:“哼,弱者的借口罢了!” 怀榆明白了。 眼前这位竹狂彪,打架打不赢这群树,但嘴皮子却格外利索!难怪满山遍野,就它一个说人话的呢。 竹子生长就那三板斧。 第一年扎根占位,把地下的空间全占上。长不长的不管,反正都占上。 第二年疯狂汲取营养,啥营养都要,反正就主打一个疯狂。 第三年? 第三年还用考虑吗?出笋,长高,长得高高的把天空都占据上! 哎嘿! 底下的植物既没有阳光也没有营养,爱活不活,谁让它就是这么一霸道的禾本呢! 反正,狂彪哼哼哧哧躺在那里,没说能不能接着躺,但怀榆是默认了,此刻把刚收起来的竹笋往地上一倒。 吴越赔偿的小刀用力一划拉,挨个儿就开始剖开剥皮了。 老不老新不新鲜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尽可能的多带,带回去后先焯水再晾晒,这样不管是存是卖…… 咦,还挺押韵的! 怀榆苦中作乐,虽然待会儿要扛着这位狂彪下山找地方,但好歹自己还活着呢,只能先这么乐观了。 就是扛下山后种哪里呢? 种蔷薇走廊边儿上的话,她会不会打自己呀? 话说回来,他们俩到底谁厉害啊?应该是蔷薇走廊比较厉害吧。毕竟她都能拦住荒原上的植物不扩张了…… “夸嚓嚓”剥竹壳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响起,一筐的竹笋剥干净后只剩13筐了,怀榆悄悄看了眼狂彪,又拿着铲子再次往竹林去了。
走着走着她又回过身来,打量着那嫩嫩的竹芯——虽然很茶,但如今的水没有那么清澈甘甜,抽点竹芯泡水应该是可以的吧…… 刚好竹子都倒地了,还方便自己抽呢。 跟竹子相关的工作,大部分都挺解压的。 怀榆才刚抽了一把,正进入状态呢,就见一旁躺着的狂彪一个鲤鱼打挺——挺失败了。 上半截的竹叶都快要立起来,而后又重新砸向地面。 他更加气急败坏了: “你还采上瘾了是吧?怎么着?我这一身都得利用上啊!你咋不把竹竿也拖回去削了蒸竹筒饭呢!” 这狂彪嘴虽然碎,但竹子还可以的。 怀榆因此就越发大胆了,此刻惊喜道: “大叔,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呀!” “蒸了竹筒饭的竹筒还可以烘成竹炭,刚好帮我过滤水呢!我家那捧花生壳儿太少了,感觉都不够用。” 唉,说来说去,还是小田不争气呀! 竹狂彪霸道一生,自打变异后还没听过这么不要脸的发言呢,此刻气得浑身都哆嗦了! 怀榆还记得他那“哆哆哆”的竹叶呢,此刻赶紧软语安抚:“大叔,别生气嘛!我太穷了,连口干净的水都喝不起……要不然你看,这么大的三清山怎么只有我一个人到这边儿来呢?” 狂彪“哼”了一声:“谁说只有你?山那面儿的小道儿上分明还有别的探险者!” 不过那都又得隔两个山头了,悬崖峭壁的,他嘀咕着,到底还是默认着怀榆的动作:“抽完这把不抽了啊!” “好嘞!”怀榆乖巧的把竹芯扔进篓子里,手上重新空空。 这么一折腾,眼见着太阳落山了。怀榆手里都已经抽了四五六七把竹芯了,白嫩微黄的竹笋也背了满满一筐,她这才反应过来: “啊!” “你好了没有啊?”狂彪从打盹中醒过来,下意识说道:“最后一把了啊,抽完这把真得走了。” 怀榆这才看着自己背篓底下的睡袋发愁:“我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在山里过的呀……” 可现在…… 篓子里的竹笋不能过夜了,眼前的狂彪估计也不能过夜了…… 丛林中已经渐渐生出了浓重的暮色,怀榆郁闷地叹口气,这才收回手来,走到狂彪面前一阵打量。 “大叔,我抱你脚了哦。” 她把竹根搂住,此刻拖着粗壮的竹子就往山下走,还被狂彪嘲笑道: “狭隘!虽然我会说人话,但我跟人能一样吗?浑身上下就不分头脚的——哎你走快点!现在拖下山去,凌晨把我种上,早上我还能喝点儿晨露呢。” 怀榆好无奈—— “可我身上的篓子好重啊!” 篓子里全是竹笋,缝里还被竹芯填满了。也就是她这段时间吃得饱,又天天干活儿身上有点儿力气,不然真的寸步难行。 如今还得拖着一棵竹子…… 最重要的是—— “天黑了,我没带手电筒。看不清路啊大叔……不然我把你拖到今天看好的过夜的地方,你再坚持一夜好了。” 77.竹王之资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78.嘬嘬嘬!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79.随便长长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80.花生壳碳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81.你真挖笋了?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82.打斗和殴打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83.挺肥的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84.心狠手辣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85.拍卖会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86.太丢人了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87.鹅蛋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88.可望不可及的恋人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89.饭量真大!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90.小鹅吃什么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91.鹅的安置房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92.向阳而生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93.是朕的错!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94.将去荒原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95.水系异能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96.深夜车队【二合一】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97.克太郎【二合一】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98.克太郎的茶【二合一】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99.稗树【二合一】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100.克郎球你要吗? 怀榆再醒来时,屋子里一片昏暗,窗帘都没有透进来光,黑沉沉的。

她茫然的打开太阳能灯,心想自己不会一觉睡到半夜吧?

浑身黏黏腻腻的,但精神却还好,脑子也感觉清醒许多……大概是病已经好了!

她抬腕看了看表——夜里两点吗?

又摸了摸肚子,好饿啊,饿得心慌意乱,此刻不得不爬起来翻箱倒柜,想找出些吃的来。

正翻腾呢,却突然听到门外小鸡的叫声:

“叽叽叽叽……”

咦?它们夜里一般不叫啊!

怀榆打开门,发现外头天色昏暗,仿佛要下雨,但分明还是白天!

她傻眼了。

再抬腕看了看表——所以现在是睡到第二天的下午两点了?

没有邻居就是这点不好,过日子都稀里糊涂的。而且天眼看着要下雨了,为什么昨天早上的预报没有报啊?

她甚至撑着病体去地里浇水了!

她的花生山药黄豆辣椒黄瓜红薯还有刚发芽切块种下的土豆!

好气哦!

怀榆郁闷起来,这会儿翻出面和腌蕨菜来,决定给自己给自己打一碗疙瘩汤。

只是……

下雨的话,山里会不会又生出很多的蘑菇,菌子和野菜啊?还有竹林里,也会生出竹荪吗?

假如有的话,可以先摘一些送给周潜——

她顿住了,这才想起昨天夜里那个稀里糊涂又模模糊糊的梦……

此刻饶是乐观如怀榆,也忍不住emo地叹口气来。

她从苏醒到现在,碰到的人都很好,可偏偏对自己最好的两个人,如今都去了荒原。

荒原……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梦里那棵枯朽死寂的大树,会是林雪风做的吗?

而她……好奇怪哦,为什么只梦林雪风不梦周潜啊!明明跟周潜认识的更久啊。

怀榆甩了甩脑袋,最后归结为自己的本质——

看脸。

毕竟周潜黑黑壮壮的,笑起来虽然像个可靠大哥一样,但还是不如林雪风有魅力啊!

那可是当着自己的面,压碎别人头颅,教她怎么斩草除根的人啊!在周潜面前自己反而一直像个乖宝宝,一点杀伤力没有,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她忍不住又想起那天晚上林雪风的动作,此刻也试探着比划起来。

“水系……真的很酷啊!”

但门口的小鸡还在狂叫,仿佛饿了三天三夜,怀榆只好又把情绪放下,图省事抓了把米粒撒进去。

“我昨天临睡前喂过你们了吧?就一夜加半天没吃,怎么都饿成这样了?”

怀榆嘀嘀咕咕,这会儿看了看袋子里发黄的陈米,打开来就能闻到一股仿佛发霉的味道,这是净化能力也净不掉的口感。

再看看手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当年的新米啊!

她想了想,又奢侈地抓了一把再次撒给小鸡。

经过一阵子的喂养,小鸡们也在茁壮成长。此刻身上奶黄的绒绒短毛已经渐渐褪去,在翅膀和尾巴处渐渐生出花色的翅羽来,颜值瞬间下降。

不过颜值不重要,她蹲在围栏看了好一会儿,已经忍不住想象他们长大的样子了。

也不知是公鸡还是母鸡……到时候是先等着下蛋,还是先炖一只呢?

用蘑菇炖还是用竹笋呢?

啊呀,还有好些做菜用的香料她都没买回来呢!

面疙瘩搅好后,倒进锅里很快就熟了,怀榆将简单的一顿病号餐放在桌子上,决定大病初愈的自己,今天就不干活了!

她仿佛难得在白天有这种清闲时光,此刻吃完饭懒懒躺回床上,发了好久的呆。

而后看着昨天带回来的克郎球,怀榆想了想,倒了一盆出来,端去蔷薇走廊。

……

不知是季节到了还是怎么的,一夜没见,蔷薇走廊仿佛越发油亮精神。

地上散落着层层粉白的花瓣,而枝头却又萌发出接连不断的小小花蕾。叶片边缘的锯齿锋利的吓人,连身上的小刺都仿佛能将人扎个透穿。

“哇……”

怀榆有点惊住了。

植物的精神状态该怎么形容呢?反正就是乍一看,这浓浓的生机格外动人。

要知道,她甚至还没给蔷薇走廊一丁点自己的能力呢!不管是净化还是催生,都没有。

此刻就将盆子递了过去:“这个我新带来的发酵肥,对你有用吗?”

黑黑的乒乓球在盆子里一颗颗堆叠,蔷薇走廊的枝叶小心翼翼的凑过来,仿佛是在打量。

过了一会儿,它细嫩的枝条拨弄两下,最后“啪”地一抽,就将刚拨弄过的那颗克郎球抽飞到地上。

远远的。

很是不屑。

怀榆:“……懂了。”

她也忍不住皱眉盯着这些克郎球:“怎么都不稀罕啊……难道这东西真的只能当茶喝?”

狂彪嫌弃克郎球的肥力还不如大崽二崽的屎,稗树目前没有能力发表意见,而鹅崽们显然也不屑一顾。

如今蔷薇走廊更是嫌弃……

哎,也不知道那天解决便秘苦痛的枣子叔,现在究竟怎么样啊?

怀榆看着还在晃动的蔷薇走廊,此刻伸出手来:“那个……我的能力,你需要吗?”

