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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旻珠!”下一刻魏蛟宛如炸毛的猫,生气大吼。

    萧旻珠吐出来的药汁直接溅到了魏蛟的乌靴和袍面上。

    “抱歉啊君侯,我不是故意的。”因为食道排斥的痉挛萧旻珠有气无力道。

    她真的饮不下去。

    女使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担心君侯会因此责罚夫人。

    魏蛟盯着自己被溅湿的那一块儿衣料,胸口起伏不平,眼神闪过一丝愠怒。

    他咬牙切齿道:“你可真是好样的。”

    萧旻珠低头装无辜。

    魏蛟冷冽的目光射向旁边的侍女,吩咐道:“盯着她,务必亲眼看着她喝下去。”

    说罢,便怒气冲冲地走了,应当是跑去换衣服了,留下大眼瞪小眼的萧旻珠和女使。

    萧旻珠斟酌着正欲开口,女使却突然道:“夫人如果不想喝的话,奴就拿去倒掉。”

    夫人自从来到府里,从不苛责为难下人,也没有架子,与凶残可怖难伺候的燕侯比起来简直温柔如天使。

    见夫人刚刚饮药痛苦不堪的样子,美人眼眸酝着痛苦,女使一下子就被击中了心脏,开始怜惜夫人。

    夫人这么美,这么善良,怎么就嫁给了燕侯做妻子呢,虽然燕侯权势滔天,但他的脾气也与他的权势一样大,对待妻子也没有多少怜惜。

    趁着刚好燕侯不在,她才大逆不道地这么说。

    如果像往日,她根本不敢忤逆魏蛟的命令。

    听到女使这么说,萧旻珠感动地简直不行,应诺道:“好姐姐,下月我就给你们涨月钱。”

    女使退身准备去外面把药倒了。

    萧旻珠制止了她,伸手接过碗,将药倒在了角落一株不惹人注意的盆栽里,“这样更保险。”

    魏蛟殊不知身边伺候的下人渐渐被萧旻珠收买了人心。

    此时,远在几百里之外的扬州。

    萧奉看着手里的快报,称心快意地哈哈大笑,“不出贾先生所料,张玖果然退兵了。”

    贾仁恭谦一笑:“若不是主公远见,在下的计策也无用。”

    萧奉拈着胡须,在房间里慢慢踱步,一番思虑后道:“魏蛟而今又拿下了滁邱,不知他下一步作何打算,会不会去攻西面的刘元宗。”

    魏蛟和刘元宗两家积怨久矣,迟早会有一战。

    贾仁想了想道说应该不会,“魏侯出衡阳久矣,军资物资都耗费巨大,再者兵疲意阻,属下猜测对方先修养生息一段时间。”

    “也是。”萧奉抚须长笑,“我这个侄女婿如日方升,我也能跟着沾沾光啊。”

    贾仁赔笑不语。

    萧奉不会想着提升己身实力,去获得更多的生存空间,因为那需要付出很多。原本这个州牧的位置他是没资格的坐的,长兄行军作战的能力比他强,也比他更有谋略,这些萧奉都知道,所以从前长兄在的时候他从没想过去争,但如今他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就会尽可能地守住这份家业。

    不过这件事后,萧奉尝到了联姻的甜头,女儿家总归是要嫁人的,既然反正要成婚,嫁给一个能为父亲带来助益岂不是两全其美。

    萧使君默默地想,好在他后院的姬妾为他生了四五个女儿。

    等幕僚退下,萧奉准备给魏蛟去一封信。

    方提起笔,就听见门口传进敲门声。

    “谁?”

    “是我,父亲。”门被推开,露出萧青雁一张柔婉的脸来。

    “青雁啊,找我有何事?”萧奉问。

    他的大女儿言行举止分外端庄得体,这还是对方第一次主动来书房寻他。

    萧青雁近前道:“三妹妹离开扬州已经一月有余,女儿来是想问问父亲三妹妹可有消息传回家?”

    萧奉长叹一口气道:“知道你同阿绵关系好,我也就不瞒你了,阿绵在在去幽州的路上路过昌平,那昌平郡守被张玖挑唆,将你妹妹劫去,与转送往益州,好在魏侯及时赶去相救,将阿绵带去了东平。”

    说到这儿,萧奉不禁后怕,要是魏蛟救的不及时,阿绵真的被张玖给掳了去,他岂不是既赔了侄女,与魏家的姻亲关系也无疾而终。

    他与张玖那老匹夫势不两立。

    萧青雁立马以手捂胸,敛眉做出担心的神情,“好在三妹妹吉人自有天相。”

    她在心中冷笑,前世她可是在被掳去益州的半道上才被魏蛟派来的人相救,难道重来一世,萧旻珠的运气也会比她好吗?

    不。不可能。

    她预先知道了后面会发生的事,先一步抢占了先机,无论怎么样,最后结局赢的人都是她。

    想到这个,萧青雁放下心。

    只是梦中,萧旻珠是在她成婚差不多半年后才与崔琰定亲,年初她就十八了,这个时代女子大多十六岁就嫁人,她这个年纪已经算大了,等不了太久。

    萧青雁端详了眼父亲稍显愤慨的面色,又道:“说起来,三妹妹未嫁时曾与我偶然间提及,要是扬州与幽州之间的通路能打开多好,这样我们姐妹二人日后相见也能容易些,扬州的商队还能往来幽州做生意。”

    闻言萧奉神色突地一顿,扬州商贸发达,尤其是丝绸业,幽州偏居北方,交通线路不如南边,经济也就不发达,像很多东西都不曾见过,要是扬州的商队能进入幽州,定能带来极大的收益。

    但二州间隔了昌平等几个郡县,那是宁王的属地,他与宁王并无交情,且昌平郡守适才掳走萧旻珠,关系不说剑拔弩张,也是分外敏感。