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完毕的希儿走出浴室,看见秦孝已经西装笔挺地站在玄关处。黑色定制西装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轮廓,皮鞋擦得锃亮,连袖扣都一丝不苟地扣好——仿佛昨夜那个失控的男人从未存在过。
她抓起手机和小包走过去,秦孝为她拉开门。微凉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她手腕内侧,两人同时顿了一下。
秦先生,小姐。老陈躬身打开车门,递来一个精致的纸袋,您要的草莓蛋糕。
希儿接过纸袋,指尖碰到尚带余温的盒底——是那家需要提前两周预约的网红店。她仰头冲秦孝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秦孝的右手微微抬起想把她的碎发别到耳后,又倏然收回。他别开视线,声音比平时低沉:上车吧。
车内弥漫着咖啡与草莓的甜香。秦孝接起一通电话,目光却始终停留在秦希儿身上——她小口咬着蛋糕,偶尔好吃得微微眯起眼。电话那头的高管正在汇报季度数据,他却只听见她满足的轻叹。
希儿完全没注意他的视线,自顾自拿出手机给林妙发消息:【和蒋先生和好啦】还附了个小猫转圈的表情包。
林妙那边发来一连串放烟花的表情包,逗得希儿抿着嘴直笑,眼睛也笑眯眯的。
秦孝草草结束了通话,修长好看的手搭在膝头。他多想握住她放在座椅上的手,可昨晚的愧疚感还在心头萦绕,最终只是递了张纸巾过去:和谁聊这么开心?
昨晚你见过的女生呀。她转过头,嘴角还沾着蛋糕碎,笑起来时脸颊挤出个小酒窝。
见她眉眼舒展的模样,秦孝胸口那股郁结的气也跟着散了几分:今天店里忙不忙?能按时吃饭吗?
没客人的时候随便吃,希儿晃了晃脚尖,我朋友超大方,甜品随便拿。
他难得勾起嘴角:该多吃点。目光扫过她纤细的手腕,你太瘦了。
希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又偷瞄了眼他被西装包裹的腰腹——昨晚指尖触碰到的坚硬触感仿佛还在,热意顿时爬上耳尖。
怎么才能练成你这样...她小声嘟囔。
秦孝失笑,伸手弹了下她额头:你这样就很好。指尖收回时不着痕迹地蹭过她发烫的耳垂,不许减肥。
今晚几点下班?他突然问。
八点。她乖乖回答。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却已经扫过咖啡厅的营业时间表——他记得那里九点打烊。
车子缓缓停在咖啡厅前,秦希儿解开安全带,冲他甜甜一笑:谢谢小叔。
她跳下车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门后,秦孝才收回目光。老陈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家老板盯着自己的右手出神——那只刚才险些抚上女孩脸颊的手,此刻正缓缓收拢成拳。
回公司?
嗯。秦孝松了松领带,去查查这家店的股东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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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七点四十五分,一辆黑色房车无声地停在咖啡厅外。
秦希儿正踮着脚尖,全神贯注地观察咖啡师拉花的手法,淡蓝色围裙带子在她后腰系成蝴蝶结,随着她专注时微微前倾的动作轻轻晃动。
手腕要这样转——咖啡师示范着,奶泡在杯中绽出完美的轮廓。
轮到希儿尝试时,奶泡却歪歪扭扭地糊成一团。赵思意凑过来一看,忍不住笑出声:我们希儿果然是老天赏饭吃。她戳戳女孩气鼓鼓的脸颊,赏的是美貌这碗饭。
这已经是第十二杯了...希儿盯着杯子里那滩不明形状的奶泡,自己也被逗笑,看来我只能当顾客了。
赵思意突然举起拍立得:来和你的大作合个影!
希儿配合地捧起咖啡杯,冲着镜头比心。当相纸缓缓显影时,她突然发现取景框边缘——玻璃窗外,秦孝正倚在车边看表。
已经八点半了?!她慌慌张张冲进更衣室,三下五除二换回自己的连衣裙。
明天见——话音未落,人已经推开店门跑了出去。
暮色中,秦孝的身影硕大,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张开双臂,接住了扑进怀里的女孩。
慢点。他稳住她踉跄的身形,指尖拂过她散乱的刘海,又偷喝了几杯咖啡?
希儿仰起脸,鼻尖还沾着一点咖啡粉:你怎么不进来等?
秦孝没回答,只是用拇指擦去她鼻尖的痕迹。身后咖啡厅的玻璃窗上,倒映出赵思意举着拍立得偷拍的身影——照片上,西装革履的男人正低头偷偷亲吻怀中女孩的发顶。
秦孝将下巴轻轻搁在希儿发顶,不得不微微弯下腰才能做到。这个姿势让他整个人像是将她笼在怀里,檀木香密密实实地包裹住她。
吃晚饭了没?他低声问,声音透过胸腔传来,震得她耳尖发麻。
希儿仰起脸,正撞进他含笑的眼里——那双向来冷峻的眸子此刻漾着明晃晃的宠溺,像是寒冰化成了春水。她心里突然软了一块,像融化的焦糖般甜丝丝地漫开。
吃了好多蛋糕,她拍拍肚子,现在饱得很。
秦孝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手臂收紧了几分:那来看我吃?
希儿咯咯笑起来,点点头。他护着她头顶将她送进车厢,自己却停在门边,突然回头望向咖啡厅——
玻璃窗后,赵思意慌忙放下偷拍的相机。
秦孝眯了眯眼,从西装内袋掏出皮夹,抽出一张黑卡递给老陈:去把照片买下来。
车内,希儿正趴在窗边看夜景,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小叔用拇指抚摸着无名指,目光落在她纤细的后颈——
那里的红印此刻被连衣裙的高领妥帖地遮着,就像他那些说不出口的占有欲,被妥帖地藏进温柔里。
老陈很快回到车上,手里多了一个牛皮纸信封,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将信封递给了秦孝。
秦希儿觉得有些奇怪,但困意袭来,她懒得深究。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窗外的霓虹灯光如同流动的星河,晃得她眼皮越来越沉。
她下意识地往秦孝怀里靠了靠,手指缠上他的领带,指尖摩挲着丝滑的布料,这触感让秦孝呼吸一滞,脑海的画面闪过——
秦希儿母亲刚去世的时候,她被接到秦家老宅暂住,他也搬了回去,每晚都能透过书房窗户,看见她独自在玫瑰园里抽泣的身影。月光下,少女单薄的肩膀颤抖得像风中落叶,却倔强地咬着唇不发出声音。
他无数次想冲出去抱住她,却只能攥紧窗帘,直到她回到房间。
直到某个雨夜,敲门声突然响起。
小叔...门外,希儿抱着枕头,眼眶通红,我...我睡不着。
那是她第一次踏入他的领地。
此后无数个夜晚,她都蜷在他的床上安睡,而他坐在扶手椅上守到天明,偶尔忍不住,才会用指尖极轻地碰碰她的脸颊——像触碰易碎的梦境。
有次她梦里哭出声,他差点就要将她搂进怀里,最终却只是把被子掖得更紧,转身去阳台抽了整夜的烟。
——他怕再多一分触碰,就会彻底失控。
唔...
怀里的希儿突然动了动,将他从回忆中拉回。她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口,唇瓣擦过他的领带夹——那里刻着小小的茉莉花纹,和她十七岁生日那晚,别在发间的花一模一样。
秦孝轻轻地将吻落在她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