蔷薇走廊的枝叶簌簌动了起来,而后细细的枝条缠上了她的手腕。怀榆虽然不知道它想要哪种,但都给一点总不是坏事。

想了想,她轻轻拢住一根花枝,丝丝缕缕的净化力量朝着枝叶涌动,一点一点蔓延进了枝杆。

但她盯着蔷薇走廊左看右看——

“好像没变化呀。”

想了想,怀榆又重新换成了催生的力量。

不知怎么的,今天醒过来后精神格外的好,连给出力量都比平时更加顺畅,仿佛自己在梦中又进化了一般。

她下意识的又多给一些,而后整个人站在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涌进了脑海,瞬间呆住了。

四周一片黑暗,丝丝缕缕的地下暗河里,水流在静静的淌。

而她的……啊不,蔷薇走廊的主根和须根一路蔓延,高低起伏,最后循着山脉向上,在终点处汇聚成了一个……

树茧?

怀榆睁开眼睛,眼前的蔷薇走廊枝条粗壮,叶片油亮,一朵朵粉白的花挤挤挨挨,风中满是馥郁的花香。 101.我是人吗?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102.时间【二合一】 怀榆在伞下翻了个白眼。 她真是脑袋烧糊涂了,哪怕蔷薇走廊不乐意说话,也好过自己来问狂彪啊。这家伙真的嘴贱,讲出的话半点价值都没有。 她叹口气,此刻对两只鹅崽柔声说道:“大崽二崽,阿妈要回去了,下雨你们冷不冷啊?要不要再送一把干草过来呀?” 不过她探头往窝棚里瞧瞧,发现里头堆了厚厚一层干爽的竹叶,还有一堆戳得稀碎的竹笋…… 行吧,显然是什么都不缺了。 她也转身出了竹林,徒留狂彪在背后呼唤:“哎!你别走啊!再给点呗——你不当人我支持你啊!你想当什么下次我可以说瞎话的!再给点呗——” 雨下的越来越稠密,脚下的土壤很快湿了,在鞋边踩出一圈泥来。 而怀榆又看了看蔷薇走廊,到底忍不住开口道: “我跟你,到底什么关系啊?” 蔷薇走廊的枝条在风雨中轻轻摇曳,雨滴顺着湿漉漉的花朵坠落在地,仿佛它只是一株普通的植物,压根听不懂她说的话。 怀榆:…… 她郁闷道:“你现在不告诉我,我也不会给你磕头了……咱俩肯定有关系,迟早我会发现的。” 她撑着伞转身欲走,但想了想总觉得不甘心,于是又转过身来: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告诉我不会是因为中间还有什么不能言说的故事吧?” 糟糕! 她以前该不会不仅是个健壮彪悍的农妇,还跟着蔷薇或者跟吴越有一段什么苦情戏吧? 不管哪一个都很离谱啊! 蔷薇走廊浑身一震,噼里啪啦的水滴跟狗狗甩毛一样全部横飞了过来,怀榆撑着伞傻傻站在那里,主打一个除了头脸,什么都没防住。 “啊!!!” 她生气地一脚跺下:“我总共就三套衣服!” 脚底下“啪”地一声,小小水洼里的泥浆也溅了出来,成功粘到了裤子和鞋上。 怀榆:…… 她鼓起了腮帮子。 …… 狼狈地回到树屋,怀榆叹了口气,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大好的雨天不躺在床上看什么癞蛤蟆和天鹅,反而要去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现在好了,新的工作来了。 要烧水洗澡,还要洗衣服,洗鞋。 她这大病初愈的身子,可不能再这样湿着凉着对付着。 此刻看了看仅有的两桶水,怀榆顿了顿,又看向了不远处池塘边上的稗树。 话说那个不停掉落的水球,掉落频率还蛮高的……夏天可不可以当成淋浴来用啊? 在周围搭个树屋? 砖房也可以,之前那个废弃的树屋里还有很多地砖可以用,自己再买些水泥河沙过来慢慢搭建,应该是可以的吧? 让狂彪直接长笋倒是挺容易的,可他吧…… 太会得寸进尺了。 怀榆想了想,决定还是自己先搭一个吧……当然了,现在得自己先洗个澡换上最后一套衣服! 话说,蔷薇走廊为什么不愿意回答啊? 带着这个疑问,等到第二天早上雨停下时,怀榆就打算去三清山一趟。 她在朦胧的记忆里看到了自己苏醒的树茧,也看到了古旧的道宫…… 道宫现在还没想起来在哪里,但树茧摸索一下应该是能找到的,到时候拖回来看看。 说不定蔷薇走廊就愿意告诉自己一些事呢? 她做好准备,此刻背篓也不背了,目标就是树茧,但恰在此时,每天早上的播报定时响起。 【今天是2066年4月24日,晴,空气变异指数6,三清山暂无异常,荒原变异指数……】 怀榆听傻了。 倒不是因为荒原的变异指数飙升。毕竟这种飙升在大雨后一直在持续,若非如此,周潜他们也不会被派去荒原。 但……有问题的是时间啊! 她生病拖着病体浇水那天,明明是420号啊。 20号睡到21号下午,又被蔷薇走廊溅了一身水,今天应该是是晴天的22号啊! 怎么就24号啦! 她只是感冒……好吧可能有点小发烧,但就这么睡了一觉,竟然睡了三天吗?! 难怪她的鸡仔饿成那个样子啊! 她站在那里发愣半天,最后只能归结于自己在病中进化耽误了些时日,不然真的很难解释自己一觉睡那么久。 她还以为自己身体太虚了,所以睡一觉起来手脚发软……再睡一天怕不是都要饿死了。 怀榆站在门口,看了看这片人迹罕至的空旷地带,此刻又生出了些惆怅。 蔷薇公馆总共三块地,一号公馆被自己领了,二号三号就没有人来吗? 这么大的面积,蔷薇走廊也不是一直都打人的…… 她无声叹口气,再次检查一下带着的东西,然后骑上了自行车。 四月末的风已经很暖和了,这场雨之后,气温有明显的升高,怀榆骑着车子,都觉得微微出汗了。 这次再拜托蔷薇走廊开门,她就没那么客气了——只有一点点客气。 “开个门哦。”声音轻轻柔柔的,其实也不太敢太大声。 蔷薇花枝簌簌颤动,很快就挪出了一人通行的空间,怀榆温熟路的将车子推到一旁,借着花枝和草丛稍作掩盖,然后再次跨出了有蔷薇走廊守护的安全区。 抬头看去,三清山的整片山脉交错林立,无比险峻,茂密的树木掩盖了上头嶙峋的怪石和曾经供人游赏的栈道。 而她仔细想了想,摸索着循着小路上山去了。 她当时……苏醒的地方有什么特征吗? 巨大的树茧,交错纵横的树木和灌木,当她懵懂的朝外走去时,那些枝条会簌簌朝旁边退去…… 好像是在洞穴里?还是被漫山遍野的植物藏了起来? 但应该没太远吧?虽然她当初走出蔷薇走廊时有些累,但好像并没有走太久。 怀榆后悔起来——早知如此,当初醒来时就要做个记号,不然现在迷雾层层,她真的很怕自己跟吴越扯上什么关系呀! 又或者万一蔷薇走廊真是自己催生的,但这事却无人知道,自己看起来还像是差点儿死掉的样子…… 想一想都要委屈的哭出来好吗? 就为这个,她也一定要搞明白的。 但…… 怀榆气喘吁吁的撑住膝盖,此刻朝着山下看去。 自己系在树上做记号的结还隐约能看到一两个,但记忆中树茧所在的地方,仍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再看这莽莽群山,茂密树木,怀榆想了想,选定方向后,又朝着一侧开始寻找了。 …… …… …… 马上又是新的一月,唐老板坐在柜台前愁眉苦脸,深深叹气,总觉得这才一个月不到,自己人都憔悴了。 正对着镜子摸着消瘦下去的腮帮子呢,就看门口进来一个熟悉的人—— “小榆妹子!” 他惊喜的从凳子上一跃而下,圆墩墩的身子如球一般迅速蹿动过来,而后期待的看着她: “你来啦?!怎么这次隔这么久啊?” 说着不等她回话,就接过那沉甸甸的背篓,里头果不其然又是满满一背篓的豆芽。 怀榆笑了笑,没说话—— 她那天在山上找了整整一天,夜幕低垂时才终于回到家里,当真是一无所获。 明明自己从树茧里出来,感觉走到蔷薇走廊没花多少时间,可愣是找不着。 这么一折腾,她第二天歇了一天才感觉缓过劲儿来。 然后又要去盯着大雨后茁壮生长的菜苗,土豆红薯花生山药之类的,最后把克太郎的那些球全部都洒进了地里。 这么一耽误,就又过去一天。 怀榆想一想自己盖卫生间的计划,再想想第一次来交易市场看到水泥的价格,决定再多攒一些分数。 但,竹林里的笋暂时不能再挖很多了,因为大崽二崽真的很爱戳竹笋,戳得狂彪最近都不生崽了。 想来想去,还是豆芽最廉价且没成本,甚至连劳动力都基本不需要。 这不,唐老板已经熟门熟路的将豆芽上称,净化的黄豆配上稗树过滤后的普通水,变异值9格外稳定。 等到交易完成,怀榆刚准备聊聊天呢,就见唐老板笑的格外可亲: “小榆妹子,你家地方很大吧?” 怀榆默默点头:“是挺大的。” 600多亩的荒山野岭呢。 然后就见唐老板喜笑颜开,然后迅速从柜台底下拖出一个大塑料袋: “看!这是克太郎最近又攒的球,我都给你留着呢!” 怀榆有些纳闷地打量他。 留归留,但唐老板为什么这么急切又兴奋啊? 怀榆忍不住怀疑道:“该不会枣子叔喝茶真的喝出什么功效了吧?还是……出事了?!” “哦,那没有。” 唐老板的声音略有些失望: “我仔细观察了好几天,还去问了。他说茶喝着挺好的,不便秘了,也很香,每天都要喝上一颗呢……” 这个这个,唐老板的表情就很复杂,连带着怀榆的表情都一言难尽。 “反正克太郎那个球,别的什么功效之类的一点儿没见着……你那个枣子叔他还想要呢,说给价高……我实在赚不来这个钱,愣撑着没给。” “唉!要不是高明还在里头没出来,我都准备拿着球去检查检查了。” 所以…… 怀榆纳闷的看着他:“枣子叔也没事的话,你怎么看起来那么期待我来呀?” 见到她来的那一瞬,感觉人都狂喜了——可怀榆离上次过来总共也没几天呀。 “这个这个……”唐老板纠结的搓起手来: “那个……小榆啊,你知道的,咱们的劳动节要来了。” 怀榆:……她不知道啊! 但没关系,遇事不决,点头就行。 唐老板见她这个表情,又是狠狠叹气:“劳动节规定所有人都要去开垦种植一周,整个交易市场白天都要关门……” 怀榆渐渐有点绷不住神情——所有人都要去开垦种植?那这个【所有人】包不包括她啊? 好在唐老板又紧接着说道:“这个规定针对城区的人,你家地方那么大,应该是在市郊吧?如果家里有地的话,地足够大就可以不必参加义务劳动……” “那个……义务劳动的名单有你吗?” 怀榆瞬间松了口气! 心想她不仅没在城区,甚至都快出城了!而且地一个人独占600多亩。 那必然名单是没有的。 于是果断摇头。 唐老板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为难起来:“你也知道的,我能走,克太郎可怎么办呢?他每天必须得攒几个球,不然吃不下的。” “所以……”唐老板期待地看着怀榆。 “所以……”怀榆也看着他,神情慢慢惊讶:“你不会是……” “没错没错!”唐老板惊喜道:“你懂是吧?我就是想着你家地方大,能不能把克太郎带过去先藏一阵子啊?” “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仔细观察了,太郎他不爱去厕所的,路上遇到粑粑他还要避开的!” “它是个好太郎!” 唐老板的目光殷殷切切满怀期待。仿佛怀榆若是拒绝,下一秒他真的要承受不了。 怀榆能怎么说呢? 别的不说,唐老板对自己是真的很好啊。 她想了半天,只好又纠结道: “可我要怎么带回去呢?” “没事没事。”唐老板大约已经构思很久了,这会儿迅速给拿了个袋子过来—— “太郎!克太郎!” 他呼唤两声,只见仓库边缘的小门就轻轻的打开了,从里头走出个约有40cm高的苍蝇绿色巨型版屎壳郎。 一段时间不见,克太郎还是老样子啊! 它两只前爪抱着个黑乎乎的圆球,见到怀榆,又伸出后背的黄色翅膀来呼扇一下。 怀榆下意识跟着点头笑笑,反应过来时又一次麻木了。 而唐老板已经撑开了袋子:“太郎,来,进来——小榆你放心,等会儿背篓上头我再给你加个盖子,背回去不会被人发现的。” 此刻,唐老板声音切切,圆乎乎的脸上竟然生出一股老父亲的担忧和不舍,连语气都放缓了: “你放心,太郎很乖的。它除了团球儿基本不吭声的……” “就是……你家地盘儿大,到时候让它出来走一走啊。它不走一走、不团几个球真的会很难受的……太郎啊……太郎……” 背篓的盖子才一盖上,唐老板的声音已经带出了哭腔。 怀榆:“……” 她顿了顿才好奇道:“假如那位高明出来了,克太郎是不是要被他带回去啊?” 唐老板说不出话来,此刻神情越发萧索了。 103.世界之外 克太郎倒真的怪听话的。 它怀里搂着黑球,一身甲壳亮得反光。背光看着是黑色,但迎着不同角度,又像是带着光泽的墨蓝色,或者古古怪怪的荧光苔绿色。 两只前爪搂着团球……不知道是不是怀榆的错觉,总觉得这个球比上次带回去的球又大了一点。 而它剩下的四只脚均匀地支撑着身子,此刻就任由唐老板把它举起来放进背篓的袋子中,乖乖巧巧,一声不吭。 这下,怀榆也真就不忍心拒绝了。 唐老板的絮叨还在持续,不过不是对着怀榆,而是对着克太郎: “我们太郎真的好听话……也不会说话,受委屈了怎么办呢?” “太郎啊,我不是不要你,你千万别难过啊……就是五一来了!五一劳动节你懂吧?所有人都要去劳动的,市场封闭……我也是没办法……” “咱们好歹也是圣甲虫啊,小榆妹子这人你放心,人好,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跟着她,吃好喝好啊……” “说来说去,都怪高明……他真的一点责任心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都弄!什么都弄不好……” 怀榆在旁边听着,此刻真的无语。 她背上背篓,感受着唐老板殷殷切切地目光,实在有点遭不住了,于是问道: “劳动节……真的要劳动啊?” 她这个山里人不知道呢! “那不然呢。”唐老板的神情虽然还是哀怨,但回答问题却是理所当然:“五月初天气没那么热,昼夜温差也没那么大,正适合植物生长的,我们当然得多种地开荒。” “毕竟现在天气不稳定,三四月份经常容易倒春寒……你记得吧?你月中还穿棉袄呢。” 怀榆当然记得,但她常识不多,只当是自己体弱才会觉得冷啊! 原来是拖到四月还有倒春寒啊! “那也没法子,毕竟灾变前环境就挺不稳定的,经常四五月份下雪,哎哟搞得天天愁粮食……现在灾变了,日子难过,不过反而天气稳定一些了。” “科学家都说是因为动植物植物大面积变异,人类顶峰生物链被重构……哎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但怀榆却感兴趣地凑过去:“讲讲呗,我家里不跟我说这些,我都不懂。” 唐老板却很理解:“我要是有女儿我也护着她……哎我的太郎啊……” 他磨磨蹭蹭地看着克太郎,也有点不舍的怀榆这么快就走,于是顺势讲了起来: “也没啥好说的,当初植物变异的厉害,很多还能沟通,还有会说话的……咱们国家你也知道,主打一个非必要不主动。” “那会儿联合开会时就说可以商量,别蛮干,毕竟这些年环境差我们已经很受影响了——他们不听啊!” “投核弹的投核弹,放火烧的放火烧……你知道【世界之肺】那个巨大的森林吧?炸了,没炸干净。烧了,也没烧完。” “最后生出一棵巨大的绞杀藤,直接占据了整个城市,还联合了几个动物族群……” 他说着说着又反应过来:“当初这个绞杀藤的最后录像不是组织所有人看了吗?” “你没看啊?”
怀榆面不改色:“当时没认真。” “哦。”唐老板也不在意,只唏嘘道:“反正啊,咱们国家是一边对抗一边还在种植,为了以后嘛。” “如今日子算是重新平稳,那劳动节,该干的不都得干么!” 怀榆点了点头,对夏国之外的环境又多少有些了解,此刻满足道: “嗯嗯,了解啦!那我——带克太郎回去啦?” 她看着唐老板,目光里写着征询。 唐老板鼻头一酸:“太郎啊……” 怀榆:…… 不至于不至于!真不至于! 她赶紧背上背篓,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克太郎是真的很安静。 甚至也不太重,背起来很轻。为了带它回去,怀榆还是第一次来交易市场,最后却什么都没买呢。 此刻她把背篓抱在怀里,小心翼翼跟着人流上了公交车。 大约是因为劳动节要到的原因,整个公交车里,大家都是提着抱着满满当当的物品。 怀榆没找到座位,此刻被挤在人群当中,只好双手用力搂住背篓,尤其担心有人掀开盖子。 但好在别人也是双手满满,只是人挤来挤去,身子也难免歪来歪去,手里的背篓也跟着东倒西歪的。 可怀榆提心吊胆的倾听着,真的没发现克太郎有发出声音或者动静来。 搞得她都忍不住想掀开盖子看两眼。 此刻伴随着又一次歪倒的身子站直,她想起临走时唐老板不舍的眼神,竟然也有点理解了—— 就是说,甭管克太郎是个什么样子,作为宠物它这么听话的话,真的很难不让人怜惜呀! 再想想家里的几个叛逆物种…… 怀榆:“……” 她认真琢磨起来:有没有可能,这个高明是真的很高明,很会驯化变异生物呢? 不管是两只才破壳就乖乖巧巧的鹅崽——在蛋里多少也接受过胎教吧? 还是如今的克太郎……都很懂事的。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教植物啊? 假如有机会,高低请过来让他教一教狂彪。那竹子长嘴,可真是不幸啊! 还有那两棵稗树。 过滤水的那棵稗树至今还在孜孜不倦的工作,但怀榆如果离得太近,就容易被它故意淋上一团水。 而净化出的那个小一点的稗树,至今还没见出什么动静来。 她想来想去——莫非是给的能力不够? 光净化是不是不行啊?估计得两个搭配着来吧? 可过滤树一棵捣蛋已经够了,如果再来一棵的话…… 怀榆想了想,最后又把希望寄托在大崽二崽身上。 反正他们的嘴能戳坏,如果不听话,就多戳几下呗! 还有克太郎,回去之后该养在哪里呢?毕竟她虽然有600亩地,可能用的空间却是少之又少。 而且怜惜归怜惜,其实也没做好跟克太郎住一个屋的准备呢! 那……在鸡窝旁边重新搭个小棚子,唐老板知道了会不会心疼啊? 104.荒原消息 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家,下车的时候,车上还走下来两名防御军。 他们下了车就朝着69区营地走去,而怀榆犹豫半天,此刻将背篓背起,小跑几步,又重新赶上他们。 “那个……请问一下,之前去荒原的队伍什么时候会回来呀?” 两人有些惊讶:“你……追过来就是问这个?” 而后又转头看向只剩背影的公交车。 怀榆一看就知道他们误会了,此刻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特意到营地来问的,我就住在蔷薇走廊旁边。” 她这么一说,对方就明白过来: “是你啊,你就是那个很有勇气的小姑娘啊?” 这年头敢住在蔷薇走廊边儿上的,数来数去也就只有怀榆一个。更别提之前吴越将军前来调查林将军的下落,还意外弄碎了对方给小姑娘留下的冰雕这件事…… 总之,上层的八卦越是偷偷传播,就越是传的快。 因此,她自己虽然不知道,可随着这段时间的各种消息,怀榆的名气其实在营区传的挺大的。 两人的神色微微放松下来: “不清楚。” “不过有些消息倒是可以告诉你,荒原那边听说目前推进速度有些慢……有你的亲人吗?” 怀榆顿了顿,而后才点了点头。 “嗯。我听说周潜队长跟着去了,有点担心。” “没事,”对方冲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这种任务每年总要接个两三次的,都是常态,放心吧。” 另一个顿了顿,也跟着补充一句: “一般来讲一个月内就会回来,毕竟只需要我们做前期工作,荒原的中心战场普通人是不会涉足的,还得靠戍卫军。” 怀榆点了点头,此刻算了算日子,而后又高兴起来: “那应该很快了吧?” 她认真道了谢,这才卸下一身的包袱朝着自家所在的37区走去。 而在她背后,两名防御军站在那里久久不动,只凝视着她轻快的背影,神色也渐渐紧绷起来。 …… 虽然今天什么都没买回来,但怀榆把克太郎重新抱出来时,心情还是格外美妙。 她刚认真算了算,距离周潜离开已经有半个多月了,这么算下来,要不了几天他就该回来了。 虽然对周潜自己总是遮遮掩掩,但……怀榆内心还是很喜欢他的。 到时候自己准备些什么东西呢? 竹心茶?还是再晒一些笋干?或者让狂彪当天现生出几根笋来? 这个季节,山上的槐花应该开了吧?可惜不知道确切日子,不然等到那天上山现摘一些新鲜槐花,做个槐花饼一定超级好吃的! 啊对了,还有青菜籽! 假如明天去买一些菜籽,比如小白菜生菜之类的速生菜回来抓紧种上的话,710天应该能长出能吃的新鲜苗子吧? 到时自己再悄悄净化一点送过去…… 哇! 有时候给予的快乐,其实比收获还要大,怀榆想一想都觉得开心。 她雀跃的心情如此急促,仿佛想得更稠密一些,就能挥散周潜有可能会受伤的阴影。
而克太郎乖巧的站在那里,任凭她嘀嘀咕咕在屋里翻箱倒柜,仍是一声不吭。 直到怀榆想起它来,这才又扑扇了一下翅膀。 “克太郎……” 这下,怀榆真的有些抱歉了。 “不好意思哦……刚才把你忘掉了——要不要吃笋干啊?” 她也不知道现在变异克太郎的食谱是什么,但反正什么都吃,万一笋干也要呢? 于是从筐子里拿了一片递过去。 这笋干上撒了淡淡一层盐,克太郎两只前爪松开,任凭怀里的黑球落在地上,而后才又认真的接过那片笋干,就那么直接塞进了嘴里。 怀榆看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拿火钳把克郎球捡起来放进袋子里,动作熟练的自己都纳闷儿了一下。 随后才又试探伸手,摸了摸克太郎光滑的甲壳: “我这边地方很宽的,先带你熟悉熟悉吧——这里有个朋友小田,但它身子还没你大呢,应该没有什么杀伤力,就不用特意介绍你们认识了。” 小田经常神出鬼没的,怀榆也不知道在哪里。 “但是狂彪和我的大崽二崽你得认识一下,省得误伤友军……” 她絮絮叨叨,此刻领着克太郎在屋子里转了一下。对方就那么捧着笋干,一边慢吞吞吃着,一边乖巧的跟在她身后来回转悠。 然后才成功出门去。 门口儿是怀榆给小鸡搭建的窝棚,克太郎站在鸡圈旁边看了一会儿,看得怀榆都想问问它是不是想要鸡屎了…… 却见克太郎又转身离开,而后两只前爪认真的把半片笋干还给怀榆,又搓了搓爪,开始趴在地上来回寻找。 怀榆:…… 她被克太郎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还笋干的动作惊到了! 怪不得唐老板沦陷的这么快,它真的很会互动啊! 而地上,克太郎簌簌爬行,时不时还捡起一片草叶站起来搓两下,不多时就看到了墙边一排方孔砖里种着的小人参。 它翅膀“唰”地一下颤动起来,迅速的爬了过去。 “这个不行,这个不行!” 怀榆紧张起来:“这个是小苗子,都还没有长好呢……” 克太郎顿了顿,于是又乖巧地背转身子,两只前爪又开始搓着地上捡来的普通草叶。 怀榆:…… 莫名觉得自己对不起它是怎么回事?! 克太郎的变异方向不是用前爪推粪球,而是蛊惑人心吗? 不过克太郎这种失落的状态也没持续多久,因为眼前这一片土地,对比他从出生跟着高明再到唐老板的小房间,真的太大太大了! 它爬行的动作很快,翅膀震颤的频率也比平时高,此刻东蹿西蹿,草地都发出了沙沙声响, 看的出来很喜欢这里。 怀榆想想也是——之前交易市场人来人往,它怕不是每天晚出早归,才能偷偷摸摸的攒下那么些克郎球来! 如今在这里就不一样了,600亩地,只要蔷薇走廊不揍它,简直是随便走动啊! 想推多少颗球就推多少颗球! 简直可以说是太郎的郎生巅峰了。 105.七彩太郎 怀榆看了看克太郎,突然也生出好奇来:“你是什么叶子树枝垃圾都要呢,还是需要特定的鲜叶子?” 这边荒原之前被清理过,除了野草,别的也没什么。 不远处倒是有一片小树林,里头有些枯朽的树木,但也空旷的吓人,采个蘑菇都够呛。 怀榆想了想,突然有了灵感: “不如……明天跟我去三清山吧!” 山上什么都有,应该能找到克太郎真正喜欢的东西。 克太郎听不懂这么复杂的问题,只知道怀榆在跟它对话,于是下意识抱着崭新的、只有葡萄那么大的球又站直身子,而后翅膀震颤一下。 怀榆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 克太郎的互动性真的很无敌呀! 有这么一种陪伴感在,甭管它长的是什么奇怪样子,最终都会被接受的。 她拎着筐子去竹林,顺便把克太郎也带了过去: “狂彪,大崽二崽,我们家新来了客人啦!” 话音落下,自己忍不住怔愣起来。 “我们家……” 怀榆想了又想,好像自己家庭很热闹的样子,真开心啊! 大崽二崽凑了过来。 他们如今已经比克太郎还要高大,虽然样子一点也没有普通鹅崽小时候那种毛茸茸的感觉,可看久了竟然还丑萌丑萌的。 最起码怀榆已经习惯了。 “啊啊啊……” 他们在竹林里散着步,此刻凑到克太郎身边,扁嘴轻轻的碰了碰它那光滑坚硬的外壳。 怀榆的心都提起来了! 她真怕自己一个反应不及,大崽二崽就又戳了上去。 但好在他们真的很懂事,很快就又收回脖子,乌溜溜的眼睛打量着克太郎,又轻巧的迈着步子到旁边玩去了。 克太郎依旧没发出声音,此刻低头看着地上散碎的竹笋壳儿和竹叶竹枝,于是团团转了两圈后,又迅速趴到地上去了。 怀榆好奇地蹲下来打量它,只见太郎六脚齐用,把那些东西都耙成一个堆堆,然后就直接塞进了嘴里。 昆虫特有的奇怪嘴巴不停嚼动,没过多久又吐出来一堆碎渣渣。 而它两只前爪麻利的搓了搓,很快就把那点碎渣混合着其他渣子一起团成了黄豆大小的球。 伴随着嘴巴不停在动作,前爪的团球也没停过,此刻已经肉眼可见的,从黄豆大小一圈圈变大了。 而这一刻,怀榆的神情格外微妙。 她甚至不敢想象枣子叔喝茶时的陶醉。 但……克太郎反正现在也不吃屎了,是吧? 猫屎咖啡都能喝,凭什么太郎团的球不能喝啊? 这是偏见! 她盯着太郎看了一会儿,此刻又深吸一口气,赶紧扭过头去。 唐老板不挣这份钱是对的,这个真的很难挣的下去…… 而在这时,竹叶晃动,狂彪似乎醒了过来: “你又捡了个什么玩意儿回来……啧,不要随便把什么东西都往我竹林里带。” “我至尊狂彪——哎哟!”只见一旁踱步的鹅崽已经一伸脖子,扁嘴直接又戳倒了一根竹竿。 狂彪:“……”
怀榆忍不住伸出双手:“大崽二崽!阿妈好喜欢你们——来抱抱!” 两只海胆鹅刷刷刷刷跑了过来,身上尖利的海胆样毛发只要怀榆顺着方向摸就不会扎到她,反而格外懂事的窝在她怀里: “啊啊啊……” 那种幸福感,真的超级超级美妙。 “哇……”怀榆也很陶醉:“无条件被偏爱的感觉,真的好好哦。” 下一刻,太郎也默默走了过来,两只前爪抱着一颗绿绿的球递了过来。 怀榆下意识伸出手,只见太郎把绿球轻轻放在她手里,然后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她犹豫一瞬,也跟着小声道:“那……谢谢太郎?我们克太郎也很可爱的。” 克太郎矜持的站在那里,后背甲壳掀起,露出里头薄薄的黄翅。震颤一下后,它也满意的转身了。 怀榆:“……” 片刻后她揪住一根竹枝:“太郎,我在这里抽竹心,你自己玩儿吧!想团什么团什么,不要玩屎哦!” 再看两只鹅崽,它们也贴心的往前伸着脖子,似乎是想把她捏着细竹枝的这棵竹子给戳断,被怀榆赶紧拦下了: “这个就先不戳了,狂彪最近已经有点秃了……大崽二崽啊,咱得可持续发展啊!” 天可怜见,那个一夜霸道占了那么大一片地的狂彪,原本竹子生的多么密不透风! 里头昏暗潮湿,天光都不透,为的就是能够完全的占有这片地盘,让竹林里头寸草不生。 结果呢? 处在竹林中心处的这个大窝棚占了多少地方暂且不说,就说这竹林透出丝丝丝丝缕缕斑斑块块的天光来,都能晓得它秃了多少。 可悲可叹啊! 这好好的竹子,要是不长嘴就好了。 怀榆心情颇好,此刻一棵竹子一棵竹子的扒拉过去,悠悠闲闲地抽了一下午竹心。 至于被戳断的竹子也不浪费,晚点她就拖回去,刚好削削砍砍能给太郎搭个新屋子,垫地面的竹叶都有了,多完美啊! 狂彪,真不枉费她深更半夜几个小时硬拖回来的付出啊! …… 傍晚时分,怀榆已经又抽了一筐子的竹心茶。此刻她回到家,却发现门口已经堆了一堆五颜六色的球。 红的黄的蓝的紫的绿的…… 每一颗的颜色都不是那种十分纯净的色,而是圆球上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线条或颗粒,像是不同材质搅合到一起团成的。 别说,还真挺好看的。 最起码怀榆拒绝不了一点儿! 哪怕她亲眼见到克太郎是怎么团球的,此刻立刻就想拥有一个大玻璃罐子,把这些球都认真的收集起来。 堆在一起深深浅浅,像把天边的彩虹抓下来揉了揉。 克太郎还没回来,她干脆又翻动着自己的库存,找出一个前些日子才清空洗干晾干的玻璃腌菜坛。 正一颗颗把这些克郎球放进坛子里呢,怀榆捻起一颗浅紫色的圆球,好奇的打量: “这是什么东西团出来的?太郎不会真正的异能是七彩太郎吧?” 隐隐约约的,这球上还生出了一抹花香呢。 106.彩虹太郎 玻璃坛子堆了浅浅一层五颜六色的团球,看起来像是承载了彩虹的梦。 怀榆要不是亲手洗的这个坛子,压根儿看不出它之前还被用来装腌菜呢。 她看着里头颜色各异的团球,真的很好奇太郎究竟是用什么团的? 在唐老板那里出来的都是黑球,好像是他四处寻摸捡垃圾团出来的。 而在竹林里给她的是颗绿球。 如今家里红的黄的紫的蓝的白的都有…… 她往外走了两步: “太郎!克太郎!” 正喊着呢,就见前方草地上有一堆堆红的黄的颜色。 怀榆凑了过去,只见克太郎正站在那里,两只前爪抱着一朵黄色的蒲公英簌簌往嘴里塞,地上已经是一堆细碎的丝丝缕缕黄色碎末了。 微风一吹,最上层的还跟着风飞走一些。 “哎呀!” 怀榆有些可惜。 再看克太郎,它正专心的又啃着下一朵蒲公英花瓣呢。 旁边堆着的还有一堆浅蓝色的婆婆纳,一朵朵小花堆叠起来十分可爱,也不知克太郎是怎么收集来的这么多。 还有紫色的,她找来找去,只在前方发现两棵被撸的干干净净的小小紫丁香。 不过跟之前不一样,这里还有几颗七彩的团球。 别说,还真是彩虹的颜色,也不知太郎是怎么学的搭配,颜色融合的竟恰到好处。 十分吸人眼球。 怀榆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看着太郎工作,只觉得人也越来越放松,连睡意都要上涌。 直到此时,她看到太郎捧了几片绿叶子塞进嘴,然而吐出来的,却是彩色的碎末。 怀榆精神一振! “这是什么叶子?居然还能变色吗?” 然而捏了一片叶子来看,怎么看都像是蒲公英的叶子啊! 奇怪,竹叶看起来是绿的,团出来也是绿的,紫花团出来同样是紫的……为什么蒲公英的叶子吐出来是彩色的? 甚至还是这么醒目的绚烂彩色。 不仅是蒲公英,太郎很快又捏了另一株植物进嘴,像野芹菜,上头开了黄色的小花—— 这是石龙芮! “太郎,这个不能瞎吃,有毒的!” 怀榆伸手想要拦截,克太郎倒是不反抗,乖乖任由它将那株石龙芮拿了下来,然而嘴一张,吐出的却还是彩色渣渣。 怀榆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把那株石龙芮放了回去:“你要是不怕毒的话,就随便团也行吧。” 克太郎看起来并不像不知道,因为眼前这堆红的,黄的,蓝的……不管是花卉还是团的球,全都分的规规整整。 甚至连花朵好像都精心挑选过。全部都是盛开状态的。 这样的太郎,会专门去找石龙芮的茎叶来啃,应该是认识的吧? 怀榆仔细打量着地上的各种花草叶子,发现其他植物团出来的球都接近于本来的颜色,深色浅色混合在一起,团成的球也是深色浅色。 唯独克太郎面前的这一堆野草,从蒲公英到石龙芮,还有车前草……大多都是有药性的。 且,药性还挺大。 如今被它一通嚼,吐出来的就都成了彩色。
再看太郎,它还是那副样子,没有一丁点儿不舒服的状态。 所以……克太郎的能力,其实是百毒不侵吧? 怀榆看了一会儿,这会儿终于伸出手去摸了摸太郎光滑的背壳: “那你在这边玩吧,我先给你搭屋子去。” 刚拖回来的两棵竹子还没收拾呢。 …… 克太郎的新家并没有在鸡棚旁边,而是在房门另一侧。 怀榆认真的在底下铺了青砖,上头还放了厚厚的干草,然后将砍断的竹子排排插了进去,上头搭上防水篷布…… 这防水篷布还是之前树屋的那块,因为被割的好几处裂口,如今大面积用是没法儿了,倒是切割成小块儿给鸡窝还有太郎他们,都很合适。 想想太郎还有团球的爱好,这个新屋子盖的还挺大,甚至怀榆又翻出了一个周潜拿过来的白瓷大碗放进去。 白色的碗盛着五颜六色的球,太郎看着也会很开心吧! 而现在,天已经黑了,她得拿上筐子去捡太郎团好的球,再把这个在野地里疯狂工作的新成员带回来。 只是才刚拎着筐子站到了太郎面前,就见它翅膀震颤了一下,然后看向了远方稀疏树林遮掩的道路上。 怀榆也跟着看了过去。 在夜风中,她听到微微的汽车轰鸣声,一辆,两辆,三辆……然后是车灯由远至近,随后又快速的驶向远方。 “嗯?” 她有点好奇。 “又是半夜出动吗?” 可左右看了看,蔷薇走廊今天没有发出预警啊。 不知为什么,怀榆攥着框子的手突然用力攥紧,心头仿佛压了些沉甸甸的东西。 她低头看了看乖乖巧巧的克太郎,又忍不住摸了摸它光滑的壳: “走吧,回家了。” 克太郎抱紧手里新的一颗彩虹球,看着怀榆蹲下来将那些球一捧一捧的捧进筐子里,也听话的跟在身后回家了。 它两条后腿大概因为以前是用来推粪球的缘故,格外粗壮有力。 如今改成前爪抱球,后腿支撑站着就显得格外稳当。走路时小翅膀忽扇忽扇,一张一合。 怀榆扭头不经意看到,瞬间笑了出来。 “真可爱。” “克太郎现在是很开心吧?” “这里东西很多,很自由的……是不是比在交易市场更好?明天带你去山上,东西应该会更多的……” “你去过山上吗?” …… 而在花城,怀榆从未踏足的中心医院里,已经是夜晚了,医院门口也基本没什么人了。 而救护车一路闪着急促的灯,呼啸地穿行在医院宽敞的道路上,而后顺利的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随行医生和护士迅速跳下车,然后一起抬着病床,包括病床上仍在按压止血的医生一起,才一接触地面就疯狂把车向前推去: “快快快!” “荒原回来的!快!后面还有13个重伤,24个轻伤,还有两人正在路边抢救——” “调人!能调的都调过来——” “快叫人!各科室的都来,快——” 107.带太郎上山【二合一】 家里来了新客人,怀榆一夜睡得十分香甜,早起踩着晨露第一件事就是跟克太郎打招呼。 “太郎,你在这里习不习惯啊?” 克太郎两只翅膀一扇,直接从门帘后走了出来,两只触角弯了弯,似乎很是惬意。 虽然它不会说话,也不会发出声音,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它就有一种情绪稳定的样子。 怀榆放下心来,又好奇道:“那你除了各种花草还需要吃点什么吗?笋干还要吗?” 她翻了翻兜,掏出昨天剩下的半块笋干。 克太郎乖巧的接了过去,但并没有第一时间塞嘴里,想来并不不太喜欢。 但就是这样它也不拒绝不反抗……哇,越看越乖! 怀榆又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外壳,然后才看了看时间: “今天答应带你上山的,不过才7点多钟,我先去菜地看看。” 地里的菜种下去已经有半个月了,如今不管是山药还是红薯都已经生出了绿油油的新藤蔓。 尤其是怀榆抱有极大希望的豇豆,一簇一簇格外茂盛。 只是这两天看着变化并不太大,她不知道这是青豇豆还是白豇豆又或者是红豇豆,但不管怎么样,长势缓慢,都证明需要搭架子了。 这段时间大崽二崽戳了那么多竹子都散乱的堆在屋后,如今拿来削一削,根本不费什么事。 怀榆暗暗评估一下工作量,又依次去看了辣椒,黄瓜,花生,黄豆等……这才放下心来。 每天早上巡视菜地,是她如今必不可少的一项工作了,毕竟都是自己辛苦打拼的天下呀! 她雀跃地回屋给自己泡了一壶竹心茶,然后又认认真真做了顿丰盛的野菜早饭,这才听到荒原每天早上8点的播报—— 【今天是2066年4月27日,多云,空气污染指数7……】 伴随着播报声,怀榆认真掏出笔记本记下时间,然后又写上待定日程—— 【要去金元小区买一些速生菜的菜种】 【要带克太郎去山上看看】 【最好还能买一些水泥和沙回来……】 想了想,她又把泥沙给划掉了。 因为这些东西都太重了,一包包扛回来实在太耽误时间,反正大崽二崽戳断的竹子那么多,就用竹子在稗树下边儿搭洗澡间吧。 另外,这些菜苗儿当初都只稍稍催生了一下,没有净化,抽空还得做一下。 不过这个不急,不是说劳动节市场都会停工一周吗?到那时再做也行,包括给菜地搭架子。 还有池塘边上的另一棵一点变化没有的稗树……是不是也得催生一下啊? 还有哦,之前种下去的藕因为比较贵,催生一下感觉会更保险…… 她拿起笔来,把这些事一条一条都记下。 然后才思考到一个重要问题—— 那些藕应该跟现如今稳定的菜种一样,不会像稗树一样突然变异之类的吧? 这疑惑在脑海中出现一瞬,随后怀榆又想起金元小区人工湖那个水系异能者,又瞬间放下心来。 如果真的会变异的很厉害的话,对方也不会种那么一大片啦! 她合上本子,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有规划了。 怀榆收拾一下走到门口,克太郎还乖巧的趴在窝里,屋子里的白瓷大碗过了一夜,已经又攒出七八颗彩虹球来。 怀榆把碗收回去,当着太郎的面将球一颗颗放进自己的玻璃坛子里,然后抱着坛子晃了晃,看着里头花花绿绿。的克篮球晃动出沙沙声响不由也开心起来。真漂亮啊! 克太郎真是太厉害啦! 不过他有点好奇,你为什么叫克太郎啊?听起来好像扶桑国名字哦。 不过这个名字看起来也不一定是唐老板的风格,搞不好是它原主人高明取的。 那怀榆就没法说了,太郎毕竟是人家养的。 她想到这里,又稍微有些遗憾,因为克太郎真的很懂事,也很有陪伴感啊。 想了想,她又像给鸡窝留鸡蛋那样,同样留了一颗球在碗里。 太郎的触角弯了一下,有点想动。似乎是过于空荡的大碗里只有一颗球,看起来实在不够勤奋吧。 怀榆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好啦,我们先去山上!不过这次就不走远了,争取中午前能回来。” 她背上背篓,将克太郎放进背篓里,然后又带上了地笼和工具,二八大杠一推,再次向着三清山进发。 …… 二八大杠在草地上迅速向前行驶着,今天有克太郎陪伴,怀榆蹬脚蹬的动作都格外有力。 直到来到了8区老地方,靠近蔷薇走廊时,她下了车,然后推着自行车将身子斜过去,露出背篓里的克太郎。 “蔷薇蔷薇!看!我们家来了新成员!这是克太郎!很会团草球的!” 她把背篓取下下,然后连着篓子捧着克太郎一起向蔷薇走廊边上递了过去。 克太郎小心地缩在篓子里,此刻看着面前铺天盖地的蔷薇花,根本动都不敢动。 好半天,才颤巍巍地伸出触角弯了弯,像是在打招呼。 蔷薇走廊的花枝摇摇摆摆,并没说话,怀榆就开心的将车子放到一边,然后再次微笑道: “麻烦开个门哦,我带克太郎去山上看看。” …… …… 四月末的三清山上,野物资源明显比三月初的寒冷天气要丰富多。 才进山没多久,怀榆就看到脚边有大片的白蒿,不过有点老了,她顿时犹豫一会儿。 还没等到她想好,克太郎就已经六脚齐用,啪嗒嗒敲打着背篓。 怀榆反应过来,赶紧将篓子放到地上,又把克太郎抱了出来: “你要自己走吗?有点辛苦啊……”话音刚落,就见克太郎已经顺势趴了下去,重新回到爬行状态,然后直接咬上了一旁的白蒿。 怀榆:…… “你倒挺会找的,这个做野菜也不差的,不过有点药用价值……” 旁边还有茖葱和野豌豆苗,偏偏克太郎第一个选择的就是白蒿,莫非它更喜欢带药性的植物? 怀榆笑了笑,又摸了摸克太郎的触角:“太郎,这个等会儿再来吃吧,山上应该会有其他更好的东西。” 克太郎咀嚼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乖巧的将手里那颗米粒大小的球递了过去。接着六脚并用的爬在了她的身后。
怀榆顿时开心起来。 怎么说呢?虽然克太郎不会说话,但这种陪伴感比之前拖着狂彪下山还要更强啊!有一种跟小朋友上山游玩的感觉。 这让她的心情越发美妙,这会儿背着背篓一路向上,中间还采了几次野香菇和普通的黄榆菇,然后才来到了之前下地笼的水潭处。 一段时间没下雨,水潭的水位比之前见着要稍稍浅了一点,但也只有一点,四周仍是一片静谧清凉。 因为有水源在,这里的植被比之前一路走来看到的还要更丰富。 克太郎翅膀呼扇两下,见怀榆停下,就一头扎进了一旁的灌木丛中。 而怀榆则扛着多功能铲又翻找出几根小蚯蚓,稍稍净化后就直接扔进了地笼里。 再熟门熟路地将地笼下进了水潭。 随后她看着两边茂盛的树林,也高兴的拎起了背篓—— 雪白雪白的洋槐花呀!透过大大小小的树叶缝隙,她刚才已经看到好几棵了。 这山上少有人来,几棵洋槐花已经长成了虬结的老树,树枝延伸到很远,上头绿油油的嫩叶搭配着一嘟噜一嘟噜的白色槐花,带着微微的清香,看着就让怀榆生出了丰收的喜悦。 不过这真的太多了,以至于她还要挑挑拣拣,找那些还没全开的花骨朵来撸。 她放下背篓,将之前克太郎待着的袋子掏出来,然后垫起脚来拽下一枝洋槐枝条,一串一串认真将上头的花骨朵儿都撸了下来。 一边撸一边试图聊天。 可惜,三清山上的植物虽然大多温和,但也有更多的根本没法沟通,就跟普通的植物一模一样。 不过这也没关系,她现在有太郎聊天了! “太郎,你又找到什么好东西啦?” 太郎在灌木丛中探出头来,此刻两只后腿摇摇摆摆,站直身子想凑到她旁边来,翅膀忽扇忽扇,显然非常急切。 嗯? 怀榆有点纳闷儿,于是松开手,任凭手里的槐树枝条重新弹回半空,然后才小跑过去: “怎么了?” 就见太郎已经又重新趴回地面,六脚一起扒拉,在土壤和岩石上连扒带刨好半天了,终于让这层土壤的表皮受了伤。 怀榆懂了。 就是克太郎这个脚爪,刨不出想要的植物根系吧?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此刻乐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拿出铲子来: “想要什么?我来帮你。” 克太郎迅速的爬到一边去,触角弯了弯,像是指着面前这一片野草。 “这是……” 怀榆拔起一颗打量一下:“是麦冬啊!你看来真的很喜欢药材呀。” “这里有一大片。” 她拿起铲子将上头嶙峋的石块扒开,然后三下两下就拔出来一大捧,根须都还好好的。 不过这还没完,只见克太郎又往旁边爬了爬,离水流越近的石头下头,同样压了一大丛的石龙芮。 这个昨天克太郎好像就团了好几颗了,今天还要吗? 怀榆没有再问,只是拿着铲子,同样是动作麻利地掀翻了那些石块土壤。 这一大片石龙芮是真的多,都刨出来足足堆出了一个小山包来! 克太郎围着它们迅速的扑闪着翅膀,情绪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而怀榆也油然生出满足来,此刻指了指前方:“那里还有十几颗黄精,要吗?” 克太郎已经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 真奇怪呀,虽然它不会说话,但从那个背影就真的能看出屁颠屁颠的开心状态来。 怀榆也跟着开心起来,顺手将多功能铲调整一下,又小心的将十几棵黄精都刨了出来。 而后才赞叹道:“这山上没人来,药材都长这么大了……” 剩下还有一些小的,不过眼前这些就已经能让克太郎十分高兴了,她索性没再挖了。 再看看面前大小不一的三堆药材,她又摸了摸克太郎的触角: “现在开心了吗?” 太郎扑扇一下翅膀,然后头也不抬的捧起黄精就塞进往嘴里塞。 “还有土——算了。” 怀榆又将铲子放下:“你都是克太郎了,一点土应该不成问题——玩的开心哦。” 她看了看篓子里只摘到14的槐花,这会儿再次开始扒拉树枝了。 …… 今天有克太郎陪着,哪怕只是单调重复的摘槐花,怀榆也一点没觉得无聊。 以往她上山,总是要东采一点西采一点,但今天等到背篓塞满后压了又压,她都老老实实的围着这几棵巨大的洋槐树打转。 但如今,篓子里真的放不下一点了。 待会儿克太郎如果不愿意自己走,甚至要被装进塑料袋儿挂在脖子上往山下带才行。 她终于收手:“克太郎,你团完了吗?” 静谧的森林里响起了两声明显的翅膀震颤,怀榆凑过去一看,只见克太郎面前不远处,竟然也堆出了三堆不同颜色的球来。 金灿灿的那堆球,就堆在刚刚黄精的位置上,只有十几颗。 石龙芮那里,照样是五彩斑斓的大堆彩色球。 还有一堆微白色的,数量也不少……是麦冬吗? 而克太郎两只前爪里还捧着半块儿黄精不停咀嚼,面前已经堆了一层金灿灿的碎末。 “哇!” 怀榆蹲在那层粉末面前,忍住了自己想捏一点来看看的欲望—— “真的很像黄金啊。” “不过不着急,”她看了看表:“现在才11点,我等着你。” 克太郎翅膀扇了扇,嘴巴仍在不停的蠕动着。 而怀榆晃晃悠悠,此刻又来到了水潭边。 按理说明早来收才最保险,可她看了看清清亮亮的水潭,又看了看仿佛已经有东西在扑腾的地笼,这会儿只犹豫一会儿,赶紧就将压在石块儿底下的绳子攥在手里,将地笼拖了上来。 只见里头,赫然又是一条尾巴夸夸狂扇的大黑鱼。 她又转头看了看那些颜色各异的克郎球,还有自己压的沉甸甸的背篓,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三清山,果然是我的家啊! 108.蒲公英球【二合一】 有这条大黑鱼在,怀榆探头看了看地笼,又看了看清澈的水潭,猜测里头应该已经没多少别的鱼了。 毕竟,大黑鱼是真的很凶。 但,也真的很大,看起来肉很多啊! 怀榆调整着地笼角度,此刻好艰难才给大黑鱼净化一下。看它夸夸狂甩的大尾巴在“啪”的一下砸碎石头后安静下来,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接下来—— 背上背篓,装好克郎球,再把大黑鱼套进袋子里放在槐花上——毕竟它生存能力真的很强,一时半会没水也照样能活。 最后就是克太郎了。 “太郎,你是要我带着,还是自己爬啊?” 克太郎的翅膀呼扇开来,然后静静站在那里,仿佛等人来抱。 怀榆叹了口气:“那好吧,不过背上没位置了——来吧,你站袋子里来,我把袋子挂脖子上。” 真不愧是她! 怀榆吭吭哧哧小心走在山路上,此刻越发肯定自己以前的定位——毕竟要是没点儿健壮彪悍的潜意识在,这会儿负重承载怎么那么熟练呢? 也不知道她以前是有多彪悍……有没有一米九啊?一拳头能有砂钵那么大吗? 这会儿一手拎着袋子,一手又摸了摸胸前挂着的克太郎,怀榆又偷偷松了口气。 还好克太郎不重。 …… 艰难回到屋子后,怀榆先把装着克太郎的袋子从脖子上取下来,感觉自己年纪轻轻颈椎病都要犯了。 紧接着放下背篓,两只肩膀往后撇的时候又麻木又刺痛,还带着些许酸溜溜的滋味,那叫一个酸爽啊! 她揉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缓解。 怀榆龇牙咧嘴地扒开衣领看看肩头,只见上头两道狰狞的背篓痕迹格外明显。 倘若不去管它,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紫红发肿,然后就是青紫色了。 不过眼下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实在顾不上休息,怀榆扭头,象征性的对着肩膀吹了吹,然后又去翻看自己的背篓。 袋子里老老实实的大黑鱼拿出来,是真的很大,家里的桶都装不下。 她想了想,只好又艰难的爬起来,拎着铁锹又来到了稗树下,再将雨衣套好,三两下掘出一个水坑来。 中间也不知是赶巧还是故意的,连续两三坨水球砸到自己肩背上。 不疼,但还是让怀榆差点呼喊大崽二崽了。 直接把黑鱼扔了进去,看对方在浅浅的水洼里摆动着尾巴,她这才松了口气,此刻盯着稗树高傲一扭头: “砸我是吧?明天等我休息过来,我就给你的同伴更多的能量!” 就不信你们俩在这儿池塘边儿还能不分个高下! 紧接着就是克太郎的球了。 今天采的这些球有一股奇怪的药味,白的金的都挺好闻的,但那个七彩的有点难闻,还有点冲头。 不过这些反正怀榆也没打算吃,所以就又都填进了坛子里。 再看克太郎,它仍是乖乖巧巧的站在那里,这会儿两只前爪捧着一朵槐花正在细细咀嚼,嘴巴一动一动,触角一颤一颤,格外懂事。 怀榆看着都有点儿不忍心了。 “歇一会儿吧太郎,你真的不累吗?” 她把克太郎抱进了窝里,想了想,又给它装了一盆槐花,然后才轻轻点了点它的触角。 “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休息吧。你们屎壳郎有没有腮帮子啊?不然再这么不停歇的嚼,我都怕你腮帮子……唉!” 她叹口气,实在拿这个乖巧的太郎没有办法。 等回到屋里看看那个已经接近八成满的玻璃坛子,怀榆又开始琢磨了—— 克太郎真的勤奋过了头啊! 这才两天不到就攒了这么多球,回头难不成还得盖间屋子来专门储存吗? 这个东西除了做肥料还有什么用啊? 她想到这里,枣子叔热情的脸又出现在脑海,怀榆痛苦的一闭眼,发誓自己是个有良心的人,绝不挣太郎这个钱! 她伸了伸胳膊,感觉这会儿两只手又更沉甸甸了。 但谁让现在是自己一个人呢! 这山上这么好的东西如果被糟蹋了,唐老板听到都要打人的。 怀榆咬咬牙,又在地上铺了崭新的塑料袋,然后把篓子里被压的沉甸甸的槐花都倒出来。 篓子是被压得真的很实在,倾斜时竟然一时没倒下来。 她用手扒拉一下,槐花才迅速洒落下来。 然而没倒两下,里头又是压的实实的一层,于是她还得伸手扒拉两下。 酸涩的胳膊越发沉重了,等到一整个篓子的槐花全部倒在地上,垫地的塑料袋已经铺出了半间屋子,上头白生生的槐花堆了个小山包。 怀榆瞪大眼睛。 她又拎起背篓看了看—— 大小还是那么个大小,它怎么那么能装啊? 但这会儿也顾不上许多,就是快速用手扒拉着挑剪里头的碎枝碎叶,然后用大塑料袋一装一裹,直接带到稗树下,就着那个水球清洗。 不得不说,沾了水的槐花真重啊。 但槐花想要保存的好,也不能全靠如今这春天的日光晾晒。 怀榆默默吸了口气给自己鼓劲儿,转头又抓了把干竹叶生火,开始烧水了。 烧水的间隙怀榆又打量一下屋子,发现就算有烟囱,以后也尽量不要在屋子里做饭了。 因为肉眼可见的,飞灰隐隐约约被热气流卷起,这会儿桌上都又落下一层。 但她太累了,明天再研究收拾家务的事吧。 …… 热水咕嘟嘟冒着泡儿,怀榆停止发呆,顺手抓起旁边一大捧洗干净的槐花放了进去,焯水后又捞出来。 而另一口锅里的火也在熊熊燃烧着,锅被烧的干干的,沥干水分的槐花放进去后,很快便响起了细微的刺啦声。 就这样一边烧水一边炒干槐花,炒完还要铺平晾晒,怀榆不停动着,真的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但凡她地里如今有一颗青菜,都不至于这样拼命啊! 而且槐花真的太多了! 明明是中午回来的,可直到天色暗淡,怀榆才终于又将烘干晒透的槐花都装进了塑料袋里,密封保存。 此刻看着这满满五大包的槐花,她默默盘算着:
“卖给唐老板一大包,给周潜分半包,再给枣子叔抓一把……” 不管怎么算,自己的库存都绰绰有余!怀榆躺倒在床上,只觉得一天的辛劳都值得了。 但是! 刚闭上眼睛,她又痛苦的撑着床爬起来——她的小鸡仔还没有喂! 不行了,鸡崽也大了,如今也该放养了,明天交给大崽二崽吧!竹林草地,随便刨一刨总能有吃的。 她今天没有再剁野草碎给鸡吃的能力了,此刻只抖着手又盛出一碗米来,跟耄耋老人似的颤巍巍走到鸡圈边上。 刚把米撒进去,就见克太郎不知何时钻出了帘子,正好奇的看着她。 怀榆声音虚弱地摆摆手:“太郎啊……你要是还搓的有球就先放自己碗里吧,我没力气了……太累了……” 胳膊已经又肿又痛抬不起来了,两条腿也跟灌了铅似的,她除了盖房子挖菜地的那两天,有好一阵子没这么辛苦过了。 然而太郎翅膀扇动一下,就直接跟她进屋,然后站在了那塞的八成满的玻璃坛子面前,一动不动。 怀榆:…… 她索性掀开盖子,有气无力:“你要干嘛?” 那腌菜坛的口儿并不算大,克太郎的身子扒在坛子边缘,剩下四只脚在光滑的坛子上滑动着,仿佛是想从里头扒拉出什么东西来。 怀榆有点愣住了。 片刻后她拿来一个盆子,又将坛子里的球倒了出来:“你要找什么?” 克太郎果然是要找什么东西。 此刻迅速来到了盆边,两只前爪扒拉来去,从里头翻出一颗黄绿交错的团球来,然后乖巧的递给怀榆。 怀榆:…… 她小心的捏着那颗球,恍惚想起这是昨天克太郎用蒲公英团出来的。 从花儿到杆儿到叶子,团的可彻底了。 但…… “给我吃吗?”她捏着球又指了指自己,然后三连拒绝:“不了不了不了,我的食谱不是这个——泡茶也不行。” 然而克太郎却没听懂,仍是执着的捧着球站在那里,两只触角冲她弯了弯,分外乖巧。 怀榆可耻的动摇一瞬。 下一刻,她仍是坚定了信念:“不用,真不用。” 她拒绝的动作太过明显,克太郎明显有些着急,此刻翅膀用力扑扇两下,就捧着球往前走了两步。 然后前爪一松,那颗黄绿交错的团球就被扔进了一旁的水桶里。 怀榆:…… 她有点儿可惜这一桶干净的水,又看了看克太郎,偏偏又生不起气来,反而还要担心它是不是被伤了心。 但见克太郎翅膀又忽扇一下,仍是殷殷切切的看着自己。 怀榆顿了顿,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这个不会是……泡的药吧?” “应该不用喝吧?” 克太郎自然是回答不出来,但怀榆向来敢于尝试,此刻已经试探的将手伸了进去。 反正这一桶水也做不了别的了,而她,绝不会吃地。 手指才已入水,一股清凉的气息便瞬间从指尖到手腕再到胳膊肘,而后微微向上。 这感觉一瞬而过,但她的胳膊如今酸胀肿痛还微微发热,便尤其明显。 怀榆一惊,又回头看了看克太郎,此刻二话不说将袖子撸起,整只胳膊都按进了水桶里。 “嘶……” 她忍不住发出了一丝声音。 这个季节,整只胳膊按进冰冰凉凉的水中,原本应该是很不舒服的。可怀榆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股清凉气息顺着沉甸甸地酸胀胳膊一路窜升。 而在微微的凉意之后,又生出一股微微的温热感,熨帖着整只胳膊的酸涩肿胀。 直到这种感觉彻底消失,怀榆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她僵着身子将胳膊拿起来,只见上头疲惫的痕迹早已消失无踪。 再看看一旁,克太郎早就又出屋子了,怀榆干脆将外套扒拉下,露出肩膀,然后用毛巾沾着药水再往上头的伤口擦去。 肩膀今天背着沉甸甸的背篓,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压力,此刻从骨头到经络再到皮肉都是一阵疼痛,两道压痕处肿胀紫红,十分可怖。 虽然按照怀榆的干活儿经验,今天夜里睡一觉后第二天就会消散大半,可这之前感受的痛苦却并不能消弭。 毛巾沾着药水敷在肩头,除了冰冰凉凉,还能感觉出肩膀正在迅速地发热,仿佛里头的淤血正在不停活跃、冲撞…… 她恍惚间明白过来—— 原来克太郎的真正能力,是提取且提纯药性啊! 天! 还好它的存在没透露给太多人知道,不然怀榆都能想象的到,高明根本保不住它。 不过夜晚的温度还是太凉了,怀榆默默穿好衣服,此刻重新烧起了热水。 别的不说,周潜对自己新家的各种物品安排是十分到位的,她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合成树脂泡澡桶呢! 怀榆把盆子里的克郎球重新整理一遍,留下两颗同样黄绿色的蒲公英球后,将剩下的又塞回坛子。 今天这么累,就放纵一把用光所有的存水,好好的泡个药浴吧! 热水被慢慢地加进桶里,两颗蒲公英球很快在里头融化,当怀榆将屋子里所有水、包括刚才那桶已经化掉的冷水也倒进去后,小小的泡澡桶就当漾起热热的微波来。 她试了试水温,然后满怀期待的小心坐进了桶里。 清凉的药性与温热的水流不断冲刷着全身,怀榆叹息一声,今天所有的疲惫都荡然无存。 …… 而此刻,花城医院内,还有一人也被泡进了特制液体中。 床头连接的监护仪发出冰冷的提示声,医生和穿着防御军制服的人正在叹息: “没办法,毒素已经侵染全身……截肢太迟了,送过来时,不光是身体,他的心脏都处在肿胀状态——” “这不是特制解毒液吗?这个也没用吗?能保住命就行!我们的义肢不是做的非常好吗?无所谓的!” “不是截不截肢的关系——他送进来时已经紧急截掉了左腿!” “但……毒素太重了。” 医生黯然摇头:“哪怕没灾变前,我们解蛇毒也是需要对应血清的。如今他又是被变异蜘蛛注射了消化液……” 109.蜘蛛【二合一】 怀榆正蹲在竹林里,看着面前的蜘蛛。 托了克太郎的福,她今早一觉醒来不仅精神抖擞,而且身体也前所未有的轻盈,一大早就开始收拾屋子,搞卫生,洗衣服换床品。 还要重新去稗树下接水,净化水……忙忙碌碌像一只工蜂。 直到快中午时才闲下来。 才刚准备做午饭呢,又听狂彪大呼小叫起来,说竹林里来了一只变异蜘蛛。 老实讲,怀榆都拿着多功能铲了,结果过来一看,那蜘蛛才只有鹌鹑蛋那么大。 而且…… 根本没有变异多少。 …… 这是一只新来的大蜘蛛,柔弱无害,花色也不够鲜亮,离得近了只能看到腿上身上有一层毛茸茸,八只腿脚啪哒哒扒拉着蛛网,还挺别致。 狂彪在旁边絮絮叨叨:“这也就是我,热情好客,来者不拒……不然你看这蜘蛛小了吧唧的,毒性也微弱的可怜,不知道还得钻在哪个草叶子底下苟延残喘呢。” 但他说的话怀榆一点也不理。 好自恋哦,人家蜘蛛没有竹林活不下去吗? 这竹林刚搬来,之前连个虫子都找不着,有蜘蛛在好歹证明生物循环慢慢在建立,要不然她干嘛大中午蹲在这里看? 不仅蹲在这里看了一会儿,还听狂彪绘声绘色的详细讲述蜘蛛是怎么从竹叶上一边吐丝一边飘下来,摇摇摆摆。几经辗转,这才织出了第一张网。 第一眼看到,这个面积还挺令人震撼的。只从中心处的密集网眼开始算,这蜘蛛网的直径都已经超过一个平方了。 但狂彪说这是正常的,灾变以后,很多生物的能力都放大了,不足为奇。 没见过世面的怀榆只好默默咽下惊讶。 她环顾四周,足够阴凉且潮湿的竹林给许多小生物提供了生存繁衍的地方,哪怕已经被大崽二崽戳得稀稀疏疏,也不影响竹林里的生物渐渐多起来。 比如此刻,一只不知何时飞进来的蛾子一头撞在了面前直径约有一米的蜘蛛网上,瞬间被粘的只能无助颤动着身子,挣扎不得。 那只花色普通,毫无美感的小蜘蛛迅速的从蛛网一端爬了过来,就在怀榆的注视下,一口咬中了蛾子柔软的腹部。 微弱的毒液注射进去,消化酶也同样跟着注入,没多大会儿,飞蛾就彻底不动了,身体却奇异的显得更鼓胀了些,显然是内部已经被消化酶和神经毒素融成了一团汁水。 小蜘蛛又静静等待了好一会儿,这才一口咬下,大口吮吸着这鲜美的午餐。 “真残酷啊……” “不过对敌人也应该这样是吧?干脆利落……” 她想起那个雨夜在自己面前被水压压碎颅骨的重刑犯,此刻竟然也很习惯这种丛林生态了。 不过…… 怀榆蹲下来摸了摸克太郎的甲壳:“你这么大个儿,它应该抓不住你吧?还有你哦小田,天天见不着鼠影,我们家多了很多新成员的,你要注意一点。” 小田“吱吱”叫了两声,对地主并不在乎。 倒是克太郎扑扇一下翅膀,在怀榆琢磨着这蜘蛛会不会长得很大的时候,突然六脚着地,迅速的爬走了。 “克太郎?” 怀榆好奇地盯着它的背影:“你是不是怕这蜘蛛啊?” 她转头又看了看蜘蛛,再一次问着狂彪:“如果它出问题,你能解决的是吧?” 狂彪得意地抖一抖叶子:“开玩笑!竹林就是我!我还能让它一只蜘蛛压在头上?就是一片竹叶的事儿!” 它说完竹叶一抖,便立刻有一把飞刀似的青翠竹叶,钉在了蜘蛛面前的土地上。 然而得意不过三秒,大崽二崽海胆似的翅膀一张开,“啊啊啊”叫了一声,于是整棵竹子晃了晃,它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怀榆:…… 真是的,但凡自己早养大崽二崽两天,何至于在山上被狂彪吓得半死呢?现在想想,好丢人哦。 正懊恼呢,突然见克太郎又站直身子走了过来,两只前爪还抱着一颗五颜六色的球。 这是……石龙芮搓成的团球? 怀榆刚准备问呢,就见太郎前爪一松,五彩的克郎球就直接落在了蛛网下方。 下一刻,正在安静进食的蜘蛛突然一顿,随后头也不回的迅速沿着最远的那根蛛丝狼狈逃窜,片刻后连影子都见不着了。 怀榆:……??? 她看看克太郎,又看看被扔在竹叶上的那颗克郎球,此刻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 克太郎想表达的东西她已经懂了,这会儿心疼的将那颗团球捡起来,然后才又点了点克太郎的触角: “好好好,知道你厉害了,这颗球的作用就是驱虫是吗?” 见克太郎不吭声,她又琢磨了一下石龙芮的药性,于是又加上一句:“解毒,对吧?尤其是蛇毒之类的。” 克太郎翅膀扑扇一下,这才满意的趴到地面上,东寻西探,又扒拉出两片鲜嫩竹叶开始嚼了。 怀榆叹了口气:“你这个牙口和你的腮帮子,真是强啊!” 她转身回屋,顺手又拖了两根竹子,顺带还琢磨着—— 克太郎的这种能力,不知道高明知不知道? 但唐老板肯定是不知道的。 趁着距离劳动节休市还有两天时间,她得去把这件事说清楚。 另外就是……周潜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要不要带包槐花过去问问呢? 怀榆纠结着又去地里看了看,新生的菜苗仍旧都还不能吃,红薯藤现在更是柔嫩的可爱。 而她能吃的,只有猪油渣槐花饼。 ——毕竟现在连鸡蛋也没有啊。 倒是四只小鸡今天第一次踏出野外,没用大崽二崽领就已经开始熟悉的耙着门前的草地了,叽叽喳喳,看起来很有活力。 也很正常。 还有水洼里的那条鱼,经过一夜之后它似乎缓了过来,此刻在浅浅的水洼里迅速拍打水面,而后高高的腾空,最后又摔了下去! 但不管怎么摔打,它都一副倔强的模样,看起来就很好吃。 如果要卖的话,价格肯定不低。 不过怀榆只纠结了一会儿——现在积分已经攒了一些了,难得有鱼,她决定留着自己吃!
哪怕吃不完呢,炸鱼块晒成干鱼都行,她真的太想太想吃点别的东西了。 …… 才刚将槐花面糊倒进锅里,突然听到外头一阵汽车鸣笛声—— 周潜回来了! 只有他才会开车过来! 怀榆心头一喜,顺手抓起一旁的干槐花袋子就冲了出去,完全没想过这是自己舍不得的满满一大包! 那辆车子离得很远,大约是忌惮着蔷薇走廊,此刻停得比平时还要远,怀榆跑了好一会儿才到。 她重重喘着气,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周潜哥——”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甚至默默后退一步,神情警惕起来。 很快这份警惕又放松下来,因为面前的人同样穿着防御军的制服。 怀榆心跳如擂鼓。 她不敢确定这心跳是因为跑的太急太快,所以才加剧。还是因为心头那份沉甸甸的感觉…… 只是脸色瞬间苍白下来。 车上的两人也同样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怀榆是吗?” 怀榆抿了抿嘴,而后点头:“我是。” 于是立刻有人下车,然后拉开后车门:“请上车,周潜在等你。” 这是怀榆第一次坐车。 她曾在无数个场景中幻想自己拥有一辆车,出行该是多么方便。 然而真的坐进来时,里头夹杂着她无数可怕幻想的、冰冷却窒息的氛围却让她恨不得夺路而逃。 甚至车里的颠簸和窗外飞速闪过的荒原景象,都难以让她心头起什么波澜。 她只是觉得车里憋闷,此刻抱着那包干槐花,手指越来越用力,直到槐花袋子被压的扁扁的,她才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车中这严肃且沉默的氛围: “周潜呢?” 坐在前方的两名防御军沉默一瞬,随后才低声说道。 “他在花城医院等你。” 这一瞬间,怀榆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林雪风。 他和周潜的个性完全不同,跟自己相处的时间也完全不一样,所了解的自己也同样不一样。 可在此刻,他们却有一个点是共通的。 那就是——他们,都要走很远。 远到她想一想,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 “他如果好好的,又或者还有养病养伤的希望……又怎么会在医院等我?” 她虽然很喜欢周潜,周潜对自己也很好,可关系并不算十分亲密。假如周潜真的只是养伤,又怎么会特意接她过去呢? 除非…… 司机抬头在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副驾驶的人也忍不住扭头看了看她。 瘦弱的女孩子披散着头发,身上还穿着简单的家居衣服,脚上甚至还是一双拖鞋,上头绣了颗红粉可爱的小草莓。 而此刻,对方紧紧搂着怀里的塑料袋,面色却苍白的如雪一般。 车里没有人说话。 怀榆却在这份沉默中懂得太多,她的眼眶不受控制的酸涩起来,而后泪珠一颗颗坠下。 林雪风离开时她什么也不懂,虽然略微不舍,但并没其他想法。 轮到周潜,她却已经在此刻明白了死亡。 心脏空茫,整个人仿佛再次重现当初房屋被毁的现场,甚至比那个还要更痛一百倍。 好半天,她才喘着气颤抖着问:“他……是不是要死了?” 前方两名防御军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开口: “嗯。” “小队向荒原行进时,有一棵变异榕树跟变异寇蛛达成了合作关系——榕树负责用气根绞杀入侵者,寇蛛负责织网捕猎……” 说话的防御军声音颤抖,此刻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毕露,整个身子都紧绷着—— “周队长负责殿后,被榕树气根捕捉,然后试图绞杀没成功。但变异寇蛛却咬住了他的胳膊,往他体内注入了神经毒素和消化酶……” 这一瞬间,怀榆只觉得天旋地转,竹林里那个蜘蛛捕猎吮吸食物的模样在面前放大,晃得她整个人都晕眩起来。 明明……她跟周潜也说不上多亲密。 甚至周潜连她的秘密都不知道。 可她从懵懂中醒来,遇见的对自己好的人就那么几个,周潜更是占据了自己生活的大半…… 怀榆明知道自己不该那么伤心,但她此刻,还是觉得心痛如绞。 汽车由颠簸道路慢慢向城内驶去,怀榆在几次急促紧迫的呼吸中渐渐收住了泪水。 她眼眶红通通的,却没有再落泪,只是又问: “那……带我过去是为什么?他还活着是吗?” 副驾驶的防御军回答道:“他醒了,很痛苦。但没有别的亲人了,所以最后的积分和私人物品,要求留给你。” “我们考虑到你可能想看看他……” 准确来说,是想最后时刻,有亲人能陪在周潜身边,哪怕只是他提过的、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荒原小姑娘,也可以。 怀榆愣住了。 周潜……没有别的亲人吗? 他看起来那么爽朗开怀,虽然因为职责所在,每次出口都是沉甸甸的嘱咐,但本质上还是那个哈哈笑着搓她的头,让她不要求人就装嘴甜的周潜。 怀榆越发搂紧怀里的袋子,然后重重点头:“我想见他。” 片刻后她又问道:“那只寇蛛和榕树呢?” “有一支戍卫军预备军接到消息后折返,其中有一名戍卫军的木系变异方向带了蛊惑……” “他们引导榕树和寇蛛自相残杀,最终完成任务。” 怀榆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车子停在她从未来过的医院门口,怀榆下车时只觉得腿都在发软。她怀里还抱着那包干槐花,早已经忘记了它的存在。 而转身时,恰好看到面前一个一身雪白制服的年轻女孩子经过。 她脸上一道很深的擦痕,头发也乱七八糟,好像被削掉许多。脸颊的伤疤更是乌红,一只胳膊还吊着夹板,此刻正偏头夹着手机打电话: “……妈……我没事……真没事!我可是你女儿!我,白羽!我的能力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怀榆转回头来,深吸一口气,跟着防御军就进了医院。 110.医院里的周潜【二合一】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